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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岩石裸露文字
亡灵的主语是天堂
状语的目光
时刻注视空中烧白的鹰
浊浪中的宾语
好象要与虚弱而疲软的定语
做灰色的反抗
溃烂的谓语
在污水中挣扎
补语飞出黑色的牢墙）

清风触摸了秃头少年干燥的忏悔
诗人在雨水之前
赶往村庄
依稀的来路上
羊群向他致敬
对于他而言
幸福
有时只是来自一刹那的血液流动
公鸡修炼过的利喙
啄得他再也无法善于言辞

大地没有迟来的狂飙
滚石过处
陵墓在虚谷中淹没
一个辉煌的幽寂
在松动的铁索上留下最后的亮光
花鹿的怪叫
刨得诗人站在路上踟躇不前
裙带似的流水
在沉寂的大地上飘荡

什么样的诗歌如此冠冕堂皇走进宫殿
墨黑的金鱼
出现晕眩
俗世的风在四壁扩散
梦幻的色彩暴露一种激情
在河流的附近
凄凉的天鹅
停止飘舞
走过村庄的诗人
颂赞星光的灿烂

粗糙的城堡
镶着魔鬼的黑旗和长角
众人围住篝火
狂欢或者娱乐
敞开的心灵
朝着月亮的方向
发出祈祷
最大的进步是疯了的巫医听到万籁俱寂的声响
羽化的死者
放弃陆地和海洋

拧干俗世的污水
随后降低乌云的高度
听从牧童的指示
在一场雷电之后
找到归宿
在黑夜
经过一方辽阔的水域
停止行走。触摸冰凉
用不绝的声音
吹空残酷的幻影
这个无端的行为
终结于一个神圣的忠告

被你遗忘的道路
又出现在森林的上空
沙漠上旋转的风充满铁的创伤
诗人处在平常的日子也能体会锋刃的光芒
尽管生存只是偶然
活着有点随意
诗人仍然不忘呼吸神圣与韬光

诗人看到的蜗牛时来运转
它们的躯体
可以胀破一个囚徒的心脏
这一客观的诗篇
可能给诗人造成多余的内伤
在颓败的季节
诗人希望遇见天国的景象
纵使是徒劳的行为也要保持一种前倾的姿态

诗人的手按住石匠的肩膀
让他凿出一座
生存的天堂
天鹅停落在明亮的海岸
熟睡的夜晚没有恶梦和风的悲响
仙女的影子
在无望的等待中降落
白色的魂魄交给
来自天空的物质
这是诗人唯一的哲学冲动

像轻信热恋中的少女一般
诗人把金属的声音
交给天空
然后吹着叶片
从日常的生活中
换取阳光和空气
回忆持久战中的童子军
怎样脱险而出
一颗子弹曾经穿过哲学的冬天
抵达诗歌的上空
飞去的速度只是停住的一半

枪林弹雨中汉语之光掠过死亡的幽谷
它所带来的颤音
比森林中的流水还要静谧
一只鹰的翅膀和利爪
可以奇特地毁去森林上空
悬浮的符号和名称
在夏夜的荒野上
闪烁其辞的萤火虫
开始嘲弄疲倦的星光
诗人所说的话语只能感动河床
无论蜥蜴的颜色怎样变化
诗人对死亡的哲学和生命艺术
都始终饱含情感
最后的审判是把登山的权利交给败诉的乌鸦
惊慌的天鹅
呆立在泛滥的河面上

诗人在流动的血液中怀抱诗歌和人类精神
起初我们无法相信的乌托邦
建筑在岩石之上
普遍的怀疑是诗人对昼夜的界线没有忧伤
诗人在哲学窒息之后
重新选择属于自己的诗歌
坚持或者放弃
都横在道路的中央

诗人自愿的部分是喂养诗歌和候鸟的谷仓
即使在泅水中窒息
也不会距离森林太远
对一只鹰的审判
不同于海上巨大的船
在暴风雨中找到海岸的方向
被迫的部分是和铁钉嵌进墙壁的力量一样

河面上的天鹅
歇息在萤火虫的怀抱之中
我们被狂风眩晕的原因是由于发烧的灵魂
得不到天鹅的宽容
神圣的天性
开始蜕化
影子只是阳光的另一种颜色
它们随物应变
暮色一直坚守在临海的岸上

诗人拼命思索事物的本质为何经过利喙的雕琢
还可以逃离劫难
在禁欲的教堂
体会白脚虫怎样在岩壁上保持上升
逡巡的风
吹过城堡和石阵
站在废墟上的诗人
思索秋天的抽象含义

最后的渴望是在瘪三扑出时照看可怜的妹妹
不让少女在黑夜中失贞
交谈之前要做出暗示
这一点只是两双手攥紧时所感觉到的温暖
刻写在岩石上的影子
更加孤单
秋天的走向足够让你体会一生

整整一个时代
都不会让失落的灵魂
从内心世界找回天堂
在树丛中
挖一条路径
更为重要的环节
就是让绵羊在它们之间
找到草叶
高悬的云层
肯定不会比山峰
更加高傲
无论它们的表达方式相差多远

在时间的阴影中
诗人的思想
开始表现出最后的颤栗：
永恒是谁？
这是饥饿的骗子或者输光的赌徒
留下的谎言
虽然它的重要性
只是苍白生活的两倍
但诗人还是相信
高尚的狂呼
比一般的嘴巴所甩出的声音还要温柔一些

调节嗓音和急促的呼吸
在最后的港口
合唱大海和秋天
高蹈时的打滑也是一种健康的散步
还在打击中的疼痛差一点吞咽了体外的热风
天空中留下的踪迹
只是信念吹动的幻影

经过缄默的改进
守卫者的风车更容易
在血液里旋转
谁会比荒野上疲倦的少年
更加关注星光和篝火
山顶上永远的荒凉
成了岩石的本质
经过漫长的雨季之后
诗人仍然对家园保持一种仰望的姿势

精神或者灵魂大逃亡的足迹
在错视中
已经减少了殷红色
当他把自己交给天空和海洋时
就希望早点结束那场最后的巷战
现在，血液加速了他
继续上路的决心和力量
一些烧熄的灰烬又重新复燃

19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