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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的下午天色阴沉的下午 像一个瘸腿的人 歪歪斜斜地 停在了草坪 像一对灰翅 落在了警察的肩膀 他的警哨 再也吹不响 像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用轮胎 在街上划了一个圆 像一面大玻璃 我们透过它 看熟悉楼房 看远方 我们爱的人 两团颜色 世界上有两团颜色 也许,两种不同的颜色 这两团颜色在街上闲逛 有时会相遇 由于接近光速,也由于风 便奇怪的纠缠在一起 人们奇怪的透过这一团颜色 看到另一团颜色 当他们走进狭窄的胡同 爬上楼梯,就组成了家庭 它们开始混合彼此的颜色 这一点它们亲切的唤为“做爱” 就像呼唤小动物的名字 不然它们就邀请来另外的 颜色,一块打排,喝葡萄酒,聊天 当它们再次走到街上 两团融合的颜色咬牙切齿 人们奇怪的发现争吵的裂痕 分辨不清颜色 它们做了全身彩绘 它们是你调色板上的零余 是你窗玻璃上的两团水气 是我,你辉煌的败笔 一个人睡着了 一个人睡着了 如窖藏的苹果 在梦里,他会增殖 如马铃薯 一个人睡着了 如紧急刹车的轮胎 在中午,向太阳撒气 又被一条狗强奸 一个人睡着了 如石头,如纸片 他吐出的痰 在风里吹干 一个人睡着了 如回巢的乌鸦 他沉在水里 正如他没有睡着一样 哭吧,你 哭吧,你 我已准备好调色板 用你的眼泪 画一张没有颜色的画 哭吧,你 我会在电冰箱 放进你的眼泪 冻成冰块 哭吧,你 我会自觉的铺好床 你已经哭成黄昏 散架的塑料花 哭吧,你 我手里拿着拖把 随时弄干净你的脸 如明亮的地板 在地平线上 在地平线上,小草钻了出来 如一根弯向天空的弹簧 你黑影般发疯的奔跑 你威严的大头鞋踩破了黎明 躺在大地上,陷进我冒热气的梦 你留在雪地的爪痕迷惑了小鸟 它昨夜偷走了农夫的种子 腹胀不已,担心肠子会发芽 农夫的皮衣在风里翻飞 就像他床头阔大的家具 含着泪,我们扒我们的房屋 窗户倒在了地上,被砖头盖住 当红衣女子蜿蜒在坟墓的小路 鬼魂纷纷伸出手,在地平线以下 坐在垃圾场哭泣的人 一个人坐在垃圾场悄悄哭泣 好象苍蝇环绕着跳舞的南瓜 他的哭泣唤醒了牙齿的恨意 从果壳里挣脱,咬住了勋章 而镜框里的人像还在扭打 这一对夫妻是大腿根部的政客 但一阵风足已让一切平息 它哼哼着,就像偶然路过的人 一个人坐在垃圾场,不知为什么 突然哭泣了。运送垃圾的卡车 爬开了。他留在垃圾的阴影里 留给黄昏和自己装满电池的 肠胃!它痛苦的揪紧,打开了泪腺 可是他一旦停止哭泣,就躺下 变成了垃圾,衣裳轻如云朵 他会从垃圾里摸到自己的眼珠 并且说不定会突然唱起歌来 奇怪的动物 男人是奇怪的动物 但女人更奇怪 要多奇怪 有多奇怪 他们在冬天搂抱在一起 像两只果壳咬在一起 城市是更大的果壳 玻璃外,入眼尽是萧索 他竟然走上前去 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她竟然笑了 你知道,每个人都满怀嫉妒 女人是奇怪的动物 但男人更奇怪 在地球上游荡 还要酗酒,打架 花园里化妆的女子 她对着一面小镜子涂口红 看见从对面月牙洞进来的我 做了一个要吞下我的动作 在镜面留下碎乱的牙印 我突然就想起猫样的女人 但她却害怕老鼠啃她的脚 我费力气弄醒她:“还睡,还睡!” 而只要天未下雨,花朵的轻烟 就在上升,不安的燃在风里 冒出打火机的蓝光,诱发癔症 散发蜂窝煤的味道,虽然在秋天 她们肯定要去舞台,给糙爷们 享乐,偷去妆奁。她们看我的 眼光比秀叶的脸要老得慢 啊,她们的一根头发落进了池水 而我的脸颊留下被亲吻的疼痛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黑屋子里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黑屋子里 我应把你带往哈尔滨黑布似的街道 你穿着靴子,感觉痒痒,是蛇一样的树根 在吻!冰凌像火飞舞,灼烧人们的背 大地流出涎液,桥和屋梁在扭动 春天在大衣纽扣中露出波斯猫的脑袋 我也许会教你吹一声毫无意义的口哨 还有隐身术,让你躲过不必要的惩罚 我应把你带往煤矿,从矿井里 爬出的黑人在阳光下向你眨眼睛 我应把你带往楼顶,只有羽毛才去 但你从此也就变成亲吻蓝天的羽毛 我至少应该给你带去哪怕一只狗 我忘了屋里的姑妈只是死的雕像 我忘记了你也有噩梦,也有悲伤 你和我一样厌恶那座黑屋子,恨世 但我知道你和小莫扎特鼓捣蝌蚪乐曲 这里的人 ——在兰考农村 这里的人,和人一样吹牛,撒谎 你看着他们在沉睡,像一卷铁皮 但在风中,苏醒了,他们警惕的心 脆弱的根芽。他们暗中提防着你 像碎玻璃渣撒入了你的眼睛 这里的人,和人一样打牌,聊天 窗外刮着风。他们会对晾衣绳 发愣。天空如一只母兽趴在屋顶 他们坐在床边。他们知道自己 离生殖很近,而离道德很远 这里的人,和人一样赌咒,发誓 仇恨使他们团结在一起。而愤怒 增强了大气压。掩饰着口臭和狐臭 他们在梦里起诉阳光和雨水 戴上拳击手套击打顽固的金钱 对话 “您说的这个,我懂,对哪怕单个 女子的嫉妒,但要同某个潜在的 男性联系起来。我们承认,哑巴 也会发出呼号,振动精密测频仪 (讥讽)仿佛哑巴就不能歌唱,亲吻 ‘单子的愤怒’我,即意味着界限 自由。提到莱布尼兹,我总会想起 琴弦的颤栗。哦,风带走了扇子” “但是,在水里,星星不是沉睡? 海葵不在梦幻?我承认自己具有 形而上学冲动,缓和紧张的性冲动 不是突破了皮肤的规定,我和女人?” “性爱的泡沫,亦恰足以调剂生活 而粗蛮的沙子虔信个性的尊严 ‘我开车飞向茫无涯际的蓝天 谋杀,肢解,猫啃碎尸。窗帘的 阴影。’妻子扑在我身上撕扯,呼喊 她唤我逃出梦魇,一如多年以前 唤我逃出可怜的自我。雪白的 墙壁。阳光洒在稀疏人行道上” “海天一线,疲惫卖冰人的双眼 来自大马士革的客人,弹起钢琴 给翔舞的海鸟喂食。一群鱼 在抢夺从云端掉落的浴衣。金缕衣 露背装。乐谱。企鹅绅士。舞会上 汹涌的脚步,浪打潮回,侍者惹花弄草 打成蝴蝶结的领带。嫣笑的女人 但在鲜花后面藏着一把手枪。‘嘭!’ 血流遍地,胸前开满土豆片,番茄 酱。我们在谈电影,对吗,哲学家?” 一名替身演员的生活
在紧急状态下,打开背后的包袱 平稳的降落,吸收山谷的宁静 冷气,爆笑的雪花,草茎历历在目 啊,自由,我看到了你的面目。但 有时神也会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挂在树梢,思考人.虚空和数学 我因而同情空中走钢丝的艺人 “咔嚓”,继续下一幕。导演在演讲 拍片之内和之外的关系:“关键 在于心。”我的噩梦照应哪个之内? 可惜啊,布鲁诺,没有在外衣之内 加一道隔火墙,才烧死在刑柱上 可见做生活中的英雄,需要付出 多么大的代价;人不能分成两截 怎样连接现实的耻辱和假想的 光明?放映机隔开观众席和影幕
大街上急遽的脚步,不断践踏幸福 谁有能力看清?——天空的赠予,风的 阴谋,阳台布置的灾祸。再一瞬间经历 一生,正是电影超度生灵的方法 而我一定要把车开进海水,激起 与重型炸弹相称的气压(花),以 成就导演的天才?满嘴血污的人 只不过猛吞了些番茄酱,要是不 允许弄虚作假,还有什么乐趣? 速画像 啊,街头画像的人,我猜想 其实,你在画不可理喻的天空 其实,你在画海。你又增添 海藻的线条,即刻变成了少女 我不禁疑惑,她到底是谁? 一切阴影都强烈的爱好着你 你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光线安静的栖息在领口 鸟儿相互转达街谈巷议 我吃了一块冰 我一把抓出七种花色的糖果 一滴奶挤进了我的眼睛 一只鸟飞进鲜红的嘴唇 闹钟,花朵和星星同时震响 枕具滚落床,——肢体的战场 声音的急雨抽打脑袋,敲击 门,秘密的窗户,隐晦的子宫 啊,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小鸟 瞧——它的喙,它的细脖 它发出奇妙的声音,震动空气 那一刻(离开了风的)树叶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惊恐的收缩;讶异的感情 一直传到在泥土呼吸的根须 它发出奇妙的声音,仿佛 要以这种方式对伏天空的冷漠 莫非它(真的)对这世界不满? “肉体的鸣响”,但你会说 没有灵魂,无关(苦乐的)宏旨 它随意的鸣响,只是 为了让纯洁无知的声音延续 一声附和一声,打断、抵消一声 但是它的铁钳,它的角喙 准确的攫击了一条虫子
本贴由王懂于2003年11月07日18:00:26在乐趣园〖不解诗歌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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