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芙蓉镇》在今年《当代》第一期发表后,承蒙广大
读者和首都文艺界师友们的热情关心,给了我许多鼓励和鞭策。
我在感激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愧疚。盼着多出现一些反映当
代农村生活的作品,大约是促成许多省市的读者给我来信的原
因——殊不知我只是个文学战线的散兵游勇而已。还有的读者
来信祝作者幸福,仿佛在替我担忧着某种隐患似的。真是些热
心肠的同志哥、同志姐哟。
农村的情况如何,八亿人口的生养栖息、衣食温饱,对我
们国家来讲是举足轻重的。特别是当前农村正经历着经济管理
体制的深刻变革,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寒带、温
带、亚热带、热带,平原、高原、山地、丘陵,水稻、旱粮、
瓜果、森林植被,不再按一个模式搞生产运动了,不再搞既违
农时、又背地利的“规范化作业”了,实在是我们社会的一个
了不得的进步。在新的形势之前,回顾一下过去的教训,展望
一下业已来到的良辰,不也是有益处的么?
记得前些年,我自己就有一个颇为“规范化”的头脑,处
世待人,著文叙事,无不瞻前顾后,谨小慎微,惟恐稍有疏漏
触犯了多如牛毛的戒律,招来灾祸。是党的三中全会的思想路
线解放*我,给了我一些认识生活的能力,剖析社会和人生的
“胆识”。然而我的这点在“四个坚持”原则指导下的“胆
识”,比起同辈作家和广大读者来仍然是有限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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