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他都赢了。我按下快门，到盒子里开花

全身着黑的人在纸上显影，“分裂不是病”

我剩下的还是太少。礼拜天的肺叶手术，继续抽走我的空气

唯一的方法是吐露自己。分行后世界更加浩翰，我被排除了

过期再作废一次吗？镜子打碎了它自己，象泡沫涌出海洋

光线套问成更小的圆。“失去就是获得”

一个编外的我向他做转移，越来越喜悦

——现在他是无穷小的我

偏移的部分日渐庞大，进入变声期。“你永远不能铲除我”

他被一个手势扩张。在他分身的毛边上飞行

一个比一个分裂，互相打着暗号，他的脸太模糊，字迹小得看不清

“查无此人”。花朵在转弯，速度超越了悲剧，向开始陈述的方向逃脱

理由深陷在座椅中。我更寂寞了

浇花，喂鸟，打扫房间，审视身上所有暗格

退缩中的红海提速，说出海平面

和巨大的鸟喙。“这个人是谁？”

空出的谈话暴露更多大陆架，拱起的脊背捏造了隆冬玫瑰

我到火焰的心脏里避暑。蟑螂、老鼠和大话西游

都是最简单的线条，在皮影戏里仍不能控制运气升降

弯腰的动作向头部漫延。猜忖中称砣制造了铁的曲率

在纸上留下秘密爪痕

翻页以后，歌剧院孤独地重启

天空象个黝黑的蜜罐，加上电话线就会变成彩色高音C

我跟从的那个人，刚刚睡醒。我们相互慰藉，抚摸彼此的钉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我和他在冬天制造蜜糖，训练熊，表演戏法

看呵，那些魔法师的帽子们！我们扔出红色手和蓝色脚，飞向彼此

《第二首：木鱼的感情生活》

颤栗梳理它的卷发和旋涡。凌晨三点，回到羽毛中心

做向内飞行的华丽舞蹈。空气开和关，向下

沉降到红色烟头，再降一点

海就要死了。

这张背看起来象精巧的船，向四周划开。语言更称身了，伏击空气

快速拍打波浪，从你发梢策划一个完美的反攻

脸是盖着红色花朵认领的。一个着凉的桔子，向自身膨胀出牙齿、血液和毛皮

来不及刺穿温暖的胃。在黑色容器里培养过程，嫁接你的花纹

水坐在杯子里咿咿呀呀。黑暗潮湿的物件，穿了鼻环，在走廊列队等待

锯齿在单音节上反复锻炼

毗漏来自一个旧式摇椅。要设法保住疑问，或睡姿吗

我们都疲倦了。最后游过来的星星溺毙在你眼底

未足斤两的十月革命，从世界画廊提取了一个分卷

“生活就是宫外孕”

血液点着烟枪，一天一顿的斗争。那么磨牙呵

雨水带来好几个变速，唱着歌，抓起子孙离去。“逝者如斯夫”

三点一刻。要如何把自己钉死在波涛中？木鱼重新油漆一遍桃木框，点燃右手

左手。右手，左手，象两朵桃花依偎着

春天还在纸上呢。桃花已经开得那么那么急了

《第三首：理想家园的一天》

上午九点。理想家园准时来到象牙海岸上班。打卡。注射畜生疫苗。

住在理想家园里的肖红，眼睛象草一样绿

"你是个幻想家。"中午十二点，我们坐在员工餐厅里谈论一种理想生活

冒着泡沫的农夫山泉，和小甜甜

连续三个喷嚏以后，理想家园翻转四蹄，倒在食槽里

"请用幸福牌伤风素"

或马口铁钉掌。一头牲口赤脚犯下的错误，使一个人陷入了危险

在亲密的气息里拐弯。没顶

我们羞于暴露。渐渐习惯使用言辞，象使用洗发香波

杀死对方。但我们仍然只是一件包裹，沉默。冰冷。

继续加盖邮戳后，到达终点

"在此处投放广告。"肖红从站牌后面抬头，亮出笑容。猛然突出的嘴脸

啊！我们美好的牲口年代。定装照。

"拍摄于2001年。"这个冰凉的冬日下午，肖红谈到你。想你

在相片中，你象一颗树站在秋天，站在我们驮背上

公元2002年。理想家园刚刚睡醒。在早上，用面包屑喂养红海，

把它爱抚成一片鸟鸣

欧，那玫瑰色的眼……睛！

《第四首：旅途》

接近四点。肖红弓身进入逆时针方向

他比一张纸更瘦了。距离故乡383公里的中心车站，成为一个有狗的人

或某些人的狗

运转的秘诀在于，导电部分都是右手

保留适当的锈和电阻，伺机发作

的抽风。“轨道需要清理”，左手提示

不断倒塌的矿深，从旅途翻耕出多个角度的3D稻子

而针对他的麦芒被括弧。被掂量，收割，被取消括弧

但肖红终究只是动物。害怕火光，并因此渴望

他更饥渴了。四点二十，检查行李和四蹄，通过检查的还包括精液、牙齿和对某个女人

唯美笑容的回忆

此刻距离上次进站十年

“请检票上车。”票根下的黄色笑话

和光裸火苗，使爬行变得更为缓慢

邻座之间的超宽屏幕和谈话

暴露事件的腹部，——来自铁器时代的故乡

人们在打谷场上歌唱，在干草垛里和农家女子相爱，在河堤上奔跑、咬人和被咬

向空气抽射身体，远离故土。在另一个城市

学习制造玩具，并成为另一种

牛奶和帐单同时送到。“餐车上备有食物，祝大家旅途愉快”

这个动人的女高音C

左下50公分，右拐，就是万家乐抽水马桶

还是不够嘹亮。从煤球里挖出眼神，加上注脚和插图

元素周期表分裂最后一个符号，证实“你的名字无公害”

一切不再是梦了。但仍在可怕的膨胀中

六个钟头后。到站的

除了三十口光固牙齿，残票上的细小针孔，他的白色绒帽与肩膀

还有故乡。在故乡金色阳光下，倚着门口的那朵红杜鹃

《第五首：蝴蝶——纪念胡适在1917，并贺“黄风怪诗集”》

蝴蝶重现于1917。一座道具舞台四周走动。拆卸。打包。经过长途运输后

同时被蝴蝶吹拂的，还有东风大道上慢跑的行人，和红颜色的病

“不能闹，”用线扯着我们，牙签似的手脚

造了一座天梯，码上去的口腔合度，垂吊在眼皮上

蝴蝶固定头上的瓜皮小帽，真困人，天空为什么不眨个眼，如果

它象萍果一样滚到地上，我们就能打个盹儿

在鲸鱼胃里玩一把纸牌

腆着肚皮又翻过身，哎，我们的大团花褂子，我们的四分躯干

越游越慢，在一个发酵的空气里，还是不能睡着

给个信号灯，就能蒸馏出新的红海

我们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拿着温度计跳一阵踢踏舞，热玻璃般

抽丝，渗出汗，沿着白色墙根膨胀，掷向海中心的热带小岛

灰尘在减速。尝试不同的眼睛

9月。蝴蝶乘坐落基山谷的神秘喷嚏，登录道具舞台

在以北纬40度为轴线的摆动中，罗盘大幅度打滑

拆去部分关节的缝线后，月亮史被改写，被火成岩转载

进入巡回表演。录制节目单，打磨镜面，修理机械臂上的滚轴

把病历装订成第十九路站牌，最后一班巴士于凌晨1点零7分抵达

“对号入座。”见过面，蝴与蝶交换了血液和舞蹈，锁住彼此的塔尖，盘旋上升

《第六首：喜剧》

喜剧离开牌桌。翌日，攻入马其诺防线的，包括

新版本的世界地图，蝴蝶，炭疽菌，和战争开始时

最先被甩出手的红心皇后

我们很久没有相遇了。

在飘浮的走廊，喜剧愉快地笑道，“金水桥还是那么美，”我们回忆着

毛虫时代。喜剧坐在岸边，洗得发白

一条未成年的BILLY JEAN，已经失去了人样子，纵身跃下石栏

当天，以喜剧告终的

除了2000年的春节，还有一条破冰上路的鱼，和点着灯笼的大红“喜喜”字

《第七首：乱马十八拍》

乱马。早操课走进三年级二班，转战笑话。你分管的二十四个钟都排错了

座号。乱马

一湿水就会诞下尖叫的怪鸟，变成女儿身

乱马。第二十五个是座钟，脸上有志

申请自行报废。乱马

登录在学期末的叛军名单里，还包括，两块被缴获的黑板报

第二块是个胖子，发射敌台和一亩二分发育中的甜瓜地，坐在课室后头

面目模糊。乱马

发明儿童勋章，当上模范教具，但还是

乱马。

时值2001年12月16日星期天，形成乱马的破洞已无法修复

你报名动物园和爬行课，申请二级笑话技工，加入《牛津名人字典大全》

并在一个诗歌奖里现身。乱马

带着鼓和十八种打击效果，期末考在高低杠上公开

打针。打了一针又一针

乱马。乱马。乱。马。乱。马。乱马乱，马乱马，乱马……宣布：

更改演出地点。

你的心脏太空旷。御下化妆，乱马回到后台，摘去帽子、假发和身上的黄页

推进到红移边缘

一个巨大的笑话从鞋盒子升起

关于她，这个红色魔方

性别不祥，经历短暂雨季和漫长的旱季后，造成

乱码

《第八首：咖啡》

星期五下午的足球赛，还在没完没了的吹哨

早年睡过的花朵，已经结出草籽和虫豸

我们长在一起好吗，象植物，摩擦着花粉

和耳朵，好吗

一块蜜满身弹孔，还在跳！跳！跳！

勇敢点好吗？起飞了好吗？这个词语凸起来，快速

制造静电，更快速地制冷

他坏掉了。耳朵站在118号大街

突然别过头。咖啡缩紧身子，沦为

极度惊吓的美，旋转着，旋转着

停在当天的足球场上

空。空无一人

《第九首：生物课》

猫爪子搭上了新积木。新的课堂。没有新的课间操吗

你！你要什么，你不肯

说话。猫着腰，抿着红色的嘴

这是什么生物呵。早晨的光线明亮，幸好

窗帘刚刚画好，一只银色的碗

托，只有半边腮

你要吗，我的水银

我叮当响的木眼珠要吗

你不是不想先开口。但你忙着

采集她的露水，喂养这红魔鬼，一大半

是贪睡的月亮

坐到水里。鼻子一歪，笑成了泥人

用力拍打着，拍打着

你身上的木刻水花，淋湿了鱼的生物课

《第十首：花火》

花火进入第十圈跑道。欢呼声起立，漫过人群。

起跑线上，三年级二班捕获的皮球和半块玻璃窗，还在跳高

我们漫步，时而蹲伏，象鸟那样说话，讲黄色段子，直到

变得僵硬。欧，那些爱上我们的花边毛驴

和滚动的金属海洋！还在试图

描述那朵大笑到喘气的花吗？！阴历12月28。不宜动土、结发。

雨。或大暴雨

我们涌动着，滑向对岸，体重90斤的悬崖，和一把行走的刀

事后。那个努力推进的夜晚

从路面被拖开。在冰箱里崭露头角的，分别是南极洲，北冰洋，格陵兰群岛，以及

从点名簿里失踪的

花火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