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照相

停下，随一生飘荡的风云
在树梢，由叶片收买，不汹涌

停下，地盘不大的香林村，让土地消息
一枚枚松针捡到篮中，回家

坐在大厅上的母亲，此时受宠若惊
儿孙们的目光如此整齐覆盖

我进取境框，在打捞
掉在秋天的脸、桂花里的白发和小溪中的皱纹

脸比秋天蜡黄，比桂花洁白
流淌的皱纹越来越深

我按下键钮，把母亲的慈祥
定格在一张照片里，着色的笑

没有声音。定格，迟来的定格
白发不再白，皱纹不再深，脸不再蜡黄
2003-10-4

桂花

浓缩在田埂、矮下的屋檐下
香林村的桂树抖一抖花瓣

从枝叶擦过，走上水泥路
以微不足道的芬芳撑高了天空

路过的小鸟丢下几声鸣叫
我叫诗句接受浸染

一种记忆关在铁黑的树枝上
一种苦在飘荡

从土上升的地气和养分一次次触击
从天而下的雨水和雷电一次次触击

放出的芬芳，在秋天最为浓烈
像乡亲的脸巧遇一首山歌

已入我的镜头，已进我的肺腑
所有的窄小完全打开
2003-10-4

小河

我摸一丛狗尾巴草，从上而下
一条小河仍然流淌

小脚印已流远
梦也已嫩绿，小河在变黄

木杵声，敲敲打打
不留痕迹，衣服在破旧

我重返小河，水纹在脸部
一条条小鱼去了故乡

野草猖狂，把居所安在小河里
一堆泥沙占据了水声

小河仍在叫，你我听不到
小河仍在喊，必须俯下身子

我离开小河，天空在小潭
还会酝酿一场风暴
2003-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