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降临--为了不再的阿坝
从南坪的胡刺丛中长出来的行者,
咀嚼着灵火的自然形态漫步开来。
天上排了五指淡紫色。
一位计算命运的疯子端着尕咪寺的血斋,
称道一切归属小西天之物。
在他身边围绕不散的是绿疴......
沉重的白色慢慢进入了整个结构,
并妄图成为主题。
与此同时的燃灯路已经烤焦了某个人
最漂亮的衣服。他义无返顾地
选了太阳汤来缓解压力。
呈点状的嘴唇在眼球最灰处濡湿了。
“那堆纠缠不清的长发肯定是
历经渭门和松枰沟兴衰荣辱的见证。”
被捏烂的不仅仅是烟头,
“它们长住叠溪。”
三年前他以为自己了不起时来过这里。
天成街预言式的黑暗致使他
隐瞒了关于贝母的许多目击过程。
他曾在这过程中受到重创,
当时血溅在火柴头上,
火柴头顿时变成一种叫深褐的颜色。
他让虚妄之花擅自开放,还让
花刺干脆的伸展。
松潘或者黑水的搅团糊住了理智,
终于瞎得
在浮世之外被戳揭成素。
获得以上结果是被彻底清除之前或之后。
没有毫厘的享乐在实际的做作中,
这是得到了算命者戏剧性肯定的。
走到弦上的板凳和被抽掉的四分之三聒噪不止,他伸出手
等待一双觅食的眼睛。他听说过:
“茂县的风,松潘的葱,
南坪的女子经得弄。”
夏天快到时他往往会在河坝上支起一堆潮火。
“......以及暂时由大麻缓解的疯狂......”
他没有意识到这已经太晚。他
喜欢一个音节:“木法沙。”念的同时
用食指触捏它。这一情节和额丘里的
松果体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把它割下来湿淋淋地亲舐,
之后又把它放进怀里的一片冰凉上。
那之前他知道的唯一事情是
他和山蕨的关系随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真正等到夏天时,会找到一个窝棚。
他把家安在漳渣或牟尼沟附近,用
清理硬盘的空档栽种回忆。土绿色的
回忆的枝芽肃立在眼液中。它们
遥望着卫地的驴耳青年,嘱托一张麻手
遮掩起那些魔性。
辛们从草地来到海子,祭祀他业已失常的弥天,
城关外十个买刀的小鬼坐着烟兜圈子。拉着
畏怖神的手指在第五季的雪里撒泼。
他一会儿在树梢上扯树叶,一会在城楼上架锅
这一般在夏天快到的时候发生,病症往往
跟气候有关----象草芽和水白的根。
他在风的内表面舒展开肢体,引发了心脏前端的阵痛.
一些门巴人经过这里时留下一袋大麦,
他称呼它们为“神圣的粉底”。
“因为砻上的水总是圄于光线中。”
捏住的绳索,以及山坡的伤疤。
青鸟停在遥远的胡马寨。
他是他们的兄弟,没有刀的霍尔人。
正如山壑里心骚肺痒的闲驴。
在半山:猪血清肺,鹿血壮阳;女人们
割下玉麦的子孙。他还没有准备好
去迎接俯伏而下的光流。对着
两个气包卵发傻的石头。他也没有想好
怎样度过四月必发的偏移和疼痛。
在这里虚妄之花依然会被惊醒,这似乎
是一种习惯的症候群。自己平静地烧开
脑水,加入一些红色的海椒使运动更兴奋,
但他却在炉边不露声色地脆伏。
这是在漳腊附近的朔树,时间止于下午三点,
一阵牟喝直插脊髓。驴耳的蒙面人祭起头骨,
耳孔里回响清泪……
……春季和冬季就意味着勤奋的工作。在另外
三个季节里享乐和呕吐。
我只还想得起那些楼都是灰白的水泥色……”
他舔湿了的嘴唇动作很小,手在无意识地捏摸背部。
“还有,当时可能也没有麻拐拐来吃米。”
一瞬见倾听到微弱的死亡……并且谷草的生长
正预言着一切的发生。设若木能并未聚集到位,
---在土绿的死亡到来之前……
贫血的叶体大张大张的铺来,他低下头:
无数次回忆以及扭曲回忆的过程。
这些经验在胡琴的音箱里存档、备份。
所以一次就意味着永远不能摆脱。他想:
在静谧的休眠中缓缓受伤……
拒绝在松坪沟犊饮暴雪并非
是他想要中止对自己的戕害和禁锢。
“这肉身竟是为长途跋涉而生成……”
在山脚,霍尔人困惑于森林,并取出
信仰的虚火照亮阴郁--让有关的一切昭然如雪。
而百合始终犹豫在山体边缘,用灰色的血丝
罗织一段温湿的谣言。
愚钝的白乌鸦正行色匆匆的穿越墙泥,
与此同时痛别体内的负重。
“那里的回廊,每年雨季会有蔷薇怒放……”
他发觉嘴唇在变厚变重,凝固在二十四张纸牌里;
这或许是赞普的颂词。终一天
给自己的脑干穿上一枚裙子,让所有掌纹
蔓爬着迟钝的命运。燃灯路,
燃灯路的买卖已经开始,在那里会有
寒色四溢的液汞游玩
--他每年下来一次,买掉一些感情的维度,
回去时变成很模糊的面具。
他认为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跳锅庄的季节
……而这时五月已经降临,
草原上正盛开着多彩而暧昧的暖意。
阿坝.若尔盖.2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