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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
我渴望这样一些事物：
简单，深邃，优美。
它们白色羽翼扇起的风
有神秘的魔力，唤醒
隐匿在梦境深处的失名之物
从时间的渊薮中冉冉升起。
——我想起果园，想起
那株月光下的苹果树
哦，永恒的恋人，静静守候
我幸福的童年在白花中现身……
还有所有的父亲，生性忧郁的男人们
以一种奇特而痛苦的方式
让我领略了生命的形态。
可是，你是谁?
那不断追逐我的幽灵啊
无形之手，骤然撩开神秘的帷幕
无数形象喷涌又凋零。
越过幽深而模糊的历史缝隙的
祖先们重重叠叠的面孔与哭声啊
充盈于我所有未来子孙们
骨髓与血液的风啊，一夜之间
穿过我
在可怖的时辰，呈现
我全部生活过去与未来的幻像。
我们还不曾，面对面相遇
但长久以来，我们却
一直携带，一直。
正如那苹果，携着
天空的金色光芒
种子的血液与歌，那位园丁
在失神的瞬间的悲伤凝视，以及
生命与死亡的全部密码。
而你，伟大生命的使者啊
如何在有限中存在而不被时间
耗尽?如何在遗忘之潮
漫过脸颊前说出真实的话语?
而每一次短促的心跳又如何能在
短促的瞬间迅疾地
不为人察觉地往返于时间的边缘?
可有这样一些事物：
它们领悟一切神圣的法则
似乎纯然依靠奇迹。
这些事物
总是令我们震惊并迫使
我们进入。献出自身
献出又接纳，像一对古老的恋人
在爱的确证中认出并完成。
《水晶球》
星空缓缓地降落，我看见
你巨大而真实的面容以及
更加巨大而真实的梦幻，在
隐含一切的倒置的镜像中。
一只蝴蝶，静立
空间。翩然飞舞
超越了万物的引力。
它震颤薄翼的簧片，不断地
转移每一个中心的位置。
白莲花倏然开放又闭合
神秘的嘴唇。刹那间
吐露所有花朵的未来与过去
当你向它无限逼近或远离……
或许这一切皆非真实
只有流水不断
日夜侵蚀着球体
温柔又残酷。恰似另一面镜子
另一种深渊。其中
那喀索斯可曾瞥见
藏在它自己面孔后的另一张脸?
我在水晶的光芒中看倒影，
那在时间之镜中看球体的
又是谁?亦或
只是无数虚幻的观念之球
旋转。相互映照出
无数颠倒摇曳的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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