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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新干线新人星座中国诗人中间代横眼竖看今日作家采访实录翻译库

栏目主持:黄梵

 

 

 

 

 

 

 

 

 

 

 

 

 

 

 

 

 

 

 

 

 

 

 

 

 

 

 

 

 

 

 

 

 

 

 

 

 

 

 

 

 

 

 

 

 

 

 

 

 

 

 

 

 

 

 

 

 

 

 

 

 

 

 

 

 

 

 

 

 

 

 

 

 

 

 

 

 

 

 

 

 

 

 

 

 

 

 

 

 

 

 

 

 

 

 

 

 

 

 

 

 

 

 

 

 

 

 

 

 

 

 

 

 

 

 

 

 

 

 

 

 

 

 

 

 

 

 

 

 

 

 

 

 

 

 

 

 

 

 

 

 

 

 

 

 

 

 

 

 

 

 

 

 

 

 

 

 

 

 

 

 

 

 

 

 

 

 

 

 

 

 

 

 

 

 

 

 

 

 

 

 

 

 

 

 

 

 

 

 

 

 

 

 

 

 

 

 

 

 

 

 

 

 

 

 

 

 

 

 

 

 

 

 

 

 

 

 

 

 

 

 

 

 

 

 

 

 

 

 

 

 

 

 

 

 

 

 

 

 

 

 

 

 

 

 

 

 

 

 

 

 

 

 

 

 

 

 

 

 

 

 

 

 

 

 

 

 

 

 

 

 

 

 

 

 

 

 

 

 

 

 

 

 

 

 

 

 

 

 

 

 

 

 

 

 

 

 

 

 

 

 

 

 

 

 

 

 

 

 

 

 

 

 

 

 

 

 

 

 

 

 

 

 

 

 

 

 

 

 

 

 

 

 

 

 

 

 

 

 

 

 

 

 

 

 

 

 

 

 

 

 

 

 

 

 

 

 

 

 

 

 

 

 

 

 

 

 

 

 

 

 

 

 

 

 

 

 

 

 

 

 

 

 

 

 

 

 

 

 

 

 

 

 

 

 

 

 

 

 

 

 

 

 

 

 

 

 

 

 

 

 

 

 

 

 

 

 

 

 

 

 

 

 

 

 

 

 

 

 

 

 

 

 

 

 

 

 

 

 

 

 

 

 

 

 

 

 

 

 

 

 

 

 

 

 

 

 

 

 

 

 

 

 

 

 

 

 

 

 

 

 

 

 

 

 

 

 

 

 

 

 

 

 

 

 

 

 

 

 

 

 

 

 

 

 

 

 

 

 

 

 

 

 

 

 

 

 

 

 

 

 

 

 

 

 

 

 

 

 

 

 

 

 

 

 

 

 

 

 

 

 

 

 

 

 

 

 

 

 

 

 

 

 

 

 

 

 

 

 

 

 

 

 

 

 

 

 

 

 

 

 

 

 

 

 

 

 

 

 

 

 

 

 

 

 

 

 

 

 

 

 

 

 

 

 

 

 

 

 

 

 

 

 

 

 

 

 

 

 

 

 

 

 

 

 

 

 

 

 

 

 

 

 

 

 

 

 

 

 

 

 

 

 

 

 

 

 

 

 

 

 

 

 

 

 

 

 

 

 

 

 

 

 

 

 

   

 

 

 

 

 

 

 

 

 

 

 

 

 

 

 

 

 

 

 

 

 

 

 

 

 

 

 

 

 

 

 

 

 

 

 

 

 

 

 

 

 

 

 

 

 

 

 

 

 

 

 

 

 

 

 

 

 

 

《紫秋千》之三----

第三章 (21)-(30)

艾冬

 

                                  (21)

       

    主席台上三个领导一排坐着,间隔却很明显。洪坐在中间,胖矮的脸上一付眼镜让人更觉他的心狠与手辣,他的舌头比较短,讲话激动起来人们听到的就好像只有头尾两个字节,不过同事们依然兴味盎然地微笑点头,似乎他的话说到了他们心坎上。司马坐在洪的右手边,那一脸的威仪中不难看出他不管诸事的一点防卫和中奸的态度。左手边还有另一位是个女的,瘦长的脸瘦长的身子一付单薄的模样,她坐在那长长的一排桌子的最未端,表面上看是便于出入和靠近窗口有那明亮的光线,其实里边不乏有谦逊的意思。从到这个局这么长的时光来看,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钟紫芸是不会太多地关心这些局长们坐位的变化以及他们的想法的,女人当局长可不是容易的事,除了该有与男人一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外,隐约之中还要多少的别人难以想象到的牺牲。何况这世上的日子总要有人过,有官自然也要有民,钟紫芸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的容易激动。在众多平常人面前自然能够找到那种阿Q的平衡。一名在人前常说的“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一世的快乐逍遥”,虽不能挡住所有人对名利的争夺,起码能够缓和别人的防御和进攻。

    领导在上面作上一年的工作总结,台下的人齐刷刷地坐着,没有什么声音,打扮入时的孙雪悦坐在钟紫芸的身边,从青纯自然的美丽脸蛋到今日常施脂粉的面孔,完全可以让人悟出岁月的无情和不堪回首。三千多元的皮衣,短裙长袜皮靴,染了金色的披肩碎发,浅色彩的指甲油是那样小心地点在小指与拇指上,那带温情浪漫基调的香水,透出她整个人的高消费。

    “紫芸啊,老洪这人到底怎么样,那时调到这局时,他答应好好的让我去紫阳分局的,不知怎么现在也不给我解决。”孙雪悦满腹狐疑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局长。紫阳分局是她们局所有分局中环境和地点最好的分局。

    “你找过他没有?”钟紫芸很能够关心别人,自然会操心起来。孙雪悦点点头,里面可以找出许多的答案。

    “你跟老公一块过去看看,夫妻共同去做一件事,成功的希望会更大些,夫妻同行能让人看出这一个家庭的团结和力量。”钟紫芸看着孙雪悦的神色,含一种X光似的透析,孙雪悦对钟紫芸的咨询式的询问其中还含着某种邪意的承奉。

    “要不要带些什么?”

    “水果。你若有钱,送些红包也未尝不可。”这世道,这世风有权力的人不要是商人,也不要有万贯家底的祖宗,自有人给他们现实的实惠,“这你孙雪悦又不是不通,问我不是想让从我口中探些绯风的同事再讨了些乖去。”钟紫芸冷冷的笑从嘴角轻微地荡漾了一下,便用无所谓的样子替代过去。

    “你干嘛不叫别人给你去通融一下,例如……”钟紫芸故意的说了一半,她不晓得孙雪悦有那些能为她作事的,说话,而且领导会听的进的朋友。

    “有的,通途有帮我去跟他说过。”

    “怎么样?”

    “洪说大厅没有懂得电脑的正式干部,叫我再干三个月。可是现在都半年了呀。”孙雪悦说话态度很谦卑,一付能曲的模样。

    钟紫芸突然笑了起来,开小差的钟紫芸想起通途曾经讲的有关他自己的一种很有意思的心情故事。

    “我给孙雪悦打传呼心都挺急的,要是她没有回,我都怀疑是我的电话坏了,于是我再用我的电话拨打一下自己的传呼,看看自己的传呼会不会响,确认电话没坏了就再呼一遍。”他说话时的认真的样子确实让当时的钟紫芸和孙雪悦都笑起来。

    “笑什么?”孙雪悦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想起通途说给你打传呼的心情。”

    “这个人有点精神病。”

    “你老公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钟紫芸问。

    “最近还可以。不过我是吃过那一次的亏了,感情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用来考验的,这世上好像只有钱是最亲的。”每讲到她那帅气的丈夫她总是带了恨与羞愧。

    怎么会想得到呢,钟紫芸是看着他们恋爱和长久等待后才结婚的,那时孙雪悦的先生在日本,是怎能样迫切地等待孙雪悦从中国大陆给他捎去一封封修饰得美丽温馨的情书啊!在日本的他节俭得连一杯街头自动货柜里的饮料都不舍得喝。

    “要不是他曾有过那一个‘福鼎’(外来妹的家乡)其实很不错。 钟紫芸说,既有同情也有揭她的伤疤的意思。

    “我就是觉的奇怪,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爱吃辣了。”孙雪悦说这些时的神情象被蛇咬过的人似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钟紫芸对孙雪悦的这一段经历知道得很少,而孙雪悦今天也觉得有要和钟紫芸说的必要,她希望所有的女人都能接受这一悲痛的警告。 她们都是同学呢,十多个女同学仿佛都有些什么不对劲。

    “是那只‘鸡’打电话到家里,要求见我。”

    “为什么?”

    “她说卫华已经要求同她结婚,我的儿子她也愿意好好抚养,只剩下我这一个阻碍了,要与我谈谈。”

    “有这么自信的第三者?太可怕了,简直是没有头尾和天地。”钟紫芸真的不能想象。如果自己遇到了会怎么样?

    事儿过去半年了孙雪悦已经很冷静,几十次的叙述再激动再不平静也冷的下来。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简直不是人过的,害怕、羞、气愤、伤心。”

    “那人什么模样的?”

    “我看了她以后,心中一点恐惧都有没有了:瘦瘦的个儿挺高,大约有1.67,那种穿着打扮我一看就觉的自己不用跟她去争,那时的心中就只有气愤了,这鸡婆怎能么这么大的胆不自量力地跟人争老公;另一方面我觉得卫华也是这也太差劲了,与这种坐台之类的下等职业的女人同床共枕,屈膝弓身的甜言蜜语,说那么多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话。”

    “最早你害怕什么呢?”

    “那个女的说他是什么电视台节目的主持人,很有名的模特儿之类,”孙雪悦极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稳,“弄得我连自信心都有没了,成天的哭泣,有时竟然责怪自己当初的疏忽贪玩,没有很在乎丈夫的行为和去向。”

    “那你单刀赴会?”那时不在她身边的钟紫芸绝对想不到孙雪悦那时会有什么样的处理方法。

    “没有,那时我紧张的如要溺水的人,只有艾琳我在一间办公室,又是我们的同学,于是就邀她跟我一块儿去。”

    “你老公对那个女的怎样,那个女的在电话中说的我全相信,我和老公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他的语气,动作对满意的女人会说什么我会不懂?什么爱啊、宝贝呀的一掏就是一大把。我甚至都能想像到他和她性交时的那种努力讨好的样子。”

    钟紫芸直着眼睛看着孙雪悦,以平淡和回忆方式的叙述,让钟紫芸感觉这伤痛的非同寻常。

    “我知道之后那女人的情况,对他是极力的嘲笑,提出离婚,更为了他在市局门口打我的那一巴掌,什么面子都没有了,根本不能在单位再呆下去了。”

   

    喘息声中带着从噩梦中回来的无奈:“只是儿子真的很有情,每次我和他吵架,儿子就会有一种奇怪的反映,就发烧生病得要挂瓶,于是我们俩个又在为儿子的病共同出现在医院。看着儿子那样的可怜,我们又不能无所顾及地下决心了。真的我们俩能够有今天的相处都是儿子的功劳,要是没有儿子那楚楚的可怜样,当时那绝望心态,唉!”

    孙雪悦的儿子小家雷是见过的,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儿,他吸取了雪悦和她先生俩人的全部优点,白皮肤,大大的眼睛,灵敏度很高,大胆又不失教养,脑袋瓜的前头发被剃的很短而脑后却留了几根毛,他的妈妈用毛线伴了进去编成了一个小辫子,很别致可爱。

    本来孙雪悦就是一个很生动的女人,她能够将一个很小很普通的东西经过灵巧的构思,注入新的生动的生命,那感受生活的敏感让人体味生活的温心甜蜜。什么父亲节、母亲节、平安夜之类全过的有声有色,钟紫芸就在西酒和美食园碰到那一家。满怀爱心的孙雪悦就曾在钟紫芸的面前与她小可爱的儿子开着一种美丽的玩笑:

    “这孩子是谁呀?好像不是我的儿子。”孙雪悦颧骨稍高的白脸是一脸假意的认真。

    “是!我是你的小孩,喏……”雷转过身子让小辫子露在他妈妈的面前以示身份。

    孩子有时真的能够成为两分散夫妻重组的纽带吧。

   

   

    (22)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治钟紫芸的“心理障碍”了,钟紫芸挺高兴。开完了会几个都聚到林芬家,互相说着各自的家庭生活以及失落感,望过去好像没有一个说的是很满意的,连学校时住在钟紫芸上铺的很文静的同学也有怨言,她似乎也在说她先生的对她的冷漠和性欲的冷淡。

    “我们一吵架会好几天的不说话,他晚晚的回来,门‘嘭’一下的就到隔壁房间去了。”

    “不会吧,我看他挺好。”

    “你又不是他妻子你就只能看到他的表面。那么冷淡,我想他就是做和尚的命。”

    “他在工作中多受同事同学们青睐呀。”钟紫芸一直对他先生的印象很好的,一种纯粹的同学的经得起久远考验的那种好,由于她们夫妻都是钟紫芸的同学,连陈曜和她的先生都是好朋友了的,互相尊重互相帮忙。钟紫芸不免要为她先生说一两句好话的。

    “当和尚也不错,我也喜欢清静的。”钟紫芸说。

    “你有病了,‘心理障碍’,本来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对那个都很……”林芬当着那么多个同学的面说钟紫芸。

    “那是,说不定你和他一样。”很文静的同学说。

    “我才不相信呢。”孙雪悦说。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反正就是不喜欢‘那个’。”钟紫芸有点大声地对她们说,多了两个人,钟紫芸真有些对付不过来了感觉。

    “我老公的婚外情之所以能麻痹我这样久,就是他‘那个’很行,结婚到现在我和他几乎天天都来。”不知她是不是在炫耀,不过在那曾经痛苦的表情下能够看出她在她的生活中确实没有遇到过那个比她老公好的骄傲。

    “艾琳最近怎么样?”她们问起另一个同学的近况。

    “有什么怎么样,她先生就是那个样子,天天在外面玩。她弟弟都在她家直接碰到她先生带女的在家里她的床上。”仿佛四面是楚歌,其实钟紫芸不信,钟紫芸想很多人都是自己被股票套牢过了,就一定的也想让自己和别人都相信所有的人都被套牢过,这样才能达到一种平衡。

    “那我们家陈曜怎么没有?”改不了的天真愚蠢的天性让钟紫芸常这么的口无遮挡。

    “你知道你的陈曜没有?一般这样的事妻子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这样有‘心里障碍’的他还没有?”

    “要不就是你的陈曜被你吓倒了,看你的陈曜是有那么女女的样子。”

    钟紫芸其实很讨厌人家说陈曜的坏话的,然而说他外面有什么女人小姐她倒不很担心,因为她觉得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下的必然存在。钟紫芸讨厌的是孙雪悦说的陈曜的性格里具有柔性,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贬低人的话语,她真有点难以忍受的。真想反驳她几句,她那温柔轻软的语态总喜欢把别人的不如意当作是自己的比照,钟紫芸转过脸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让她在空出的时间里去品味自己的看问题的对错。当然,钟紫芸知道这是没用的,孙雪悦不是那种对自己的言行很在意的人,如果她很注意了,今天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要是你真的有心理的病,你要去找医生。”过了一会,孙雪悦又好心地劝钟紫芸。

    “我觉得有这个病很好,我不舍得治。”钟紫芸有意地别扭说,说着这样愚蠢的话,一脸的假意的不以为然甚至高兴。其实钟紫芸又何尝有病呢?那不过是一种挣扎啊,一种伪装的,谁能真懂钟紫芸?真真假假的。

   

    许村涫也开始治疗钟紫芸的“病”了,钟紫芸觉的很好笑。怎么大家都信?我有什么心里障碍?怕受伤罢了。钟紫芸是一个极怕疼的人,怕伤痛就是钟紫芸的心里障碍。那天林芬家那一场毛脚女婿上门相亲的样儿,似乎是已表明了钟紫芸愿意把那怕痛的心结解松些,真的钟紫芸也想象林芬一样让自己做到爱就是得到,不爱就狠心肠地不理睬。其实她的心潮也有澎湃的时候。

    “让我来治你的‘心理障碍’。”躺在钟紫芸身边的许村涫说。

    “怎么治?”钟紫芸问他。

    “你听我的就是。”许村涫很自信。

    “你能行?”钟紫芸故意露着不相信。

    “哼,我分析了你的病情,我想你是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心动性动的人,没有遇到一个让你能为他全身心投入的人。”

    “嘻嘻。”钟紫芸像是笑他的认真,又像得意于自已的坚决。“那你是那个人么?”钟紫芸问他,心里很希望他说是。

    “你还想有别人?”

    “不知道。”钟紫芸狡猾地回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到我怀里来。”许村涫命令钟紫芸。

     钟紫芸乖乖地融进他的怀里。其实不用治的,这时的他在钟紫芸的眼里已经变化,他的一举一动,一张嘴一碰牙,一伸舌头,或者看着他对钟紫芸轻轻闭上眼睛等都能让钟紫芸幻想,对都具有挑逗,性感异常。钟紫芸几乎崩溃了。意念中的钟紫芸马上合十默念起佛号来,如西游记里的唐僧。稍一定本心,恶狠狠的想起了抽许村涫的情丝、剥许村涫的欲望的皮囊。钟紫芸想这是自己有不想服输的性格。一种爱和恨的交结。时而婉约地对他说爱,时而要他和钟紫芸说好好相处的理由,时而钟紫芸又变成一个笑脸的复仇女神,几种的矛盾钟紫芸知道它起于那里,起于钟紫芸想爱而不敢爱、想玩而不敢玩的那条无形的道德的标尺和传统贞洁观念的横亘。

    “我要吃你的奶。”他抚摸钟紫芸的全身亲吻钟紫芸温软的嘴唇,像孩童一样在钟紫芸怀里呓语时嘴里嘟嚷着。

    “你吃你老婆的去。”钟紫芸想到了男人的不忠,当他再抚摸钟紫芸时钟紫芸就变得左推右挡的了。

    他稍一停顿。

    “你的平(许村涫的妻子叫平)和我的一样么?”当他用强力时,钟紫芸就对他说这。钟紫芸笑着。钟紫芸看着他松懈了去,竟没有半点的亏欠。他很安静,钟紫芸亲亲他,拿出最可人的笑妍对着他。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么?”他无力地对钟紫芸说。

    钟紫芸笑着摇头。

    “你很残酷,你知道么我现在的心如止水。”脱掉了金丝眼镜的许村涫,眼珠子似乎是突出来的,头发也不似那亮滑的‘一边倒’了,什么张恨水里的人物?他苦着脸可怜兮兮的。钟紫芸有些不忍,钟紫芸发觉自己也有些心理的变态,有一种以折磨许村涫为快乐的心理,虽然钟紫芸知道,他喜欢的哭也是他心理变态的表现之一。说到是道德什么的让钟紫芸报复他?已经不是了,钟紫芸是在对欲望施行报复,对自己的欲望报复,对勾起欲望的他进行报复。钟紫芸轻轻的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摸索,弹着指尖弄出那么一点点的性感,快到那里时钟紫芸加快了手的动作,轻掠而过,果然:软软。

    “不要生气哟。我不是故意的。”钟紫芸伸出胳膊扳过许村涫的脸亲了亲,真的钟紫芸不是太故意那么做的,钟紫芸想要许村涫明白,钟紫芸不是故意的,“有点下意识的,你知道么?”

    “唉。”

    “这有什么好‘唉’的?看来你不行,遇到一点点打击就这样,还说要治疗我呢。”钟紫芸假装着不以为难的样子责备他。“算了,别治了,我本来就没说要你治的,我们只要做这样的朋友就行了。”钟紫芸用宽慰自己也宽慰他的口气说。

    “抱住我。”钟紫芸说,今天钟紫芸算是相信自己的抽丝剥皮的功夫很好了,她笑了,挺高兴。她在他的突起的肥肚皮上撒欢儿,许村涫的那里也是软软的可弹可鼓,钟紫芸笑意盈盈。她故意在许村涫的肚脐眼里抠了一下,那是一个性敏感地区。突然钟紫芸发现他的那里面多了一丁点的肉,钟紫芸用力想把它抠掉。

    “那是什么?”钟紫芸问。

    “没剪干净。”他脸朝天反理不理地应着。

    “我帮你剪!”钟紫芸耍痴弄傻地坐起来。他还是不想理钟紫芸的样子。

    “你知道么?我的心已如止水。随你怎么在我的敏感部位摸索,我都无动于衷了。”许村涫哀怨地说,神情很黯然。

    “真的?”钟紫芸有点自责钟紫芸刚才的玩笑了。

    “真的。”他的声音很平静。

    “真的啊?”多疑的钟紫芸边小声地在心里问自已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那碰。

    “啊--,你骗人!”钟紫芸惊叫起来!心里惊喜交加,钟紫芸其实是不想伤害他的,前半个念头钟紫芸是这么想;啊,这老狐狸他骗了我,后半个念头钟紫芸想到他的可恨,几乎是同时这个念头在钟紫芸脑海里闪动。钟紫芸几乎要哭。就在钟紫芸把那个完整的念头分着两半的同时,他已经得意地把钟紫芸搂在怀里了,在那里高呼。

    “上当了!上当了!那是我的计谋。”许村涫得意非常,钟紫芸却想哭。钟紫芸为自己的上当受骗而哭。她象孩子一样的委屈。她踢他咬他,可是他却越变越高兴和得意更甚的是激动。叭叭的狂吻让钟紫芸气也透不了,她只好放松身体任他那么狂热地揉抚,少用些力气,免的弄痛了自己。他的手顺着钟紫芸的胸和腹往下摸去,在那捣鼓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来放在他的鼻子上闻闻,又放在舌尖上舔舔,对钟紫芸说:

    “啊,我的钟紫芸,你好干净好干净!”

    “什么好干净?”钟紫芸还觉得奇怪。

    他伸过手指在钟紫芸鼻尖上让她闻,猛然间钟紫芸明白了他说好干净是指什么。是指钟紫芸的那个干净啊。钟紫芸现在什么也不用回答了,钟紫芸想他心里该明白,自己是一个爱护保护自己的人。钟紫芸庆幸:还好我们今天只在大厅,要是在包厢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钟紫芸啊,我爱你爱你永远爱你,除了工作,老婆孩子的一点点,其余的我全是你的。”许村涫好感动的神情让钟紫芸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钟紫芸轻轻地点着头,万般的温柔。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生动的性交的场景。那场景是一个女人仰卧在床上,腰身稍稍顶起,一个男人拥着女人雪白的肉体急急地抽送着。男女的面孔不再是那样的模糊不清,分明是自己和许村涫的身材。

    “许村涫,我要去洗手间一下。乖乖的等我。”钟紫芸冷静了一会自己的情绪,她羞愧于自己最近总有这样的想像出现。她轻轻地对许村涫说,然后束好自己的浴衣站起来。

    柔和的灯光,米色的日式的木质走廊。

   

    他们相拥着闭目休息,来往给客人送茶和送烟的服务生脚步轻轻的,钟紫芸几乎不能感觉,他却挺警醒的。

    “钟紫芸!我觉得维系我们俩的东西太少了,那一天你腻味我了这么对我说:走吧,我反正什么也没失去,就这么走并不可惜。我以为那种叫精神的东西对你必竟也是一种剌激,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的。不行,我们这样下去不行,维系你我的东西太少。”很久,他突然睁大眼睛对钟紫芸冒出一句。

    “你说维系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我们俩的性伙伴关系?”钟紫芸很敏感,因为这正是钟紫芸这么久了在外面玩一直拒绝和保卫的东西。钟紫芸睁了一会儿眼睛,又闭上反问许村涫。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比如工作和生意上的某种合作。”他想了好久才说。

    钟紫芸笑而不答,为许村涫的这一时的天真高兴,钟紫芸估量出此时的自己在许村涫心中的位置,挺得意的。但是怎么合作?

    许村涫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找到答案?钟紫芸不高兴地背过身去,脸朝那柔和的鹅黄色的墙壁,睁着眼似看非看着。这个人一定就是想着得我的贞操!钟紫芸在心里武断地叫,不是武断几乎可以说是肯定的,不!他一心一意的还是要得到钟紫芸的所谓贞操。他希望钟紫芸至少是一个有这样操守的(除了丈夫就没有别的男人的)女人。

    虽然这形式上贞操对钟紫芸这样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种没有多少力度的约束,但她想自己应该与林芬等等的不同。这不同虽然谁也看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但自己的心里能,许村涫心里也能感受到,这是钟紫芸让许村涫觉得与他所相处过的女子之间存在的唯一不同吧?这个在自己和许村涫之间挺重要也挺有意思,似乎是考验两个人之间谁爱了谁,谁就不免的要爱谁的问题。我想爱,想得到,不想失去。

    许多女人都有这样一种说法,男的多是为了女的这个来的,让他得到了你的同时,你也就不新鲜和金贵了,你所失去的或许就是你的神秘和对他吸引,那也就可以说要失去你的爱人。为什么说是你的爱人?因为她们不是靠出卖肉体生活的人。给了他们肉体这精神的载体你也就给了他一切。钟紫芸的心突然飘浮起来,想到这些刚才还信以为真的他爱钟紫芸的好心情全没了,钟紫芸仿佛看到,躺在这儿的两个肉身是两个可怜的什么也不是的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躯壳了。很没有意思。钟紫芸悲哀伤心起来。

    “我想回家了。”钟紫芸对他说。经过了过虑的思想和言语,最好吐露的可能就这几个孩子气的话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许村涫很细腻也很敏感。钟紫芸没应他。钟紫芸坐起来。家在此时对钟紫芸来说,是最好最完美最完全的一个所在。

   

   

    (23)

   

   

    凌晨3:00困的笔自然掉下去了钟紫芸才允许自己合上本儿,套上钢笔套儿,伸出酸痛的胳膊熄了灯入眠。想今天早上就不用起来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可是不知是什么样一种潜藏力量和什么样的‘爱’的动力让她像是自然又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醒过来。

    伸一个懒腰,把束发中散出来的头发轻轻再束一下,便到洗手间去刷牙洗脸,再把前些天嫂子买的果酸换肤酸轻轻地涂了一层,坐在抽水马桶上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在家做美容对钟紫芸来说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种简单的美容又不用考虑穴位等等的按摩,花的只是时间和水,按部就班、耐心和对自己的爱,在一道程序完成等待下一道程序到来时间里可以空下脑袋来,你爱想什么就想什么,也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的时候是最轻松和舒服的时候。

    让大脑空白几乎是近来精神生活里的奢侈享受了,自己不要太辛苦,应该歇着点了,不然累死了谁也不会可怜你,何况那可怜对你没有一点意义。可怜能当饭吃么?可怜能变成回忆么?可怜永远也不能让你充实的。

    过一会,钟紫芸为自己刚才那套不想的空白的理论给逗笑了,她的不想让脑子空白就是这样的哟?不想也想了,想的还挺现实带着一定的生存的空虚和伊壁鸠鲁,整一个摇摆不定的拿来主义本位主义。不过真正的深究起来钟紫芸也不知自己喜欢自己崇拜的是那一家。想就是想了。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吧。看到那换肤霜敷面的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来。又用眼霜轻轻地拍打在眼下容易产生小皱纹的地方,像她这年龄,是小皱纹生成期,要及时保养。那换肤酸算是比较中性的那种,对她不产生什么大面积红肿什么的所以她喜欢。对自己的备至倍爱的模样让钟紫芸自己对自己感动,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表现象不象别人说的自恋?她不管。她自言自语地在心理对自己做着肯定和否定。她想:要对得起自己,要更爱自己,也是要有所投入的,比如自己除了对自己身心的爱护保养,还应该在文字上下一些苦功夫,让自己区别于别人的才情。钟紫芸知道自己的“蹦极”理论和现在的所作所为融会贯通的确立,其实是具荒唐和嘲弄味道的。如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一样大有模棱两可的味道的。“好天气是坏天气,坏天气也是好天气”,这完全是取决于观察者所关心的问题性质,或者是取决于钟紫芸自己对钟紫芸自己的兴趣的一种宽容形的看法。但是钟紫芸想对于钟紫芸来说,真实的日子要过,钟紫芸关心兴趣的问题也从事观察。自己觉得好就行。无所谓别人或这个别人正是自己。

    陈曜让钟紫芸喝他剩下的半杯盐开水,钟紫芸又顺便让他为自己从装药的抽屉里拿两粒先锋,感觉自己这几天因为边看书写字边吃龙岩花生把嗓子弄的有些发炎了。

    “等着,过一会吃。这很伤胃的你要先吃些东西。”他总是很心细,把药放在桌子上时给钟紫芸丢下这句话。钟紫芸很感动他对自己付出的细心,听话地起来,将昨晚多煮的稀饭兑些开水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给他和女儿一个盛了一碗,留下一小些自己匆匆喝了,把药吞下就又上床了,随手将那盘独奏放到卡壳里拿出本子来又开始了,写写写。钟紫芸想我要写之不断,写之如泉涌,写下整一个世界。她知道陈曜就是被自己的勤奋感动了的才乐意承揽下那许许多多的事儿,还忍受了一个在屋里看书、写字还动不动发小姐脾气的娇气女人;钟紫芸母亲也怕陈曜因为累了生怨要影响家庭和睦而常常责备钟紫芸,只有陈曜对钟紫芸如一的有怨而情愿,钟紫芸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里对比着。钟紫芸突然想,要是让许村涫这样的人当钟紫芸的先生钟紫芸的日子会怎么样?是不是还有如现在钟紫芸和他在一起时的情调浪漫?是不是能如陈曜一样的忍受的了貌似名正言顺,骨子里荒庸无忌的出位的思想?

    一连串的假设联想许村涫被钟紫芸在情理上甩了很远。钟紫芸和许村涫或许是太象了,以至于在他的身上钟紫芸可以找到自己思想的影子,而在钟紫芸身上也能找到他行动的影子。甚至他们俩对饮食起居和偷懒的方法都一样,(更有甚的钟紫芸和许村涫连得的病也都一样,都是上呼吸道炎症,如气管炎什么的),这样的两个人如果真在一起怎么办?儿女谁带?没有儿女的婚姻又用什么来维系?隐约里钟紫芸是从不相信爱情只相信激情的。找一个爱钟紫芸的人肯为钟紫芸牺牲的人做丈夫这是最明智的么。

    当然,没有必要在不讲究方法的前提下,就为了家为了名断掉自己和许村涫的来往。要是能处理到家,顾及友情加以巩固多好,那就不需要害怕伤害了。对不对?钟紫芸问自己,而且答案是明确肯定的。

   

    好累又睡不着,身子也开始酸疼了。钟紫芸翻身起床化起妆来,她想先到舞厅去坐一小会再到所里去,今天虽然钟紫芸不当班,但到所里去一下还是有好处的,签到什么的。要不要带了钱去呢?钱包放在车子里安全么?最近很多小偷明目张胆的撬车斗。写作是不会变的运动,适量的运动是可以定下来的,倒是工作可以推后。运动累些或许会好入眠些。

    林芬来电话说她一个人已经在榕树了,榕树是一个舞厅的名字。她常在签到之后到那去坐一会,她说她喜欢在那音乐声中让思想放松,只让那音乐和歌词在脑子里穿行。看到那样多的人她才有不寂寞的感觉,才感觉自己还年轻,别的人都还有气质和丽质,钟紫芸想:她现在也能理解了,是的。天天在家做什么呢?你想想当初她是怎么样的?穿个花花的大短裤坐在麻将桌前,想着法子赢钱,不择手段地请人出老千,只为了那些钱。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再有所变化了,家庭主妇的当下去。钟紫芸能体会这样的心情,当林芬把自己从家里拉出去之前自己不也是如她以前一样吗?学校时学的那些和稀饭白菜差距多大啊?人难道追求了半死学了半死就那么的面对稀饭白菜碗筷的完了?那时真迷惘。这一两年除了陈曜这个家的雷打不动,风吹不摇之外,让钟紫芸牵挂和不能忘怀的人就是林芬和许村涫,林芬让钟紫芸走出固定不变、再不会有光彩的失望。而许村涫让钟紫芸又找回钟紫芸在学校时的记忆和想起自己从小立下的志向。

   

   

    舞厅那样的灯光、场景、歌曲让钟紫芸脑子里晃悠的都是许村涫。她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的沉浸在歌曲里。林芬下来了,在这昏暗的灯光和歌曲里她表现的最好了,挺直着背,浅浅地微笑着,北方人特有的细腻嫩白的皮肤在这时而昏暗时而闪耀光彩五彩缤纷的光影里显的特别有女人味儿。她的身材很好了。这都是跳舞的效果。“运动最好了。跳舞就是一种很好的有氧运动,再加上一些意志力,在饮食上控制着点还是比较容易的。”林芬的身材确实是跳舞跳好的。生过小孩的女人肥胖仿佛是不可阻挡,太可怕了,女人的自信很多都会因为肥胖而丧失。钟紫芸也曾这么经历过的。是林芬把她从家里拖出来的,拖出来之后才让钟紫芸有了现在的许多故事和经历。钟紫芸常从心里谢林芬。

    林芬也爱把此一功劳挂在嘴边。“要不是我把你硬拖出来,嘻嘻……”她笑的很含蓄,盯着钟紫芸的眼睛,她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地笑起来。是的,要不是钟紫芸走出来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相遇?怎么会有今天的许村涫?怎么又会有钟紫芸那早已冰凉的写作?激情是写作的最最重重的起因。钟紫芸举起手轻轻地拍拍她那宽脸庞,笑眯眯的。但是钟紫芸就是不愿意在嘴上说出很感激的话,何况这激情后面将发生些什么事呢?

    “知道了。”钟紫芸假假不耐烦地说,很多时候林芬一直扮演着钟紫芸的姐姐一样的保护人。对林芬,钟紫芸也可以撒些娇的,离开家出来,林芬就是钟紫芸的依赖和依靠,钟紫芸喜欢依赖依靠着别人过日子,那怕能给钟紫芸一点点值得依赖有依靠的感觉也好,这种依赖依靠的感觉很好的,钟紫芸可以不分对象,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其实,许村涫说的你们两人之间维系的东西太少这话错了,你不会很轻易地就离开他的。许村涫已经用钱将你养惯了,他就像用钱买个浪漫一样的买了你了。要说相貌。可是正是因为他们的钱没有许村涫多,于是也就没了浪漫。在我以为什么事归根到底还是要钱的。”林芬看着钟紫芸微笑地谢绝别人的邀舞之后,似乎是很有感触地说。她一直以为钟紫芸是被许村涫的钱财迷惑了,每当接到许村涫邀钟紫芸去吃饭或关心地问钟紫芸晚上去那儿吃饭时,林芬的嘴里便会露出一种很明白的微笑,而钟紫芸对于她的这种微笑常用一种无辜的的神色做回应。

    其实除了钟紫芸自己的无辜之外,钟紫芸也为林芬总是遇到那些穷困潦倒的在舞厅里的教舞为业男人难过,钟紫芸看不起那些在黑暗的舞池里讨饭吃的男人,更讨厌三天二天向女人伸手的吃女人饭的男人。在这黑暗里这样的男人太多了,靠女人的施舍过日子,或诱惑欺骗甚至于婉转的敲诈。钟紫芸觉得这样的男人太可悲了,也太恶心了。而林芬却常常这种人攻击的目标和对象,一次又一次。这也就更加让钟紫芸觉得那样的男人的可恶,也让钟紫芸感觉奇怪,为什么她会常遇到,或许是林芬长的象个富婆?或者在这样的地方和幸运等等也有关系?钟紫芸多次和孙雪悦聊起,孙雪悦也只是笑着。她们俩人之间互有看法。林芬觉得孙雪悦象暴发户的女人,打扮的像一个风尘女子,而孙雪悦又因为林芬的出身背景以及林芬的能干而不以为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竟有这样那样的悄悄的不喜欢,有时钟紫芸真的觉的不能理解。钟紫芸喜欢自己在她们两人之间都讨的了好,不是有意的而是很自然的那种,或许是钟紫芸常把很多的不满意隐藏在可爱的笑脸之下,不想恭维时的脱逃的托词的仿真度吧。不过从心底钟紫芸是喜欢她们的,同学,一辈子能有几次读书的机会,有几个毕业了还能在一起高兴和悲伤的人?

    “你分析的有点道理,但是有些偏激,”钟紫芸对林芬说不喜欢那强有力的“广告”,他靠舞厅生活,他从谢镇码头的走出来的,没有固定的收入的雄厚的基础,他没有受过高等的教育,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钟紫芸不习惯于替别人的苦难分担心痛和怜悯,自己还没有那样的拯救他们的能力。

    “许村涫的金钱其实和我无干系的,他有他的妻儿老小,他有他的需要花钱的地方,我不是他的负担,他也不是我的负担。这样的没有功利和巴望目的的相交往是钟紫芸所喜欢的。更重要的是,许村涫有文化素养做底蕴,他知道何为浪漫何为轻松。我们周围有钱的人还少么?那些形形色色的私营企业和靠公款活动的人,我们若是为钱为名利和他们在一块玩不就得了么?那就是他们不会玩,玩不出风情玩不出轻松漂亮来。对于我,我觉得我们都应该玩些形而上的东西,那些生活低层的沉重和黑暗,那些让人心动的蝇头小利都是他们玩的最初趋向才对。我比较注意这些方面的选择而已。”钟紫芸推心置腹地说着,黑暗里在旋转着七彩的迷幻的镭射灯下的钟紫芸对林芬说着这些平日里断续地说过话时,有一种陶醉,一种被自己能有一套比较完整的所谓理论的自以为对并实行的理论所陶醉着。钟紫芸望着林芬,也希望她能悄悄的被自己说的感化,并有肯定和认同样子,可是她没有得到。  

    “你说他有文化素养,那么会玩,但离了钱呢?我看他玩到那里去。”这些理由谁不懂?只是谁也没有像钟紫芸这么样的把它整理完整化罢了。林芬看钟紫芸说的那么多,有些不高兴地顶她。

    钟紫芸笑了。要是没有钱绝对不会有那样浪漫和情调好玩的,二者都不可少的人才能让钟紫芸满意,现实一点说起来钱和相貌相对前者还是比较重要一些,另外温柔体贴也是一方面,这温柔体贴又和爱不爱感不感兴趣有关系了。任何东西都不是绝对的,自己也不会生活在自我陶醉和满足之中的,她会一直警醒着,让自己做任何事都适可而止。

   

   

    (24)

   

   

    婆婆来了,家里就那么两张半床,那半个的原是小燕子的被窝又被钟紫芸放了常换的衣裳,于是陈曜又得挤到钟紫芸的床上来了。钟紫芸一直这么称他们的床为我们的床,陈曜总是让着钟紫芸。钟紫芸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但不太自私。钟紫芸常这么为自己辩护着。而且钟紫芸也努力做到用真心真情意地去爱家里的每一个人,不来半点虚假。

    婆婆在家时,陈曜总是乖乖地顺地家里的,他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当初恋爱时钟紫芸就是把他的孝顺作为一个很优秀的条件加以他定的。钟紫芸想陈曜能对家里人如此的敬怂容,很多是出于他天生的孝顺父母的性格的一种延伸。是一种很优良的品德,钟紫芸喜欢的。所以每当陈曜不理自己对他的父母兄弟极尽人情时,她也不会怒发冲冠,钟紫芸只斜了陈曜一眼便忘了刚才所要说的一切,又投入到自己的文字中。对父母好的男人不可能对自己的妻子不好的。除了那男人太麻木太封建了,像孔雀东南飞里的焦仲卿,于是钟紫芸也就比较安全和放心了,钟紫芸不用面临着焦妻那样的被休和上吊的危险。

    九点就上床看电视的,弄的钟紫芸想写些什么的思路一直集中不起来,翻来覆去的。

    “我写东西时真的不喜欢人家看的。”钟紫芸对陈曜说。

    “我又没有看你的。”

    “但是我总觉的在我本子的上边有一双眼睛。”钟紫芸没道理地乱感觉着,自己也在笑。“电视又开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看电视还是看书了。”钟紫芸嘟囔着,更多的是怪自已钟紫芸就是这样的很容易就被分散注意力的人。“那电视又不好看,都是血血血的。”男人就是奇怪,他们仿佛能从战争和血肉模糊中找到自己,钟紫芸小声地叨唠着,但是心里并没有特别反对的意见,钟紫芸想女人只有在自己以为可以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唠叨的,谁都怕自己被人讨厌的,而信任的人那便是已经很熟悉的至爱亲朋了。陈曜不理钟紫芸的唠叨,钟紫芸心里笑着,钟紫芸清楚他把听钟紫芸唠叨的那根听觉线路给关闭了,留下的只是电视里的直升飞机的轰隆响。这家伙对待钟紫芸很有一套。

    那部片子还未结束,陈曜便睡了,钟紫芸关了电视抱着自己的本子在那凝思。她为这眼前摆着的人和物,思想进入了一种平淡淡的幻觉,眼前没有欢乐也没有所说的那种可怕的忧伤,只如一页页小人书里画着的图案。突然她想到释达摩·悉达多离开宫廷前一晚的事,他看到躺着睡眠的妻儿老小的肉身突然得到的某种感悟。可是她又与他怎么能比?钟紫芸没有他那么样的有诚心和毅力,钟紫芸只有一会人当现实中生活的俗人一会儿幻想一下那些所谓的崇高伟大。

    陈曜身上是硬梆梆的,钟紫芸的感觉就是在他的身上自己找不到一块舒服的地方,碰到这儿疼碰到那儿也疼,他也不是太瘦,身高1.75米体重一百三十斤。可是给钟紫芸的感觉就是瘦。看起来男人还是要胖一些好,怪不得许多的男人都喜欢比较丰满的女人。而在这之前钟紫芸竟不知道有这样的说法,因为,时代要求女人苗条清瘦,T台上的女模特几乎都是瘦的锁骨深深的那种。因而钟紫芸怕自己胖了,钟紫芸的父母就属于比较胖的那种,于是钟紫芸担心自己也这么早早地胖起来,钟紫芸相信肥胖也有某些犹如基因等等一样的遗传效果。更多理性的联想让才有一些些婚恋意识的钟紫芸产生对肥胖的深恶痛绝。科学的想法,钟紫芸稍稍注意了自己该找一个稍微比较瘦的木型男人,而陈曜的生命里的五行测算他就是属木的,在学校团委举办的和警校的联谊活动中,这个长得清秀的能歌善舞的帅小伙腼腼腆腆地在钟紫芸众多的朋友面前向钟紫芸伸出他那指节修长的右手时,钟紫芸欣然出位,虽然那时钟紫芸还不很会跳这种交谊舞。

    仍然一个夜晚的没有睡好,一会儿觉得陈曜挤的太进来了,钟紫芸的腰背不能不能自然伸缩了,钟紫芸醒过来看看,一会儿又感到陈曜的呼噜声怎么这么大。钟紫芸抬起身子看看,并没有。自己是得了神经衰弱症了?钟紫芸伸手把陈曜的脸拨到了离背钟紫芸的那一面,再躺下。第二天早上仍然是6:20起床,他还趴着睡着。起床洗漱了再躺上床准备再写些什么以弥补昨晚的少写。十年的夫妻了因住房条件的改善,分床而眠之后又偶尔合床共枕的感受,这感觉是不好的。对钟紫芸和陈曜的夫妻情趣发展变化成这样,钟紫芸真的有点担心,却又真的无从下手。总不好有违背感觉闭着眼睛使劲地做讨好对方的肉麻样的举动吧?何况我们之间已经都有了感觉了都有了担心和改善的希望,只是感觉改善对于钟紫芸和他都不如意,各有各的兴趣和爱好,各有必须有的作息习惯。甚至有时想那种形式上的改变对我们来说并不需要。只要我们离的不要太远就行了。这是钟紫芸和陈曜这对夫妻的悲哀。或许是钟紫芸和陈曜这对夫妻的幸运,我们给各人给对方都留下了一定的空间,又给了对方种种理性的牵引,如对安逸和不变动的生活的需要和渴求,还有那天生的小燕子这女儿做责任的纽带。

    说钟紫芸和许村涫有许多相似之处的另一方面有趣的方面就是双方对家底都具有相同的责任心。每晚钟紫芸和许村涫在各处精巧情调的地方聊得不亦乐乎的出来之后,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给各自的家里挂一个电话。家里如果没有人接钟紫芸又会再拨一个传呼,告诉家里他们马上到家。然后他们又意会似地相视而笑。然后归心似箭地往家骑去。

    “钟紫芸,有没有人说你和陈曜有夫妻相什么的?”有一天许村涫问钟紫芸。

    “好像没有。”钟紫芸极力回顾,在钟紫芸的印象里好像所有的人都说陈曜比钟紫芸漂亮,即便在婚前的恋爱阶段人们也是这么说的。陈曜挺拔秀美一副贵族气派,而钟紫芸却是长眉大眼的商家女子气。

    “夫妻像怎么样了?”钟紫芸说,“我和陈曜十年相处八年的婚后生活,已经在生活和思想的所有方面都互相适应和潜移默化成很一致的一对了啊。彼此之间的牵挂我想早已根深蒂固了。”

   

   

    (25)

   

   

    钟紫芸说的很坦然和自信。她没有去问,她觉得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干。他想在有他妻子存在的前提下和自己相交往,那他也必须处理好两者之间存在各方面的矛盾。自己不必要关心许村涫和他妻子平之间的渊源的另一个原因,大约还是钟紫芸的心底的那种保守和自私。不论钟紫芸怎么地对许村涫好感她总会这么样地认为,已婚的男女他们在讨好婚外的恋人时说的都有可能是谎话,随时都有可能在撒谎。一时半会的喜欢高兴她是不会满足的。她很贪心,她要的是全部,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每想到这些时,钟紫芸就会有这样的打算,自己和许村涫的交流与缠绵该告一个段落了。天下人所喜爱的圆满结局钟紫芸见的太多了,这与人的习惯性的愿望有关系,就象很多人不喜欢小说和戏剧的结尾是惨切切的悲伤失落一样。此时好合好散才是最好的收场。

    随时的控制自已的思想情绪和喜好,不想用“等待”的心情来看待钟紫芸和许村涫之间的恩爱缠绵然后的失落和惆怅。这或许是钟紫芸读莎士比亚戏剧得到的启示。《麦克白》争取争夺得到的是缩短了等待那一节的磨难,这种违背了时间的运动和努力,钟紫芸以为它正说明了莎士比亚的清醒。而《李尔王》和《哈姆雷特》的等待,其结果的死亡又是和《麦克白》一样的但少了争取争夺。在等待那预先确定的时间,顺从了危机出现的时间和争取争夺时间是两种人对预先确定的结局态度。钟紫芸想自己或许喜欢争取争夺这种,即便在受很多的苦痛。钟紫芸想自己是写东西的,既然能为小说中的人物布置命运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行动也做一些安排?何况,钟紫芸想,自己有那承受所谓痛苦的能力。

    于是钟紫芸更想让自己相信与许村涫交流之后,他与他的妻子平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了,他知道了用什么样的好办法和好情绪调动起家中成员的对和美的努力,钟紫芸想他知道了珍惜,珍惜自己的家庭,珍惜现有的爱情;一个很通俗的说法:别人的妻子再好也还是别人的,绝没有你能永远占有的可能的,即便占有了,也不会有什么完全,再婚的家庭总是有所旁骛,他自己有,重新组合的另一方也有,这种存在的不完全要在两人的相互理解之下才好解决,而许村涫应该很明白,钟紫芸不是那样的人,钟紫芸很多时间武断的很根本就不想理解别人,哪怕能理解也不愿宽容的去做,钟紫芸甚至不想改正自己的这种霸气,还在使了劲地维护和纵容。而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容忍的了的。在许村涫的面前钟紫芸努力在把自己这种执着用泪水掩盖了,让他又不得不顺着自己走。

    钟紫芸不主张离婚,不论男方女方。即使离婚后遇到的另一方是一个未婚的男人或女人。每个女人都有一次做母亲的权利,每个男人都会希望子成龙,有一个由自己的精子冲剌凝聚而成的孩子,此外还会再有一系列随之而来的姻亲关系,还有很多很多的家务,还有还有对原来的家的回忆。婚姻结束了,那种亲情是不是还在?那么多年的情感的付出难道留下的只有悔恨?悔恨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薄?钟紫芸不知道,反正那些都是问题,钟紫芸不想面对。或许是钟紫芸的婚姻还没有到那非破不可的地步。因而钟紫芸对离婚没做丝毫的准备,她也不想离婚,人生短短的几十年,她主张宽容宽松些,轻轻巧巧的寻一个通情达理的懂生活的知已,培养一两次精神柏拉图?肉欲该是偶然的小菜,是大树旁作茧自缚的花花草草,有价值的中草药。想到这里钟紫芸笑了,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可能是很荒谬,但至少是没有什么信仰的钟紫芸自己为自己设定的一种人生观,或者是这一时一会儿的行为规则。在这里头的荒谬也只有钟紫芸一个人知道。

    曾听说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除了事业的辛劳加上家庭的责任,应该是没有大精力做追花逐月的事儿了,人的精力之有限,很难能让人在事业和家庭都顾及的很好的情况下再去耕耘一块土地以种植情人树的。当钟紫芸将这些不成熟的思考说与许村涫时,许村涫觉得钟紫芸是在嘲笑他,是对他的极不信任。

    “不很对,人的精力是无限的,灵活的,他没有必要放下某一专有的精力去从事某一样事,人的能力也无限的,在时间的帮助下,旧的精力耗费了新的精力又自然产生。只有呆板的不会生活的人才不知道性情调节的重要,这种情人树或许就一种调节。”

    钟紫芸分析许村涫的说这此话的动机和目的,说这些话时,他们在一间客房里,他们因为郊游骑马累了临时开了一间休息的,他们俩同坐在房间里那一张两米见方的席梦思床,为了让他多做思考,希望他能体会钟紫芸的意思,不要做别的什么行动时钟紫芸有意地问他的。许村涫当时为了要不要开这房间也是动了很久的心思的,钟紫芸看着他一咬牙拿出身份证和500元钱伸进服务台,他的脸根本就不朝钟紫芸看的,钟紫芸想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态度的,他那么做也确实是鼓了些勇气的。作为一个男人会有占有一个女人的欲望的,对一个女人的占有也代表一个男人能力和权力的占有。因而他会在任何情况下证明自己的。许村涫的那一咬牙间想的或许就是这些吧。可是被钟紫芸的这一番问话,他收住了他的这种简单的企图。因为他知道,要想得到钟紫芸这么样一个有点刁钻的女子,靠武力或欺骗是不行的,他只有先得到钟紫芸的心才可以。

    “钟紫芸,如果没有了我你会不会去当尼姑?”许村涫问钟紫芸。钟紫芸猜不透他问这问题的原因和目的?当了尼姑能表示什么呢?对他的爱的忠贞不渝?

    “嘻嘻。”钟紫芸当时对这问题的回答是含糊其词的,她只用她狡赖的笑回答他。很久很久他都不说话了只管吃菜喝酒。没了他钟紫芸会去当尼姑?钟紫芸问自己觉得这问题很可笑的。这么短短的三个月就能在钟紫芸的心里留下这么样大和深的印迹?钟紫芸想:自己如果能把他爱透了或许会,或许会因为他突然的离开而循入空山,隐入庵观,素心素面地进入思考着怎么进入自己小时向往的写作环境的。可是,自己还没有把他爱透啊。钟紫芸的一种女人特有的敏感,感觉告诉她许村涫还没有把自己爱透。所谓爱透了就是理想中的可以为爱的人舍弃所有。这样短的时间,他们都已经过了那天真的“一见钟情”的年龄了。这样的浪漫钟紫芸想不会再有,如他们这样的年龄的人的爱情的许多方面要受现实的存在所左右控制的,甚至需要更多的是实在实惠的东西。“不会的。”“不可能的”钟紫芸警告自己,那不现实。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全心全意地只爱自己的。钟紫芸想不到自己会为一个不可能爱透自己的人去当尼姑的--为什么要为他去当尼姑呢?我还应该再寻找!爱透了我的人,让我在心灵的最深处再做一次选择,当一次尼姑是有可能的。可是,钟紫芸看着许村涫那若有所思的黑脸她很诚实地轻轻地摇头。

    “你最喜欢你妻子五官中的那个部分?”钟紫芸差开了自己的思想。

    “嘴,她的嘴异常的丰润。”许村涫一下子就说出来,他是一个很能品味细枝末节的男人。

    “象书上所说的樱桃小口?”钟紫芸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心情的因素补充许村涫的形容。

   

    那晚出来之后,浑浑浊浊中过了几日。没有电话也没有传呼。钟紫芸病了。抱了病的钟紫芸几乎躺在床上仍然抱着书和笔记本儿。泪水交错纵横,心常莫明的绞痛,钟紫芸也就让自己沉入那种强烈的情绪之中去。失落、失去、失恋、没有光明的情绪中去。钟紫芸极力地让自己明了一段感情的已经的结束,钟紫芸极力地让自己认识到失败是在于自己对感情的操纵。

    “林芬。许村涫走了。”对着电话钟紫芸放声大哭,钟紫芸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原本外强中刚的心灵了。

    “哦,乖别哭。”林芬极尽她的爱心劝在电话的那头劝慰钟紫芸。

    “你快来呀,我要死了。”钟紫芸真的挺难受,她受不了被人抛弃的滋味的,这滋味她不想尝,她从来没有尝过。

    “好的,我就来。你别想太多的,那没什么的。”林芬说的很轻松。钟紫芸想,当然嘛,失恋的不是你。

    很快林芬这到了,当钟紫芸听到窗口下面林芬的摩托车的马达声时她就爬下床了,穿着皱巴巴的棉布睡衣在门铃响时为林芬开门,此时的她极需要人家的安抚,她想在林芬怀里痛哭,甚至她想莫明其妙地让林芬赔她一个许村涫来。

    “发生了什么事了嘛?别哭。”林芬说着,钟紫芸看得到林芬在安慰自己的愁苦的面容是装出来的,她愁苦怪脸的后面明明是一副高兴得意的嘴脸。

    “他两天没和我联系了。”钟紫芸哭着说。心里竟也有些笑,但钟紫芸的笑与林芬的笑完全是不同的,钟紫芸笑自己的痛苦和失败,平日里自己是那样的自信和战无不胜的情场高手模样,今天却象对手哭着认输求助。钟紫芸越想越伤心。

    “你不会是假伤心吧。你一定得罪了他了。”钟紫芸又哭又笑的神情让林芬也有些把握不住钟紫芸的真的还是假的和许村涫怎么了。

    “真的呀。”钟紫芸还是边哭边笑着。另一种恶作剧的心态给了钟紫芸一些安慰。   

    “他问我会不会为他当尼姑,我说不会他就不理我了。”钟紫芸说了实话。

    “一定是他觉得你那又不肯给他,又诚实的不得了对他说不会为他当尼姑,男人的自尊心一定被你损了。所以他……”林芬想着分析着用他的经验和思想。

    “那怎么能给他嘛?我说不能当尼姑是真心话不是么?难道还要骗他?”钟紫芸没有笑了,很忧伤地说着,心底的那份自信把握在摇动,难道钟紫芸要想留下他就得和他有那层关系么?

    “肯定的。”林芬对男人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呵呵,你是爱上他了吧?”她带着那种得逞似的调侃,用手指刮钟紫芸的脸。

    “没有。”钟紫芸否认着。钟紫芸不会轻易地把爱字送给人的,爱对钟紫芸来说很重要的一样事的,钟紫芸没有得到万分的心甘情愿是不会轻易给人的。对许村涫?钟紫芸其实反复地问过自己,钟紫芸可能会爱上他的,只是钟紫芸觉得他们还没有真的发展到了爱的地步了。眼前的许村涫或许是一种贪婪的心的体现吧,钟紫芸喜欢他的浪漫情调,喜欢他和她一样的喜欢享受,钟紫芸喜欢他的种种想法。钟紫芸希望他和自己一样的有心好好地相处,进行一种很美丽崇高的试验,好好地一起追寻形而上的那种精神的生活内容。

    “你放心好了,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的,我看你们两满相投的,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你放掉的。”林芬说的更残酷,她以为许村涫在钟紫芸身上花了不少的钱和精力了,他不会就这么算了,没有男人会愿意这样花了冤枉钱和精力就走的。   

    “如果他真的就走了,那么说明他真的爱你,那你应该去找他才对。”

    “那好么?”其实钟紫芸何尝没有想过去找他呢?

    “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我们就只能是被动的?”钟紫芸紧着林芬的手臂靠在床的里墙上。“都什么年代了啊。”林芬伸出她的雪白的手欣赏着,她的手很漂亮,白白嫩芽似的,十多年的婚姻和家务没有给她这只手带来一丝痕迹,这是天生的吧,林芬常在钟紫芸面前摆弄她的那双值得骄傲的手。

    “我打过去要对他怎么说呢?”这时的钟紫芸仿佛变的特别弱智和没主心骨。

    “这还要我教啊?”林芬臭骚包起来。

    钟紫芸粗略地做了一次统计,在过去的三个月中自己随时都在轻轻地做着为许村涫抽那肉欲毒丝的工作,努力地将自己和他的关系维持在精神上的交汇。他们已经是比较坦然的了,也做到了在这些日子20-30次的心之交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达120小时以上,在没有肉欲维系的关系的交谈中,情绪化的问题是比较容易克服的,他们说到了两方家庭的点点滴滴,甚至说到了他们两个分开多年后的再相聚时的心态。而3、4个月后的今天由于某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变化要让原来不愿承认的肉之欲上升,让这一种欲望占满两个人的心胸和脑袋,钟紫芸真的不愿意!眼前的变化又要求钟紫芸做出某种难过的选择。钟紫芸很矛盾:她既想拉住那一根纯洁自爱的救命丝线,把握住自已守死的最后的贞洁想法--失去了我的贞操就失去了我的价值,另一边又担心自己与他的开心交往会因此而断送。于是为了他那种为性欲和性感而起的相识的可怕又抬起了头,他们又得进入这一种反复的抗争。我真的不愿意,钟紫芸对自己说。

    对不管如何的不愿意再让这种情绪的出现,不愿意让自己放弃最初拟好的路线,钟紫芸感觉到自己开始动摇了。要不怎么自己会有了要治疗自己的“心理障碍”的想法?将纯洁的精神交往用肉欲做维持和交换?她很伤心。若没有这样的情绪出现该多好啊。他们俩之间就完全只有升华的友情,没有功利的区别于普通朋友又与夫妻关系的些距离的那种现在人说的“第四种感情”,也就没有了抛弃的悲剧的产生,就没有了把轻松的情绪变得严肃可怕和凝重。唉。她已经感觉到了如果这么样的下去大家都将失去对方,她还知道这不是爱,是一种与功利有关的东西。

    钟紫芸也明白为什么自己把对许村涫的拒绝看的如此的重要,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丰富的了,那些都是她不为而为得来的,她怕再丰富了就会昏了脑袋,失去了最起码的人格支撑而变成縻烂。她开始祈祷上天帮助保持许村涫之间相对纯洁的关系,不要让自己失去他。用纯洁和光明磊落换来的男女关系能长久么?钟紫芸怀疑了。如果说用肉体的付出换来自己和许村涫的关系的长久的保证,自己会愿意失去么?

    有一句话钟紫芸从书上抄了下来,虽然不太理解:如果要追求爱的形而上的话,单一的理性实际上是男女分裂的结果。钟紫芸慢慢地品味着,想从中悟出些儿什么。

    这一次的失恋感觉是钟紫芸自己造成的。当林芬帮钟紫芸给许村涫挂去电话时,许村涫正在医院,他那二周岁的儿子得了肠套叠正在做手术,而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他的妻子因为担心害怕儿子的生命安危而哭的死去活来。钟紫芸无力也无言了,让钟紫芸反思的是她的因为没有他的消息而紧张,她想去医院看望他和他儿子的愿望的不可能的实现而沮丧。

   

   

    (26)

   

   

    打牌的女人在花坛凉亭里的长石椅上坐着,眼睛很随意地到处瞧着,弓着的身体,两只胳膊集中地顶靠在翘架在左腿的右腿上,勾弯的右边食指吊着一串开家门的钥匙,握着的右手,掌边露着一卷钞票的边角,她脸上仿佛含着笑,是在想昨晚的奇牌?神态那样的自然无旁骛。

    那是不是曾经的自己么,便衣便服的在空洞寂寥中等待?自己是不是也曾那么的轻笑?是的,那形象就是两年前的钟紫芸自己的形象。天天等待着,想不起除了麻将电视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消遣,晚饭后那段时间来去的电话多是人家来约和钟紫芸约人家的牌局,有某种按捺不住的骚动,思想一直分散着。麻将局仿佛是一个人的另一生命得以证明的场所,人缘、脾气和个性.

    那样日子离钟紫芸似乎已经远了,终日捧书写作的钟紫芸似乎是恨时间过的太快,懒得和人交谈,更厌恶那样的纷乱与不耐烦,键盘笔墨的静思好像没有了闲时的说法。今日触景生情思考那样日子的存在对钟紫芸来说是一个必然?若说存在即是合理,那些日子的投入与今日的看书写字的投入都一样的具有存在的合理与必然。

    钟紫芸是一个常变兴趣的女人,也是一个投入了就很专注的女人,一切似乎都随心所欲或是似乎都随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其实,变化是因为当时的机缘,投入是因为当时感兴趣,变化变的快捷,专注也专注的无他,然而钟紫芸不论怎么的走走停停,也只芸芸众生中的一女人而已,短浅的目光,不太奋搏的绵拳,连轻轻的感触都无所依据。笑笑只因昨晚的奇牌?兴奋是不是也只为今天收到了你的思念?

    那几天的许村涫的儿子的生病让钟紫芸有了静静的思索中钟紫芸自己。望着窗外那个女人钟紫芸想钟紫芸或许会思念以前那没有这么多思想的轻松日子。钟紫芸想这样也好钟紫芸可以抬起眼来关心一下身边的人了。

    “小芬,你今天要去那儿玩?”钟紫芸用闲闲的口气问她。

    “是不是许村涫没空了你就来找我了?”林芬涎着脸笑钟紫芸,钟紫芸虽然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钟紫芸想象的出她那装出来的阴阳怪气。

    “是啊,怎么地?不行么?”钟紫芸尖起嗓子,鼓起气对她说。

    “我怎么敢说不行?嘻嘻。”她们俩以前常这么扮作玩的,虽说是玩其中钟紫芸们都知道这样的玩之中可以发泄某些原来对方对自己的忽略和自己对对方的愧疚。只是形式用的很巧妙,她们都能品出其中的问题又体味的了女朋友间也可耍娇的惬意。

    “你来吧,今晚我和‘广告’约好了在‘斯丹奇’。”其实俩个好朋友没在一起时各自也都玩的挺好的,早就都有了各自独立活动的能力,两人一块能在一起谈心聊经历很好,没有在一起也不会损失什么的,天天形影不离的,在钟紫芸和许村涫形影不离的日子里不是也玩的好好的吗?

    “你们还那么样么?”钟紫芸问的是她和那个男的关系。

    “是啊,他现在不错了呢,和朋友合开了个酒吧。”林芬心虑的很每当钟紫芸说到那个“广告”,她都尽力地替他美言的。

    “你帮他的吧。”和钟紫芸没有关系的,但钟紫芸的话里却充满了酸味儿。钟紫芸知道林芬这个女人除了善良好心之外她还有很强烈的旺夫心态,她真的也不希望和她玩在一块的男人被自己的朋友们看不起的,她会想方设法地扶持他,让他上一定的台阶。

    “晚上他把填好的税务登记证的表格给我。”她很坦然,当然她也知道没有必要瞒钟紫芸也瞒不过钟紫芸的。

    “好吧。”钟紫芸不想再林芬苦心经营塑造的一个落泊男人的行为多说什么了。不看那男人的脸也得看自己的闺中密友的良苦用心的。钟紫芸笑了起来。“我晚上去看看你塑造的人物变化成怎么样了。嘻嘻。”钟紫芸也想林芬能把那个男人塑造的能让自己好接受一些。她也想再看看林芬除了老公之外还能再塑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情人。林芬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是一个好妻子好情人的。和她在一块的男人她都会用些心帮助的。那怕以后一定的是她自己的不喜欢而再把那男人甩了。在一起时就要好好相处就要真诚相待。这是她总对钟紫芸说的,她劝钟紫芸对许村涫也该这样。不要太在意他不在你面前时的所作所为。

   

    对功利对金钱的渴望与追求,往往是一个人难过情绪的起因,交一个朋友也是这样,对他无所追求需要时,一般能做到心儿平静处事泰然,完全能以一个轻轻松松的知心或红粉知已的面目出现在。

    钟紫芸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故事,在一个安静的灰尘朴朴的瓶瓶灌灌充斥的像化学实验室一样的房间,一个很好的天气,窗外的太阳是那样的金黄,它从窗口直射进来的光线成了幻觉,成了一段空心透明的了有体积的长方体,而且只有长方体内才有飘扬着发光的尘土。一架天平称放在一张久没人用的桌面上。一个小孩子不知怎么跑了进来,他来到桌前,在天平的前面站下。好奇让他无端地加大了天平一边的法码,这时紧张的失衡发生了。第一个想法在孩子的脑海里闪现,欲想再平衡时除了把刚才加入的法码拿掉,赶紧伸过手去,托住加了法码的一边,先为它减轻一些下降速度以缓解对对方的影响;再一种做法是他用力拉下升高的那边的称平在那称盘里加了块的法码,让天平在自由晃动自然趋于平衡。钟紫芸想:我要是那小孩,在玩那天平时我会总结经验的,仔细地玩两边同时加法码,并且法码的克度差距不要太大,一点一点地补充。只要不失衡到法码飞出去。让那柱体的光线里飘荡的发光的尘土少些,钟紫芸会细心的。

    那个玩天平的故事演绎了一会,钟紫芸又想这孩子是怎么进来的?当初他的进来实验室仿佛没有理由,一个孩子不会从锁着的门的门缝里挤进来的,最有可能的事是因为这孩子犯了错误,被他的老师关到这儿来思过的。钟紫芸想这小孩或许就是钟紫芸。如钟紫芸现在在玩这种婚外遇游戏一样,自己一定会有恐惧感。在这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钟紫芸不会过去玩那天平的,她该在那儿痛哭才对,钟紫芸想:我并不很乐意演这个犯错了还在那儿制造不平衡的孩子。只是进了这间屋子了,就像现在涉足到这样的环境了一样。钟紫芸也不喜欢自己跳出原有的平衡比如婚姻.胡乱地给平衡的天平加码.尽量地克制自己的功利心里,或者说对金钱的向往。

    今日今时钟紫芸和许村涫都不是弱者,都没有弱者,都还没有产生弱者,他如果是金钱和事业的强者,浪漫情怀的来源陪衬,那她呢?她是一个追求浪漫情怀的玩别人和玩自己的高手,她和他两人都不是如林芬和“广告”一样,她和他在对峙之中,学问和金钱是他们俩人现在的也是将来最后的支撑,而有了这两样他们俩就成不了值得别人同情的弱者,是的,他们是两个不带目的为别人奉献什么换取什么的人。她盈盈笑着,对自己说:要是只到这里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伤痛,就会像做了一场好梦,突然吹来的一阵好风,听到一首和自己的心很贴切的歌,吃一块沾着香芝麻的糯米甜粑,再就是像自己写出了一篇很好的自我剖析的文章,感觉很好。她很甘愿的,这人世间不知是否真有一厢情愿的事,若有,她今天,她现在就去做。

    再分析一下他的目的,他情愿了么?他如果能情愿他们依然是很要好的知己,那怕相隔很远,离别的时间很久,他们也还能像以前一样的默契,那么的投缘,那么的自以为具有高尚情怀,那他对玩就是一个很有意义很值得留恋的对像,当然这留恋的形式不似以前的那种缠绵,她想应该是在于回忆吧。这需要技术,需要很超脱的心境,这样很美丽。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无欲,她不贪心,她不想强有力,更不想为自己而伤害自己或涉及到别的什么人,因而时常钟紫芸用笔和思想消化掉自己的鲁莽冲动。许多的欢娱都能给人留下很美好的很深的烙印,对钟紫芸来说钟紫芸更注重那种叫精神的欢娱。肉体的相接相融的欢娱自然也震撼,但毕竟是一时的。在她看来身体强壮,所谓性技巧比高明比起精神的丰富,精神的“强有力”更加难得。这正是她所追求的精神的欢娱。她希望自己和许村涫的所有行动轨迹都能偏向于美好沌洁的精神这一面来。人人都会说他们追求精神上的东西,一种附庸的味道,她不知自己有时是不是也这样。

    人除了忙于现实的需要,金钱、美女、权力之外,可追求的东西太少,如果在懵懂的现实中,有那么点今天他们所说的精神的纯洁自由是多么的难得啊,能有一个相知的人在那片自由的精神空间里互补着,在心烦时互相倾吐着,那该是多么的好啊。这真的很难做到,人的欲望是一个随时膨胀的自己很难控制的见风就长的存在,稍一不留神就会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精神的环境和心境。精神是一种像云像雾一样的物质,稍一移动现实存在中的种种俗而必耐的东西便充满其中。不得清醒啊,只可在幻想中营造,却不能在清醒时拿过来,占为己有。如果清醒过来了他便失去这片乐土,轻松幻想的所在,难得的空间。这空间是那样的有季节性有气候的要求,甚至有年限的限制,有生成物的局限。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

    还有一个问题,声称很有毅力的,认准了钟紫芸这丛青草的就驻扎不走的许村涫,他情愿放弃么?若不情愿钟紫芸又该怎么办?慢慢地陪着他玩,给他讲道理?进行二度的抽丝剥皮?或者是给他一两次的躯壳?牺牲三两小时的精神?不!没有爱透,水不到渠怎成?象这屋里有个人在她的对面,她在对他说话一样。当她发觉这只是自己的一种想法时,又笑了起来。这想法让我歇斯底里了,她自己自语地说,是啊,可是我该如何做好准备?割掉自己的这样的想法的同时也杜绝村涫的这样的想法。

    “长痛不如短痛。”钟紫芸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又躺下,把脸朝向天花板。每想到这些她的头就发晕,身体似乎摊软。太难受了,这样的情绪情绪!是不是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她扔掉手中正在写写画画的钢笔。她平躺着深呼吸,让自己的思想放轻松,从这丛乱思中走出来。

    肉体的欲望滋滋地在漫长,许多的梦都在春意盎然的渴望中开始,又在受惊吓中分开,那撸动的小腹内部有多少的遗憾?潮红了的脸从睡意中带出来,她摸索一下身边的空荡与冰冷,他又是一个不归的夜晚。总有那样多的差好出,总有那样多的应酬,她觉得自己睡前的那些想着或许是情有可原的,自己是在寻找一种平衡,很可怜的平衡,一切都可以说是借口,在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为自己能有些理由心安理得地与宁在一起而思想。虽然她明知道这一种寻找心安理得的理论只是自己开脱自己的愧疚的借口,可是她却一直很在乎有个借口。

    能飘飘然最好,千万别落入套中,落入了套中挣脱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儿。特别爱面子的我。钟紫芸想。在此说的套即是俗套。

    有一句很早前从一本书上读来的话此时的她感觉非常的有理。

    “爱,包涵了恐惧,因为它将毁灭或者它将再生。”

    当一切失望、遗憾,一切完整、真实都要在一个人身上得到弥补时,这怎能不会把每一点微小的不合,变成疯狂的诱因。

    要不疯狂,只有不爱。这是钟紫芸时常提醒自己的一个教条。

   

   

    (27)

   

   

    真的没有想到林芬的“广告”还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物。钟紫芸的心愤愤的,不明白,其实是不想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让钟紫芸惊诧的故事。这故事得从一个深夜林芬给钟紫芸的电话说起。

    林芬那天晚上九点多一些钟紫芸和林芬一块儿从幸福频道歌舞厅走出来 ,是林芬说的今晚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脚”,不如早点回去。八元钱的一张舞票,钟紫芸心里有点可惜,肚子还涨的很。可是谁让林芬常将就钟紫芸,钟紫芸当然也要尊重几会她的意见。可是夜十一时钟紫芸在床上写钟紫芸的字的时候却听到了她给钟紫芸的电话。

    “钟紫芸,该死了,我的摩托车丢了。”林芬的声音带着些紧张和害怕,她在这样的时候给钟紫芸打电话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像在黑暗中摸索,能有个墙壁的摸摸也算是有依靠的那种。

    “怎么掉的?让志超报案了没?”钟紫芸边听电话边用左将有些折叠的笔记本的右下角理平。

    “我和‘广告’在五一广场跳完舞,十点多些过去就发现掉了。”她有些委屈地对钟紫芸说。

    “嗯?我们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你和‘广告’还会在五一广场?”钟紫芸很奇怪地责问她。“今晚还没有到九点我们就走了呀。”钟紫芸心里似乎有些怪她对钟紫芸的欺骗,钟紫芸明白了,林芬是为了另一个约会而用没有好的跳舞舞伴的借口把钟紫芸支回去,然后……

    “没错了啊,我才走一半,‘广告’给我来了个传呼,说他露天舞场等我?”她很后悔的说着。

    “哼!”钟紫芸真的想骂她,说她活该。可是此时的钟紫芸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问她:“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报案了没有?”

    “报了,‘广告’和我一块去报案的。”她轻轻地说,钟紫芸想她还想替她的那个“广告”说些儿好话,她知道钟紫芸对那个在舞厅教跳舞的男人没有一点好感的,虽然她在钟紫芸和那个“广告”中间做了不少调和的工作。

    “志超呢?”钟紫芸避开和她说“广告”,问她。此时钟紫芸的心似乎特别的残忍。钟紫芸想让林芬受惩罚似地冷静。“你该和志超打个电话。”钟紫芸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没有一点的温和。

    林芬犹豫不决着。

    “林芬,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车子是让人家偷走的,这个‘人家’不是别人就是你身边的‘广告’?”钟紫芸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假设。陈曜走过来站在钟紫芸的床边,此时的他竖着耳朵想从钟紫芸和林芬说的半边话里推测着什么。并圆着嘴唇无声地问钟紫芸“是谁?”钟紫芸也扁了扁唇形无声神秘地回答:“林芬。”

    “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林芬思想着说。

    “哎,他不会有同伙么?”钟紫芸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有意强调这前半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呢。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当然最好嘛。”

    电话线那头的林芬哑巴着。这时钟紫芸想到林芬打电话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让钟紫芸说出这些她难以说出口或难以这么违背着自己的心去做这样的可能的猜测。

    她在自己的脑海里又看到那个恶心的性交的场景。那场景是一个女人跪趴在床上,屁股稍稍翘着,一个男人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抽送着。头发散乱,男女的面孔都那样的模糊不清。

    钟紫芸又喘了口气。

    “我想这会儿的你该打电话给志超,有必要的话和志超说说真话。钟紫芸只能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真想找回车你还得找你的老公。”

    “唉,真倒霉。”她叹气。

    钟紫芸没有应她。

    “好吧,我现在给志超一个电话。”她无可奈何地说。

    “嗯,我明天早上给你电话。早点回去。”遇事的她慌乱,而钟紫芸却冷静清醒并且表现的很到位。

    “怎么了?”放下电话陈曜马上问钟紫芸。

    “林芬的车子丢了,我提醒她是不是那个总和她一块跳舞的人偷了,没你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钟紫芸为同伴拿着架式,此时的钟紫芸不想让陈曜插入,以使他有了嘲讽钟紫芸们这群出去玩的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女子的行为。

   

    第二天一上班钟紫芸便给林芬打了电话,约她等会在离钟紫芸单位比较近的榕树舞厅见面。

    “怎么样?志超知道了么?”钟紫芸关地问。

    “知道了。”她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语气里透着她对丈夫的一种认识和把握。

    “你怎么和他说的?”钟紫芸好像想取经似的。

    “我就说和‘广告’去跳舞,车子寄了却被人家偷了。”

    “你没有对他说我们的怀疑?”钟紫芸总希望林芬把“广告”供出去,借此好把那个钟紫芸特看不习惯的男人扫开。

    “说了。”林芬接过钟紫芸给她的那怀水,很干脆地说。

    “怎么说的?”钟紫芸的脸上分明露出高兴的笑。

    “我就说我怀疑是‘广告’搞的鬼。”

    “志超怎么说的?”

    “我就知道你们这伙女人在外面要吃锤。”林芬学着她老公说的话,脸上还带着一种苦中作乐的表情。

    我们两个都笑起来:“呵呵,怎么男人都认为女人出去玩就是明摆着要吃亏?”

    “他们可能觉得在家时男人总会让着我们,而到了外面就不同。”林芬说。

    “嗯。”钟紫芸点着头,是的,或许我们在家的霸道行径是他们让出来的,到了外面……钟紫芸笑着,心情有些轻松了。钟紫芸们俩都把脸朝向了正在跳舞的舞池。边随着音乐哼哼边在心里想着刚才的话。

    “喂,你怎么就听了我的话,敢相信“广告”有可能和了同伙来偷你的车呢?”过了一会钟紫芸又问林芬。

    “其实我早也有这么想的。前些日子‘广告’向我要三千元钱,说是去一个什么地方搞香菇生意,我没给。昨天晚上他又提了这事。”

    “啊,你这些事情怎么都不给我说?”钟紫芸很不高兴地问林芬。林芬没有应钟紫芸。

    “你是不是想给他?”钟紫芸紧逼着问。仿佛钟紫芸是林芬的情人,林芬背着钟紫芸去爱别的人一样。

    “他那样的人值得你这样么?”钟紫芸责备她,满腔的不满。

    “其实他不错。”林芬说。

    “你到现在了还在为他辩护?就为了那个的‘强有力’?”钟紫芸觉得林芬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那个的‘强有力’对她就那么的重要?

    “不是的,我是看你平日不爱听他的事,于是我也就没有说了。‘广告’原来有工作的,后来他和一个小女孩子恋上了,那女孩子在宁德读书,家里挺穷的,他每个月都要给她寄钱,也就是说他是为了供那女孩子读书才做这些事的。”林芬看着钟紫芸把这一些出乎钟紫芸的意料之外的那种可怜可爱的爱情故事告诉钟紫芸。钟紫芸哑然。钟紫芸盯着林芬,把不信的眼睛直射她的眼睛。很久。不会吧,“广告”有这样的高尚?钟紫芸问自己。

    “不是他骗你的?”

    “不是的,我看了那个女孩的相片。”林芬说。

    “小女孩的相片满街都是。是和他一块照的?很亲热的?”其实钟紫芸没有必要这样的寻根问底,只是,钟紫芸给自己理由。证实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相信,爱情这玩艺是公平的,没有穷富和素质之分,只要是有感情的人就有,只要他们肯付出和接受。只是,只是“广告”就这样让钟紫芸不好接受,一个在舞厅里教跳舞,随时向女人发起这样目的的进攻的男人。钟紫芸一直摇头。

    “天。”钟紫芸头有些晕了。她反对那个吃女人饭的男人,可是她反对的了那样的“爱情”么?

    “你相信?”钟紫芸再追问一遍林芬。

    她点点头。

    “那你干嘛不给他?”

    “我给他过一次,这一次又来。”林芬说。“我为什么要为他爱的人出这份钱呢?他怎么不会为我出一笔这样的钱?”

    “那你不是说他那个最好?”钟紫芸问她。

    “是的,他‘那个’真的是我遇到的男人里最好的,但是我并没有饿成那样非他不可,我为什么要有求必应?”这似乎又关系到了两人和三个人之间的微妙的感情了,钟紫芸停止了自己对林芬既爱为什么不乐意付出的责问。或许真的是人在“爱”的后面都还有自私的保留,何况林芬和那个“广告”呢?

   

   

    (28)

   

      

    起床吃了早饭。只有婆母在家时,钟紫芸和陈曜才有早上的稀饭吃。婆婆因为下一个星期三陈曜要到瑞祥公司驻香港公司任副总经理而来。

    钟紫芸生病了,但这次虽然有病的症状,却不感到累和难受。精神和思想全部盛满了东西,现在的她还腾不出空隙去装这病痛的感觉?倒有一种需要振奋的感觉。

   

    她吃饭吃药换出门的衣裳涂脂抹粉。看到时钟已经到了9:47了。此时到舞厅迪斯科虽未开始但也太晚了些,于是又停住了行动的惯性,有些失望地返身回到床上。算了在家养病吧,总是卧在床上写字的背也生疼,多休息一会中午再去运动,看看书写写字对于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浪费时间。安排自己比安排别人好多了。下午或许可以去看看好的录像,省图书馆的视听部自己上星期就没有去了。

    婆母在那里念叨着对家海玲爷爷今天生日。她刚才去买菜路上和海玲奶奶交谈中得知的。海玲爷爷的女儿们在父亲生日时都买了鸡和线面来,老大还买了一件夹克衫给父亲。可是海玲爷爷昨晚晚饭回来后就生病了,发烧到了39度,这会儿在医院挂瓶。她麻烦婆母中午在接小燕子的同时也把与小燕子一个年段的孙女也接回来,并寄在钟紫芸家吃饭。婆母很热心地应承了,她是一个热心人,对别人的麻烦很乐意帮忙的,她能在这样的帮忙中得到一种被重用的得意。她提前出去接孙女放学,目的是要拐到那条路上的屏山市场买了两斤的线面和一斤鸡蛋,准备给对门的海玲爷爷送去。权当礼尚往来,她说。

    正在写字的钟紫芸明白婆母的心思一个劲地点头,对这样的小恩惠式的民间的礼尚往来她也觉的很好和必要。礼物虽小但确能融洽邻里关系的。只是平日自己少礼缺乏了这种心思。即便需要也多由父母公婆去周旋了。想到这些钟紫芸又满心的感激。这个十年以前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细心的钟紫芸用心体会,又一次提醒自己应当珍惜这希感情。或许正是这样的柔密的亲情才让她在屡次遇到的夫妻生分情绪中不忍也不舍放弃。

    昨晚钟紫芸非要陈曜和她一块儿整理女儿原来睡的小床。将小床上堆放的平日里常穿的衣物全部都上钩架挂进三门橱,搬了床被枕毯,趁着这些天感冒生病,自己写字点灯和他的睡着呼噜以及喝酒抽烟的口气难闻等原因,将陈曜赶到小床上去。陈曜这会儿显得很软弱似的听钟紫芸的话。才8点半就上小床入眠。钟紫芸也就在这样的轻松境况下放开思想写作看书了。

    早晨,陈曜是在钟紫芸的空洞的另人所思的眼神的注视下起床的。

    “呀,自己睡了要把被子叠了才是呢。免得影响了我的视感,搅坏了我的心绪。”陈曜没有叠被的习惯的,钟紫芸大叫起来。她喜欢整洁的房间。几十年整洁的生活习惯是她在父母身边培养起来的。

    “来不及了。”他还是想偷懒,以上班时间来不用为借口。快快地跑到洗漱间去洗漱,跑前还故意朝钟紫芸翘一翘屁股做一下放屁的动作。

    钟紫芸被他逗的又好气又好笑,她气愤地拿起手边的电话分机,一连给陈曜拨了6个传呼。时常有的这种调皮的泄愤方式让做老公的陈曜感到新鲜。他笑眯眯地走进来,一边手按着传呼,一边手举的高高的做出要打人的样子。钟紫芸素着脸朝小床看着。不说话。陈曜虚晃了几下手势然后走到小床去叠被。钟紫芸无声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样无声的战斗,输赢都该是让两人心服的。让争执也带有很美妙的戏剧色彩。

    “也只有还爱我的人才能够读懂我的故意,理会这种任性式的气愤。”钟紫芸想。在一对夫妻之间任性的歇斯底里的大嗓门儿要有,艺术的气质诗化戏剧性的编排也要有。只是这必需有一个能读懂这诗化戏剧性举止的人吧。陈曜还算是这样的人。

    昨晚陈曜上了小床闭上眼睛一会,又不落当地坐起来看钟。时钟才指向8:40,他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这样了?8点半就上床了?很迷惘啊。

    “可能是你看到我在床上己经很久了也以为很晚,再加上你妈妈在这里你要扮孝子没有出去应酬感觉没事干了就上床了。”钟紫芸笑着帮他分析。夫妻故意装成这样朋友一般平淡地互相分析迷惑,一种都有了“外心”的神情。

    “有么?”钟紫芸看着陈曜那含糊的样子,问自己。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外心”的,她想,她和陈曜都是有很强的适应社会环境能力的人。夫妻在一起就是真心的,才能相处的如诗如画的生动。自己要相信陈曜,同样她也希望陈曜相信自己。

    “看看书吧,真的。我天天在家时间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有时间过的慢的感觉,就是因为我可以静下心来看书写字。人总是要读些书的,增加些什么的含量。”钟紫芸说。

    “真的,我怎么这么不爱看书学习,做事总是有些肤浅表示出来的力度也像上虚的。”陈曜不无感慨地说。陈曜和钟紫芸两人比较,陈曜似乎更坦白一些,不仅态度诚恳语调也感人。

    “你去看吧,这有满床的书,你那里的床头灯开了,我给你一本三十六计?”钟紫芸也极想指点他,让他多学些,做任何事儿都要些技巧和艺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先生是自己选择的,自己有责任帮助他多学习一些。一个人如果能用三十六计中的技巧处事,学些儿治天下的论语,那么多少都会容易一些。工作许多年了……

    “唉,算了算了,这正是我与你的差距,你的思想可以常新,措施可以得力。而这是我不行的症结所在。”他为要不要接过钟紫芸手里的书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说了这句似乎很痛苦的话。钟紫芸一转念想:我能理解,许村涫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尚且对三十六计、论语、周易的文言用语头痛的很,何况我夫这学校毕业然后才去读法律电大的文字秘书呢?平日的文件材料己经让他目不暇接了呢。顺其自然吧,放松放松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丈夫只有一个,情人去了一个还可以再寻第二个。对不对?她问自己。因为许村涫的情绪让她害怕,使她想到回家。

   

    她想,闲的时候许村涫会想到她的。确实,就人而论,除了思想,修养品德她无任何赢人之处,美丽的女孩到处都是,可爱娇娃无处不在,天涯处处有芳草,许村涫想我想烦了完全可以重新去认识一个新人,也可以让旧人重新出场。除了家之外的选择范围对谁都大得多,这种无争吵带悬念的分手方式既是对他也是对我的安慰。她和许村涫两人都有极其相似的心思。牵挂,谁都乐意自己有人牵挂着,牵挂是一份幸福,但是少了一份这样的牵挂无心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不自在的。这就是很明白这个理的钟紫芸和许村涫了。许村涫可以用一些钱一套漂亮的时装让一个很美的女人投怀送抱,可是他的这一招在钟紫芸这里失效了,花了很多的钱很多的心思,只得到她的部分思丰收,部分倾心,部分的欣赏,他不能绝对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让钟紫芸为他献出肉体。这是他的遗憾,他的不甘心。一时的替代钟紫芸很理解,但她是一个理性的女人。

    在很多的直接的交谈接触,寻找到的奢侈的情调享受的当儿,他们一定不是在做戏,但依据那过后的回忆所有的言谈、举止氛围又都可以把那些当作戏中的内容和场景。床上的钟紫芸慢条斯理的想着。把真实想象成虚假,这是她的做法,她心虚的做法,因为只有把这些温情规定在虚假的条件和环境下才能让自己清醒不陷的太深。受她影响的爱面子的许村涫肯定以为我在做戏为写戏找感觉。好笑……不知怎么解释,中国的语言文字的效果加上各种变化的虚构解构的思维方式的入侵,生活里的许多事都变的模棱两可扑朔迷离,迷的好奇的人乐意一直朝前走,那怕碰了头也要试看一下自己的运气和魅力。

   

   

   

    (29)

   

   

   

    往日钟紫芸每感觉到心有些难过象被人揪着的时候便会收到他的传呼。这两天她没有了这样的感觉了,人象晃荡在云中一样莫明其妙地惆怅。这是她今天生病的原因之一。摩托车事件之后,林芬说她处理掉这些多余的牵挂心情舒服多了。钟紫芸想她现在还未明确地处理清楚,因而头晕惆怅是正常的。

    林芬现在不需要钟紫芸陪她,她把钟紫芸约到了一个叫滚石的歌舞厅,那里的人年纪确实比她们平日常呆的斯丹奇大,这半个月里林芬又像初恋一样的迷恋一位才从工学院毕业出来的一人大小伙。“你在家修整些时日也好。”

    “好吧。我是伤了心了。”钟紫芸不禁有些伤悲地说:“哎,你怎么就能这样快地恢复并再投入,而我就……”

    “缘份吧。他真的很好。”

    “你说的好是那个吧。”钟紫芸有些妒忌起来。如果,她想如果自己也如林芬那样,不不要如她那样纯碎的是为了得到那别样的新鲜感受,只要肯那么样地付出一点儿呢?电话这头的她不禁笑了起来。从昨天开始她已经开始找自己这方面的原因了。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呢?

    “对,那个出来玩的男人有那样的耐心哟。又不想娶你做老婆的。”林芬很有经验地说。“特别像你的那个许村绾,他的妻子又不是不漂亮,风流倜谠的有点事业的,你不给他点好处……”她说了一半故意停了下来。

    “唉,算了。”越说钟紫芸越难受。她也希望转移话题。“你的这个怎么样?”

    “他有个同学新宁新村有一所房子,同学白天去牛街上班,就把房子借给他了。”这样跳跃的说话做为好朋友的钟紫芸很懂。

    “好吧,你们去玩吧,我也累的想睡了。”

    “不要难过晚上回来我再给你电话。”

    “好吧。”

    挂了电话她无可奈何地躺在床上翻着书。拿起本子又想记下写什么。那个总在自己脑海里闪现的场景又想再一次显现出来。唉,这千篇一律的场景回放,这千篇一律的心情记录,有什么用呢?像纸上谈兵的东东。她又气愤起来了。难道是自己太迂腐了?真的跟不上这时代的什么流了?

    “以后不许想这欲望的声面了,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浪了。”钟紫芸对自己说,说的同时有一种逆反的心情,她想吐。

   

    “喵喵,你在家?”落寞惆怅时电话里传来肖平的声音。

    “嗯。”钟紫芸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了你?”很久没有肖平的消息了,没想到这寂寞的中午他会打电话来。

    “在家看书,心情有点不好。”她几乎带着哭腔说话了。

    “唉,看什么书嘛,为了没影子的事执狂何必呢?出来我和你说个事,别难过了。”才过半年肖平说话的语气仿佛变化了许多,话语充满了自信。

    “不要了吧,你的女朋友呢?”钟紫芸才说到这半句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哦,是不是你要结婚了给我婚贴子。”她为肖平高兴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动听了许多。

    “什么女朋友,早没了。我在你家楼下了,你下来我等你。”肖平很平静很自信地说,他像忘了钟紫芸以前常拒绝他邀请一样。

    “去那里呢?”钟紫芸心有点起悚。

    “你说。”肖平口气真变了许多。

    “去斯丹奇舞厅吧。”原本对肖平满怀自信和技量折钟紫芸今天却想听肖平的话。

    “寂寞的心有随便有个什么人安慰一下也好,骚动的我的忧伤总是要些什么来逍遣吧。”此时她竟然有些恨许村涫的无情。

   

   

    (30)

   

   

    “喵,我昨天看了英庆公寓,那里有一单元房子才六万元,我想把他买下来,让我们俩人住。”肖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舞厅黑暗的灯光里发亮,那发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钟紫芸的眼睛。

    钟紫芸大吃一惊,不过沉着气的她不想让肖平看到自己的惊讶来。她眯缝自己的眼睛,转开话题先去说别的:“这半年你都做了什么?女朋友呢?”

    “那天晚上她就走了。”

    “你们俩其实很般配。”

    “她是妓女。”肖平很严厉地说。

    钟紫芸盯着肖平的眼睛看,想从肖平的眼里看出所有这一切的用心来。

    “我值得你这样?”过了一会钟紫芸说。肖平低了一下头,马上又把他头抬起。他也把话题转开。

   

    “现在的公司是我一个人的了。这个月我做了二十万的一张单子。”踌蹰满志,脸上也有了微笑。

    “哦?看不出来。”钟紫芸突然呵呵地笑出声来。她知道自己的笑里有许多不相信肖平的意味。

    “原来那个雷经理回长乐,我就把公司接过来,免得自己还要去注册,这样所有的老客户还都在。”肖平说的很认真。“这个月这一单我赚的钱就够买下这单元房子还有装修的钱。”

    “为我?”钟紫芸还是在笑,她觉得这像故事一样的让人觉得远。要是在前几次她一定会说大胆地说一句习惯的骂人话:“有病。”可是她今天忍住了。并把这句话换成了:“怎么可能?”

    肖平好像知道钟紫芸想对他说的那“怎么可能?”的话的前一半。他难过地低下头。

    “你不结婚?”钟紫芸继续问他。

    肖平不回答,他看着钟紫芸怀疑和带嘲笑味道的脸。“这张脸很美。”是让他难忘的美。他在心里说,咬着牙。中医学院五年的学习有多少女生对他表示过好感他根本就没去记,分配在医院搞病理分析时又有多少护士对他耿耿于怀?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辞职的。或许是他一直对一个他自己小学起就中意的女孩的那种说不出口的爱害了吧。直到那女孩前年出嫁,他才意识到梦想的破灭。

    “你为什么不去等她?”钟紫芸仿佛读懂肖平的思想似的跳跃地说。

    肖平仍然不说话。钟紫芸对他的此时不说话感到疑惑,她最怕人家沉默了,沉默使她抓不到肖平的脉络一样。

    “我们跳一曲?”钟紫芸主动地对他说。在肖平面前钟紫芸自信的很,觉得自己能对付的了他。钟紫芸的舞跳的很好。和肖平配合最好的是吉特巴。当然那些慢四和两步更不在话下,在许村涫没出现以前她总是很乐意地与这位高自己许多的男孩跳。被年轻的长手拥着,头卡在他脖子下,感觉真好。此时钟紫芸还记起肖平的光滑的背部肌肉是那样的有弹力,特别是,钟紫芸咽了一口水继续想肖平的特别,他的脊髓深凹让背上左右两边的肌肉特别的分明。黑暗中钟紫芸的手一扶到那深凹的脊髓槽便全身发悚,就有一种被侵入的欲望。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前,毛衫里有肖平的温度。

    “唉,许村涫就没有这样的痴情。”在这美好的时刻,钟紫芸想到的还是许村涫。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肖平却在如饥似渴地嗅她的头发。

   

    一关上门肖平就紧紧地抱住钟紫芸。身子如蛇一样地悉索着,然后蹲下来就把钟紫芸往床上抱。钟紫芸的心也火热热地烧着。她的眼也水花了,晃晃的看不清周围的东西甚至肖平那激动的脸。

    这是肖平的另一种处公寓。在这所公寓里有平和钟紫芸不是第一次。闭上眼一算,这次大约是第三次了吧。钟紫芸虽然渴望,但对肖平的性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肖平的性器特别的长大,而且肖平做那事时力气特大。常常钟紫芸还没进入情境肖平那家伙已经可怕地进入了。撕裂丝帛似的没有一点的客气。年轻的力气又让他的性器直捅捅地直抵到“天庭”。接着不顾一切地剧烈抽送,一下两下三下,待钟紫芸刚滋润他却又翻江倒海倒海地泻了。然后倦缩在钟紫芸的身上身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怵,吓得钟紫芸总怕他会因此发生像心肌梗阻这样的恶性事件。直到后来他可以再次。

    “你怎么会这样?”钟紫芸问他。他从她的胸脯挤压的半边脸上露出眼睛。

    “没关系。”他说。“你好么?”

    “不好。你把我的天捅破了。”钟紫芸说。是真的,每次和他做月初后,她都要狠狠地流几天的白。那白是清清希希的。钟紫芸很害怕。或许正是这样的害怕让钟紫芸对文弱书生气些的许村涫更是喜欢。在许村涫怀里的安全感安全比在肖平怀里强。

    “你有房子了何必再买?”钟紫芸思路从眼前的赤裸身体转移。

    “那是为你买的。”肖平说。

    “不可能的。我不要,也不会去。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钟紫芸很肯定地说。“理由说过很多遍了。你知道的。”

    肖平只用明亮的眼睛看着钟紫芸,什么话也没有。

    “你看我和你俩人做这事,你和我那一个人从嘴里吐出过‘我爱你’这三个字?”钟紫芸说出自己以为很重要的一个情结,思想和心理上的情结。“连虚假的‘我爱你’都说不出口,你和我怎么可能长久?”钟紫芸笑了。她想自己明天开始又得有几天流清清希希的白带的日子了。

    “乖乖的,我和你有年纪差异,我大你近5岁。5岁对女人来说是一深不可越鸿沟。”钟紫芸想今天都和他说了吧。说透了更好。虽然今天我是沉闷寂寞了,但是我不会和痴情的可以不考虑一切地要和你睡觉结婚的年轻男人一块失去长远理性地玩弄现在的生活。

   

    天气热的很快,棕子才吃过台风便一号接着一号地来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瞬息万变的乌云。风猛烈地刮着。比碗口还粗的树都像床上的女人一样,在昏暗的大地的床上狂颠,台风像一个狂性的男子,恣意地把树的枝叶撩来拨去,他把乌云一律律地往西北边赶,对树来说那天幕就像流动的窗帘。肖平的这一的公寓是他去年买的,东向有一个宽大的阳台,通往阳台的是一扇淡蓝色的落地玻璃幕墙。他的床就朝着那东向的阳台。窗外的风云突变,窗内去一片清凉。看着大自然的杰作,钟紫芸和肖平同有起床欲望。脑袋在狂风之后的暴雨里寻找某种安静。陈曜上月被派驻香港后,钟紫芸原本就寂寞的心在轻松这后越觉的寂寞和无聊了。一种新的平衡正在寻找。

    “女儿呢?”他问。

    “交给婆婆了。”钟紫芸说到这里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些愧疚来。不太自然地对肖平笑笑。肖平枕着钟紫芸的臂弯下的那一三角形的枕头上,表情很平静。

    “你不要问这些事。”钟紫芸对肖平说。“我和你之间没有平衡。没有长久。”她太敏感了,把话说的很到顶,说这话的意思的同时希望肖平能明白,即便她和他不结婚这样的情人情形也不过会保持很久的。

    “林芬知道你和我的事?”肖平问。

    “没有人知道。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一般的朋友。他们知道我有‘心理障碍’。”钟紫芸笑了起来。

    “心理障碍个屁。”肖平骂了一句又抬起腰背。

    “啊?你会骂人。”钟紫芸假装出乎意料地问他。她平静地接受肖平,尽量地找找有没有比较安全的能让肖平不把自己的“天”捅漏的姿势。她没有对肖平说他的鲁莽,也没有制止他的疯狂,对这个性自私的不会体贴女人的男人,她想没有下一次了。虽然这没有下一次的想法已经是第三次对自己说了。

    钟紫芸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矛盾。对许村涫那样的防微杜渐,对肖平却又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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