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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有情天 作者: 段言       Email yibo.tao@china.com


二十一    空

这几天家里的气氛阴沉沉的,厕所里不时地传出程风呕吐的声音。我托咏桐找她在公安局工作的新男朋友给程风弄了点戒毒的药,还按照咏桐给的方子去姑父的药店买了些中成药,害的姑父大惊小怪的拉着我问长问短。程风说他有信心把毒给戒了,可是我每天晚上又要去上班,没人看着他,要是毒瘾来了,就功亏一篑了。我本来打算叫咏桐来看着他的,但程风好面子,不愿意咏桐看见他扭曲的表情和人格,所以一再一再向我起誓让我相信他。于是这几天我白天在家陪他,晚上去夜总会。
在和黎蕙谈完的第二天,陈经理就把我和程风的薪水提前结给我了,还假仁假义的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跟他说,没问题。看着他的那张可恶的笑脸我在猜想他在黎蕙面前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惺惺作态的话语。我也一直不愿去想黎蕙为什么对我如此百依百顺,一直都不愿想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目的。因为一想到这些,我就会对黎蕙有一种偏见,显然这种偏见现在我是不想根植于心的。
就快开学了,康辉回来了。他在新加坡的机场就给我打了电话,我答应在他回来后第二天请他吃饭。
我们在一家湖南菜馆吃了午餐,我把和程风谈恋爱的事第一次郑重地告诉了他。他当场就情绪失控,把我痛骂了一顿。我也再一次从这个大男孩的眼泪中读到了他对我的一往情深,再一次被他感动了。此刻我才明白,原来,这份爱已经浓的化不开。
晚上下班后,康辉已在夜总会的门口等着我了,他希望我能陪他去All one。看着这个和我一样为爱而虚弱的灵魂,我无法拒之千里而不顾。我给程风打了电话撒谎说要加班,还嘱咐他早点儿休息,不能对我失信。电话那头的回答非常坚定。
太长时间没有来All one了,酒保也已经走马换任了。康辉和我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各要了一瓶“嘉仕伯”。
“段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程风什么?”康辉问我。
“你以前和他好过,你喜欢他什么,也许我跟你一样。”
“我们在一起时根本就不是爱,也许只是当时的一点儿好感和寂寞。”
    “康辉,我坦白地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他能使我稳定下来,我不想再在感情里飘了,我需要的是踏实的感情归宿或着是寄托。”
“那你现在稳定下来了吗?”
我稳定了吗?这个问题使我颤栗。如果没有程风的吸毒,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就稳定下来,从此相守一世呢?我无法回答。
“段言,我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好笑的。你,我,程风,我们三人的关系真是微妙到已经不像现实的生活了。我和你做过,也和程风做过;你也和程风做过,我们三人很畸形。”
“我们这种感情本来就是畸形的。”我实在是对我们三人的关系感到羞愧。康辉说的没错,我们三人之间谁没和谁睡在过同一床被褥下呢?“康辉,我不想提程风。说点儿别的吧。”说完我拿出烟。
“怎么,换烟了。你不是一直抽‘骆驼’的吗?现在怎么换抽‘三五’了?”康辉对我的一切真的是太关注,连一包小小香烟的转变也能被他发现。
“嗨,命苦抽‘三五’呗。”
“你还命苦,我看你早该换抽‘玉溪’了?”
“怎么讲?”
“家有娇妻抽‘玉溪’呀。哈哈……”
“走,跳舞去。”我说完就转身去了舞池。
这段时间我心如霜,感情的阴霾一直笼罩在心中迟迟不散。在随着音乐的剧烈摇摆中我忽然间想到了诗人徐志摩的几句诗:“这心头  压着全世界的重量,咳!全世界  这精神的世界  这世界的宇宙  都是空,空,空,……”是呀,现在的我全身空透了,而掏空我的“刽子手”无疑就是被白粉吸尽了灵肉的我的爱人——程风。
回到家中,程风已经睡熟,鼻子里闻到的分明是大麻混着烟丝的味道。我明白了,程风已经完全的堕落,就像一个拿着绞索着魔鬼,却有一张和天使神似的脸庞。

                        二十二   还有明天
   
黎蕙把我叫进了VIP018房。今天她穿的真是妩媚妖艳,金光闪闪的贴身短裙配上了一对儿长长的双色金耳环。
“黎总”我决定在夜总会还是不要太过莽撞。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会叫‘姐姐’了?”黎蕙总是调侃我。“明天你就‘退休离职’了,不知道你走后,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就名存实亡了呢?”
“怎么会,你以为我是一个背信忘义的人吗?而且有你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姐姐,我何乐而不为呢?”
“送你一个礼物的,就当是姐姐的见面礼。”黎蕙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我。“我在你的招聘单上看见你还有一个特长——开车,所以先借给你一辆车,随时可以想起你还有一个姐姐。”说话人语气轻松极了。
当我看见这个信封时还因以为是一笔钱而惶恐不安,谁知更出我意料之外的是信封里装着比我预料的还多还重的礼物。电光火石的想法顿时把我的衣服都浸湿了。“姐姐,这个礼物我是不会收下的。而且我在学校也不太需要车。再说养一辆车也很贵,我不希望再在这方面花钱。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往是平等的,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朋友当一个弟弟,那请你收回这个礼物。”
“那好吧。明天一起吃饭?”黎蕙收回了钥匙,笑吟吟的又发下一个命令。
“老地方?”
“一言为定!”
     终于可以和这里潇洒的说再见了,辛辛苦苦的在这儿工作了两个月,得失我已不想细辨。肖帆的朋友老凸恰好在我走的时候来了。
“老凸,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也许心情使然,我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挺好的。小言,找天有空我们好好谈谈。”老凸说话时总是躲开看我。
“谈什么?你干什么突然变的这么腼腆?”
“没事儿,朋友之间嘛,有空常联系。先走了。”
唐源还说李凸扬人不错,我越看越不敢苟同。他这人说话总是这样让人觉着别扭,油不啦叽的。
回到家,程风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自从程风出事儿以后,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电视里的《还珠格格》把程风逗的前呼后仰。我打开冰箱拿了两厅啤酒,也坐在程风旁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程风,你今天又吸了吧?”
“瞎说。”
“就快开学了,干脆你去打几针。我听别人说这样好的快些。”
“知道了,你看不看电视。如果你累了,你先去睡吧。”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感情会在无声无息中消退,变的像我和程风现在一样,在感情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惨白的躯壳。我迎着热水淋浴站着,任凭水流密密麻麻的从脑门滑过。我想我还爱不爱程风,答案是显然的。睁开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么多年,夏小凡也好,卓子也好,还有康辉和雅舒,都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可是情随事迁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后悔过,没有觉得自己无力承受过,而现在的这段我千心万苦求来的感情却是如此的邋遢拙劣……
“咚咚咚”是程风在敲门。“小言,你快出来。”
“怎么了?我没事儿。”我以为程风听见我的哭声跑来安慰我。
“快点儿,我不行了。你还有钱吗?我求你,求求你先给我一些。我今天抽了就绝对不再抽了?”程风急的快把门给砸了。
我打开门还没顾的穿上衣服就被已经失去理智的程风拖到了卧室。
“求你了,你现在有多少?你先给我五百吧。”
“五百?你要买多少?”
“你先借我,我将来还你!”程风吼了起来。“你还爱我吗?我现在跪下求你。”
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程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联想起第一次约见时那个腼腆可爱的程风;无论如何不能把和我一起在泰山看日出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和现在跪倒在我眼前的“野兽”联系在一起。我的手麻木地抽出了五百块钱。纸币还没完全地崭露头角就已经飞速的握在了程风的手上。
“能告诉我,你去哪儿买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我追过去拉住已经站在门口的程风。
“不用了。小言,谢谢你,反正我对不起你。我今晚不会家了。你别问了,明天我在给你说个明白。”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没再叫住程风,因为我知道来了瘾的人是劝不住的,就像再威猛的猎人,哪怕他拿着枪,面对发疯的野猪也是会退避三舍的。况且,我明天还可以听到一个所谓的解释。
窗外忽然有一骤白光乍亮,轰轰的云层在屋顶卷动。须臾,一阵大雨由天而降。伫立在阳台上,把窗户彻底地开启,雨点像刀一样刮在我身上。极目远眺,城市里的人们已经把灯火纷纷点燃,只剩下心里那方淤泥仍旧一片漆黑……

                    二十三     渐入困境

一夜辗转难眠,枕头被我的泪染湿了一面又换面。好不容易待到了天亮,程风的手机还是关着。起来后想把房间收拾收拾。在整理书架时看见了我以前给程风写的信,字字情深。几张照片散落在地,那时的我们阳光灿烂,不曾灰暗。追昔顾今,实是有别洞天。在一张信纸的背面奇怪的记录着李凸扬的呼机号码,显然是以前程风记下的。
走到音响前把音量拧到最大,放上一张平素我最喜欢的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虽说我也是学艺术的,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对于为什么这个作品是如此的常演不衰或是有那么高的艺术地位我是不清楚的,但是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就想起它。想听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想听它忽豪迈忽委婉的旋律,就像是写尽了人间纷繁复杂的感情,令人拍案叫绝。有人说柴可夫斯基之所以能写出这么伟大的作品跟他是同性恋也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正是这样他的作品才既有男人粗旷的一面又有女人温柔的一面。反正不管如何,我喜欢他。
气势如虹的音乐感觉就要把天震亮了。门开了,程风回来了。
“回来了。冰箱里有牛奶。”我尽量装着很平常。
“小言,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你说。”
“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搬回去几天?”
“为什么?”没想到等待了一夜仅换回这种结果。
“因为我想考虑一下,我们还应不应该再在一起。”
“程风,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我想你也明嘹极了,如果说今天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要和我分手,我认了。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自问是问心无愧。既然你现在也说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我们早就该谈谈了。”
“我现在不想谈,你还是先走吧。待会儿我有朋友要来,我不希望你们见着。”
“朋友?你什么朋友我不认识?程风,你……”我突然意识到这所谓的朋友一定是把我和程风分割开的人,也是程风沾染上大麻的原因之所在。“谁?你告诉我,也不枉我白爱你一场。”
“你怎么总是把事情问的那么清楚。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最讨厌你这样。”
“你变了!”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你先走吧。”程风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那场“月宫大战”,所有人哭的时候他没哭,因为他当时就告诉过我他是一个非常心狠的人。现在我才理会的。
当我怒气冲冲的准备离开时,程风的电话响了。
“喂,你等会儿。他还没走。我一会儿呼你。”显然这是一场早已经预备好的戏。
我头也不回的把门带上,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家里,我失望透顶。最难过的是程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面目狰狞。电话响了,盼望是程风来道歉的,结果打开一看,是黎蕙。这才想起和她约好了今天吃饭。
“喂,姐。”叫完“姐”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了。
“怎么了?小言,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黎蕙那边很着急。
“不用了,我去你哪儿吧。”
“那你来我家吧。我把地址告诉你。”
黎蕙家非常好找,因为她住的地方是京城最豪华的公寓小区,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         
进小区之前还得登记。看来这里住的的确都是富豪们,要不然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了,连在哪儿工作或上学也得属实的在访客登记单上填明。
上了十二层,门已然打开。
“我来了。”黎蕙没个人影儿。
“先坐一下。”

                            二十四     惜指失掌

    走进大门,打量着家私装潢,真是如登天庭。从墙上的几幅画和客厅里的几盆插花就看的出这间房子的主人很有修养和情调。
黎蕙出来了,手里拿着几件衣服。显然是给我的。
“好看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黎蕙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很高兴的样子。
“Polo的呀,很贵吧。我的衣服都是在三里屯和秀水买的,不过没穿过Polo的真货。”
“你喜欢就好了。怎么样,参观一下吗?”
“这房子有多大?”
“差点儿200平米。”黎蕙边说边带我参观着厨房和两个客房。
“你们几个人住呀?”
“就我一个。有时我的父母或朋友来玩几天,就多几个人住。”
“你一个人住?你真是挺有钱的。你就算是社会上称的那种‘款婆’吧。”
“你能说好听点儿吗?我有那么老吗?能说‘款姐’吗?”说完后黎蕙大笑不止。“你以为‘款婆款姐’是褒义词呀?”
我不敢再接话了,只好继续参观。
“你们才是有希望的一代。将来你一定会比我有钱的。”这是参观结束后黎蕙坐在沙发上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是穷搞艺术的,不能挣什么大钱。”
“你的朋友,就是和你一起在夜总会工作的那个是不是‘玻璃’?”黎蕙突然话锋一转,问出一个惊天骇地的问题。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既然她能问出这种问题,证明她已经明白一二。可是如果我承认了,那我也就洗不清了。我暂时是不想让黎蕙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能装不懂问她“玻璃”是什么意思,这样浅显易懂的词如果还说不懂就有点儿装孙子了。
“我没其他意思,我对这事儿还凑合。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你也是。”黎蕙说。
“能告诉我是谁跟你说这些的吗?”
“肖帆。”黎蕙无所顾及的把“线人”给卖了。
“丫真他妈的是个事儿逼!”
“不怪他。人也是为了清白。”黎蕙从桌下拿出“开心果”不紧不慢地,“是昨天晚上老陈看见了肖帆的包里有一本‘男子汉’的书。这书是香港那边专门为同性恋出版的,上边全是各种一丝不挂的帅哥猛男。老陈就问他,他一着急就说是他的朋友叫什么‘老凸’的,他说‘老凸’是同志。老陈又逗他说他跟老凸天天形影不离的,一定是一对儿。结果把肖帆给逼急了,才说你的朋友叫程风的,以前也在夜总会干的那个男孩是他的伴儿。”
程风是老凸的伴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时的耳朵。只是听黎蕙还在继续。
“老陈告诉我时,我的心一下就踏实了。因为……反正只要那个叫程风的孩子不是跟你……跟你好,就证明你绝对不是。”
“我不是。就算程风没有跟……老凸好,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我如坠烟海的说着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是,我还把老陈骂了一顿。哦,他疑神疑鬼的以为你和程风。嘿嘿,不过现在一切都拨云见日了。小言,你知道程风是那个吗?”
“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我的思想比较前卫。”
“你知道最逗的是后来老陈还真的看见了你那朋友和肖帆的朋友在…在……算了,怪恶心的。”黎蕙突然嘎然而止,而此刻又是我最想听到的关于程风的“负面材料”。我真想从此恨透这个绝情断意的人。
“你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在程风面前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太放肆。哈哈!”我装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心却已经踩碎了。
“你知道他们在洗手间那个!”黎蕙已经笑的说不下去了。
“那个?他们怎么了?”我陪笑着问。
“夜总会一楼的男洗手间第三个门坏了,从左边的那个便池间可以看见。恰好,你的那个朋友正和他的男朋友在右边接吻,老陈正好就在左边,于是就什么都看见了。老陈说还挺火暴的,恨不的把衣服都拔了下来。你也知道那么晚了客人也没什么了,他们的胆儿也挺大的。老陈一直在侧观战,他们还真做了。”黎蕙还在笑,“老陈说他活了四十几年,昨晚眼睛还是第一次‘开荤’,而且还是一顺儿!”
“姐,老陈是不是瞎编的呀。他们怎么会那么晚了在夜总会呢?”但是我昨晚回家之前正好碰上老凸去找肖帆,后来回家以后,程风就出去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老陈说他们是在等肖帆,然后一起走的。”
(待续)

二十五 方寸以乱
我决定在黎蕙家混一会儿,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到家或着去面对程风,没有光泽的太阳只会躲在厚黑的云层里,不敢探出头。
黎蕙把家里珍藏的各种红酒拿出,让我品其一二。
第一次大杯大杯的干红酒,黎蕙也不诧然。我们默默地喝着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同床异梦还别有一番情调。
我估计是醉了,我把康辉和雅舒都叫到她家。他们进来时使劲像我用眼睛询问,我只当没看见。还是黎蕙大方。
“我是小言的姐姐,刚认识不久。欢迎你们这些小朋友来我家,很久没有这么年轻的朋友来我家作客了。来,一起为认识干杯!”
在碰杯的瞬间我分明看见黎蕙用一种似满意似邀功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她在我心中莫名其妙的更有女人味了。
“这是康辉,我的弟弟,新加坡人。她是台湾人,雅舒,还不给我姐进酒?”
“你挺可爱的,多大了?”
“十七。”
“喔唷,那你该叫我阿姨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回想我的十七岁就像是在昨天一样,而今天看见你的朋友我才更明白自己已经老了。”黎蕙笑着对我说。
“你不老。至少在我的眼中,你是一个绝对出色的女人。而且我也相信这是所有男人的看法。”
“谢谢你,小言。这样我就更有自信了。我将来一定要你为有我这个姐姐而感到骄傲。”黎蕙说的诚恳且自信,我相信这就是她能拥有那么大一座夜总会之故,也是征服周遭之所在。
晚上我们在黎蕙家睡的。雅舒睡在米黄色的那间客房,我和康辉一起被安排到隔壁以花卉图案为主要格调的另一间客房,而黎蕙自然是回自己的主卧室安寝。
洗澡的时候康辉进来了,他站在门口一直静静地盯着我,这种场景似曾相识?眉复闻菽游夷遣鸬纳称魃下鼗直涣骰鹚频那橛蓟髦两诺祝乖诔寤鳎娜此谰×恕?BR> 程风,我是那么的用心在爱着你,而你给我的不是一世的相守,一世的美丽,你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挣扎。爱,早已覆水难收。
迎着滚烫的水流,我开始大声地朗诵陆游的<钗头凤 红酥手>:“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冰冷的泪合着滚烫的水陪我散尽这许惆怅!
康辉冲过来,抱住了我。他连衣服都没有脱呀!我知道他是心痛我,我明白他是心痛我。
“段言,你喝多了!你喝多了!”康辉就像以前一样把头深深地送进了我的怀中。
“康辉,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还有,你觉得我对感情是不是一个负责的人?”
康辉没有回答我,他慢慢地跪下,轻轻地把我那像枪一样的玩意儿放进了嘴里。我顿时想哭,仰着头,我泪如泉涌。第一次在抽泣中做爱,康辉的双手使劲地推着我的屁股,这一次我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可以在做爱时活蹦乱跳,我就像一根枯死的树,没有了水,阳光和空气,麻木的晃动着。想着失去的恋人,面对着爱我的人,我发现生命是那样的无常又是那样的不∑胶狻U馊梦蚁攵剂四岵傻囊痪浠?在做爱时我还能想到名人名言真是不可思议):“生命是无庸争执的,因为其中也许原本就是错误。”是呀,我还想什么呢?生命中本来就不全然有则,伤痛只是来的早了些。
在快射的一瞬,康辉突然停了下来,有手使劲地按住我的根儿,也许是怕我流出来。我的高潮也自然断落下来,那种发射的满足感还在身体中来回游荡,血脉也因此而汩汩做响。
“段言,我希望在你射出来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好吗?虽然是假的,我也想听。”康辉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又来了。
他的手太快了,以至于我刚刚退去的潮水又一次在很短的时间内鲸吞虎据。他的手撞击在我的小腹上,一次次就像催情的鼓有节奏的把我的灵魂和情欲推到最高点。精液在聚少成多的等待着一触即发,我忍不住开始大声地呻吟,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康辉,快点儿,再快点儿。我要射了。”
康辉的手技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快的就像机器,一点也没有疲劳的征兆。他的舌头上下飞舞着,水流肆意的溅到龟头上,我要暴发了。可是我是不是要说那句话呢?还来不及细想,白色的精液冲天已经喷射出体,一次一次的射在康辉脸上,身上。他的眼神分明是失望的,可我不能再害他,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这样说。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作儿子一样的看待,我喜欢他的不是情侣之间的爱,而是一种至今我也不明白的怜惜。看着他灼热的双眼,我筋疲力尽的坐到地上,高潮后的享受也荡然无存。
年轻的精液味儿浓浓的在热气中蒸发,我闭上眼睛,不再敢去看康辉,不再敢去想程风!
为了程风我曾是那样干净的对待感情对待他,可是刚才我怎么又和康辉做爱了呢?不想了,也许真的,爱已经让我方寸尽乱。

二十六 第一次面对面
我约了唐源一起去西单的“星巴克咖啡”坐坐。好久不见唐源,见了面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而他却是一脸的憔悴,原来他还在为那个根本不喜欢他却又不放他的女人伤怀。
金秋的北京阳光灿烂,没有了酷暑的炎热,多的是一份豪爽的气魄。
西单总是那么多的人趋之若骛,眼前红男绿女们正编织着五色易破的恋爱梦魇。
“唐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也别大惊小怪的。”品一口咖啡刺激一下神经,我说话显的有些底气不足。“我是同性恋。真的,而且我现在失恋了,很难过。有些事情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约你出来聊聊。”
没想到在我一长串儿的言语后,唐源是那样冷静地看着我,并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爱的是谁?”
“程风!”说完我都笑了,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必须用笑来掩饰内心的慌张和胆怯,同时也嘲笑着自己爱了一个多么不值得爱恋的男人。
“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唐源还是很镇静。
“小源,我求你了,别这样。你的镇定使我不安。”
“小言,我不信!”唐源对我吼了起来。随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火机的始终打不燃,也许他真的突然意识到我和程风真的是一对儿同性恋。他开始对火机发脾气,甚至开始嘟哝出几句最肮脏的粗话。我看着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有长安街偶尔发出的几声喇叭声,算是告诉我们世界还在转动。
“唐源,如果我不是被逼到了绝境,我是决不会来和你说这些的。你要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难过,我甚至都快丧失对爱情的信念。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平常没什么正经,但是我对待感情是很不顾一切的,或许可以说是奋不顾身。这一点你也和我一样,要不然咱哥们儿也不会这么铁。我理解着你的困惑,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分忧呢?我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对得起为你含辛茹苦的父母吗?你对得起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们吗?你又对得起那些你玩儿过或快被你玩儿的女人吗?”
“唐源!女人我是没玩儿过,只有女人玩儿过我!”
“你是不是被夏小凡刺激了?你和程风怎么个好法?难不成也能在床上卿卿我我吗?”
“是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程风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是做过爱,为什么不能。我早跟你说过,同性恋不是变态,有些人他们是天生的。要怪只能怪上帝没能赐我们这种人一个被世人看作是正常的性倾向。我也好,程风也好,我们爱着自己爱的人,没什么不好的。难道非要叫我和一个无法勾起我欲望的人一起做爱才叫做正常吗?那好,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你的朋友——我,还有程风是个被你看不起的异类!”
“小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没错。你根本就不会懂!”
“那你怎么会失恋了呢?又怎么会难过到失去呼吸的呢?”
唐源的这个问题使我一下傻眼儿了。直到几年以后的今天,座在异国他乡的桌前流着眼泪挥动笔杆儿的我才开始真正悟透了,原来程风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事过境迁这么久,我才茅塞顿开,难怪当年在“星巴克”我会顿失言语的任凭眼泪从淡棕色的太阳镜片后缓缓流出。
“唐源,我们曾经是相爱的。程风曾对我说过他不爱我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虽然现在……现在的程风已经另觅高枝了,可我还是坚信有那么一天他会再回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去北海畅游,和我一起把家里的一切从新布置,然后汗流浃背的躺在一起,说儿时的故事……唐源,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地方不好,他会这样坚决的背叛我,对我撒谎?”
“程风真的和别人好了?”
“他现在还没有正面的告诉我。但是我们夜总会的老板说有人看见他和另外的一个……一个……男人在洗手间做爱。”
“走,现在去找程风。我问他。”唐源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硬把我拽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往事历历在目,这条路曾经留下过我和程风的串串脚印,阵阵笑声。而现在程风已离我远去了。
敲了许久的门,屋内才有人慢慢的出来开门。门打开的瞬间我都不相信我的眼睛,同时我也真的确切的相信了黎蕙的话。老凸开的门,看见是我他显得比较尴尬。一时间我们三人都凝固在原地。也许唐源怎么也没想到程风的新欢竟是和他比较熟识的老凸。我看见老凸身上披着我的那条赫红色的浴巾,显然是刚洗完澡。唐源傻了,也许他现在也才真正相信在他身边的确有这样一对同性恋人。老凸一个劲儿的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显然是在掩饰心里的不安。
“程风呢?”我问道。
“刚去学校了。段言,我想现在也不必再掩藏什么了,我和他已经好了很久了。只是风风不想让你痛苦,所以一直也没有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也好,希望你以后就别来找他了。”老凸说的很平淡,而且还管程风叫做“风风”。
“我想告诉你的是程风的确是我的最爱,可是现在他既然选择了你,我也不会无聊到还来找他。今天也不是我想来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想来拿点儿我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进屋把我的东西拿走。”站在老凸面前,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怜,相反在他面前我是相当自信的,因为老凸的确在各方面太不如我了。


二十七 多情未必不丈夫

我把所有我的东西收走了,当然程风给我买的和我们俩在一起时购置的家当我是不会碰的。收拾东西时,不时有一些眼泪浸出眼眶。老凸站在一旁,就像一个监工,生怕我顺手牵羊地拿了别的东西。在拿我那条跟了我十几年的枕巾时,我发现了床头放着一包白粉,老凸也看见了,并在我之前抢到了手里。
“老凸,如果你爱程风,你就不该让他再碰这玩意儿。”
“段言,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爱不爱程风与你无关。其次他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像你一样罗里罗嗦的阻止他。你收完东西,你可以走了。”老凸走到门前做了一个送客状。
唐源好像听见了我们的对话,问我程风喜欢什么玩意儿?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还想给程风留一个面子,同时也给我自己留一个面子,生怕唐源笑话我爱错了人。
下了楼,我终于忍不住,抱着唐源大哭起来。我不明白一段好端端的恋情为什么会变的如此冷漠的收场。唐源使劲安慰我,可是根本没用,我们都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最需要的是程风的解释和回首。
咏桐和小荃来电话了,估计是唐源一个人按不住我,就请了援兵。我在电话的这头已然说不出话来,除了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然。咏桐见势头不对,就给程风打了电话,希望他能过来不这件事弄干净了。可是电话那头的程风却以我不是他的朋友,哪怕是最一般的朋友都不是的借口拒绝了咏桐的再三恳求。这是事后我才知道的,咏桐说“你看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狼心狗肺,简直不是人。这种人平时没看出来,我们都很让着他,我看是我们把他惯坏了。小荃,你也看见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头是岸的好。唐源,他的新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嘛!”
唐源对老凸的描述还是比较客观的,我也由衷地认为唐源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因为不论事情发生到那一步,他都永远是很公正地对待每一件事。小荃也劝我:“小言,看开一些。程风不要你是他的损失,我真的为他感到可惜。你也别他伤心,这样子不像一个大丈夫。”
大丈夫!是呀,我哭的那样的日暮途穷,几乎没有了知觉,只为了一个欺骗我的男人!可是感情的付出哪儿能那么快就收回的呢?程风拿走了我整颗心,如何让我平息,如何让我若无其事的和往常一样调侃?自古以来女人流泪是最能令人为之动容的,而男人呢?难道我们就不能为感情洒下炽热的眼泪吗?多情未必不丈夫呀!只是哭过以后就应该赶快学会忘记和振作!
我们四人去了燕沙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吃晚饭。这是我最钟爱的一家餐馆,也许和我喜欢吃面包黄油有关。桌上的烛光悠悠的晃动着,刀叉交错的声音使我的心情有了一丝的好转。看着身边的三个朋友静静的吃着各式沙拉,我暗自幸庆自己有这样一帮患难与共的朋友。
“小言,不认识我了?”身后传来问侯。
转头一看居然是夜总会的陈经理,“陈经理,您好。您怎么会在这儿?”
“不止我一个人,你看,还有黎老板和黄总他们,今天黎老板请客。还是我们黎老板的眼睛好使,老远就看见了你,让我过来确实一下。”
黎蕙也在这儿,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巧,巧的让人都无法相信。“世界如此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这是赵传的一句歌词,现下更是感同身受。
“陈经理,您跟黎蕙姐说一声,我待会儿过来。”
“是不是你们打工的那间夜总会的人?”咏桐问我。
“那哪个是你常常赞口不绝的‘黎老板’呢?”唐源笑眯眯的问我。
“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小荃也来劲儿了。
“没问题。”我站起身向黎蕙她们那边走去。其实我一直认为黎蕙是个出色又懂事的女人。而且也是我的骄傲,作为朋友。
“黄总,小李子,陈经理……你们全来了。群英会呀。黎蕙姐,你能过来一会儿吗?我想给你介绍我的几位朋友。”一桌子的人都为黎蕙是瞻,从他们中许多人看我的眼神里我能看的出夜总会已经开始流传不同版本的我和黎蕙的故事了。
黎蕙和我来到桌前,大方的坐下。她今天穿了一身样式新潮大方颜色利索的职业裙,看上去非常的有品味。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黎蕙。这是唐源,咏桐和小荃。”
“你们好。这里的菜你们喜欢吗?”黎蕙总是出口不凡。
“挺好的。我们老听小言提起你,说你不仅漂亮而且非常的能干。今天一见才发现小言的口才实是一般,你比他说的还有出色许多。”咏桐的回答更增加了我对黎蕙的好感。
“咏桐,几日不见,你的口才进步了不少嘛!”我取笑着说。
“真的,小言,我也觉得黎蕙姐比你形容的还要有格调。”唐源也说。
“好了,其实我今天是化装了,所以你们被我的假象蒙骗了。你们才是今后的重量级弄潮儿,相信你们自己,就会成功的。”黎蕙说话时示意了一下是否可以吸烟,当然我们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她吸了一口烟继续问道:“你们常来这里吗?”
“不。今天是小言带我们来的。我们仨是第一次来。”咏桐说。
“哦,弟弟,你常来?”
“以前常来,最近少了。”少来的原因其实很明白,以前和夏小凡出入共进烛光晚餐既随意又开心。后来和程风在一起了,自然也就很少出来浪漫一把了。
“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告诉我,以后我们好改善改善。”黎蕙最动人的时候就是微笑着说话。
“姐姐,不会这儿也是你开的吧?”我越来越佩服身边的这个风采卓越的女人。
“这间餐馆比那间夜总会还开的早。你有什么意见吗?”
“有,这里的价格太贵了。”记得第一次和夏小凡来这里吃饭差一点就让我的所有口袋朝天。
“那是你认识我晚了点儿。比如今天你就可以随意吃,今后这里就是你的餐厅。姐姐开的餐厅,弟弟来了就跟回家一样。你说呢?”黎蕙对我说的价格问题显然不是太在乎。“好了,你们先吃,我在这儿,你的朋友们肯定也不能发挥。”然后又对唐源他们说:“改天让小言带你们去夜总会玩玩儿,虽然那个地方对你们大学生来说有点不干净,可是有时候可以在哪儿看见一些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我先过去了。”黎蕙又吩咐侍者给我们加了几道菜后就起身回去了。
“你喜欢她吗?”唐源问我。
“喜欢。”
“她喜欢你吗?”咏桐问。
“不知道是哪种。”
“我看你这一辈子和感情这码事儿是干上了。多情未必能丈夫!”咏桐的话使我们大伙儿笑开颜,同时我也决定放弃程风,从新生活。

二十八 玩笑的赌注
在学校了也碰见过程风,但是我们都可以的躲避了过去。据说他还告诉小荃和唐源他们说如果以后朋友聚会有我就没他,有他就没我。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气势,真是不明其所以。他这个人本来在学校就没什么朋友,如果再下达这条幼稚的规定,我相信他注定将失去一切。不过,想到同床共枕时他曾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所以只好自己决定少和小荃她们来往。我知道最难的是我们之间的这些朋友,真是悔不该当初。当然像康辉和雅舒,程风他是无论如何没有脸皮去跟他们定什么条律的。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程风谈清楚,这样不清不楚的开始绝对不再允许一个糊里糊涂的结束。我给他打了电话。
“程风,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
“谈什么?我已经不要你了。你别求我!我觉得我们之间太不合适了。你别来烦我!”程风在嘶吼,这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中间的朋友,说什么有我就没你的幼稚的话。还有,我也不会来求你什么,我只想明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喜欢了老凸呢?”我想我应该尽量平静的跟他说话,因为他曾经是那样的使我迷恋,现在他虽然绝情寡意,我也不能否认自己的选择。
“我有没有新男朋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全是你一相情愿,我压根儿就讨厌你,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这种放荡的人会真心的喜欢我。如果你要证明我喜欢你的话,你就在和我分手后别找男朋友,一个人过。”程风的话语中明显的带着烦躁和恶意。
“现在不是证明不证明我喜欢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和谁在一起我毫无怨言,只是希望你明白由于我们存在着共同的朋友,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应该不要叫他们为难!我对你怎么样你没什么不清楚和不相信的,也不必找这些理由来搪塞我。这快两年的时间我全耗在了你身上,本来我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听你的这些话让我有点觉得看不起你,同时也看不起我自己。”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这一点还用你来告诉我吗?所以我做什么你不用来用男人的名誉来教育我。至于小荃和唐源,他们要是选择和你在一起玩,那我就权当没了两个朋友而已。”
“你不要脸,你利用小荃喜欢你这个弱点来破坏我和她们的友情。你这样做你对得起朋友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有点急了,程风的确变了,抑或从来我就没把他看清楚。
“你才不要脸呢?带着唐源来我家。你不就想让他们知道我是同性恋吗?你现在满意了。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对别人说起我和你有过什么?请你自尊一点!”
“程风,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也完全的可以放心,我决不会对别人提及你,甚至提及到这一段耻辱的恋情。”挂了电话,我麻木的坐在床上,细细回忆我和程风交往的过程,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做错的,让他这样对我。可是从相识的第一天到刚才的对话,我真的找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也许,这是一个玩笑,上天给我开的一个略微大的玩笑。
剧社的李柔给我来了电话说学校要让我和她代表学校拍摄一些介绍学校的专题片,下周起程去美国采访一些知名的老校友。签证学校已经帮我们办妥。没想到出国竟是这么的轻松,遥想当年想去国外学习时是那样的困难重重,以至于后来干脆的放弃依旧留在了学校继续学习。如果当年我走了,现今也不会有程风站出来用长长的矛狠狠地刺我一刀。
走之前,我和黎蕙又见了一次。我想把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弄清楚一些。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知不觉我开始中喜欢她。我把这个想法直言不讳的告诉了黎蕙。黎蕙停了许久才回答我:“小言,既然你这么坦诚相待,我也觉得应该是时候说说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是糊涂的,首先我已经是许娘半老,不值得你付出青春来换取一段不合适的感情。其次,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和朋友,他们会对你选择失望和痛惜。”
“黎蕙,你就告诉我,现在我应该怎么做?还有你对我是这样的一种感情?”
“小言,我必须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你。直白地说就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可是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必须控制这份喜爱,因为你还年轻,不能被感情束缚着。你也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好男孩,我希望你好好冷静的想想。至于你现在应该怎么做,我的意见是好好读书,做一番事业来报答养育你的父母和对你披肝沥胆的朋友。我不是开玩笑,再说大点儿就是希望你不要对不起你们学校对你的栽培,希望你能为这个社会真的做的什么!”黎蕙的话使我诧然。一个看似风尘的女子居然能把对社会的贡献看的比儿女情长还重,面对她我真的想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好好反省自己。
回到家里,彻夜难眠。黎蕙的话一直重重的击中我的心。回想这许年的确我得到的太多,不论是父母还是学校都给了我好多好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而我却一直在浪费,浪费还嫌不够,还要在感情这趟浑水中那青春和恩惠做赌注,赌一个没有意义的情感归宿,赌一段可笑可悲可怜可耻的恋情。
第二天是小荃的生日。我们都去了,当然程风也不会错过这个使小荃为他至死不渝的机会。这一点至少是我和唐源,咏桐共同的认识。
在五道口的一家KTV里,我们为小荃愉快的切开了生日蛋糕。程风特别刻意的做出一副拒绝我的样子,我越发觉得他很可笑,奇怪当年在All one看见他时怎么没看见这些他人性上的虚伪和矫情。程风有一个习惯,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或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总是喜欢躺在小荃的怀里,今天也不会例外。我们大伙儿都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解。
程风点了一支《分手总要在雨天》,唱腔里夹杂着笑声,不知道他是在给谁表演?他的声音第一次让我觉得那么刺耳,那么的苍白。这场赌注,输了,我无所谓。但是赌的太不值得了,就让他在一旁继续发颠发疯吧,只希望小荃不要再掉进这个肮脏的陷阱。
李柔和我一直在商榷出国后的采访基调。大伙儿也为我们能如此光荣的代表学校感到高兴。唯程风说了一句:“又走什么后门儿了吧?”
为了不把局面弄的太糟糕,我提出有点累了想先撤,却被程风拉住了。他悄悄的在我耳边说:“小言,你不喜欢我了?我早说过了,分手后就可以证明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现在就当我求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他的这翻话太突然,语气也变的如此的和蔼,让我如坠云雾。我只好坐下来,继续看他“表演”。唐源喝醉了,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你还是太在乎程风了,一句话就把你留住了。你知道吗?今天老凸出差了,要不然他早就放弃我们这些朋友回家了。”
抬头在看程风,恰好他也在看我,并对着微笑。一种想吐的感觉让我不敢再看他。从爱他的第一天起,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恶心过。回想自己经历的几段恋情也没有一段抑或一个人让我这样咬着压根儿厌恶过。更直接的说其实我一直没有对程风太失望,一直觉得他会回心转意的靠岸,还给自己想了好几种原谅他的方法。现在面对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个玩笑的赌注给的太大了。
不过还好的是我还没有倾家荡产的输光,我的口袋里还留存着很薄很薄的理智。这微薄的理智足以使我洗净眼睛抑或反败为胜,从新换来另一方璀璨的天!
就让他像一个小丑般的跳吧……

                    二十九  分手的原因
>
>随后的几天我和李柔为采访和念白忙的不可开交。我们必须在这周内把所有的词儿背下来,还要把风格统一。由于我和李柔在剧社合作过许多次,所以这次的配合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程风的事儿也就抛之脑后了,我这人只要有忙的,伤痛也会自然淡漠。
>在去美国的前一天我们在学校拍内景,我看见了老凸。他跟我们的化妆师是亲戚,也就有时来学学本事,据说他也是学化妆的。程风开始和他一起来的,可是看见我在场也就对他交代了几句走了。由于他的亲戚给李柔化妆,我也自然落给了他。而这却是多么不自然的事儿呀。我靠在椅背上任老凸的手在脸上游走,我还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他。我想看看抢走我爱人的对手是否十分优秀。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你?”老凸一边化妆一边问我。
>“不是。觉得很有意思。情敌之间还有合作,挺逗的。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问出这句话之后我都有点后悔怎么这样和他乱说话。
>“你很漂亮。”
>“我不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
>“你长的不赖。难怪你能和二十多个……”
>“什么?什么二十多个?”
>    “没什么。你的眼睛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很有光泽的感觉。”老凸换了个话题。
>“那你喜欢吗?”
>“我相信很多人都喜欢。我也不例外。”
>“你喜欢化妆?”
>“是的。我很早是学美术的,后来有一次看见别人化妆觉得很有意思,那种神秘的感觉当时就吸引了我。于是后来我就改专业了。”老凸显的比较健谈。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几个都可以。”
>“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好像跟上次在家…哦,在你们家里的态度不太一样。为什么?”
>    “那天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所以……后来听唐源说了,也对你有了些了解,所以我觉得当时的我是有点不好。请你原谅。”老凸的回答让我有些好感。
>“你以前以为我是那种人?”我突然明白了,刚才他说的“二十几个”一定是指我和二十几个人发生过性关系。“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随便极了的人?”
>“以前以为是。刚才和看你和别人说话又和你聊了会儿,就更觉得以前看错你了。不过,你的外表和气质就是会让人觉着你挺坏的。我听程风说,你跟那个李柔还有过关系,说她以前是你的女朋友。现在你怎么会喜欢男孩呢?把眼睛往上看。”老凸说话时手里的活儿也没闲着。
>“程风说我跟李柔?是不是他告诉你我有过二十几个朋友?”
>“唐源他们说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现在我信了。刚才我只是说二十几个,你就能明白我再说什么。把眼睛闭上。”
>我决定和老凸好好谈谈,也同时想知道程风跟他怎样形容我的。
>“老凸,晚上能不能找个时间,我有一些话和你说?明天我就去美国了。一个月以后再对你说,我觉得晚了点儿。”
>老凸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当然这次约会是不能让程风知道的。
>九点钟老凸准时来到约定的地点。对他的印象也由坏转好。
>“谢谢你能按时赴约。我今天约你的目的很显然,关于程风。你能和我谈吗?”我先把来意说明了,以免待会儿说话不愉快。
>“答应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说吧。”老凸看来是有备而来。
>“我想知道程风是怎样对你形容我和他之间的……”说到这儿,我除了耸耸肩也不知怎么说下去。
>“我觉得你现在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说你好也罢,说你坏也罢,你大可不必在意。我今天来也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    “几个都可以。”
>“为什么你会让程风吸那儿玩意儿?”这个问题真是让我觉得如蚁附膻。
>“什么?不是你让他染上那东西的吗?”
>“段言,我只要你的一个答案。是不是你因为失去了他就使坏,让程风误陷泥潭?”
>“老凸,你怎么会这样看我。虽然我是没有了程风。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在我和程风分手之前他就开始吸白面儿了。我还一直以为是你和肖帆给他的货呢?我做人不会如此卑鄙!”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因为程风说你们就是这个原因才分手的。”老凸的问话使我七窍生烟。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是我。因为吸毒和男朋友分手是我以前和我男朋友的故事,程风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对这玩意儿真是深恶痛绝。你怎么会这样看我?”
>“那没什么了。我信你了。”老凸抓住我的手,很肯定的握了握我。“看来是程风骗了我们。”
>“程风说是我让他染上毒品的?”
>老凸点头的同时我的怒火也烧至九重。一个我苦苦追求并付出所有的人居然是如此的颠倒黑白。程风,难道一包小小的毒品就可以使你丧失人格,抹了良心说话吗?还是爱情对你只是一场随时可以上演的话剧,结局都是你来闭目导演呢?我也好,老凸也好,都只是你舞台上角色呢?好了,请你自己去演戏吧,我要回到观众席去取笑你这个小丑般的导演,我要回到台下去告诉那些还蒙在鼓里的人们,你是多么的虚情假意!
>“老凸,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告诫程风,请他不要再勾引小荃,欺骗小荃的感情。如果他还这样做的话,我们所有的朋友都不会放过他的。”老凸的眼睛告诉我了他和程风的将来,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一幕。不过,我真心的对他的清醒由衷的佩服。为什么当初我就没有这拨云见日的魔力呢?“老凸,我能给程风打个电话吗?”
>电话通了,程风接的。“喂”一听是我的声音他的态度都变了“不是说过请你自重吗?打电话来干什么。我正在和老凸聊天呢?麻烦你不要骚扰我们!”
>“你和老凸在一起?”我反问道,同时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凸,心底泛起一阵苦笑。
>“是呀,要不要比你优秀的人跟你说话呀?不过我看老凸的样子是不想和你说话。那就这样,挂了吧。”程风又在演戏。
>人生如戏是会使人自坠其志,一无所有的。这是师傅说给我们听的一句话,当时程风也在场。
>本来想揭穿他的假话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让他表演吧,他这样也挺不容易的。我算是明白了,我曾经和一个没有一句真话的人恋爱过。这种耻辱今生绝不敢再想。于是我只握住电话说了最后一句话:“程风,没想到你比民工的素质还差。请你以后少骗点儿人,也对得起你父母给你的这张诚恳干净的脸!”
>
>                      三十    大结局
>
>故事讲到这儿就快完了,写这篇文章本来也只是为了给过去的感情做一个真实的记载,原本也是想写完后放至箱底,羞于见人的。可是有一位好朋友阅过之后背着我偷偷的把它的前四章发在了网上,结果据说反映不错,事到至今我都没有勇气上网浏览过。只是在这位朋友的督促下继续写着,记着……就在这份惨痛的回忆快结束之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这事在我从美国回来以后,程风和黎蕙分别找过我。程风由于在网上看见了这篇文章,觉得我不应该把我和他的事儿拿出来告诉别人。于是把我呵斥了一通,还在复兴门的艾德熊快餐店严肃的告诉我从今以后不能再提我和他的事。甚至最后还用了一句最粗俗的脏话责难我。接着是黎蕙,她居然也在网上看见了,她说虽然名字不是真实的,但她还是能从故事的讲述中知道她就是文章中那位“黎蕙姐”。当我问她知道我是同性恋时有什么样的想法,黎蕙微笑着告诉我:“我认为你和程风分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至少你可以不再和一个男孩谈感情的问题。”她说他并不反对同性恋这个社会问题,只是希望我记住她没有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所以,我就更不应该再去渴求那份不属于我的感情。
>在美国期间,我和李柔分别被迈阿密和波士顿的两所友好学院相中,并定于回国后三周以后返回。这个好消息使我更加觉得应该去学习珍惜。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看见了老凸。老凸对我在美国花了三十个美金剪的头比较赞赏。他今天穿的格外正统,据他所说他已经和一家美容院签订了合同,月薪2000千圆左右。还是第一次看老凸笑,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活力。
>“老凸,我觉得我对你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笑的时候比板着脸要迷人?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老是一副特别严肃的样子。”我和老凸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下,开始了又一次的对话。这种对话气氛一次比一次好,一次比一次投机。
>“你走后发生了好多事,其实我本来不应该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想到自从认识了程风以后就和你们这群人交往上了。不过这群人都挺不错的。”老凸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
>“今天看见了你好多的第一次!”
>  “是吗?”
>“比如第一次看你笑,第一次看你抽烟。”
>“也许你还会看见我其他的第一次呢!小言,你知道吗?我必须属实的告诉你,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夜总会,觉得你真的很棒。当时肖帆就说你已经被你们哪儿的女老板相中了。于是……嘿嘿。”老凸说到这儿就发出几声干干的笑声。
>“于是就以为我是喜欢女孩的,而不是…对不对?那你是不是后来又发现我和程风走的挺近的,于是就和程风接触。最后知道我和他谈恋爱,又发现我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
>“简直不是不好,而是极糟!”老凸打断我的话。
>“对,极糟。于是你就和程风好了。还在洗手间……”我说多了。
>“你既然这样聪明,我也不必作什么解释了。后来我听肖帆说了,我和程风在洗手间的事儿被老陈看见了。不过,做都了做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段时间通过唐源和咏桐,我又对你的了解多了一些。”
>“于是你就决定来跟我说明。再于是你就今天故意在学校等我,还穿的这么老气横秋?”
>“小言,我真的最喜欢你的就是这直来直去的性格。所以,那请你给我个准确的回答。”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自恋狂,可是在后来和老凸的交往中我真的有点感觉他喜欢我,只是觉得有点可笑,也就不再想了。所以今天老凸对我的坦白,对我来说是没有一点的惊讶。
>“老凸,我曾经是多么的狠你,你是可以知道的。当我在他家看见你用我的浴巾时,我曾把你视为今生最讨厌的家伙。”
>“我当时知道是你的浴巾才用的,从这一点你也该明白我是不是再和你开玩笑。”
>“好,后来我曾想过来勾引你,把你从程风的身边带走。不过这种幼稚的想法很快就消灭了。现在当我用诚意来和你相对时,我必须认真的告诉你,我只是对你有了朋友间的一丝好感。所以,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当时哪儿来的正义和理智来拒绝老凸我都莫名其妙,后来想想也许因为程风的事儿,我的确太狠他之故吧。
>喝完咖啡老凸要告辞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老凸,我马上就要去美国读书了,所以我……,当然我会一直惦着你这个和我有点‘瓜葛’的朋友的!”
>“我会去送你的——作为一个擦肩而过的‘瓜葛’朋友。再说一句,以后到了国外不能和‘老黑’玩儿这些,小心你吃不消。”老凸的玩笑立马冰释了我们间的尴尬,再次觉得他有点魅力。
>“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程风是这样染上毒的?他现在戒了吗?”
>“我想过很久,后来和肖帆也分析过。估计是夜总会的老陈给他吸的。剩下的你应该可以猜到!再见!”老凸就这样走了,把这个谜底留给我自己揭开。
>走的那天唐源,咏桐,雅舒,康辉和小荃,老凸,肖帆,黎蕙一群人来送我。Root也代表“成都夜未眠“来北京送我。看着他们站在哪儿成一排,怎么觉得像是给我开追悼会一样——个个神情凝重,偶尔还有眼泪客串出场散发一点凄惨的情绪。我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
>“Root,将来我能在美国闯出一片天地了,欢迎你和他一起来度假!”
>“唐源,希望你能忘了她,我在美国等你一起来学习。加油!”
>“小荃,但愿你能把感情的事儿,尤其是对程风的感情看的清淡一些。女人是需要别人来照顾的而不是像你呵护程风一样照顾男人。”
>“雅舒,找个好男孩吧。再说次对不起。保重!”
>“咏桐,结婚时通知我。孩子的名字说好的由我取,别忘了。”
>“康辉,我真的喜欢你。但是也许我们碰见的时候早了些,好好过。”
>    “老凸,我有了‘老黑’第一个通知你。保重!”
>“肖帆,谢谢你也来送我。”
>最后一个是黎蕙,我很想让她亲自把程风吸毒的谜底解开。可是三个礼拜我都熬过来了,还是不问了。就让这个谜底陪我一路,深藏于心吧。
>“姐姐,有空来看我。”
>“小言,如果你两年之内没有谈恋爱——当然我是指和女孩,不能再和男孩了,希望你还记得国内还有一个黎蕙再等你回来陪她。”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或许将来我在你心里就不会那么美好了。自己保重!”
>终于告别完了,所有的临别赠言都是和感情有关的。看来现在的人们的确是太空虚了,没有感情的折磨,生活就会变的索然无味。转身的片刻,康辉冲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泪珠挂在我的唇边,慢慢的撕开一道爱的鸿沟。
>再回头一次吧,再看看给我友情爱情,给我欢笑和泪水的朋友们!
>还是不回头了,还是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和他们说再见吧,再潇洒点儿!段言,从今以后的路又要你自己独自走独自扛了,拿出勇气来和他们说再见!拿出你那颗始终鲜活快乐的心,骄傲的告别这片有情的天空!就这样吧——停顿的脚步又开始往前移动。
>再往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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