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无耻与文本的快感---我读李师江》　作者：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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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无耻与文本的快感---我读李师江》　作者：看见了

　　
　　好的小说一眼就会抓住你。然后你可以继续在它的表面上跳跃滑行，也可以潜入深处细细体味。而那一眼抓住你的东西不会是故事（它还没有来得及展开），而是文字，是叙述的话语。李师江的小说好看，首先就好在文字上，好在他机智而直接的话语上。直观上讲，他的短句子像条超短裙，裹在句子里面的东西该暴露的暴露，该遮掩的遮掩，很诱人。这种性感的句子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用性感的句子来完成性感的叙事，构成了李师江小说畅销的基础。不过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挑剔的阅读者，我并不赞同李师江把小说往畅销里写，畅销意味在成功，但代价太大。这是题外话，不提。
　　
　　文字的性感跟生活中的性感一样，不在于非要把外衣脱得一丝不挂，关键要做到内心赤裸裸。有那么一句话说得真好，只有内心脱得赤裸裸的女人才是最性感的女人，因为她更真实，不是么？李师江的文字就是如此。真实到被称为无耻。无耻这两个字其实很过瘾！上床时不能不无耻，不无耻就不快乐，道理就这么简单。有人在床上床下假模假式了一辈子，挺可怜的。这同时也说明了多数读者还没有改掉爱看那种破裤子缠腿式的虚假文字的坏习惯。虚假文字是大有市场的。李师江就不理会那一套。他写苍蝇，写大便，写屎，写牙缝里的菜叶等等基本的“无耻”词汇，把它们像盘菜一样炒得热腾腾地端到桌面上让大家品尝。这些词汇就像癌症这个词，最不掺假，最没有被扭曲，最名实相符，给人以结结实实地冲击。从这些最基本的词汇开始，到句子，到段落，直至整部作品完成，做到将无耻、将真实贯彻到底。我觉得这才是李师江做出的最有意味的探索。说到底，文字的性感其实就是文字的本质，是文字给我们的那种最直接最朴素的感觉。当代小说的所有更美妙更迷人的可能性均将起源于此。就像语言学派的哲人所宣称的：哲学的所有问题可以归结为语言的问题，除此之外没有问题。小说家更有理由如此，把文字留下，其它统统滚蛋。如果西方人能在上两个世纪就叫嚣：自福楼拜以来，小说已赶上了诗。那我们的汉语文本在拥有了王小波，朱文，杨黎，刘二麻子，赵小香，李师江之后完全也可以毫无愧色地宣称：俺们行。
　　
　　经常到李师江的小说包间玩，看他的小说，看他的回贴，看他的骂人，都颇有看头。有见识又有趣味。带着这种认识再回到他的小说上，就往往不由你不会心一笑。正所谓文本的快感。看这个：“大概是去年五月，那时侯我还住在福州，五月的一天，对了，是五四青年节那一天，还是节假日呢，我到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家里玩。他叫刘德华，５４岁了，写诗的，”看到这里，谁能不乐呢？再往下，机智的闪光点比比皆是。随便看到那一句都不会让你失望，连起来就是整本书让你看得下去进而反复玩味的原因。“他的女儿名叫刘畅，是一个把组词造句当成文学造诣的文人取的名字”“想起历史上那些最美的女孩，只能享受短暂的性爱生活便被人摧残致死，我像个文人一样伤感起来。”“ 刘德华说，什么是ＳＢ？我说，连英语都不懂，就是傻逼的意思。”“我最喜欢的是放荡的女人，像自由女神一样在床上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个房间里除了我，还住着老鼠蟑螂什么的，床太干净了它们不好意思上来。”“你怎么知道我没病，我阳痿了还不行么。 ”“Ｉ服了ＹＯＵ，我没见过世界上有比你更懒的女人，被人操还懒得把脚张开。 ”－－－这种机智的小聪明跟语言的大智慧同样可爱，只要稍留点神别让小说从文字语言完全滑向故事情节就行。故事越明晰，情节越离奇，对小说最可能产生出迷惑力的Ｇ点的钳制力就越大。表面化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会分散对小说G点的注意力。G点啊，我们都愿意在黑暗中摸索你。不过我不是李师江，一切变数都是未知的，同样正因为是李师江，这变数又是值得期待的。
　　
　　无耻的文字，快感的文本，这是李师江小说给我们的阅读新冲击。我们也许不能继续奢望明年李师江再像今年，拉屎一般拉出三四本厚集子，但看到更漂亮的几次射精估计还是不成问题地，如果这家伙不是躲进室内而又故意拉严实窗帘的话。（这句可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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