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时间可以说代表着另外一种想像,恰如时间代表着人的经历,不同的生活道路,选择没有必要:反复是一种失误,相反,未知和未来都是一种惊异,它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但它决定着你的思想和灵魂。
梦想不是人人都有的,但发现和追求这两者含义却有多么不同,这不是生活在梦想里可以求 证的,往往事情总会大于偶然性,即使我稍加注意,也不难区别,生存和追求这个词实际所 包含的迥异,在我们曾经历和成长的世界里,从童年到少年,从简单的图画册到笔记本,到 隐 藏在书角的秘密,下课后河边那些泛光的石子,女孩子们总是一群一群的,那些笑声,夕阳 还在余晖里,映出了数年以前的模糊和记忆,无论是在水路还是坐车,最愉快都应该是三五 成群,游荡嬉戏,那时远处就好象是被否定的光环,我珍视一些形象和笑声,可能就是 为了现在的补偿。
因为岁月总是错过你想要珍视的,偶然和突然像女巫的脸,变化多端,甚至会在黑夜挑逗和 勾引你,你时常会陷入不自主的僵局,那模糊的过去就好象以前,无论他们怎样时时面对, 可能性总是不断变小,甚至它消失,面对于青春所随意抛出去的。无目的构成了这个可能引 发混乱的主要前提。
在我们孩子时代,没有物质可能代替模糊性本身,因为强求和接受,对于大脑受控制的整个 神经系统而言,新的模糊产生之前必得先培养大量的想像,这就使得时间愚弄人,尤其是把 大脑当作一个意外的缓冲最具表现,它不设定障碍,却又不允许人的思想跨过,那是一道界 限不明的防护栏、隔离带,头盔和荆棘。 人的思想比它重要,这说不准企图,如果在必须要否定的情况下,那这又会是什么呢,单纯 的一种激情和冲动,面目皆非的退缩,还是永久、改变,没有一个答案能符合最终的要求, 生活是这样,就如已给出的几何框架,布满皱痕的脸那时将作何蠕动,如果谈不上去撷取, 这 之间必定还有个点,它两端都可能用数字说明,那必然也是代表两个方向,肯定必然是充满 悬念的,而“不”字却可脱口而出。有趣的是,人们总是在追求答案而不是问话,可供描述 的场景是有限的,进入生活本身也就是在挑选迷宫或是圈套。
《建筑》
当我还有幸重温那失去记忆的发黄的照片里边的世界时,随遇而安给饱经世态的 眼睛该会是怎样的情景。这些建筑我曾经是那样熟悉,我离开或是遁入城市都会经过这里, 这是一排老式的建筑,沿着两边的墙体是一排瓦楼,现在已不复存在,这里有几条很窄的市 内街道,树荫在夏日几乎可以完全遮住日光,靠近我们刚搬到这个城里的那一幢灰褐、水泥 和木瓦顶的四层小楼。在小楼临街的对面,就是被视为这个地方当时最具有象征意义的建筑 , 一个在那些密密的黑色瓦层顶上凸起的钟楼,如果此时你站在那条把这个城镇分割成两半的 名叫沱江的河的对岸,则又看到它们掩映的那些密密匝匝的低矮群落在不断的消失,这里和 河对岸具有一段不长但又很长的距离。
如果把建筑仅仅看成观赏的居住的,这种意义就显得太简单化,我们总是从某些建筑里发现 自己的生活,而品尝它们的滋味,对一个人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事实总会由人们去 发现,这等号前后相加了两个数字,正好说明眼睛所具有的这种奇怪的力。因为它时时刻刻 存在,也时时刻刻会消失,不会因为人们生活经历的改变对它有所影响,它可能一直在左右 着你,因为所有通过外部而折射到内部的信息,它首先要通过自我的确认,在语言丰富的词 藻里边,我选择的可能只有“不”,但这并不能降低排除眼睛所吸收的一切,它所有模糊和 现 存的定义,都试图从不同侧面去吞噬,就好比在印象里去撕碎它们本来的面目,正如服从感 官 ,起码的一条就是我们不再吃惊它的变化,有动感和活力的生命可能是最具诱惑力的了,印 象像复加的手段,但这并不是说它来源于某种可视性,自我的距离可能更大些,往往自持的 目的仍是惧怕这种功能,在现象上,距离可能构成人的视界的异同,但对一个在生活中迅速 转变的人,他有可能低估异同给予他的巨大影响。
我们年少时经常在这些楼层里出出入入,那外面是细小的吵闹,跳绳和公共汽车的声音,步 入这些斑驳和爬满苔藓的石阶时,我总是在想,它们是不是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在脚步踏上 时吱嘎地响,楼梯有时会因为走路用力过大而剧烈晃动,这让我有些担心,所以当我们吃罢 晚饭,我会迅速的遗弃神祗,在那二楼裁缝铺还没关门以前,借着它们里面透出来的光亮, 跑向三楼(我的卧室),那时总是有一种奇妙的胁迫的快感。
事实上,并不是很多的记忆都可以不息的留存,在我们生活过的房屋和环境里,人也是最重 要的一条因素,因为我更少提及,甚至不如这些墙砖,伸手能触摸的瓦片真实。这就注定我 要去探索最远离目标的也许是称得上是去发现本质的边线和轮廓,形象上说 ,问题并不仅限 于被追寻的目标,这似乎有点夸大,并不是依据理解去实现,为轨迹提供一个正确的加速度 和例证,我十二岁正在某一中学读书,相似性的有趣课题是,我将否认那些我曾学过的东西 ,而自然的发展一旦有了魔力,透过凹镜的光就不再是五颜六色,青春给予人很多幻想,譬如我们会因为它觉得无生命物的美,那些存在于大街小巷、铁路车站旁的宣传画,它们张贴 城区中异常显见的位置,甚至当我乘列车路过的一些地区,在匆匆行驶的交叉路基下,都紧 挨着一幅又一幅,滚动的印象消失于铁轨和轴,在我们的视野当中,最具力量的恐怕是那些 日积月累的宣传品,它有时也没有通常的含义,没有词语的标符,往往是进入市区的主要街 道一侧,两排水泥线杆的居中位置,铁架,长方和方形的木板,那些已经陈旧的纸被雨水和 铁锈的浸染的画面,在一些部位也露出一些明显的裂痕,当我每天挤上班车,路过悬挂的铁 路桥时,就会看见这些宣传画,象对于某些时代特定的含义一样,人性对于它的敏感,如布 罗茨基所叙述,这之间并非有一道天然的鸿沟,如果说诗人用它的方式去记叙生活,那还有 许许多多的不同和相同,但就需要和步入这些未解之途时,很可能印象上接受更为重要,因 为排除物必然成为后来者的铺垫。这不仅是时空在暗中组合,也预示着人和他本身在向更大 的可能靠拢。年少时,我们玩一种游戏,即用一种普通的玻璃球掷向水面,为的是让它在上 面静止或长时间停留,在初冬的塔里木河的支流上,那时水面上有一层极薄的浮冰,如果运 气好,它真的会停在上面,下课后,我们再嘻闹的跑回来时,玻璃球还稳稳的嵌在上面随着 浮冰慢慢前移,大多数的时候,我们浪费了所有的玻璃球,但对这种游戏的热情丝毫没有减 退,我不止一次地拿着玻璃球掷向河面。
这条冬季的雪花缀满的路和这条从钟楼的一侧迂回进这潮湿、晦黯的木板楼间的路,有什么 不同,这需要留下一段空白,我从不认为建筑有什么具体作用,当我踏上吱嘎作响的楼梯时 ,它的作用便显得微乎其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