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何小竹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如果不是我孤陋寡闻的话,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劲爆的行为或者特别激扬的理论文字。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是在橡皮文学网站的相册里,看上去就是一个特老实的人,一个人平和,富有理性的家伙。我觉得这和他现在的作品以及他以前所拉的大提琴,挺和谐的。
《六个苹果,或一个动词》,基本上廊括了何小竹所有的优秀作品,比较全面的反映他在不同时期的诗歌艺术追求,很明显的分界线就是《梦见苹果和鱼的安》,这一前一后的写作手法是很不一样的。在这本书尚未正式在地面出版前,何小竹把他已编辑好的作品集子EMAIL了我,让我在网络上做本电子书。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比较全面的阅读他的作品,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全面的阅读一个诗人的作品,在这之前,我基本上是一个不爱读诗的人,但自己却写诗,这看上去很矛盾,其实,我是害怕读别人的诗,我讨厌去解读诗人们在作品中所构造的那些复杂的意象。
何小竹的诗不难读,可以说是很容易读的,我在做他的电子书前,基本上只用了2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完了他所有的作品,就像吃快餐面一样,很容易下口。当时,我是特别激动,想在电子书后面写点什么,关于他的作品。但写什么呢?写什么都不太恰当,或者拿一首作品来解析解析吧,比如《与石光华在成都谈论李白》,比如《不是一头牛,而是一群牛》,你看这是在消遣李白呢,这是解构啊,还有你看这“一群牛”有多强的视觉冲击,还有……我们在他的每一首作品里面都能找到不同的惊喜。但这惊喜,你无法表达,即使表达了,它也远离了作品本身。这让我相信了一句话,诗歌就是诗歌,其他的一切都是废话,记得在和何小竹聊天时,我常问到,你觉得诗歌是怎么样的,他说,那太概念化,还是写作吧,作品能说明诗歌。他这样的态度,不禁让我想起很久前一位文学评论家说的一句话:“非非”,自80年代以来,基本上就是一个理论多余作品的文学流派。
不知怎么说到了“非非”,大概谈到何小竹,怎么也无法跳过“非非”吧。“非非”是怎么样的,关于它的理论文字,应该是不少的。但我却读得很少,也可以说根本没读过,所以不说它了,还是说说何小竹的这本书吧。
在阅读他的诗歌时,很多朋友常会这样说:这是诗歌吗?要这样也是诗的话,我也能写了。这不是何小竹的错,也不是那些朋友的错,错在我们有那么多的诗歌理论,错在有那么多的诗人爱去定义诗歌。我就告诉你,这就是诗,你要是能发现的话,说不准你真的就可以写,就这么简单,何小竹所做的也就是这么简单,老老实实的生活,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中去发现诗歌,然后写作,如果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容易的,那就是真正的完全的做到简单,谁也没必要把诗歌弄成一门系统的学科,减去那些所谓的风格,减去那些拐弯抹角的语言,把话说清楚,离开诗歌,开始写作。何小竹的作品就像在照相一样,有什么就是什么,没什么就不是什么,整个作品里面,作者没任何强制性的追求,不紧不慢的叙说着,作者所要说的也就是这个叙说的过程,或者就是这个叙说的动作。我们在阅读时,不是在破译什么诗意,是体念一种过程,更准确的说是在作者之后,我们又一次完成了这样一个叙说过程。
何小竹在他自己的诗歌道路上已走得很远,每个动作都显得很娴熟,这大概是一个成功的标志,这让我又想起“经典”这东西,我怎么也不相信会有经典这回事,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每一首就是新的开始,都会是经典,如果你非要说这文学历史上有多少多少经典,我告诉你,那是评论家的工作,何小竹不会是经典,因为他还没死。他在自序最后所说的,我基本上是将写诗当成一种游戏看待的。我很喜欢这种态度,它包含了更多的可能,离开的可以回来,减下去的可以加上来,随时准备着叛变,这就是游戏的规则。何小竹没有复制,不需要复制,也不能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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