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躺在黑暗中,我说:我要戒烟戒酒了。太可怕了,能清楚的感受到这样的放纵生活对自己身体的磨损和消耗,女友坏坏的笑问:那色呢?我追打她:我还没荒淫无度呢!
女友是一个娇媚的上海女孩子,看了她的味道和装扮,驯服男性的手段,不由感叹许多女人是枉做了女人,也会感叹当平凡女人丧失了许多快乐也就得到了幸福。而我们,注定是要去寻欢作乐过日子的。而以后老了呢?按她的话说:修身养性,退出江湖。
我说:我们都不要老好不好。好不好。
手机响了,是她:“我们去钱柜唱歌吧,有人买单。”于是我溜了出来。钱柜的服务和音响真好,价格不太好,没关系,我们常来,总能找到人买单。实在没有就自己买。这次我很意外,没有见到任何男人,是一个小小的美丽女孩子。那样的沧桑味道,是30岁的风尘女子都不一定有的。她很豪爽的叫酒,我们一杯接一杯,喝啊唱啊,全是爱情。
在我醉掉前,我知道了那个女孩的故事:18岁,在一个外籍学校进修,是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人的情妇,拥有高级公寓,把父母从外地接到了身边。她丧失掉的是生育能力和我们不知道的其他。想玩吗?找她吧,她一到晚上就拼命拉人陪伴,唱悲伤的情歌。周末不行,周末找不到她,她关机。
后来我就醉掉了,和女友离开了,我不是亦舒,不想探究这样的故事。醉掉后我说的话,自己都忘记了。
跳舞那夜,极少化妆的我刻意将嘴唇涂成血色,银色的眼影,厚厚的脂粉,黑发柔顺的贴在脸旁。我知道舞厅迷离的灯光下,我不难看。BANANA的音乐慢透了,下次一定去滚石。3个小时后,精疲力尽的他们拉舞池中停不下来的我回去,出租车上,我贴着女友的耳朵说:现在只有两件事情让我不会觉得累,一个是跳舞,一个是……我们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对了,同去的一个男伴告诉我们,在舞池边有人向他问价,他看看那个人,竖起了中指。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谁让你那么男人味十足那么COOL。
不过就是男人嘛!这是她的口头禅。我不摇头不点头,笑笑的听她讲述自己。有时真想写出来,亦老太编都编不出来的,她不可能知道,女性能走到什么样的极至。
还是算了,这样的精彩和悲哀,让我们自己保留,不求理解认同,管它呢,都足够。
她有时常常大发脾气,都是男人惹她生气。我什么时候都没脾气,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我的包容其实是轻蔑和自闭,局外人的感觉常常袭过来,很冷。而对于女人对我们的评价,她骂我笑,我们都不在意。谁是谁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不要理睬我们还能多长两斤肉富足一下。
她说她要去找个有钱的老头子,我说我要买彩票,等有钱了我们就买套自己的房子,夜夜相伴去跳舞去喝酒去唱歌去……她间或也会劝我说习习结婚吧,看你一个人撑着好辛苦,你又那么骄傲,不肯看男人脸色哄他们,轧他们的钱,所以,你还是结婚吧。我看看她:我和谁结?和钱好不好?
堵车在冰雪中聊天,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于是几个小时中一直在笑,不停的笑,笑到抑制不住浑身颤动。女友为我向男人的诧异解释:她就爱自己傻乐,习惯了就好了。是啊,我总爱自己疯笑。快乐与不快乐,都要笑。悲伤与难过,都不要哭。而醉酒的直接反应就是:倒在那笑到死。哦,对了,看电影的时候,我们都爱落泪。
在钱柜我总是要唱失踪,却唱不好,她总是把话筒接下来:酒吧里的音乐声,让她暂时忘了自己的身份。放肆摇动着灵魂,贴着每个耳朵问到底哪里才有够好的男人。没有爱情发生,她只好趁着酒意释放青春,刻意凝视每个眼神却发现自己也不够诚恳。
我们,都不够,诚恳,是吗?她说:一个人一生都要犯一次傻的。我们都犯过了,再不会了再不能了。我说:我多么想再犯一次,犯傻的感觉多么好啊。纵然要付出痛苦的代价。呵呵,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已经没有对手了。
和那个男人见面不到4个小时吧,发现他明显的有洁癖,房间整洁的无可挑剔,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宜家的,26岁的主管,国贸的精英。晚上躺在他身边,听他述说自己,透着掩不住的骄傲。我不停的“恩、恩、恩……”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异性说自己了,什么都不想说也懒得说,大家都省省吧。而且他也没有兴趣问我是怎样的人,只对我的丰富经验感兴趣。对他刻薄客观的评价只对女友说:高级白领典型的自私和自命不凡。不过,洁癖的恰倒好处,身体不错,技术很好。她点头:你够high就好。
谁又是善男信女不成,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进入什么样的世界。她说:我们都是有病的人。
总算还承认自己的不正常,至于对错,谁有资格置评?谁伤害到谁了吗?
然后是白天了,她要去学校进修,我要穿上套装,去上班了。路上没有人多看我一眼,我沉默普通平凡。在那个高档写字楼时髦跳脱的女性中,我是灰色的。
这样的日子,总会有个尽头吧,轻轻的,告诉自己。
或者,我们正在尽头行走,或走到尽头。END,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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