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玩好诗歌游戏

  尽管会遭到多数人,主要是那些精神和心灵卫士的批驳,我仍固执地将诗歌看
作一个不附带任何价值目的的游戏,当然,对此说不满的人是完全可以将我这里所
言的“诗歌”仅仅视为“这个人的诗歌”的。
  对于作者来说,诗歌只是一个语言游戏,它就像棋类、球类一样,是不关乎人
的现实请求而只关乎人的某种癖好的娱乐方式。广泛意义上的言志、抒情是外在于
这种娱乐的。
  游戏就是游戏,它没有服膺于他物的工具论意义,也就用不着去考虑主体在赞
颂/否定、美/丑等二元价值取向--这里面水份太多--上的差异了。如果硬要将它当
作什么工具的话,它也只是我们用以娱乐的工具。
  但是我这么说并不表明我们因此就有了可以任意忽视或践踏这个游戏的理由,
相反,就娱乐的利智性而言,我们是应尊重这个游戏的,就如同棋手、球员对于棋
、球的态度。老是下臭棋或老是进不了球是会被别人(主要是其他棋手或球员)嘲
笑的。
  一个人可以玩世不恭,可以颓废,可以垮掉,怎么着都可以,那是你自己的事
,连警察也管不了,如果你不强奸杀人的话。但一个游戏的自愿参与者得花些精力
玩好这个游戏,这是游戏的最起码的要求。不能说你玩世、你垮掉,就可以在棋盘
上乱走一气,或平时不炼功凭着天生腿长上去就踢。那是不行的。
  诗歌(语言)里有很多奥妙,就像棋里和球里一样。它们不是规则。规则是明
摆着的,可以修改,可以打破。而奥妙却是隐着的,要慢慢去摸索,去探。在这个
意义上,我要求(当然只是要求我自己)写慢些,不妨花一天时间去写一行诗(这
与诗风上的“精致”无关,相反,有时是为了使之显得粗糙而花费脑筋),去找寻
这一行诗里可能藏着的奥妙。
  走了一步好棋,踢了一个别人防不了的弧线球(当然,有时也不排除是一记劲
射),便会令观众快活。我无法在棋里、球里反映人生,你通过棋、球联想到你幸
福或悲惨的人生,那是你的事,只能表明你的脑袋发达。
  但这个比喻也有它的局限,它有一点点不恰当。因为语言与世界的联系是“天
然”的,而棋、球与世界却不具有这种关联性。在诗歌中,即使作者不“介入”,语
言也会“自呈”其与世界的关系,因此表达、表现不是诗歌写作者的任务,至少不是
第一位的任务。我们的任务是:一、游戏,二、认真。观众的“任务”是:快活


2001.4 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