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应该跪在孤儿们面前 --张淑云大夫瑞典之行杂感 (瑞典)中国流亡记者 尹进 “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远 万里来到中国,去年春上到延安,後来又到五台山,不幸以身殉职。……” 这是中国大陆人非常熟悉的一段“最高指示”。谁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後,一个 五十多岁的中国母亲,义无反顾地历经艰辛来到外国,她不懂什么叫民主,她也不 知道什么叫人权,甚至於不知道魏京生是干什么的,她仅仅出於一个母亲和医生的 良知,为了拯救那些被蹂躏的中国孤儿。 当我在瑞典华人基督教会倾听了张淑云医生讲述的,发生在上海儿童福利院孤儿 们的一个个悲惨的故事,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母亲只生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党啊,我们这代人,多少人曾把你比作“母亲”。雷锋是孤儿,他感受到“母亲 ”的关怀,成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江泽民是孤儿,他感受到“母亲”的关怀, 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总书记;李鹏是孤儿,他感受到“母亲”的关怀,成为中华人民 共和国的总理;邓小平的儿子--邓朴方是残疾人,他受过“母亲”的摧残但最终还 是受到“母亲”的关怀,成为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他们都有过孤儿和残疾人的 痛苦,那么,当他们掌起人民交给的权力时,千千万万个中国孤儿感受到党--这个 “母亲”的关怀了吗? 一九八七年,笔者任中共太原市委机关报《太原日报》记者时,曾去过座落在山 西省省会太原市北郊区的太原市社会福利院。那天,是因为一帮山西离休的权贵傍 着杨成武开了一个分公司,为了扩大影响要向福利院捐赠一些东西,事先并没通知 院方。当我们走进孤儿的房间时,一股扑鼻的臊气,几个大一点的残障弱智儿童伸 着舌头,龇牙咧嘴在满地是尿的地上玩耍,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由於自己不懂大 小便,裤子上可以看到一圈一圈的尿碱印迹,已不知多久没洗过,有的头大身子小 ,有的只能爬不会走……婴儿们被裹在脏兮兮的小被子里,一个个骨瘦如柴。保育 员是从福利院临时雇来的农妇,一个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早已看不出白色,有的 嘴里还叼着烟,鼻涕糊差,与肮脏的房间相映辉照。正在这时,太原市义井派出所 的两个女警察送来一个被遗弃在街上的婴儿,婴儿长的蛮漂亮,可打开襁褓,发现 婴儿的双腿扭曲地缠在一起,是个先天性的残疾。那位叼着烟的保育员,叫另一位 保育员拿来一个小本子,她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党兵。 我奇怪地问她:“你怎么知道他姓党?” 她告诉我,她不知道他的姓,送来的孤儿,他们都让姓党,因为是共产党救了他 们这些没有人要的孩子。她一个个告诉我们,这个叫“党花”,那个叫“党旗”… … 至今我耳边仍不断的萦绕着,“是党救了他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党真的救了 他们这些没人要的孤儿了么?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富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几十 里外的太原市南郊区竟然有一座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投资兴建的全套现代化的幼儿园 。 社会福利不属於我的采访范围,当我回到报社後向负责采访福利院的记者说起此 事,那位记者无奈地告诉我:不要写了,内参写了不知多少次,市里领导没人管。 我们记者是记者,不是市委书记,有什么办法,公开见报根本不容许。 此後,我因揭露一件老师打学生的案子得罪了当时的中共太原市委副书记吴德春 的老婆的朋友,被以工作需要为名,被“提拔”成报社最艰苦的夜班编辑,从此再 也无权采访。 但是,太原市社会福利院的情形,至今仍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一九九二年,我 出狱後,偶然遇到过在那工作的一个人,聊起此事,他告诉我,依然如旧。 我一直以为是国家太穷,因为当年国家给太原社会福利院的拨款少到每月仅有两 元人民币衣服钱,可当我听了张淑云医生讲的状况,我震惊了!!! 上海儿童福利院是全国条件最好的儿童福利院,所得到的国际、国内和民间的资 助,早已超过了我的想像,比太原市社会福利院好到已不止是千倍万倍,而应该是 十万倍,四百多个工作人员,而只有三百多个孤儿,保育员的待遇也是全国最好的 ,但为什么竟然发生如此惨烈的虐杀孤儿事件呢? 再次我不禁要问,曾先後任职上海市主要领导的江泽民、朱熔基、吴邦国先生, 可否知道此事? 据张淑云大夫和原上海《世界经济导报》记者张伟国先生提供的情况,上海的正 义之士早已竭尽全力拯救孤儿,一九九二年上海市人民代表马咪咪、高君珠、徐新 远经过认真调查後,在人大会议期间有过提案;上海总工会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在《 工会简报》中以“残疾儿童屡遭虐待,死亡人数逐年上升”为题,也向有关当局报 告;上海以及驻沪的中央新闻单位也都以内参形式向中国最高权力机构进行过报告 ,应该说他们是知之甚清的。 如果中共现任领导人还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如果还认为自己是人民的“公 仆”,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如果还知道自己也是为人父者,就绝不应该漠视这种犯 罪行为,更不应该至今仍然在掩盖这种罪行。 然而,我们看到的是,千方百计的掩盖罪恶,打压正义之士,凶手一个个逍遥法 外,更甚至於到了要想杀人灭口的地步。张淑云医生的兄弟被国家安全局逮捕;上 海总工会法律顾问办公室副主任,在上海享有清名的大律师石圣仁、上海市人民代 表徐新远相继被捕,还有我们现在无法核实的一些人的下落。在此同时,官方报刊 一面假话连篇矢口否认,中国明显存在的迫害孤儿事件,一面像六·四大屠杀之後 大肆登载美国政府如何镇压黑人暴动一样,大肆登载美国如何残害儿童。好像美国 政府过去残杀过人,中国政府必须杀一些;美国有迫害儿童事件,中国政府也绝不 能“吃亏”!? 瑞典副首相毛娜·沙琳仅仅因为用公卡临时挪用买了私人用品,就引咎辞职。上 海儿童福利院那么多孤儿惨遭奸污、迫害、虐杀,在正义之士竭尽全力,四处呼吁 ,江、朱、吴无动於衷,他们还配继续“作人民的公仆”么? 他们的失职行为早已超过毛娜·沙琳千倍,早已是人民的罪人,为什么还在继续 “为人民服务”?他们到底是人民的公仆还是人民的老爷?他们到底是在为自己还 是为人民?而更可悲的是中国人民竟然无权选举自己的“公仆”,“公仆”失职犯 罪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到处捉拿敢於控告之“主人”,这难道不是历史最大的悲剧么 ?! 江泽民、李鹏先生你们还记着你们也曾是孤儿么?如果当初有人把你们送进你们 领导下的上海儿童福利院,把你们强奸、迫害、虐杀,你们还会有今天么? 一九九五年五月,瑞典电视台播放了BBC摄制的关於中国孤儿的报导,象六·四大 屠杀之後一样,瑞典母亲们陪着电视落泪咽不下饭,他们派出代表向中国驻瑞典大 使馆递交抗议信,在抗议标语上他们用英文赫然写着:“请照顾好你们自己的孩子 !”然而中国大使馆非但拒不理睬,竟然发生了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非法扣留提交 抗议信的几位瑞典母亲和他们孩子,说是影响了他们的工作。 当我获知几位瑞典母亲被扣留的事件後愤然写道: “狼之所以可恶,那是因为它残暴; 人之所以高尚,那是因为他善良; 然而,所有的狼都爱自己的孩子, 但,有的人却需要别人告诉他:请照顾好你们自己的孩子!” 籍此,我不禁常常地思考,中国共产党,你还配称作“母亲”么? 我听着张淑云医生的叙述,她决不是一个良好的演说家,她只是用一张张无可辩 驳的照片、病历、原始记录来说明发生在上海儿童福利院的罪恶。我感谢她,孤儿 们感谢她,人民会感谢她--张淑云医生,一个继丁子霖老师之後,又一位敢於站起 来的中国母亲。她现在知道了为什么魏京生要坐牢,她现在知道了中国为什么要实 现民主,她现在知道了她所作的就是在为人权而斗争。朋友们,面对张淑云大夫, 我们应该思考什么?中国还有多少个上海儿童福利院这样的罪恶不被人知?精神病 院、收容院、荣军医院、少年管教所、少年监狱、工读学校、暗娼馆……那一个个 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声的地方,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罪恶? 我这样想,假如白求恩大夫活着,他会怎样想呢? 我相信,老态龙钟的白求恩大夫还会来的,为了拯救中国孤儿,“不远万里来到 中国,去年春上到延安,後来--” 他该去哪呢? 上海、武汉、西安、长沙……还有那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是去安慰那被孤儿院院 长奸污的孤女?还是去拯救奄奄一息的孤婴?是去救在做童工的孤儿,还是去精神 病院接出并没精神病而被强制送入的孤儿?白大夫你即使回天有术,你能救得了腐 败?你能救得了独裁下的罪恶么? 我和张淑云医生有一个共同的看法: 中国孤儿被迫害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缺少有效的民主监督机制,缺少公开的 新闻监督,所以中国共产党烂了,所以中国政府的官员烂了,香港同胞的多少真诚 捐助能填满那腐败烂透顶的贪欲? 谢谢你,张淑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