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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猎人,纯情猎物1 【本文作者】: 〖e-mail〗:

第一章 

平成大学学生会冷气徐吹送,带来一室清爽宜人的凉意,让校园内焖热令人难熬的暑气,仿佛与学生会里的成员毫不相干。午休时间,学生会里八个人,有人跷着二郎腿看书,有人趴在桌上睡午觉,有人埋头赶着下堂课要交的报告,有人尽职地处理学生会事务,有人优闲地喝着下午茶。

基本上来说,学生会里呈现着如往常平衡的状态,宁静中不乏和谐。

七月天,吱吱叫的蝉儿不嫌人热,叫得更卖力了。

"经费透支了。“

结算完上学期的报表,扇君恒从位子上站起来,以很平静的声音报告,打破了学生会内午休时间的宁静。除了趴在桌上沉睡的邡圣攸,其他人都撇开在做的事,将注意力投往在发言人身上,每对眸中各显露个人感觉。

纵使对所听见的话感到讶异,学生会成员却没有过大的反应。

学生会会长黎扬不发言地走向会议桌,副会长项惠紫跟着动作,其他成员亦默契十足地放下所做的事,往会议桌旁各自就座,准备开紧急会议。

没人叫醒沉睡的邡郁圣攸,反正他只是学生会的幽灵会员。

“怎么透支的?”等所有人坐好,黎扬便问。

对于会长的问题,扇君恒就事实陈述:“上学期各类的活动过多,我想是我的计算上出了问题,疏忽了各个社团所需的经费。”

“你也会犯这种失误?”项崇恩不可思议地怪叫。

精明能干的扇君恒担任学生会会计以来,从来没发生过这类问题。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朱炎瞥了项崇恩一眼,不冷不热轻哼:“但不过是破天荒算错了一次帐,你大惊小怪什么?”

“芭乐啊!大惊小怪。”负责书记的葛朝平也在记录中头也不抬地冷啐。

“都说是破天荒了还不能惊讶,要憋死人啊你们……”他说了一句话是招谁惹谁了。各回两人一记白眼,项崇恩闷闷地咕哝。

没有理会闹场的小插曲,项惠紫只是问:“恒,透支了多少?”

“两万三千七百。"扇君恒平静地回答。

“不多不少的数目……”夏杰沉吟着,记着要回平成一高中的学生会做报出告。

是不多不少的数目没有错,对家境大多宽裕的学生会成员来说,各自贴补这笔数目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学生会经费的来源得明确,学生们不能私下提供。

“经费透支出自于我的失误,我会负责补平赤字。”从一开始就打算担下责任,扇君垣在其他人想说话之前很肯定地道:“报告这件事,只是我有必要坦承自己的失误,请你们让我为自己的错负责。”

“你要怎么补平赤字?”考虑现况之后,黎扬冷静地问。

若有需要,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补上这笔透支金额,但个性耿认真的恒绝对不会接受。恒向来沉默少言,责任感却比大多人强烈,对自己的工作过于认真。

在他认定是自己失误的情形之下,没有人能动摇他负起责任的决心。

顽固的天性,让扇君恒对自己要求极高。

学生会成员面面相觑,并不确定是否该让他独自承担。

“对呀,你家不是……咳,没什么钱?”众眼瞪来,项崇恩硬生生把“很穷”改了个说法,差点被一口气便往,侥悻才没因此呛到。

恒的母亲长期住疗养院休养,在底下还有两个念国中和国小的弟妹,扇家光靠他父亲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及负担他母亲的疗养费,家里本来就很穷是事实不是吗?垣自己从不介意人提,大伙那么敏感作啥,无聊!

这些人莫名其妙,好像穷是犯了法,说人家很穷是种侮辱似的。

不介意项崇恩无心的话,扇君恒黑眸微闪,却在平静中说出做好的决定:“这个学期,我只有星期一二六有课,我决定其他时间去打工。”

要他专心念书,所以父亲坚决不准他在毕业前打工,现在他是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有了开始,他以后要持续打工就不成问题。

被吵得睡不好觉,邡圣攸素性张开眼不睡了。他把讨论的内容听进了大半,打着呵欠却正巧瞥见了扇君恒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睡意顿时消退。

此刻除了他,大概没有人猜得到恒在心请所打好的如意算盘吧!

呵呵,不枉他常到扇家走动,才能对恒如此了解。

经费……真的透支了吗?

诚征和人助理,大学生亦可,待遇面洽“N平方工作室”,限男性……

看了一天报纸,选定了擅长的应征项目,扇君恒便按地址上门应征。虽然只是打工而已,他仍然略略做了调查。他要找一个能够长期工作,也能让工读生也有加薪机会的工作,公司自然是要不会马上倒的那一种。

当个工读生,不能要求环境好、福利高、升迁具保障。

但他有他的基本要求——至少钱要多。

没错,钱多,钱要多,钱一定要愈多愈好!抱持着确定的想法,比较过几家公司给工读生的待遇之后,他应征时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薪水多少?这是他应征的最后一家公司了,等问过薪水之后,他便要做决定。

这家广告工作室,事实上并不比他之前应征的公司有规模,但他被公司的名字所吸引了。“N平方”工作室,给人有种无限希望的活力。

当然,做与不做,还是以“薪水”作为他的取决标准。

“咳,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没录用你吧?”任少麒转着手中审核文件的笔,笑望着眼前第N个应征者。每个人找工作都会考虑薪水问题,但就工读生而言,他没想到有人会如此看重到开门见山说出来。

“如果薪水不合你意呢?”任少麒好奇地问。

扇君恒,平成大学三年级学生,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七公斤,家庭成员五人……瞥着手中的履历表,任少麒试着评估出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呵,看来不满意薪水,他就会省下其他的问题,现在不知道是谁拥有“录取”的主控权了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应征者他见多了,挑明先问薪水再问工作内容的人,这大学生却还是第一个。社会的新鲜人若皆如此大牌,不气死了老板们。

问题是。他的态度恳到让人无法起反感。

“我需要钱,薪水是我取决的第一条件”扇君恒很坦白。

“你的意思是,只要薪水让你满意,要你做什么都可以?”任少麒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眸中闪烁着某种非善类的谲光。

愣了一下,扇君恒还是回道:“基本上是如此。”

奇怪了,怎么有种毛毛的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对当然,做与不做,还是以“薪水”作为他的取决标准。突然觉得这家公司有些阴森起来;或许,他应该再考虑考虑……

“少麒,你面试完没有?”敲了敲门,方墨耶探了个头进来,露出大大的笑脸提醒:“OK了,就先开个会前会吧,金主就要来了喔".广告公司就是靠广告商赏饭吃,他们称呼广告商为金主绝对没有错。

“你先主持,让他们先讨论,我待会儿再加人你们。”看了一眼时间,自己还有半个小时可以蘑菇,任少麒说出了决定。

方墨耶显得有些诧异,注意力自动换了人。小小的面试,少麒本来说三分钟就可以结束,现在早就超过好几倍时间。根据事实研判,他可以直接推论——来应征的人对了少麒胃口,否则,少麒不会浪费时间。

很快,他便看见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大男孩。

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就是干净斯文,浑身都是书卷气。从他有条不紊的白衬衫打量到米白色的休闲西装裤,不难发现他应该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为了你的清白着想,你最好别进这家公司。”难得善心大发,方墨耶忍不住提醒眼前快要成为待宰羔羊的扇君恒。

少麒藏在黑眸底的那抹光芒,他实在太熟悉了。

那是猎人盯住了小兔子的眼神。

“请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扇君恒满头雾水,望着门边情俊的男子。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墨耶只是在开玩笑。”白了扯后腿的方墨耶一眼,任少麒神闲气定地转移转移话题:“墨耶,你还有事要忙吧!”

“当然,我先告退了”方墨耶识时务地道,立即陪着笑脸退出。

看样子,猎人是猎定了小兔子,他还是别瞎搅和被怨恨,免得改日人家找到机会报仇,就死咬着他的尾巴不放要他也很难看。

这下子扇君恒很确定,从方墨耶离去前的眼中看到了——要他自个儿“保重”的同情目光。在任少麒的注意力还没转回自己身上之前,他开始研究起坐在对面的面试主管,实在看不出任何必须多加小心的原因。

他不像其他公司的面试主管,全套西装领带登场,但并未影响给人的观感。三十岁左右,不穿西装不打领带,亚麻衬衫的袖口卷至手肘,看上去随意轻松以方便为主的打扮,让人感觉这男人随射准备投人工作他及肩的黑发随意束在脑勺后头,这个男人有种金城武的颓废调调,一样帅气,也有风靡小女生的条件。老实说。这是他面试几天以来,见过最有自我风格、气质独特的年轻主管。

面试的任少麒让他一再感受到,这里是个充满风格的广告公司。或许正是强调创意的公司型态,这里并没有一般公司严谨、大多有条不紊的冷硬气氛;工作室格局不大,员工看上去也只有十几个,但人人忙碌的神态充分显露朝气。如他所想,是个让人感觉梦想和活力可以乘以N平方的工作环境。

除了突然出现的方墨耶对他说了那些让他想不通的话,扇君恒并没有感到不对劲的地方。趁着几秒空档,他琢磨着对方话时着警告的涵义。

从位子上豁然起身。任期麒走向扇君桓,他本能也跟着站起来。

当任少麒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对方不但外表出色,连身高也一样出众,俨然是生来害女人心碎的男人类型。这种男人不去当明星模特儿,只当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实在太可惜了。但想归想,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感觉。

遇到任何大小的事,他永远习惯了冷静面对,并不特别表达情绪。

“只要你的表现如你所言‘出色’,薪水绝不是问题。笑,任少麒伸出了欢迎的右手。”恭喜,你被录取了。“

打铁要趁热,他决定速战速决,不给小兔子半点深思熟虑。

“我会努力工作,请多指教……”当扇君恒也伸出了右手,以认真的声音回以承诺时,任少麒脸上俊朗的笑容逐渐扩散,炫目得刺人。

可爱的小兔子进笼了。

晚上,六点三十分。听见开门的声音,国小一年级的扇君恬立即从作业中抬起头,兴冲冲跳下椅子往门口迎去,一高兴地喊着:“哥,你终于回来了,恬恬好饿喔!”

“对不起,今天的面试花了比较多时间。”宠爱地揉揉妹妹的头,扇君恒放下书本抱起她走向客厅,略感歉意地扬起她好奇盯着的东西道:“来不及煮晚餐了,所以哥买了鸡腿便当回来,你们将就点吃好吗?”

说是将就,其实是他晚归的补偿。若不是面试完,任少麒将他介绍给工作室成员后又和他讨论工作内容,今天也不会拖得这么晚。不过看在任少麒说算是他加班,给了他五百块加班费的份上,他可以不予计较。

“KYA,有鸡腿便当吃!小哥,有鸡腿便当吃耶!”完全不觉得委屈,扇君恬在哥哥怀中高兴地叫着,迫不及待告诉二哥扇君威。

平常不是没肉好吃,但扇家伙食的预算有限是不争的事实。一个鸡腿便当所花的钱,通常就是他什兄妹三人一顿晚餐的伙食费。

“我听到了,恬恬。”从功课中抬走眼,阻止小妹为个鸡腿便当继续喳呼,国二的扇君威立即回她话,才皱了后向扇君恒问道:“哥,你今天又比昨天晚回来,等你开始打工,是不是每天都要这么晚回来?”

“偶尔会吧。”放下小妹,扇君恒打开便当放在餐桌上。

身为助理,他不确定老板会不会要他加班。只要有丰厚的加班费其实他很乐意为公司加班做牛做马,只是父亲工作得晚,他不太放心弟妹两人在家而已。

仅是偶尔的话,君威弄个简单的晚餐不成问题,但恬恬会嫌没他做的好吃倒是。

“哇!哥,好香喔!真的是鸡腿便当耶!”香喷喷的味道人了鼻,亲眼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便当,扇君恬仿佛才真的相信有鸡腿便当可以吃,兴奋地动起筷子大快朵颐。

看到妹妹兴奋的模样,扇君恒眼中闪过了复杂的光芒。等他打工后,应该就可以常让弟妹吃好吃的东西,不用老是想着流口水了。父亲不许他打工,平时他晚上替同学写报告赚钱,一份三百元毕竟不够。

“哥,我们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饱就好了。”走到餐桌旁,瞥见扇君恒的眼神,扇君威突然很认真地说:“我不想去参加学校的见习旅行,你不必为了我学校的见习旅行费心筹钱。"前阵子,他把学校给家长看的条子给揉了,也顺便丢了,没想到隔天一早又出现在他的书桌上,还勾了要去的那一栏,不用想也知道是哥哥从废纸篓里捡了回来。很轻易地,他就能明白哥哥向爸爸坚持必须去打工的主要原因,绝对是为了他学校的旅行。说是要弥补学生会的亏损,根本是哥哥的借口——虽然爸爸向哥哥的同学们求证过,他仍不相信哥哥会犯金钱上的错误。

“我说过了,我要打工是因为学生会的经费透支。”感动弟弟贴心,扇君恒只是微笑道:“不过旅行的费用不高,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和你学校的导师商量过了,学校一年一度的观摩旅行怎么可以下去。”

扇君恒向来兄代父职,弟妹在学校的问题都是由他出面处理。

"哥,可是我不想……“还说不是,哥明明就在骗人。他念的是私立中学,这次学校要办出国的观摩旅行,旅行的费用怎么可能不高?算了算,连出国的基本花费,两万块是跑不掉的了,所以他想都没想过要去。两万块耶!他宁愿让妹妹天天有鸡腿便当吃……

“别说了,你要去旅行,我已经替你去学校缴了钱。”不顾弟弟的反对,扇君恒拿出兄长的权威,拍拍他的头吩咐:“吃饭吧,恬恬都快吃完了。

“哥,你哪来的钱?”扇君威大感疑惑。“先向人借的,过阵子自然会有办法还。”扇君恒没有多解释。

欲言又止,扇君威最后还是放弃追问,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便当时,又不禁狐疑地问:“哥,怎么只有两份,你那份便当呢?”

“我在外面吃过了。”离开餐桌旁,扇君恒草草带过。

看着哥哥走向他做功课的书桌,准备替同学写报告赚外快,扇君威沉默了,脸色却老大不高兴。因为,哥又骗他了。一定是哥的钱不够买三份鸡腿便当,不然就是嫌贵,不愿意买,怕买不一样的便当他会不高兴,才索性说在外面先吃过。

依哥的个性,不可能明知他和恬恬在家饿肚子等,还在外面先吃饭。他知道哥是疼他和恬恬,可是他不要哥这样啊……

确定了薪水,扇君恒第二天就到N平方工作室报到上班。虽然他刚进公司,但N平方工作室也刚接手一个大Case,所有的企划小组都忙得昏天暗地,除了有所需要,没有人有时间和他多说两句话。他并不介意,反而自动自发融入他们的工作当中,熟练地替他们处理大大小小琐事。

身为助理,他的工作范围包罗万象,从文书处理、邮寄文件、传达讯息到泡咖啡等,偶尔还去洗洗厕所,顺便倒垃圾。没有任何的抱怨,他颇能习惯这份做来游刃有余的工作——只要想到高薪的打工费,他便甘之如饴。

倒是他有课不来的日子,许多事便没了人做,工作室的同事反而不习惯。一个星期下来,大家都几乎忘了他是新来的工读生。

“君恒,麻烦你待会儿替我买包烟好吗?”即将开讨论会议,方墨耶对发送资料走到他身边的扇君恒笑道,毫无疑问将听到他不变的回应。因为新Case动工,忙得焦头烂额的猎人分身乏术,小兔子过得还蛮悠哉的。

“还是MILDSEVEN吗?”接下方默耶递过来的一百元,扇君恒显得很乐意,完全没有被人指使的不甘不愿——因为方墨耶向来很大方。

“嗯,零钱给你当跑路费……”话还没说完,方墨耶已经从扇君恒眼中,照旧看见仿若小狗对主人摇尾巴般高兴的眸光,不由得想笑。

公司所有的人发现这小子的眼神,只要有钱赚就会闪闪发亮,任何份外的跑腿打杂都来者不拒,私底下都觉得很好玩。让他们感到难得的地方是,不论人家给的金额大小他都同样看重,只有十元人帐也做得很开心,也从未推托没有报酬的工作。

人家给了跑腿费,他只当上班时额外赚到外快。

"要习两包烟吗?“想到一百元买两包烟还是有找,扇君恒耿直地问。

“君恒,一包就可以啦,墨耶钱多,你不必替他省跑腿费。”从后头搭上扇君恒的肩膀,李继同塞了五十元到他手中,笑嘻嘻地道:“至于我这穷人家,来包长寿烟就好,零钱也给你当跑腿费。”

“谢谢。”又多一份外快,晚上可以买点好吃的菜回去煮了。想到这里,扇君恒不由得露出真心感谢的笑容,熠照黑眸显得更加灿烂。

只要有钱赚,他并不在意他人笑话,反而觉得公司的人都对他很好。

看见扇君恒一笑,年轻俊秀的脸庞立即神采飞扬,李继同突然忍不住道:“你笑起来还真可爱……,唉,年轻可真好……

其实他的烟还没抽完,只是看墨耶在逗小孩,就禁不住上来凑一脚了。花个二十来块然,就有可爱的年轻人冲着你笑耶,多美好又让人感动的世界。

第二章

"要开会了,别吃年轻人豆腐,二十七岁的老先生!"在李继同感动万分的时候,搭着扇君恒的手臂被人用纸卷用力一调皮,立刻痛得他放下手。当他转头,便直接对上任少麟略略挑眉的表情。

"叹,少麟,批评我,找茬之前别忘了你比我大两岁!"李继同甩着发红的手,对任少麟哇哇叫着,"还有,我的手很痛耶!" "虚长了你两岁,我可没有喊着年轻真好,认定了自己老。“兀自拿起桌上的资料阅览,任少麟闲散地反击,轻轻松松堵住李继同的嘴。

公司成员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上下,还念大学的扇君恒却是唯一的工读生,也就显得特别年轻。

自他进公司打工以来,从他单纯无畏的学生气质,还有那年轻人特有的弹性皮肤,让公司的人都不由自主意识到,年轻可贵哪!几个平常不特意装扮,几乎和男同事味道都一样的大女人,突然相约了去做脸部保养。

年轻真好!这恐怕是众人心底毫无疑问的相同叹息。

只有毫不知情的扇君桓还以为自己不受注意地做着事。

"我去买烟了。“将资料都摆在桌上,扇君恒根本没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说着便要往外走,反正接下来的会议与他无关。

“等等。”在扇君恒转头时,任少麟突然拉住他的手。

“总监,还有事吗?”

“我有点饿了,帮我买点吃的回来。”掏出皮夹,任少麟毫不考虑地抽了张千元大钞出来,就这么落到扇君恒手中。

“唷,大钞耶!剩的钱是不是给跑腿的呀?”方墨耶吹了声口哨。

想看小兔子高兴也未免太大手笔了。有一就有二,养刁了君恒的胃口,以后他们想花一二十元让他跑腿恐怕就难了。

跑腿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想常看到君恒总是乍现的兴奋眼神。

"是又如何?“瞥向方墨耶,任少麟不以为意地反问。

他看到扇君恒的眸光闪过了兴奋,却在下一秒略略皱了眉头,像条在挣扎什么事一般,最后还暗暗叹了口气,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在方墨耶说话前,扇君恒已先开口:“跑腿费不用这么多,我会找钱回来的,不然……就多买给大家当点心吧。”跑腿只是顺便,他不能太贪心。

虽然买完点心会剩好几百块,好几百块可以让他们家加好几晚的菜,可以拿去缴妹妹的营养午餐费……唉!为什么做人不能太贪心?

嘴上说得很果决,谁知道他的心在惋惜,在倘血了……

在众人错愕之时,任少麟终于明白他刚刚为何暗暗叹气,忍不住已放声大笑。天哪!这小子还真老实得可爱,难怪刚进公司没多久就广受好评。

短几秒钟,他几乎看见了扇君恒心中痛苦的抉择。

呵,要他眼巴巴对送上门的钱说“NO”,肯定是很辛苦的吧!

奇怪地看着任少麟,众人和扇君恒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刚才有说了好笑的话吗?

忙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可以喘口气。瘫在办公室休息用的躺椅上,任少麟神情疲惫地闭目养神。他已经好几天没办法好好睡觉,一松懈下来就沉入梦乡,任谁都叫不醒他。

扇君恒盯着时钟,到了七点才进总监专属的办公室。

公司本来就不用打卡上下班,好不容结束了一个累人的Case,所有人撑不住就都先走了,他被留下来接电话顺便叫醒任少麟。没办法,谁教他收了“贿赂”,有钱赚,他什么都好。

“总监,起床了。”

看得出来,任少麟是累坏了,扇君恒只好蹲在躺椅旁摇他的身体,心思却转到别的事上头。今天多了五百块进帐呢,买点好料回去做晚餐吧!恬恬喜欢吃鸡腿,他待会儿可以先绕到超市去买肉,晚上做棒棒鸡腿给恬恬吃。

“嗯……别吵……”任少麟闭眼咕哝着。

“总监,起来啊,大家都回去了。”不想太晚回去,扇君恒锲而不舍地叫着。其实他觉得就算丢下任少麟不管,索性让他睡个饱也没差。

反正,总监常常以公司为家的不是吗?可是他收了钱,唉……

经过五分钟之后,扇君恒的叫唤还是徒,劳无功,他不禁用几乎要放弃的声音叹道:"大老板,醒来啦,我要回家煮饭。"像是终于感应到他的无奈,任少麟沉睡的身体动了动,让他眼神一亮。

“总监,你醒了吗?大家都回去了……

"嗯……苹?让我再睡会儿……“没看清楚身旁的人是谁,任少麟打了个很大的呵欠,不由分说伸出手臂就揽住扇君恒的脖子,极其自然地将他整张脸拉到自个儿的胸前。

扇君恒措手不及,整张脸就埋人任少麟的胸口,着实吓了一跳。随后,他便大感无奈而想叹气了。春梦无边,总监八成是把他错认成女朋友。唯一可喜的是——他可以呼吸了。

“总监,你醒醒,我不是什么苹……”嘴巴可以动,扇君恒自然喊着。他并不介意被个大男人抱着,而是在意时间愈拖愈晚了,他答应过君威和恬恬,下班就会尽早赶回去陪他们。

“唔……”似乎抱得很舒服,任少麟也没放开人的打算。

无计可施之下,扇君恒强迫近距离欣赏人家的俊容。灵机一动,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遂努力将脸移近任少麟的耳朵,试着在他耳旁吹气。

听说人的耳朵大多怕痒,他心想或许这样可以弄醒任少麟。

“苹别玩了。”还没张开眼,任少麟就捧住他的脸,像惩罚恶作剧的小孩地吻下去,吻就是个缠绵的法式深吻。

任少麟那厢吻得深情投人,扇君恒这厢却因为不知该做何反应面呆住。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赶快出声告诉任少麟他认错了人。

但他的嘴被封住了……

该怎么办呢?用力推开总监,说他错认了人不该狠吻吗?

彼此温热的舌头纠缠着,扇君恒只是很理智地望着任少麟那闭着眼、不知清醒了没的容颜。连自己都感到好笑,被个男人快吃光豆腐了,他还在想该怎么做好,甚至还想着终于叫醒人,那他就可以回家了。

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缺乏瓜,任少麟终于松了吻,揉着眼皮睁开了眼咕哝:“怎么像根木头一样,我工作那么辛苦,你也不懂给个热情的吻奖励一下啊……"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他的声音也当场消音。

“我很抱歉帮不上忙。”直视着上司错愕的脸庞,如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扇君恒很平静地回话。“如果总监有需要,我可以替你拨电话请苹小姐过来,我相信苹小姐会很乐意为总监服务,不会再让总监失望。”发现任少麟真的醒了,他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五点十五分了,看样子他终于可以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君恒?”好小子,沉着得像老狐狸般。被个男人吻了,他竟然毫不挣扎地任人欺负,事后还若无其事样——反应如此平淡,这小子以为是睡梦中被只贼猫偷咬了嘴唇吗?任少麟不免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神经过于大条,还是根本不当和男人接吻是回事。身经百战,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吻技一流,不可能让人无动于衷。那扇君恒的反应算什么——存心教他自认阴构里翻船吗?

“大家都回去了,如果总监没事的话,我也要走了。”扇君恒站起身,满脑子只挂心时间,想赶回家做饭给弟妹吃,他现在回去肯定会有点晚,而恬恬向来怕饿,他待会儿还是先打电话回家,要君威先弄点东西给她填肚子比较好。

“既然大家都回去,你怎么会留下来?眼前的大男孩太冷静,让任少麟不免有种挫败的感觉。不过,他的挑战心很快又再度活跃。

“拿人钱财,为人做事。”纯粹就事论事,扇君恒起身拉直被弄皱的衣服。并非无功受禄,他的钱才能拿得心安理得。

“你还真坦白……”果然是拿了钱最后走,就算破男人偷袭,看在钱的份上也没当回事。任少麟几乎要怀疑,除了钱以外,扇君恒还有没有重视的事情?

“没必要何必说谎。”他的回答也直接。

也就是说,有必要的话他就会说谎罗?在扇君恒踏出门槛之前,任少麟在心中苦笑,忍不住问道:“君恒,你过去的经验很多吗?”

除了这个原因,任少麟猜想不出他能无动于衷的原因。纵使他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也不代表他不会谈恋爱。

想到这,就令人不舒服哪!在门口顿住脚步,扇君恒沉吟了会儿。

离去前头也不回地道:“我对男人女人谈的恋爱没有兴趣,也没兴趣累积经验。”

到目前为止,他只想努力赚钱,给弟妹过较好的日子。

当扇君恒的背影消失良久,任少麟的嘴边不知何时挂起愉快的笑容。哈,原来他能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毫无经验,不懂该如何处理这种感觉。

意思是——这是他的初吻对吧?赚到了。

☆        ☆        ☆

随手抓起车钥匙和公事包,任少麟快步追出了办公室,开车拦住正往公车站牌走的扇君垣喊道:“君恒,我送你回去!”

方才突然意识到扇君恒连代步的机车都没有,他心底才打起这生意。

“总监……”想着晚餐要买什么菜回去煮,却被喇叭声吓了一跳,扇君恒重整心绪后才回道:“不用了,公车站马上就到了”。

他要绕到超市去买东西,自然没办法让人直接送他回家。

“上来吧,有便车搭还不要啊?”转着黑眸,任少麟微露出拐人的笑脸,又从扇君恒的弱点下手。“别忘了,可以省公车费握!”有弱点的人最可悲,而扇君恒最大的弱点就是钱,他就不信没办法把人拐上车。

在现代富足的社会,十几元可以诱惑人,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短短时间内,全公司的人便都知道,扇君恒肯定认为——浪费一块钱都是可耻的。

记得有人拜托他倒茶泡咖啡,开玩笑地给了他一块钱,没想到他非但不觉得被侮辱,感激的笑容还让人感到格外真诚刺目哩。莫怪从此以后,公司的人都喜欢花点小级钱,去看他毫无心机回应的笑脸。

因为,他的样子是真的很开心……

由父母供给花费,不知赚钱之辛劳,现在的学生大多浪费成性,像扇君恒这样勤俭的年轻人,大家都说是仅有所闻的例子。教人讶异的是,他并没有抠门的穷酸相,拿到别人给的跑腿费,他乍喜的表情只像小孩拿到糖般开心。

一块钱的魅力能有多大,是扇君恒眼底毫不保留的晶灿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那么重视一块钱的价值,而从扇君恒眼神中所见,他看见一块钱跟别人看见钻石时眼中所淬发的光芒没有什么不同。

被任少麟这么提醒,扇君恒的心立即动摇了。

公车钱=十二元=一颗大白菜啊!

☆        ☆        ☆

就算有些诧异扇君恒不但上超市买菜,还说买完菜要赶回家做晚餐,任少麟还是热心地要当他的免费司机,不改初衷要他上车。

不但送他到超市,任少麟还陪他进了从未踏入的平价超市。想到自己毫不考虑,就陪扇君恒进了一个不管母亲怎么拐他,他都不肯陪她来的地方,任少麟就觉得颇为好笑。以往宁愿被母亲大人评为不肖子,他还是认为这种地方是女人来的地方,死也不肯踏入。

怎么会为了一个大男孩,如此简单打破了自己死心眼的认定,老实说任少麟自己也很好奇。要是以前,赶完一个大Case,以他的疲劳状况来说,他下了班就会开车冲回一家,二话不说睡死到明早上班前再说。

可是……

义务推着手推车,看扇君恒站在超市各个冷冻蔬果柜前,认真精挑细选着各类蔬菜和肉类的可爱神情,他竟然能看到浑然忘我而不觉累。

唉,他该不会真的……迷上一个大男孩了吧?想了想,任少麟将手推车放在一旁,走到扇君恒的后头搭着他肩,好奇地问:“你在干嘛呀?几颗大白菜也可以看那么久?”

“我在看哪颗比较大颗。”仍在一座堆成山的大白菜中寻宝,扇君恒很老实地回答,根本没注意到任少麟带着不良企图搭上来的手。

愣了一下,任少麟不禁瞥向眼前堆高的大白菜,才又转回极端困惑的眼神,不解地问:“为……为什么?”每颗新鲜肥硕的大白菜看起来不是差不多吗?他看不出它们有哪里不同,值得人费心比较。在他看来,每颗白菜大小都差不了多少。

听他这么么问,扇君恒当他问废话地一眼,才指向大白菜上头挂牌的标价,不苔于替他解开疑惑!“看到那上头写着‘每颗大白菜十二元’的统一价没有?”

他几乎怀疑任少麟有严重的近视。

“看见了啊,有何不对?”任少麟还是很不受教,不安分的手却忍不住发痒,神闲气定沿着扇君恒的肩膀,若无其事抚玩着他胸前的琐骨。

“既然是统一价,当然不能吃亏,必须挑颗最大的大白菜才划算。”扇君恒真的觉得他有点笨,讲得那么白还听不懂,亏他还一脸聪明相。

可见,除了工作外什么都不懂的“生活白痴”,果然很难从外表被判断出来。

“喔。”任少麟突然失笑,他差点忘了扇君恒小气有理的个性。

为了挑一颗大白菜,他们所浪费的时间不是更宝贵吗?但显然小家伙不觉得,他如此认为也没有和,谁都是他自告奋勇要跟进超市来。

算了,反正他也觉得很有趣。

☆        ☆        ☆

终于,扇君恒不再和任少麟多废话,选定了一颗看起来最肥硕的大白菜,心满意足地放进手推车里,想到自己常光顾这家超市,才转头对任少麟道;“你不要一直和我勾肩搭背,那些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会指指点点。”很明显,扇君恒平淡无奇的口吻里,除了觉得欧巴桑打量的眼神怪,他自己倒没有对任少麟的举止有何不满。

“你想太多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有放下手来,任少麟反而故意将他抱得更紧,以满是挑衅的眼神瞥了超市里那些直打量他的欧巴桑一眼,却朝她们露出超迷人的微笑。自信地道:“那些阿桑是偷偷嘀咕着我很帅,你很可爱,不过是被我们的魅力煞到而已。”

被他一望,那些中年妇女立刻红了脸,像作贼被抓到般转开眼窃窃私语。

“是这样吗?”扇君恒略微迟疑,意外发现任少麟似乎很孩子气。

说那些欧巴桑们在指指点点,他就故意更暧昧搂给别人看,不是叛逆的孩子气是什么?说的和做的事相反,亏他还是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

“当然是了!"没把别人异样的注目放在眼里,任少麟潇洒的神态完全自我,迳自取笑道:”好啦!不是急着要赶回家煮晚饭孝顺弟妹,不看看还有没有要买的东西,干嘛一直注意中年妇女,你有恋母情结啊?“

突然间,扇君恒微微震了一下,不禁让任少麟感到错愕。

在任少麟能多想之前,扇君恒已然无事,平淡地道:“差不多就这样了,谢谢你让我搭便车又陪我买菜,不用再送我回去了,我家走几步路就到了。

任少麟若有所思地兀自瞥着手推车。

买菜?只有一颗大白菜、两颗橘子、一盒鸡蛋和两只特价的卤鸡腿。

“你这样说太不够意思了,我饿得饥肠辘辘也还没吃晚饭呢!当然要去你家给你请一顿啦,不过食物我自己来买,你负责替我煮熟就可以了,瞧瞧……大白鱼耶!我喜欢这个,还有这个香菇、牛肉我也最爱吃了……不管人家欢迎与否,任少麟都不给人反驳拒绝的机会。

他没头没脑地拿起各式各样的鱼肉青菜就往手推车里丢,像个采买零食的小孩一样。兴奋,扇君恒变成了用手推车的那一个。

扇君恒皱着眉头,不能接受任少麟完全不比价,就把东西随手丢进手推车的举动,可是东西是别人付钱要买要吃的,他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只能望着手推车里多出来的高价鱼肉兀自心疼。唉,他好想叹气,这个男人除了工作大概什么都不懂吧!

什么大白鱼,那叫白(鱼+昌)。(字库里没这个字,反正是鱼字边加个昌个,大家勉强着先看吧。^^)

第三章

不得不承认,扇君恒被抓住了弱点。

买了整车的食物,本来扇君恒实在觉得很浪费。但是,当任少麟说煮不完的食物都给他时,他再也没想到任少麟买食物的奢侈方式,也不管那些食物有多贵。

他只想到会剩很多食物,这几天就不用买晚餐的菜,可以省下好几笔钱。怎么想都划算,所以他高高兴兴带任少麟回家了。

一如往常,引颈等待扇君恒的扇恬恬,一听到开门声,就像等主人回家的小狗狗,目露兴奋之就迫不及待地冲向门口,大刺刺朝进门的人扑上去。

“哥——你回来了!”以千篇一律不变的欢迎方式,她高兴地大叫。

进门的人有些反应不及,却毫不犹豫将小小的身体抱个满怀。

当扇君恬抱着她以为的哥哥,却看见后头真的哥哥朝她微笑时,整个人傻愣了好一会儿。领悟到自己抱错了人,扇君恬整个人愕然地往后大退,抬起看见完全陌生的脸时,有些惊惶而呐呐地开口:“你不是我哥……”

“我知道我不是。”面对她指控的语气,任少麟无辜地笑。不愧是君恒的妹妹,长得粉粉嫩嫩,眼睛大又圆,像个可爱洋娃娃,就连充满疑惑的模样也煞是惹人怜爱。呵,要是被墨耶发现她,肯定会常赖到扇家来。

"哥,他是谁?“当扇君威发现有外人,才从功课中抬起眼。

“他是哥公司里的上司,来我们家吃晚餐。”双手拿满东西,扇君恒没办法像往常般抱起妹妹,只能提着东西先绕过任少麟走进屋内。

任少麟是拿了钥匙替他开门,所以才会先进到屋里来。

“喔。”扇君威的脸色冷漠,毫无欢迎之色。

“不是啦!大哥哥是你们亲亲哥哥的亲密爱人喔!”眸光一闪,任少麟突然从背后将扇君恒抱个满怀,故作暧昧地朝呆住的两个小朋友眨眨眼。不讳言,他想看看他们会有何反应双手提满了袋子,扇君恒无法有任何动作,只能由他抱着道:“总监,这种笑话他们听不懂,你得不到任何乐趣的。”

扇君威并没有说话,只用充满警戒和保护心的黑眸直直盯住任少麟。在任少麟刻意营造的异样气氛中,察觉到任少麟对哥哥不轨的企图,他的冷漠成了敌视。

“小恒恒,你这样说,就太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变本加厉地将下巴靠在扇君恒的肩膀上,任少麟颇为哀怨地指控。小家伙毫不隐藏的敌意,让他顿时玩心大起,难以自拔。

“是是是。”没当回事,扇君恒很敷衍地应和,无视任少麟挂在他身上,便朝厨房的方向边走边道:“我要去做晚餐了,饿了你就让我去做饭吧!当然了,如果你要进来帮忙我也不反对……”。

二话不说,任少麟松开了八爪章鱼爪,将双手高高起。不用过多怀疑,他绝对是“君子远庖厨”的奉行者。

“哥,我来帮你。”就算明明帮不上忙,扇君恬还是蹦蹦跳跳跟进了厨房。谁教小哥的脸色好难看,她又天性怕生嘛!

“好啊,恬恬今天好乖。”扇君恒朝妹妹笑笑,知道她怕生,所以他没有拒绝妹妹黏上来。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扇君威便继续做功课,完全没打算招呼客人,甚至该说——他根本当对方不存在。

☆        ☆        ☆

当扇君恒带着妹妹走进厨房后,任少麟便走近态度并不友善的扇君威,玩归玩,基于爱屋及乌的道理,他决定和小弟弟好好相处。

而且也想顺便弄清楚,这小弟弟为何没给他半点好脸色看,于是他讨好地道:“在做功课啊,好认真呢!你将来一定很有出息……”。

在他的大掌落下之前,扇君威没有从作业中抬头,只是冷冷地道:“我哥很笨,请你不要老牛肖想啃嫩草。”

“听好了,不管我对你哥有没有意思,你都不能说我是老牛吃嫩草喔!大哥哥我才二十九岁。"扇君威的话,僵住了任少麟伸出的手。

这小子说话怎会如此早熟,怪了!

“大叔,二十九四合五人叫三十,别忘了你是被社会染缸早染脏的社会人士;我哥才二十二未满,四舍五人只算二十岁,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单纯大学生。”扇君威的眼神犀利,早熟的视线紧盯着人,毫不留情地道:“你想拐他,就是老牛吃嫩草。”

管他是不是初识,为了保护哥哥他必须把话说在前头。

“小朋友,你说话很伤人耶。”这小家伙的言词可真犀利又残忍。

要是他亲爱的大哥有他一半敏锐,自己的挫败感也许就会轻些、更不会忍不住将扇君恒的的钝感当作挑战。闷哪!

"别叫我小朋友"不服小的人最可悲了。

“是啊,不服小的人也很幼稚。”挑挑眉,任少麟忍不住和小孩斗上。

“我十三岁了"脸一红,扇君威有些恼羞成怒。

“小朋友,十三岁四舍五人才十岁,只不过刚脱离奶嘴三五年而已。”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任少麟学着他先前的口吻调侃人。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和小孩斗气。顷刻间,扇君威吃了瘪,无话反驳气得脸色铁青。“别气了,如果不想你哥羊人虎口,你就发挥伟大的友爱情操,代替你哥在我心中的位置如何?”使着坏心眼,任少麟伸出手指轻刮他的脸,存心故意逗他。

老实说,要是扇君威大个几岁,小家伙好玩得紧,他怀疑自己会不会放过这样叛逆有个性的男孩。

无法相信听见的话,扇君威不但当场愣住,手中的原子笔还匡当掉在地上,几秒后回神才涨红脸怒骂:“恋童痛,变态大叔!”

瞬间,他露出防备心极重的表情。开啥玩笑,变态大叔欲求不满,也不该泯灭良知饥不择食吧?!他们活生生差了十六岁耶!他都可以当他儿子了……

呸呸呸呸呸呸!他才不会有这种性格不良的老爸!

“呵呵,既然你不愿意,就别妨碍我和你哥相亲相爱罗!”瞧见他挫败的怒骂真令人感到大快人心,任少麟收回手笑得好得意。

历练不同,言语交锋的功力毕竟有差,小老头哪斗得过老狐狸。

"你们处得好像还不错。“当扇君恒忙了老半天,终于端着香喷喷的菜走出厨房时,看到的画面是任少麟仍在和弟弟”聊天“,不由得松了口气。回家时看到君威的反应,他本来还怕一板一眼的弟弟会不高兴他带陌生人回家。

“谁和他处得不错了!”扇君威哼出鄙夷。

“我们是处得不错。”语气刚好相反,住少麟说道。

“那就好。”扇君恒露出微笑,将两盘菜端上桌,仿佛只听见任少麟的话。

“小哥,今天有好多好吃的菜喔!”看着大哥又到厨房去端菜的忙碌身影,扇君恬跑到小哥哥桌旁,高兴地向他先报告。

“嗯。”扇君威的回应很平淡,但扇君恬早已习惯,与反应就好。

“菜是我买的幄。”大的不好讨好,任少麟转向小的邀功。"如果你们欢迎大哥哥常来,我会常买好吃的菜来一起吃。“

“真的?!”比扇君恒的反应还明显,想到能常有大鱼才肉吃,扇君恬叫着,只差没拍手欢呼,明亮的大眼立即更加灿烂,很显然她十分欢迎。

“不用了。”扇君威突然出声,打断妹妹纯真的美梦,冷冷地瞪向任少麟,“谢谢你的好心,我们家没有穷到那种地步,三餐绝对足以温饱。”

他要想办法叫哥哥辞掉工作,岂能让不良分子明目张胆登堂人室。

“小哥……”扇君恬不解地望着扇君威。

瞪向无知,尚不解人心险恶的妹妹,扇君威有些发火,“我不记得爸爸和哥哪顿少了给你吃让你饿着过。”

扇君威严肃的眼神让扇君恬瑟缩。虽然小哥并不爱笑,但她从来没看过他如此生气的表情,更没听过他对她用那么凶的口气讲话。

“呜……呜……”大眼一湿,扇君恬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恬恬怎么了?”刚踏出厨房,扇君恒就因为妹妹在哭而赶忙上前。

“小哥……呜……小哥凶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扇君恬委屈地投入哥哥怀里。而扇君威别开脸,完全不打算解释发生什么事。

叹了口气,根本无法从妹妹的话里听出端倪,扇君恒只好向任少麟询问:“总监,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小孩子斗斗嘴,常有的事不是吗?”有些好笑地瞥向扇君威倔强的侧脸,任少麟神态轻松摸着扇君恬的头问:“恬恬,对不对?"似有犹豫,扇君恬还是点了点头。

假好心的变态大叔!任少麟好心的掩饰,并没有换来扇君威的感激,只见他斜眼送个冷瞪,认定了任少麟是引来争端的罪魁祸首,何必在别人家里惺惺作态。

☆        ☆        ☆

送到门口,扇君恒在任少麟要离去前,突然靠向他的车窗。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吗?”已发动引擎的任少麟转头笑问。

“总监……”有些欲言又止,扇君恒还是道:“其实弟弟是个好孩子,平常对人的态度不会如此恶劣,我想他今天可能是在学校受了委屈,所以有些心情不好。”

“放心,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伸手拍他的头,任少麟有所思的叹笑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哥哥。”君恒体弱的母亲生完他们的妹妹后,使长期住院疗养,父亲则努力工作赚钱,所以他几乎代替了父母照顾弟妹,且竟然处处都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该是令人佩服的。

光是母亲的医疗费用,就几乎花光了他父亲的薪水,再加上三兄妹的学费和全家人的生活费,扇家的经济状况是典型的入不敷出,难怪君恒对金钱会斤斤计较。现在他总算能明白君恒会有今天的个胜,八成是环境所迫。

“可是……”君威刚刚叫他快滚,实在是太过没礼貌了。

“别可是了,如果你感到抱歉,不如给我一个道别之吻做补偿如何?”本想说什么,任少麟却突然赖皮地笑问。

“呢?”扇君恒被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得发愣。

“不愿意吗?”唉,君恒的表情好诱人,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

顿了几秒,扇君恒呐呐地问:“总监你……真的喜欢男生?"他一直以为任少麟动不动就抱他其实并没有邪念,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我知道自己喜欢你。”任少麟笑道,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好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君恒对他的接受度颇高。以此刻来说,君恒虽显得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因此露出嫌恶害怕的脸色。

凝视着任少麟俊逸的脸,扇君恒考虑了许久,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你……”

早就看习惯了,学校里有许多男生成双成对,最引学生注目的黎扬和邡圣攸就是学生会里现成的例子,所以他从来没有排斥过同性恋。

以往,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同性恋老追求过他,对他而言,对象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时间谈恋爱。没有时间,所以他从来不去想感情上面的问题。

眸光闪了闪,任少麟突然倾身封住扇君恒的唇,毫无阻力的探舌需索。结束一吻后,任少麟笑问:“讨厌吗?”

犹豫了下,扇君恒摇摇头,他只觉得呼吸急促了一点点。

男人和男人接吻,或许他该有厌恶、恶心、甚或诡异的感觉是不是?奇怪的是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完全没有以上的感觉出现,事实就是事实。大多时候,懒得揣测人心,扇君恒对人事物的表现便是很诚实。

“不讨厌就好了,代表我还有机会。”第一步这样就够了,至少不枉他今天累得半死还舍命陪君子。

任少麟没有操之过急,摸摸他的脸便踩油门飞驰离去。

总监的意思……是要开始追求他吗?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影,扇君恒下意识轻抚被吻过的嘴唇,最后失笑地摇了摇头。说不定地是麻木了,对男人女人的感觉都一样。

谁会懂呢?他自己都不明白。

☆        ☆        ☆

风卷云轻,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趴在窗边睡了个饱,邡圣攸起来后伸了个暖洋洋的大懒腰,无意识地从学生会的窗户往下望,却突然发现树下躺着熟悉的身影。没有多考虑,邡圣攸便朝外头走。

“圣攸,你要去哪儿?”见他要往外走,黎扬立即从文件中抬起脸,虽然用心处理着各个社团的申请,他的心思却有泰半以上放在趴在窗边睡觉的邡圣攸身上。

没有人比黎扬更注意邡圣攸的一举一动了。

"无聊,去钓男人呀。“邡圣攸眸光微转,露出深藏不露的笑容。

“你敢——”黎扬脸色刷青,猛然站起。

“你知道我不敢不就好了。”神闲气定地瞅住准备发飙的黎扬,邡圣攸靠在学生会大门,给了他一记白眼。

说说而已,反弹那么大干嘛?就不能相信他一点哪!

嗟!要搞“外遇”,他会笨到直说吗?笨扬!好在学生会里没有其他人在,否则不就让人看了免费笑话,还当他们在耍宝哩。

怒气顿退,黎扬老实不客气地红了俊脸。明知道圣攸每次都是开玩笑,他却没有一次无法不去在意,只怕会有一次成真。

“你呀,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学着信任我一点好柳”翻了个白眼,邡圣攸的俊影便翩然离去。每次随口说说,黎扬都是如此严肃当真的模样,还好被训练几次下来,他的心脏已经变得比较强而有力了。

否则,以他就爱随口玩笑的个性,迟早被黎扬老是突然爆发的火气吓死。

黎扬留在原地,也只能兀自叹气,拿他就是没有办法。圣攸难道不懂,就是得来不易的感情,他才格外小心惶恐,生怕有变哪!

谁教圣攸永远不能自觉,他是多少人暗中觊觎的目标。

第四章

来到大树下,邡圣攸一屁股坐下,毫不顾虑沉睡的某人。

坐在草皮上靠着树干看书,不知何时睡着的扇君恒张开眼,因为身旁的骚动猛然吓醒,躺在脚上的书本亦因主人的震动落了地。

他错愕地迎上邡圣攸那对异常明亮以男生来说过于漂亮的黑眸。

有时候他也怀疑,一个大男生怎么会秀气到这种地步,莫怪学校里有那么多“圣攸迷”。就连平日里对人冷酷淡漠的学生会会长,也只对圣攸没辙而心有独钟多年。不过,他在学校和人相处向来低调,并没有真的花太多心思去关心黎扬和圣攸的事。

“恒,你是不是睡着了啊?你最近好像很累哦!”打扰了人家的睡梦,邡圣攸仍旧笑嘻嘻的,没有半点罪恶感。就他记忆所及,君恒没有在学校打盹的纪录。

“不小心的,我刚在看画……”捡起落在草地上的书本,扇君恒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随口问道:“你怎么没和会长在一起?”

“喂喂,我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干嘛要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想到黎扬对他的不信任,邡圣攸就皱起眉,忘了自己要问的事。交往了几个月,黎扬对他的信任度却是每况愈下。就算自从和他交往以后,有许多男同学老趁他不在找机会对他表白又怎样?他又不是谁都好,只要有人告白就会动心啊!以前他的跷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多男性爱慕者,其中还不乏许多女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那些迟来的告白,让他觉得有点消受不起,罪孽深重,原来项崇恩警告过他的话全是真的。但黎扬的不信任,太侮辱他付出的感情了。

“你说颠倒了。”觉得脚有点麻,扇君恒拍拍身上的草屑从地上站起来,淡淡地陈述事实:“在别人眼中,会长才是渴望黏着你的附属品。”

活泼的圣攸在前头蹦蹦跳跳,沉稳的黎扬却始终跟在他的后头。真要分谁是不领情的主人,谁是那个心甘情愿的附属品……其实一目了然。

蓦地,邡圣攸仿佛有点脸红,嘴里兀自咕晓了些话。

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云朵在扇君恒眼中幻化出某人的脸,他突然有些犹豫地开口:“圣攸……我问你一件事好吗?”

“OK,你问吧!”坐在草地上仰望天际,邡圣攸也很阿沙力地应允。反正自从他和黎扬公开在一起,外人常问的事也脱不了那些五四三的问题。只是难得学生会里只管帐不管闲事的君恒会好奇就是了。

“你为什么会和会长在一起?”既然圣攸答应,他也就开口直问。

“因为我们都是男的,所以不应该吗?”邡圣攸挑了挑眉,对于他人眼中极敏感的问题,只是不甚在意地反问。听得出恒的口气充满疑惑,并没有任何的鄙夷,他反而想知道恒是因为谁,竟然会有了这种困扰。

呵,看来恒去打工恐怕——打出了“问题”。

“不是的。只要来两情相悦的感情,没有什么叫作不应该……”扇君恒失笑地摇头,换了问法:“我这么问吧,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会长?”

“因为我对他有感觉啊!”耸耸肩,邡圣攸毫不犹豫地回答,板起手指数着他的感觉论。“你瞧!他抱我,我有感觉;他吻我,我有感觉;他为我伤心,我有感觉;他为我吃醋,我有感觉;看他难过,我有感觉;看他生病,我更有感觉。

兴奋、愉快、高兴、难过、冲动、心疼、无奈……除了黎扬以外,没人让我有这许许多多感觉,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喜欢我的人一箩筐,我却只在意他的感觉,在意他是否在乎我的感觉——“邡圣攸朝扇君恒露出笑容,仿佛感到好笑地问:”你说,我喜不喜欢他呢?“

回归最初的心,他以最简单实际的方法举证。

如果有了这么多感觉,他还没发现自己喜欢黎扬,那连他也合怀疑自己对感情的领悟有多迟钝。而就算感情带来负荷,也是甜蜜的负荷。听着邡圣攸坦诚无讳的话,扇君恒仿佛陷入了深思之中。

不知怎么了,好像……有点羡慕。

圣攸对自己的心意竟能如此确定!感觉呐……

☆        ☆        ☆

扇君恒才刚进办公室,就被人从后头抱了个满怀。

“我好想你。”贴近扇君恒的脸蹭着,任少麟刻意用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虽然是恶作剧,他的心底却涌上了异样的情素,很喜欢抱着他的感觉。哎,想起扇君威少年老成的话,他真觉得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老头。

“总监,请你自重。”扇君恒没有挣扎,态度一如往常平淡。既然任少麟的搂搂抱抱不是出自玩笑,他自然要给予回应。

“怎么,你讨厌我了?”笑着问,任少麟的感觉却突然闷了起来。

“不是。”考虑了会儿,扇君恒不疾不徐道:“我对总监的感觉并没有所谓的喜恶之分,但有些事,我想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我并不需要合作。”例如,被调戏。

没有喜恶之分……意思不就是,对他这个人毫无感觉?好残忍啊,比直接拒绝还伤人。任少麟松了双手,心中突如其来泛开了苦涩的滋味。为了掩饰那不堪的感觉,他转而笑问:“君恒,如果我加你薪呢?”

他突然下了决定,决定改变策略——既然这家伙没有感觉,那至少要先让他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换个方式,或许能让他慢慢有所感觉。

扇君恒疑惑地望向任少麟,一时之间不能理解。

“加薪……然后呢?总监要我做什么吗?”只要有钱赚,他自然不介意工作量加重,问题是任少麟的口气不太对劲。

有几分贼贼的企图。

总要说清楚的,所以见他没听懂,任少麟也不介意把话挑明,藏着坏心眼不疾不徐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每次来公司给我一个吻,回家前给我一个吻,我就给你五百元加薪,而且当天支付如何?”

他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是有点坏心不道德吧!他明知道君恒对任何事反应都平淡,唯独很难拒绝金钱上的诱惑……

不过,每天吻下去,他就不怕君恒还能对他没感觉。

☆        ☆        ☆

“早晚一个吻五百元?

算了算,他每个月上班约十六天,十六天乘以五百元,总监每月差不多得多付他八千元左右呢。在他心中,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他心中,那是一笔巨款。

所以听见任少麟的提议,他会呆住、露出诧异的表情并不奇怪。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大老板——是不是太有钱了?

“总监,我不卖身的,否则我干脆去当牛郎还赚得比较多。”他并非不知道有所谓的星期五餐厅。思考后,扇君恒摆出冷面孔,努力维持着镇静。撑住啊……他绝对不能为五百块把自己卖了。

老实说,拒绝赚钱的机会让他真的很心痛,还好没人拿大把钞票砸在他眼前,否则他也很难确定自己不会因一时心动而下了海。

“你好像没听清楚我的话呢!我没有要你卖身,只是要你的吻而已,除了吻,我不会要求更多的。”任少麟感到好笑,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虽然他不能否认,也渴望他的身体——不过那是以后的事。

“只是吻?”扇君恒想起之前被吻的记忆。

“只是吻,就像我之前吻你的吻,其实你并不排斥不是吗广任少麟蛊惑着他意志力不足的心。”我只是希望能常常吻你罢了。“

总监说的没有错,对他而言,虽然没有太多感觉,却也不会产生排斥感,而且就算总监没有提议,他也是被吻过好几次了。

一个吻五百元,一个吻五百元……有五百元哪……

额外的收人还没进口袋,扇君恒已经想着每个月多了那笔钱,可以为恬恬和君威买新衣服,也可以替父亲减轻—些生活负担。若非如此。疲惫的父亲不会终于妥协,肯让他出来打工吧。想到父亲每天加班到更晚,到了深夜还去做苦工,他心中那份沉重感难以言喻。若非爸妈都坚持他念完大学不肯他辍学,他宁愿休学工作帮忙赚钱。

“如果你赚钱少,那就每天一千元吧!”呵,快要成功了。看出扇君恒的心在动摇,任少麟忍笑在心底,加把劲继续诱惑着,更不忘进一步要求:“可是相对的,不只早晚而已,我想要,你就得吻我,或者被我吻喔。”

当当当当当——一万六干元!

听不见附加的条件,扇君恒心中的算盘乍然狂响,他就快心脏无力了。只是吻,就可以赚那么多钱?薄弱的意志力快崩溃了,让他几乎要一口答应,眸中却闪着复杂的光芒问:“只是吻,花这钱对你太不值了吧?”他不懂圣攸说的“感觉”,但他的的确确不介意和任少麟接吻。就记忆所及,之前的感觉并非大坏,而且,他需要那笔钱!或许他必须承认自己感到不可思议,意外发现了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竟然会有男人——用钱买男人的吻。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像圣攸那种漂亮的男孩子,没有理由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他都只是个很普通的大男生罢了。很普通,普遍到他自觉毫无特色,是那种学校里随处可见的学生,学生会的基本成员有八人,其他人走到哪儿都是学生眼中的焦点,而他却是不太受注目的例外。

坐在桌沿的任少麟眸光闪闪,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理所当然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得到喜欢的人的吻会高兴整天,有益身心健康。”他没有错过听到每天能多一千元人帐时,扇君恒眸中那很炫目的光。啧,什么时候他对他自己的吸引才能胜过新台币的光芒?恐怕是遥遥无期吧,想起来就令人沮丧。任少麟自问又自答,暗自苦笑。

他想不到唯一的竞争者是“Money",这让人有种无从下手追求的真是可笑但又无奈。不能否认,这是他生平喜欢一个人,竟喜欢得如此无力。若非如此无力,他也不会选择用金钱去蛊惑对方了。用金钱堆积而来的感情,说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现实,并非他所想要的模式。偏偏,只有这招对扇君恒可能管用,他也只好姑且一试了。

“同意了,对我而言仍只是交易,那些吻并不具有任何意义。”扇君恒很认真把话说在前头,认为必须说明自己并不会有感觉。

这点他当然知道,何必说得那么明白?任少麟心中有着失落感,但还是撑起笑容勉强对他道:“那无所谓,既然求不来你的感觉,至少可以成全我每天的好心情。”

沉吟了会儿,扇君恒淡问:“从今天开始吗?”

“你……答应了?”唉,没想到钱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别怀疑,任少麟也是第一次用钱买吻。凭他的条件,倒追他的男男女女,向来要多少有多少,他哪想得到有必须花钱买吻的一天。

“你改变心意就算了。”扇君恒微偏着头,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眸光微闪,任少麟没有多说什么,拖住扇君恒的手臂朝自己身体的方向拉来,在他跌入自己的怀中时,索取了第一个交易的吻。扇君恒有些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反抗他突如其来的侵略。

看样子……是从今天开始……

☆        ☆        ☆

茶水间里传出了微弱的抗议声。

"总监,我在泡咖啡……“有些不抱希望的抗议。不知何时起,从来不曾踏入这个空间的任少麟悄声潜入,无声无息从后头抱住了扇君恒,拿着咖啡杯的他闭上眼,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自从答应任少做的要求后,他三不五时就会遭到这样的“突袭”。加加减减,今天已经是第七次了。就像进入了发情期,任少麟象永远都抱不够、吻不够。问题是,他好歹也该看看场合时间,而不是这到没人在的机会就不放过。好几次,他们都差点被人撞见,后来任少麟有了锁办公室门的习惯,却仿佛公告他们在里头做不可告人之事。说真的,他几乎怀疑任少麟是为一千元在“捞本”。

“那又怎样?我不会妨碍你的……让我爱你……”伸出舌尖,从脖子吻到扇君恒的耳垂,任少麟说得漫不经心,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举动会带给他什么困扰。

“你已经妨碍到了。”张开眼,扇君恒凝视著咖啡杯呢喃。

谁被人从后头紧紧搂着腰,从脖子一路吻到耳朵的敏感处,还能无动于衷泡咖啡的吗?没反应、不反抗,不代表他没感觉。但是,他只当那些感觉是人体自然会有的化学反应。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他大多隐藏了身体的感觉,免得有人更投入。

而仿佛成了习惯,任少麟只要吻他就会说爱他,直接将要吻他诠释成要爱他。从—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已经听到当成了语气助词。他对于这句话的感觉,就像每天要吃饭喝白开水一样,已学会置若罔闻不加以重视。

“我没有限制你的双手呀。”亲了下他的侧脸,任少麟无辜地反驳。自己抱住的是他的腰,可没有连他的双臂都抱住。

说不过任少麟,扇君恒只好任他抱着,以不方便的姿势继续泡咖啡,神态木然地问:“这里的空间太小了,你不觉得和我挤在这里很难过吗?”其实他想说的是:这里随时可能有人会贸然闯人,要吻他也该看看场合。茶水间只有一叠榻榻米大的空间,两个大男人站在里头的确嫌挤。

只可惜,有人完全感受不到何谓弦外之音。

“不难过。”无视于他话中的轻讽,任少麟反而动作更多,又在他耳后展开亲密侵略,更蛊惑地低语:“能好好拥抱你的地方怎么会让我感到难过呢?”

耳后被骚扰得奇痒难当,扇君恒突然在他怀中转身,僵硬地道:“你不难过,可是我开始觉得……不舒服……唔……”

在他转过身时,抗议的声音来不及继续抗辩,便消失在任少麟欺上的吻中。难以自控想要吻他的欲望,任少麟汲取着日益倍觉加深的香甜。不管一天吻多少次。他总觉得要得不够,难以填补心中的渴望。最近他常常有股冲动,想将君恒锁在只有他看得到的地方,任他从早到晚狠狠吻到满足为止。

每当君恒和别人说话,为了小钱对别人笑……他就觉得心底在冒火。

第五章

任少麟知道自己不会满足,恐怕永远都满足不了了。

真是动了情?对一个人如此迷恋,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以前他不管和谁谈恋爱,心都还是自己的,不曾有过因为想某人而心神不定,非要将人拥在怀中才能安心的纪录。但不知何时起,他眷恋难舍的眼神却已无时无刻跟着扇君恒的身影跑,一失去他的身影就想找他,找到他,就想抱他、吻他、真真实实感受他的存在,方能消饵之前看不见他的失落感。

那种深切的执念,严重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却丝毫无法遏止。也因此,扇君恒的淡漠与无动于衷,让他愈来愈无法忍受。都怪他如此特别,害自己掉了心吧!因为扇君恒不懂得放感情,对爱情没有丝毫憧憬,让习惯被追求的他不得不被颠覆原来扮演的角色。太过用心的结果,是还没钓上鱼儿,却赔上了心当钓饵。

“爱我吧,君恒……”脸埋在他纤瘦的肩头,任少麟发出了叹息。

叹息里,有太多的渴望和期盼哪!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切期待、渴望过一个人的感情,就算一点点、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与众不同也好,他盼望着扇君恒对他并非一视同仁,自己能有那么一点不同。他不知有多希望君恒能爱上他,渴望他对自己能有更多的感觉。扇君恒的态度未曾有变,时间也在考验中摧毁着他原有的信心。

比往常多犹豫了几秒,扇君恒还是给了不变的答案:“总监,你的要求过多了,忘了最初的约定吗?”

每回,他都得提醒任少麟,彼此的交易并非建立于感情基础。如果有人期待着彼此能够日久生情,用在他身上显然是种错误的策略。

“没忘,但你会爱上我的。”啄了一下他的唇,任少麟很肯定地回答,仿佛这样可以给自己信心。“我要求的不是现在,而是你未来的心。”总有一天,他会赢得最想要的东西。

“我会吗?”听见不变的反驳,望进任少麟深沉幽黑的眼底,扇君恒很想知道他为何永远如此确定。碰了再多次的壁,他的心脏依然强壮如昔。他怀疑若是自已被人拒绝多次,是否还有追求爱情的勇气。

“会的!”不管要花掉多少时间。

“何以见得?”他真的怀疑。

“我就是知道。”就算是倔强也好,任少麟说服自己如此相信。沉默了会儿,避开不愿意深入讨论的问题,扇君恒在他怀中问道:“总监,你的咖啡好了,要我送到办公室去吗?”

虽然他觉得送到办公室去有点多此一举。

深深凝望着眸底的身影,任少麟摇了摇头,越过他的身体端起咖啡杯就口。一如记忆所及,只要是君恒泡的咖啡,他都觉得香醇可口。

纵使,仅仅是杯即溶咖啡。

☆        ☆        ☆

“总监,放开我……你这样喝咖啡不方便的。”

任少麟仍旧抱着扇君恒,将咖啡杯举到他的肩头喝着,让扇君恒感到颇为担心。无关暧昧的姿势,而是怕他失手倒了自己一身咖啡。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若弄脏了衣服,教他如何面对他人质的眼光?而且……咖啡渍洗不掉就糟了。

“我不觉得就好。”任少麟神态自在,回答得也理所当然。

脸色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扇君恒不再挣扎。瞥见他沉着不变的反应,任少麟的眸光一黯,想要知道他是否能永远如此不在乎。突然间。任少麟空闲的那只手在扇君恒的背部上下游移,刻意在他的肌肤上挑逗着,甚至趁着他无法动弹时,拉起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衫,堂而皇之地袭人抚摸,趁势满足了自己日益加深的渴望。

感受到君恒热呼呼的体温,他总算有种踏实温暖的感觉。他想做的,一直就不只是抱他、吻他。当任少麟不安分的大手绕到扇君恒胸前,往上碰触到顶点的敏感核心时,扇君恒立即眉头一皱,终于微声抗议:“总监,这不在我们的约定内……"再不制止,他怕就停不下来了。

到时候,清白是怎么没的,恐怕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嘘,别动……咖啡会洒出来的……”任少麟轻咬起他的耳朵。

听见他的警告,本来想推开他的扇君恒果真僵住而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万一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咖啡这洗不掉的话,他又得花钱买衣服。平常,他的衣服每一件都保养得像新的一样,穿来穿去就是那几套。

别怀疑,就算是三百九买来的衬衫,在扇君恒眼中也跟名牌没两样。所以,就算耳朵被咬得再难受,鸡皮疙瘩爬了满身。他还是不动如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只怕毁了衣服的恶梦成真。

从他的反应看来,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对任少麟的挑逗毫无感觉。一手还端着咖啡杯,任少麟的每个动作都很轻,却不能减少他对扇君恒所造成的冲击。当他的拇指摩学着扇君恒的乳头时、扇君恒几乎要倒抽口气了。

陌生的战栗感窜过全身,扇君恒的身体不禁微微发热起来,咬牙忍受着突生的异样感觉。若不是全力压抑,他几乎快要“冲动”起来了。

“请你,……不要再碰……那里……”咬着下唇,扇君恒无法按捺地终于逸出了挣扎的话语。没有明说,但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语气里,隐含了挫败的请求。

老天!身体的感觉为何如此难受……

听见他挫败的低喃,却让任少麟更加欲罢不能,格外兴奋起来。他就是希望君恒能有感觉,能有所回应……此刻,就算是不悦也好。

满意了他的反应,任少麟突然笑道:“我突然觉得有句话不错。”

“什么?”扇君恒微愕。

当任少麟的手指停止了侵略后,他固然松了口气,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是被虐待狂……当然。他立即甩掉了这荒谬的念头。

“好东西,要和最爱的人分享。”喝了一大口咖啡,不给扇君恒多余的时间抗拒,任少麟立刻封住他的唇,将咖啡灌人了他口中。

没有选择,咕噜噜吞下了被灌入的咖啡,扇君恒在慌乱中仍得应付任少麟毫不放松,接踵而来的强吻和热烈需索。热吻中,任少麟灵活的舌头由上而下,舔干净了他来不及吞入而溢出嘴边流下脖子的咖啡。感到心悸晕眩,这太多混乱的感觉是扇君恒未曾有过的……

须臾,任少麟放开了他,黑不见底的眸光更加深沉,他一把将扇君恒紧紧拥人怀中,汲取着他身上原本清爽、此刻却混了咖啡的味道。

理在肩君恒的颈肩,他的嗓音略带苦涩地喃喃着:“爱我,爱上我吧,”我不会辜负你的……算我求你……试着爱我……“

难以做出反应,扇君恒的心却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感觉……骨头好像快被勒断了……啧,好痛。

任少麟压迫深切的拥抱,让扇君恒不得不正视他向来如此认真的感情。他不懂……不懂任少麟为什么能如此确定、坦白执着于想要他的爱……有那么瞬间,他想重复不变的提醒,要任少麟别忘了彼此的约定。

可是,感受着他更加急速的心跳,他迟疑了。

过了许久,扇君恒仰起脸对着天花板叹气,带着莫名的情绪闷闷地吐出了一句话:“总监,你还是弄脏了我的衣服……”

在任少麟以嘴灌他咖啡时,他的白色衬衫就给毁了。

唉,他的衣服哪!

☆        ☆        ☆

午后,N平方工作室来了个娇滴滴的不速之客。

从每个人都和她打招呼的情况看来,不难猜想她应该是个常上门的熟客。不用人吩咐,扇君恒很自动地准备去端茶水接待客人。

当他从位子站起来时,任少麟也走出了办公室。

“少麟,你这死没良心的男人,怎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一看到任少麟,热情洋溢的美丽女子便扑进了他怀里。

扇君恒微愣,因此停住了往茶水间的脚步。感觉……闷闷的……

“大小姐,公司才刚忙完了一个大case,你又不是不知道。”下盘够稳,任少麟才没有因过剧的冲击力,被迫抱着她双双亲吻脑后的地板去。

间谍环伺,他平常在忙什么,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个粗枝大叶的美丽女人,每回报到永远是这么“冲力十足”。

“人家不管啦!”离开任少麟的怀抱,罗苹伸手捶着他胸膛,撒娇地数落着:“反正你忙完了,没马上来找我也是事实,要罚。”

“好,罚,罚什么呢?”拿她没辙,任少麟举起双手投降。只要能让她安静下来,什么代价都肯定值得。

“罚——给我香一个!"眼眸一转,罗苹挂起了贼笑,突然揽下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下去。呵,这可是他自己同意的哟!

口哨声四起,任少麟感到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了,眼角余光却和扇君恒碰个正着。

短短一瞬间,任少麟似乎从扇君恒一闪而逝的眼神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并不确定。像是看完了戏,只见站着的扇君恒淡漠地移开眼神,事不关己般坐回位子,不再朝他们看过来,仿佛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好冷淡哪,连个笑容都不给。

不过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头热吻的……

见任少麟不对劲的反应,罗苹好奇地朝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埋首于电脑前打字的那张年轻清秀之前没注意到的新脸孔,立即所领悟。

“少麟,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喔,我们去你办公室。”不由分说便漾着美丽的笑容拉着他就往里头走。

在办公室的门被罗苹关上之前,住少麟留恋的眼神始终落在扇君恒身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唉,别说看他了,君恒连头都不抬。

当门关上,扇君恒打电脑的十指才顿时停下,眼神飘向那道被关上的门发愣。

“想知道她是谁吗?”以为君恒只是好奇,李继同笑问。

听见他的话,扇君恒没有表情地转了眼神,无言地等待着答案。但总觉得……有些沉重,让人觉得他有点不愿知道答案。

在他等待的眼神之下,李继同也没有故意吊人胃口,直接给了答案。

“那个大美女哪,是咱们任大总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        ☆        ☆

“好啊!你竟然不告诉我!”一进人隔音良好的办公室,罗苹就像发现新大陆般叫着,以任少麟很不该、很没良心、很不够意思的眼神给他白眼。本来就是,说好有“对象”要彼此报告,竟然还要她亲自上门才发现,真没天理。

“不是不告诉你,是还没机会说好吗?”任少麟无奈地叹道。

孽缘哪!他才会和这女人纠缠了二十九年。邻居这种东西,谁规定感情就得好?他才觉得没天理。他们之间拥有的默契,也仅止于内装成两情相悦,躲避双方父母逼婚的手段。公司有父母的眼线,所以在其他人面前,他们才会装成很要好的样子。只怪他们这对未婚夫妻一演就是七年,免不了两家父母近年又有催婚动作。而他们是能拖就拖,只是急坏了想抱孙的双方父母。

“好!就算如此,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玉臀毫不客气地落于沙发,她就是一脸等着听趣事,趣事不够精彩会很呕的表情。不是她性急,是任少麟的感情世界从半年前就呈现空白,害她的生活有点无聊。

“大小姐,别那么兴奋好吗?”他叹了口气。真要说何时喜欢上君恒的,他自己也谈不上来,只是感觉对了就陷下去。愈接触性格与众不同的君恒,他的感觉就愈加深刻,眷恋更日益加深而不可自拔。

何时君恒那只爱钱的家伙,才会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只要付出了感情,说不求回报都是骗人的,没有人心胸会如此博大宽广。

从好奇到不由自主付出真心,他是真的喜欢上君恒了哪……

唉,光是喜欢就让他如此无奈了。

“我哪有兴奋?你没瞧我多冷静坐在这儿啊?”不以为然地反驳之后,她突然瞅着他看,露出狐疑的神色咕映:“有点奇怪呢,你不是向来喜欢美少年?空窗期太久就忍不住将就,转胃口换朴素型的啦?”

言下之意,好像说他找不到对味的美少年,所以委曲求全。

“当然不是!你当我那么没个性?”翻了个白眼,任少麟嗤哼一声反驳道:“我不是喜欢美少年,而是以前交往的对象刚好都是美少年好不好?”

从学生时代起,那些美少年几乎都是主动追求他的。直到遇到扇君恒,他才突然觉得自己的魅力打了折扣,怀疑起自个儿是否人老珠黄——偏偏他怎么着镜子,镜子里的男人都还是自信满满告诉自己:他很帅。

“是这样吗?”她有些不相信,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就算不是刻意找美少年,他也是偏爱那类型的对象总不会有错。

“你不相信就算了。”他失笑,从来不是很在意她的想法。通常,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反之他人多说也无用。

顿了口气,罗苹突然目露兴奋之光,兴冲冲地猜测:“听你哀怨的口气,这次该不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摔马啦?!”

虽然不可能啦!可是,说不定有万—……那个专心打字的大男孩,几乎无视他们亲热的举止是不争的事实,她可没有遗漏小细节。

天哪!她真的开始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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