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让我爱的理由》

        ----致小贝尔

你在整齐划一的斑马线上行走

偶尔被人群驱逐奔跑，偶尔从胸腔里呕出痰

吐进垃圾桶。

兜里有钢蹦你就托朋友给我带来礼物，那个朋友叫做

小明。

小明会把礼物如实给我么？他带着窥探的神情而我竭力镇定。

礼物带着油墨暗香，除了印刷体空无一字。

我必须小心谨慎，我说，翻动书页寻找

对准炙热阳光或者干脆把纸浸没水里。

并且累了。

山、树、人，颜色深浅不一、声音高高低低

发现的没发现的即将发现的宇宙

他们都叫做小明

你给我的书上说。

那本书的扉页上标注《小明》。

我看得入迷，坐在凳子上发笑，而生产凳子的公司也叫做

小明

我合上书本，好吧，我走到屋里。

妈妈爸爸讨论给家具和墙壁上漆

因为据说要万众一心，据说要市容市貌，据说要扶持一家国有油漆公司叫做

小明

我穿着“小明”裙子，踏着“小明”鞋子。“脖子上必须套上‘小明’围巾！”

家人吆喝着说，因为冷了。

所以我坐上“小明”公车，所以我用“小明”电话，所以我到了海边

出售地图的小明男人告诉我，这片大海，延绵到大海的大海，水之水外

都叫小明。

所以即使我迎着风迎着太阳迎着晚霞迎着灯光

包裹我的还是

小明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呼喊你的名字

不，一旦呼喊，万物响应。

所以你也不该喊我的名字，

一切合该面目模糊。

你把“小明”钢蹦放回“小明”裤子里。

打消买礼物给遥远的“小明”的念头，继续走在“小明”斑马线上

偶尔被汹汹“小明”驱逐奔跑，偶尔从胸腔里呕出痰

吐进任意一个“小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