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美丽的误读--茅盾故里访藏族作家阿来

http://edu.sina.com.cn 2000/11/14 14:45   浙江日报

  藏族人阿来,从《旧年的血痕》中的“精神家园”--康巴高原的“色尔古”村向我们走来;小说家阿来,又带着特有的风情和空灵的东方寓言--《尘埃落定》向世界走去。这部根据最后一个康巴土司的故事创作的如诗如梦的长篇佳构,因其文本的优美新颖和深沉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在海内外引起了轰动。

  趁阿来到茅盾故里乌镇领奖之际,记者采访了阿来。

  记:感谢你在茅盾故乡接受采访。听说你的《尘埃落定》先后被全国十多家大型出版社拒之门外,在各出版社之间流浪了4年之久?

  阿:1994年5月,当时还在阿坝州偶然写下小说第一段“野画眉”这一场景时,我就感到一出大戏的舞台已经搭好,形形色色的人物等待粉墨登场,而“自己的手就像舞蹈症患者,在电脑键盘上疯狂地跳动”,有如神助般每天完成四五千字,到了冬天就“敲定”了30万字的《尘埃落定》。小说写好后我开始为她“找婆家”,无一例外都未摆脱退稿的命运。直到199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洪清波、周昌义到成都找作家邓贤约稿,邓推荐说我有部长篇不错,并将书稿带回北京。1998年底书稿得以出版面世。

  记:《尘埃落定》出版后,形成1998年书市的热点,畅销全国,你如闪电一夜成名?

  阿:在此之前我出版过中短篇小说集《旧年的血痕》和诗集《梭磨河》,这批90年代以前的作品并非毫无影响。所以,我没有一夜成名的感觉。《尘埃落定》出版后,除了圈内人更多首肯,对纯文学作品来说,它所取得的较大的市场份额,加上媒体也对书里书外的一些事情表示出兴趣,所以给人一炮而红的感觉。如果说这也算是一种误读,那也是一种美丽的误读。

  记:《尘埃落定》将有英、法、德等语种的翻译本出版,这是否“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阿:我并不认为《尘埃落定》只体现了我们藏民族或那片特别的地理状况上的外在景观。当然,在这样一个层面上,一个读者有权猎取一些奇异的都市生活里永远都不可能真正体味到的东西。但我始终认为,人们之所以需要文学,是要在人性层面上寻找共性。

  记:有很多读者被你书中语言的质感与美感所折服,体味到你人物语言中诗歌的韵律之美,又有宗教和人类情感。

  阿:在80年代中后期以及现今成长起来的青年作家,在写小说前或写小说的同时,都或多或少地进行过诗歌写作。或许,那种从来没有进行过诗歌写作的人所写的小说,虽然也有不少好的,但总体说来,他们的语言相对粗糙,体现不出自己在小说语言上的“野心”。我有一点这种“野心”,但远远没达到我自己理想的状态。

  记:第一次从藏区来到江南,是否被茅盾故乡的异质情调所迷惑,并且正在美丽地误读?

  阿:我带着驱之不散的怀乡情结,来寻找新的文化精神家园。江南水乡不完全是我印象中的情景,古老的乌镇充满神秘。现在我坐在乌镇的社戏台前,就如同在一页一页地翻读《聊斋》。(本报记者刘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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