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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写作盛况空前 写作进入“她世纪”

徐  虹


    5月20日、21日两天,《北京文学》组织的一场名为“她世纪”的写作座谈会,会场里姹紫嫣红,香水弥漫。30多位女性写作者们装束各异:墨镜、鲜艳的着装、流行的“长碎”发型。座谈会现场的“美女如云”显示近期文坛女性写作盛况空前。
    她们中有女作家赵凝。她与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以后,一年内“以不可能的速度”完成了6部长篇,其中《有毒的婚姻》被网上热炒,而前一阵热销小说《乌鸦》的作者九丹,也以“永远的黑帽子”形象,在开会半个小时以后,悄悄地来,又在散会前悄悄地走。
    一些年轻的女性写作者抽着烟,吃着小吃。20多岁、装束时髦、面孔如水果般新鲜、风格特立独行,因而常常被媒体称为“美女作家”、“网络作家”、“行走作家”或“隐秘作家”。
    女性写作者们声音频率高,讲话节奏快。现场使用最多的词语即是“男性”、“女性”。《中华文学选刊》执行副主编、评论家王干感叹,在上世纪80年代,中国作家协会女作家比例不到10%,而现在女作家们一夜之间全冒出来。
    女性写作的绝对优势,和男性写作的沦于弱势,不只是王干一个人的感触。
    两个月前“春天文学奖”颁奖会后,老作家王蒙想找当代青年作家聊一聊。但找来找去,发现都是青年女作家,30岁以下的男作家,居然一个没有。
    目前,我国有五六代女作家同时活跃在文坛上———上至20世纪3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张洁、谌容,下至20多岁的新新女性。就整体而言,女性作家的创作数量占绝对优势不说,写作质量也被认为“在不断地攀升”。在最近一次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评奖中,女性作家获奖作品数目近半———在此类主流文学大奖中的胜利,被公认为女性写作质量的标志。
    女性写作颠覆以往的传统写作而以独立的姿态面对世界,被提纲挈领地概括为:写作已经进入“她世纪”。“她世纪”是女性的世纪,意指女性概念强化,女性意识全面觉醒。据介绍,在美国的一次“世纪之‘字’”评选中,表述女性的“她”字,战胜“网络”、“科学”、“人文”等脱颖而出,成为新世纪最重要的一个字。
    女作家张抗抗说,上世纪80年代,中国没有女性文学,也没有明确的女性主义。进入上世纪90年代,女性意识逐渐觉醒,女性写作越来越明朗。张抗抗本人最新出版的《作女》,用的“作”字即是胡作非为、兴风作浪、犯上作乱的“作”,这个词反映了男权社会对所谓“折腾的、独立的、有创见的”女性的一种敌视。

    写作的“她世纪”,“美女作家”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许多青年女性写作者认为,“美女作家”的称呼是对女性作家的歧视,是“廉价”和“装饰性”的代名词。
    上海青年女作家赵波说,杂志向她索稿,都要求提供一张照片作为装饰。她几乎陷入“美女作家”概念的包围圈,必须时刻“突出重围”。她说,在“她世纪”成为主人翁,比“美女作家”要郑重一些。
    而另有激烈的业内人士认为,女性写作者中的确不乏一些以“美女”而进阶“作家”的写作者———她们除了“美女”以外,作品是一堆垃圾,写作是一种卖弄的、嚣张的、乃至荒唐的姿态。其作品无非罗列一些同居、情爱、酒吧 D J、隐私等都市符号,对都市灵魂完全隔靴搔痒,并未触及分毫,谈不上让读者动心。她们根本不具备“颠覆传统”的基本实力。所以也别怪人家对“美女作家”持轻蔑态度。一些真正写作的女性,则每每惨遭误伤。
    反对派对此反驳说,都市符号的描述本身即具有历史价值———难道美国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垮掉派”不是历史留名吗?他们的“嗥叫”在当时也曾备受质疑。
    这种意见认为,写作有三种姿态:一是为文学史写作,这如同中大奖一样,千里挑一;一是为个人写作,自娱自省是写作主题;一是为市场写作。文学的现状基本是:仓促的作者糊弄仓促的读者;而慌乱的读者也甘愿被糊弄———这是一个不可逃避的现实怪圈,为市场写作的“美女作家”正是“应运而生”的。
    青年作家阎延文说,其实“女性写作”应当是以“女性视角”进行写作,题材相当宽泛,它既可涉及当下生活,也囊括财经、时政、历史题材。女性作家不该“自毁长城”。
    作家林白避开了这些话题。她说,现在女性写作者的平均年龄要比以前小得多,代际更替非常之快。经过时间的淘洗,有一些人会留下来,有一些人会没有痕迹;有些人留下的多一些,有些人留下的少一些。许多女性作家共同写作,至少是一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
    在热热闹闹的女性写作的边缘,我们不妨走近看一看。当所有的喧嚣沉寂下来,真正的文学仍然会工作着,直抵人们心灵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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