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外 婆

    "姥姥"罗茜妮的公寓是在湖滨南路一条繁华街道上的十九层，她解释说是因为喜欢高瞻远瞩，每每夜深人静时会一个人静静在这里看看睡梦中的鹭岛。
    "姥姥"打手机给博士是星期六早，说是星期天在家里恭侯老博士的光临，并在电话里说，跟博士聊天是一件很乐趣的事，她也想让博士见识北京人的侃大山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且报给博士一个住址。
    博士只是感觉有些突然，印象中和知道的"姥姥"是不轻易邀人上门的。在还未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姥姥"那边已是明天见，挂断了手机。
    第二天早8：00左右，博士就按图索骥来到"姥姥"住的公寓。上了电梯，直往十九层。按了门铃，是一个睡意朦胧的小保姆开门，"你来啦"她把博士迎了进去。肯定是"姥姥"交代好的，小保姆才会如此大方，博士走进去的时候在想。
    这才是有钱人家的豪宅。博士一进去就觉得眼花燎乱。过了一个装饰富丽堂煌的大厅，拐过一个细细的苏杭情调的走廊，又见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小天地。"姥姥"罗茜妮就坐在一只编制精细的竹椅上。
    博士心里不得不佩服"姥姥"的独具匠思，会把一个死气沉沉的长盒子居室，调化成一个田野中人好去外似的宅院。
    罗茜妮挥挥手中的一本杂志："老博士请坐，恕不起来相迎。"并表示小保姆椅子伺候。
    博士说："你客气了，当初基辛格进京见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是在书房接见博士的。"
    "这么说是有先例的罗"，罗茜妮浅笑着说"博士该不会是：只有虔诚的外表，却没有虔诚的内心。"
    博士说："怎么会呢，看姥姥你傍早做人家，这么鞠躬尽瘁，博士很是佩服。"
    这酥痒痒的话很中听，又是从博士口里说出来，罗茜妮很满意，就银铃一般地笑起来，说："博士见多识广，看看这小宅装饰如何？"
    "荣华富贵化为丝绵玉帛，金山银山溶为高山流水，但见舒畅和雅致。"博士因为心服口服，所以评价得很有见地，水到渠成。
    罗茜妮感叹了一声说："罗所门的巨富为世人所钦羡，但它的主人实际上又能享受多少呢？"
    博士觉得罗茜妮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姥姥"罗茜妮仍以懒洋洋地半躺在那，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神情注视着博士。
    博士心里暗暗相起了3000多年前，苏美尔人雕刻在粘土板上的一首诗：

神女半裸着酥胸，      
躺在那里。            
他被女性的魅力所迷惑，
她亲切地待他。        
脱去衣衫，            
他躺在她的上面。      

    罗茜妮又开口说："博士，你这么博才多学的人，学经济学不够，还应该学社会学。"
    博士笑了，用认真的口吻说："有道理。文革那年头，江青接见反潮流的白卷先生张铁生时说：你不要光学兽医，还要学人医。"
    "姥姥"罗茜妮哑然。
    "博士平日闲时都看些什么书"姥姥问道。
    "中外名著，都看了一点"博士装作老老实实回答说。
    "说出来听听嘛，怪不得博士出口成章。"罗茜妮央求说。
    "多着呢，中国的《金瓶梅》、《玉娇丽》、《隔帘花影》、《肉蒲团》、《灯草和尚》、《绣榻野史》、《双峰记》、《栽花船》、《玉妃媚史》。外国呢《十日谈》、《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巴法利夫人》、《漂亮女朋友》、《蜘蛛女之吻》。博士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中外黄书。
    罗茜妮不满地说："怪不得，原来博士是古今中外样样俱通，如此丽质天才。但君不闻：欢乐极兮哀情多、兴味浓后感嗦然之古训。
    博士不悦，说："姥姥尽可放心，小的不敢未做些子事，只因曾读二行书。姥姥难道也不曾读：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的顺服，也不许辖管男人的教训吗？"
    罗茜妮道："博士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不文不类、花天酒地、欢饮（淫）过度。"
    博士："这点我自有分寸，闲时吃紧、忙时悠闲是生活原则。"
    罗茜妮："博士如此春来春去，白了人头，岂不可惜。"
    博士："姥姥此言差矣。人世光阴花上露，姥姥当醒悟。"
    罗茜妮仍不慢不紧地说："博士锋芒毕露，木秀于林，当藏才隐智，任重道远。"
    博士："感谢姥姥忠言，博士我活到现在，就是本份古板于勿仇小人，勿媚君子而吃亏许多，到厦大读研就是一种逃避。"
    见"姥姥"一针见血、诚恳由加，博士也坦言生活苦衷，并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罗茜妮说："男儿生身自有役，那得误我少年时。博士当做些惊天动地之举，这才无悔人生。""姥姥"很欣赏莫扎特的父亲的鞭策：儿子，必须前往巴黎，不得迟延，然后加入伟大人物的行列，若是不能成为凯撒，就不必做人。这才是真正英雄父亲。"
    博士说："有钱人都这么说，比尔.盖茨忠告青年人：必须要做些新的、前所未有和伟大的事情。姥姥说莫扎特的父亲教子成才之法，我想起了莫扎特的一句话："我常想：独身生活实在只是人生的一半。"
    "姥姥"明了博士的含蓄言语。漠然地说："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从若情欲撒种，必从情欲收败坏。"
    博士不明事理煽风点火："与其欲火攻心，倒不如嫁娶为妙。"姥姥"何必自己过意不去自己，少了人生最顶峰乐趣。"
    "姥姥"说："姥姥尚未到火候，因为她们情欲发动，违背基督的时候，就想要嫁人。"
    博士说："岂不知一点面酵能使全团发起来吗？"
    "姥姥"："那就撤了面酵去到猪槽去。"
    博士说："有时候，主会叫有智慧的中了自己的诡计。"
    "姥姥"说："博士大可放心，要知道女人的一生一旦变起来就变个没完。"
    博士说："记得姥姥曾经说过，我是保尔.柯察金。是呀，博士是吃共产党饭碗的革命者，是个有情有欲的革命者；姥姥是用神庙里器皿盛饭的圣徒，是个有情无欲的圣徒。当然我仅仅是比喻革命者和圣徒，姥姥你也不是《钢铁是怎样炼成》中的丽达。"
    "姥姥"苦笑了一下说："圣徒，我现在可是个有了鱼尾纹的圣徒。"罗茜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一点而已"博士相信自己的眼力，很自信地说："马克.吐温说过：wrinkles should merely indicate where smiles have been.（脸上的皱纹应该仅仅表示那里曾经展开笑容。）
    "姥姥"罗茜妮借用尼采一句话说："博士，上帝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你和我。"
    罗茜妮又不满地说："博士，你是中国的浮士德，为了认识生活的意义不惜和魔鬼订下合同。所以，魔鬼也答应使他尝尽人生一些欢乐和享受。"
    博士感到罗茜妮一席话有同击中"阿喀琉斯之踵"致命弱点脚后跟的打击。

    罗茜妮终于站立起来，拢了拢披肩长发，把博士丢在一旁，竟自走到一个挂镜前抹口红。
    博士开玩笑说："世纪末的女人总喜欢在自己的身体上做文章，涂口红会制造很多悬念让男人们着迷。"
    "姥姥"一笑说："女人的嘴唇是调色板，女人就像画像一样，涂好了会释放来自内心的情感。"
    博士则说："是天气预报公布栏，男人们从色彩缤纷的世界里读到了女人的情感物语。"
    罗茜妮说："女人的口红是女人偷魔鬼画画的颜料做成的，所以很具魔力。"
    博士说："女人拥有的美丽永远不赚少。"
    罗茜妮说："博士，你认为女人最需要拥有的是什么？"
    博士说："是温柔。"
    罗茜妮："从何而说。"
    博士说："马克思的女儿曾问过他：最珍重的女人品德是什么。马克思回答是温柔。"
    罗茜妮："这是马克思主义者理论。"
    博士："《圣经》也说：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罗茜妮说："这是圣人说的。"
    博士说："泉水至柔，石为之穿。"
    罗茜妮："这是博士说的。"
    二人皆笑。
    涂好口红，罗茜妮仍旧回到竹椅半躺，美好的是一个人更加有了光彩和魅力。
    博士顿时双目亮光。
    罗茜妮一清二楚："老博士眼色也会乱了方寸。"
    博士："姥姥嘴唇涂得贼亮，由色生情，自古皆然。"
    罗茜妮："姥姥今天这个体态，只是好好同志观赏的。"
    博士："姥姥这话未必完全正确，当年意大利波拿马美术馆中的山林女神，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都拜访她。"
    罗茜妮微微一笑："天父使太阳照好人，也同样照坏人，降雨给行善的，也给作恶的。"
    罗茜妮向博士招手："博士过来，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博士："既然山不肯到穆罕默德这里来，那么就让穆罕默德到山那那里去吧。"
    罗茜妮："大清早说梦呓，姥姥一点也不懂。"
    博士："哟，忘了姥姥是圣徒，不知道穆斯林《呼唤大山的故事》，说是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为了得到民众的崇信，宣布能把一座山唤到面前。"
    "人们都来了，他对那座山发了一次又一次命令，山却依然屹立不动，只好说：既然山不肯到穆罕默德这里来，那么就让穆罕默德到山那里去吧!。"
    "姥姥"笑到："那就委屈博士当一回穆罕默德。"
    博士："穆罕默德听从"姥姥"调遣。"
    罗茜妮："博士的博学和为人，可以当神父。"
    博士："姥姥过奖。"
    罗茜妮："一个人，不要像林彪，野心太大，在意的太多，万人之上的斯大林回家乡格鲁吉亚探问母亲时，斯大林母亲充满爱意地对儿子说：你没当上神父，真可惜。"
    博士："那是她老人家有眼光，精明。人家都说当总统是光荣的苦役，神父则为人为敬重，是上帝的使者。"
    罗茜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博士："以'姥姥'之声誉，我总是感觉'姥姥'在从事与身份不相符的工作。"
    罗茜妮："博士是税务局的，又不是国安局的，说话欠思量。"
    博士："姥姥原谅博士心直口快。"
    罗茜妮："我在努力训练自己：把石头和肉虫、碎玻璃和蜈蚣一同吞下而不觉得恶心。"
    博士："世纪未，大家都有怪异心态。"
    罗茜妮："所以政府也幼稚，对'姥姥'里面上班的小妹征收个人所得税，并且是税务局出师无名，滥用税目。"
    博士开玩笑说："如此看来，姥姥认为博士不是好东西，是《圣经》中的税吏该撒，耶稣也看起他：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请姥姥把博士当该撒吧。"
    罗茜妮也笑说："博士这样自喻，姥姥只算是抹大拉的马利亚，虽罪恶累累，因用香膏给耶稣抹脚，罪也得到赫免呀。"
    博士："死亡和纳税是不可避免的。"
    罗茜妮："满清时，广东有一地痞要承包全省赌博税，名日"裕国课"，李鸿章也金口大开可以考虑。"
    博士："当知道长安米价贵，居大不易。"
    罗茜妮："所以鲁迅先生会说："中国只有二种人：做稳了奴才与欲做奴才而不得的人。"
    博士："孔老二说得好：唯女人与小人难处也。呜呼，中国其将亡矣！"
    罗茜妮："废话少说，穆罕默德过来。"
    罗茜妮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盒雪梨说："劳博士拿过来，姥姥有用。"
    博士听从吩咐，走了过去，拿上梨盒并刀子递给姥姥。
    只见姥姥左手梨子，右手刀，"叽溜溜"几下，削好了，削下的梨皮则相连在一起像螺旋弹簧在罗茜妮手里抖动。
    罗茜妮的这一招直看得博士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眼看见一个个梨都削成了和尚头。博士大气才出，道："没吃早饭，我不吃梨。"
    罗茜妮："不吃梨，也得做事，帮姥姥个忙，把这些梨皮往姥姥脸上贴，这叫变废为宝，回归自然。言毕，整个人直挺挺在躺椅上，并送上一个可亲的鼓励。
    博士相当小心，近乎颤抖地往盒子里捡梨皮，折了，抚平。
    罗茜妮当即很舒心地闭上眼睛。
    博士又愣在那里，好像是无从下手。
    罗茜妮睁开眼："随便你贴，快点儿。"又闭上眼。
    博士看准了罗茜妮前额上一个小痣明显，就把它贴了，又连续贴了好几片。盖住了眼睛，盖住了嘴唇。当下是罗茜妮真是脸蛋七沟八梁一面陂像大塞的虎头山，只剩一个白白精精的鼻子突出中间。博士当时觉得有趣，很大胆地用手指着它说："这是日本的富士山，终年白雪皑皑，雪花飞舞。"
    又可以听到罗茜妮细细入微的呼吸声，博士当即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很小心地回过身来再拿梨片，又看到了两只露头露脑的小白兔，不安静地罗茜妮身上喘动，敢紧回过神来。
    博士对罗茜妮说："以前，香港举办一个画展，在一幅摄影作品前，要观众猜画面拍摄的是什么东西。结果是画展结束时都没人猜出来，后来公布的迷底是：一位香港小姐的鼻子特写放大。"
    博士说到这，就往那"富士山"上再贴了一块，说："现在呀，如果姥姥这副尊容也来一张脸部特写，到时候画展照片名字就取《干渴的土地》，没有人会怀凝的。"
    罗茜妮闻言立即笑得直打颤，"富士山"的那块梨皮也往下跌，盖住了两个鼻孔，不能呼吸，憋着忍不住了，"姥姥"一扭头，又是黄白相间的梨皮一脸。
    博士觉得这个时候的"姥姥"很天真无邪。
    盯着罗茜妮的贼亮贼亮的嘴唇，不禁有些想入非非：攫取那迟一步就会消失的吻，使血脉畅通，眼睛明亮。
    罗茜妮并没有觉察到博士的非份之想，又命令道："老博士，帮我收拾残局。"
博士又很听话地很小心地把一片片梨皮往回捡。
    博士突然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很乐意做这事，如果可能，他心甘情愿永远这样捡下来。还嘟咕了一句："我选择，我喜欢。"
    "说什么，博士"罗茜妮不明白地说。
    "就好了"博士答非所问地说。
    残局收拾好，罗茜妮又光彩照人地站起来说："男人都是笨手笨脚的，中国人说得自力更生和西方人说得上帝只能帮助自助的人是同一码事。"
    罗茜妮拿起一个梨子，轻轻咬了一口说："老博士，刚刚你说不吃梨，是不是已经吃了这只你口口声声称赞的"美丽的梨子"，如此才饱着，噎着。吃了砂糖叫甜，吃了甘蔗不甜。"罗茜妮说这话时挑起了眉头。
    "冤枉啊"博士说"姥姥误会了，人家小老表才是个小孩，博士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那想。"
    "这话可是博士亲口说的呀，哼，不敢，小孩子，嫩梨子，人见人爱，傻瓜才不会心动呢。"罗茜妮摇头表示不相信。
    "早上空腹我真是不吃梨子的，姥姥可尽别往它处想。"博士似乎有口难言。
    "那就晚上吃，真是不打自招"姥姥说话一副霸道样。
    博士明白自己再争吵下去必定是自己输，就没事找事走近墙上挂的一幅柳体字幅欣赏起来，是柳体，很清秀、漂逾，《卜算子》。博士问："谁写的，蛮不错的。"
    姥姥说："算你有眼光，姑奶奶写的。"
     博士开口念了《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故。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博士并连连称赞："好诗、好诗"。问："这是那个女才子写的，这么伤感、真切、有情。"
    罗茜妮："原来博士也有不懂之处。这首好诗是南宋初年渐间营妓严芯作品。这严芯可是书琴棋画、丝竹歌舞、眉目清秀、色艺冠群。
    一次，严芯被台州知府唐与正召至家中参加酒宴，宴中严芯赋词娱乐唐知府嘉宾，赢得唐知府好友一致喝采。严芯与参加酒宴的唐知府朋友谢元卿眉目传情，谢元卿金屋藏娇严芯半年有余。
    "后来那位'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学家朱熹以使节行部到台州，找唐与正的过错，为寻得根据，以唐与正酒宴召妓为突破口，严责唐与正为官淫乱，与妓女同席欢饮，有损体统。派人将严芯抓起来严刑拷打，毫不留情。"
    "严芯就是《红岩》中的江姐，宁死不屈，而受命作词自陈，当即挥毫写下了这流传千古的名篇《卜算子》。"
    博士："姥姥和严芯都是英雄好汉，女中豪杰。"言毕，博士自己感觉比喻有些不恰当。
    "姥姥"罗茜妮皱了皱眉头，并不计较博士牛马不相及的比喻说："要是不怕笑话呀，有时候真想把《卜算子》复印几十份，让"姥姥"里面的那些人家的小妹妹当《学生必读》课。"
    "这些小妹，虽然说是素质比其它地方的同行高了些，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尽想着的是钱，瞄准的一个个是大款，盼着快速致富，又不学习，不长进，不充实，说话空虚，尽是些没头脸的鬼话。真是世风日下，今不如昔。"
    "姥姥"说到今不如昔，博士只感觉好笑，说："姥姥能意识到这点，已经是难能可贵。现代化的人多鼠辈居多，只顾眼前利益，所以浅溥得很。
    "去年去了趟日本，算是大开眼界。在东京的银座吧女，不乏名牌大学生，外语流利，装扮得体不说。上能天文地理，下晓梵高、杜尚、贝多芬。更不要奇怪她们闲时臂弯夹着好几份很有名气的日本大报。
    "而被称为"夜间蝴蝶"的艺妓，更是受人尊敬，在日本，她们被视为传统文化的最高象征。她们个个也早身怀绝技，谈吐举止优雅得体，所以日本人自己称赞她们是"如梦、如画、如诗"。"
    "欧，老博士还去过日本"姥姥很神秘地小声说："博士在东京有没有"为国争光啊。"
    "没的事，没的事"博士连连摆手说："我仅仅是朋友陪去逛逛银座和向岛，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罗茜妮："博士为何如此紧张呢？到那个地方，有是有，没有也是有，回来有没有向组织汇报嘛。"
    博士装做紧张样说："姥姥这个玩笑开大啦。"
    罗茜妮："那算什么，有时候，姥姥很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傻躺在这椅子上，还真盼望有个人过来强奸我，刺激、刺激，提提神。姥姥是不会挂110的。"
    博士摇头说："这是古老的犯罪，会有那个小子贼胆包天敢往姥姥身上撒野。"
    罗茜妮："博士也有这种想法，所以有人说强奸是；男权文化的特征，那么武则天找个秃驴，又是什么文化的特征，男人们有时候是很不中用的，苟且之事，天下女人都行之有效，而男人则有半拉截的和干脆一点都不行的。这也是上帝的惩罚。"
    博士一直不明白罗茜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怒，难道这就叫无名火上身。
    "老博士"罗茜妮又和颜悦色对博士："难得今天委屈博士伺候姥姥一个早上，姥姥我也得表表心意，慰劳慰劳税务战线上的好同志，给你拉首《梁祝》，满意吗？"罗茜妮又双手合掌放在胸前一个天真样。
    博士只是雾里看花，一头雾水。
    罗茜妮又款款朝前，取出一支闪亮胭红的小提琴，试了试弦，又挠了挠长发，立刻传出娓婉凄凉的《梁祝》……
    博士感激于这从未过的盛情款待，眼睛不禁有些润花花的。
    罗茜妮这手提琴也实在拉得太美妙了，博士沉浸于《梁祝》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袅袅弦丝尽散，罗茜妮说："《梁祝》是上海音乐学院何占豪、陈钢创作的小提琴协奏曲。拉《梁祝》的人很多，但姥姥佩服的只有俩位，一是上海艺术学院的俞丽娜，她可以说是拉《梁祝》的第一国手。俞丽娜的特点是，肢体语音丰富，动作体态投入，可以说是神情心境随琴声，有很强的感染力。"
    "二是旅美小提琴家吕思清，他挟对中国文化的悟性，又溶美国时代文化的习俗，中美精神境界一脉贯通，所以演奏技巧舒畅，又具时代潮流感，可贵的是在处理好中外、古今，雅俗与虚实方面有了天衣无缝的巧夺天工，让人赞叹他的演技魅力。"
    罗茜妮说这话时，博士心随神通看着罗茜妮，并看出味道来，此刻的罗茜妮身上有一种：人闲微雨中，茶落花香里的大家闺秀风范。
    博士突然醒悟起《梁祝》中最脍炙人口的一对台词：

你看井底两个影，一男一女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