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体的冬天 作者: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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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电话的那一刻.我刚好把房间里的电烫斗弄坏,谁都不会选择这个时侯去烫衣服.我慌忙之中拿电话.却将电话机碎在地上.发出‘‘啪 ”的一声.对方电话里明显在叫喊.
“喂.听到了吗?喂喂……”
“您好.那位”.我还是冷静地职业性地应呼.
“文吗?”南的口吻有点惊喜.
“是我!”其实我也听出她的声音.
“知道是我了吧!”南的声音还是那么嗲.
“听出来了.在那儿呢?”
“国际长途.马尼拉.”
“马尼拉?那国的?”我显得很呆板.
“二年不见了,一切都好吗?”
“电话费挺贵的吧?”
“还那么傻,是我付钱,好不容易找到你,”
“……”
“不说话啦,还怨我啊.其实走的那天我也很矛盾,不过走了就走了.二年东奔西颠的一直没敢给你电话,刚刚有了着落,定居这里了.你呢,好吗?”
“挺好的.还和以前一样,换了个单位.在大地创意,本市最大的一家.”
“文,我那箱子?”
“搬了两次家,那箱子一直跟着我,完好无损.”
“谢谢,文,我想让你邦个忙?”
“是将箱子邮过来,”
“NO.NO.我弟弟也在M市,我想让你照应他一下,他还小,一个人在外面不黯世事,没人照顾,我有点担心,我现在又没能力把他办出来.所以……”
(南那天走的时候,确实没有打招呼,其实走了就走了.并没有伤感之类的情绪,她留下一只红皮旅行箱,便一直杳无音讯.有人说:这个城市不承认爱情,因为
不方便携带.说得很在理.)
南来电话是下午四点,周日,我想去朋友处走走.因找不到合适的衣裤,便从箱子底下找了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南给我买的).又从衣柜顶上找到电烫斗(南留下的).便胡乱地烫了起来,忽然“卟咝”一声烧了电源.电烫斗坏了.南来电话了.
穿了还没烫整的格子衬衫.出门改变了主意.按南给我的地址去找她的弟弟.
心想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多一个朋友,多一份乐趣,况且几年了没有人关心过我,我也没有去关心过任何人。
北,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二十左右.晚上九点二十分,我才找到他,“卡卡酒
吧”.吧台调酒的.他说是这个班次,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五小时工作制.白天呢?
干什么?我当然没有一开始就去关心这些.我只介绍是南的朋友.以前没听她提到过她有个弟弟.今天电话里她才说的.
北很冷漠,但还是流露出一种诡秘的笑容.“我跟我老爸的,父母离婚的家庭,
你应该很清楚.”
我说我知道了,南也跟我说了,不过你到这里没有多长时间,一个人在外谋生,
挺艰难的,何况你年纪小,逢事没个主,我必竟在这个城市呆了六年了人不生地也熟了.和你姐也共处了二年,总归还有一点情份吧.有什么事找我,当然这也是受你姐的委托,有事没事到我这里走走……
我似乎在履行我的公务话题.说这些话的表情毫无一点情趣或带有某一种情感的流露.完了北给我沏了一杯红茶.
他一边在照应着客人,一边偷偷看着坐在吧台上的我.等有空闭,他就过来跟我说:我知道你二年前不喝酒,如果现在学会了,我可以陪你喝.我也知道你跟我姐拍拖过二年.她说你很老实.其实我处不认为,看你坐吧台位的姿态和喝茶的手姿.我就知道你经常泡酒吧.不过一个人情绪不好,或者白天事务繁多,晚上能泡会儿酒吧,或许是件好事,交些朋友,海阔天空,云里雾里.什么烦事都没有了,喝醉了更好.
北在说这些话的途中已经给我打了一扎生啤.倒了二个杯.他毫不客气地跟我说:这酒得你请.我陪酒.不过不收小费.
我有些惊诧,这小子,精灵,聪明.要我照应?我倒有点怀疑自已.
“能称呼你文哥吗?”
“当然.”
我问他一个月能拿多少薪水,他说刚能够照顾好自已,弦外之音就是不必让我操心.其实我也是找个话题,似乎装有一种关心的成份.这小子灵牙厉齿的,在这种地方呆上几个月,磨出一套不成文的成熟.在此之前我还没有听说过此人,所以我不敢断言,北到底是怎样一个弟弟.以后的交往中会出现什么?现在我变了很被动.
其实,我来找他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为了南的一份情缘,来为她弟弟施舍一份爱心.可是在他面前,我束手无策,有点无地自容.感觉出来北的性格里掺着很多南的成份.
我说北你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住在那里?白天不上班干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朋友.既然你叫我哥了我有这个权力问你.
我说此话的时侯很认真,一字一句动辄之中有几份严厉.
北此时去跟隔坐的一位小青年猜拳去了.他杯里倒的是小青年的红酒,两个人猜得很高兴,我被冷落在一边,我抽掉了半包烟.有客人招呼北,北麻利地操着自已的手艺,完了他才偏过头终于开口了.
他说:这年头没有人真心关心过我,我老爸结婚了,我老妈也结婚了,我老姐远渡重洋,我算什么?还不是靠自已.我知道我姐叫你来的用意,其实我不想要这种施舍式的关心,如果她真的关心我干嘛不带我出去.
讲此话的同时我看到他很激动,二只手搭在吧台上,并且我还看到与他猜拳的小青年用一只手在抚摸他那只搭在吧台上的手背.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并且还插上了嘴:“背台词啊,声情并茂的.到是一块演员的料.”声音很嗲.说完还嘻嘻地看了看我.小青年长得很斯文,也很漂亮,肤色白净,但总觉得不自然,打扮得也很得体,该修饰的都修饰过了,不该修饰的也修饰了,此时我闻到一股香味,从小青年身上飘过来的.北很嗔的打了小青年一拳,然后与小青年介绍我,可以看出来小青年与北有着比我更深厚的交情.
其实这种埸面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说我要走了,北也没有挽留我的意思,并且说:你忘了给我一张咭片,我有事会找你的,另外请付四十八元.
我想起北的时候,是一星期以后.
深夜,我的工作室.与同事江设计定稿一批广告招帖,已是午夜了,我泡了杯茶坐了下来,又点了根烟.几个月的一单工作可以搞一段落,心里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江说:“有酒多好.”心里突然想到北,此时是否又和别人行令猜拳,喝酒.这或许是他的工作.可他必竟还年轻,他聪明,脑袋好使.这职业会断送他的.我突然感到忧心忡忡.我有一种迫切想见到他的心情,不管他用什么态度对我.至少让他感觉我在关心他.
忙完事,与江一起去了“卡卡”.
凌晨两点,可能是周末,“卡卡”很热闹.我猜不出酒吧老板用了那方绝招,绑住了这些游魂似的酒徒,我们几乎找不到位,侍应也是位漂亮的小伙子,在一角落拼了两个位给我们,其中一个位是楂啤筒上面放了个垫子.
江说他是第一次来此酒吧,听人说起过这酒吧以前是一个鬼佬开的,不叫这名字.后来换了老板,才改了这名字.
我一边听江说话一边拼命在吧台内搜寻北.吧台里有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看似乎都无法与北相比,北确实长了一幅讨人喜欢的脸,这档年纪,发育优良,健康俊朗.只可惜少了个星探,一捧绝对走红.北似乎天生是该干这行的,其实此时我倒很想见见这位聘用北的老板,只可惜我又难以启齿.
江要了一瓶红酒,说:AA制吧,
我说:我请吧.
江说:小舅子不在吧.
我说:别胡说,小老弟一个,大概没在.
我在猜想,这小子今天该不会不上班吧,或许在某个角落里与客人喝酒行令,或许正在上厕所……
总之我此时很希望他能立刻出现,我的眼晴扫视着每个角落,我看到了那天与北在吧台上喝酒猜拳的那个小青年,坐在一个角落里,点着一盏原始油灯,但我可以看清楚,小青年打扮得很前卫,黑色油亮的西便装内着一件大翻令白衬衫.二个尖领子翻在外面,颇有点歌星风采.他对面坐着那位年令较长的男人.也觉得很有涵养和气质.
小青年也看到了我,他向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整个酒吧,除了江,我就和他算是认识.
江和我碰杯,我的心情很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我听清了江贴近我耳边说的几句话.
江说:咱们走错酒吧了,你看那边搁楼上,二个男人在接吻,这是间GAY吧.
我说:你看错了吧.
江说:没见他们俩双都是男人的脚啊.
我不敢胡乱说什么.也不敢胡乱想什么.只是对江说:咱们玩髓子喝酒.
此时小青年抽着烟走到我身边.他说:文哥,你也来了,这位哥哥好象没见过吧.
说此话时他的眼晴一直瞧着江,我见他的眼神似乎觉得不对劲.江也长得不错,很健硕剽悍,剪个寸头,眉宇间还透出几份俊气.
我说:北呢,见到他没有.
他说:他出钟了.
我说:出钟?出什么钟?
他说:你不知道啊,那我就不说了.能请我喝一杯吗?
他碰了碰江的肩膀.江叫侍应拿酒杯.
我看了看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和小青年说:你不陪你朋友啦.
他说:刚认识的,韩国人,不会中文,费神.
江倒了杯酒给他,说:怎么称呼?
他说:叫我红儿吧.
江说:女孩子名,难怪看你长得也挺秀气.
红儿说:是吗?你喜不喜欢?
江说:不敢,不敢.
江说完朝我挤了挤眼,意思是在证明他刚才跟我说的话.
我焉然一笑,我的思绪有点紊乱.我在想北,想他怎么出钟?
我问红儿:北在这里好吗?你是他朋友,我是他大哥,能不能告诉我.
红儿说:北在这里很不错,拿工资又拿小费,比谁活得好,他人又聪明,能说会道,似乎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很讨客人喜欢.老板又待他特别.
江说:老板是男是女?
红儿说:当然是男的.
我还是急着问红儿北去那里了.干什么去了.
江捅了我一下:傻瓜,还问,赚外块去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咽了颗死苍蝇.
红儿慌忙跟我道: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又不奇怪,两个人的事,又不妨碍谁,只要玩得开心,谁不想开心?免得委曲自已.
江说:你也赚这钱?
红儿说:看人呗,愿出钱当然好,两人中意了,没钱也无所谓.旨在多交个朋友多一份开心.
江说:这酒吧都是这种人吗?
红儿说:你自已看看吧,有没有一个异性,你俩这么一座,哎,肯定是一对,我算是第三者.
我被红儿说红了脸,不过也随他俩一起笑了起来.看来红儿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资格也很老.我是初次了解到这方面的事,以前在报刊上偶尔看到过.实在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还有这么悚目惊心的一角.
我问红儿:这种地方多吗?公不公开?执法机构不管吗?
红儿说:全国每个城市都有,我市这样的埸所就有三家,当然不会公开,都是圈里人做的广告,还上了网,其实政府也睁一眼,闭一眼.北说有报刊公开发表呼吁整个社会理解和宽容同性恋的文章.
感觉到红儿在说这一切的时候,显得很自然得体,根本没有一种羞涩感.可能是在这种场面吧.我和江却显得拘束了.
我说:你对自己的行为和北的行为都很理直气壮吗?
红儿说:我也不愿这样,但事实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呢?欲望是天生的,谁能克制?
这一晚,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男人与男人的世界,北的形象与红儿的形象交揉在一起.这个社会……我无法透彻.
整一个星期,江在公司里与我敞谈那天酒吧里遭遇.口吻都略带一种暧昧.我却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江说我离这个社会远了点,还教育我要贴近生活,拓展生活的空间,我说:“何不如自已去拓展一下┅┅?”
电脑里的CD罗母坏了,我拿了自己的单放机接上音响,整天在工作室里放CELINE DION的歌,TITANIC炒得火热的同时,我想我也在流行。
江说∶听腻了,老兄求你了换个带吧。
我说∶就这么一盘带。你何不买盘来?
说着江果真从衣袋里掏出盘还未拆封的新带。张国荣的“红”。
张国荣在演唱这着歌时妖气飘扬,江边工作边绘声绘色地跟着在唱。工作室里只有江和我,女孩莹去制版公司了。此时我突然感到整个空间凝固了,很压抑,很窒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变了,还是人变了。
我关了单放机,跟江说∶该找个女朋友了。
江大笑∶怕我也走这道啊,你呢?考虑自已吧。你大我几岁,要找也是你先啊。
我说∶现在暂时没这个条件。
江说∶什么条件?不要为自已辨解。还想等南从马尼拉飞回来啊?做梦吧。
江多少听过我与南的故事。二年过去了,其实我已经淡忘了。只是偶尔拿出来品味一下。何况这已是过去了的。不可能再回来的现实。
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北。姐弟俩交替出现在我平静的生活里。多少带些故事抑或琐事。
南给过我几次电话,我谈了见过北,挺不错,自己照顾得很好。但我没跟她讲那些事。南似乎很客气地说了些客套话,我听了总感到别扭。
这个星期过得特别漫长┅┅
我没有再去找北,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北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和那副世故的神情。
直到有一天,北给我打电话,我的生活又开始了另一种启程。
北在电话里说,他出了点事,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住,他要到我这里住几天。
我只好答应。其实我住的是单身公寓,单位分租的,自己贴点钱,也没什么条件,一张席梦思,略为奢侈了点。
北没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既然他没告诉我,我也知道不必去问他。北说他上班要凌晨才回,会打搅我,我给了他一套钥匙,让他回来别吵着邻居便可。至于我,无关紧要。
这一晚,我移掉了沙发,给他搭了张临时铺。我始终有点后顾之忧。如果那天没跟江去酒吧,我会让他与我同一张床。
这一晚,我没有睡,看着表,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凌晨三点,北回来,轻声轻脚。
我开了灯。
北说:对不起,文哥,吵醒你了。
我说:我一直没睡。
北拎着个包,大概放着些日用品与换冼衣服吧。
我说已烧好热水,冼一把,肚子饿了冰箱有食品。说完这些我才安然地睡了。
早晨,北推醒了我,
北说:起来啦,上班啦。
我说:你那么早就醒了。
北说:我一直没睡。
明显学着我的腔调。
晚上回来,北不在,房间被他整理过了。他的临时铺墙头上挂着他的衣服,很整洁,床头上还挂了一张12寸的镜框,框内是他的一张照片,似乎是那位专业摄影师拍的,从用光到背景色彩,相当不错。有点光彩跃人的感觉。二平方的天地,这小子也不放过给自已留一点绚丽。好会生活。
十二点,北打来电话,说他会早点回来,免得打搅我。我说什么时间下班就什么时间回来,路上小心就是了。至于我无关紧要。
北说实在不好意思。
北说此话真的好细声。这种情调,我本来感觉不会从他嘴里流出来的。我实在没有时间与他深入谈过。应该说我还没有开始了解他。
凌晨二点半,北回来了,提早了半小时。
我为他开灯,北轻声轻脚冼完一切,睡觉。谁也没吱声。
一个星期。惯例,我为他开灯,他叫醒我,不过他回来的时间只是越来越早。
直至周五晚上跟朋友泡了一阵歌厅,回来晚了,见他在看电视节目,那晚算是跟他聊上了。
我说:“这么早回来了?”
他说:“嗯,我想辞工了,换了地方干,老这样打扰你,我不好受。”
声音很沉重,与他去酒巴那种嚣张截然不同。
我说:“是该换个地方做,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利。生物钟颠倒,而且那地方……
对于这间“吧”。我实在不想说下去,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知道那天我和江去酒吧的事,了解了他的底,但我又不好意思说破,年轻人有自己的自尊与想法,也理应有他自己的思想,我想暂时我不会干预,何况这些天他天天晚上回来,那种“出钟”的说法是否有误。
北说:“文哥,其实你是个好人。”
北坐在我的床边,面对着我,轻微地向我笑了笑。
我说:“没人说我不好啊?何况好人不好做”
北说:“文哥,晚上下了班回来吃饭吧,不要老去外面吃快餐,我们可以自己开伙,你给我住,我给你吃,摆平了,晚饭一餐我负责做好。”
这家伙不想走啦,这不是咱们算同居了吗?这对我其它朋友都好解释,可是万一江知道了,我洗得清吗?
其实我也觉得除了性取向跟常人不一样,没觉得北和其它男人有什么不同,这纯碎是个人爱好问题。这段日子,我发现北都是和常人一样健康,正常啊。但是这个社会如何来承认他们这些活在底片世界里的年轻人。我忐忑不安,心里终究不是味。不知道怎么开口。
北起身脱了外套,往我床上一甩,去洗手间了。我当时难堪的表情,他并没有注意。
我有点不知所措,北在冲凉,莲蓬头的水在涮涮直响,我实在猜不透他当时出了什么事,出于什么目的,找到我求助,就当时在酒吧的一面之情,凭他当时的态度,对我根本不屑一顾……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北冲完凉,下身围着浴巾,裸着上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敢细细打量他。只觉得他有一身健康挺拔的身体,红润的脸蛋。北一边在用梳子梳着湿湿的头发,一边跟我说:“文哥,我知道你有点不自在,不过,你说明天让我走,我就走,没有二话。”
其实一个人生活我真的厌倦了,打心里希望让他住在这里,至少这小子不讨厌,聪敏,还挺能善解人意的。几天下来且有着一种隐隐约约的默契。但酒吧那一幕,我实在有点心有余悸。
北说:“我知道你怕什么,其实你都知道的,我是同性恋,其实这与你一样,都是一颗心灵对另一颗心灵的爱慕与敬仰的结果,这纯粹是个人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有人爱异性,必然就有只爱同性,仅此而已,所以同性恋与异性恋完全平等的,外人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干涉一个同性恋者的性选择,前提是我们不伤害到别人,我们只是做完全属于个人私事的选择。”
我大为吃惊,不知道他从哪里套来的哲理。
我说:“可我不可能是你碰撞心灵的人啊。咱们在一起,多少会被人误解,何况这是在中国。”
北说:“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至少这段时间,你容纳了我,我们彼此没有伤害谁吧?我们只是兄弟一样在一起,人要学会相信自己。”
北振振有词,我倒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我定定地望着他,疏朗的眉宇,尖尖的下颚,微笑的脸,黑沉沉的眼睛,可眼神里充满凄楚。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走近他,环住了他,抚弄他湿湿飘逸的黑发,他便把头埋在我胸前,我心里一阵悸动。
我说:“你不能改掉吗?”
北说:“我觉得自己不会改变,也无从改变,每个人有自己的存在方式和价值观,但在我看这只是每个人的不同风格而已,我们这种人可能要比你们多受些挫折,但我们也能体验到你们体验不到的东西,对此谈不上高兴,也不会伤心,这就跟你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地为自己不是同性恋高兴或伤心一样。”
北说得头头是道,他的干炼与成熟,真有点与他年纪相悖。
上帝啊,我身边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不知道怎么去驾驮的男孩,这是个两难的命题,我不敢正视它,也无法回避它。
他住下了……
他每天煮一顿可口的晚餐。
他去了香格里拉大堂吧做了,白天上班,整个生活,我俩便开始正规起来了。
北从来没有带一个同性朋友回来过,我也不敢带一位朋友回来坐坐。
二个人的日子倒过得挺象模象样的。
晚上我加班,他也会打个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晚上他要出去,他也必定会告诉我去哪里,几点钟回来。
我感到北确实是个好男孩,至于他的一切活动,我没有必要去再去细究了,这段日子我也开始翻一翻他床头的书籍,他从不隐瞒我什么,关于这类的书刊,每一本他都向我敞开。
我似乎走出了一个迷阵,我开始关心他,爱护他,我不完全让他做饭菜了,我自己也开始学厨,尽管没他做得好,但我看到他去吃,我心里就高兴。
发薪的日子,我会与他起去逛商店,然后买件他喜欢的衣服送给他,周日我会与他一起去卡拉OK喊一阵,但我一直未敢与他一起去过酒吧,他也不会提议,我与他一起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而且经常推辞与一些朋友,同学的玩程。
有一个晚上,我接到了红儿的电话,心里一惊,他问我有没有见过北,当时我不知怎么回答他,有点吱吱唔唔,北那晚出去了,他说有个同乡的同学请他吃饭,完了总有些节目吧。
我问红儿:“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红儿说:“反正不是北。”
其实我想如果是北告诉他电话号码的,那我只能如是说,如果不是,那我只好撒一次谎了。
我说:“没见到他很长时间了。”
红儿说:“是啊,他不在卡卡了,那老板也不知他去那里做了,他会不会来找你?”
我说:“可能会。”
红儿:“如果看到他,叫他给我打电话,改天见,文哥。”
红儿把电话卡了,我还来不及问他电话号码之事,我记得我没给名片他。
半个小时后,江从工作室打来电话,我突然觉得这个晚上好奇特。
江从来不主动找过我,那怕一个电话都很吝啬,自从那晚以后,我们彼此有点不快,不过这些天上班,我看他气色很好,他挺快乐的,下了班也匆匆赶着回家,我们各自似乎过着不再象以前光棍汉的日子,彼此也很少一起玩了。
江说:“一个人不觉得闷啊?”
我说:“看牒啊。”
江说:“写影评啊?”
江说话的口气总带点刺。
我说:“有什么节目啊,难得还想到我。”
江说:“北呢,你见过他吗?”
其实我想说,你找什么北呢,你又没见过他,但是我还是说:“没见过他,”
但我心里还是很虚。
江说:“他是不是回老家了?”
我说:“你怎么问起北,你们认识了吗?”
江说:“没有啊,随便问问。”
其实当时我很紧张,这家伙是不是在耍什么伎俩,他知道北与我同居?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说:“就为北的事,打电话给我?”
江说:“NO,我的那张MO盘你有没有拿错,明天一早得出片,我找不到了。”
我说:“我看见你退出来放进包里的。”
江说:“没有,我放在桌上的,不知你是否锁进了抽屉里。”
我说:“记不起来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我想早点挂线,生怕他再提起北。
江说:“明天一早,八点制版公司的小辛要过来取的,我晚上要交给值班的何生。”
我说:“你自己再找一遍吧,不可能在我的抽屉里。”
江说:“看一下总得放心点,要不我过来取锁匙。”
我一听他要过来,便心慌了。
我说:“我过去吧。”
我到工作室时,见到江的和红儿在一起,我有点雾里看花之态,江看见我大笑,我似乎很委屈,红儿坐在我的位子上,胡乱翻看我的东西,音响放着DION的歌,我知道江在玩我,我有点生气了。红儿说:“不介意吧,文哥?”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江的身边,我这一下子才恍然大悟,我知道自己很笨,要不就是太聪明。
我说:“很浪漫,很好玩吧!”
但我还是很沉着地打开抽屉。
江说:“刚刚找到盘了,对不起噢,我请吃宵夜吧。”
江说着走近我:“干嘛那么沉重,老是象他妈的千斤重担压似的。”
红儿说:“文哥,你不能轻松点吗?就当做出来和朋友喝喝茶,人活着干嘛?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想这些狗屁的人生哲理还用得着你们教吗?但我还是无奈地笑了。气氛算是好了点。
我说:“怎么安排?”
江说:“去卡卡。”
我说:“不去酒吧,找家夜排档吧。”
红儿说:“能不能把北找来?”
我说:“就这目的,请我还是请北?”
江说:“凑个热闹,干么那么紧张?”
我说:“你们肯定我能找到北?”
江说:“不敢。”
红儿说:“但有人知道他找到了一个可靠的男人,他很爱他。”
我说:“谁爱谁啊?”
红儿说:“当然是北爱那男人了,要不然怎么会为那男人,不要我们这些朋友呢!”
我说:“别说这些了,走还是不走?”
江说:“走吧。”
我真怕他们说到北没完没了。
我们去了夜市一条街,随便找了家排档,红儿点了些海鲜,反正江掏钱,我也没什么顾忌,任由他们作去,上菜的过程中,我打了个公用电话,看北是否回来了,电话没人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看表快午夜十二点了。江问我那么晚给谁打电话,红儿问我是不是找到女朋友啦,我闭口不言。
喝酒的过程中,免不了谈起北,红儿说北在卡卡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连未曾谋面的江也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美少年。
红儿还说北这次离开卡卡,老板气得不得了,还关了两天门。
我只想换个话题,便问他们俩怎么扯在一起的。
江说:“认识了,就成朋友啦,不认识能在一起吗?那么简单。”
我说:“没那么简单吧?”
江说:“你要想复杂,想简单,那是你的事。难怪你那么累,这脑袋总把事事想得那么复杂。”
我说:“我没那闲工夫。
江说:“理解了便接受了!你不理解,当然也无法接受了。”
红儿说:文哥,不瞒你说,,你做人挺严谨,对每个人都有着抵触的心态,所以跟你说话真的好累。
江说:是这样的,阿文,咱们其实也同事二年了,一直我觉得你做人很沉重,不会放松自己……
我说:行啦,二位好心先生,谢谢你们的指正,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弱点,这是人的一种秉性。
江说:这段时间,感觉你还是好了一点,能看见你一张笑脸,猜想你身边有了个人。
红儿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说:得了吧,你俩观察那么细微。
......
回到家已凌晨二点二十分,酒喝得有点冲头,打开房门,灯亮了,看见北裸着上身躺在我的床上。
北说:喝酒啦?
我说:喝了。
北说:喝多啦?
我说:喝多了。
北起身,穿着三角裤叉,去厨房。为我烧水,然后帮我脱了外衣,此时,我才真正看见北有一身健壮成型的肌肉,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臀,我一时不知是冲动还是什么,我用右手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拥在自己的怀里,
这一晚,第一次与北同床,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觉,早上醒来,发现北的右手挎过我的腰搂着我睡得很好,看他睡着的姿态觉得很可爱,不想吵醒他,迟迟不敢起身,太阳从窗帘的缝隙间透了进来,看看表,差不多八点了,北睁开眼。我说:今天是周末,可以睡个懒觉。北冲着我笑笑,笑得很真实,我也朝着他笑笑,笑得很暖和。
深秋了,天开始转凉了。
工作室里也开始忙起来了,很难得按时回去,北也从不往我工作室打电话,只是红儿经常毫不顾忌地打电话找江,江整天都觉得很快乐,对谁都笑脸相迎,笑脸相送。有几次在工作室通宵达旦,红儿会在半夜送些宵夜过来,当然是给江的,我也有份,他们俩在我面前显得有点过份,生怕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红儿过来了,工作室里就多了一份欢乐,江设计的稿特别有灵气,另外,江会好意地推女孩莹先回家,她的活江会给她完工。
有一天,我背着他俩给北打个电话,他俩一发现我什么都没说就搁了电话。
红儿说:文哥,想不到你家里藏娇啊,不会是北吧?
我斗胆说了一句:是北啊!
这一招也灵。
江说:你没那福份。
红儿说:是北,傻哥哥。
红儿打了一把江说:你打个电话试试,谁接的电话不就明了?
江大惊:我怎么这么傻。说完江就去拨电话,我大惊。我说:别有事没事的瞎胡闹,他只不过出了点事,暂时在我那边借住。
红儿说:啊不打自招。
江说:你太认真了,文哥,这又怎么啦,一个小弟住在你处,就搞得这般紧张,你们明明没什么,人家都会认为你有什么。
其实江说得很对,我就这么神经兮兮的,红儿真的拨通了电话,用了免提,红儿与北对话。
红儿说:是北吗?
话筒:.....
红儿说:我是红儿,说话啊,北,文哥在单位病倒了。
话筒:啊,他得了什么病?他现在哪里?在哪家医院?
红儿、江都笑出声了......我提过话筒,按掉了免提。
我说:北,没有,我没病,
北说:文哥,没什么,工作太累,自己身体要注意一点,晚上回不回来。
我有点感动,我说不出话。
红儿抢过话筒:这小子好出格,无音无讯,把我忘了。.....
红儿在和北说了他们的事。
江倒很沉重地坐在一角抽着烟。我不知所措,干脆关了电脑,与江开始说话。
江说:没想到你也是!
我说:我没办法解释,解不解释其实都一样。
江说:说实在的,与红儿在一起总感觉到人性的释放,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倾向,但我一直憋着,我也找过女朋友,但不长,总象在把自己绑了起来似的,那天与你去卡卡,我才觉得该给给自己松绑了,其实我们都不如他们生活得洒脱,生活得真实。
我说:是的,但人总得需要一件衣服来包装自己的,你总不能赤裸着面对世人吧,要不你会被人责备到死。
江说:衣服吧,该穿的当然要穿,该脱的时候也要脱,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会一辈子穿着不脱吧。
红儿打完电话走过来说:你们该活好点啊,象哲人似的。
江说: 帅哥 露面了,什么时候见见他?
我说: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真的不是。
江说:我没说你是,这不很自然吗,大家都是朋友,你硬要过自己复杂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至少我们俩不会来评议你。
那一晚,我吱唔地问了北一些事。
我说;那晚与江去了卡卡,找过他,他不在。
北说他知道,那晚我去找过他,九月二十日,他记得这日子。
我说:有人说你出钟了,我不能理解。
于是,北给我讲了那一晚的故事.....
那是一个台湾人,那晚他独自一人在那喝酒,也没跟任何人说话,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沮丧,他第一次到这酒吧,酒喝多了,我看他一个人,我便把他喝剩的一瓶黑方要他写了名,我想把它存放着,他拉着我的手说:你怎么知道我下次还会来?我明天就要回台湾了。
我说:我相信你会再来的。
他说:你能陪我把它喝完吗?
我说:先生,不要喝了,剩下的我会把它存放着,只要我在,酒肯定在,等你下次再来,我陪你喝。
他说:那要等好久,说不定回不来了呢。
我说:香港都回来了,台湾迟早也会回来的。
其实说这话时我是半开玩笑的,而且冲着他笑了笑。他便严谨起来,并且又倒了一杯,要我给他加冰块,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我看他非常的惆怅
我说:要不你把这剩下的带回去吧,你住哪,我送你。
他说:你赶我?
我说:不是的,喝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很感动地抓住了我的手,并且在酒瓶上写了他的名字。那晚我送他到香格里拉饭店,把他交给门僮,自己便回酒吧了。
一个月后,他又来,来得很早,那晚刚刚开门营业,他一来便冲着我说:HI,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答应陪我喝酒的,我便高兴地将他剩余的黑方拿了出来。我说:我知道你会来。我拿了杯倒好酒,他一把抓住我,并且拿了一张百元给我说:上次送我回酒店的的士钱。我将钱推了回去。我说:拿散钱吧。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出租车单据说:十四元二角,实数实报。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还回来?
我说。凭感觉。
那天他跟我说了很多,跟他第一次来酒吧时判若两人,我看他很高兴,也陪他多喝了几杯,后来他要我跟他回酒店。我说到晚上十二点钟后酒巴的活很忙,我不能离开。当时他很失望,并且要等我下班。我们老板那天出来看到我与他谈得很火热,便与我说,去吧,我们酒巴当时几位吧台的小伙子都有跟客人出去的先例,老板很支持他们这样做,他说这样回头客更多,生意更红火。并且老板在埋单的时候都加50%的服务费,客人是不会有非议的。我没有,那天是第一次,或许你不相信,文哥,因为感觉那人挺好的,起码我看他对我很有诚意,并且他的素质挺好,是台湾一所大学的教授,那晚我跟他去了香格里拉酒店,他很冲动,一进门便抱着我,我说我要洗一洗,他便帮我脱衣服......
第二天一早,我要走,他不让我走,他说他很喜欢我,并从包里取出一大叠人民币给我,当时我不收。
我说:你当我是什么?咱们认识是缘份,你是好人,我也喜欢你。后来他搂着我哭了......
我也很感动,并且答应这一天陪他。我们在酒店的西餐厅吃了早餐,他介绍我认识了酒店的人事部经理,是他的堂弟。
后来我找过他堂弟,就去了香格里拉做了。
北的故事讲完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觉得北很优秀,至少他的心 态很好,能感悟人,能理解人,至于他的性对象的选择,完全是他个人的选择,我根本无权来评判,何况那么多伟人,哲人都这么做,柏拉图甚至认为“神圣之爱”只存在于男人之间,只有男人之间的爱情才是感情的真正贵族与骑士形式。这些文字资料都是我看了北的一些书刊后才真正了解到的。
北说:其实第一次见到我总有种测隐之心,怕我这个人很顽固,接受不了这种现实,所以对我有些不恭,我说是的,我知道你这一切的时候,我很惊讶,心里象挂着一把大锁,又沉又塞。现在自己找到钥匙了。
北紧紧地搂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上,我抚摸着他油亮整洁的头发,象抚摸南一样,然而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的冲动,我的心加速跳动。
北喃喃地说:你的心跳得很快。
我说:是吗?
北说:你很长时间没有性生活了?
我说:是的。
北的手很体贴地开始抚摸着我的身体。
北说:可以吗?
我默默地朝他点点头,这时我的身体似乎在然烧。我想到佛洛伊德的一段话:“透过
未曾明显表露之性兴奋的研究,我们发现人人皆能以同性为性对象,而事实上我们的潜意识里,早就这么做了”。不否认这一论点
当北的手触到我的下体时,我已经蓬勃朝气了,我看到北那双漂亮体内体贴,充满温馨的眼神。此刻我突然想到南,似乎有点负罪感。我突然觉得难耐,我马上止住了北的行动。
我说:对不起,我不能。
北停止了,我很难过,我知道北也很难过。北起身了,他又睡在他的临时铺,天转冷了,他的床上只有一条毛毯,我房里又找不到第二条棉被。我只好跟着起身,走到北的床边,我看见北在流泪。我把北抱了起来,重又放在我床上。
我说:北,对不起,咱们一起睡吧。
我把北床上的毛毯也加盖在棉子上。
北说:文哥,是我不好,我真的克制不住,但我真的好爱你.....
北说着竟象小孩似的哭出声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紧紧地抱着他。
这个晚上我俩相拥直至天亮。
南来电话,南知道北在我这里住,南要我转告北,她给他的钱转到我的账户上,要我慢慢给他。
我说:你在外面也很艰难,我和北自己都能过日子,没有很大的花费。
南说:这是她答应给他的钱,只要他能和我在一起。
我问南:是不是你叫北搬到我这里住的?
南吱唔地说:是的,她是怕北在这个社会上胡来,肓目跟人,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我说:你知道北的事?
南说:知道,他十几岁就有了,但他很诚意的告诉了我,其实这事当时我很害怕,后来想想,这又不是他的错,更何况.....
我说:南你别说了,咱们都能理解。
晚上我和北说了南来电话的事,北很不在意,
他说:其实我根本不贪她的钱。
我说:你姐知道你的事。
他说:知道。
我说:你说出了事搬到我这里,我一直尊重你,没问你出了什么事。
北此时很委屈地低了头。
他说:是姐让我搬过来的,当时她答应,只要搬过来与你住,她每月给我一千元生活费。
我似乎象被人捉弄的感觉,我默默地抽着烟。
北说:开始,我答应了姐的要求,搬过来了。
我说:为钱?
北说:是的,开始是,现在不是。
我很难受,也很委屈,就象被姐弟捉弄似的,我走出了门,我听到北在喊我,但我没理他。走进夜幕,街灯璀灿,都市的夜景,其实比白天更明亮、诱人。
我拦住了一辆的士,上了车,我才知道,我不清楚自己去哪里,司机问我,我突然脱口说,去卡卡
车水马龙,城市的夜晚也这么匆忙。我有些怨气,我想这些人有个温馨的家。有个相爱的人在身边,还跑出来乱走干什么?我几乎开始同情自己,我想我这样做,是否证明我此时很在乎北了。不管是否为了钱,至少他已经进入了我的生活,给我整个人生有了生机。我尽量想好些来宽慰自己。
车到卡卡,下了车我迟疑了一回,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首先我看见的是,红儿坐在巴台椅子上,与人在聊天,他看见我进来,也很吃惊。
红儿迎了上来:文哥,想不到,一个人来?
我说:你呢?
红儿说:一个人,与江散伙了。
我说:真的?难怪,这些天看见他上班无精打彩,一付失恋的模样。
红儿说:他痛苦?哇!
我说:你很开心。
红儿说:我请你喝酒。
与红儿和红儿的朋友,一个三十出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人,一起换了一张三人位,红儿叫了喳啤,随便聊开了。
红儿说江脾气不好,我心里却直挂着北,好几次想站起来去挂电话,但却忍住了,斯文男人很老实,总共说不到两句话,眼睛却直勾勾地望我。
红儿说与北一起出去迪厅玩过两次,说北都早早回去,他说北很忠诚于我。
我说:谈不上忠诚,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本来我们就互不干扰,
红儿说:不能理解,你们俩不是睡在一张床?
我说:当然,我只把他当小弟看待。
红儿说:太委屈北了。
深夜二点了,我才回到了房间,北不在,这时我心慌了,我感到心里有点酸酸的,眼眶里似乎噙着泪,我在桌上拼命寻找,猜想北是不是会给我留下条,结果没有,我傻傻地坐着,看着电话,急急地等着电话铃声,我知道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做,北没错,当时谁也没有对谁有什么感觉。可现在,我“爱”上他了,我一下子自己也顿住了,这是不是“爱”?我自己也糊涂了,至少我现在很在乎他了,记得南说过一句话,在乎一个人,就是爱一个人的前奏。
北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也没打电话来,我一个晚上也没睡觉,坐等天明。
我请了假,没去上班,我开始睡觉,等北回来。下午二点,北终于打来电话。
北说:你没去上班?
我说:嗯。
北说:病了?
我说:嗯。
北说:我找到了一间房。每月三百,离香格里拉很近。
我说:你回来再说。
北说:这周我值夜班。
我很沮丧。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北说:明天下午。
挂了电话,我有一种想直冲香格里拉去找北的冲动。
电话里谁都没提昨晚的事,可我知道,我俩都搁不起这团愁云。躺在床上,我很疲乏地左思右虑,我肯确切地肯定,我不能让北离开我。至少目前。
晚上,我到香格里拉找到北,北一身职业西服穿着,很帅。北见到我,眼睛里似乎噙着泪。见到北,我第一句话便说:北,原谅我。
北打电话与楼层服务员打了招乎,陪我在大堂巴坐下了。
北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一切。
这时,我很坦诚地说我很在乎他,北说他也是。
我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
此时我确实有点什么也不在乎,如果可以我会拥抱北的,我突然发现,四周巴位上,谁也没有用不一样的眼光瞧着我们两个男人如此激动紧握对方的双手。北嗫嚅地说:文哥,我实在不想离开你,但如果那一天你讨厌我了,或你有女朋友了,我会自动消失的。
我说:北,你别说这些了,我也舍不得你。
工作室里见江拉长着脸,一脸不悦,我也不敢和他说笑,女孩莹嘀咕着,说江两张招贴稿客户一直不满意,害得她来回跑了好几次,客户还一个劲地怨她,江一甩鼠标,大骂客户没眼光,不懂他设计思想。我说:按他们提供的要求做就是啦。
江说:俗不可耐。
莹说:他们是上帝,没招,你又说服不了他们。
江说:得了,你来?
江站起身,让位给莹。
莹说.:怎么啦,吃错药了?
我说:江,闹什么情绪。
女孩莹此时出了门。莹美院毕业,平时只能画些手稿,电脑还不是很通,故只有从我俩这里学些技术,但她毕竟很有思想,平面这块设计也很有灵气。平时三人为一张设计稿,也会争论不休,但都不会翻脸,现在看见江这付模样,似乎有点生气了。
江说:她自己与客户解释不清还怨我。
我说:江,我知道你与红儿的事。
江说:他告诉你了,真有他的,他与我约法三章,彼此不干预对方的私事,他与我好,又经常去卡卡找人,他要求我也可以这样,好归好,做归做,我受不了。
我说:红儿这人很开放,也很有头脑,很会享乐,希望你不要陷进去......
女孩莹进门了,我与江的说话只好收线。
莹跟我说:她与我设计的浓情企业V1设计方案通过了。老板说可以进行了,按项目表,报一张日程安排。此时我看见江的脸色更难看,浓情企划我与莹包下来了,等于架空了他,此间他只能设计些另活,即是最繁琐的事,另外,一套企划出来,至少可以拿到百分之三十的奖金,份量很足。江便开始怨声大作。
江对我说:好事都让你拿走了,倒霉事都轮到我。
我说:江,怨人不如怨己。
电话铃响了,我接了电话,是红儿,他也听出是我,我说:江在,叫他接电话?
他便说:文哥,先跟你说几句吧,北前天晚上住在我那里,他一直和我在说你,他很伤心,他真的很喜欢你,他说只要你不弃他,他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把话筒交给了江,江接过话筒,不吱声,我不知道红儿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再后江说了句,:再见,便把电话挂了。
江放下电话便关了电脑,整理了一下,说他先走了,,留下的活,晚上他会干的要我跟老板说一声。我知道他匆匆赶去与经红儿约会。我也没说什么。
下班回去,北在,并做了晚饭。他烧了海鲜,我最爱吃的。很高兴,其实见到北我就很高兴。北说:他想学电脑,问我去哪家学校开的电脑班好,而且学什么好。我叫他先学应用程序,学管理。他说他要学平面设计,三维。以后如果我要自己开设计公司,他可以帮我。
我说:你真有远见,我还真的有能力自己开个设计公司,
他说:我就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北给我倒了杯红酒,北经常和我对杯,我的酒量也好了很多,他经常会买些酒放在冰箱里,北酒量很好,但和我在一起从不多喝。
北说:是不是可以用南的钱,自己再凑一点买台电脑,。
我说:行啊。但不要两天打渔,三天晒网。
北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我不怀疑,但怕你没时间。
北说:时间是自己安排的。
我想一个人有追求总是好事,北提议将临时铺拆了,腾个位置放电脑。
我说:不行。
其实我是怕,怕朋友来了,见我俩同床,会有很多疑问,北明白我的心事,以后就不提了。
女孩莹约我去卡拉OK,说是她今天生日。包了个KTV房,她没有叫江,她和江一直在赌气。
下了班,我就去给莹买礼物,太匆忙了,没有准备,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只好叫莹一起走,莹说不用了,但还是随我一起走了。我实在想不出买什么,精品屋?化妆品?我问莹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莹淡淡一笑,说:这都有人送,随便一点,我也不想你破费买束花吧。
莹说话实实在在,也很爽气。
去了花店,我就知道应该买玫瑰。店老板看看我们俩就知道意图了,便捧出一大扎红玫瑰,我问莹,买多少。
莹大笑:九百九十九朵,傻瓜
店老板实在的说:十一朵吧,一心一意。
我问莹:行吗?
莹点点头。但我觉得太寒酸,就说再添一个小花蓝。
莹说:十一朵够沉的,再要我拿不动。
我说:我拿啊。
莹瞧着我,那眼光显然有点木纳,脸上一层红晕,我顿时领会了,全身微微被触动了一下。回去的路上,莹说要请我吃饭,我说今是你生日,你家人肯定在家备好饭菜了你还是回家吃吧,何况.....
莹说她家里不知道,
我说:那好,不过这顿饭我请。
莹说:可以。
我说:就咱俩?
莹说:当然。
其实我和莹第一次单独去饭店,心里总不是滋味,平常工作室里,江经常不在,就剩我俩在一起,但都没今这么紧张过。此时我很想把江叫来,但莹已经说了,就我们俩,莹说要去最好的饭店。
我说:我不知道本市最好的是哪家饭店。
莹说:香格里拉。
莹说到香格里拉,我就有点不自在。
我便说:会不会价格很高?
莹说:二张就够了,咱们少吃一点嘛,那儿情调特好。
无奈,与莹去了香格里拉,莹说去西餐厅,我们便去了西餐厅。
文雅豪华,别具风韵,我们坐了个情侣台位,莹习惯地与侍应点餐,根本轮不到我说话,我的食谱也由她选择。
小女孩,见世面广,看来这地方她不少来。
这时候,其实我很不想见到北,我看看表,五点三十分,北六点下班。这半小时,北会不会到西餐厅转转呢?
“喂,想什么,呆呆的?”莹显然触到了我放在桌上的手背,我很慎静地说:没什么。
莹说:是不是嫌这地方贵了,我埋单。
我说:莹干嘛这么说吗?
莹说:别生气,说着玩,不过看你满腹心事。
我说:是的,我这人肚子里有点事,脸上藏不住,我们这么一座,熟人见了会以为咱俩是一对。
莹大笑:没想到你那么传统啊,好人一个,当咱们一对又会怎么样,你有女朋友了,结婚了,如果有也没什么啊,人这东西,脑子复杂。最简单的事都会让人想得离谱,多累,所以说,咱们还是简单一点好。
是的,其实想那么多干嘛,北要见到又会怎么样,我与同事吃个饭,哪怕与她轻抱又怎么样,他会不会容纳,他会不会离去?那我要不要交女朋友?要不要结婚?这不,复杂了.....
莹说:随其自然吧。
我们开始动刀动叉了....
莹与我干了一杯红酒.
莹嘴里一个劲地说:谢谢!
我说:谢什么?
莹说:很多,很多。
我说:我喝酒不脸红,但你不要说得我脸红。
莹说:文,老实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没有啊,以前有,两年前,她出去了,在马尼拉,可能要在那边成家了吧。
莹说:空格两年,一直没找?
我说:没时间。
莹说:没合适人选。
我说: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自己条件也不好。
莹说:我可不可以?
说这话时莹一脸鬼相,我知道这鬼相是她装出来的,其实她的内心很不安,她很羞怯。
我说:鲜花与牛粪。
莹说:没有牛粪鲜花不鲜。
与莹走在大街上,总觉得不自在,莹贴近我身边,还大胆地拉着我的手,就象准一对似的。晚上PARTEY,来了莹美院的同学,几乎都是成对的,莹大胆地介绍我是她的男朋友,此场面我很尴尬,心里很沉,只觉得莹在将我做临时演员似的,很不自在,可莹却应付自如。
美院出来的青年,很前卫,不管从打扮还是思想上,行为上。有位叫大宋的小伙子,学的是油画,出来后在一个画廊当画师,单个出场,很恢楷,又唱又跳,又脱,整个气氛很好,大宋毫不顾忌地在女孩子面前脱光衣服光着膀子,当然是猜拳罚的。大宋一身健美的肌肉,显示在女孩子面前,这些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男伴,便有点不自然了。几个女孩不顾男友在身边,冲上去猛摸大宋的胸肌。
“哇,是真的!”
“大宋,你干嘛不回学院当模特?”
“瞎眼了,你没画过我裸体?”
“我们系没人体课。”
着实为了大宋,女孩子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莹说:大宋的裸体,专供男生准备的,我们没有见过,也没有画过。
大宋说:那我晚上供你们见一次,画一次。大伙一个劲地鼓掌。几位男士受不住了,我见他们对大宋的眼光有点恶意了。
我便说:别闹了,大宋,以后找个机会再展示吧。
我面对着大宋向他示意一边男友们的反常姿态。
大宋哈哈大笑起来。大宋说:对不起各位男同胞们,我大宋不喜欢女孩,这是全校都知道的,故此,你们不用担心。大宋说完此话,莹便凑近我耳朵说:大宋是同性恋者,全校闻名的。我问莹:那你干嘛把大宋请来?
莹说:同性恋也是人啊,很正常,大宋人很好,我们同班,他经常辅导我,帮助我,我们关系很不错。另外,如果我今天另外请个单身男同学,那么你就没位置了。我说:莹你是不是把我推出做一个临时演员。
莹说:你怎么会这样想,找个临时的,分分钟我都可以找个比你帅的。有人在大声唱歌,我与莹对话很吃力。
大宋坐到我身边。拍了我肩膀,大宋说:老兄,有福气,莹这人的眼光很犀利,谁都瞧不上的,偏偏喜欢你。
电视屏幕里刚好在放着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大宋就借用过来了。
莹说:大宋,别瞎说,什么时候看你的裸体。莹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响。几个女孩都围了过来,要大宋定个时间开展示会。
大宋嘻笑地说:要问我的那位。
女孩又喳喳呼呼起来。莹跟服务生打了个招乎。叫DJ放点舞曲。
轻柔的舞曲出来,顿时,一对对便开始搂抱着扭腰枝了。有人跟我说:能不能请寿星婆跳个舞。我说。当然。
莹与另外的男孩跳舞去了。大宋坐在我边上,我说:你那位怎么不出现?
大宋说:没下班。待会儿可能要过来。
我说:你们公开吗?
大宋:怎么说呢,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没想到自从北出现,我周围身边一下子出了那么多同性变者,我几乎有点怀疑,这世上都有多少?我不敢去细算,其实我很赞赏大宋这种恢谐大胆直爽的性格,现在的大学生,都能将精神上的投契作为自身追求的一部分,大胆的高雅。
大宋似乎也跟我很投缘,与我喝了不少酒,莹过来冲着大宋说:可别把他给我抢走。
大宋笑着说:说不定,二厢情愿啦。
大伙都笑了。
没等见到大宋的那位,PARTEY结束了。晚上十二点多了,我还没给北打电话,心里很不安,送莹回家,在她家门口,莹要我吻她,我象学生一样听话。
回到家,北在看电视。
北说:加班啊?
我说:没有,同学聚会。
北说:送你一个礼物。
北从桌上拿了个很精致的礼盒给我,我说:破什么费,钱没地方使啊?
北脸上一沉,感觉很不自然。
我马上改口:对不起,北,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拆了礼盒,里面装着是一只中文传呼机,机上吊着一张小卡,下面写着一串号码。想必是此传呼机的呼台和呼号。
我很感动,其实这段时间,我想过我很想要只呼机,以前朋友少,都是在单位和家里,没必要,现在似乎多了一些应酬,北也不知我的下落。
北说:是我自私,想找你方便。
我说:不,北,我也很需要,你不送我,我也要去买一个。谢谢,北。
多少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外地求学,谋生,总是在离别与期待中过着一个个孤寂的日子,从来就未曾碰过一个真心善解人意的朋友。这份内心的凄凉与孤独就让我格外地渴望溻温情,格外的感念于别人对我的一点点好。
北说:有女朋友啦?
我说:谁说的?
北说:上夜总会找三陪小姐啦?
我说:瞎说。
北说:反正今晚跟女孩子在一起过了。
其实我有点奇怪,我干嘛要否认呢。我怕北反对,还是自己有点喜欢北,怕失去北,我不清楚。
北说:把衬衣脱了吧,领子上有口红渍。
我转头看了白色的衬衫,用手拉开领子,确有一块口红印渍,莹留下的,我对北无言以答,我脱了衬衫,便光着身子,北要我去洗洗,我似乎很听话地去洗手间。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北又躺回自己的临时铺了。
我坐在北的床边。
我说: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北说:那就不要说,一切都正常运行,没什么对与错。
我说:是的,但我总是左右不了自己,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
北说;按自己的意念去做,至少我不会干扰你,阻碍你,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搬走,但你永远是我大哥。
说这话时,北的口气挺大,我似乎有点象受教育的孩子。
我说:北,不要这样说。别冻着,天冷了,躺到床上去吧。
此时我看见北在流泪,那泪水一定是另一种语言,另一种诉说,而我却无从理解。他那双眼一直望着极其遥远的某一点,穿透了墙壁,穿过了地平线,穿过了大气层,穿过了黑暗的宇宙空间......
我很想把北拥入我的怀抱,或许这样能给予一种安慰。我索性地把床上的被子盖到了北的身上。挤在北的身边。
莹与我约会的时间多了,北传呼我的时间也多了,呼机一响,我都会有一阵震颤。
莹老是怀疑我有第二个女朋友,无论如何要去我房间,我告诉她我与一个表弟合住,很乱很糟。
莹说我一直不让她去我房间,一定有鬼,我答应她星期天去。莹与我在一起,没什么特殊情调。无非去茶庄喝茶,舞厅跳舞,与她搂搂抱抱吻吻,相互之间也没什么特冲动的举止,我与莹搂抱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冲动,这似乎象在证明自己有女朋友。有点欲盖弥彰的心态,不会是同性恋。但是往往有时会讨 厌自己,甚至厌恶莹与我的举动。
我坠入了一种误区,我自己很清楚,周末,下班前我与莹说:莹算了吧,与你在一起我没感觉,这对你不公平,我一直在努力,但做不到。
莹说:一开始就没有吗?你骗我。莹说着便哭了。
我说:是的,我说过,我这人很难为那一个女孩子动情,你会受不了的。
莹说:你一开始就该拒绝我,为什么不,现在好了,我有感觉了,你却.....
莹说着,拍打我。
工作室里剩下我俩,我将音响放响了点。怕外面没来的同事听到莹的哭声。
我说:咱们天天在一起,再有什么感觉也都没有了。莹说:我明天辞工。我说:别傻,这样做同事感觉更好。
莹说:不我爱你。真的。
莹说着搂紧我拼命在我身上啃。
门推开了,江与人进来了,一切都穿帮了。
晚上很早就躺下了。很念远方的母亲,便开始盼给母亲打电话。
母亲说:她很想过来照顾我,怕我一个人在外吃不好睡不好。
我说没事,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一个人习惯了,母亲问我胖了还是瘦了。我说胖了。母亲不信,要我寄张相片回去。我说等我工作不那么紧张,我会把母亲接过来玩些日子。母亲说她天天盼着这日子,母亲又说我该找个女朋友了,我说会的,现没时间。与母亲通完话,傻傻地呆了很长时间,连抽掉了六根烟。
北回来了,北见我傻傻的神态,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说:北,我想请些日子假,回去看看母亲,我两年没回家了。
说完我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北说:我陪你去,行吗?
凑了个双休日,再与老板请了三天假,何况公司对我与莹的事真有点沸沸扬扬的时候,老板很清楚我的处境,爽快地批准了,五天的时间,与北订了机票便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江南美丽的古城,母亲一见到我就流泪了,我知道她是高兴,桌上的饭菜母亲说已热了好几遍了,我一下飞机给母亲打电话,再坐车到家,路上起码要两个小时,母亲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已把饭菜烧好,热了又热,那种心情,谁都清楚。北见到母亲,忙着叫伯母,我将北介绍给母亲,说北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母亲招呼我们吃饭,母亲还打电话给我大哥及已出嫁的妹妹,我大哥一家及妹妹一家赶过来。我们才开饭。饭桌上,母亲一一道了我走后的一些纷繁杂事,妹妹说她们学校有位刚分来的师院毕业的教师,与我很般配,要不要介绍给我。大嫂说一个人在外面很累,赶紧找个帮手。饭桌上很多话题是围绕着我的婚姻之事,北只能打园场,北却一个劲地劝家人,说我在那头生活得很好,女朋友很多,任我选择,叫家人一百个放心。母亲说:千万别选个会花钱的,你挣得不够她花。
北说:现在的女孩子挣得钱比咱们还多,怕是她们给咱们花。
大伙笑了。整个气氛很好,送走大哥妹妹他们,母亲叫我早点休息,怕路上累了。何况小城没什么夜生活。
给一些朋友打了电话说我回来了,他们当晚都要过来见我,我只好推辞,明天吧,我坐东。
晚上母亲给我以前住的小房间布置得干干净净。我那些以前零乱的东西都被母亲整理过了,二个书架,一张写字台一套音响,都还照旧放在原位,在这个渡过无数春秋的空间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每个角落总让我唤起很多回忆,母亲在我的单人床上分放了两条被子,二个枕头,母亲跟北说:挤一挤吧,家里房子小。
北说:挺好的,妈妈麻烦你了,让你操劳了。
母亲说:哪里话。
北与我母亲、兄妹之间都显得很有礼貌 ,很有涵养。
我让母亲早点休息,房间很小,以前很多朋友都喜欢来这里,说有乱而不乱之味,以前写过一 些诗,以文会友,很多诗友,文友,都会来这聊到半夜。
北说:那么多藏书啊,想不到,都是些文学书。
我说:我以前学文的,还算半个诗人。
北说:那怎么不写了?
我说:再写下去的话,你就见不到我了。
北说:为什么?
我说:没听说过啊,诗人都是疯子,自杀的特多,说不定我那时再写诗的话,很能是疯子,或许会自杀。
说着我俩都笑了。家里比M市冷,有点冬天的感觉,晚上睡觉,我们还是将两条被子叠在一起,两个人钻进了一个被窝。我说这床小了点,北却说小好,暖和。
这床我睡了十多年了,床板从木板换棕板,床架一直没变,在这床上我度过青春美好年华,第一次遗精,第一次手淫,都在这里。以前不敢把女朋友往家里带,在这里偷看黄带。
北的手在我身上游动,我没有阻止他,我觉得我很亢奋,晚上喝了点酒,北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弋得有点骚动 。他用手抚摸我的脸,我的颈,我的肩,我的胸,我的腰,我的腹....那手感犹如淡淡的云缕,轻柔,匀贴,带着一丝温存的凉意。这种感觉彻底俘虏了我,使我麻醉,使我丧失了其它所有的知觉。我忍不住将他的手移过来放在我勃起的地方,北如鱼得水,隔着裤衩抚摸了起来,我直喘粗气,北知道我已经容忍,他开始帖近我的私处,便毫无顾忌地将我裤衩裉去,他的手直接拨弄着我直挺的东西,便开始揉搓 起来,这或许正是预期想要达到的效果,确切地说北承认这一点,我似乎若是若非,十分含糊,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二个男人在一起会坠入情网这说法。但是,很快,我和北便坠入了情网。如果当时我再次拒绝北的行为,那将会怎样?我不知道,或者我还可以向前追问 。如果我不曾对他投入,不曾对他接近,不曾同他相识。如果不曾发生南的那个电话,不曾有过酒巴那个场合,不曾是在那个秋尽冬来的季节,不曾是那张旧式的老床,又将会是怎样?如果、如果、如果......
靠无休无止地追问下去无济于说明自己。而是应该有一个相对的起点,这个相对的起点就是我和北坠入情网的那一刻,我只能用“情网”这个词来形容我和他关系出现的新变化,“网”这个词总是有些不祥之兆。
即使那时有人告诫我:你想要说或想要做的,可能包含了某种暗示,你必将为此而付出代价。我也肯定毫无理会,因为我不相信。彻底的性爱是没有私心杂念的,所以也不会有羞耻感,以后的日子,我们俩都能一丝不挂,赤裸裸地将自己的身体展示给对方,奉献给对方,而各自感激自己,同样也感激对方。感激对方的需要,感激对方的满足。
北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情欲和希望,原因是,除了彼此的感觉之外,我们思想和情感的交流更让这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这种感情是复杂的,而真心的爱却是崇高的。我们彼此都打算坚韧地面对现实,面对自己。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对还是错。过去我总觉得自己在活着,不是在生活,生机勃勃地生活,北曾为我这种突破感激地流过很多泪。他珍惜我,爱我,每次都给我留下十全十美的印象。
莹对我的感觉也淡漠了许多,女孩子们就是这样,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有一天她偷偷地告诉我,江是同性恋,我心里猛地一愣怔,脸上有些苍白,我怕她也会知道自己。她说在一家迪巴,她看到江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而且那男孩听大宋说是在做那种生意的。
我说:莹,你别瞎乱猜,可能是闹着玩的,可能你看错人了。
莹说:我还与他说话呢,那天大宋和他的男友。我和同学。我同学请客去迪巴,他卖掉一张画,得了些钱。
我说:江在你面前怎么说。
莹说:现在的男孩子比女孩子好,我也没与他说什么。
我急急地问:江还说什么?
莹奇怪地瞧着我说:他说什么关你屁事,你急什么?好象,噢,莫非,你也是啊?
我太猴急的,这一切暴露无遗。
我说:莹你别瞎说,我哪会去凑这份热闹呢。
其实我很怕莹知道江的事,然后江再暴露我的事,事实上江根本不知道我与北的事,只是一些猜疑罢了,然而我总有种做贱心虚的感觉,这事与莹便搪塞了过去。
江的事在单位除了我和莹知道外,谁都不知道,我清楚莹的嘴在我这里便打住了。
日子过得不紧也不慢,与北在一起的日子算是过得灿烂一些了,可我疏远了另外一些朋友与同学了。这不免对他们有些疑惑。
北开始学电脑了,晚上我俩整晚在电脑一折腾大半夜,北好学,基本掌握二大平面设计软件。有一次他为我设计了一个企业标志,此标志是一个大企业的。在报纸上征求的, 我打印出来注了文案寄了出去,过不久竟选中了,得了三千元奖金,拿奖金的那晚,北说要去香格里拉西餐厅,我们俩好好地浪漫一下。
那天我到香格里拉,北已订了位,我与北在园角靠窗最好方位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晚,我看见北的脸上有些忧郁,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我谈笑风声,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瞒不住我,他心里有事,我还是问了他。
我说:北,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吧,干嘛要这样对待自己。发生什么事了,连我都不能说吗?
北还是说了,他说台湾的那位先生又来了,住在香格里拉,他是特地为北而来的。
我说:他来这前没跟你打声招呼吗?
北说:没有,他突然来的,他知道我在这里做,他堂弟是我们的上师。
我们:你见到他了?
北说:见了,他很可怜,与老婆离婚了,老婆要了他全部的财产,他无怨无悔,只身来到这里,他说他想来这里的所大学工作,或做做别的生意试试。我无言以对.....
我想这台湾人感情至深,值得感动,但他是为了北,我似乎有点受不了。
我说:北,你怎么想?
北说:我不知道,我好难啊,文哥。
北的眼里噙着泪水。
我说:今晚你陪陪他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为他的眼泪所感动,我竟这么大方,但说出来我便有点后悔了。
北说:我不爱他,我只是同情他。
我说:不管怎么样,他是为你而来的。
(知道故事在改变,知道这故事持续不久,知道剧终的那刻会使人甚至在永久的过程中不会复苏,但是,我还是执着地。)
那一天晚上望着北的空枕,我哭了,深夜二点,北从格里拉打来电话,北说什么当时我听不清,但听到他的声音我已经非常震颤了,过后,那位台湾的周先生跟我说话,大概是他从北那里了解到我了,也知道北对我至死不悔,并且祝愿我们,要我原谅他,也非常感激我把北借了他一晚。
我也非常同情周先生,并且叫北陪陪周先生,周先生在电话里也哭了,我说大家都是男人,怎么那么多眼泪啊,周先生说就是咱们离男人远了一点点。
以后的几天,我一定要北陪周先生,北说很对不起我,我说周先生比我更需要你,周先生几次打电话要与我见面,但我都拒绝了。我知道那几天是怎么过的,北回来过几次,我们有过短暂的欢乐,然而北又匆匆离去,他说周先生约好吃饭,一个星期太漫长了,北又回到了我身边,他送走了周先生,周先生又回台湾了。临走时,周先生塞给北一个信封,回来后,我与北同时阅读了周先生的信,里面还有一张存单。
周先生很激动写了他的感恩之情,他为我们这种无私的爱的奉献和这种真挚的友情所打动,其实他对北一开始的话都是编的,他听人说大陆很多小青年都是冲着钱来的,北对周先生的却从未提这些,本来他想这次来大陆一贫如洗,北肯定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况且北有他爱的人。但这一切给周先生感动的泪涕,他不得不承认北的人品和优秀的人格,他说从此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虽没见过我只听了我的声音,就与北说你文哥是位很了不起的人,要珍惜我们这一段感情,并永祝我俩幸福。我与北读了信很为之感动,我打开存单,署名是北的姓名,户下存入人民币五万元。
我说:这数目大了一点。
北说:不啦,难道我卖不了这个价吗?
我说:你该感觉到的,他留钱给你的,你不陪他?
北说:不是,但是他没破产,又有钱,支持我们一点也是应该的啊。我知道这几天我们都在忍耐,做了很大的牺牲,但是做好事也得到创造效益吗?这钱给你开公司,至少可以起步啊。这很现实,这钱不烫手。
我默认了。
我开始筹备工作室,找了个商住楼。
我们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凭着我几年的良好客户关系,一切都算顺利。北以他良好的素质,在平设计这一行很快掌握了几个软件,并且他的悟性很好。
几个月后,我们的工作状态非常好,已经算是一个小型设计公司,招聘了一些业务及策划设计人员,北能独挡一面,我基本主持业务这一块,我们白天各自忙各自的,晚上我们相拥着谈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闲暇之日,
有一个周末,北提出去渡假,我俩想了半天,结果一致同意去离城区不远的的一个森林公园.
周六一大早,我们便驱车到这个云雾缠绕,山溪淙淙,山林叠嶂的国家一级森林公园.
幸好这天游人不多,北很欣喜,也许他很少见过山,看到此景异常的兴奋,我们在丛林中大胆地接吻,我们沿着崎岖的山道行走,走累了便在山道旁的大卵石上休息,游人三三俩俩地走过,一不注意,北便会深情地拥我一下,然后与我亲吻,过后俩人便会开心地大笑,那笑声在山峦中回荡.
我们一直走了三四个小时,不知不觉地到了一个碧水清池,那水池清澈见底,北见了欣喜若狂,急着要跳入水池游泳,我说这水池,管理处有明文,公园大门口写着:禁止游泳.北说:这已经是公园尽头了,没人会来的.说完他已经脱完了衣裤,裸着身子,真的跳了下去.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天有些凉意,我怕冻着他,便一个劲地劝他上来北嘻闹着用水泼我,此时我见到了一个天真顽皮的小男孩真实的一面,我从没见过北这么开心过.北用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裤,还一个劲地要我也下去,我也止不住一时的冲动,便也脱光衣裤跳了下去,幸好水不凉,在阳光下还有一些暖气.与北赤裸着身子打水仗,嘻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尔后,北钻到水底,用嘴吻我的脚,大腿,及早已充血直挺的东西.......
我把北抱了起来,我们离开了水面,在池边的大卵石上,我们体验了一次与大自然天地野合的乐趣,我们狂喜而贪婪地交合着,快乐无比.
后来我用相机给裸体的北拍了一卷"写真".
回来后,我精选了一张特别好的相片,用电脑制作出一张非常大的彩图,钳上镜框,挂在我们的居室,就这样,我与北一晃过了一年多了,我们都在甘心乐意地付出.似乎觉得这一年多来,让我们认识了真我,这个世界那么完美,不再有虚假,不再有 那些暴戾及沮丧痛苦,"爱"已能充满我们的心中.
第二年冬天......
我得知南回来的时候,我正在H市出差,北打电话过来,说南回来与她的老板来谈一个合作项目.我当晚坐车赶回来,生怕南会了解我与北的一切.
晚宴说好我坐东,与南见面有一种尴尬,南确实变了很多,瘦了,更有风韵了.
香格里拉,北早就订了位.
四个人,南的老板是个精明人,从他的眼神里似乎已经透露出我与南以前的关系,坐座位的时候与南坐着个对面,让我与南紧挨着坐,南谈了些异国他乡的故事,我与北只能谈一些创业的过程.南要求明天一定要去公司看看.
南的出现,着实让我逼上了一种难堪的局面.北的言谈中,明显把我摆在显要的地位.回家的路上,俩人无言,心里好沉重,过了一个疲倦而又胆颤的夜晚.
一早,敲门声把我从梦中叫醒,睁开眼,已经看到南站在我面前了,北光着上身,不知所措,南扫视了一下房间,我已经坐起身了.
"你俩过,挺好!"南说此话时有点颤悠悠的.
我有怒视地瞧着北,我明白是北告诉了南的一切,也是北让南来家里的,这难堪的一幕,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无地自容,南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噙着泪,南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 南说:文,你挺走运的,不过我已经给北办了去马尼拉留学签证,然后,转身便出门了,北急忙一边穿衣服,一边叫南,南没理,北便追了出去......
我开始沮丧,开始疲惫,我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如何,也无须猜测.因为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我去公司,没见着北,我不知道他们姐弟俩会怎样交涉.与公司交待了一下工作,下午我便坐车去了H市,我没有打电话给北,我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H市有我一个同学,在大学时玩得挺好的,在H市疯狂地玩,在迪吧,疯狂饮酒,每天醉醉的回到酒店,同学作伴,叙些旧事,交些新朋友,觉得放开一切,但隐隐的心里在作痛,.
在H 市过了五天,打电话回家里,想给母亲说些话,北接的电话,我傻了.
"喂,文哥,说话呀."
我流泪了,不知不觉......
"你在哪里,文哥,说呀"
我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说:"北,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的?"
北说:来三天了,我猜你会回家的.我等了你三天了.
我说:你回去吧,北.---
北急急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说:不用了,回去,跟南走吧,为了你自己,不要为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挂了电话.
一星期后,我回到公司.一切都不正常,业务员小吴收款不知去向,我大发雷霆,财务小王泪眼旺旺,说他签的合同,人家给了现金,没办法告他们.
我不在,北不在,这些人便乘虚而入.
北一直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又不敢给他电话.公司有人说,北与他姐回老家了,我不知道怎挣扎,逃避,徘徊和选择,我只知道我该结婚了,当晚我去找莹.
找了个酒巴.
莹还是那么青春,莹在电视台作策划,似乎有高人一筹的架势。
莹说:你还能会找我?
我说:为什么不能?
我说:好久不见,是否还对我耿耿于怀?
莹说:那敢?就等这一天?我猜的不会错,你肯定会找我的.
我说:你那么自信?
莹说:我很溅是吧?
我说:莹,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的话,我想跟你结婚.
莹大惊.....
我自己也不知道竟会这么大胆.
莹说:凭什么?你知道我嫁不出去吗?
我说:如果不那么看重一个人多好,可是有一个人值得你那么看重又有多好.
说此话时,我只喃喃细语说出来的,因为我觉得这话是我对北说.
莹很感动.
北知道我回公司了,便给我打电话,说借此机会与姐去了二个城市分别看他们的母亲和父亲,可能要半个月的时间.
我的心一酸,那么多天未见北,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一次次答应莹的约会,杜撰出一些浪漫的情调.
北终于回来了.
与北对峙坐在香格里拉堂吧,听着悠扬的钢琴曲,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对不起"北说,语声低沉暗淡.
我心底暗叹了一声,脸上却挂着晴空无云.
"你父母都好吧!"我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北无语,目光中有求恕的哀恳.
"我要结婚了,与莹."我说,其实我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很笨拙,北也肯定知道.
"我姐还爱着你!"北的眼神清洌,但还是冒出一丝迷离.
"她忍受不了我与你的事."
"你全告诉她了?"
"全说了!"
"你走吧,你还年青,去读书,去马尼拉,现在有条件了,公司帐上的钱都给你,你有足够的钱 去国外交学费及生活费用,不用去打工,答应我,北."
我断断续续地说,努力不去碰触那些分别的词汇.
"我不会离开你的."北的声音很泣洌.
"你要让我离开这个城市,你才会甘心吗?"
我突然觉得喉咙一哽,泪不由就浮上了眼眶,让我无法说下去.
与北又去了"卡卡".
"卡卡"依旧是那样,只是换了些服务生,换了些陌生的面孔.里面很喧嚣,好是那位帅哥在过生日.
坐在角落里,老板送了一扎啤酒与果盘,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北根本不想阻拦我.北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喝,我们又多要了两扎酒,平时,我很少喝,喝了马上会脸红,这天特别,喝完三扎酒也没觉得醉.
"想醉吗?"北说.
"没有啊,有这必要吗?"我说.
"我想过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对,两个男人,哪能会过一辈子的?没有先例."
"下雪了!"
不知是谁兴奋地大叫起来,很多人都冲出去看一年的第一场雪.
"我很热,"北说.说完便脱了外套.
"冬天真好,下雪真好."
"有什么好,大家裹着紧紧的严严的,一个个都在包装自己,掩饰自己,什么都不想坦露."
我知道北的话中有话.
"那你坦露一下你自己啊?"
北没吭声.
回家的路上,与北迎着雪花,走着,我俩走过一街心公园,北让我在一个大草坪上住脚.此时雪下大了,草坪开始积了一 层薄薄的雪花,北搂着我,亲吻我,北开始脱衣服.
"你疯了,会冻着你!"
北不理,任我怎么阻止,北都不依,还将我推倒在雪地上,北还将自己脱了一丝不挂,在雪地里,在微亮的灯光下,北健美的裸体,与飘雪,与积雪的树林.草坪,形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
我有些醉了,我这时候才感觉到.
"我够坦露了吧?"
北走到我面前,我将自己的外套紧紧的裹着北.我说不出话,我只知道喘息-----
我离开H市的那天,给北留下了一封信和公司所有帐上的钱.给北的信上我曾写道:
“感谢你,北,赋予我生命与爱情,让我活力无穷.情趣盎然的二年.”
当我一个人来到椰风海韵的海南岛,一种新奇,一种神韵吸引着我,我知道不久,北也可以到类似风光和气候的地方,我选择了海南,就为了这个,我不知道这一生能否再见到北,但我深知:二个男人的爱情是那么苦,那么痛又那么美,又象难以割舍的心上的一个肿瘤,如果是良性的,我愿意一生背着这个美丽又遗憾的秘密,如果是恶性的,我也甘心被它折磨到死.
(小说写完了,匆匆赶出来的。因为要完成同志小说“四季故事”,“裸体的冬天”作为首部小说的尝试,写得比较单薄,希望朋友们能来信评点,也为了下三部小说更好的发挥。谢谢!!
感谢远在马来西亚的阿辉给我鼓励,及海口朋友的支持!)
(E-mail:wentodo@263.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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