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律的黄昏 韩国 白 夜 经典的诞生 “信不信，轧死你，不就赔10万块吗？” 这句话具体骂的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妇，却又像指桑骂槐，大有深意，耀武扬威之气 直逼每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的鼻息。这赤裸裸的语言在宣告一条中国公民的生命在遭遇权贵 者时卑微的份量——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你能奈何我？我有权有钱我怕谁？ 骂得好，骂出了中国权力的经典，骂出了专横无耻的极致，骂出了现实的广度和历史的深度 ！ 它骂得是如此牛气冲天，有恃无恐，掷地有声，权的霸气结合钱的骄横一览无余。这句如同 宣言般的话语，在上千人的围观中脱口而出，何等大言不惭，何等的公开与悍然！ 姑且不论2004年初引起舆论公愤的“宝马案”中撞死撞伤13人的苏秀文当时原话是不是这样 说的，我们只问：为什么压倒多数的中国老百姓逻辑上相信苏秀文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经典背后的权力逻辑 这句经典的中国权力话语，中国老百姓对此毫不陌生，耳熟能详，早已内化为判断事理的逻 辑。这种逻辑， 是权贵者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逻辑，是统治者如狼似虎被统治者无力自保如待宰猪羊的逻辑 ，是权力阶层和平民阶层权利对比严重失衡的逻辑，是老百姓在遭遇权贵时无基本的生命权 保证更遑论其他权利的逻辑。 强权流氓逻辑的炼成 这种强权流氓逻辑是何时炼成的？它还要在中国持续到21世纪的第几个年头？ 早在2000多年前，秦始皇就说过：“信不信，我让你们看什么书你们就得看什么书，我不顺 眼的书都给我烧了，谁敢说半个不字挖眼削鼻砍足侍候著！谁敢议论我，议论国事，我立马 挖坑活埋让你跟兵马俑一个待遇，信不信？” 后来的汉武宋帝，一代天骄，明祖清皇，更是继承其衣钵，并不断发扬光大。司马迁，你不 是为人刚强正直吗？信不信，把你阉了，让你刚让你强！岳飞，你有战功又怎么啦？ 信不信，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让你冤死在风波亭上！什么？ 农田要种粮食？可汗我说吃手扒羊肉就行，良田也一律踏平当牧场，小民敢放半个屁？ 我魏忠贤，虽然不忠也不贤，还滥杀陷害清流人士，但信不信，底下人不照样掀起对我歌功 颂德的高潮，还为我立了不计其数的生祠？我大清，那更不含糊，杀人如割韭，诛心更毒辣 。信不信，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信不信，一句“清风不识字”逆了我龙颜，我就让你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死无葬身之地！ 腥风血雨两千年，写下一部吃人的历史。皇帝被赶跑又如何？这条铁律看似松动，其根基却 岿然不动，开始另换行头进行新的演出。信不信，我汪精卫做主，宁可枉杀一千，不可错过 一人，冤死又有什么办法！左联五作家，信不信，你不跟党国的路线走，只能请你们吃黑枣 ；闻一多，不听话，竟敢我口说我心，信不信，公开慷慨陈词之日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惊心动魄再亮相 修炼更上一层楼 时间在前行，共产党统治下是否改天换地？50年代的前6个年头，人们还心怀热望，但1957 年的反右，赫然宣布了延安时期在党内已初露峥嵘的铁律如惊涛拍岸扩大到党外，扩大到全 国，笼罩于全国人民头上，来了一个惊人魂魄的登台亮相。 这登台亮相之所以惊人魂魄，令至刚至坚之人也骨软胆寒，是因为铁律在新政权的苦心经营 和精心打造下，已出神入化为最高领袖，党和人民三位一体的世间最高圣灵，集革命与正义 于一身，头戴伟大光荣正确的炫目光环，每个中国公民从出身到上学，从工作到结婚，身处 的所有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完全被一手掌握，生死荣辱无所逃于党的控制之下，为党“信不 信，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恣意大表演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 阴谋也好阳谋也好，让你百花齐放百家？你们还真信言路大开了，言者无罪呀？信不信，这 些右派，敢于批评敢于议政，那还了得，我党和我个人还能说一不二吗？这种人一定要贬， 一贬再贬贬到底，让他们进干校扫厕所天天低头认罪像条丧家犬！信不信，贬到臭老九的地 位我都不解气不放心哩！ 最喜欢的就是无知无识的纯朴劳动者，我指哪儿他们打哪儿，不思考更想不到作为一个人竟 有擅自思考的权利，给他们发一个档发一个最高指示他们照著做就行了，多好的执行机器！ 信不信，这个国家，机器越多人越少就越好管，人是血肉之躯会出差错，机器才能不折不扣 听指令办事，这才叫人放心！你看，那高举如林的臂膀，那响彻神州大地同一种声音，呼喊 著同一个“万岁”，仿佛脑中被植入了同一种晶片，我一按遥控器他们就能随之起舞，任我 摆布，一切按我的意志行事，天下至快至尊之事不过如此！ 信不信，大跃进我脑子一热让他们饿死了三千万，开始我还有一丝内疚但不多久也就坦然了 ，几千万死了也没怎么样吗，他们不照样哭著喊著叫我万岁万万岁吗？我照样做我的大救星 红太阳！所以，我们中国有著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他们绝对跟西方人不可同日而语。西方 人对死那叫大惊小怪，死了一个人都吱呀怪叫，咱们中国老百姓死了三千万也不吱声不生气 ，我一句“生的光荣，死的伟大”鼓励一下，让老百姓死个三亿给我打嬴核战？帅]问题， 他们二话不说就能往前冲，信不信？ 民族灵魂工程： 灭了“脊梁族” 半个世纪以来，我是这个民族当之无愧的的灵魂工程师。我最大的成就是斩尽杀绝了一大批 敢说真话敢说实话的“脊梁族”，像彭德怀，遇罗克，张志新这些人都是，不把他们这样的 人批倒批臭谁还会信我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 谁还会信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我最恨也最担心这种乱说乱动的人树立坏榜样 ，把群众的脑子搞复杂了，把群众的胆子带大了——人一复杂就不好领导，人一胆大就爱闹 事，我想随心所欲就难了。 信不信，鲁迅若能耐烦活到解放后，他在中国大陆是戴“民族英雄”的桂冠还是被人摁著九 十度鞠躬戴“反党集团头目”的高帽挨批斗蹲监狱很难说！ 我说就冲他那硬骨头精神，铁板钉钉地属于“脊梁族”，毫无疑问是后一种下场，看看他的 门生胡风等人，不都被整得死去活来？ 信不信，走遍神州大地，真理只有一条：我毛主席可以说整谁就整谁，管他鲁迅老舍还是刘 少奇林彪，我可以朝令夕改，阴谋阳谋一起来，但就是永远伟大，光荣，正确你信不信？ 我的计画很成功目标也明确：灭了“脊梁族”，大兴“人整人”，这两剂猛药之后就水到渠 成地进入了“寒蝉族”工程。“寒蝉族”是一项国民灵魂工程，是关系著党的专政能否长治 久安的关键。 要从娃娃抓起，让娃娃识字要先学会写“毛主席万岁”这类的话，从小不厌其烦地练习写“ 思想总结”，“思想汇报”，为其日后成为党化机器人奠定童子功；即使成不了党化机器人 ，起码也可以炼成心口不一，知行脱节的分裂人格，这种人不会威胁我党的统治。唱歌要千 遍百遍地唱“党啊，党啊，亲爱的妈妈”此类的歌。不用心虚。虽然道理上说人民应该是党 的妈妈。但有道是谎言重复一千遍能炼成真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要唱出眼闪泪 光，喉头哽咽的深情，唱出宗教般的庄严和赤诚，唱出不知肉麻为何味的崇高境界…… 当然，要让全体国民脱胎换骨大规模炼成“寒蝉族”，硬的一手更是关键工序。哪里有乱说 乱动的人，镇压和专政的铁拳就砸向哪里，从政治经济到心理生理全方位把他整死！孤立他 ，搞臭他， 侮辱虐待他，让他家破人亡，生不如死，若想活下来必须完全抛弃自尊自爱，付出当小丑当 狗甚至当狗屎的代价！ 这叫杀鸡给猴儿看，把人们吓得面如土色，心胆俱裂，大气不敢出一声儿，恐惧深入骨髓将 脊梁骨腐蚀成碎片！这是一剂猛药，副作用是全民族的男性都能给直接间接地整成阳萎，但 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每个国民都想擅自伟大坚挺是犯上作乱之源，敢于对我的权威提出 疑问和挑战怎么办？ 所以，最稳妥的还是让我一个人保持伟大坚挺就行了，我可以代表全国人民嘛！这里我要澄 清一点：“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是江泽民同志的创新这一说法是不合适的，实际上“三个 代表”的思想精华滥觞于我。别说三个代表，就是三十个，三百个，三千个代表我也早就做 到了无所不包，名至实归的境界。我代表太阳，我代表救星，我代表真理，我代表革命。我 代表全国人民6亿颗脑袋思考和决定，我代表一切伟大光荣正确的东西，不是吗？ 当然，连全民族男性的伟大坚挺也被我代表了，铁证如山：请看文革后十几年来贴满大街小 巷， 电线杆厕所的“专治阳萎”和“金枪不倒”的广告，请看中国体育界乃至全民性的阴盛阳衰 ，特别是在集中表现男性意志品格和男性性感的足球运动中，中国男足一如既往雄起乏力的 现？，都在昭示我的“寒蝉族”工程的影响之深，成就之大。 作为一个熟知中国历史的人，我深知恐怖在驾驭民众方面所具有的巨大力量。牛马要用鞭子 打才听话，恐怖则是一个统治者驾驭民众的不二法宝。我制造的红色恐怖，跟秦始皇，明太 祖，康熙帝等封建帝王制造的黑色恐怖，还有后来的军阀以及国民党制造的白色恐怖，其实 质和精髓是一脉相承的，都是苦心孤诣不遗余力地驯化国民之举。 因为，从本质上说，中国从古到今， 国家的本质都没变，国家或被皇帝所私有，或被一党所私有。皇帝的一己之私或某政党的私 利成为国家的最高利益，民众的存在是为这个皇帝之私或一党之私服务的，从这个角度出发 ，将国民培养为只知服务不知索取的畜群是最自然不过的价值取向。 作为为统治者提供苦力，贡献皮、肉、蛋、奶的畜群，温顺听话，怯于反抗是最理想的国民 性格。两千年来，从秦始皇到我直至我的后辈，前仆后继，从风俗到文化大力培养著这种畜 群美德。皇帝统治下，磕头下跪这种矮化人格，抹杀自尊的行为被训练为民见官的基本礼仪 和习惯性动作；改为党天下后，虽然表面上废除了磕头下跪的礼仪，但在民众内心深处磕头 下跪却阴魂不散，在皇帝面前的三跪九叩改为在党和最高领袖面前抛弃人格自尊和独立思考 。 这种内化了的磕头下跪，比外化的磕头下跪对国民性格的驯化有过之而无不及。文革期间内 化外化的两手驯化更是齐头并进，登峰造极，不计其数的无辜人们被剃阴阳头被戴高帽被毒 打，尊严被践踏到连牲畜也不如的地步。到现在都进入21世纪了，中国中央电视台还整天没 完没了播放帝王剧，孜孜不倦地用磕头下跪口呼万岁的经典场面对当代中国国民进行潜移默 化，其矢志不渝驯化国民的苦心令我感动不已。 毋庸置疑，毛泽东理应荣获实践“信不信，我想整死你就整死你”这个权力逻辑的终身最高 成就奖。这一殊荣非他莫属。 不要说与他共历过枪林弹雨的老战友老功臣有多少被他整死，就是普通人也有近两亿人挨过 整，被整死的上百万。而且整死也就拉倒，补偿费半分没有，还要恶狠狠地给一句“自绝于 党和人民”。饶是这样，他还到死都担任著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大救星、红太阳、最高领袖 、受著最最最伟大，万岁万岁万万岁等众口一词的称颂和祝福，并且影响力冲出国门走向世 界，把不谙内情的外国年轻人也唬得一愣一愣，以为他酷极帅极而看不到他手上的斑斑血迹 和脚下数以千万计的冤魂。 毛泽东身上有一颗不朽的斗魂。古今中外盖世无双。他最善于在斗，置对手于被动，置敌人 于死地。他打遍天下终其一生无敌手。谁挡了他的路，轻则下放发配作牢，重则受辱而死。 小时候，蛮横严苛的父亲没能压制住他，走上政治生涯后，陈独秀、王明、张国焘再加上蒋 介石等终不是他的对手。解放后党内高官更被他收拾得服服贴贴，捏著把汗过日子。对外历 史上也一改清末以来处处挨打的晦气，印度撒野被他一仗打到新德里，超级霸权美苏压境也 敢与之掰手腕奉陪著玩一把，还打了个平手，没让俩大个儿占著便宜。 可惜呀可惜，这种不受任何人控制和压制，不受任何力量压迫巧于反抗敢于斗争善于取得主 动的自由不羁之魂，这在中国人中间十分罕见也分外宝贵的斗魂，却在后半生舍其精华取其 糟粕地用在了让国民你斗我我斗你的大规模内耗上！ 真正压抑国民，摧残人性的大禁忌，大恐怖，指向真正的强权，横暴和荒谬，却在革命的名 目下一笔抹杀，不敢正视。所谓的斗争，实质是恃强凌弱，回避强权而指向强权压迫下的弱 者——右派、牛鬼蛇神、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黑帮等等强权钦定的“坏人”。 无论当年的红卫兵如张承志者流怎样为自己的反叛，赤诚和青春热情辩护，也无法洗净灵魂 中那一道卑怯的血痕，你们敢面对鲁迅先生这句话吗？——“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 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一句话， 毛泽东绝不喜欢国民得其斗争。刘胡兰、雷锋、董存瑞的不顾一切的献身和无条件的忠诚， 鼓励人们以林彪为榜样对自己无限崇拜，肉麻吹捧，但绝不鼓励也绝不希望人们真正向自己 学习。 他只要人们崇拜自己，拜倒在自己脚下，他支持的所谓“造反”要在年轻人无条件拥戴自己 的前提下进行，而不能是具有独立性格的造反；造反要按照他的指挥和授意行事，其锋芒不 能有一丝一毫指向自己。 他自称“马克思加秦始皇”，这是很坦率的，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本质上跟两千年前的秦始皇 一样，是人民的统治者，监管者，主人而不是什么相反的低下头来“为人民服务”的公仆。 统治者的立场决定了他以“易于统治、听话愚昧”的畜群道德为原则培养国民。书籍杂志， 戏剧电影，言论空间，文学艺术思想，所有这些能够启迪民智，活跃思维，丰富感情的东西 都被封杀得一片荒芜。大批作家，艺术家一夜之间结束了创作生命。学校停学闹革命，知识 无用论盛行。国民的灵魂被导向粗糙生硬，盲听盲信，残暴愚昧，不解风情，不通人性，并 堕入粗鄙霸道的简单思维模式：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打开潘朵拉的盒子 文革过后，满目疮痍，挨过整的邓小平心有余悸，似乎一度有意与国民一道试探改变这条将 人民咬得伤痕累累毒蛇般的铁律。但屁股在宝座上坐稳之后，这条以前看著面目狰狞的铁律 竟越看越不可恶，越看越像一尊可爱的守护神了。然而国民却没眼色，愣愣地竟摩拳擦掌想 动手动脚砸这尊权力的守护神了，这还了得！得给他们来点厉害的，用淋漓的鲜血和惨澹的 人生让他们牢牢记住： “信不信，我想整死你就整死你”这条铁律并没有失效！ 89之后，人们惊呆了，失语了，精神上被狠狠打了一大记耳光。信不信，失去儿子椎心泣血 的天安门母亲们说什么都没用，我们红口白牙就不承认天安门广场上死过人！ 你们说你们爱国要民主反腐败反官倒，我就给你们定性为反革命动暴乱，你们能怎么著？让 你们下狱的下狱，逃亡的逃亡，开除的开除，检讨的检讨，看谁服谁！ 铁律一旦被政府明目张胆地张扬，便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迅速释放恶的能量，权力阶层导 演的“信不信，我想怎样就怎样”为主题的丑剧开始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全 面粉墨登场，90年代以来在中国的社会舞台上愈演愈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房地产奸商与批地官员，银行官员相互勾结空手套白狼，不付出任何创业的艰辛和生产的努 力，只靠行贿受贿的所谓“资本运作”而一夜暴富，在短短几年间跃为中国最富有阶层，而 属于全体人民的国家财产损失以亿万计；法官吃了原告吃被告，员警执法犯法不当回事；医 生拿回扣狠命给病人开最贵的药； 假文凭满天飞，硕士博士教授乃至北大博导剽窃抄袭成风；公款吃喝超过一千亿却说没钱办 教育，教育投资水平直追非洲最贫穷的国家， 大批农村儿童失学辍学；国有银行被挖空，国有企业被掏光，国有财产哪儿来，还不是四十 年来全国老百姓低工资干活的苦积累，到现在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万把块钱买断工龄 喊走人，让工人们堵心灰心加寒心，找谁哭去找谁诉？ 小姑娘，信不信，我员警叔叔说你卖淫你就卖淫，你是处女也枉然！ 穷民工，信不信，你累死累活干一年，我一分工钱不给你，你能怎样？不就是玩儿个跳楼秀 ？ 小市民，信不信，我让你拆迁没商量， 你想自杀最好去深山老林，可不能找错地方，你到天安门寻死就得办你个泄私愤给党抹黑的 罪行！ 小业主，信不信，我售房程式有猫腻你还不是干著急？我骗你宰你坑你的血汗钱，你又能闹 出个啥名堂来？ 老农民，信不信，你生是农民低一等，千税万税你管交，社会福利没你份儿！下岗工人，信 不信，我吃喝嫖赌全报销，你全家都喝西北风，还不是得认命？ 网路写手，信不信，别以为网路虚拟就可以对我冷嘲又热讽，那怕你是只不锈钢老鼠我也能 一抓一个准，将你送到牢里生一年的锈！ 各位公民，信不信，我剥夺你们言论，集会，结社，出版的自由又咋的？我剥夺所有非特权 阶层的公民政治权利终生又怎样？即使这些权利白纸黑字在宪法上写著。国家最高领导人， 我说是谁就是谁；省长市长加县长，部长局长和处长，都是我一手来任命，军队都是我家的 ，他们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你们说什么公民权，说什么民主监督枣，全是瞎嚷嚷，都洗洗 脚给我快点睡！ 怯懦永远为怯懦者带来羞辱和被动 但是，这种中国经典的欺民强权逻辑的炼成是谁的功劳？应该全部归咎于统治者的残暴阴险 恶毒吗？ 不需要学者式的云山雾罩，洋洋大言，我们只需从生活常识和个人经验出发就能判断：人善 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窝囊无能的人长于忍耐只知苟活而怯于反抗和改变现？结果处处被动，处处受气。老虎狮子 凶悍野性，人类不敢随意亵玩之役使之；而牛马猪羊鸡鸭忍辱驯顺，则或成为人类的坐骑和 苦力，或成为人类口中的美食。 中国大陆民众长期忍辱噤声，闹出了21世纪 国家最高领导人由一位几年前死去的国家领袖提前指定而产生的国际级超级笑话；香港人民 50万人一声怒吼大游行，23条恶法流产了不说国家总理温家宝更殷勤地送上经济优惠条件。 韩日独岛？幎 ，韩国二话不说派军人占领独岛迅速以行动坐实领土主权，最近还发行邮票加以纪念；中日 钓鱼岛，中国政府除了几声苍白无力的“抗议”和“声明”无所作为，导致该岛主权一步步 实质沦丧。一句话，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到人和动物之间的关系，再大到政府和民众之间 的关系，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制衡， 此消彼长的互动关系——怯懦永远为怯懦者带来羞辱和被动，敢于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者 才能有机会。 从两千年前的秦始皇到现在的21世纪，国人仍然在统治者的流氓逻辑里打转，屈辱，屈辱啊 ！ 这种屈辱是否会继续延续下去和能够延续多久，将取决于中国民众能在多大范围和多深程度 上意识到：尊严和权利永远不是他人赐予的，而是要靠自己去。 渐醒毕竟是21世纪了，在网路大行其道的今天，愚弄民智，钳制思想，封锁新闻和言论再也 不能像以前玩得那么得心应手，随心所欲了。 2003年春季爆发的非典大流行说明了什么？它说明了，一个政党竟然可以为了保证自己开会 期间的政治稳定局势而不顾大批民众的生命安危，充分暴露了统治者以自身的统治利益为最 高利益的天性。局势的扭转完全不是统治者的主动，而得力于北京蒋彦勇大夫拍案而起戳穿 谎言以及境外媒体的愤怒声讨。 为了维护统治下的政治局势安定，将非典的真相蒙在鼓里不顾疫情的传播和受染患者一个个 死去；实在骗不下去了，为了避免统治信用的大垮台才又突然公布疫情，爱惜起人民性命。 处事逻辑始终围绕统治者的最高利益转，民众的权益性命也像车轱轳似的跟著转，跟权力者 的统治利益吻合了是万幸，可以奢望保全权益性命；跟权力者的统治利益相违背那就倒了血 霉，眼睁睁地受损害丢性命没商量。 这场表演，虽然最后贴著“众志成城”的金匾，似乎成了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取得的又一场 伟大胜利，但老百姓不是傻子，通过非典，民众的权益性命拿捏在党和政府手里有多安全多 可靠是掂得出来的。 非典大流行，以及后来接连发生的孙志刚案，李思怡案，孙大午案，郑恩宠案等都是2003年 连场进行的“信不信，我想咋搞就咋搞”的权力流氓逻辑的脱衣舞表演。不同的是中国民众 已然不是冷漠的看客，他们越来越不甘于做任人宰割的冤大头了。他们开始对权力流氓逻辑 导演的这一出出丑剧感到无比恶心，并怒形于色了。借助网路的传播便利，线民们愤怒声讨 ，作家学者也撰文，中国公众开始普遍意识到中国公民权利的可悲境地。 追问而2004年元月热闹起来的“宝马案”，一句经典的权力话语 “信不信，轧死你，不就赔10万块吗？”，更冷不丁地使中国老百姓集体意识到自己在自己 国家中的可卑地位。 2004年元月，一句悲苦的叮咛语产生了：“出门小心， 别让宝马车撞了…… 关于这句悲苦的叮咛语，有一个真实的故事。是一位新浪网友说的。他在一家外企工作，要 下班时跟同事互相叮嘱：“出门小心，别让宝马车撞了……”一起工作的美国同事听了此话 后大为不解，经他的半天解释才又摇头又惊讶地理解了。这时他半开玩笑地劝这位美国同事 出门也要小心宝马车，不料这位美国同事斩钉截铁地正色道：“不，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 用小心。” “为什么？” “因为，我是美国公民。我的国家和我们的总统会保护我。”美国同事一字一顿地说，不掩 自豪之色。 顿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所有在场的中国同事像被人猛击一掌，默然无语。一 种蓝色火苗般的愠怒和隐隐的耻辱升腾在每个中国人心间。能说什么呢？再有反美情绪的愤 青，都不能不承认美国政府和总统是极其善待和高度重视其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作为中 国人，真是无言以对啊。 这位新浪网友说：“我是一个爱国青年，我曾经誓愿在发生台海战？帟r报名参战，为国家 的统一献上自己的热血，但我现在是心冷了，国家是谁的？我为谁卖命？我出个门不留神被 宝马撞了10万块钱就能被打发了，这样的国家我值得为她卖命吗？ 这国家明摆著不是我的，也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因为它不能保护普通公民的切身权利，我凭 什么为权贵者的国家利益卖命？！” 问得好，尖锐的质问一语中的地揭出了专制国家人民的心头痛楚：国家作为公民的管理保护 者竟然完全可以与公民的权益和福祉脱节，甚至变成迫害公民，损害大多数人权益的机器！ 国家只以某一个政党和官僚权贵的利益为重，国策的出台，最高领袖的产生以及普通官员的 任命都可以不经治下民众的认可和同意，中国民众还谈何当家作主的尊严，谈何爱国？ 爱国的重要前提爱国，想爱的是民众自己的国家，反映民众意志保护民众权益和福祉的国家 。专制体制一日不除，所谓国家利益就一日无法与统治者的私利剥离，无法真正实现民众的 意志和利益，纵有一腔爱国之情也难免被统治者盗用为少数权贵者的意志张目，为他们的利 益服务，这爱国能不爱得别别扭扭，灰心丧气？人们能不问一句：我爱祖国，祖国爱我吗？ 民众想要痛快舒畅，发自内心地爱国，首先这个国家要尊重每一个公民的权利，所有权力的 授予要通过民意的认可，权力的运用要受民众监督，也就是要民主化，这是最基本的。民主 不意味著完美，但起码能够防止权力流氓逻辑的横行，且不会出现专制国家中民心涣散，人 民在无公民权的？对国家的责任心也一落千丈的？还别说这是个简单的道理。就这么个简单 的道理，连中国高等军事学府的专家张召忠教授都搞不明白，2003年4月在央视解说伊拉克 战事时，对美军的长驱直入和萨达姆的共和国卫队的一举溃败大惑不解，连声“困惑”伊拉 克军民为何不能大发爱国热情浴血奋战枣浴血保卫连年给人民带来战争和酷刑死亡的萨达姆 政权？伊拉克的国家制度决定了这国家是伊拉克人民当家作主还是专制统治者萨达姆当家作 主？伊拉克人民爱国的结果是保全谁的权力和利益？伊拉克人民心明眼亮著呢！ 由此可见，中国不少所谓高级知识份子，由于长期被统治者所薰陶和豢养，思维水平或陷于 有知无识的孤陋狭隘，或知行脱节闭著眼睛说瞎话，并发展到堂而皇之在央视上献丑而浑然 不觉的境界。长期的愚民政策造就了这样的知识份子，一般民众也不容乐观，这说明中国的 民主启蒙教育实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中国民众长期以来陷入“一盘散沙”的？究其根源是专制统治者自古至今剥夺民众的公民权 的恶果。 权利和责任从来都是如影随形，缺乏权利不受尊重的人民是难以担负责任，众志成城的。“ 肉食者谋之”，“莫谈国事”的普遍心态反映了民众面对现实境遇的无力和消极。 一部历史，对中国民众而言，如鲁迅所说，盛世时是“做稳了奴隶”，欺民强权逻辑有规则 可循，只要安分驯顺可以吃饱喝足享有安全；乱世时则是“想做奴隶而不得”，欺民强权逻 辑连规则也不讲，乱打王八拳，安分驯顺也照样被杀被砍，命如草芥。“蚁民”二字之下包 含了怎样一部人命如蚁的中国民众血泪史！ 这是鲁迅先生在1934年发出的声音。他在呼唤敢为天下先的摩罗精神，他在期待多数民众从 麻木沉默中觉醒。先生的话语在70年后 的今天仍不过时，是先生的悲哀， 也是我们当代人的耻辱。 我们的时代，吴敬链，李昌平，孙大午，杜导斌这些哀民生之多艰，发歌声而动地哀的人是 可敬的，但他们卓然独立的身影又是可哀的，没有周围无数脊梁骨的断裂和媚骨的海洋，如 何显得他们是如此高大？ 是时候了，不能再当权力流氓逻辑背后懵懵懂懂的伴舞者了！台湾人做到了，韩国人做到了 ，俄罗斯人做到了，东欧人做到了，香港人也大干快上，凭什么不傻也不痴的13亿中国大陆 民众就缺乏智慧和勇气去保護公民权益的制度。 不要以为受害的是旁人我们就可以无动于衷，国家制度和社会风气，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它涉及每一个公民的权利和福祉，需要所有人拿出行动来推动它向良性发展，不能任其堕 落。 今天你不激烈抗议，有一天你也可能成为宝马车下的冤魂；今天你不大声反对，有一天你也 会莫名其妙身染瘟疫送了性命；今天你不厉声谴责，有一天员警会随意闯入你住的客房将你 诬为妓女或嫖客；如果中国民众默然无言，也将永远无权选举县长，区长，市长，省长和国 家最高领袖，自然也永远无法得到这些权力者的尊重。 颠覆恶性轮回 中国要发展成一个受人尊重的大国，必须先做到尊重自己的国民，尊重每一个公民的自由和 权利。各级权力不经民意的授予和制约，权力的运用无制度化的独立性监督，是中国现行制 度触目惊心的硬伤。任何有良知的中国人不应对此熟视无睹。 制度硬伤造成了权力流氓逻辑的狂舞，权力流氓逻辑的狂舞大规模造就“寒蝉族”，“寒蝉 族”忍耐制度硬伤——于是，三段论式的恶性轮回一演几千年…… 要颠覆这个恶性循环，应从何处著手？恶性制度也要人去制订，人去执行；权力流氓逻辑要 人做沙袋；作“脊梁族”还是“寒蝉族”，更是人的选择。所以，颠覆要从每一个国民自身 做起，先得颠覆自己身上的怯懦和麻木，先学会维护自己的个人权利和个人尊严，把一见权 力流氓恶行就发软的膝盖练硬了。 无端受辱，无故被欺，遭受恶意欺骗时要斗智斗勇，严辞抗议，反抗反击，不允许任何人随 意践踏自己的尊严而不付出代价，从自己身上拒绝任何流氓逻辑的炼成。旁人受权力流氓逻 辑的欺压时不能袖手旁观，或见义勇为，或撰文呼吁，或发帖抨击，或诉诸媒体，或集会抗 议，形成对邪恶群起而攻之的社会氛围。 社会上正气能否压倒邪气，就取决于“生气的大多数”，大家共同发出声音对权力流氓逻辑 喊打，让权力流氓逻辑陷入灰溜溜，失道寡助的窘境！ 权力流氓逻辑乍看之下虽面目狰狞，本质却因缺乏道义而在内里是虚弱的，它最知道公愤难 惹，众怒难平。 2003年，这种社会气氛开始酝酿了。宝马案激发的公愤显示了星火燎原般的社会觉醒。是时 候了，中国人不能再安于作无政治权利，无生命尊严和自由保障，被他国公民暗自耻笑的“ 次等公民”了！同样的反美示威游行，对中国大学生，国外媒体在报导之时难掩揶揄之色， 那种表情跟报导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在投票中获得百分之百的支持率竟非常神似。而报导韩 国大学生激烈的反美示威时却面色庄重，无此表情反应，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中国大学生 的爱国豪举激不起别国公民发自内心的敬意，不经意间还流露出讥讽之色？ 因为，韩国大学生反美的同时可以矛头指向政府的对美政策，更可以因国内的教育问题，失 业问题，劳动保护问题发起多种多样向政府施加压力的集会游行，他们的意志和诉求没有政 府的“钦准”和操纵，是真正公民权的体现。反观中国的游行，却有国家领导人胡锦涛发表 电视讲话郑重支援，游行顿失民间独立性格，染上了官方操纵下的“发动群众”的色彩，只 能局限于对美国的义愤，而不能越雷池一步，对政府的处理手法有任何异议。 颇像一只愤怒的狗被主人套上了项圈，虽然汪汪大叫，怒形于色，但主人牢牢抓住绳端，狗 的愤怒尽在把握之中。狗说自己享有自由行动，独立表达的尊严，恐怕难免让人嘴角浮起讥 嘲。请原谅这个比喻有失尊重，但不少学生游行后心里却发堵的复杂心情其内因即在于此。 完整的公民权利，为什么在中国历经千年千呼万唤不出来？ 因为，公民权是制约权力流氓逻辑的杀手锏，巍然自尊的公民是统治者专制权威实行奴役的 天敌，统治者怎能自己为自己送终，将公民权拱手相送呢？ 所以，公民权等是等不来的，13亿同胞要理直气壮自己去争本来属于自己的权利。活在21世 纪，生在泱泱大国，中国人应该为自己残缺的公民权利感到受辱和愤怒。 我们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根子在哪儿？像摇滚音乐家崔健所唱的，“我们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我们把不受尊重理解为生活常态，我们把公民权的缺失看作历来如此，无可奈何。 香港人曾经没有感觉，安于富足的经济，因此就一直没有普选权这种发达地区最基本的政治 权利；大陆人没有感觉，安于吃饱喝足的小康经济的话，靠某人指定而成为国家最高领袖， 靠上级任命成为市长省长的黑色幽默和权力者罔顾民众利益的流氓逻辑还将继续下去。 没有感觉就没有愤怒，没有愤怒就没有行动，没有行动就没有进步。对恶人的蛮横，对政府 的专制腐败，对美国和日本的欺辱，我们常有的是“怨妇”式心态，始于抱怨哀叹止于抱怨 哀叹，总希望对方能幡然醒悟，对我们的苦难大发恻隐之心而痛改前非。 这种将希望寄托在别处，将事态发展完全仰赖于对方的心态，是一种极其消极和负面的国民 心态。这种心态，抛弃了自己的能动性和主动权，无形中将自己置于无行为能力和责任能力 的卑微和低下而不觉。 我们为什么只知怨天尤人原地打转呢？希望与其寄托在对方身上，为什么不能寄托在我们自 己身上？作为有行为能力的个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个行动家，用自己的双手推动中国的进 步？我们有笔，可以写；有口，可以说；有脚，可以踏出道路；有头脑，可以思考；有热血 ，可以燃烧！有真情真性，渴望活得舒展和自由！ 13亿人的事业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13亿人口的中国，最大的事业不是充满不义掠夺的小 康经济，而是尊重人权，倡扬人性的事业。每个国民的尊严和权利，个性和创造性得到最大 发展，经济自然会随之发展。而以国民无公民权保障为基础的发展，造就的是血汗工厂，造 就的是疲惫麻木工蚁化的人群，不意味著人类文明的进步，而是人道主义的伤口。这种伤口 ，在有著“世界工厂”之称的中华大地处处可见，有些人还沾沾自喜，不以为虑，实在是被 满世界“中国制造”的商标晃花了眼睛，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中国制造”的廉价下民工们 超时工作，无劳动保护，收入微薄甚至被拖欠工钱的血泪背景。 中国不能再等了，时代呼唤著中国的甘地，中国的马丁．路德．金，孙中山的民主梦想不应 梦断21世纪！羊群要进化为公民，畜群道德要让位于战士精神，沉默的大多数要变为生气的 大多数。不要说黑暗如铁桶，磐石不可移，须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只要大家都动手 推一把，这铁屋子就一定能打破。 大家都意识到了制度之恶从根本上阻碍中国的发展和进步，为什么不行动起来去改造它，改 变它？政府和官员绝对担当不了这个重任，因为改革的对象就是他们自身，改革的深化，改 革的本质就是废除他们专权滥权而不必看民众脸色的强权流氓逻辑！改革的动力只存在于民 众，改革的希望也只在于民众的行动！ 只要13亿同胞觉醒并奋起抗争 ，齐心协力，那屹立千年而不倒的铁屋子就一定能在不远的将来被推倒！ 铁律，在黄昏的斜晖下，已尽显斑斑锈迹和腐朽的骨架。漫漫长夜已初露曙光。新生的朝阳 将是美丽和温煦的，但又是巨大而沉重的。它尚未露出海面，需要你我在内的亿万双手，从 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共同发力将它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