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我的坦白

*我的家庭
    妻葛明霞:陕西省高速公路管理局西铜管理处团委书记(副科级)。前诗人兼散文作家,现为诗歌翻译。笔名老G。现年30岁。
    子吴天伦:待学待业,闲居在家,好吃懒做,耗人精力。现年5个月。
    父吴家炎:陕西省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现年59岁。
    母朱洵美:陕西省动物研究所副研究员。现年57岁。
    妹吴文蒂:西北大学经济系硕士研究生。现年26岁。
    我爱我家。


*我的婚姻
    老G是我同学,同级但不同班。可我刚好被塞进她班的男生宿舍---与她同一小组的那间宿舍。于是有了1985年秋游时的眉来眼去,进入隆冬我们便接上了头,成为革命同志,当时的联络暗号是诗。
    毕业那年,老G随我来到西安,好不容易地进了那个专收买路钱的单位。
    1991年的某个春日,我和老G从雁塔区翠华路街道办事处出来,在拥挤的公共汽车站,我把一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后来,由我父母请了一帮亲戚在兴和宫---就是李隆基和杨玉环当年老去玩的那地方撮了一顿......
    婚后的生活恬静而充实。和所有年轻的夫妻一样,我们也为步步紧逼的生活犯愁,为买房子而四处借款......
    婚姻会断送诗歌吗?我不知道。在我的婚姻中,诗歌一直拥有它应有的的位置。她一直是我的第一位读者和评论家及我译诗的合作者,直到今天我们还会为一个诗歌方面的问题聊到很晚......
    儿子吴天伦出生之后,我们变得忙碌起来,我的写作却并未终止。忙碌而有序的生活中,永远会有诗歌的位置---我想,这才是诗健康的存在方式,我一直警惕把诗置于一切之上的极端做法,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鲜活的例证---诗带来了毁
灭!


*我的职业
    从北师大毕业以后,我一直在西安外语学院工作。起先在宣传部打杂,后任院刊编辑,我心里一直想去当一名教师,这种愿望直到1993年底才成为现实。
    在这所教人放洋屁的学院里,我所带的汉语写作课被压到了最少的限度。我因此赢得了大量的业余时间。
    在我的职业中,我是一名出色的教师,这是毫无疑问的。每学期都有学生向校方增开“吴老师”的选修课,我也是这所学院里绝无仅有的敢在周末之夜开选修课的人。
    我感谢我并不耗时费力的职业,真正有质量的生活毕竟不光意味着有钱,还得有闲啊!

*我的写作
    从1983年发表“处女作”算起,迄今我已有13年诗龄。
    1983--1988是我的第一个阶段,前期写些思想火花、青春小语式的东西,后期是对“朦胧诗”的模仿,回头来看那是预备军人的准备阶段,不忍回顾但十分必要。
    1988--1996视为我的第二个阶段,是我高产的持续不断的专业写作的阶段,在此几年中我建树了个人写作的风格体系,并逐渐为大家所认知。
    迄今为止,我的主要作品有:诗集《饿死诗人》、诗合集《一行乘三》、长诗《史诗2000》。
    关于我的专论与合评有不少见诸于海内外报刊,许多评论者是我至今未谋面或从未通过信的朋友,请允许我在此表示真挚的谢意!江湖寂寞,人心却热。诸多论家曾经指出:伊沙是中国当代诗坛最具争议性的诗人。但遗憾的是,对我来说,
好话往往得于文字,非议常常来自口传。我多么希望此种不健康的批评风气尽快改变,哪怕是从我身上开始扭转。
    最后,我想申诉的是:对于一个专业诗人来说,如果我贡献了什么或毁坏了什么,都不是出于偶然或天然的个性存在,而是出于我对这项专业的把握--我是有根据和来历的。

    选自江西《乌鸦》1997年总第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