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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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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故事
晓风
看来《北京故事》名气太大,在同志文学中有高山仰止的味道,所以有了《上海故事》吧?就象我浏览这篇文章,也是怀念捍东,蓝宇。目前,文章太短,不愿贸然议论,感觉很一般,不过,我仍会关注。
这是一篇有关同性恋情感题材的小说,在我们身边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却受到了社会的误解和歧视。很多人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在他们之间,也有很多很多……
天又下雨了。阴沉沉的,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麦超走在大街上,没有带伞,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冲刷去身上残留着的,本应属于昨天的东西——也许是回忆吧!
霓虹映在行人的脸上,在同样的黄皮肤上,显出不同的颜色。上海人都说淮海路用是热闹的。包括不是周末的今天。
身边走近一个男人,擦肩而过,留给麦超的是一双明靓的双眼。麦超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这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转身望着那个匆匆而过的男人,回忆终于象雨水一样向麦超涌来。
麦超望着身边忙忙碌碌正在赶回家的男人、女人,微微一笑。但是麦超并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这一点可以从他扬起的嘴角的笑意中隐藏着的难以看出的抑郁中可以看出。
他是那种很有锐气的男人。三十而立,但俊朗开放中不失传统的那份高雅。应该是handsome中有一份beautiful。像一杯浓浓的,却又层次分明的鸡尾酒。
路上并不堵,这倒挺反常。
麦超走到路口,对面是 太平洋。
绿灯亮了,麦超刚想过去,忽然看见对过有一辆taxi正在大转弯。于是,收回步子。
不料对方的车速过快,溅了麦超一身的泥水。
麦超很生气,但是当他看见车子马上停了下来,而且倒退到他身边,麦超心里的怒气渐消了。
Taxi的门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穿着一身黑白分明的adidas运动服。男孩很亮也很靓,英俊的外表下透出一份稚气。男孩短短的头发上沾了一些雨丝,更让人觉得sexy,男孩眼神很锐利,或者说很有穿透力,是清澈的那种。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一下车就一个劲地陪不是,声音如同外表那般阳光而富有活力。南海如此自责地道歉反而让麦超感到不自在,似乎是自己的不是。
没、没什么。麦超在想自己也许不应该不看清楚就过马路。
先生,我正好有急事,这样吧男孩从包中拿出纸和笔,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对了!你有联系方式吗?改天我再和你道歉吧!
麦超不习惯轻易地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但是这次却毫不忧郁地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并且收下了男孩递来的纸条。
随后,男孩匆匆回到车里。车子很快消失在雨中。
麦超打开纸条,上面马上被雨水淋湿了一角。
林锦枫。麦超轻轻地念了一遍上面的名字。
……
Steam酒吧。
这是一间颇有知名度的Homosexual
club。
麦超望着酒吧里的男人,或成熟或年轻,或英俊或不英俊,但脑海里全是锦枫那张笑脸和清澈的目光。麦超甚至对前来搭讪的英俊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叮闹钟准时地响起。阳光射进房间。锦枫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起。锦枫的父母在国外,单身一个人住。但是锦枫的生活却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很有规律。男孩子单身一个很住,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确难能可贵。
半裸着身子,穿着短裤。锦枫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身子:身材不壮,但很结实,皮肤紧绷而发亮。这是一个容易让异性和一群特殊的同性注视的身体。是一个显然经常锻炼的身体。
锦枫从床上那起衣服,从上衣的口袋中掉出一张纸片。
麦超。
锦枫努力地回忆,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个印象,但是很模糊。
应该尽早给人家道个歉。锦枫喃喃自语。
电话响了。这倒把锦枫吓了一跳:谁会这么早来电话?
你好,请讲。锦枫接电话的时候总是这样开头。
是,是林锦枫先生吗?电话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麦超,哪天在淮海路见过面的。
哦!锦枫想起来了。那天真的不好意思。我正好有急事,所以——对了!你以后不要再管我叫先生了,听了很别扭,再说我还在上学呢!
好!那我也有一个要求!麦超开了个小玩笑。你也不要叫我麦超了,叫我啊超吧!
行!锦枫答应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对了!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麦超说明了来意。
不行!应该是我请你才对的!锦枫忙说。
呵呵。麦超笑了。不用了,到我家去吃吧!再说,我们认识挺有缘的。
好!锦枫爽快地答应了。你来接我吧!
好!几点?那里?麦超自己有车,所以同样爽快地答应了。
##大学,6点,行吗?
OK!麦超喜欢锦枫这份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指针在7“ 的位子。
麦超早早地等在了##大学的门口。
麦超穿了一件瘦长西服,配上兰色的衬衣和同样色调的领带,显得很俊朗,而且俊朗中更突出了成熟男人的锐气。
6点差5分钟,锦枫出现在学校的门口。
嗨!麦超一眼就看见了锦枫。
锦枫顺着声音望去,随即跑向了麦超。
直接到我家吧!麦超开门见山。
好!锦枫不加思索地答应了,因为早上已经说好,而且去的是一个男人的家里,NO
PROBLEM!
但是锦枫一定想不到,这一步使他走进了一个危险的陷阱。
麦超同样是一个人住,家里很大,但是不乱。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佳肴,但得锦枫食欲大开。
那我就不客气力量。锦枫的确饿了,因为他是校运动队的,而且方才训练完。
麦超则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吃着,样子真的很可爱。
恩麦超顿了顿。一直想要个弟弟,哎!你做我的弟弟吧!
锦枫笑了:行!那我敬哥一杯!锦枫举起杯子。
不行!杯中应该是酒才对!麦超拿起放在身边的酒瓶,给锦枫倒满。
锦枫一饮而尽。
好酒量!麦超又给锦枫酌满。
酒过三巡,锦枫的脸渐渐泛红,麦超也晕晕的,两人都醉意渐浓。
我说,现在也挺晚了,住在这儿吧!麦超邀请,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锦枫点点头。
随后,麦超让锦枫洗澡,自己则在收拾风云残卷的餐桌。
麦超倒在床上,头很晕,心很乱,听着浴室刷刷的水声,心里象有只猫爪在抓。真的,很乱。
当水流声停止,锦枫只穿了一条短裤,裸着身子,出现在麦超的面前:浴室兰色灯光的背景中,锦枫短硬的黑头发在蓝光中也散射出钢蓝的光芒,令麦超心醉神迷,情爱满腔。当然,不容忽视的还有锦枫出色的身材。
怎么了?麦啊,阿超?锦枫看见麦超楞住了。
啊,没什么。麦超回过神。我去洗了,你就睡这床吧!
行!锦枫稍稍擦了头发,倒在床上。
麦超在浴室里,拾起锦枫的衣服,一股年轻的气息扑鼻而来,直至全身。
当麦超走出浴室,锦枫已经睡着了,沉沉的,均匀地呼吸。
麦超睡在了锦枫的身边。
不可以碰他。麦超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双手却像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地抚摩起锦枫的肌肤。
怎么了?锦枫被麦超弄醒了。
哦!我,我睡觉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抱着什么东西。
?
我,我今天晚上可以抱着你睡吗?麦超说。
好吧!虽然不习惯,但是仍然答应了。
麦超抱着锦枫,慢慢地摩挲着。双手在锦枫紧绷的肌肤上摸索。
不过令麦超惊讶的是,这时候锦枫已经入睡了:他听见了锦枫发出的鼾声。
麦超的手渐渐下移……
你!你锦枫醒了。
麦超红着脸:对,对不起,我
锦枫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双手却被麦超摁住,不能动弹。
……
锦枫逐渐不再挣扎,而是口中发出了表示欢娱的喊叫。
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麦超在锦枫的耳边轻轻地说。
……
逐渐,锦枫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阵阵电流,很激烈,令锦枫的全身为之一震。
……
一切平静。
怎么样?麦超问。
恩。锦枫没有说什么。
喜欢我吗?麦超又问。
不知道 。锦枫越发不好意思。
喜欢吗?麦超一定要锦枫回答。
锦枫抱起麦超,深深地吻了他。这个吻差点令麦超窒息。:)
两人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自从锦枫被麦超带进这个圈子,锦枫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麦超。
麦超常待锦枫去一些酒吧。吧里不少男人对麦超和锦枫这对英俊的搭档感兴趣,常试图搭讪,不过每次都是锦枫回绝的——他是一个很专一的人。
两人着实过了一阵快乐而又充实的生活。锦枫带给麦超年轻和活力,麦超则为锦枫打开了一片从未涉足过的天空。
两人每个晚上都疯狂而又激烈的作爱。
与所有男人对女人的规律一样:同志之间长久相处便会觉得一切寡然索味了。
麦超渐渐对锦枫不像起初那样的时时充满热情,而锦枫却不同。他是一个“处男情结很重的人。自从被麦超“开发后,便认定了麦超是自己的唯一,甚至不断地许愿:自己永远要陪在麦超身边一辈子。
自从锦枫发现麦超对自己的心理起了变化后,也就不再一如既往地撒娇,而是主动担当起了不少的家务,细致入微的关怀好几次令麦超很感动。但是无奈于“性"在两人之间的重要和新鲜感觉,仍然逐日地感觉到与锦枫在一切的烦腻。
每当锦枫从学校回家,听到家里除了麦超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他便不再进门,而是等在楼下。很多次,是漫天的星光陪伴锦枫过夜的。
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锦枫说不清楚。也许他害怕打破那份两个人之间仅存的一点默契罢!
知道后来,麦超甚至把其他的人带到家里来,当着锦枫的面作爱。
锦枫在这个时候总是很平静,平静地望着麦超所做的一切,眼神依然是那么的清澈,没有一丝的埋愿。锦枫很平静,这份平静令麦超时时多了一份惴惴不安。
每一次,锦枫从来不出声,等麦超他们完了之后,就回默默地收拾。似乎自己是局外人,是麦超请的佣人。
这样的日子很久,很久……
想谈谈,锦枫在电话那头说。
好。
stopme酒吧。
锦枫穿了一件u2的毛衣,Lee的直筒裤。这身打扮显得十分精神,不像以往的那般憔悴。
锦枫要了一杯苏打水。他喜欢这种饮料,很可口。尽管很多人不习惯苏打的滋味。
不多时,麦超也到了。
走进酒吧,一眼便看到了锦枫。他们之间有这种默契。不论两人的关系如何,麦超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边看见锦枫。尽管酒吧的光线很暗。
早到了吗?麦超仍旧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衣服,难道是在预示什么吗?
哦,刚到。锦枫回答着,但却有些不太自然。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我 锦枫停了一下。
什么?
我们分手吧!锦枫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
……
锦枫开始掉眼泪,一滴一滴,又大又沉。麦超递给锦枫一张餐巾纸。餐巾纸很快地便湿了。
伤心了?麦超问。
锦枫低着头不语。
就这么分手了?麦超又问。
锦枫捂点点头。
以后还跟我好吗?麦超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想开个玩笑。
不料锦枫拼命地摇头。
哎!看着锦枫可怜的样子,麦超的眼圈也红了。这么说,结束了?
锦枫点着头,哭出了声音。惹得酒吧其他都望他们这里看。
这样也好,我这个人本来就不配你,不值得你这样。
你说,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锦枫抬起头。
是我我——麦超咬咬牙。
那么,你过去说过的爱我的话也全是在骗我?
……麦超沉默。
你说,是不是全是假的?锦枫追问。
是是又怎么样?你难过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可爱纯洁的故事和人了?
我完了。锦枫一下子哭了出来。
别这么认真,想开一点。麦超挤出一丝笑容。你还年轻,依旧漂亮!
锦枫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从桌子上抓起烟缸,重重地砸在麦超的脸上,一脸灰……
麦超自认为是个很超脱的人,在长期和gay
的交往中,总能处惊不变,见怪不怪。而事后,又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和其他人告别。
可是这一次,麦超有一点沉不住气了。当冬天来到,一个孤独的夜晚,明亮的月光下,麦超似乎看见了锦枫。本来麦超觉得自己已经基本忘掉了锦枫,并且克服了由于内疚开来的烦恼产生的想去找锦枫的冲动。
已是春暖花开的春天。
麦超约了朋友去酒吧。
但当麦超一进酒吧,脸色僵住了。因为他惊愕地发现在人群中有锦枫的身影。锦枫的身边被三、四个男人围住。
林锦枫。麦超忧郁地叫了锦枫的全名。
锦枫推开了围住他的热火朝天的男人们,从位子上站起来,抱着肘子走到门口。
好吗?麦超感到不自在。
你说呢?锦枫反问。
恩麦超没说什么,头晕晕的。
麦超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走了。因为他从麦超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洋洋得意。
麦超从朋友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有关锦枫的消息:现在锦枫已经公开的和圈子里的一些“号子搞在了一起。晚上出现在各个酒吧和饭店。谁想和他睡觉他都笑吟吟地往男人怀里倒。比起麦超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后来,锦枫更加地放肆、大胆,大白天也到酒吧饭店嬉闹。在酒吧和外国男人疯闹。一个晚上和好几个男人同时睡,那房间出,这房间进。另外,听说由于锦枫的考勤不足,已被学校严重警告,诸如种种……
入夜。麦超没有出去。因为有个朋友说要来玩。
门铃响了。
麦超开门,除了朋友,另外一个人竟然是锦枫!!
开门的时候,麦超直觉地感到锦枫的表情有一点快意,肯定毫不慌张或者感到尴尬和难看。准确地说:挺友好。
锦枫并不因为麦超的惊讶而惊讶,而是伸出手:你好,好久不见了。
怎么?你们认识?朋友愕然。
认识。边说,锦枫用力握了麦超的手。
三个人喝了一些酒,锦枫就和朋友进了房间。朋友向麦超挥挥手,麦超摇摇头。
朋友拉着锦枫进了屋子,麦超则一个人继续孤单地在客厅里喝酒。
深夜,麦超迷糊地睡着了。今晚的月光很亮,令麦超不能安睡。忽然,听到了一阵抽泣。麦超起身,忽然发现锦枫扑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麦超清醒过来。
没,没什么。锦枫抬起头。让我再看你一眼,好吗?
没等麦超说什么,锦枫扶起他的头。
月光下,锦枫的脸是那么的苍白,脸上的泪是那么的晶莹。
锦枫抬起头,把唇放在麦超的脸边,深深地吻了一下。
这时,朋友在房间里叫锦枫。
锦枫冲麦超笑了笑,很勉强。笑容似乎凝聚在脸上。我得进去了。再见。
什么?!麦超分明地听见了锦枫对自己说再见。这两个字在他们分手的时候也没有说出口的。
没,没什么。锦枫起身。真的,我很好,同样,谢谢你对我的好。
哎!我告诉你,本来无一物。不要意气用事,你这样报复不了谁,只能毁了自己。麦超诚恳对锦枫说。
锦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整夜,麦超没有入眠,脑海里都是锦枫的表情。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认真,那么的真实。但是又充满了绝望。麦超能够感觉到锦枫要对自己说什么。麦超不懂,在他心里剩下的是愧疚,深深的。
第二天早上,当麦超醒来时,锦枫和朋友已经走了。
之后,两人没有见过面。麦超仍然是从其他朋友那里得到有关锦枫的消息。麦超已经被学校开除,他的父母知道之后,坚决要和他断绝关系;麦超病了,是感冒,后来又好了。
今年的春天特别短,寒冬过后就是炎炎烈日。而令人感伤的秋天却是早早地到来。
秋天来了。
……
……)
秋天来了。
麦超走在大街上,偶尔有秋风扫落的叶子,飘零在身边。很凄,很伤。
麦超踏着叶片,踏下去的感觉不错:叶子因为失去了水分而变得干脆,发出的响声有种决断的快感。
麦超!身后有人叫了麦超的名字。
麦超回过头,是一位朋友。忽然,麦超想起这个人就是带锦枫去他家的那个人。
好!麦超礼貌性地问好。怎么那么有空?
没有啦!朋友扬了扬手,手上有一些营养品和一束鲜花。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哦!麦超笑了笑,笑容似乎有一些暧昧。是什么朋友呀?
一般的朋友。反正也拖不了几天了。朋友撇撇嘴。
哦,你也认识的,就是那天到你家去过的那个男孩子。突然朋友的表情有些尴尬。
锦枫?麦超也紧张起来。
是啊!哎!年纪轻轻就害得一身病。也挺可怜的。
麦超楞住了,像木头人一样伫立在风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甚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待自己的这个朋友也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两行热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而且他有种直觉:锦枫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是罪魁祸首。
麦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面对锦枫,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看望锦枫——尽管他很想去。
终于,他去了。
麦超特地选了一件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他认为只有这样似乎更有意义,也增加自己的勇气。
……
几乎是必然的,整夜麦超没有入睡。
麦超望着天空,月亮仍然很亮,他记得这种月光很熟悉。他也知道这时候的锦枫正在医院的太平间躺着,和他一样的孤单。
麦超早上去的时候,紧张而又短暂的抢救刚刚结束。
人呢?麦超问。因为他并没有在病房里看见锦枫。
已经送走了。反正他这病迟早
我要去看看他。麦超凝住目光。
医生迟疑了一下,带他去了。
太平间很空,只有锦枫一个人。
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好吗我想单独陪陪他。麦超说。
医院的医生很惊讶,但是仍然用一种理解的眼神,默默退却。
麦超坐在锦枫身边,自己轻轻地把盖在锦枫身上的白布拉开。锦枫的脸上依然透出与往昔一样的清俊与活泼。那表情栩栩如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痛苦。
此刻,锦枫如生的面容让麦超忽然觉得他并没有死,还是像两人以前一样,睡在自己身旁,只不过锦枫很累,睡得很深。
麦超捧起锦枫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手很冷,但是依然柔软。麦超哭了,默默的。泪水打湿锦枫的手,他又用唇替锦枫擦干。
麦超相信在这个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正镇拥有着彼此,而这个时刻竟然是如此的缠绵和美丽!
麦超不能说是世界上最了解锦枫的人,但是他确信自己很了解锦枫。他一连好几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最后一次见锦枫的时候,那时的表情,而且他清楚地记得锦枫对自己说了“再见“。究竟锦枫要对自己说什么呢?也许是真如锦枫说的那样:“我完了。
送别仪式很简单。锦枫被简单地化了妆,躺在担架车上。穿的是最喜欢的adidas运动装。
没有人理会麦超,他预先想好不哭,因为他知道这份悲伤是属于他和锦枫的,是他们共享的秘密。
麦超尽量挨到最后才和锦枫告别。麦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子鞠躬,而是走到锦枫的近前。麦超还能看到锦枫那清澈的目光,依然是活着的那样生动。看着锦枫,麦超想起两人一起度过的那段生活:点点滴滴,种种种种。麦超心底似乎有着一股冲动:他要叫醒锦枫,告诉他自己深爱着他。
然后,麦超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的锦枫紧闭
的双唇。他紧紧地抱住了锦枫,他要感受到锦枫那最后的气息,眼泪终于倾泻而出。哭声如此荡气回肠,泣声多么真真切切!
连锦枫父母在内,所有人惊呆了,人们疑惑地拉开麦超,工作人员推走了锦枫。这时,麦超没有像锦枫父母那样哭着再多想看锦枫一眼,因为他知道,两人终有一别!!
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天又下雨了,阴沉沉的。
麦超走到路口,对面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