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

自认为是一个天资拙劣到家的人，自小至今，许多简单本领旁人一学就会，我是百学不得其门。扑克到现在也没学会升级，大学时宿舍女生凑不够人手想拉上我，众人在耗尽耐心后终于愤然放弃，然后去别的宿舍拉人手；还有麻将，从小看别人玩到大，居然20年后还是茫然，虽然很假装清高的说不屑学那玩意（有老太给我撑腰，她对麻将的深恶痛绝我看都到了病态的地步），但是实际上不是不为，是不能也。

半年前某一夜，顽石开窍，我在一帅弟弟的调教下，20分钟速成，那一夜居然还糊了一把。由此可见，良师有时取决定性因素，其方法和帅缺一不可。反正我是体味到其中乐趣，只是欲说已忘言：爱者自爱，憎者自憎罢。

此后开始兴致勃勃拉牌局，家有方桌和四把椅子，朋友自带麻将上门，准备好音乐和茶水，然后周末就此报销——还有我钱包里的钞票。

在交了不多亦不少的学费后，我的拙劣再次体现：到现在我也还是一个半吊子，各种术语一通半通，打法单一：我的那帮朋友说碰吃太小儿科，我给他们逼得只有艰难自摸一条路可走。按他们的话来说，这才叫高标准严要求，对我麻将事业日后发展大有好处。

平时是个很爱大呼小叫之人，在朋友面前七情上面，被称为最直接之笨友。早听说牌品最显人品，特别是对于我这样一个视小钱为大象之人，本以为牌桌上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几圈下来，自己都出乎自己意料：那个做守一方的人是我吗？

总结一下：打牌的时候是我最沉静的时候，不温不火，不笑不愁，满脸沉思，糊的时候小声告之三方，然后推牌验证后微笑一一收钱；输的时候掏钱爽快，仿佛那已经成为纸片，牢骚不超过2句。自定限度，输完为止，然后下桌，也不观战，自找节目，等着吃赢家惯例之请客。——反正我从没请过客。多少烦忧，化为牌桌中……

这才明白梁启超之言：惟有打麻将可以忘掉读书，惟有读书可以忘掉打麻将（参见宁波麻将历史馆墙壁之格言）。打死老太她也不会承认麻将有此功效，好象在她眼里麻将唯一用处就是证明国泰民安——兼庸俗浪费。

可是，她自己说的，时间不浪费也是要过去的。谈恋爱好不好算浪费？那打麻将呢？说实话，要是能赢钱，我宁愿周末打麻将也不想谈恋爱的。唉，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信焉。

其实，有时想想，麻将有如人生吧（好了，提升一下吧，可以提高评分等级），摸一把好牌固然好，但是太难；要把一手普通的牌化腐朽为神奇，就要看个人功力了；要是实在牌太烂，输就输了，反正怪不得别人，更怨不了自己。输也好，赢也好，输就去输自己能输得起的，赢的见好就收，且别得意过甚。要不，一样难看。——还有，不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同桌打牌，走了算了。

扯七扯八，也不知道自己扯些什么。还不如大喊一声：我终于学会打麻将了！我喜欢哗哗的洗牌声，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啥不同，唉，可以安心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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