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不解
“不解”作为一个事实上的诗歌群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存在,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致使其
作品无法结集。从流产了的《缺席诗刊》(1996年)到《快感诗刊》(1998年)再到眼下的
《不解》,其中经历了比较漫长的痛苦选择和酝酿。
这个群体最早的成员是沙马、宋烈毅、老黑、邵勇、潘漠子、黑光和我,后来陆续有了
周斌、鲍栋、徐勤林、苍耳、胡子博、丁振川、陶世权、牛慧祥、冷丁等人的加入,近期又
有了远人、韦白、贺林、阿翔、赵卡与广子的参与,这样就形成了目前的阵容。
这批诗歌写作者在短短几年间提供了相当数量、质量的文本,这些作品迥异于“诗坛”
上炒来炒去的那些高蹈、正派、华美、精致和浅薄、单一、简陋、轻飘的东西。我相信,它
们会在阅读者那里为他们赢得持久的、出于(纯粹出于)艺术良知的尊重。
作为一个群体符号的“不解”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宽泛、开放的概念,有待于文本方面
的继续探索和理论方面的不断阐释;而且阐释权归属这个群体中的每个人。同时,我们也鼓
励在这一总体标识之下保持每一位作为个体的写作者的个人特征。
但这些写作者之所以聚到一起,是基于他们身上的某种共同倾向的,尽管这种共同倾向
有时只表现为更大视野中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共鸣点。
这种共同倾向可以概括为以下几条:
一、对“不解”基本内涵的认同。“不解”,可以从世界观、诗学观两方面予以阐释。
就世界观而言,我们总是带着冷静、怀疑、不解的眼光来打量周围的世界,不愿或者说懒得
去“解”(解读、理解、理会)世界及其意义;就诗学观而言,我们所提供的文本总是包含
着某种“不解性”,即对外在于艺术欣赏的解释的拒绝,或至少在文本中留有某种程度的意
义的空白。
二、在保持不解性的同时,提供给阅读者文本接受时非解读性的语言上的快感。
三、反对个体对客体的任意“介入”(萨特),彻底摆脱诗歌(艺术)的工具论意义,
而不论主体在赞颂/否定二元价值取向上的差异。
四、不表达、不言说,从本文中驱逐作者。(本文中的作者具有着二重性,即写作者和
本文隐含的“公共作者”。)
上述倾向是“不解”同仁的共识,但是这种共识并不能限定我们具体操作时的多样性。
正如诗歌界常常发生的,同样重视“语言”的两个人,其文本却往往大相径庭。因此一种观
念会带来无限的文本的可能,这也正是我们这个群体得以鲜活地存在下去的前提。
以上只是针对我们自己的写作而言的,我们不反对其他写作者解释、介入、表达等等五
花八门的方式。因为面对不同的受众,不同类型的写作者,他们自我要求和客观上对他们的
要求是不同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甚至不反对王国真式的写作,因为他的写作与我们的有什
么相干呢?“诗坛”上那种种所谓的“诗歌”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呢?
“不解”呈现在这里的是不是一种新的可能?对此,我们不予回答。这些都是阅读者一方
去考虑的问题。我们只是做好了承受来自诗歌界内部的任何批评的心理准备。
余怒执笔 2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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