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 魏泉宝 二零零二年二月一日上午九时四十五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候机大厅戒备 森严,如临大敌,几个便衣警察来回穿梭,广播里不断传出“飞往美国纽约的N08班 机,现在即将起飞,请魏泉宝先生赶快登机。”此时候机大厅的一角正在发生激烈 的争执,一个饱经风霜、面色灰暗的男子,正同一夥身着海关制服的检查人员和二 个便衣警察唇枪舌剑、瞪眼怒视。几个海关检查人员匆匆将遍地的物品塞进箱包里 ,扣下几十张光盘(没有开具没收单据),紧张、狡黠地把他带到登机口中。当他 进入机舱,刚刚坐定,波音客机旋刻滑向跑道,直冲昏黑的天穹。 随着飞机的起伏,他哽堵的愁绪,噙含着热泪默默地念道:风萧萧兮“浦 江”寒,壮士一去兮“何时”返。 这个被!中国警方送出来的“他”,就是我魏泉宝。 思乡返国 被迫劳教 三年前:一九九八年十月三十一日我和张林满怀豪情,从美国纽约踏上归 国之路,途经中国香港短暂休整后,十一月六日晚上欲从深圳罗湖关进入中国大陆 ,重归故里,探望离别多年的亲人。中共海关官员无视亲情、人道、法律,以“奉 上级指示,不准你们进入中国”为由,拒绝中国公民、持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的 张林和我入境。 愤懑、无奈的炎黄子孙,重返中国香港后,在思乡心切的情急之下,九八 年十一月十日通过其它途径抵达广州市。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三时当我独自在街上翻 阅《羊城晚报》时,突然从后面冲上四、五个凶神恶煞,将我按倒在地,扣上手铐 ,押上小车,带到广州市建新公安派出所,对我进行严加审讯、搜身。当这帮法西 斯分子一无所获后,恼羞成怒,不准我睡觉,不准我饮食喝水,用太阳灯直射我双 眼。十一月十三日晚上在被逼无奈之下,我愤怒地与五个公安警察大打出手。以一 对五固然吃了亏,但我的勇气精神和人格力量,令中共警察从此不得不对我“礼义 相加”,“客气”了许多。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四日广州市公安局以“嫖娼”罪名,对我刑事拘留, 送押广州市第一看守所,番号8499。十二月十三日以“偷越中国边境和嫖娼”罪名 ,送劳动教养三年,当时我拒绝签名并据理力争,质问他们有什么法律依据强加我 二条“莫须有”的罪名。中共公安人员的回答却是如此:“我们公安机关认定你违 法犯罪,你就是违法犯罪分子,你必须接受公安机关的决定。”“我们公安机关没 有定你走私贩毒、强奸罪,已经对你是客气的、讲人道的。”在中国共产党统治下 的中国,就是这样制造冤狱,迫害同胞,视人民的生命和自由为草芥。 坚持上诉 绝食抗议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十五日我提起申诉,九九年二月四日收到广州市劳动教 养管理委员会复查决定书。虽然取消了捏造的“嫖娼”罪名,但仍然以“政治需要 ”为名,维持原决定。此后本人不断上诉广州市越秀区法院,写信给广州市市长朱 森林,广东省省长李长春,国务院总理朱熔基,中纪委尉建行,控告广州市公安局 执法汪法、栽赃诬陷。这些控告信和上诉状均被广州市公安局政保处扣押,不予发 出。 一九九九年六月四日我以广州市公安局执法违法为由,呼喊反共口号,进 行绝食抗议,用行动悼念“六四”亡灵,追思“六四”精神。广州市公安机关和第 一看守所如临大敌,对我进行百般欺骗、哄瞒、利诱,答应给我上诉和控告权利。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一日上海市公安局政保处二人和国家安全局二人,秘 密将我带回上海市静安区看守所,用游览市区和家属规劝的卑劣手段,要我放弃上 诉、控告权利。当中共当局达不到目的后,又将我解往江苏省大丰市(上海市第一 劳教所二大队一中队),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折磨和身体上的摧残。 在劳教集中营里,我不屈不饶的斗争经验和抗争精神,迫使上海市公安机 关和上海市第一劳教所,在二零零零年二月同意我上诉法院,书写控告信。虽然法 院有了回函,但控告信至今杳无音信。 二零零零年二月十五日上海市黄浦区法院以“无管辖权”为由“不予受理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广州市越秀区法院以“没有委托诉讼代理人及交付 案件受理费”为由,拒绝立案受理,(在劳教集中营里,劳教犯人没有权利委托律 师或家属作为诉讼代理人,也没有权利汇钱给法院交付案件受理费)。中共领导下 的法院另一条理由:“可在你劳教期满后,立即到法院提起诉讼”的荒唐可笑法律 ,拒绝正在服刑的犯人立案开庭。本人依据《中华人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和有关 法律法规,不断地与中共当局进行不妥协的斗争,责问中共执法者:“如果我被处 以死刑,必须等到被处以死刑后方可上诉?”中共的邪恶,法律的腐败,强盗式暴 政,可以认定它比封建王朝专制有过之无不及。 劳改产品 出口外销 无论在广州市第一看守所和劳教集中营,生产出口的劳改产品屡见不鲜。 广州市第一看守所生产的“血染人造花”出口到美国佛罗里达州,江苏大丰劳教营 生产的足球和玩具出口到世界各地。被关押的每一年犯人每天必须劳动十五、十六 个小时,按质按量完成生产指标,如果犯人无法完成生产指标,就要被警察用警棍 电击头部,或拳打脚踢。繁重的体力劳动、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使许多犯人身患 各种疾病,骨瘦如柴。中共一再对外声称监狱不生产、制造出口劳改产品,今天我 就是一个亲手制造生产劳改产品的证人。 在大丰劳教集中营,克扣囚粮、殴打犯人的事件经常发生。上海民运人士 李国涛多次被警察挨打辱骂,戴学武由于不满警察欺压犯人,长时间的劳作,被关 押在禁闭室里长达半年。对待法轮功犯人,用反绑双手、粘胶纸封住嘴巴、麻绳吊 脖子的刑辱。禁止法轮功人员练功,不准背诵法轮大法和呼喊口号,不准作沉思状 态的残忍方法,折磨善良的中国人民。 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二十日当上海民运人士得知著名民运领袖王若望不幸在 美国纽约逝世后,许多民运人士表示就是坐牢,也要悼念民运前辈王若望先生。十 二月二十八日我同韩立法、杨勤民、宋国华等十人,在一家酒家的包房里,追悼王 若望先生逝世。当晚参加悼念会的十人,全部被中共警方拘捕。在国际舆论和我们 强烈抗议下,中共当局只得释放我们。 张林兄弟 需要帮助 在美国国务院、国际社会和海外民运组织、中国人权等关怀和帮助下我于 二零零二年二月一日飞抵美国纽约,终于与妻儿团聚。 今天,我又重获了生命的自由和精神上的自由。但在中国大陆还有许许多 多的政治异议者、宗教信仰者,正在遭受中共暴政的折磨和摧残。同我一起患难的 张林兄弟,在劳教释放后,至今无法取得护照、身份证,无法重返美国与家人团聚 。在此我请求各位朋友,为张林呼吁,关心帮助张林兄弟早日回到美国。 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为了中国人民的自由和民主、为了理想的实现,我 时刻准备着重返中国大陆,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国魂;国民遭劫难,不可恋美东。”这是我的自勉 。 我始终认为,那些为了追求自由而被迫害的人是光荣的,因为正义在他们 手中。 那些为了社会进步而被杀戮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属于他们。□(2002年 3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