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箱

  作者:一意孤行  

  --------------------------------------------------------------------------------

  去年一篇旧文章,来与爱书的好友们共享我读书的乐趣吧。
  又看了一遍,发现还远远没有道全我之所爱,慢慢来吧

  旧书箱

  记得北京传言要地震时,我收拾了所有心爱的耳饰在一个小筐里,嘱咐妈妈逃难时定要帮我带上。呵,我是个如此贪心的人,总想永远和喜欢的在一起,不论什么。

  很多喜欢的书,隔一段时间总喜欢拿出来再看一遍,重温字里行间带给我的心动的感觉。那感觉也似故人一般亲切而温暖,令人低回不已。

  自幼年时已有这个习惯。

  最早一本拥有的字书是《安徒生童话故事集》,天蓝色的硬壳子布封面,烫着银色的字,很厚的一本。不知为什么,最打动我的不是《海的女儿》而是姜饼偶人的故事,一遍一遍,反复的温习。

  后来,有一本英国的菲.皮尔斯写的《大座钟的秘密》吸引了我,那是个关于时间的故事,讲一个小男孩在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会走入一位老妇的梦中,和童年的她游戏玩耍。除了时间上的转换令人感到奇异,那个故事是平静而忧伤的,男孩后来再也不能找到年幼的玩伴,阳光下他只能见到那满头银丝的老妇。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关于四维空间的概念。比起后来的《时光倒流七十年》,那本书更能打动我。

  《玛丽.波平斯阿姨》是我在阅读课上发现。忘记了当时是几年级,只记得升了初中之后还经常回到小学找阅读室的老师借出来看。是一位具有神奇能力的女士,打着把大伞自风中飘落,到一家来做家庭教师,发生了许许多多现实生活中绝无可能发生的事。印象最深的一段是,那家的女孩一早上起来就闹别扭,玛丽阿姨说是因为她早上起来下床时下了错的那一边了,所以一天里她遇到的所有的事都会和她的想法相悖。可是,我的床是靠墙的呀!那女孩强调。总之你是下错边了,阿姨不容置疑的回答。于是后来凡是我一早上起来觉得心情不好时,都会想是下错边了^_^

  还有一本叫做《窗旁的小桃桃》,是日本的黑柳彻子写的,好象是根据她自己幼年时的记忆来写的。当时这书有很多译名,《窗旁的彻子》,窗旁的什么什么,我的那一本叫窗旁的小桃桃。好象是战后的日本,有那样一群人,不能够象所有正常的日本人那样融入社会,被称为窗旁的一群,小桃桃上的小学正好是那样的一位校长开办的。他的教学方法和传统教育截然相反,并不去刻意灌输孩子们什么,而是依循孩子的天性而引导。印象最深的情节有:上学第一天校长很有耐心的听小桃桃说了五个小时的话,话题自最喜欢的游戏到家里的大狗,而校长居然一直没有打断并听得津津有味;学校里不设固定座位,而是依孩子的喜欢而自由选择,这有点象后来的大学时代,但在小学时是着实令我羡慕的;还有一个,是桃桃有一天一只手挂在单杠上就这样吊着,因为她听说牛肉就是挂起来的大块的肉,所以她今天打算当牛肉,而校长经过时听了她的解释居然只说了哦,明白了就离开了。这一切令我惊奇。当时桃桃在学校里学的舞蹈是邓肯式的而不是其它学校里所教的正宗的芭蕾,于是我又记住了伊莎多拉.邓肯。

  到初中时,最爱看的是英国的安妮.狄格比写的《特莱比松的女学生们》,讲一个女孩子插班到一个寄宿女中的故事,如何和高年纪的女生斗智斗勇,以及两个女孩子之间如何建立起了亲密的友谊之类。自那本书中第一次知道了艾米莉.迪金森。我反复的看它,并推荐给当时的好友,好友很诧异,说是她妈妈也买过这书给她,她却觉得无趣从没有看完过。

  上了中学才开始看的武侠,第一本看的是金庸的《神雕侠侣》,于是喜欢的人物是杨过杨逍杨不悔而不是当时正演的连续剧中的郭靖和俏黄蓉。后来又看了古龙的《绝代双骄》。这两部书都是我至今喜爱的武侠小说,不时会翻出来重温。

  再后来,亦舒来了。第一本记得很清楚是《开到荼蘼》,因为这本书又记住了“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样的句子。是初一发现的亦舒,当其它同学看武侠和琼瑶时我开始到处寻找亦舒的小说,省下月规钱去买她的书,好象也不是那时就已懂得了喜欢的要据为己有这样的事,只是借不到,就自己去买了。隔一阵翻出来重温一遍。喜欢的故事有《曾经深爱过》、《两个女人》、《我的前半生》、《人淡如菊》、《她比烟花寂寞》。《曾经深爱过》里我记住了晨曦这一款香水,后来发现兰西里有这个名字的香水,大学时代一直用它,并且分送好友。《两个女人》里我记住了“惆怅旧欢如梦”,那个名字里有龙字的独立倔强的独身女人卧室里挂着瘦金体的惆怅旧欢如梦,于是我开始看李煜,顺带也看了李景(应是王字边)。《我的前半生》里开始知道小王子,但直到大学时期才真正找到小王子那本书知道了他和他的那朵玫瑰花的故事。但更令我心动的是那只小狐狸要小王子来驯服它的情节,你驯服了我我就属于你,我知道晚上可以与你相见,于是黄昏我便开始心跳。天,怎样的一种美丽。

  还有谁呢?陈丹燕的《女中学生之死》和严歌苓的《一个女兵的悄悄话》、《绿血》,张抗抗的《隐形伴侣》,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张欣的《真纯依旧》,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刘西鸿的《你不可改变我》,谭恩美的《喜福会》。还有三毛,我喜欢她的那本《哭泣的骆驼》和《稻草人手记》。那一个时期,开始看中文作家的东西。男性作家里除了通读王朔外,能留在印象中的好象只有《三寸金莲》、《钟鼓楼》、《芙蓉镇》,还看了很多苏童、格非之类的作家的一堆书,但留在印象中的已不多,能令我反复看了又看的只是余华的《活着》。这些都是中学时看的,中学以前除了《红楼梦》外看的似乎都是外国文学。记得小学时哥哥喜欢买一本就叫做《外国文学》的杂志来看,我常常借来囫囵的吞,只记得有一篇叫做《借口》,说是一个人有个理论说人做什么事都喜欢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劝服自己。他邀请一个女人留下来过夜,那女人不肯,但是她打开每一道门,走过每一条楼梯都会回到那男人所在的房间,最后她认为自己中了那男人的蛊,决定留下来时,那男人微微一笑说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借口,那男人走过去打开房间的门,赫然就是外部世界,只一步她就可以跨出去,她却在自己心的樊笼里挣扎了许久。当时并没有看太明白,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借口”。

  恩,是了,还有《渴望生活》、《心灵的激情》,是我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传记小说中能够反复阅读的。《小妇人》、《简爱》、《傲慢与偏见》,哦当然,还有《飘》,先看的是旧译本,于是记住的名字是郝斯嘉、白瑞德,而不是斯嘎丽特.欧哈拉。初三时迷阿嘉莎.克里斯蒂,却没有反复的看,只扫荡了周围所有图书馆里她的书之后就罢了手。偶然看到毛姆的《刀锋》,很喜欢,于是买了全套的毛姆来看,后来才知张爱玲也喜欢毛姆,而我又迷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张爱玲颇推崇苏青,看了却并不喜欢她的语言。大仲马的《玛尔戈王后》、雷马克的《凯旋门》是每次看了都会落泪的。《雪虎》使我认识了杰克.伦敦。先看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才看的电影《布拉格之恋》,同样的震撼与感动。

  我看书很注重语言,故事再好语言不够独特流畅的我也很难再看第二遍,所以到后来翻译小说看的少了,更多的是中文小说。《围城》的语言是绝妙的,梁实秋的《雅舍谈吃》更合我口味,唐师曾使我保持了购买《世界博览》N年之久的习惯。近几年,工作了有了更多的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来买书,可读性高的却越来越少,这两年只发现了一本胡健的《心里有事》还能打动我,多数买来的书只是看了一遍之后绝不想再碰的。不知什么原因,人们越来越心浮气躁,连曾经写过《隐形伴侣》的张抗抗都写出了令人不堪入目的《情爱画廊》。池莉被众人赞叹不绝的《来来往往》在我看来也绝不如当年的《太阳出世》。以至我现在常常在三联里寻觅徘徊找不到合口味的书而又S不甘心踯躅不去,导致服务生看着我交头接耳切切私语深以为我形迹可疑。

  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体会言语的流畅带给我的快感以及婉转的故事打动我心的那一刻。
                  
***

此文章由“文学视界”(http://www.white-collar.net)编辑整理网易中文排行榜网易中文排行榜263统计计数器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