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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 逅 美 丽
------并非网络爱情的网络故事

化羽成风

 

一 剃头的

    他给自已起了个“剃头的”名子。因为他真是个剃头的。就像有人取名叫“爱吃肥肉的胖子”一样,这个名字听起来给人真实感。
    他喜欢真实。他太喜欢生活的真实了,所以有时候他会觉得生活除了真实什么也没有了。
    他试着发了几个交友的请求,结果没有一个理他。其中一个还附了句拒绝的理由“我不剃头”。
    他想这也怪不得人家,人家不剃头。就像现实生活中有人不剃头从你的店前经过了,你不能死拽住人家非得让人家剃头一样,你怪不得人家。
    不过他又想,总会有人想剃头的吧!
    他输入了“我想剃头”查询。结果在线的目录里空无一人。没有叫这名的。是呀,谁会像他这么实在呀,连阿芒都给自已取名叫“香水夫人”了。
    他想不出那么好听的名子。他想要剃头的都得头发长的。于是他又输入了“长发”,再看,觉得怪怪的,少点什么。广告里那些女孩子的头发总是那么飘着的,就叫“长发飘飘”吧。
    点入,还真有。头像就是一个长发女子,一身紫色,老半天才眨一下眼睛那种。
    他一路点下去,她竟然没有设好友防线,一下子她就跳到他的好友栏里来了。
    他想这女孩子跟阿兰倒有点像,不过阿兰不用你点她也会常往你店里钻,只是现在阿兰现在跟阿芒好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总得开口。他说,我似剃头的。他用的是全拼,慢得不行。
    好一会,她回复了。是一个:)。后面还跟着句,你怎么知道我要理发呀?
    他说,我看到你的头发长长的。他说的是头像。他觉得这种不真实的说话方式让他有点紧张,又让他有点兴奋。乡下人喜欢管理发叫剃头,他想这个长发飘飘一准是个城市女孩。他会长得像小雪一样吗?
    她又:)了,你能看见我吗?
    他说,能看见,一身紫色。
    她问,好看吗?
    他说,好看。
    她突然说,我打算理个披肩。
    他说,现在不流行披肩了。我给你做个拉直吧,一根一根的,像丝似的。你的头发这么长,一定很好看。
    她说,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披肩,不长不短披在肩上,人精神也干净。
    他有点弄不懂,大凡城里的女孩子现在都喜欢做拉直的,有的还要染发。虽然他做这种头发的机会不是很多,但让他做的女孩都说他的手艺不错。
    其实他也挺喜欢披肩发。小雪就是披肩发。她常常会在头发没过肩头的时候来他这里让他给修整一下。那时候小雪还在离他的理发店铺不远的那家技工学校读书,她每天上学放学都会从他店前经过。
    他说,那好吗,披肩发也挺好。只是现在不太流行罢了,可是美不是流行的。
    她说,那你理吧。
    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半天也没动一下键盘,那感觉就像第一次拿起师傅递过来的剪刀一样。他习惯性地望望四周,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这不是他的店,他没看到那棵梧桐树,这是一家网吧。
    她:)了,怎么不动手呀?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刚才的那份紧张与兴奋开始冷却了。他赶紧寻着了那个叉,点了下去。长发飘飘一下子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推开那扇挂着“有空机”牌子的玻璃门,风中夹着清凉的雨丝迎面而来。终于下雨了。

二 长发飘飘

    她不留长发,因为她的脸很大。阿杰说脸大的女孩子留长发不好看,留个短发不好,披肩也行,不至于反差太大。
    不过她挺喜欢长发飘飘的感觉。所以她给自已起了这个名字。
    她觉得这个名字不太招眼,也很美符合她的心态也符合上网聊天的一般命名规律。
    她的好友栏里总是塞得满满的。大部分都是那些透着威猛又不失文雅的男生的名字。她没有设好友防线,谁加她,她就加谁。不过她从来不先主动搭理他们,任凭你怎么叫也一样。
    有一个常常张口叫她“飘飘”,还有的叫她“飘MM”。她只是笑,却从来不作回答。
    现在那一个个小头也像往常一样在不停地闪动着,永远不知道累似的。
    这次又挤进来一个,名子挺怪,叫“剃头的”,而且开口就说,我似剃头的,一定是用的全拼。
    她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打招呼的。她看着笑出了声,很大。旁边的阿杰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的一个三角勇士死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理发呢?
    他说,我看到你的头发长长的。
    她有点奇怪,你能看见我吗?她神经质的心跳起来。她真的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呢。
    他说,能,一身紫色。
    她根本没穿紫色,她穿了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套衫。因为那样她会显得苗条点,阿杰说的。他说时用了“视觉感观”这个名词。
    她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是指她用的头像。她不喜欢那个头像,老半天才眨一下眼睛,而且还老气得很。不过那是长发的,很配她的名字。
    她问,好看吗?
    他说,好看。
    她接着说,我打算理个披肩。她想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剃头的。
    他很认真地告诉她说现在披肩已经不流行了,现在女孩子都做拉直。她多想有那么一头如丝般的秀发呀,可是……
    她坚持着,我喜欢,我就喜欢披肩,不长不短,干净人也精神。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说,其实她的头发刚齐耳,她从来也没有过披肩的经验。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剃头的居然答应了。
    她说,你理吧!
    她输完后自已跟着笑了。阿杰这次没掉过头。
    他不说话了。
    她打了个:)
    他还是没说话,然后一下子就暗了,像窗外的天一样。
    其他的小头像还在闪动着,她有点失望。干脆点了叉让他们一起都消失了。
    身旁的阿杰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她无语地坐了一会,她想着阿杰。阿杰的身份很特殊,是她社会系的同学,是她的男朋友又不是男朋友。是,是因为他是男的,是她的朋友;不是,是因为他另有女朋友,是新闻系长发美女。
    她知道外面一定下雨了。

三 说雨

    他今天早早地关了店。因为天似乎又要下雨了。

    他心里希望看见长发飘飘,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害怕。可是他知道也只有长发飘飘会在等他。
    她还真的在。
    他心里盘算了好一阵才开口说,我准备好了,你呢?
    她没有回音。
    他想她大概是没注意到吧。他又输了一次,他的速度很慢,不等他输完,长发飘飘说话了。
    她说,准备好了,开始吧!
    他说,你束着发的吧,先解开发带吧。他记得小雪就常常那么束着头发的。
    她说,好的,解开了。
    他说,你的头发真的很长了,长了难保养的。睢,都开叉了。
    她说,是吗,那你给我理理吧!
    他更加确信她是个城里的女孩子了,她又用了理字。小雪就喜欢说理发。
    他说,平时要注意头发的保护的。
    她问,怎么保护呢?
    他说,自自然然的就行了。
    她又问,那么怎么算是自然呢?
    他说,适当洗头,还要用适合的香波。你用的是飘柔吧?
    她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他说,香味呀,清香里略带着肥皂味,不适合你的,你该用潘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莫名其妙的话。
    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潘婷呢?
    他说,因为它的香气浓而纯,能均匀地留在你的头发上,尤其是长发,一丝一缕的都沾着香。
    她突然说,那,我不理了。
    他说,后悔了?
    她说,没有,只是让一说,有点舍不得了,不行吗?
    他说,行,当然行。
    她回复了一个:)
    他试了大半天,也回了个:),结果眼睛变得小小的,嘴巴离得老远,倒是很挺大。他觉得这张笑脸挺像他的笑脸,很真实。
    她又回复了一个:P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又将鼠标移向了那个叉。
    这时她问,那天你怎么走了?
    他说,天下雨了。
    她问,天下雨就一定得回去吗?
    他说,是。
    她问,为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撒谎了,他没有回答。
    她又问,为什么?怎么不开口了?
    他说,不为什么,因为下雨了。
    因为下雨了。他一下子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是真的,连自己都那么信服。
    他想我就跟她说雨吧,他关于雨有好多话要说,因为他喜欢雨。没有人来剃头的时候,他就坐在门着看雨,看梧桐树的叶子,看街景,看行人,看天......他看得很真切。
    他问,你喜欢雨吗?

四 听雨

    阿杰今天没来,隔壁坐的是个四眼男生。她能看见他的眼睛不断地往她身上瞄。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短袖的上装。她知道她穿着一定很难看,不过她还是穿着来了网吧,因为阿杰不在,不会听到他说什么。
    她朝那个四眼男生喊了声,看什么看?
    四眼男生没再转过头来。
    那些小头像一个又一个地窜上冒了出来,叽叽地响着,一闪一闪的。她看见那个剃头的也在。
    她等着,她想看看这个剃头的会不会先跟她说话。
    果然他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我准备好了,你呢?他是在继续上次的谈话。这家伙还够实在的。
    再看看,她跟自已说。不行,跟这些冒点傻气的家伙需要点真诚的。
    准备好了,开始吧!她说。
    他说,你束着发呢,先解开吧。
    发带,哪来的发带呀,这家伙还挺能来事的,一定是个工作狂,把生活中的工作也带到聊天中来了。好的,解开了。她说。
    你的头发真的太长了,长了难保养的,瞧都开叉了。
    她感觉到这家伙一定真的是个剃头的,每句话都那么专业。好,就顺着他的话吧。是吗?那你就给我理吧。
    平时要注意头发保护的。
    怎么保护呢?
    自自然然的就行。
    那怎么才算是自然呢?
    适时洗头,还要先合适的香波。你用的是飘柔吧。
    飘柔那是男孩子用的,我用彩诗,电视上说漂亮的老师用彩诗嘛!骗骗他,看他怎么说。
    是呀,你怎么知道。
    香味呀,清香里夹杂着肥皂味,不合适你。你该用潘婷。
    为什么?因为它的香气浓而纯,能均匀地留在你的头发上,尤其是长发,一丝一缕的都沾着香。
    她想要是她真有一头长发,真如他讲的那样一头清香多好。她现在不正是叫长发飘飘吗?逗逗他。
    那我不理了。
    后悔了?
    没有,只是让一说,有点舍不得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这家伙看来不是特别执着的嘛,这么快就答应了。
    一下子好像话都说完了,她也想不起再说什么。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感觉到鼻前真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身旁换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没有细看。
    她回了个:)
    他不一会也回了个,不过全角与半角没用好,两眼小小的,嘴离得很远大大的挤眉弄眼很滑稽的样子。她笑着回了个:P
    他也不说话。
    突然她想起了他那天的不辞而别。她问,那天你怎么走了?
    天下雨了。
    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说不相干的话,不过她确信那应该是他回答,可这又怎么能成为一个理由呢?
    天下雨就得回去吗?
    是的。
    为什么?
    他好久没有回答。
    她又继续问,为什么?怎么不开口了?
    不为什么,因为下雨了。
    她感到他的口气里透一种坚持,而这份坚持后面一定有一个非常美丽的理由,她想。不知为什么她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阿杰的声音。
    他突然问,你喜欢雨吗?

五 雨的故事(上)

    他说他喜欢下雨。下雨了小雪就会来他的店里躲雨。有时候雨一下就是一两个钟头,她就那么呆着。他让她在自己的小桌上做作业,安安静静的,那时也不人来剃头。他便静静地看着小雪的背影,她一头长发恰到好处地散披到肩头。有时候她也会用发带将发束起来,那是条淡紫色带着白点的发带,束着头发就像戴着一朵美丽的兰花。他有时候会给小雪倒一杯水,给她端水里他能闻到她头发上丝丝缕缕的香气。
    他说他喜欢下雨,即使小雪不来躲雨他还是那么坐着,像是在等待又不像是。因为没有人来剃头,他就坐着,看行人匆匆的脚步,听雨点击打雨蓬的啪啪声,他的心里会变得湿湿的,却很轻松。下雨时,阿兰也会端张小凳坐着看雨,那时候阿芒不在店里,阿兰的目光湿湿的。他就会问,阿芒不在吗?阿兰就会抬起头看看他,脸上挂着一丝苦笑。雨下的时间长,阿兰就会走过来,不是那么倚着门,像跟她好的时候一样,看看雨轻轻地飞舞,听雨打击这个世界的欢快的声音。

六 雨的故事(下)

    她的故事总是跟阿杰有关。
    那天的雨来得那么突然,她在阅览室里翻着一本带着大幅彩页的时装杂志,心里像吹进了风似的,很空。要不是一声裂帛似的雷响,她没准就会将泪水滴在那张彩页上了。
    室友给她送来了雨伞,她不用担心回去了。她心想着还可以再呆会儿,看到那些彩页她总是会把自已想成仙子一般。在想象里做个仙子也很美。
    虽然她这么想,目光却开始游离起来。她看见阿杰站在阅览室的门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大雨,有点着急,却掩不住的一副处事不惊的俊美。
    她记不得自已是怎样走向他的,是怎样开口跟他说话的。她说,我们可以合打一把伞的,只是伞小了点。
    虽然他尽可能地将伞身向她这边倾,她不是被雨打湿了。她就是那身湿冷的衣衫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兴奋不已。
    他们的故事算起来也只那么一次是与雨有关的,因为以后的日子虽然他们常在一起,阅览室、网吧,但只要是下雨,他就会独自离开,因为他有个爱雨的女友,是新闻系的美女,当然是阿杰说的。

七 约定(上)

    他说,我们怎么说到雨了,我们不是谈头发的吗?
    她说,是你先讲的呀。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真的是自已先讲的,故事在心里还是那般湿湿的新鲜。
    你的店铺在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他的店,她的问题让他感到她对他的故事,他的存在有着一种怀疑,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必然出现的一种现象。他没有回答。
    她也不说话了,好久才回了个:)
    他忽然又觉得自已没有理由这样去理解别人的一句话,因为他在心里还是真的很在乎她的每一个问题的。已经好久没有人来问过他什么了。
    在新区的边上。凡是城里的人都知道新区,他想她也应该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新区是指正在新建和已经新建一部分起来的居民小区。以前那一带是他们这些外地民工聚集的主要地点。而他能立足在那全是依靠给那些民工和附近的居民剃头。
    那里的理发店很多吧?
    原先那里的理发店真的很多,一家挨着一家,就像他紧挨着阿芒的店一样,他们的隔壁对面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小小的不太上规格的理发店,只是现在已经很少了。
    是的,你有来过吗?
    有呀。
    他觉得这个话题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他隐约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想要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她说,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当然可以。他觉得他应该这样回答,他说不清楚是真的希望还是完全出于一种礼貌,亦或是对她这句话的真实性的一种难以判断而作的权且回答。
    她甜甜地:)着。
    他想这个长发飘飘到底长得什么样呢?像小雪吗?长长的披肩发?她真的束着发吗?还有她的发丝上真的会有那么淡淡的香气吗?也许是像阿兰吧?不长的头发,整天还有点凌乱?谁知道呢?她真的会来吗?
    他不愿再想了,他点了叉。

八 约定(下)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将自已的那个关于雨的故事讲出来,是因为他的故事让他感动了吗?还是因为她感到身上有点凉了,现在她正穿着那件阿杰一定会说不漂亮的无袖上装,还有现在穿这种衣服真的早了点,别人一般都穿着长袖的衬衫或短袖的汗衫呢,而且这几天还一直都有雨。
    故事讲完了。他突然问,我们怎么讲到雨了,我们不是谈头发的吗?
    她觉得这个剃头的真的很有意思,傻乎乎的,明明是他先提出说雨的吗?
    是你先讲的呀?他不开口了,大概是在回味故事里的情节吧,这些故事都是真的吗?她的故事是真的,唯一的一点与事实不同的是,那天一直是她打着那把伞,伞身一直向阿杰那边倾着。
    你的店铺呢?她觉得他应该是个真实的人,她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她想象着他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没有开口,她感到他是有点不想说,这倒愈发激起了她的好奇。她愿意相信他真的有过那些故事了,而且他现在正在离她不远的某个地方存在着。
    她回了个甜甜的:)
    在新区的边上。
    他到底还是说了,只是说得有点犹豫。新区,她知道的。她曾和同学们到那里针对外来人口的创业心理作过社会实践调查。在那些杂乱的居所里,她们看见过一张张灰色的脸,一双双迷茫的眼睛,至少她们当时是那样的感觉。她们没有在那里呆太久,她说不清楚当时是为了什么,她们在自已的调查总结里无一例外地都用了“艰辛”“困顿”这样的词。
    那里的现发店很多吗?她只记得那里十分的杂乱,好像有很多那样的店,她不敢确定。
    是呀,你有来过吗?
    有呀。
    她觉得自已说得很真切,没有任何掩饰,要知道她曾不止一次地编造过一些故事来应付那些小头像背后的生命。她心里很坦然,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闻到了现实的味道。
    我能去看看你吗?她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时机应该到了。
    当然可以。
    他回答得十分的爽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犹豫。她:)了。她知道他就要离开了。这已成了他们的一种默契,不必说88,不用说再见。这给人一种自然的牵挂,没有什么负担。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剃头的可爱了。她开始不自觉地在心里将他与阿杰进行比较着,她甚至感到进行这样的比较让她的心里多了有点释然。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走了。身旁的那个女孩还在,她有时间仔细地打量她了。
    那是个有着长长的头发的清瘦的女孩,而且一眼就能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
    她不禁又盯着那个女孩子看了两眼,女孩子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也友好的报以微笑。她发现女孩子的脸很白,而她的长发正如她和那个剃头的说起的那种恰到好处地披散到肩头。

九 那你帮我理理吧

    他用手拢了拢女孩子的头发,女孩子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女孩的身材瘦小,脸色很苍白。
    他愿意相信这个女孩子就是长发飘飘,可是她执意要做个染发让他又不那么自信起来。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来理发,他相信她那天说要来看看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得那么明确,但他相信她会来。
    在女孩的头发涂上染发剂到烘焙机下去烘干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这个女孩的同伴。她的同伴是个有点胖的短发女孩。她正坐在他常坐的门边的那把木椅上,看着街道,看着街边的梧桐树,看着蓝天和蓝天上的白云,好像很惬意的像子。今天是个晴天,天空空的碧色一片。他发现女孩子头发有点乱。
    他说,你的发型不太合你的脸知道吗?女孩子似乎很在意他说的话,就说,那你帮我理理吧。
    他答应了,他将女孩子原本不长的头发又剪去了一些,不过前额与刘海在与脸形稳贴相联的同时,故意地留出了长短不一的起伏来,工整中跳跃着新奇,使女孩子的脸看上去也不那么大了。
    女孩子高兴地笑着。
    长发的女孩子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最后他收了她们的钱,那个长发女孩的同伴执意也要给钱,他却坚持说只是整理了一下不收钱的。
    客气地与她们道别后,天还是那么空空的一片碧色。

十 我愿意相信

    你没来。他说得有点气愤,事实上他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在等。
    我去了!你的店前有一棵梧桐树不是吗?叶子黄绿黄绿的。
    他不敢确信她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不过他的店前是有一棵梧桐树的,那边街边有许多梧桐树,而且他记得在上次的故事中他有提到过梧桐树。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你的门前放着一把木制的椅子,很矮很小的那种,椅柄上还有细小的刻痕。
    难道她真的来过吗?可他为什么没有见到呢?他不曾在故事里细说过那把椅子,他记得。那把椅子上的刻痕是一道道记数的印迹,那上面记载着小雪来过次数,小雪离开后他还用那个记号记载过阿兰哭泣的次数。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话呢?
    我有和你说话呀!你还给我理过发了呢!
    她说得那么坚定,这更加让他不可理解了。他在脑中又一次搜索着。这些天只有那天上午与下午曾有过女孩子来理发,而长发的只有午后的那个清瘦的女孩子,她的微胖的同伴曾坐在椅子上看过街,看过梧桐树,看过天,难道?
    你是那个染发的女孩子吗?
    她无语,好久她才回复了一个:)
    他还是无法断定那个女孩是不是长发飘飘。他有点奇怪自已现在倒有点热衷于他们的见面了,先前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消失殆尽了。他很快将这种心情归为自已喜欢现实的结果。
    他不知道长发飘飘为什么不说话了,也许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来过,也许她只是从街边留意过他的店铺,也许只是以前的一点印象,也许……
    他不想再问什么了,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出于礼貌他回了个:)
    她突然问,你相信我去过吗?
    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太睿智了,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他不太喜欢这种谈话的方式。他想到了与小雪的谈话,她那么安静地坐着轻声地说着,不会追问任何问题。他们曾经就自已的经历谈过很长时间,那是在小雪在他的店里做完了作业还下着雨的时候。他讲到了他自已大学没考上,帮父亲守鱼塘的事情,那时候阿兰也毕业在家,当然他没有告诉他关于阿兰的事;小雪刚讲他的求学过程,讲他的父母为她请的一个又一个家教,讲她的父亲下岗,然后讲她的母亲下岗,以及他们怎么做起了皮草生意等等。他们各自想象着对方的事情,却从来不问问题,那种感觉像风一般自由自在。
    他说,你只能问我愿意相信吗?我告诉你,我愿意相信,但我真的不太相信,因为你的回答让我不太相信。
    说完,他将鼠标又移向了那个叉。

十一 他生气了吗?

    那个清瘦的女孩成了她的朋友,她叫恋雨。因为她们的那次微笑,更因为她与恋雨分享了一个长发女孩和一个剃头匠的故事。
    她们在那个午后走进了他的店铺,她们不知不觉中分别扮演了对方的角色。
    她坐在那把木制的椅子上,那把椅子很矮很小,而且上面还有一道道故意划出来的印迹。她看着他给恋雨做染发,心里的那份真实的喜悦开始在眼中闪烁。当迎着他的目光时,她转过脸去看街道,看梧桐树,看天。她有点害怕,她知道他一定长了一双极其真实的眼睛。
    她没想到他对她的短发感兴趣,她以为她的注意力应该全部在恋雨身上的,因为她有一头长发,清瘦而娇美。也许他故事里的小雪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吧,她终于开始这样想了。
    他侍弄完她的头发后,她在镜子里惊奇地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俏皮的刘海恰到好处地张扬着,最主要的是她的那张脸也不显得那么大了。她想象着要是阿杰看了会作何评价呢?
    最后他客气地收了钱,但他坚持不收她的钱,他说只是整理了一下,没有花太多的功夫,不收钱。离开后恋雨吵着让她请客,赔偿她一头的黑发变成了黄棕色。她愉快地答应了,她请恋雨吃了一顿麦当劳。

    她知道他会问他很多问题。她一一地作出了回复。她讲到了梧桐叶子的黄绿色,他的那把木椅……她何止看到呢,她还让自已尽可能平静地坐到把椅子上,看街边,看树,看天,她也想看看隔壁的店里是不是也坐着一个女孩子,或是看看街边是否会跑来一个长发的一定很文静很秀气的女孩子。可是她看不到。因为那天没有下雨,那天天空空的一片碧色。
    他问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话。她急切地说,有呀,你不给我理发了呢。她觉得自已太急切了,心里也矛盾得厉害。想让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她开始计划只是告诉他她看到的一切,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竟说出了理发的事,他一定从她的话语里找出了线索了,他就应该是个十分敏感的人。
    果然他问到她是不是那个染发的女孩。他说的当然是恋雨。
    她设想好的情况如期出现了,她觉得不能再说什么了,保持这份神秘虽然对他有点不公平但却是十分必要的。     她:)了。
    没想到他也回了个:),看来他好像没挺在意的像子,她倒有点失望了。
    你相信我去过吗?
    他回答,你只能问我愿意相信吗?我告诉你,我愿意相信,但我真的不太相信,因为你的回答让我不太相信。
    然后他一下子暗去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生气了吗?
    她突然有了要哭的欲望,她站起身朝网吧的门口走去。
    老板试图拦住她,她没停下,下回一起结!
    她推门出去了。

十二 作者的话

    故事就这么简单地发展着,两个年轻的生命自然地被网罗进来并成为了它的主角。他人因为一两个“符号”而联系在了一起,虽然笔者想尽可能地将这根联系的纽带扩展深化,却总因故事的简单内质而显得有点徒劳。笔者不禁想,是故事太简单,还是网络太简单呢?是爱情太简单还是生命太简单呢?笔者常常有将故事拉向悲剧或拉向喜剧的冲动,然而经历过《第一次亲密接触》洗礼的年轻生命们,还有信心相信爱情真的会“轻舞飞扬”吗?于是,笔者顿笔深思,故事还是应该重返它的原始状态,生活,真实的生活。那就让我们再次走进这段如歌的生命行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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