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小记

作者：JS

一、上路.

经过讨论,我和小杜(我男友)决定去南方他妈妈家呆几天.我未来法律上的父母住在法国最南部的一个小镇旁,靠近有名的NICE和TULON.我们住的地方在法国的右侧,也算是中部偏南了,可到那里还要开7个小时的车.

拖到傍晚才起程.天已经全黑了.我虽遗憾不能看看沿途的风光,却高兴正好借着路边屋内的灯光来偷窥一番.镇上那些平日并不显眼的小店,这时灯火通明,透过亮亮的玻璃窗,在黑黑的路上看去很有生机:服装店里的人正在撤打折的广告,新一季的衣服已经套在模特的身上,颜色极鲜亮,就算式样普通,仍旧很惹眼;面包店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刚刚下班的人急急忙忙地停下来,进去抱出了最后的两个大法棍,再不经意地往车里一塞,又急急忙忙地开走;巧克力店里的糖果和甜品这时候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各种造型的糖果罐头盒打扮得特别漂亮,放在橱窗里吸引过路人,店里的客人可能在订聚会时的点心,指指点点,店主一边瞄着,一边写,身边的巧克力一盘一盘的摞在一起,幸好没等我谗虫出动,绿灯已经亮了.

路虽宽,却能透过亮亮的窗户看到马路两边的房屋内的摆设.有漂亮的法式美女画;有大个的式样古旧原木柜子;有橙黄色的圆形灯罩,可能是雕了花,透出的暖暖的飘飘摇摇的灯光,很是温馨;有圆圆的玻璃瓶子里插着一支玫瑰,孤孤单单;还有一家是钉了三层的木架(?)在墙上,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酒瓶,热热闹闹的,特别法国...

我们拐到了山路上,这路不平直,一个大大的上坡紧连着一个同样大大的下坡.因为晕车药发作,我不停地打哈乞,嘴巴张得老大,偏正赶上突然下坡,哈乞没出来,差点儿把心就吐出来了.法国人有系安全带的好习惯,估么就是为了这个.

山路两边都是灌木或大树,有些人家的房屋就在路边的山坡上,法国人习惯用修剪好的树木代替篱笆,中间开个口就是门了.这正是下班回家的时候,路上常常有车开着开着突然一拐就不见了,当然不是掉坑里了,他到家了.

越往南行,山就越多,越高,上了公路后,回旋也越大.两边已经没有民房了.远远的看着影影瞳瞳的山,只是黑黑的一片.也没有月,只有车灯的光.偶尔会有一两盏灯火在山间隐隐约约亮着,看上去却不象真的,象星星.突然,我发现有一个明亮的象建筑物顶般的东西在远处漂浮.忙仔细辨认.原来,那是个教堂一类的建筑,修在远处一座山顶,教堂的旁边有灯打在房顶,黑色的山混在了黑色的夜空里,远望去,只有明亮的部份清晰可见,就象是飘在半空一般.接着往下走,如此这般的建筑又见了几次,猜是当地人的独特心思,把个本来就神秘的东西搞得更神秘.

夜深了,路上已经安静下来,小杜把车开得飞快,看他对这7个小时的长路如此熟悉,真真让我佩服.可这么个黑呼呼的夜又让我忍不住担心.所以再困我也不敢睡,生怕传染了他.连音乐都是他喜欢的硬家伙:PINK FLOYD & QUEEN.7个小时,北京和法国的时差也不过是7个小时啊.法国这小地方如此难走!

路上无聊,偶然想起抬头看看天,却意外发现了满天美丽的星.真的,我从来没有一次看过这么多的星星(天文馆除外).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布满了整个暗暗的夜空.但绝不是那种形容成缀在绒布上的感觉.它们有明有暗,闪闪的,远远近近,分得出彼此之间的距离,悬浮在空气中,很冷傲的,却又不那么神秘,似乎爬上了山就能抓住一颗.我被镇住了,咱这个住惯城市的人那里有过如此美丽的夜空?!可惜我们不能停,只得一路仰头,从车窗中行注目礼. 直到,我们到了家.

后记 : 整个路程还算好,唯一的不满是关于麦当劳,我们在那里买的快餐,因为有一点问题,我告诉了小杜,他为表关心,立刻向店员反映,那个小姑娘很可怜楚楚地无奈地向他笑笑,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小杜只好不了了之,可小杜一转身,那小姑娘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很古怪很不以为然的脸色.气得我,当时都愣了.事后直后悔,怎么我就没把手里的东西往她那柜台上一放,我不吃你的还不成?!!!

要说我在这儿还没看过什么人脸色呢!这可是头一遭!哼,下回再听说有法国农民朋友炸了麦当劳,我绝不惊诧了.

二、初见公婆

我们总喜欢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终于我也到了这一步.

尽管以前电话里也曾有过交道,我还是有点点紧张.为了能很高兴的和未来法律上的父母相处,来之前是作了功课的.备了各式的礼物,还有杜妈妈喜欢的填字游戏杂志,杜爸爸喜欢收集的烟斗(天津文化街买的),中国菜调料和香菇,中国茶,作中国饭的书,外加长城葡萄酒.

经过七个小时的颠簸,车拐上了崎岖的小土路,延坡而上,停在一间大房子前,不用说,就是这了.夜里静极了,我们的狗狗有些认生的叫了起来.灰头土脸的我忙着把头发理好,下车.大门前的灯亮了,杜妈妈迎出来,没管小杜,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在两边脸上狠狠地亲了.我的晕车药终于失效,除了能说妈妈好,别的意识全没了.庆幸小杜把他妈妈接了过去,一番热情洋溢的见面礼后,一堆我根本听不懂的法国话,我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直视老人.杜妈妈引我们来到一边隐在树丛中的旅行拖车前,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住处.进去看,车内左边是两个相对的座位,中部两面分别是柜子(后来我才发现,一边的柜门打开是个小卫生间,另一边的小柜子是做饭的地方),最右边顶头是一张大床.

借着屋内的灯,老太太拉着我看,再说了些什么,我猜是夸我呢,忙着说谢谢,老太太更乐了,说我的法文不错,我不敢低头,只是眼关鼻,鼻观口,保持微笑状.然后么,自是杜家母子一堆的BLA BLA BLA (就是说话的意思),再然后么,老太太让我们休息,转身要走,我终于斗胆问了一句,明天早上几点起呢?老太太一乐,放心睡,几点都行.接着又是亲脸说晚安,让我一通忙乱.

直到老太太离开,老头都没有动静.我知道杜爸爸是纯正巴黎人,有老谱,照小杜的意思,半夜起来欢迎我们是不可能的,他可是这个家里穿裤子的(也就是当家的).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车顶上又唱又跳的鸟吵醒的.听见外面有砰砰的声音,掀开帘子偷偷看,是杜爸爸,老头穿着工装裤,在远处劈柴.

虽然才刚刚8点,我还是急急忙忙起来向大屋走去.篷头苟面的和二老问早安,照例还是要贴脸.我之羞怯更有甚之.老头转身又去干活,老太太正忙着给她儿子准备咖啡.我抓紧时间问小杜去哪儿洗脸?小杜回答,先吃早饭.没等我解释,老太太过来问:咖啡还是茶?我一愣,没回过味儿来,老太太忙解释:小杜早上喝咖啡,你呢?是不是喝茶?!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点头.敢情,他们早饭喝咖啡,中国人和他们既然不一样,自然是喝茶了.

坐在式样古旧的雕花高背椅上,看着给我忙早茶的法国妈妈,感觉奇异,这就是我未来的婆家么?

三、点滴趣事

我未来法律上的父母是典型的老式法国人,至少比我接触的其他人要传统些.也可能是一齐住了这些天,了解的深,很是有趣.

老头以前住北方,但他一直向往南部生活,早早买了这块地,开始只盖个木头房子,存了些旧物,两位老人退休后便搬了过来,自己动手翻修扩建,住了这许多年.

二老生活简单朴实,面包不是现去买新鲜的,而是周六面包店开车上来时买的好多冻在冰箱里,吃时再用微波炉热.蔬菜自己种,鸡蛋是每天去鸡笼捡的.葡萄酒是那种大桶大桶从酒厂买来,再灌进瓶里的(这里出葡萄酒,酒厂不少).屋子的一切都是他们一点点地干出来的.山坡上他们自己开了土地,种了蔬菜,果树,房子后面养了一群鸡,大房子前新修了蓄水池 (这个地方惯常干燥,当地的用水都是积攒的雨水,非常珍贵,饮用水也是超市买的瓶装水,小杜一早提醒我,不要一天洗几边澡,会没水的.)

他们每天起得很早.(不好意思的说,我从来不知他们几点开始干活.)吃完早餐就各忙各的,上午十点过,老头有加餐,有时是面包加奶酪配白葡萄酒(记得HELEN说美国人下午六点前不碰酒精),有时是茶配饼乾.事后若没什么忙得,便是守在电视前面一天不动.老头还特别爱甜食,家里的冰激淋是给他准备的(他可是快七十了,亦舒小说里的女孩们知道了还不得晕倒),还有酸奶.后来我作中国菜没用完的菠萝罐头,老太太专门留了给老头,说是给他看电视时吃.

老太太的习惯是下午四点的茶和点心,一打钟,她就起来烧热水泡茶.然后饼乾桶拿出来,连狗都有分.

老太太的饭作得极好,只是用料油脂太多.她从来不用植物油作菜,一律牛油黄油加奶油(全脂的,脱脂的他们说连水都不如).

他们一律排斥麦当劳和可乐,我们路上买的可乐自己留着,汉堡和沙拉被狗和鸡分享了(难怪鸡肥狗壮).我问小杜他们是否去过麦当劳,答曰:少于一次.

老太太还不喜欢家乐福超市做的调料,她自己一点点用鸡蛋和黄油奶酪打成的蛋黄沙拉酱美味之极.她极得意地告诉我,杜家孩子们回来了都说妈妈的饭好吃.我忙点头:对对对.

要说这几天,变着样子的吃.都知道我怕胖,一上饭桌先安慰我,你一点也不胖,再告诉我:这个没有脂肪!我一概回答:是是是! 天,一盘土豆盖满了奶油汁,还素菜,没脂肪?!

有趣的是一天晚上吃的奶酪火锅,四种奶酪用酒熬了,放在酒精炉上热着,面包切成小块,用特别的叉子戳了在锅里面蘸满奶酪吃.我是又爱又怕吃吃停停,老头有经验,到了快完了,又打了个生鸡蛋进去,关了火,搅一搅,谗得小杜大叫:这是精华!我吃的口渴想喝水,他们偏拦了不让,说是奶酪和水要起反应,会在肚子里结成一大团.只能喝酒.可也怪,这时的葡萄酒极易入口.味道更醇了.

吃完这几天的饭,我良心发现,靠诉小杜:现在我才知道对不起.他坏笑:为什么?答曰:看来我平时洋洋得意作给你吃的都是猪食.

我最喜欢老头抽的雪茄,我们刚到那天,老头专门梳了纹丝不乱的头发(事后几天发现,他只是出门访客时才这么仔细)拿出了他那盒havana雪茄的最后一支(杜妈妈在一边撇嘴,这一盒烟是好贵的.她虽不高兴老头抽,可这么多年也没改变了什么.),用雪茄剪切下顶头的一小段后,潇洒的开始享受,那味道甜甜的,有一点点苦涩的甜味.我闭者眼睛使劲耸着鼻子闻,高兴地大叫:一头大奶牛!(法国俗语,就是:我的天啊!)

杜家上下全部笑翻,我这才发现自己太放肆了.老头递过来让我试试,可惜我到底没敢.后来几天,老头抽的都是他的烟斗,烟叶放在一个古怪的小方盒子里,外观象老式相机.那烟叶也是香香的.却少了一丝甜味.塞在烟斗里慢慢地冒着浓而绵的烟.比抽香烟自然有风度得多.憾事却是:我们买的烟斗根本没法用,被笑话了一回.

四、酒

法国是个盛产葡萄酒的地方,法国人以好酒为荣,自然也爱酒嗜酒.即使是普通的法国家庭里也总会用特别的柜子或壁橱存着好几瓶各个种类各种度数的酒,葡萄酒则单放在温度较低的地方,喝时取来打开,若未喝完,再换了完整的瓶塞盖了放回去.讲究的人更是条件多多,不是外行能明白的.

我在未来法律上的父母家里见识了他们的酒习惯.那是从第一天上午10:30开始的.小杜正显示孝敬他爸妈上网用的手提电脑.接上电再加调试,杜爸爸很是得意地坐在一边等着过瘾,可谁知,无缘无故的就是联不上网.老头坐不住了,起身到旁边老式雕花的玻璃酒柜里取出瓶威士忌,给自己和儿子一人倒了小半杯,以示犒劳.然后也不加冰拿起就喝.我的天!这才几点就干喝威士忌?!吓的我立刻凑过去检查,那冲味,至少是十二年的.我对着小杜挤眉弄眼,老头回头给了我一句:你要?得,我什么声也没敢出,放任自流了.那一上午,两人各享了有大半杯.

这笔记本电脑虽到底也没争气,却真给小杜挣了不少的好酒.(才两天半,一大瓶的威士忌就见了底,这是后话.)最后我干脆当着杜家老小的面批评小杜:你这哪里是忙电脑,你这明明是骗酒啊!

回来再说第一天中午,老太太早就杀了自己养的一只鸡(6斤,还说是最小的),烤来当接风宴.看见桌上摆了瓶红酒,我们忙献宝似地把带来的长城红葡萄酒拿来添彩.可老头只喝了一口就和老太太嘀咕,老太太忙拿起来也尝了口,反驳似地对老头说了一堆,小杜也喝了,跟着也大说特说.我只见老太太似在表扬这酒的颜色,挂不挂杯什么的,可到底也不知这一家子在讨论什么.满头雾水地尝了尝自己的酒,什么感觉也没有.拦住小杜问:怎么了,酒坏了?不好喝?小杜敷衍我:挺好挺好.我急了:那你们都在吵吵什么呢?你爸说什么了?!小杜答:他说这酒里有瓶塞味... 我晕!

后来的几天,我发现,除了早餐,只要是吃饭,就一定有葡萄酒的.他们三人,也不多,一餐大概喝完一瓶,若没完,就用瓶塞盖了收走.有时老太太嘀咕渴了,却见她倒来喝的不是水,是半杯葡萄酒.吃火锅的那天下午,我们买配料,顺便去了酒厂,我这才知道他们总是整桶的灌了回家装瓶.这一带满是葡萄田.这个时候的葡萄还只是个矮矮的树杈杈,象是从地里伸出的鬼爪子.小杜告诉我,等过几天就该拦上网,让葡萄树抽枝爬藤.酒厂的生意还不错,买卖的地方大概就是半个宽阔的车间,里面一半是大桶,另一半有装好的小桶酒和各种瓶装酒的样品.有几个人正在装酒,小杜告诉我,那是附近军队里来的,开着军车.听得我极诧异.更让我吃惊的是,酒厂门口,一群悠闲捉食的母鸡,那里面竟混着一只血统纯粹的孔雀!也家禽一般的自在!

两天以后,杜爸爸的威士忌被全部消灭,我有点奇怪,这家里就只有这两种酒么?问小杜,我们是不是该给你爸爸买酒啊?他一笑:再说吧.后来偶然我才发现,原来酒都收在了那个小杜小时候装玩具的大木箱里,那箱子能装一个5岁大的孩子,现在填满的全是酒瓶了.我还以为二老是留着箱子作纪念呢!

一天杜妈妈在饭桌上给我讲家里的逸事,其中说道去年老头过生日,几个朋友在这一齐放开了喝,最后除了杜妈妈,全醉了.可到底停喝的原因不是喝不下,是家里一滴酒都没了,存货光光.了解了家里的藏酒量后,我被这话吓得合不上嘴.

五、下厨

没去之前,我就被通知要做好下厨的准备.一番紧张,直到最后一刻还抓着小杜不放:我到底作什么呀?你说啊!作什么呢?!小杜安慰我:就照给我弟弟们做的再来一遍好了.我两眼发直:我给你弟弟们作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个这个...帮我想想!

我的工作时间被安派在第四天中午.第三天下午我们专门和老太太去了超市采购.晚上,吃过晚饭,杜家老小各享悠闲.我不敢放松,找来张比A4还大的白纸,整整齐齐的写下了我的下厨计划.先是列出菜名,接着写明了各个菜的做法和所需配料.反面是工作的先后顺序及注意事项.密密麻麻两大篇.一边写一边紧张,自己问自己:你倒是有谱没谱啊?这可不是糊弄小杜的弟弟们,这可是你未来法国家庭的入门考试阿!二老的厨艺和老头的挑剔你是领教够了,现在终于可以漏怯了?!

正慌张着,老太太凑过来,俯身一看,就冲他儿子BLABLA上了.我忙问:妈妈有意见没?小杜盯着电视,头都没回:妈妈说你的中国字象画一样好看!

可怜的我,偏偏第四天的早上起晚了.早茶过后已快十一点,忙着洗澡,老太太来敲门:几点做饭?我吓得立刻结束沐浴,投入战斗.要作的事情是列好的,可要用的东西我却一样也没找到,老太太名正言顺的在一边刻苦学习英语,并没象我怕的那样围着我转.我却不得不去围着她转.妈妈这个用什么装?妈妈我想用锅,妈妈米饭拿什么煮?还有小杜快问帮忙妈妈菜板在哪里,要大的.老头也没闲着,一边发令到:我不吃葱和洋葱!杜妈妈又赶快找来了小个的葱头(除了大小,我看不出什么不一样啊?),告诉我就是用这个也要切的很细.幸好她不放心,终于自己找了打碎机打好再给我.我们小杜这时才显出他的可爱.很是耐心地跟着我,低声下气的问我能帮什么忙.我一急起来说话就冲,也只好和他过不去,又嫌他越帮越忙,又怪他不给我帮忙.最终经他主动请缨,派他去炸虾片和肉丸子.

我这边已经够乱了,盆盆碗碗摆得哪里都是.现学怎么用他们的厨具,再按着自己的单子照方抓药.偏老头老规矩11:45分开始,每隔十分种问一遍:几点吃饭?!害得我手忙脚乱之余还要答以满脸羞愧,杜家老小看着我乐,我自己想来也够狼狈的.(这几天,这句几点吃饭是我学的最好的一句话了)

终于菜都下锅了,我慌里慌张地却抓不住炒菜铲,一遍又一遍地掉在了地上,连炒好的饭都撒出了些.杜妈妈过来帮我打扫,我连不好意思都每时间,继续和灶台奋战.

小杜的虾片上桌,杜妈妈开始赞叹.我的菜和饭也大致完成,终于老头再逗我:几点吃饭?我极诚恳的说:现在现在.

在饭桌旁坐下来,看着大大小小的盘子,我都不知这饭是怎么做出来的了!小杜一如既往地大声赞叹:好吃好吃.我趁机表示感谢:刚才的脾气不好,你别怪我.谢谢你帮忙了.老太太也使劲的说好!一样样地盛在盘里边吃边比较.老头也说好,见我看他笑,忙绷了脸来唬我:不好不好,难吃!可我那哪儿是高兴,我是看他把虾片用手拿着当面包一样就菜吃, 吓的.

用餐完毕,盘子里还剩了不少,我不解,问老太太:不好么?她连忙说:好好好.可太多了,光是这炒饭就够了一顿了!然后她又开始和老头商量,小杜告诉我:她想请朋友来吃中国菜.我愣了:还要做么?老太太使劲摇头:不不不,就这些!她笔划着:把它们冻起来,朋友来了用微波炉一热,很好的!

老太太开始数想请的人,老头看她越数越多开始表示不满.小杜在一边不顾他妈妈的计划继续挑盘里的肉.我看着这一家子,怎么也不明白:我做的菜居然剩到了都可以用来请客?!

六、南方

在去未来法律上的父母家之前,我问过小杜:法国的南方人和北方人有什么区别?小杜答曰:在南方,你会见到很多的笑容,但实际上,笑容下面真实的是冷漠,在北方,没有那么多的笑容,可那里的人们却是真正的热情.

我忙问:你父母呢?他们是北方人?小杜诡异地笑:爸爸是北方人,妈妈是中部的.

终于，在南部那著名的火热阳光下，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北方的爸爸，中部的妈妈。

（全文完）

　　
***

【此文章由“文学视界”（http://www.white-collar.net）独家推出，如欲网上转载，请保留此行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