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的火车
一个人在家,也不能老逛街啊,就去看电影了。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我。我拿着杯可乐,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是这间影院最好的位子,心里乐呵:怎么着?就我自己。
电影开始了,南方潮湿的绿意。火车一来一去,始终只有两个方向,这边和那边――张强和陈青,周渔在他们之间来去,由不得她选择,我看她也不想选择。
陈青是个文学青年,由梁家辉扮演,我相信可以有更合适的人选,因为他的国语吐字不清,我都听不清他写的诗到底是哪几个句子。但梁的表演是称职的,主要是这个片子依我看也不太难演。陈青在图书錧工作,业余写几行小诗,在报纸上发表过,周渔爱他,他们的梦想是给陈青出一本诗集。也或只是周渔的梦想,我没看出陈青有多么想,还没有我用功哩,以为自己是顾城乎?写得没有顾城好,对女人倒是一样的不好。
但周渔爱他,想让他成功,想他快乐,想他也一样地爱她。这就没办法了,俗话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渔爱陈青,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强也拿她没办法。张强是一个兽医,在火车上认识周渔,深深被她吸引。周渔是在瓷器上绘图的女工,自然有别样的气质。她一周两次去“重阳”看她的陈青,有时候拿一个画好的大花碗,有时候是一个大花瓶,最初在火车上张强跟她搭讪,想买她的花瓶,她一气之下摔了了事――主要是她自己也知道这送给陈青,并没什么用,陈青不珍惜它,可是给别人,她对自己交待不了。
但见她摔了花瓶,就上了另一列火车,张强跟过去。张强由孙红雷扮演,是我喜欢的演员。最看不得他对她爱的女人表白,因为那么深情,最看不得他为他爱的女人作这作那,因为那么快乐又悲伤,最看不得他为他爱的女人受委曲,他总是爱上那些外表看上去不属于他的世界的女人,那些女人真傻。
张强跟过去,一下看见周渔在哭,不知道该怎么办,强笑着,其实我们都能看出他心里也在哭,但他是那种逗女人笑的男人,看不得女人哭。他拿出钱来,问这可不可以赔她摔了的花瓶。问她:你这是去哪儿啊,她说,躲你呗。他们都笑了,问列车员下一站是哪,回说是仙湖站。
他们下了车,周渔说要去找仙湖,张说,这只不过是个站名,周说不对!陈青写过一首诗,叫仙湖。肯定有的。张叹气,跟着她走。走到一片有水的地方,全是雾,他说“得啦,这不就是了么,心里有就有,心里没有就没有。”她说这才不是,她背了那首诗,什么“青瓷在我的手中,柔软得象你的皮肤”。真是歪诗,但是张强听到皮肤二字,眼中变了颜色,总是在意的,羡慕的,嫉妒的,他爱这个女人。
后来周渔也算接受了张强,并不是指投怀送抱及至发生关系什么的,周渔得不到陈青,噢对,那小子申请援藏去了,周照样每周两次地去重阳,人去楼空,周的心里也是空的,张强有温暖干燥的怀抱,周渔投靠进去,观众也替她舒口气。但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陈青,精神上的渴,所以有一次张强说,“我看见陈青了。”并不是因为他白天也寻着周渔的路数去了重阳陈青的窗外,而是他的怀抱这么温暖,而周渔仍然在他肩膀上哭。这个傻女人。
剧情很简单,虽然人物心中纠葛很多,但剧情一来二去,正叙倒叙,不过是那点事儿。周渔早晨从张强这里出来,想去西藏找陈青。两下依依不舍,张求她留下,她也不是不爱他,却仍然毅然决然去了。火车最远开到天水,她等不及就坐汽车,结果翻了车,翻到江里。以前曾经有一次,周渔为陈青办过一次诗歌朗诵会,结果一个听众也没有,陈青一气之下把诗稿都扔到了江里。就是那条一样的江。
故事大致就是这样。显然是男性导演的视角,女人犯傻,就让她死,让亏欠她的人心里纪念她,然后以此为理由,接着亏欠另一个女人。其实现实中,仍有大批这样的痴心女子在作着同样的事,面临同样的选择和被选择,意外?一死了之?没有那么倒霉,但她们也确实不快乐。
巩俐经年不见了,比广告上瘦,笑起来还是那样子――先看一下别处,再看对面的人。脸上保养得很好,但是看她演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已觉得没有说服力。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的沧桑罢,她好象自己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张强,所以,也许这个角色还是新人或年轻的演员好一点。
孙红雷是好的,刚才已说过,哀而不伤,但剧情无法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有更多的激情。
故事背景很模糊,从服装上看应是80年代,但人物内心的纠葛是“与时俱进”的,放在哪个年代都是一样。但愿周渔们幸福。
【此文章由作者授权,“文学视界”(http://www.white-collar.net)推出,版权为作者所有,其它媒体欲转载需与作者或本站长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