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 雄 聚 会

    老大施国庆苏州出差回来是黄导告诉博士的，并相约几位兄弟今晚老地方"姥姥"夜总会相见，为施国庆接风洗尘。
    施国庆三十有几，晋江人。人长着络腮胡子，长条脸，说话特点是闽南人的拖三拉四。在部队参过军，退伍回来。早年骑过人力车，开放之初又做了些比较灵活的走私货卖到内地，算是攒足了一付小本本。走南闯北看的多了，见识广了，加上天生的胆量，就征地、跑贷款、建厂房、换外汇，进口了二条意大利卫生洁具流水生产线，一时企业也像模像样。各级领导参观的络益不绝，各种头衔也接踵而至，最初是"农民企业家"、先进乡镇企业、AAA信用等级企业、扶贫帮困先进单位。再是后来的创税大户、综治先进单位、尊师重教先进分子、抗洪救灾----无私奉献先进单位。不信者到施老大工厂一瞥，都专门设置了一个荣誉室。室里林林总总遍布墙壁是眼花缭乱的锦旗、奖状、奖牌、奖杯。
    对于各种迎头而来的冠冕，施老大一概拒绝，并且不允许工厂员工称呼他老板。施老大常常会以前乌干达国王，哈吉.伊迪.阿明.达达为例说，一个专制凶残的国王，有一大串很尊贵美丽的称呼曰："乌干达全体人民的救星、国父、胜利大十字勋章、杰出服务勋章和军事十字勋章获得者、大英帝国的伟大征服者、陆军元帅、共和国总统阿明博士。"而背地里，人民直呼他是：原始的法西斯分子、坎帕拉恶霸、乡村暴君。
    黄导说："老大言之有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是歌颂毛主席的。但是，你们可能都不知道，现在有人说，当年胡宗南军队攻占延安时，延安民众列队迎接蒋介石，唱得又是《东方红》，只不过是把歌词当中的毛泽东三个字换上蒋介石，民众唱得和呼啊嘿罗，使得蒋委员长心花怒放，回南京后，三个月没骂娘匹希。
    施老大是个好面子的人，每每是领导光临，荣誉室是必去的地方，当然，为此，施老大也慷慨解囊了好几百万元。
    对此，施老大常说："钱财仍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该花则花，花了才是钱。"
    这时黄导会击掌说："老大是伟大、光荣、正确的老大，一个人在富裕中死去是一种耻辱。"
    问题是老大梁山好汉般豪爽的大块吃肉、大块分金气派日益显示出捉襟见肘来。生意是愈来愈不做好，利薄、三角债利害。只好靠贷款硬撑。但因脚勤、出手大方，加上为人肝胆从不连累人，所以施老大口啤很好，行长们很乐意借钱给他，并且彼此称兄道弟。十几年来，政府贷款滚雪球般地增至六千万。
    施国庆的七十岁老爸在同乡里乡亲闲聊时说了这样意味深长的话："看这势头呀，我们施家是世世代代花不完钱哪。"
    乡里乡亲都讨好祝贺：施老伯福气呀，施家福气，施姓祖上积德呀，施家风水好。
但施老头接着又接过话头说："看这势头呀，我们施家是世世代代还不完钱哪。"
乡里乡亲都哑语，想不出好词来套话。
    伍胜利直夸老大跑贷款有能忍，黄导则说："这叫欲罢不能。行长们不尊敬老大行嘛？随便抖一抖口袋子，就会吓得他跑到对面（台湾）去。"
    林木林："银行行长嘛，上街随便抓一个，都是可以枪毙的。"
    老大当即制止他们："这话只可在这儿说，万万不可外传。"

    鹭岛的夜晚多彩多姿，到处银光闪铄，流光溢彩，是完完整整的一个遍身着艳丽五彩衣裳的惠安新妇形象。
    日光岩又犹如那传遍祖国大江南北的"省了衣服，浪费了裤子"而暴露了肚脐眼的惠女，一点也不安份地展示她的妖娆，任凭人们指指点点。
    微风轻拂，这时候的大海袅婷起舞，是这位惠安新妇的传统 衣裳在抖动；花团绵簇的三角梅花犹如是新妇斗笠上的花穗点缀；一桥飞渡的海沧大桥则恰似惠安新妇发髻上的好看发夹；名声海内外的鼓浪屿上的钢琴声和唱着大海的潮水声，让人迷惑，让人醉心。是分不清瑟瑟弦音和亲亲呢喃的梦呓时分。
    生于斯，长于斯的鹭岛人沐浴的是惠女的雨露、拂脸的是惠女的衣裳、扑鼻的是惠女的体香、入耳的是惠女的梦呓。
    所以，在集母亲、妻子、情人与一体的鹭岛这个惠女的身躯里，鹭岛的男人们幸福欲流，快乐欲溢，逍遥欲极。
    有道是：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厦门郎爱鹭岛。

    博士是和老大一起坐他的奔驰500一起去"姥姥"夜总会的。
    老大的情人陈小瑜是哈尔滨人，模特儿,瘦瘦条条，冷面托身，脖胫奇长，很少有言语，兄弟们都议论可能是职业操练成的。
    黄导给她起了个外号"长颈鹿"。
    "长颈鹿"和老大一起走路，俩人拢在一起时，林木林戏称简直是一丛水仙花。在"长颈鹿"瘦条细长的身材的衬托下，络腮胡子的老大就显得粗壮敦实。
    穿着花里花俏的"长颈鹿"当喻水仙花，低伊一等的老大当然要屈称水仙球了。
    所以，郑来月会说："老大和瑜姐在街上露脸呀，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伍胜利却很忠恳地说："老大呀，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瞎眼随手一把抓个倩妞不要，偏偏要养只长颈鹿。"
    "说说老大呀，大家给评评，高仓健的健实，阿兰德隆的洒脱，沃尔芬森的大度，梁山伯的痴情。"
    "找个模特儿当老婆呀，打个kiss得踮脚尖，将来小孩子出世了，吃奶奶都得上小板凳。"
    苏佳佳反击了："又管闲事了，打kiss轮不着你，将来吃奶奶又不是你儿子，省省你的心神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施老大呵呵地笑。
    理所当然，伍胜利说这话时陈小瑜不在。
    一次，博士问陈小瑜如何到厦门。是朋友介绍，还是自己找门路的。
    陈小瑜平静地说："模特世界是出售牲畜的市场，有人要买，有人要卖，价钱好，就向着那里去。"
    另有一次，博士对陈小瑜说："陈小瑜你每次发表言论总是带有气氛诡谲的情调。"
    陈小瑜冷笑说："是傍晚路灯照射下的橱窗女郎情调。"
    "有那么一点点"博士说。
    "小看我了"陈小瑜轻叹一声说："我是罗马神话中的雅努斯的神，有两张脸面，一张在前，一张在后，前脸预知未来，后脸知道过去。说前脸预知未来，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得走下去，"说到这，她就不说。
    博士不甘愿地抛根问底说："那后脸知过去都有些什么呢？"
    "没看过鲁迅先生《为了过去的忘却》吗？没念过黄雨路先生《世纪之爱》中…谁会在乎一个世纪的长短吗？知道摩西的 吗？"不容我回答，她又接着说："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
    博士暗思忖陈小瑜肯定有不愉快或不愿明言的过去，就知趣不追问下去。
    只是说："施老大看中你的，可能就是诡密和忘却了。"
    陈小瑜和施老大算是盘上好几年了。对于婚娶嫁人之事，施老大是从不言及，而陈小瑜亦是我行我素，并以"人们常常草率成婚，婚后则痛悔一生"来解释双方的稳重和成熟。
    郑来月刚刚听到陈小瑜一番话，就随着陈小瑜的话头对老大说："老大呀，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迷语，今天是礼物，你就送给瑜姐一个礼物，结婚吧！"
    黄导也说："来月懂事理，晓得小瑜心事。"并借用郑玄《周礼.媒你》的"中春，阴阳交，以成婚礼，顺天时也。"说，"老大呀，当断则断，我们都等你的喜酒喝呢。"
    老大则说："家有高堂，未敢擅自作主。"
    陈小瑜不吭声，看得出来很扫兴。
    林木林说："岂不闻月下老人之事乎，千里婚缘一线牵。黄导你就当一回月下老人吧。"
    "姥姥"罗茜妮说："对呀，士有再娶之义，老大当欣然有意与小瑜。"
    陈小瑜则自己对自己说："那行呀，不得父母之命，媒妇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当贱之。"
    "姥姥"说："婚姻人人都当尊重，来日方长，凭得都是缘份两个字，谁都逃脱不掉的。"
    施老大还是老话："谢谢诸位关心，长远计宜，长远计宜。"
    陈小瑜伤心地对博士说："博士，人其实是很脆弱的，因为世俗的事，总是惦念着入围跳墙钻死胡同。这可能是小时候浪漫情爱故事看多了，心里久久存在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身穿白色婚礼服和心爱的人牵手走进结婚礼堂，伴奏的是婚礼进行曲，我们交换戒指，发誓白头皆老。"
    陈小瑜又认真地看了博士一眼，接着说："博士不要笑话小瑜老土，其实每个人心里都 有一个希望的太阳，或许有些人更多，但那只能成为泡沫。小瑜心里有一个老记：是这个希望的太阳永存，不要成为泡沫。"
    博士当即安慰她说："不会的。太阳能为约书亚的祷告而在天空多滞留一个时辰。小瑜心中希望的太阳也永远不会落下去。"
    陈小瑜有气无力地说："博士，这是善良的祝愿。"
    博士只好做政治思想工作说："小瑜可以学习苏菲.安德敦。这个被称为"全世界100名最美的女人"是个超级名模，4年来，为了慈善事业，她毫不吝啬出借自己美丽的脸蛋、轻盈的身姿和迷人的腰段，在世界舞台上亮相、奔波，替慈善基金会筹款，所以她生活的很充实，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陈小瑜泪眼闪烁："感谢博士关切，若可能有机会的话，小瑜会自找好事，尽力面为。"
    这时，"姥姥"又把目标转向博士说："老博士，小老表不错嘛，人小精灵，谈得拢吧。"
    "不敢，不敢，人家只是个小孩子，我们友谊第一，唱歌第二，并无其它闲杂。"博士立刻辩解。"
    "咦，风物长宜放眼量，现在都是等我长大了嫁给你的时代，你老博士可不会是没有长远眼光的。"
    "姥姥取笑啦。"博士一脸苦相和委屈。
    "别觉得委屈，小看了自己，大家说说，才和小老表认识了几天，博士就有保尔.柯察金的能耐，把一个怯懦的女孩训练成布尔什维克。"
温泉欣只是一脸憧憬。
    趁"姥姥"跟别人的机会，郑来月悄悄拉了博士的衣袖说："嘿，我发现一个特大的秘密，姥姥可能是对你有点儿那个，这里"人家"的发生的"故事"，她老人家可是从不过问，也不会费心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现在"姥姥"好像对小孩子有点生气，可人家小孩子刚刚入门，没有欠她什么，祖上也非亲非故没什么瓜葛，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呢。"
苏佳佳也呶呶嘴朝博士说："罗姥姥可是很疼爱我们这些小妹，她从不对我们这样刻薄不饶人的。"
    李芬琴像鸽子一样咕咕笑："博士将来做我们的山塞王吧。"
    现在是厨师太多，得意忘形反而烧坏了肉汤，罗茜妮警觉地掉头看看她们。
    三个丫头才装模装样找各自的事。

    罗茜妮高眼鞋哒哒过来，笑吟吟地用英文对博士说："Do as a Roman when you are in Rome, Make yourself at home. Don't like a scarecrow, have a good time."(博士，入乡随俗，当在家里一样。别像稻草人，玩的开心。）就去招呼别人了。
    苏佳佳又开心了，说："老博士，别傻样了，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了，那么你也要错过群星了。"
    "姥姥"罗茜妮今天晚上穿得特别显眼，一件碧绿绿的开叉旗袍加身，配以夸张的红色眼影，加上小手电似耀目闪亮的绿钻戒，活脱脱的一只红眼绿体大青蛙样。
    她又很有信心地站在博士眼前，说："老博士，有没有大开眼界的感觉。"并且是一副急切期待回答的样子。
    博士不开心"姥姥"刚刚对小孩子的吝啬态度，解铃还需系铃人。说什么，小孩子是我的对衬。况且她晚上的装扮也确确实实是过份了些，又不是巴西利亚的狂疯节，出什么骚，这真是气不过来，想打抱不平。立刻脱口而出了鲁迅先生《南腔北调集》"…然而妓女的装束，是闺秀们的大成至圣先师，这现在不是如此。"
    闻之，罗茜妮登时沉下脸了，没有昔日的风度和耐心。
用了一句北京人的骂人绝话反击："哟，这是谁家闺女裤带没系紧，露出你这秃小子。"
    这时分，应验了关汉卿先人所写的"…如箭射着雁口，没个人敢咳嗽。"
    "姥姥"气呼呼而出。

    "言重了"。黄导只是连声叫苦不迭。
    施老大摇头叹息。大家都还没好气的样子。
    只有小孩子笑开眼逐很感激博士的见义勇为。温情脉脉又勾博士的手臂。博士心里格登一下，难道真是罗姥姥所说的小布尔什维克出世。
    伍胜利站起来说："老博士，依我看你是重色轻友，过份了点。人家"姥姥"平日里对我们弟兄们可是够意思的。所以朱喜老圣人说是：存天理，灭人欲。此话有道理。"
"苏佳佳，管管他。"小孩子不高兴了。又说："北京人养鸟多了，都有一股鸟味儿，刚才我就闻到了，真恶心。伍大哥，罗姥姥养了那么多鸟，就从来没看到你这只会讨人好话的八哥，气死我啦。"
    大家都惊讶于小老表同往日里的判若俩人，如此口一出语语惊人。
    黄导当即训话"小孩子"说："不是我黄老头偏袒谁，小孩子，人是错误教导出来的，你要成为你自己。人之初，如玉王凿 ，性与情，俱可塑。只是讲话要讲究场合，因人而异。要知道狗肉始终是上不了正席的。"
    博士当即反驳说："黄老头，在贵人面前，我的身子虽然鞠躬，但我的内心却不鞠躬。"
    小孩子又凑热闹："对，谁不倾听博士的声音，谁就是野蛮人，不管他是个什么人。"
    黄老头一脸难堪："难道我真是文革时代的北京人，左右不是人。"
    林木林说："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中，必定有一方要忍耐，要受屈辱。"
    伍胜利看着博士说："人若按照本性，就不是他应有的样子。"
    长颈鹿借机发泄刚刚老大不承应婚事之不满："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施老大不耐烦打断陈小瑜的话头说："好啦，好啦，别充斯文啦。今开不是演讲比赛，又不是诗歌朗诵会，得派个人给姥姥罗姥姥做做工作。消消气。"
    苏佳佳绕了个话题说："老大高瞻远瞩，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 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的心里了。"
    郑来月也不甘落后找话说："那还不赶快去，众人以为美的事，要留心去做。"
    "谁去适合呢？"伍胜利问。
    黄导说："所临到众人的，是在乎当时的机会。
    老大发话了"还是派大法官去好，并且，姥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说说话，让姥姥有个台阶下，自然就没事的。"
    于是大家眼光都转向林木林。
    大法官任重而道远地说："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看这阵势，这么多的人因为"姥姥"的事而忙乎。小孩子一定觉察是有点些不对劲，说什么"姥姥"是这里的老板，是拿得出去，也放得响的人物。接下来就是一个心神不宁的，可怜兮兮兮的猫样。
    林木林就出去摆平"姥姥"罗茜妮生气的事情。

    伍胜利和苏佳佳开始点歌。
    黄导一个人形影相吊，只好找老大聊天。
    这时，老大叹了口气，说："现代的人都怎么啦，一个个都很敏感，只是说说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就好像是鸡毛长在自己身上，跟揪自己的鸡毛一个样。"
    陈小瑜不知怎得反应过来了，说："这不是明摆着说我呢？说说呀，哪里痒呀，哪里得罪你 。"
    施老大只是摇头。
    又闻幽香徐来，只见"姥姥"罗茜妮若无其事般在林木林的陪同下走进来。
    她很滑稽地同各位打揖说："敬请各位体谅之不得已而宣战之苦衷。"
    大伙儿吃吃地笑了。
    她又亲切拍拍小老表的头说："我的生命因你而丰富。"
    又幽默地对黄老头说："黄导，骂人的不是我兄弟。"
    整个气氛立即融融如初。
    黄导端起酒杯说："了不得，姥姥口才极处并无巧，人品极处只本然。不识庐山头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让我们大家敬敬中国的奥尔布莱特。"
    罗茜妮当即连说："过奖，过奖，不敢当。"
    看着大家快快乐乐，施老大也开心极了，对大家说："给你们说说这次我去苏州出差，乘飞机空中一个轶闻。"
    大伙儿立刻安静下来。
    施老大说；"知道吗，就是前些日子在鹭岛开个人演唱会的那个歌星，跟我一个航班。当时我坐的是头等仓，她呢，戴着乌黑黑的眼镜，但还是一个神气样。"
陈小瑜立刻点了施老大一下头说："啥，勾上人家啦。"
    众人岂"嘘……嘘"示意陈小瑜别捣乱。
    施老大"嘿嘿"笑着："飞机上天，飞稳了没一些时候，来了个空姐在歌星跟前同她说话，交涉说："小姐，对不起，你买的是经济舱的票，按规定是不能坐头等舱的，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请你合作。"
    "这歌星呢，把这空姐的话当做耳边风，骄傲地昂着头不理不睬。"
    "空姐就是素质高，职业训练到位，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劝告的话。"
    "还是没办法，只好请来救兵，搬来机长来说服。"
    "机长是个年纪不大的愣头青，见了漂亮小姐气势那么高，自己倒是怯了阵，说话不及空姐利索直打顿，当即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机长和空姐干站了好十来分钟。"
    "我看不惯这歌星霸道模样，只些儿的功夫就有了冷静观人，理智处事的好办法。马上凑近这歌星耳根就说了几句话。只见她立刻乖乖听话背起包包就往后舱走，这事直把那愣头青机长和漂亮空姐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是把我施老大当神仙看待。你们大伙儿都猜猜，施老大我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话，会哄的她当听话好小孩，猜，猜不猜出来吧。"施老大开心之极粗大了嗓门："猜不出来吧。"
    "小孩子，你聪明，你来猜。"温泉欣摇摇头。施老大一脸喜气洋洋，" 姥姥，中国的"奥尔布莱特"来猜猜，希望可是寄托在你的身上呀."施老大又点兵宣战。
    "姥姥"罗茜妮也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施老大更神气了，夸口："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诸葛亮再世恐怕也猜不出施某人的金言玉语。"
    苏佳佳说："该不是催眠术吧。"
    "不对"施老大摇头。
    "是咒语，对"，"小孩子叫到："唐和尚就是这样整孙悟空的。"
    "小傻瓜"，施老大说话了。"迷底是，"我对她说："小姐，这头等舱不飞往苏州。"
    一片笑声中大家都半信不信施老大的讲笑。
    小孩子问博士："老博士呀，就这话啊，这么厉害。"
    "小丫头，这不叫厉害，叫幽默，懂吗？幽默。"
    博士发现新大陆地说："小孩子，不错嘛，身材活像一只美丽的梨子，美丽的梨子是上身小、臀部丰满大方，腹部浑圆紧凑，身体下部厚实。"
    这话直说得"小孩子"温泉欣美红了脸。
    "姥姥"罗茜妮念念不忘捉弄博士。冷着眉头说："老博士，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
    众人毕哑然。
    这个地方真是有趣，博士突然想起《北回归线》中的一段：穷耳目之好，极声色之欲，事鄙而情真。
    "姥姥"夜总会，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比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