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  总第二卷 返回主页  返回本期目录

邓 辉    闲 谈

      ──《108国道的故事》创作手记     

  94年春天,我写出了第一篇完整的杂文,内容是几个月前发生的徐XX事件,也就是中国的看客们看自己的妇女同胞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扒光衣服,看同胞与歹徒搏杀得肠肚横流如此等等。也许淡忘了,但每当读完那篇题为《呜呼,中国看客》的杂文心中就禁不住热血沸腾,这么多年了,仍然如此,也许作品的生命力就在于此。只要用感情用真心去写,用一种使命感去写就行了。就在这篇作品的作用下(感动下),当时校刊主编阿瑞一看即中。阿瑞是当时校园中我认为唯一称得上"校园诗人"的。于是就常和他一起到校外的108国道线下就着半截烟屁股或一瓶劣质酒谈天说地。谈鲁迅的杂文,艾青的诗歌;骂汪国真的狗屁不通,骂世态炎凉;哭顾城的自杀,也哭初恋的夭折。于是第一个也许是唯一的知心朋友便在我生命中产生了。
  95年时我的杂文在邻校引起骚动(注意:是骚动),给我带来麻烦。隐隐约约地感到逼人的政治气氛。当时已写了很多杂文了。学生时代的温度是不会冷的。在一个风高月黑夜,望着几十万字的手稿我抽了半包烟,然后把这些被视为叛逆倾向的东西用绳子捆了起来"束之高阁"。从此,鲁迅的书被填到床上那个凹下去的地方,睡觉也安稳。
  回到94年冬天。那个冬天差点把人冷死,白鹤林与我一起来到当地市作协和一家杂志社举办的笔会现场温暖一下自己。那时海融、木木都把脸拉得很长,女孩子就这样,特别是写诗的女孩子。木木直到现在还在那个既不产诗歌又不产爱情的不祥之地走来走去,真的变成木头女人了。海融又与我和阿瑞在96年的秋天相聚在XX市的诗歌会议上。于是我终于是明白了:世界是很小的。这些小学生也懂的道理我却不懂。就在94年的最后一天,我离校到很远很远很高很高的山上,纷纷扬扬的雪中写了一首诗,给该死的白雪公主。那时即使是甜蜜,也该被冻僵了。
  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沿着108国道走下去,又在同一座城市中遇到阿瑞,我在城那头我在城这头。不象读书时他在楼上我在楼下。这个过程用了四年完成。在我快毕业时,木木告诉我她快饿死了。那是一段很多人都在叫嚣饿死诗人的日子。在阿瑞没有毕业之前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儿那些谈天说地的日子没有了。真怀念那些单纯天真浪漫的日子啊。一去不回。阿瑞走后留下我一人在校中真无聊。
  木木那次喝醉后说怎么阿瑞不带她一齐走呢,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木木,振作些。阿瑞走后我陪木木去以前我们三人一起玩过的河滩哭。
  96年我快毕业时。在分配工作这个问题上才发觉四年来我都干了些什么。什么叫对什么叫错。96年的农历大年十五是在学校中度过的。那夜与几个酒鬼一齐被烈酒醉得把108国道当成了床。想不到人在愁闷时酒的作用有这么大。我的身体飘浮在空中,怎么飘进校园,怎么飘上床我都不知道了。只可惜阿瑞不在。他走后只给我留下一本《人间词话》。一本好书。
  我的诗歌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一种状态。诗句就成了纸的正面飞过的一只没有姓名的蝴蝶。劳者歌其事,饥者歌其食。物之不得其乎而鸣。就这样,我的杂文情绪又上来了。
  终是磕磕绊绊毕业了,带了一箱手稿和几箱书顺着108国道来到了现在这个城市。在96年秋,我刚毕业的那次笔会上有幸结识了一大群星星:程永宏、范倍、周薇……有一位长者,以怎样的姿态啊,走在我们前面,他就是雨田。
  《平凡的世界》对于我来说不知是不是一种不幸,97年初春看完后就再也写不出什么欢愉亦或愁苦之言了。这本书的大师级作者告诉我们什么叫矫弱造作什么叫无病呻吟,什么叫生命什么叫生活。
  于是我走进了健身房,把诗放到汗水里泡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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