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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流星

  在我的记忆中,昨天夜里,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流星。
  虽然穿了长大衣,但夜的冰冷还是很轻易地叫我发抖。出了楼门,先抬头看看天空,有星星,应该是好兆头吧。走到街上,才发现原来夜晚的街道是如此恼人的明亮。偶而有出租车经过,路过我身边时都会稍稍慢下来,然后再失望地加速。
  在十字路口,我徘徊了一下,路边商厅后面不知为什么坐着一个人,缩头缩脑地穿着大衣,一时我想起新闻里提起的夜里作案的坏人,心里着实发毛。路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在徘徊,我想他大约也是来看流星雨的吧?我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可是没有这个在半夜与陌生人搭讪的胆量。终于决定向我的学校走,那里,也许可以找到人群。
  在校门口就看到有人在向里面走了,我有点兴奋,加快了脚步。校园里已经有许多人,散落在操场上,夜里的操场看着很奇怪,每个人的面目都看不清,女生在叽叽地笑,男生这个时候显得挺深沉。许多地方有两个人靠在一起,细语着,也许这是个爱情飞速发展的夜晚。
  我找了个台阶坐下,可是终于也没有敢像指南上说的那样头向西躺下。抬着头看着天空,突然,就看到了短短的一瞬闪光抺过天空。原来流星不是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不是像画上画的那样,有划过整个天空的尾巴,它只是短短地在天顶一抹,就消失了,而它的结尾,似乎是最明亮的。
  一颗一颗,都间隔一段时间,并不是暴雨,连小雨也不是,只是在期待中,突然出现,让你措手不及,来不及把准备好的愿望再想一遍,就消逝了。
  在流星的间隙中,我仔细地端详着北半星,然后找到那颗最明亮的北极星。它真是端端正正地嵌在北方的黑幕上,可惜生活中没有这一样颗清晰的星来给我指向。
  在北方冬天的星夜下,我想着一段时间以来的种种挫折,想着我的职业我的生活,虽然有了静静的思考的时间,但却仍然找不到一个结论。于是在为流星出现而起的尖叫声中,格外地感到孤寂起来。
  我倒退着向校门走去,最后一颗流星划过的时候,我嘴里正喃喃念着,“全家健康”,这样应该算数吧?喜宝的最后一个愿望是要健康,有了健康,一切就可以靠自己。这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吧,不过我的要求有点奢侈,不知流星会不会答应。

  我低下头,离开校园,门口一位中年人告诉我,已经过了两点半。最佳的观测时刻已经过去。我定下心来向家走,开始觉得愉快。虽然没有看到流星雨,场面并不是多么地壮观,但毕竟,这将是一个我日后怀念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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