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下午陪两位女友参观校园
默默地看完《苦月亮》(Bitter Moon),我们三个
突然发现房间是如此阴暗。"出去走走吧。"
"好的,我带你参观古迹。"她曾经多么地厌烦
这破旧的山中校园啊。我尾随于她们身后
仿佛电影里的休格兰特羞涩地摸向"咪咪"的船舱。
"这是清水园,实际上我们称它'亲嘴园'",
我忽然记起陪她游览白水湖的上午,两只浅灰色的
水鸟傻乎乎掠过我们驾驶的机动船。她拍手大笑
我却为她颤抖的曲线而激动。"你看看,那晾着
蓝色裙子的阳台,五年前我在那里数星星。"
的确,我曾在黑板上画过一幅有关星辰的图案,
向她和她的同学解释一场大灾难后的幸存者。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对着她现在的同事
一个擅长丝印(私赢?)的胖姑娘信口而谈:
"从闻鸡台望出去,是研究核武器的地方,你
害怕吗?"我默默在心里补充:"瘟鸡台,
经常有几个小女生一早就来吊嗓子。"她们
一左一右,小雨点打着小花伞,为她们的浪漫
乱想增添了无限情调。"假如那蜇居巴黎的
美国断腿作家,假如……"没来得及继续
假如,我们已到达一扇紧闭的铁门前。
"那最开阔的地方我们却去不了,唉!"我听见
铁门的另一边,操场上有一群孩子乱叫乱喊。
Tuesday,
June 20, 2000
在汽车上
我身边坐着的是另一位
沉默的诗人,仿佛要
赶赴命运的约会。女孩子高声尖叫
我曾经把她们作为生活的
动力。“每个人都得认真准备,
接受时光的教育。”有一次,
在梦中,我邀请了其中的一个
去扮演哈姆雷特和俄菲莉亚
我们的分歧早已存在:她
从小立下志向,要向苦恼挑战。
在46路车上,为什么
她认不出我?"小时候,我总把瓜子脸
写成爪子脸,老师总是批评我。"
"都必须买票,除非你是卖票的。"
售票员挺了挺她高高的胸。
我玩弄口袋里的一把小刀
闪亮的锋刃胜过词语深处的痛。
“话又说回来,我并不希望一首诗
让我在黑夜里流泪…”明天,
我还得走上岁月的讲台,教她们
继续编写有关梦想的复杂程序。
20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