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下午我来到街上
天黑的时候
又回到家里
隔壁的小女孩
还在练习
她的大提琴
一段简单的旋律
不是我出门的原因

《美国脐橙》

我们并不想谈论忧伤
不仅仅是现在
也包括早晨
吃包子的时候
瘦骆驼
他的女朋友
刚刚从美国回来
在超市里
我们都说美国脐橙
很好看

《打飞机》

天亮的时候
天还黑着
小马睁开眼睛
看见窗台上的植物
在微微的光亮中
有着深深的暗影

小马躺在床上
重新闭上眼睛
他听见有一架飞机
在窗外隐约的曙色中
正缓缓飞过头顶

小马
他有一张宽大的木床
我羡慕他的大床
2002年春天
我们一起
从北方家具大厦
把它搬回来
小马和小丽
从此结束了路灯下
漫长的散步

冬天
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
天亮的时候
天还黑着
没有风
窗台上的植物
就保持不动

然而小丽
小丽依然那样轻盈
她从床上跳下来
穿好衣服
走了
她不用说什么
比如：我再也不回来了
小马就知道
小丽
她再也不会回到这张床上

外面正在下雪
2003年的开头
和2002年的结尾
一样寒冷

小丽走的时候
是穿着粉色的羽绒服
还是那件驼绒大衣
小马躺在床上
想象他熟悉的每一种颜色
包括小丽
在海里
越游越远时的颜色

雪越下越大
对面的屋顶
已经全白了

小马躺在床上
他想放一首歌
可以是《棉花》
也可以是《未来的街头》
但飞机的声音
已覆盖一切
从1987年夏季
到2003年的冬天
一架又一架
飞机
不断飞过天空

一个人在屋子里
不打飞机又能干什么呢
是啊，何况我们有都的是
地对空导弹
矿泉水在阳台上
渴了自己去拿

起来吧小马
我们去北京过年
子弹和张羞已经到了
竖的地下室
张三说
有很多国宴用酒

小马躺在那儿
看着窗台上的植物
他看着那些绿色的植物
好象还没醒来

现在，外面正在下雪
雪越下越大
小丽躺在小马旁边
正在深深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