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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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草根下的召唤
逸出纯净的声音，你所熟悉的事物
从不泄露内在的隐秘。轻风和鸟啼
在黄昏里远遁。一些不曾失败过的花朵
在击退叶片之后又甩掉根须，取走年华

一场持续的巷战，隐藏怀中的身份
叛离自身。世界太过喧哗，体验寂静
也会虚度太多的光阴。最美的梅花鹿
得以慰藉的原因是窥见了事物的本质
并不象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易于分辨

心灵在归朴返真之后不再崩紧琴弦
占据枝头的栖鸟可以一锤定音
竹林在没有隐士居住时不会呈现
恍惚的梦境。纯洁的羽翼
在尘世的飞翔中需要栖息的场地

梦中的神祗只是凭空杜撰的语词，微弱的风
通过原型的隧道，是谁在雷电之中分配死亡
在春天，众人赶赴草场参加射击和猎骑
一个最深入的探索可以取走世上珍贵的花朵
穿过马背上的子弹足够让你胆寒

离开黑暗之前，与你作伴的是午夜的星辰
敲响钟声的老人爬上山巅。天空中结满
星星的睡眠。象形的天体在梦幻中摇动
敏感的大床。我站在天使的位置修剪季节
也看到黑色的旗帜是唯一的尸骸

一位被抽打的少年咬住耳廓
向我倾诉：
谁能在返真的路上
远离人群和欲望。我所涉及的声音
在一张白纸之上
它也许就是区别人群的清单
上面写着城堡的主人
以及我们的欲望产生之后
众人的死期

什么样的果实和裙裾从没有设防的清夜逃离
而今在我们不太清楚的上空堆满石头和火焰
如此误入的手势消耗了一截灼烧的烛炬
也许重现的壁画还残留着图腾的余温
看不见以及突然涌现的迷醉从这里持续

他们缠绕缰绳，守住火堆和食物
检查容器里的蛛网
是否会比门楣更多
没有枯叶藤衣的时代
象衬衫和西装那样
高贵的文明
就没有存在的背景
与一个沮丧的人独坐
并在周围的空气中
抽掉霜寒

这是伤心的人和断翅的蝴蝶突然梦到的责任
和你坐在一根琴弦上，幸福的话语无法打动
体内的饥寒。我们在一个藏着骨头的山洞里
环视，或者将岩石和洞穴修葺一番
但这和打通远古的一场对话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菊花是我梦想中的珍品
清除玻璃的碎片
促使骨骸重新组合
我将秋天搓得细长
在纸屋里
突然想起蝴蝶怎样通过梦境
那些脆弱的花朵
便带有触觉上的寒冷
被嗅到的抑郁是可以预见的

你在无望中等待的戈多只是一场骗局
在你的背后，落叶的心愿距离大地
只是名贵的灯笼渐渐降落的暗影
象悬挂的镜子在旋转时仍处于不变的位置
钉子在墙壁上无法保持温柔和良善

听见和飞着的风暴只是事物存在的另一种状态
众人的赞叹不过是主人随嫁的爱心
在纯洁的书写中，雾拦腰抱住了庭院
那些尚未本质的孩童撕碎纸片
爱人犹存的耳坠跌碎了秋天

一群天使在光秃的石头上筑起城堡
我们一直无法分辨自身的隐秘和事物的本质
笼罩的阴影或许是由于我们让霉斑遮住了脸庞
墙上的油画可以概括一场战争，没有谁会留意
纸上的花纹。谁替主人烧烤日子，这并不重要

在星光下舍弃花朵，就如弱小的蝴蝶
随风转动一下身姿。森林女神在河流的上空
起舞，或者在旧日的镜面安上最后的容颜
森林、大地、天空、还有鸟翅上的光
它们倾诉的声音成了想象中的一个盲点

忧郁的天气出现在我们继续上路的途程
从混沌的大地上逃遁的黄昏，装饰背景
将一盏熄灭的灯置入童年的回忆
语言的禁忌撞断在一根无人摆弄的琴弦上
打碎或者稳住镜子都为时尚早
伶人的罗衣是没有移动的沙堡
孩子吐出的一句话
在帽子和墙壁上浮现
虚空中的天使
神秘地呓语
那里同样是一声
召唤，也可能是拽住静默的宫殿
腐烂的夜
散发清香，孩子的声音
究竟是虚弱还是伟大

残留的装帧或许是雨水中的孩子拿着
一把破伞退缩庭院所留下的影子，一束光
仿佛咬破黑夜。如果彗星与落叶之间没有什么
可疑的问题，镜子和蝴蝶就不会乘虚而入
我们的一切装备都在不断地丧失重要的部件

天空中蝉鸣所洒下的语象
比夜色更加娉婷
釉彩灿然其中
摇晃的袅娜为你承受太多
默数雷声
那些被倾听的声音坠落在什么地方
没有谁替我细数稻田里
漂浮的花粉
我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东西被雷声驱散

原始的壁画或许就是大地活着的心脏
太多的野兽在铺天盖地的吼叫
阳光和空气是人类重要的养料
如果隐约的磷火不能为你提供迸射的光
带露的秋天就是最坏的一盏灯

黑夜的河床很静
我的纸屋开始变轻
众人因为失眠的眼睛模糊了镜中的形象
而把镜面上的斑点当成诸神
浮现的容颜
门楣外伤心的人
需要什么样的安慰才能停止哭泣

灯盏使你瞪着对方的眼睛直至最后一点声色
都无法露出。先知出现在百叶窗的前面
空气中的一块玻璃比爱情更加纯净
是什么引诱三套车的缰绳在朝圣的路上
又挂满早已随风飘散的星光和尘埃

幽灵抵达最后的琴弦，没有飞动的蝴蝶
摇晃身躯。岩石、尘埃和星光的隐秘
都缠绵在拥挤不堪的落叶之间
并不是你我都可以参透寂静的含义
但重要的是石头和建筑的分离

在内心的深处撕碎声色和诱惑
以博爱的力量在冥想中找到一束光
如果肉体的腥味不值一提
飞临的天使就会放弃灯笼与偏见
情形若有不对，两袖撞上了草尖的凄清

在地面和枝头
蚂蚁无与伦比
仿佛在赞赏
那些飘落的鹤群
美丽的海伦说些什么
她不会在那里徜徉
因为冥顽的死神
还在天堂留下柔软的触须
天边的野兽抑止吼叫的声音

蝴蝶径直飞入庭院所掠过的痕迹
似乎构成了秋天的含义。枯叶不是太监的眼睛
昂扬的圣旨并没有打开封闭的时间
.神祗不会让蝴蝶在夏日消闲
生活必须挺住，洁白的羽毛随时会染上油污

倾听落叶的声音，回忆涌出时可以照亮
怀旧的心境
粉红的脸庞倒塌一个时代
全靠骨骼作为意义
幸福和温柔深藏
在声音的背后
毫无理由的痛哭可以终结孤独
月光下的靠拢
就算是无忧无虑的了

干脆腐烂或者在大床的两旁诉尽风情
身体的芳香在空中飘散。野兽的雅趣
就是石头和玻璃撞击后的惨象
天使从不停留在风尘和隧道之中
寂静的屋瓦经不起庄严的一击

流水的弦音聚集在内部，相向的速度
并没有灌醉时间。我要替谁先死
才能在头顶的寂寥中找到自身
在镜子中
蝴蝶的身影倾轧黄昏
终结的景象是野兽的武器瞄准了我存在的位置

钟声代表一切
斜坡上的想象从不复返
一般的人群随手揩掉所说出的诺言
和背叛。谁也无法探究隧道的真实含义
我们所不知道的
生活，纠缠着一些不清不楚
不明不白的东西
事物的灵性
随同人类的本性
从地下流走

在敞开的纸屋
徒然耗尽全部的努力
我们究竟是否知道真正钉在真实上的铁钉
可以在墙上悬挂武器。战斗在酒瓮里的蜘蛛
还没有完全成熟之前就被矜持的少女放进
时间的转轮
带着恶习的肉体代表季节的稍息

坐在沙发上沉思的主人
追忆飞蝗在灯光中的
吻痕。事物的两面或者之间
最终都会被龙蛇的骨骼所欺骗
永恒无法如此温柔地稳定瞬间
臂膀所挽住的时间也不会进入极限

上帝召唤的声音究竟准备了多少
中心的意象，那是主人骗钱的花招
这也无所谓，站立在荒野上呼喊或者仰望星空
都不是虚妄的行为，但这距离你所无法
完成的任务，还相差一个博士的地位和水平

19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