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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草机》 |
我逐渐体会到悲哀
像一串梨子皮
仔细地削好放在桌面
阳光给青草另一个姿势
像蜜蜂在花上飞舞
远离朋友如果也算生活
这就是发生奇迹的冬天
一只狗在角落里苦思冥想
一辆汽车
与昔日的情人共享荣耀
而废弃多年的锄草机
正在草地上爬动
198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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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 |
又一次来到水边，胡思乱想
树影里的宫殿若隐若现
一些鸵鸟在屋外乱叫
我把它们赶向沙漠
198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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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的生活》 |
有一段时间我改变午睡的习惯
去河边读鲁迅的书
这一时期造成了我以后的失眠
对于失眠我几乎绝望
每当河边长满青草
蜻蜓在河面飞动时
它们使我虚弱和困倦
一棵大柳树向河面倾斜
中午的阳光把我拖向远处
即使黑夜我总处在
柔弱的纸船上
随手掐碎岸边的一朵小花
当我精力集中到某一点
花就在我手上变成一团水迹
1989.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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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
如果我被它烧伤
如果一只鸡站在我头部
如果它是青色就像一棵树
走过的人就会死亡而且长大
如果它像高兴的麦子呈现黄色
它此时的面容就像手掌
它有力地转动从不停止
每当夜色降临时它就离开我
每当我路过时他们就叫我叔叔
我的肌肉就会闪光
每当我去乡村剃头
我总会冒烟和断裂
我不是漆黑之中的液体
（在一张桌子内部）
从来没有人会享用我
我将到河边挖出我扔掉的骨头
1989.9.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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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将握着一根叉子》 |
女人的姿势
从汽车中闪过
还有明亮的洋娃娃
站着的铁罐
圣诞音乐
街上飘着的雪花
摇晃铃铛的小狗
大门还没有关紧
灯光在房子里
手上将握着一根叉子
198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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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传来却见不到他》 |
我听到
一个人说话
他低着嗓子
他的声音传来
却见不到他
我隐约听到
一个人弹钢琴
另一人唱歌
被水冲去的
是第三个人
198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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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 |
树
还有一个女孩
老人把女孩背在肩上
树下
老人灌输给我一种道德
女孩
在茅草中
出没
这棵树
旁边站着
老人和女孩
老人走开了
我爱这个女孩
树下
只有
我和女孩
198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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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地方》 |
我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
陌生的感觉伴着夜晚降临
为失去的时光
我不断发出悲鸣
我随身携带盛放胶片的盒子
到乡村给孩子们放几场电影
我愉快地经过
对我一无所知的人们
早晨我在阳台上洒水浇花
我写作消遣
为穷人治病
我永远富足和健康
1989.1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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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事》 |
傍晚我与成年的鸡散步
屋前的柳树在秋天倒下
别的树也一样
大雪天开过来一辆马车
一批流浪汉在雪地上唱歌
我接受家庭赠与的光荣
邀请乡邻们在老屋相聚
妇女一旁编织着毛衣
收获季节刚刚过去
以后的日子人们用来跳舞玩耍
1989.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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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
两座山
使两只布满老茧的手
提升而且放下
就是因为没有吃饱
因为在阴沉的光下
仍然被迫去退一只空瓶
如果不说话
能否干好这件事
八岁时我明白
干好一件事
而不说什么
八岁
在我的衣服上
赶走了水的影子
叫喊中
一些植物正穿过空气行走
1989.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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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
1990年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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