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
            历届活动情况


   1998年5月31日,于贞志、袁始人、欧雪冰相约位于北京大学西侧门附近的“好月亮”酒吧里,初议筹办诗歌沙龙。
   6月7日,该沙龙正式定名为“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在场的诗人朗诵了自己带来的作品,于贞志主持。
   6月14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举办青年诗人秦旭“牧神的午后”诗歌朗诵会,欧雪冰主持。
   7月4日,举办青年诗人西渡“雪景中的柏拉图”和青年诗人、画家李云枫“来自另一个空间”诗歌朗诵会,袁始人主持。
   7月19日.举办北京青年女诗人作品专场朗诵会,在京的女诗人童蔚、潇潇、芳子、谈诗、刘霞、阎妮、黑黑、陈字鸿、孙子·乌子、阿楠和来自美国《华尔街日报)的实习记者、青年女诗人黄英好等参加并朗诵了自己的作品,袁始人主持。
   8月2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举办著名青年诗人莫非、简宁、张小波诗歌朗诵会,袁始人主持。
   8月16日.举办青年诗人周云鹏、回地、陈字鸿诗歌朗诵会,欧雪冰主持。
   8月30日,为欢迎著名青年诗人树才从非洲归来,特举办邹静之、树才作品朗诵专场,袁始人主持。
   9月6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在北京大字书店月坛分店举办青年女诗人刘霞、谈诗诗歌朗诵专场,袁始人主持。
   9月13日.在好月亮酒吧举办耿林莽、黑大春、沉沙散文诗朗诵专场,这是“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首次举办散文诗朗诵,袁始人、姚汝今主持。
   9月20日,在大字书店举办“汉语之光:中国青年诗人朗诵系列活动(之一)”,青年诗人田松、潇潇、刘霞、郁郁、树才、莫非登台朗诵,莫非主持。
   9月26日,在好月亮酒吧举办青年诗人小蝉、孙子·乌子、郁郁、田松、王以培朗诵专场,莫非主持。
   9月27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负责人袁始人和青年诗歌评论家谭五昌先生发起策划的“北京之秋”现代诗歌朗诵会,在北京国际艺苑皇冠假日饭店举行,杜运燮、郑敏、牛汉、李瑛、任洪渊、韩作荣、食指、梅绍静、林莽、李小雨、邹静之、刘以林、欧阳江河、王家新、黑大春、莫非、西川、臧棣、树才、西渡、小叶秀子、穆青、邓凯和美国当代诗人肯耐·柏森、加拿大女诗人余薇芳等出席并参加了朗诵,杨迪主持。
  10月11日,在好月亮酒吧首次举办散文朗诵专场,青年散文家苇岸、冯秋子、彭程、尹慧、洪烛、胡小梦、祝勇、周小枫、元元等登台朗诵,袁始人、苇岸主持。”
  10月25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在好月亮酒吧举办纪念已故青年诗人戈麦、方向作品朗诵专场,袁始人、姚汝今、西渡、胥戈主持。
  11月8日,在西单谭元春饭店举办“缨斯的灵光”诗歌朗诵会,青年诗人王池英、于贞志、刘波、天马(徐伟锋)、小蝉、李云枫和美国当代诗人肯耐·柏森、加拿大女诗人丽莎·卡杜茜、余薇芳等登台朗诵,袁始人主持。
   11月15日,在大字书店举办“汉语之光:中国青年诗人朗诵系列活动(之四)”,刘强本、陈字鸿、沉沙、李云枫、李华、殷龙龙、余怒等参加朗诵,姚汝今主持。
   11月29日,在大字书店举办“汉语之光:中国青年诗人朗诵系列活动(之五)”,青年诗人王艾、蒋浩、彭希希、黑黑、徐伟锋登台朗诵,袁始人主持。
   12月13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在大字书店举办最后一场“汉语之光:中国青年诗人朗诵系列活动”,青年诗人小蝉、仇水、郭盖、于贞志、刘霞等参加朗诵,莫非主持。
   12月20日,“蓝色老虎”现代诗歌沙龙在北京理工科技大厦“自由空间”酒吧举办青年诗人谭延桐、路也、唐城、蓝荪、姜涛朗诵专场,袁始人主持。


           
拆迁的轰鸣
                 
——七十年代出生诗人朗诵会献词

                             
黄以明

    诗,永远是一种新时代的天气预报,我从七十年代出生这本世纪最后一代青年诗人的诗行中,听到了拆迁的轰鸣……
    这一代诗人,很小的年纪大多就经历了“天空”、“高原”、“远方”甚至“死亡”的精神旅行。这是时代赠予他们、他们付出了极高昂的代价得到的财富。杰出的天才诗人海子的死亡,事实上类似于一种宗教的隐喻力量,即道成肉身。通过自己肉体的死,去证实人类精神现实中确实存在有黑暗面,从而警策后人,达到一种精神的复活,而不是后人也要象他那样去死。可是,我们的评论界,特别是某些以教主自居的诗歌“牧师”,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事实上误导了这种海子精神,总是孜孜不倦地诱劝青年自杀。更可悲的是,用海子的死亡去压制海子的复活。所有的诗歌论坛,只讨论他们那一代的个人恩怨、名利之争。所以,海子的遗嘱:“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是很值得深思的。
    1993年,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诗人石龙,背负着自杀的念头,徒步来到西部高原的雪城阿图什,但死亡事件没有发生,他被生活救起,喊出了这样的呼声!

         
大地评判着——“诗歌”
                 石龙《阿图什颂歌)

    这一声向着天空的呐喊,宣告了海子精神的复活,也就是七十年代出生诗人诗歌精神的诞生。他们不再为上帝、为谁寻找死亡的证据(象尼采那样),而是让生活着的大地去审判那些“诗歌”。
    他们要找到笼罩大地的亡灵来为人的复活作证,为生命的每一天作证,这就是拆迁精神。要把已经死去的观念、思想、词、已成的意识形态等等被各式各样的教主、牧师、用来吃人的工具拆掉,把这些叠积在书堆里,飘忽在日常中窒息我们生存的亡灵从混沌的空气中拆出,迁移到沉寂的墓园中去,作为生存对遗忘的补偿和历史的纪念品。
    对亡灵拆迁这一精神动作,他们的诗作给我留下的大体的印象有几点:一,具备了审视整个人类精神遗产的基本前提:热爱生活,以生活为审判的依据;熟悉人类的间接经验(大部分是优秀的学者);有青春激情作动力。二,找到了明快的方法,即在个体与整体失去了联系的基本处境里,从个体灵魂的体验中,从个人肉体的感受中去捕捉这些亡灵,去印征这些亡灵,去摆脱这些亡灵,从而接近真实的生活。三,开始了拆迁精神生活的表现向度。即已逮
住了的亡灵,如果是不喜欢的,不是一脚踩死的粗暴,而是把它迁移到生活的逗乐中(这就是被误解了的“无深度写作”)。如果是喜欢的,就把它迁往回忆和怀念的墓园(这就是被误解了的操作主义)。四,他们提出了拆迁精神的“工作伦理”。即对亡灵拆迁的界限、尺度、定位、范围、使用的工具等等开始了清理的意图,逐步克服混乱、晦暗、暴力等语言问题。所以我要说,他们决不是“垮掉的一代”,而是“拆迁的一代”,如果说我们厌恶当年卷人动乱的红卫兵高喊的“造反有理”的话,我将转达这一代默默地埋头工作的“轰
鸣”——拆迁有法!
    有人对我说,读七十年代出生诗人的一些作品除了耳边一片繁复的轰鸣声以外,大脑是一片空白。我以为这话双重正确。空白,正正是拆迁的时代精神所要求的美学效果。往不足方面看,这些诗作是由于空白诗意所要求的诗学问题尚未解决,造成语义场的混乱和语言材料的无序堆积所致。往萌发的创造力看,也许这是一种本真的诗学原则的回归。我们知道汉诗书写使用每句的分
行横排,是五四以后的事。中国古诗和其它体裁一样都是不分句横排,是五四以后的事。中国古诗和其它体裁一样都是不分句竖排的,这一小小的变动,使文字在一张纸上留下了大量的空白,它直接暴露了诗的真正秘密:对空白的追求。这一点对于把诗搞得很深的法国人马拉美来说,也触及了诗的某些本原(实验室里,不是在生活中)。他说,“诗是语言的搏斗”、“‘白色’承受着重要性”、诗是“文字活动性的平息”。七十年代出生这一代具有独创性的诗人认识到人类的精神亡灵,都是时间观念的衍生物,要在这个高度上对之拆迁,必然要在语言搏斗中实现对时间的取消。所以他们就大量找寻这些时间衍生物,企图运用分类学将悖逆的亡灵一对一对逮出来,进行对位的格杀。繁复,是因为知识爆炸,晦涩是因为尚处于无明,轰鸣是因为激烈。如果读者也与诗人构成同等的知识经验,会看见这一努力的意图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很好理解,所有拆迁的目的,不就是为重建提供一块空地吗?
    如果一部人类的词典已经死去,我们要在当代现实的生存中找回一部活词典。这部词典不会在书本里,不会在实验室里,不会在花园中,更不会在过去或未来的哪一部天书里……而一定在结实而粗糙的地面上。朋友们,我信任你们的工作,在对死去世界的拆迁中,你们将会印证人类无论作为个体还是整体依然活着,而从活生生的每一天每一瞬中我们将会找到人类精神、民族精神重建施工的“秘密图纸”,是的,会找到。而且将会落到你们的手中,打个庸俗的比方:如果说种族回忆中唐诗是我们灿烂的黄金时代,那么,汉民族文化光芒重放的白银时代,将在你们拆迁的一代那隆隆开来的推土机的轰鸣中到来……
                            1998年12月13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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