从来没有人看见这颗心深处的孤寂
从来没有人,在水鸟起落的片刻
听见它叫着一个已远远融进黄昏的名字
芦苇的黑影一根根固定
天空一寸一寸摊开另一片沼泽
连风声,也漩涡状地下沉
从来没有人,象它这样缄默
躺着,诞生第一天就坠入永恒
失眠之夜,月光明亮地辗转
它不是安睡的美人,这片土地在腐烂
蒲棒无声散开,象一只疲倦的手
艾草的注视充满苦味
星星,一颗一颗从水洼里繁殖
幻觉似的,燃烧阴暗的热情
没有人探测这宁静的深度(除了死亡)
山洪的遗腹子,柔软的石头,
一片碧绿令人颤栗,那致使的微笑长成海
矢车菊威胁着所有走近的脚步
一点金黄象血泊一样眩目
谁将降下,没入这幅最黑最陌生的风景?
而它承受一切,以旷古未变的一瞥
每个春天重复一次诞生,一次泛滥
它松开自己,俯瞰岁月沦落
直到最后的白昼碎成枯叶一抹薄霜
那是,一根焦黑的老树桩
瞪大眼瞳向天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