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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见水

 

出得门来,就是一片清水。

 

当然不是什么水景豪宅,只是后海边一间小小的平房。当初租下它,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那片水吧,一见倾心——在这个喧嚣都市中居然还有如此的静澈。于是当场定了下来,从此,那水就是我的了——拥有真是简单。

 

小屋是出乎防备的阴冷,呆久了整个人从心底都会渗出寒意。最初的那些夜晚,整夜在网上不肯下来,ID就是“冷”,也曾逃也似的夜夜游荡,只为了躲避寒冷。那时候,好似忘记了门前那片水。

 

而水,总是在那里的。宁静美丽,微澜摇摆,无声无息。只要走出屋门,就能看见它,呼吸到它的味道。深夜白天,永不改变。

 

渐渐适应,也渐渐坚强。终于坐在了水边,水里居然有月亮。看着它,想微笑,笑容到了唇边却散去。没有悲伤没有烦乱,水,融化了一切。而西边是七彩灯火辉煌,东边是零星孤灯闪烁。手机响起,朋友问在做什么?笑答在等绿毛水怪现身呢。

 

那个秋日的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水面闪烁的光芒让人眯起眼睛,看着一片片黄叶飞舞着飘落水中,坐在地上靠在树上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身边有没有爱人的肩膀已经不再重要,半冷半暖秋天,就熨贴在我身边呢。

 

曾有人问我最爱什么,想了半天,问他什么是爱呢?他说就是让你愉悦牵挂的呀。于是回答他说:是水。清净的水,流淌的水,包容的水。这才记起,自己是长江边长大的孩子啊——那时的长江,还不是黄河。最喜欢的歌,是那首婉转:假如流水换成我,也会泪儿流;假如我是清流水,我也不回头。

 

心灵的恬然和宁静是如此难求吗?不是死木灰槁,不是无所思无所求,只要一点安然和祥和。不再彻夜无眠,不再哭泣失落,不再刻骨相思,不再受欲望的支配。谁愿意放弃瀑布的激荡,去做山谷中清澈见底的那条小流呢?

 

总要有些东西涤荡尘埃,总要有些什么溶解冰冷,总要让自己平和宁静包容,那去看看碧绿轻柔的水,水中无花镜里无月,好好面对自己,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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