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然:生命之树常青 |
杨然,38岁。前十八岁在大都市。后二十岁在农村。以后?自然也在农村。
*15岁那年有个梦想:将来有间属于自己小房,内有一书桌,一间床,足矣。这个梦想,在21岁教书那年实现了。
*15岁那年,还有一个梦想:做一个诗人,受世人尊敬。二十年后,这个梦想实现了前半截:确实成了一个诗人,但世人更尊敬人民币。
*10岁那时,独自到锦江河弹坑(日本轰炸机留下的)洗澡,一下水就踩不透水底,直往下沉(淹死已成定局)。只记得睁开眼睛最后看看世界,是黄黄亮亮的水光。猛然一疼,水流把我带出了深坑,冲我上岸也。此乃大难不死第一遭。
*看手相的告诉我:要找三个老婆,第三次婚姻才成功,云云。结果:我25岁与当地一个农民结婚,至今,一切正常得很。
*第一次参加县上的文学会,被当地文豪看成打开水扫地的。听他们高谈阔论,觉得个个该拿太阳系文学奖和银河系文学奖。最后见了他们的作品,才感到自己应该当语文老师,而不是教数学。从此我对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诗人作家,不屑一顾。
*1986年暑假在流沙河先生家中读书一个月。十年后,先生将他十年来收存的近三百本港、澳、台等海外诗书全部送给了我。
*我在斜江村安家落户后,席永君、陈瑞生成了常客。廖亦武、林河、孙建军、鄢家发、阿来、雨田等许多诗人作家是远客。
*《星星》是我诗歌发祥地。八十年代后半期,发表了大量有影响的作品。外省人不明真相,还误认为我在《星星》工作哩。
*一般地说,诗人与当官的永远总是格格不入的。我课余写诗,确实受到了学校领导的歧视。现在不怕了,因为校长恰恰就是我本人。
*我难得回成都。每次回去,往往在亲友圈内打一头,就告辞。在成都结识的诗人作家,保持在十年前的圈子内。1995年底,当选为成都市作协副主席诗歌工作委员会主任,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有什么好处?
*对我恩重如山的有:《青年文学》、《诗歌报月刊》、《诗潮》、《诗刊》、《诗神》、《绿风》、《草原》、《当代诗坛》等等。我常常忆念这些从未晤面的名字:赵日升、何锐、乔延风、邹静之、罗继仁、陆地、曲近、尚贵荣、付天虹,等等等等(有两三百人)。
*算命书曰:我有85年阳寿。所以我近期诗作,常常以“死”为主题,如:《千年之后》、组诗《恐龙情结》、长诗《二0五八年》等等。
选自江西《乌鸦》1997年总第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