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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
1
挖邮票的窃贼欢喜地
跑回家
推开门 呆了
破裂的空信封
满屋
2
这已经是狱中
铁窗外
卖馒头的姐姐
坐在一堆棉花边
3
是向我索走的特产
皮肤是黑土壤
长出两个"+"
两个耶酥
游荡 微笑
蚯蚓在里头
钻得痒痒
4
是红苕熟了
土豆发芽
有毒
那红苕呢
水里的 硬了
你咬
粘满口
5
我想到厨房里来
我拿不动刀
抽搐得累了
这顿饭可以歇歇
6
牛奶就够了
适时补充一点 好象睡眠
不论早上、中午、晚间
妈妈
任一只手都是你的
我喝奶
我是婴儿
7
酒精是该厌弃的
我是婴儿
自从你替我擦脸
额头
就只有你的嘴巴
在眨
我是多情的婴儿
黑血，爱你
是我呕出的眼泪
8
白色
纯洁
同住的
是焦黄的老人群
这里有天堂的楼梯
我没摸到
在哪里
9
请添一杯茶
少点的
油 盐
炒一炒
就是碗清炖的野蘑菇
10
请把烟灭掉
不许过滤嘴
只有叶子烟
卷一卷
吧一口 变成老槐树
11
请把烟灭掉
这里看不见 看不见
你不要把眼睛给我
你不要给我眼睛
12
只剩下甜
（也许很远的地方
两个人把花椒咬得崩崩响）
我在这里
裹好糖纸
糖衣
还是有花花绿绿的鬼魂逸出
13
昨晚
有谁和我交换过
所以
我一无所知 今天装进来
不小心
肿了
我醒着
14
还想着
担架是白味的
不然
我一定赖着
泥土是文字
以致
我拼死往地上跌 湿了
15
不该擦污垢的
真的
这是另一个
摇曳的我
我在林中 把它清洗
风大了 把水吹到一边
16
然后我透过林子
看跳羚爬行 蹿个头
多幽默啊
爱他们
17
这一天我吞了
面粉 粽子 和白药
在狱中
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好乖的动物
竖头发 大嗓门消失
这里没有电视
闻不得
面粉 粽子 和白药
听起来
春天 就是秋天冬天和夏天
200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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