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在舒友海鲜楼请吃生猛海鲜，是罗姥姥从未过期的请帖，无奈盛情之下，实难相约：黄导和林木林法官官职在身，近段时间是完完全全的封闭式"三讲"学习；伍胜利好像是生意因转不开，让人追债屁滚尿流；老大也是几笔到期贷款大限以到，重新换贷，银行估价钓鱼，老大急得猴急狗跳。
    几位"人家"的小妹倒是纷纷答应会应邀而约，虽然有消息说苏佳佳嫌弃伍胜利手头愈紧，让她有了上顿没下顿，有了另谋生路的想法，并且是实实在在与一位权力部门的青年人拍拖。据说此君慷慨大方，花钱如流水，苏佳佳谈言自己是找对了路：踏上了"社会主义金光大道"。
    "长颈鹿"陈小瑜很想让黄导出力，当一回月下老人，撮合撮合与老大的婚事，应是说黄导责任在身。
    李芬琴是最忠心耿耿的一位"人家"的，据说是经常自己空台冷落自己，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只是慑于"姥姥"的压力，随随便便坐了些台，仅赚取些生活费用。
    只是苦了黄导孤寡一人形影相吊，王星奇是放飞的鸟不见踪影。
    "姥姥"说是要帮黄导再相一个"人家"的，黄导连连摇手说："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乐得图个自在，何再找条绳子自己往里钻。"这回大家都看得出黄导是真正下定决心挂免战牌，见黄导如此意志坚定，"罗姥姥"不好再说什么。
    小孩子本来是不想去的，说是已经看腻了这只大青蛙，一只一到晚上立即呱呱乱叫的不安份，闭不住嘴的大青蛙。博士只是劝告小孩子别把对"姥姥"的坏情绪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乐趣，小孩子好像是有所醒悟，又乐哈哈自言自语："这古巴大青蛙有的是钱，不吸她几个血，还真是便宜了她。"当即也答应随博士一同去。
    晚餐时间，亮男粉女，楚楚动人，翩翩而至。
    此时的"姥姥"又是大观圆里的王熙凤，甜言蜜语一打点招呼。并且是很不计前嫌地对小孩子说："哟，美丽的梨子也带来了，罗姥姥感激不尽。"
    小孩子依旧是一脸不卖帐，心里面在想：这只大青蛙，又在玩什么花招，表里不一讨人嫌。
    这会儿是姥姥坐了主人位置，其他人也各自成双或成对绕成一圈，只是姥姥身边空了个位置，众人当即大呼小叫地推黄导上。罗姥姥也笑嘻嘻："黄导莫非嘲笑姥姥老菜一个，若不是，请凑合凑用，委屈黄导。"
    黄导当即脸红不好意思，连说："姥姥客气，黄老头遵命。"
    看着黄导一脸严肃端坐，众"人家"的叽叽咕咕议论着，开玩笑说黄导是求之不得假真经。
    罗姥姥真是大家闺秀样端庄得体举起酒怀祝词："承蒙诸位棒场，'姥姥'感激涕零，当自饮三杯，略表诚意。"接着，"姥姥"真是豪爽之极痛饮三杯。
    "姥姥直人豪爽"，众人齐声称赞。黄导带头举杯敬姥姥，轮流着是伍胜利、林木林，苏佳佳等人。小孩子是一脸不乐意，博士立刻抽出手来拍拍小孩子的屁股，来个赶鸭子上架，小孩子只是摊个拨河比赛压尾巴的角色，说了声："小孩子先干为敬"，不容姥姥反应过来，自个儿来个一口干。
    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姥姥"也不例外，只是很优雅地一口咪了下肚。
    不一会儿时间，大家都喝得畅快淋漓，黄导也有了些醉意，又是老古董不改本行说：千禧年即将来到，难得临近千年之际，兄弟姐妹们留些千禧经典笑话，轶事、诗歌等总之形式不限，黄老头将记载史册，让诸位永载青史。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拍手。
    小孩子不客气地提议说："还是黄老头先来个抛块迎玉吧。"
    博士立刻指点小孩子的脑袋瓜，说："没个教养，没大没少的，黄老头是你叫的吗？"
    黄导只是连连阻止，说："博士多礼，小孩子天真，黄老头自个儿感觉中听。"
    林大林法官说："既是大家同意，小孩子也这么说，那博士就起个好头嘛！"
    博士想起前儿天一个大好的日子，清早起来跑步看海时，触景生情，诗兴大作的写了一首诗歌，立刻就胸有成竹露了一手。

海天一线隔
日月遥相望
可悲千古一线情未了
可恨万年交臂失又错
跨海彩虹把平了
填不满一线丝隙
横宇鹊桥延伸着
圆不了牵手之梦
太阳是大海的儿子
是母亲用一纤绳把他弹起
月亮是太阳的恋人
俩人谈得是上帝为媒的永恒恋爱
孟姜女子哭倒了长城
无奈泪水成海漫不上一线台阶
嫦娥女家居蟾宫大院
亦无奈可望不可及之痛楚
激义愤
孟姜女子飞身直落长城头
只见众风相拥一腰带
同悲彻
牛郎织女抽刀断水水更流
但见众神鸟凄然各奔飞
荆轲利刃寒逼秦皇
后羿弓箭威慑天宇
千古悲
万年憾
惨不忍睹
天上
人间
自古有悲剧
我亦然
祈盼无花果开花日子的到来。

    博士朗颂完毕，立刻招来阵阵掌声。
    "姥姥"连连赞叹："博士博才多艺，真人露相好一个出口成诗，'姥姥'要占便宜，先敬博士一杯，大家同意吗？"当即敬了博士一杯。
    小孩子也钦佩的眼神敬博士一杯，众人相随。
    这时李芬琴说："我看干脆来个排排坐，吃果果，一对儿，一对儿说，然后是一对儿凑在一起评分，大家同意吗？"
    林木林说："这个建议好。"
    郑大捷说："这是合理化建议。"
    苏佳佳说："那小孩子闪亮登场吧。"
    博士用鼓励的眼光看这小孩子，知道这鬼丫子虽然是总觉得有点不地道，但总会灵活变通运用。
    小孩子大方得体地说："小孩子出个对联：厦门金门门对门，大炮小炮炮打炮，横批是开门放炮。"
    伍胜利说："不错嘛。"
    郑来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黄导说："审时度势，最近两岸备战紧，小孩子对联可以让人民群众提高警惕，坚定捍卫祖国统一的决心。"
    按顺序，接着的是陈小俞。坐着的陈小俞也很是"一枝独秀"，她用微妙的眼光看着老大说："女人当事父母，奉祭祀，继万世，更甚大者也。"
    大家都明白陈小俞的重中之重是；继万世，更甚大者也。
    其实，老大也有他的难处，私下里，有一次问起他和陈小瑜的婚事，老大一脸痛苦地说："我是生长在乡下地方的，那地方封建的很。一律称打扮妖娆一些的女人为按摩女郎，而他们心里面想的是，按摩女郎就是娼妓，家乡里都已经传闻说我找了一个娼妓当老婆，是翻身忘本。并且是有声有眼传说小瑜的下流鬼话。老婆虽是死了好几年，二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却如对待敌人一样看待小瑜，某些时候还真过份，让我这当父亲的下不了台。有时，还是古人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当老爸的也不想活的太累，给些钱，让俩个龟儿子自谋生路。但是，每每看到快入黄土的老爸泪水横纵的恳求，就一而再心软。所以，这事还只能是这样拖着。这事，我心里也明白自己对不起小瑜，可以说，这痛苦我们俩个都难以白拨，除非老天爷开恩相助。"
    听了老大一番诉苦，博士也只能感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老大平静地说："恋爱是一场好梦，直到结婚时才苏醒。"
    老大说这话后，大家伙儿平静不说，只把眼光转向下一个郑大捷。
    郑大捷主席说："最近都在"三讲"没有什么花边小道，让大家失望啦。你们各位也别太棒场我这个工会主席，我又不是波兰的瓦文萨，注定是成不了气候的。不过现在社会可能真是世纪末的变态，有人是给个国王都有不干。最近有报道说，柬埔塞的西哈努克国王即将退位，要从四个王子中推选一个当新国王。可是四个王子，拉那热、尢瓦那、施里武、西哈莫尼都向公众明确表态不想干，这事在柬国引起举国哗然，西哈努刻国王也是颜面全丧，愁眉苦脸。"
    "活该"伍胜利插嘴说："活该，这个柬埔塞的大活宝，有事没事都往中国跑，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白吃中国米饭，白费中国纳税人银俩。"
    博士打断他的话说："人家诺罗敦·西哈努克国王也并不白吃中国米饭，他很感谢中国人民的深情厚意，一个老人家罗，也很费心思写了《怀念中国》和《阿、中国，我亲爱的第二祖国》，表达内心对中国的友好和感谢之情。"
    伍胜利抗辩说："那是他老人家心中有愧，才略献皮毛意思意思，就像'姥姥'今天晚上请我们吃大餐，伍胜利也会说客套话的。"
    郑来月说："知恩图报，那伍老板抽个时间也写首《怀念姥姥》的赞美歌。"
    李芬琴说："阿月乌鸦嘴，'姥姥'健在呢。"
    罗姥姥笑呵呵地说："大家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伍胜利有了雅兴，姥姥受之无愧。"
    郑大捷又说："不过，我说说俩个报纸上常看到的医学专业名词解释，让大家都有个了解和预防。这俩个医用名词，一个是克隆CLONE，一个是艾滋AIDS。"
    "克隆"是无性细胞繁殖。"
    "'艾滋'是后天性免疫能力缺乏并发症。"
    "姥姥"戏说："郑主席真是很专业，说话也像手术刀冷冰冰。"
    众人皆笑，苏佳佳捅了捅呆在一边的李芬琴，意思是该她动口了。
    李芬琴："社会是个练炉，环境是个婆娘，把你装扮成小狗，你就是只小狗。"
    苏佳佳插嘴说："本来就是嘛，李芬琴是属狗的。"
    博士立刻夸奖："小李这话有哲理。"也奖励她一杯啤酒。
    转着伍胜利时，伍胜利诉苦说："伍胜利现在已是破产在即，狼狈极端。一个人背运呀，煮水都会烧焦。现在是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伍胜利之罪也。"
    博士安慰伍胜利说："伍老板说话为何这样悲观，人家苏秦后来不是：妻侧目而礼，倾身而听的嘛。"
    伍胜利说："博士真是书生，人家前倨而后恭是见季子位高金多也，"他横眼看了苏佳佳一眼。他是不满意苏佳佳老是伸手要钱和 "走私"行为。就傍敲侧击地说："当金钱开始说话时，事实就闭上嘴。"
    苏佳佳不服气，一展柳眉，圆瞪杏眼说："本姑娘吃得住咸鱼，耐得住渴。"一脸的不欢心。
    一阵平静。
    林木林大法官这阵子也是心烦失意，事由在审判一个案子时，坚持原则，没有给已同他打了招呼的头头要求"网开一面，留一手"的交代，开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头头准备把他弄出审判委。
    为这"姥姥"也指责大法官过于木纳点，并亲自给院长打电话。
    院长回答明朗有理说："我自己当然也会有个分寸的，交代的事，也是有头有脑的朋友委托的。你林木林原则是对的，但你不给我脸，交办的朋友也不给我好颜色看，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这个院长难堪呢？"
    林木林事后一脸委屈。黄导当时也批评林木林："办事老练但欠周祥，得罪了人还不经意。事情总是往好处想，把自己的理想和希望寄托在别人的理解和同情上。肯定是会吃亏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林木林大法官说了一句很政治的话："对统治者的驯化堪称进展缓慢。"
    郑来月因为这事，一直善解人意地安慰林木林，说要牢记古训："四十而不仕途。"并很令人感动说："阿月看上的是林大法官的堂堂正正，让那该死的审判委员见鬼去吧！"
    几个"人家"的女孩子都齐刷刷地朝郑来月挤眉弄眼。
    大男人们夸奖林大法官有福气。
    林大法官也是很疼爱阿月的，姥姥跟我说起一件事：那是去年在厦禾一个小针织店里，阿月去买丝袜，挑挑捡拾选了好几回，老板娘是个母老虎，听出了阿月的外地口声，欺生，看了阿月的妆扮，又猜出门道来：阿月肯定是做"那个"的，不耐烦，开口就破骂阿月是三八婆，还不解恨恶狠狠地把阿月推倒在地。
    阿月立刻哭哭啼啼打电话告诉林木林自己挨打受辱之事。
    说这林木林呀，平日里别看他人高马大粗汉一条，可绝不轻易出手伤人。
    可这次是欺负阿月，林木林比揪心肝还疼。又听见阿月伤心欲绝的哭啼，立刻气打不过来，马上调集几位好兄弟，气汹汹上门复仇。几个大巴掌直打得老板娘头冒金星，连声求饶，还以为是碰到黑老大呢。
    解了恨，报了仇，几位小兄弟才嘻嘻哈哈不暴露身份地撤离。
    所以，阿月是铁心挂上铁称陀，跟定啦。
    罗姥姥说："我们林大法官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呀。"
    郑来月又温情脉脉地摸着林大法官已有些皱纹的眼角，戏说："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
    大伙儿又被郑来月的别出心载逗笑起来。
    黄导感慨说："恕黄老头插嘴，这可是：仕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郑来月。"
    苏佳佳说："黄导是个书呆子，理想主义者，等着跟林大法官一样交桃花好运，来个美梦成真，梅开二度。"
    伍胜利紧接说："黄导和姥姥结对子，现在最好也来一个，等会儿我们可要来个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的。"
    罗姥姥笑嘻嘻地对黄导说："黄导可不要拖姥姥的后腿哟。"
    黄导也即兴吟颂一位伟人一首忧国忧民的诗作："

食之者众
生之者寡
用之者疾
为之者舒
是要塌台的

    林木林大法官说："黄导忧国忧民，才挨得近坐了这么一回，就心疼'罗姥姥'的花费哟。"
    郑来月夫唱妇随地说："是呀，姥姥可是家资巨富，国库充盈，任由着兄弟姐妹们吃喝玩乐，是不会塌台的。"
    罗姥姥笑哈哈说："是呀，是呀，只要大家开心，就是把姥姥杀了，做人肉包子，罗姥姥自个也乐意。"
    小孩子见缝插针说："罗姥姥不用巧妆打扮，天生就是一个孙二娘母夜叉相。"
    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又是一阵嗡嗡的笑声。
    罗姥姥今晚确是开心，也不计较小孩子的不伦不类比喻。很灿然地回忆起一件蛮有趣的事，她抬起胳膊，指着手腕上一个碧绿见底的玉镯，说："上个星期，到福禄珠宝行买这玉镯，买的时候，是没细心瞧。回去后，姥姥是细细用香皂抹了手，想佩带。突然是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条细细的隙。急忙打的到福禄珠宝行要求退货，重换一个。你们猜猜这接待我的小年轻怎样对待罗姥姥，这个小白脸是一脸冷漠，漫不经意地说：'一道小隙，这不是很正常嘛，小姐你身上没有隙吗？"
    这是天大的幽默，故事又是发生在罗姥姥身上，大伙儿开怀大笑起来。
    等大伙儿停住了笑，黄导又说："姥姥刚刚说得真人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应该来一个正式的亮相节目，姥姥也不要拖了黄老头的后腿。"
    黄导这话虽有些偏私，但不无一些道理。于是大家都拍掌同意。
    罗姥姥见盛情难却，就春风笑脸地说："大家这么宽容姥姥，姥姥没有博士的好文采，来一首现成的普希金诗吧。"很有意思吟到："

我曾默默无语
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羞怯
又忍受嫉妒的折磨。"

    罗姥姥点到为止，又很快地若无其事地招呼大家吃菜。
    明白人都猜准罗姥姥是冲博士而来的，博士却装作一点儿都不明白，仍旧同大伙说笑。
    后来是没有评分评判，只是又一会功夫，大家人欢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