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女人站在大槐树下,感觉肚子疼痛胜一阵,慌忙回到房间,宝儿妈把她扶上床后,她便大呼小叫起来。三分疼痛七分叫唤,在床上哭爹骂娘一整日,到了夜里宝儿娘一把推开门,站在她床前,女人抓住宝儿娘求她送她去医院。宝儿娘不言不语,站在床边,冷冷的说,医院?我儿子肚子疼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想到医院?
女人颤了一下,死咬住嘴唇,不哭了,不叫了,死人般地躺在床上。死咬着枕头角,手上的指甲全因为用力抓被单而断裂去。她决计要靠自己的力量生下孩子。宝儿娘忙里忙外的出去给她接生,她都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地躺在床上,不哼一声,不掉一滴眼泪。就这样一连三天。
那夜,宝儿娘烧了热水,蒸了剪刀,煮了布片拿了枕头贴在女人的腰下,一头钻进被子在女人身下接生。血把床单染红了。女人嘴唇中指甲中全是血,仍不哼一声。宝儿娘慌了,孩子生不下来,便对她说打电话叫医生。
女人一听见叫医生便开始流泪了,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医生来了,埋怨宝儿娘为啥不早送女人上医院,或打电话叫医生,现在只能保一个,问保谁。
宝儿娘说小的,保小的。
医生皱了皱眉,问女人男人呢?
宝儿娘说死了,她是她婆婆,啥事都听她的便是。
医生拿了单子给宝儿娘签名,宝儿娘说不会写字,医生说按手印,保小的在右边那个格子里按,宝儿娘毫不犹豫地在格子中按了手印。
护士们便嘀咕了起来,怀疑这老人是不是脑袋坏了?
一个女医生凑近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绝望地望着天花板,面无神色。
女医生拿出一张单子给女人说在左边按个手印吧我们想办法保你。女人笑了,绝望的笑了,她在自己跨下抹了一把,五个手指沾上了殷红的血,毅然在右边的格子中按了手印,用她的月子血。房间里沉默一阵,便开始忙碌起来。
半晌,一个男孩瓜瓜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