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没有星星的月夜,独自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道。风好大,心好凉,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有些倦了,整个人都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真想倒在地下。1
十字路口,有一个很简单的电话亭,是四角型的,好像每一边都有一台电话,依稀记得好像右边的那台是IC卡电话,曾经很多次一个人跑到那里,拿起电话想打给他,又怕他不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想静静的看着它,期望着它能够响起来。马路的对面是喜客多24小时超市,记不得在那里买过多少次东西了,也记不得在那里碰到过多少和我一样有故事的朋友。
走到了超市门口,想进去,又不知买些什么。还是进去吧,心里想着,也许能够释怀一下自己的心情,店里放的是周华健的《朋友》,很熟悉的旋律,莫名的又想起了曾经有过的那一个个消失的朋友。不知是为什么原因,我走到了从未去过的一个柜台,是卖化妆品的。夜已很深了,没有什么人,好像只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小伙子,他也好象是漫无经心的在闲逛,因为没有人,所以很自然的多看了他几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慌。再看他时他已经不在了,我拎着筐子,跟着就去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背影,心想也许是做梦吧。付了帐,拎着东西出了门。忽然发现对面的电话亭有一个熟悉的影子,是他,就是他!还记得他穿的咖啡色的外套,他也在打那部电话,是我经常打的那部,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只看着他一脸的微笑!
回到家里,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我最好的朋友――陆陆,告诉他刚才我遇到的那个人,我说他要是GAY就好了,我一定会追他。
“你发烧了,多喝点水!早点睡觉。现在都几点了,明天再联系!”陆陆说。
放下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记不得那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那一夜我睡得很香
二
“喂,还没起床,几点啦!快起来,陪我去商之都买东西!”听到陆陆的电话,已是第二天上午10点了,这一夜我睡得好香好甜。“好,11点,不见不散。”挂上电话我极不情愿的起床,洗漱,也不知是怎样到了商之都的。
“哎,在这!”
刚到商之都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大声的叫,寻音望去,原来是陆陆!他今天穿得可真是“有些妖”。
“你看你,都没人样了,自己折磨自己,何苦呢?”陆陆一见我就大声嚷嚷,四周的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们的身上。
“瞎说什么?你有病啊!快走!”我扯起他进入了商之都的大门。
在自动扶梯上,陆陆很自然的挽起我的胳臂,我心里不仅恐惧起来,感觉商场里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的看。再看一下陆陆,一脸的轻松,真让我羡慕。
买完了东西,已经是快12点了。“走,去吃饭吧,到庆和酒楼!”我对
陆陆说。
在下电梯的时候,不经意的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上去的自动扶梯里。是他!超市化妆品柜台前的那个他;四角电话亭打电话的那个他……
等我恍过神来,他已经和我们擦肩而过了。
“是他!陆陆,是他!”等到陆陆抬头望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电梯的顶端了。
“上去,上去!”我拽着陆陆,“谁啊?你有病啊!都几点了,我都饿死了!”陆陆极不高兴的唠叨起来。
到了楼上转了大半圈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商场太大,人太多。“你大概看错了吧,快去吃饭吧!”陆陆一个劲的催我。正在失望又舍不得放弃的时候,觉得后面有人,回头一看,是他!那个让我找寻很久的男孩。
“陆陆!”
“苏阳!”
“怎么在这碰到你了,呵呵,买东西吗?来、来、来,让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同事--苏阳,这是我的朋友--林军!
真是巧啊,原来陆陆竟然和这个男孩是同事。我仔细的打量起身边的这个男孩,和我差不多高,1.75米左右,很均匀的身材,一脸健康的笑容。
“你好,我是苏阳。”等到他伸出手向我打招呼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伸出手
……之后说了什么话,我已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答应了我们的邀请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了,那一刻我好开心。
在庆和酒楼,我故意选择了一个和他面对面的座位坐下,说实话,他并不属于特别帅的那种,当然打个85分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他却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孩。
“请抽烟!”在接他递给我烟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很迷人,尤其是他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你用的什么香水?很好闻啊!”我故意搭讪道。
“ 范思哲!很高兴你会喜欢。”他笑着答道,仍然是那么迷人的微笑。
……
那一顿午餐我喝了很多酒,但是我没醉,真的,真不知道那一天我的酒量为什么会那么好!
在回去的路上,我告诉陆陆我有点喜欢苏阳。“别做梦了!他有女朋友,你还是现实一点,你们是不可能的,爱上一个异性恋你会痛苦的。”听着陆陆一连串的抢白,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想起苏阳刚才那迷人的微笑,我总觉得那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唉,不去想他!
晚上,我又要做些什么?我不知道,除了上班外,注
定是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注定了我的悲哀。我不想回家,我害怕孤独,今晚去哪过夜,我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怎样,我不知道?
三
那晚,我去了安徽饭店。
虽然房间很温暖,床也很软,但是面对身边这个才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光着脚站在18层的窗口,外面灯火通明,那一条条马路仿佛预示着一条条不同的出路。
“外面很冷,快来睡觉吧!”那个陌生人对我说,“是啊,都十月份了。”我漫不经心的答道,对于他,可能我只能从他那帅气的脸上找到一些生理上的需要吧。
那一夜,我做了个梦: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片幽蓝……
自己也记得曾经多少次和这样的陌生人认识于GAY吧、渔场,然后很自然的一起吃饭,唱歌,蹦迪,当然也少不了上床。
二个月后……
又是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我梳洗打扮了一番,来到了“愚人码头”,一个我几乎每天都要来报道的地方--GAY吧。记不得那天又喝了多少酒,唱了几首歌,跳了几支舞。只觉得自己很烦,所以在音乐声中,我一次次的发泄,一次次的想把自己灌醉。
刚唱完一首歌,在那些早就熟的不能再熟的听众的掌声中走下台了。我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想搜寻我今晚猎取的目标。
突然我发现靠近音箱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刚才还空着的六号台,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两个人,可能是酒喝多了,头有点晕,只觉得背对我的那个人很熟悉。是谁?我问自己,不管,过去瞧瞧。我端起一杯酒,很风姿的走了过去。
“哎,你们好!”我一边拍了一下那个背对我的男孩的肩膀,一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说道。
就在那个男孩回头的一瞬,我真的后悔,真的不该过去,还是那样迷人的微笑,是他--苏阳。如果不是这一次碰面,可能我只会在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把他当作一个已经从我生命中消失的朋友,一个幻想的情人。
“是你,林军,呵呵,好久没见,快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苏阳。”他似乎没有洞察到我内心的不安,笑着对我说。
“哦,我来介绍一下,他指着坐在他对面一个五官较好,清瘦的男孩子对我说,这是我的BF!”
天啦,苏阳居然是GAY!后来,才听陆陆说,他也不知道苏阳是GAY,因为苏阳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那晚,在和他们的聊天中,我得到了很多信息,苏阳和他的BF才认识不久,但是从他们的举动和言谈,显然已经到了很亲密的程度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苏阳还是一个人。真是造化弄人,我真是希望坐在苏阳身边的那个男孩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就好了,可是现实还是无情的摆在面前了。不想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从梦中醒来。
很长的一段时间,除了上班外,哪里也没去,什么人也没见。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倦了。总是忘不掉苏阳,忘不了我和他的一幕幕,忘不了他那明亮的眼睛和吸引我的笑容。
冬天来了,那个冬天好冷好冷。
四
很冷的冬天,我忽然觉得好孤寂、好冷漠!这一段时间,经过好多事情,让我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象是虚幻,消失的太快!身边所有的朋友仿佛一夜间从我的身旁离去。我也觉得好累好烦,真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很长时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有时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也是挺快乐的。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就快到千禧年了!这种平淡的生活直到碰到陆陆才开始结束,我又开始了一段美丽的梦!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休息日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商之都,想买些东西。在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死哪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
还没等我回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陆陆。原来他被公司派到这个商场为产品做促销。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笑笑。
“哟!漂亮了,靓了哦!怎么不说话?要死啦!”陆陆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和陆陆交流,最多的是喝酒,于是我便约了他下班一起去去喝酒。
那一天和他同去的还有两个人,陆陆说是他的同事,可是我总觉得那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关系,因为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种莫名的忧伤。那一天,我们喝了好多酒,我也说了好多话--那些让我心里很痛的回忆!直到醉得不醒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头昏沉沉的!发现手机上显示了几条未接电话,而呼机上也有几个不熟悉的号码,真的不想知道这些人是谁。
中午和陆陆再次约好出去喝酒,我又一股作气的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向他倾吐,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陆陆对我说了很多劝解的话,我只记得一句:爱人就是要要生活在痛苦和快乐之间的。无语,心碎!
也许是该说的全说了,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每天除了上班外少不了约陆陆一起,而外向活泼的他仿佛感染了我,好像所有的快乐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旁。
很长时间没有去GAY吧了,突然有了一种想去的欲望。所以就约了陆陆一起去了“紫水晶”吧。记得以前每次去这种场所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而现在这种感觉是越来越差了,满眼望去,尽是那种一眼想把你看穿的渴望,周围的尽是些自诩清高、自命不凡家伙。看着他们虽然是个个神采飞扬,然而眼神之中,却充满了悲哀,凄凉和苦楚。
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了那个穿咖啡色外套的男孩--苏阳,因为他的眼光永远都是那么明亮,那么的充满自信和希望。
真的,很想很想拥他入怀......
五
世纪末的一天晚上,约了陆陆出去狂欢,讲好了8点半在"真爱迪吧"门口,不见不散,可是已经是9点多了,仍然不见他的踪影。
"难道出了什么事?可能又钓上什么人了吧!"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和牵挂他。
拨通陆陆的手机。
"不去了,你过来吧,我在和平路黄山酒店门口,有事过来再说。"陆陆在手机中的口气十分严肃,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黄山酒店门口,我一眼就发现了陆陆,依然是那么妖。他的旁边还蹲着个人,我看不清楚,只觉得十分熟悉。
"臭小子,说好了又不来!"我边骂边走了过去。"是你,苏阳!"直到我看清蹲在旁边的那张低垂的脸,才发觉刚才自己有点失礼了。
"sorry,耽误你们去玩了!"苏阳没有抬起头小声的说道。
"好了,别说了,找个地方坐坐!"陆陆拉起苏阳,我们一起走进了离我们很近的红太阳茶楼。
喝茶,沉默……
"没事了……不值得……有时候失去才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我隐约的听见陆陆在小声的劝说苏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插不上话。再看苏阳,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清澈,似乎多了点什么。
我想还是让他们俩好好谈谈,索性走出门,漫无目的的闲逛。马路上很多人,一对牵手的情人从我身边走过,望着他们边聊边笑的幸福模样,不由心中一热,突然发现珍惜曾经牵手的日子是那么可贵,真心的祝福天下的有情人。
马路对面就是那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喜客多超市,超市里面放着很刺耳的音乐,好像是林晓培的《烦》。
去给他买点吃的东西吧,或许可以帮他散散心。从超市出来,拎了满满一包食品,其中有我一看见就会流口水的喜之郎果肉布丁。再进红太阳,一眼就看见苏阳正在抽烟,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满的都是烟蒂。
"苏阳,吃点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笑着对苏阳说道。等到苏阳抬头的那一刹,我才发现他双眼那么的红,显然刚刚哭过。
好心痛,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在我的心中掠过。
"让我看看有什么,嗬!吉百利怡口莲,香瓜子,喜之郎……还真是丰富哦!"陆陆边说边拆起了一包香瓜子的外包装。
"干嘛!干嘛!又不是买给你吃的,是给苏阳买的。"
"好啊!重色轻友!"
"乱讲!"
我和陆陆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可能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成为朋友。
"苏阳,有什么事说出来吧!"我一边问一边递给他一颗吉百利怡口莲巧克力。
苏阳接过巧克力却仍然保持着沉默,让我觉得无聊。
而陆陆早已迫不急待的狼吞虎咽起来,好像每一刻他都那么开心,真让人羡慕。
正在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上海朋友打来的。
"我住古井假日1926房间,过来坐坐?"
"OK,就来!"
告别了陆陆和苏阳,走出红太阳时我就立刻后悔起来,刚才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去古井假日呢,我应该留下来陪陪苏阳的。唉……算了,算了。
这个上海朋友很年轻而且很帅,他是上海某一日本株事会社的中方经理。接下来,便是洗澡、上床、做爱,一连串的动作早已麻醉了我的心。
望着身边得到满足后已经熟睡的帅哥,我穿上衣服离开了宾馆。在电梯里我突然收到了苏阳的电话,"谢谢你在我最苦闷的时候来陪我,也谢谢你的食品
……"挂上苏阳的电话,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觉得好心烦。
踏出宾馆的大门,发现今夜星光灿烂,心想:明天必定又是一个好天气。
六
人的一辈子,会遇上很多的转折、过渡,但一辈子也许只能遇上一次跨世纪的交替。千禧年她正微笑地朝我们走来,真的希望这一年,我的愿望可以实现,毕竟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开始。
今天是千禧年来临前的最后一夜,都说这一夜的逝去代表以前的消失,黎明的破晓,预意全新的开始,新的世纪,新的一年,悄悄的开始了。
"林军,下午陪我去一趟我们公司,我要去拿一份表格。"
"好的!就在你们公司门口见吧。"接过陆陆的电话,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时间,就简单的打扮了一下。
打了个出租,如约来到陆陆公司的门口,看见陆陆已经到了。
"在三楼,销售处!我们坐电梯上去!"陆陆说。
在电梯里,我们不约而同的做了件事――照镜子,看着镜子中对方的姿态,我们都笑了,那么的纯真、纯净。
"苏阳,怎么样,还好吗?"陆陆一推开销售处的门便大声嚷道。我发现办公室里只有苏阳一个人。
"最近有没有……"
"他打电话给你了吗?"
陆陆连珠炮式的发问,似乎每一次和陆陆外出,所有的话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不过我挺喜欢沉默的,也许这就叫做COOL吧。
"坐吧!"苏阳边说边递给我一杯茶,接过苏阳的杯子,不由的看了一眼这个让我心动的男孩,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但似乎其中少了点什么。
"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去七星椒火锅城吃火锅,我请客!"这是我认识苏阳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想说的一句话。
"不行,我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明天不能干吗?"陆陆道。
"真的有事。"
"不行,我就要你陪我们一起去!"
最终苏阳还是拗不过陆陆,答应和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我心里顿时一阵窃喜,不知为什么,真的!
"你们说什么?"上完洗手间,重新回到桌边,才发现陆陆在对苏阳说些什么,只看到陆陆一脸的笑容,而我却是一脸的茫然。吃完饭,苏阳提出去茶楼坐坐,我也没事,索性一起去。在群芳醉茶楼二楼的小包厢里我们坐了下来,苏阳坐在我的右边,我们边喝边聊。突然陆陆的手机响了,"好的,就来。"陆陆挂上电话对我们说:"小虎牙叫我去做头发,我先走了,你们聊吧。"送走了陆陆,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苏阳,只觉得空调太热,我的脸好烫,我的心好燥。
"最近好吗?"
"还好。"
"有没有逛街?"
"没有。"
很长时间,我和他的对话就是这么简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真的,当时我有一股冲动。
"苏阳,很早我就见过你,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如果你是GAY,我一定追你,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也许你会觉得我不适合你,但我心里却不能骗自己,我想和你做好朋友。"那一晚我向他说了我的很多往事,很多灰色的回忆,很多不堪回首的故事。
"我们可能不太适合,也许只能做普通朋友。"苏阳和我走出茶馆的那一刻突然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试一下总可以吧?我真的喜欢你!"
苏阳无语,长久的沉默。
"我送你回去。"我不想见到我喜欢的人很为难,便打破尴尬提议道。
坐在车上,我们都没说话,车子在行驶,窗外的风景在变,可我的心却早已倦了。
"你能不能不回家?"苏阳突然问道,尽管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见了。
直觉告诉我,今晚一个新的故事就要发生了。
当我躺在旭日大酒店502房的时候,苏阳正坐在另外一张床上,无聊的换着电视机的频道。
"你先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我睡这张床,你睡那张床。"
苏阳没出声,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我想起很多次,想起以前,想到那一张张笑脸,想到今晚我将会做什么,不知道,不敢想。
"林军,一起洗吧,水不太烫了。"苏阳在浴室里喊道。
我也记不清那晚是怎样进得浴室,怎么和他上的床,只记得那一次我是真的很投入的和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做爱,那一夜,我很兴奋,因为身边的他是令我心动的。
"真的想做我BF?"苏阳小声的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以前每次和别人做完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联系过,可是这一次,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苏阳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孩,应该好好珍惜他,那怕只有这牵手的一夜。
"是的,我想!"我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也许一个承诺的实现必须为之付出很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这是一个机会,我应该好好把握,那怕他很快的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我亦不后悔。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了。
千禧之夜,我许了个愿:"找一个我爱的人好好地去爱他。"
七
"谢谢你给我一个美丽的晚上,我会记住它的,祝今天有个好心情!"趁着苏阳上卫生间之际,我拨通了他的传呼。挂上电话,我又装着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调换着电视机的频道。
"嘀,嘀,嘀"听着传呼声响起来,看见苏阳微笑着从卫生间走出来,心里一股莫名的高兴和激动。
和苏阳分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互相没说什么。回到家里,家里没有人。一个人躺在床上,把音箱开得很大,心里很烦。因为长久以来,我从未想过和一个人发生感情,会深深的爱上这个人。自己的爱能有多久,能有多长?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突然电话响了。
"陆陆,是你啊,有事吗?"
"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哪个?"
"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好了,好了,到我这来玩吧,上次你要的那个壶给你搞到了。"
"OK,就到,等我哦!"
挂上电话,换套西服,打扮了一番就出了门,车子很顺利,所以十分钟就到了陆陆上班的地方――商之都。
"拿这么多赠品,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接过陆陆递给我的一把很精制的小壶问道,这个小壶是陆陆公司里所卖产品的赠品。
"没事,反正过几天我就要回总公司了,给支烟!"
递给陆陆一支烟,自己也顺便点上一支。
"呦!动心啦,都抽起烟了,呵呵!"因为平时很少抽烟,所以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陆陆浮想联篇。
"别瞎说,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忽然很热,反正不想让陆陆现在就知道。
"没做什么?我又没说你们做了,别不打自招了。"陆陆狡诘的笑道。
"好了,别说这个了!"
"那晚上请我喝酒?"
"OK!"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爽快的答应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挺乱的,因为我想他了。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你好,在做什么?"真的没想到,
苏阳会这么快打电话给我。
"在陆陆这拿点东西。"
"哦,我以为你在睡觉,我现在在办公室。"
"没事做?"突然觉得平时灵牙利齿的我竟然说不出话。
沉默了许久还是苏阳先打破了僵局。"明天一起吃饭?"
"好的!明天再联络!"挂上电话,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很茫然。明明想见他,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说出来,又不知该怎么讲,真是烦。一个人在商之都五楼的快餐城不停的抽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走吧,我下班了。"陆陆大大咧咧的冲我叫道。陪着陆陆吃完饭,拒绝了陪他去GAY吧玩,一个人往家走,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曾经有过的朋友,想一个个转眼即逝的旧友,想着自己的过去,想着将来,想了很多。到家后,家里仍然没有人,电视又不好看,又不想听音乐,躺在床上,闭上眼,满脑子全是苏阳的影子,不去想却怎么也挥不去,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
拨通他的手机,响了两下。"喂,你好,我是林军。"
"我知道。"
"你在做什么?"
"我在上网。"
"没打扰你吧?"
"没有!"
"有没有吃过饭?"
"吃过了。"
"噢,那就这样吧。"突然发现越是想念一个人越是没话对他说,挂上电话,心里挺乱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正如一首歌名一样:爱太难了!
突然发现有一点凉,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起风了,我关上窗户又加了件衣服。心想他会不会加衣服,千万别感冒了。
八
第二天,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自己却感冒了,头痛得很,真不想起床。心想去洗过澡可能会好一点,强忍着头痛,爬起来。拿上毛巾便出了门。
从澡堂回来,感觉稍微好了点,头不象刚才那样痛了。
"嘀……"手机响了
"刚才到哪去了?"是苏阳。
"哦,洗澡去了。"
"现在有空吗,一起去吃饭?"
"好的,去香格里拉吧。"挂上电话,才发现手机的屏幕上竟然显示了4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同一个号码,原来他打了那么多遍,心头好热,头也不痛了。
从衣柜里翻了半天,挑了件毛领的茄克,出了门。一路上我都在想苏阳今天穿什么衣服,路上堵车,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苏阳已经站在门口了。一身白色的茄克衬托出他的肤色,很清纯。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堵……车!"
"没关系,进去吧!"没等我气喘吁吁的说完,苏阳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依然是那熟悉而让人心动的微笑。
不记得那顿饭,我们吃了什么,也不记得我们边吃边聊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顿晚餐,因为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一天苏阳笑得好甜。
"找个地方坐坐,我想给你谈谈。"刚走出香格里拉,苏阳就对我说道。
"好啊,去茶言观舍吧!很近的。"
"好的!"
走进茶言观舍,这里的生意永远是那么好,一楼爆满,好不容易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位子坐下。我们要了两壶茶,苏阳要的是玫瑰花茶,我要了一壶"朱丽叶"。接下来,便是我说玫瑰花茶太腻,他说朱丽叶太甜。没办法,只好自斟自饮。
"苏阳,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人,我的过去也许你不知道,也许我们太缺乏相互的了解。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我不是一个懂爱的人。"一连串,我向苏阳坦白了很多,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长时间的沉默,只听见汤匙撞击茶具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真的喜欢我?"苏阳问了今晚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不停的绕着手中的汤匙,搅着杯中的茶水。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我遇见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想做一次,我扪心自问,从昨天开始,苏阳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一片。我会想着他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吃饭?他心情好不好?但我不知道,到底这叫不叫爱,还是我只是在乎他成为我生命中一个曾经拥有的朋友,真的心好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简单的问题,因为我心里是喜欢他的,但是我又怕我不能做到。哎……
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两个真正的朋友,其中一个在北京上大学,是合肥人。他的BF是北京人,因此他就考去了北京。也许就是缘份吧,我们在陆陆的生日派对上相识,那一夜我和他都喝多了,陆陆把我和他锁在家里,自己出去玩了,结果一切就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第二天,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他的传呼:"7325641
530"我知道那是他家的电话,心里很高兴,因为第一次接到个有爱情代码的传呼。接下来几天,我和他都很快乐,他也向我说了他的故事以及他现在的生活,他要我等他三年,仿佛一切就是那么顺其自然的,我们相爱了。在送他上车回北京的时候,我流泪了,似乎那泪水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的传呼满是他给我的祝福,接到的电话也全是他的问候,当时我觉得自己好幸福,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一种被人爱的感觉,感觉那么强烈,那么铭心。可是一个月后的一天却让我永远的失去了他。那一天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忘不了他的BF,他不能让我委屈,更不能让他心碎。挂上他的电话,我哭了,哭得很伤心,不是为了这一个月的等待,而是哭我这颗受伤的心。
另外一个朋友也是陆陆介绍的。还记得那是夏天,约好陆陆一起去吃龙虾,等到了那家经常去吃的大排档,却发现陆陆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很朴实的人。当时的我仍然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所以什么人都不想见,但是既然来了,又不方便走,那一顿饭,我记得很清楚,我一句话也没说。在回家的路上,陆陆说,这是小裴,我朋友,是外地的,晚上到你家睡一下,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心中想拒绝,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点头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事,不说都可以猜得到,一切又是那么顺其自然。
第二天,我送小裴走了后,才发现他的传呼丢在我家。回想一下,昨夜他是那么主动,让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于是打到个借口,趁着把传呼还给他,又少不了刺激兴奋的一刻。
和小裴在一起的日子里,很高兴。因炒他总是能别出心裁的想到买一样东西让我开心,他还经常从外地特地赶到合肥陪我吃一顿饭。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消失得也快吧。那一年圣诞节,他结婚了,收到他的请柬,我一把撕成粉碎,心里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我觉得所有美丽的谎言总有一天会变成泡沫。为什么还有追求一个真爱呢?为什么偏偏还要让自己难过呢?
也许是经过无数次的打击,所以很长时间,我从未真正的去爱过一个人,因为我不敢,因为我怕再次受伤,我担心我会承受不了。所以我选择另外一种生活,选择另外一个世界――游戏人生。真得很想忘掉过去,忘掉自己,忘掉一切!
苏阳的出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他的过去,而他也只是简单的听我说过一些我过去的事,为什么他会问我这么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抬头望他,他仍然一脸的微笑,眼睛中充满着明净,好透明,好清澈。不敢再去望,因为我心里很虚,很怕,也许是真的怕了。
"其实,你和我都是同样的人,只不过我和你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接触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也许我现在说我爱你,是不负责任的敷衍,但请你相信,我会用心去爱一个我喜欢的人。从现在起,请试着让我爱你好吗?让我尝试着去好好爱一个我喜欢的人,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苏阳说出这段话,也许是那清澈的眸子告诉我,这是一次机会,失去了再也找不到,也许是那纯净的笑容告诉我,这是一份真爱,错过了再也寻不着。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苏阳了,哪怕再让我受一次伤,我也不后悔。走出茶馆,外面的天空幽兰,没有星星,也没有风,空气好清新。
"送你回家吧!"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对苏阳说。
九
"真的?别骗我,你真的决定了?"第二天,去商之都找陆陆。当我在商之都五楼的快餐厅,把我心里所有的话全部告诉了他时,他吃惊的说道。
"小心点,不要让自己再次受伤了,不过苏阳挺不错的,祝你们幸福。"陆陆还是那么狡诘的笑着。
陆陆正在上班,不方便打扰他,我便一个人坐下来叫了杯饮料,顺带等他下班。
这时手机又响了。"林军,在哪里?"
"在家里!"我害怕苏阳知道我找陆陆,因为他不喜欢我和混迹GAY吧的人经常接触,所以就撒了个谎。
"刚才陆陆打电话给我,叫我下班去商之都,他找我有事。"
"哦,是吗?"顿时又是心跳不已,又可以见到他了。
"我以为你在他那里?"
"没有,没有,我在家听音乐呢!"
"好吧!那再见。"
"再见!"挂上苏阳的电话,我气冲冲地走到陆陆的柜组,"你和他说什么啦?"
"我也是为你们好啊,为你们创造机会啊!待会吃饭别忘了叫我哦!"气死我了,原来陆陆竟然背着我给苏阳打电话,约他出来,而苏阳以为我也在,就打电话给我,而我又骗了他,怎么办?
"没事,就说我刚才又打电话约你出来的,一切包在我身上。"陆陆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计谋。
大约才下午5点10分,苏阳和陆陆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么快,我知道他5点才下班,坐车至少要半个小时。陆陆拿了杯可乐下楼去上班了,我抬头望着他心虚的说:"真巧,刚才陆陆也打电话叫我来这!""嗬,还骗我,陆陆都告诉我了,其实我放下你的电话就知道你在,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所以就'打的'过来了。"苏阳笑着对我说。我分明可以从他的额头看到汗珠,而此时是腊月,好心痛。
"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好想见你,又怕你不方便。"掏出面巾纸,递给苏阳,当时如果不是在这么多人的商场,我一定亲自给他擦,真的好想亲他一下,好想好想……
"晚上怎么安排?"
"蹦迪?"
"不去!"
"喝茶?"
"不去!"
为了饭后的安排,苏阳和陆陆争吵起来,两个人真是好可爱。陆陆说要去蹦迪,苏阳说不想去太吵了,想去喝茶。没办法两个人都不愿牵就对方,而我这一票就决定了谁胜谁负。
"去喝茶吧!"半响,我蹦出了这句话。
"好噢!重色轻友,记得你明喜欢蹦迪不喜欢喝茶的,算了,我去渔场,不做电灯泡了。哼,林军,你给我记着……"
送走陆陆,我对苏阳说:"一起走走吧?"
"好啊,顺便消化一下,锻炼身体!"苏阳笑着答道。
"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喜客多超市似乎每天都有着放不完的新歌,声音很大,我看着苏阳,苏阳也正看着我……
马路对面的那个电话亭,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着打电话,挺热闹的。我问苏阳:"你经常在这打电话吗?"巧得是苏阳也同时问我相同的话,我们相视一笑,苏阳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纯净,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
存了包,拎了框子,我们在超市里漫不经心的逛着。"喜之郎,你喜欢吃什么果肉的还是AD钙的?"苏阳问我,"还好,都挺喜欢的。"我答道,"哦,我喜欢果肉的。"苏阳笑着说。趁他没在意,我赶紧把已经放进框子里的AD钙全部换成了果肉的。
我们逛了一圈,苏阳说够多了,走吧。
我说:"待会儿,你记不记得这里,我指了指那个卖化妆品的柜台。"
苏阳笑着说:"记得,那一天有一个穿黑风衣的男孩子老是跟着我,不过他也挺帅的,还有点酷。"苏阳笑得好甜好甜。
我们买了好多食品,好象所有我喜欢的苏阳都不讨厌,而苏阳看都不看的东西,我也不会去瞟上一眼。不记得那晚我们还说了什么,只是那一晚我很快乐,这种快乐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到的,我非常珍惜这一份久违的快乐,不为什么,只为这份感动了我的快乐。
走出喜客多超市,发现马路对面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正我经常打的那个电话亭打电话,她也一脸微笑,看着她,我笑了。幸福的感觉真好!
这个有星星的夜晚,我回到家里倒在床上便睡着了,睡得好香好香。
十
千禧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来得要迟,周围一点也感觉不到春暖花开,到处是冰天雪地,天气预报不时的传递着寒流将至的信息。真耽心我的朋友们,千万得保重身体。当然我心中最惦念的还是他--苏阳,他会不会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才好。
这几天,呼机里所有的信息都是他的,手机一响,十之八九也是他打来的。虽然每次只是简单的几句,但是就是这几句问候却胜似一股股暖流,流进了我的心里,流进了心中那久也冰封的深处。真的,自从有了苏阳--这个我喜欢的人陪我一起渡过,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
快过年了,公司出奇的忙,因为关系到春节的假期,所以我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班,骨头都快累散架了。有的时候,一天的生活也就是起床、上班、吃饭、下班、睡觉这么简单而又枯燥,真有些受不了!我想,如果这时候上天给我一个愿望让我实现,我最大的幻想就是美美的睡上个七天八天,可惜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而已。
“喂,最近好吗?晚上出来吧?一起去喝个茶吧!”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苏阳。
……
“哦,这样啊,那算了!”
挂上电话,我就后悔了,不该对他说自己太累了。因为自己也知道,当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心情是多么激动、多么兴奋,于是立刻再打给苏阳,约好10点见。
赶紧起床换衣,打扮一番,外面已是灯火阑珊,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出了门。
还早,离10点钟还有一会儿,做什么呢?站在十字路口,我又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电话亭和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喜客多超市。“去买点吃的东西,不知道苏阳晚饭吃了没有?”我喃喃自语的走进超市。拎着框子,在超市里闲逛起来,买了几样他爱吃的零食小吃,准备要去付帐的时候,却远远的看见苏阳正在收银台前付款。
“苏阳!”我叫道
“林军,真巧,我怕你没吃饭正准备给你买点吃的东西。”苏阳笑着说。
望着他那清澈的眼神,我什么话也没说,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眼睛里有一种湿湿的感觉。
“最近上班忙吧?看,眼圈都黑了。”
“还好。”
“对了,你买什么了?”其实我早看见他手中的袋子中装满了我喜欢吃的牛奶、布丁、鱼片等小吃,但我还是问出这么一句似乎是多余的话来。
苏阳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发现他那清澈有眼神正注视着我,我不知道,我特别怕他用他那独特的眼神看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好几天没见,我很想你。”我轻轻的说出这句话,并赶忙避开他的目光。
“走吧,去茶楼。”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但我分明可以感觉苏阳那一脸的微笑,那种足以释怀心情的笑容,那种看过后会令我很心动的笑容,真心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苏阳的脸上都挂着这种永恒不变的笑容,因为我喜欢这种笑容。
喝着茶,吃着刚才我们买的小吃,再欣赏着苏阳一脸的微笑,我长久的劳累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苏阳津津有味的给我讲着网络上的故事。对于网络我一窍不通,苏阳说的很多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从未接触过的,所以他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就象是天方夜谭,也许因为说话的对方是苏阳吧,否则我早就坐不住了或者早就换个话题了。
“待会,我的一个网友要来,他叫柳非。”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没听见,哼,不说了,说了你又不听。”
看的出苏阳是假装生气的,“好了,待会谁来啊?”我一本正经的问道。
“柳非,我的一个网友。”
“是不是GAY,帅不帅?”
“帅,特帅,留给你最好了!”
“你看你,小心眼了吧,开个玩笑都不行。”
“别生气,我错了,好不好,来吃个果冻。”苏阳将一个喜之郎的果冻递给我。
“笑一下。”
“不笑,我就不笑。”
“不笑算了,我又不是不会笑。”……
“在这!”苏阳转身时,我才回过头。远远的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微笑的向我们走过来,他的那种笑和苏阳的完全不同,如果说苏阳的笑是纯净,那么他的笑应该是一种茫然。
在苏阳为我们做介绍的时候,我仔细的打量起他,个子不高,戴着一付圆形的近视眼镜,一看就象一个学者。
“你好,我是柳非,我在大学里教书。”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哦,不错,灵魂工程师。”我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接下来的时间,苏阳和柳非就在谈论着网络,什么服务器,什么贴子,反正我也听不懂,索性一个人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马路……
“你和他有没有……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刚才说什么聚会?什么聊天室人气旺?”在送苏阳回家的路上,我问了他一串问题。
苏阳沉默了许久,“林军,我对你说,我是国内一个著名同志网站的版主,我负责那个网站一些互动式栏目的管理,我的网友很多,光见过面的就有2000多人。”
“他们全是GAY?”
“是的,原谅我没告诉你。”
长久的沉默,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觉得心中好无助。
在回家的路上,收到苏阳的传呼:原谅我有些事没有告诉你,我的确认识很多人,但是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我只要你知道,我只在乎你。
那一晚,我无眠,心里有点失落,有点害怕。我不知道那个纯净清澈的笑容底下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
十一
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认识苏阳之后,慢慢地填充着我的心里。每一天醒来,每一夜睡去,都有他的祝福问候。哪怕只是一句最简单的问候,都会让我一天都有好的心情,如果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会猜想很多。有时刚准备打电话给他,他的问候就已经飘然而至,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幸福,原来幸福就是在孤寂的时候有一个人想着你,问候你。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明天早上还有上班吧,早点休息。”
“你也是。”
“我还要上一会儿网。”
“做个好梦。”
这样的话语似乎成了我们每晚都要进行的必修课,这不挂上苏阳的电话,心里甜甜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喂,小懒猫,该起床了。”是苏阳的声音。
“有什么事,这么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下床头的钟才凌晨6点。
“叫你起床上班呀!”电话那头他笑了。
“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昨晚我根本没睡觉,我从网上打印了一篇文章,准备送给你,刚刚才打好。好了,快起来,不然要迟到了。”
挂上苏阳的电话,飞快的起床出门,尽管天不太亮,但是感觉空气非常的清新,今天一定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就是这本《午夜狂奔》,看完要收好了,我费了好大劲哦。”下午在苏阳的办公室,他给了我一本打印和装订的非常精美的大本子。
“非常漂亮,谢谢!”我一边翻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苏阳。苏阳的脸上分明挂满疲倦,眼睛有点肿,但是依旧那么清澈和纯净。
约好了苏阳第二天中午一起吃午饭,回到家中就从头到尾,仔细的把《午夜狂奔》看了两遍,说实话,第一遍没看懂,看了第二遍,才有点明白,似乎从文章中读懂了什么,不知道,也许这就叫“玄机”吧。
第二天,合肥下了场大雪,是我记忆中少有的那种,漫天飞雪,飘飘洒洒。雪是从夜里开始下的,所以马路上很多地方都结了冰。看看表离苏阳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赶紧出门,别迟了。该死的是下雪所有的出租车都客满,公共汽车又少,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公共汽车,车子开得又是那么慢。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我要换车的另一个车站。路上很滑,很多人跌倒,天上的雪依然在下,一大片一大片,飘在我的头上,打在我的脸上,钻入我的脖子。好冷啊,偏偏手机这时候又没电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公话亭,拨通他的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在路上了,让他等我一会儿。挂上电话,顶着风雪,我艰难的走着。
当我终于到了他们公司的时候,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迟到了20多分钟。我一身全湿了,好冷。
“这么大雪,你还来,快,喝杯热茶。”接过他递来的红茶,心头好热,象一股暖流涌遍我全身,再看他,似乎眼睛里也多了些什么……
在一家装潢的很漂亮的快餐城,我们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按自己的口味帮他点了几份。等菜上齐,他对我说:“下这么大雪,应该叫你别来的,可是打电话去你家,已经没人接了,你的手机又关机了。”
“没事,我答应你了嘛。”“答应了也可以改天嘛。”“我只想见到你。”说完这句话,赶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那清澈的眼神。
“点的菜,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
“哦,那下一次点一份苦瓜给你。”
“好啊,那东西还下火呢。”苏阳总是在说完每一句后,把他独有的笑容挂在嘴边,我喜欢他这种无拘无束的笑,那么自然,象冬日里一杯暖咖啡,温暖每一个被他感染的朋友,也温暖着我。
记不得,那顿午餐我们说了什么,记不得那顿午餐花了多少钱,但是我心里却留下了很深的铭印。因为这顿午餐让我看懂了爱情的魔力,因为这顿午餐让我喜欢的人笑个不停,因为这顿午餐是我和我喜欢的人共进的,因为这顿午餐在我和苏阳心中种下了深深的印记,抹不去的印记。
外面的雪很大,苏阳出门的时候还滑了一跤。马路上很多大人和小朋友在打雪球,苏阳笑了,我也笑了,顶着大雪,我和他一步一步的走,天上的雪好美,身边的人好可爱,一顿美丽的午餐,一对信步雪地的恋人。
十二
“献血名单:朱伟,林军……”
接到献血通知书的那一刻,心里很高兴,因为自己身体很健康。心里又有一点担心:会不会影响身体,会不会很痛啊。打个电话问问苏阳吧。
“没事的,不要紧。”
“真的没事?”
“真的,我还骗你,我才献过血。”
挂上苏阳的电话,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也许应该是害怕吧。
……
“怎么样,献过了吗?痛吗?”
“还好,有点痛。”
“哦,那么晚上犒劳犒劳你吧,请你吃烧烤。”
苏阳的电话总是那么及时的打过来,接完电话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疼痛全都烟消去散了,心里立刻盘算着晚上吃点什么东西,猜想着苏阳晚上会穿什么衣服……
“林军,晚上所有献血者,厂部统一安排吃饭。”突然电话铃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同事小王。
“7点钟,在金满楼大酒店。”
“哎……”刚准备说有事,电话那头已经挂掉了,怎么办,一边是已答应好的约会,而这一边却无法推却。
没办法,只好拨通苏阳的电话。
“苏阳,晚上单位有活动,推不掉了。”
“哦,那算了。”苏阳的口气似乎有点失望。
“别,别生气,晚上九点,我在红太阳茶楼请你喝茶吧。”
“算了,你才献过血,不要太累了。”
“不要,我想见你,真的。”我竟然第一次向他撒起娇来。
“好吧,九点钟,红太阳。”
“这样吧,我让陆陆陪你吃饭,反正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挂上苏阳的电话,再打给陆陆。
“陆陆,晚上有点事求你啦,讲好与他一起吃饭的,可是单位有事,脱不开身,帮帮忙,去陪他吃个饭。”
“嗬!你把我当什么人啊,三陪啊,不去!”
“求求你,下次我请你吃饭。”
“不行!”
我越是着急,死陆陆就越是不松口。
“再加上蹦迪,可以了吧。”
“OK,那还差不多,谁叫我心太软呢,你早点过来哦,我晚一点还有事呢。”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排好这一切,已经快7点钟了,飞快的赶往金满楼,晚餐尽管菜很丰盛,同事也很热情,但我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总是神不守舍的看着手表……终于在领导的讲话中结束了这顿毫无乐趣的晚餐,我拦了辆出租飞快的向红太阳驶去。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到现在才来。”陆陆一见我,就拉长了脸。
“苏阳,等急忙了吧。”我没有理会陆陆对苏阳说:“sorry,纯属意外。”“没关系,下午献血还好吧?”“见到你就没事了。”“油嘴滑舌!”苏阳笑了,他的笑容立刻缓解了压抑的气氛,心里松了口气。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不做电灯泡了。”陆陆耸耸肩说。
“我们也走吧,晚上到我家去,好不好?”我对苏阳说。
这是我第一次带人回家,虽然我一个人住,屋子也很大,但从来没有带过人回家,陆陆说了好几次想去,每次都未能成行。可是今天我却对苏阳说了这句话,因为我觉得,我是喜欢苏阳的,他也是爱我的,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彼此更深了解呢,我决定这样做,因为我心里已经很爱很爱身边这个男孩子了。
“去你家,没有关系吗?”
“没事,有事我也能顶住。”
“你顶得住,好象我高一点吧。”
“量量!”
坐在出租车上,我们彼此调侃着。
“别闹了。”突然苏阳小声的说道。
原来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
“哼,变态!”我小声的说道,苏阳笑出了声,我也跟着放肆的笑了。直笑得那个司机一头雾水。
“这张是什么时候照的?这张挺帅的!”苏阳坐在我的床上翻看着我的像册。周围静得让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我有一股冲动,一种想亲他的欲望。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破坏这种甜谧的氛围,因为我不忍打扰他,因为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林军,小虎牙……他去GAY吧了……他和一个……人走了……他骗我,他骗我……”突然手机响了,传来陆陆呜咽的声音。
“陆陆,怎么啦?你在哪?”
“没事了,我没事……”电话那端,陆陆在哭。
“怎么了?”苏阳问道,
“陆陆出事了!”我说道。
“陆陆,我是苏阳,怎么了,你在哪?”苏阳拿起我的手机说道,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你说什么话。”我又从苏阳手中夺过手机,“陆陆你在哪?你别走,我马上到,在那等我。”
我和苏阳仅用了10分钟就打的赶到陆陆所说的“三福百货”门口,他蹲在路的旁边,低着头,“陆陆!”我和苏阳几乎同时叫出声。
“他骗我,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乱搞。”陆陆一见我们哭得更伤心了。
我真的不相信小虎牙会做这种事,但我还得安慰陆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去吃火锅吧!”苏阳说,
“好啊,因为我知道陆陆最喜欢吃火锅了。”苏阳的建议我非常赞同,拉起陆陆的手,向附近的一家火锅城走去。
一直到深夜12点左右,火锅城里几乎已经没有客人了。
“陆陆,走吧,我送你回家。”我说道,
“谢谢你们,打扰你们了。”
在陆陆回家的路上,陆陆一直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不停的说着:不值得,不值得……
“对不起,今天让你受累了。”我对苏阳说道,
“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况且他也是我的同事啊。”
“哦,那好,快凌晨1点钟了,我们早点睡觉吧。”
那一夜,我和苏阳躺在床上说了好多话,可能是太累了,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得好香。
一觉醒来,发现苏阳靠在床头坐着,“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哦,我一夜没睡,看你这么困,又怕你着凉。”
我心里好热,一股冲动,让我控制不住,我一把搂住苏阳,那一次我们很投入。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真的恋爱了。
送走苏阳,我发现我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苏阳经常用的“范思哲香水”的味道,很熟悉,很好闻,很难忘。
十三
回到家中,总觉得有件事在心头,这一刻我到并不担心苏阳会不会迟到,却担心起陆陆来了。
他是我认识较早的一个朋友,他1.75米,很瘦,长得特别象狐狸,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给我的印象。他属于那种有点妖的范畴,前面额上还染了一缕黄毛,因此大家都叫他“小黄毛”。第一次见他,大概只有三分钟,因为他赶着外地,和他的小虎牙一起去外地旅游。第二次见他,是在女人街,那时我在帮一个亲戚看店,是卖音像的,他很风姿的坐在店门口,拿着一包爆米花,带着一付太阳镜,扫描着从他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说不清为什么会结交上他这个朋友,也许就是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活法让我好羡慕。弄不明白,为什么什么心里话都想向他说,可能是他那外向的性格感染着我,和陆陆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寂寞,因为他每时每刻都用他那独特的魔力来聊慰我的孤寂。和陆陆在一起的时候,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而他呢?一脸的轻松,一脸的微笑。
炎热的夏天有陆陆陪伴一点也不无聊,那一段时间,似乎每一天,我都会很开心,因为第一天,陆陆都有讲不完的故事;因为每一天,他都会有很多办法让我笑得前仰后翻,仿佛那一段时光,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快乐似神仙。
因为快乐,所以我和陆陆渐渐成为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一起逛街。我们经常相伴去渔场。到了那里,又分开走,钓上人之后再叫对方不看。我们常去GAY吧,坐在吧台的两边,搜寻着目标。因为快乐我们经常引吭高歌,我们曾经合作过很多歌曲:左右为难、爱转动,至今都是我们的保留曲目。因为快乐,我们经常拿对方开玩笑,我们会经常打闹。因为快乐,我们有时也会争吵,有时也会为一首歌究竟该谁唱而争论不休,但最后总是我输。我喜欢种快乐,这种让人轻松的感觉。
陆陆本名叫陆峰,也不知这个外号是谁给他起的,可能觉得这个外号更适合他,所以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叫他陆陆。虽然我和他在一起非常快乐,但是从心里说,对他却没有那种感觉,也许我不太适合这种太活泼的人,也许是我们俩都没有给对方机会,也许洽谈室我们只能做朋友。所以我们之间只有友谊,没有爱情。和陆陆去过不少地方。有一次去南京,别人非说我们是情侣。当时我们也没解释,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这辈子我们只能是兄弟,只能是朋友,没有那种命,真要说做那种关系的朋友,下辈子吧。
不能做那种朋友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陆陆有一个朋友,叫王伟,是政府公务员,因为长了一对虎牙,所以他的外号就叫小虎牙。至今我都弄不清楚陆陆为什么会看上小虎牙,也许这就叫做缘,缘份是注定的,讲也讲不清楚。陆陆很喜欢小虎牙,他们之间有很多讲不清的故事,也许是彼此给对方的压力太大,也许是彼此对对方的约束太多,所以他们俩之间经常爆发战争,每一次陆陆总是哭着来找我,而我呢,只有陪着他一起去找小虎牙算帐。他们经常会为了一句话就吵得不可开交,不是陆陆就是小虎牙,总有一个起身离去,而剩下的那个也立马生气,沉默不语。我也记不清陆陆多少次发誓再也不见小虎牙,可没多久,就看到他们一起逛街,真是一对冤家。不过从心里讲,我挺羡慕他们的,至少羡慕他们能一起度过四年的风风雨雨,真心祝愿陆陆和小虎牙有一个美丽的明天,真心的祝愿他们,就算如果有一天,缘份尽了,也希望他们仍然是朋友……
“喂,陆陆,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下午陪我去买一件衣服。”
“不想去。”
“我想叫你当参谋,出来吧。”
“你来接我,我不想一个人坐车。”
“好的。”
那天下午天空很灰,陆陆的脸色也很灰,眼睛也有些肿。一路上,总是我找一些话,而他却只有哦、啊、哎……等简简单单的几个词。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帮助他,不知道怎样哄他开心。心里只想着,要是苏阳在就好了,也许他可以想出办法。趁着陆陆不注意,我悄悄地拨通了苏阳的手机,约好30分钟后,假装在麦当劳偶遇。一路上,我不是讲笑话给他听,就是买他平时喜欢吃的零食给他吃,可是陆陆总是高兴不起来,渐渐地我也沉默了。
“林军,也许我们真的完了,四年了,我浪费了四年。”
“林军,我真的不值得,我失去了很多。”
“林军,他真的对我很好,他是爱我的,我也离不开他。”
“林军,我不能轻易算了,不能这么容易就投降!”
在麦当劳二楼的一个靠窗的桌子,陆陆对我说了许多话,我真有些听不懂,挺矛盾的,一句不搭一句的。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因为他的一点过失而否定他的全部,爱情的力量让人着迷,让人神往。
“林军,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行,还是等他先找我。”
“心里还真有点想他,还是先找他吧。”听了陆陆那一句句前后矛盾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林军,我先走了,这一顿你请,明天我请你,OK?”
陆陆就是这么冲动,一但决定就耐不住,看着窗外他的影子,心里真诚的祝福他:“一路好走!”
“哎,怎么只有你一人,陆陆呢?”苏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出什么事啦?”“怎么不说话?”
“走,跟我走。”我拽着苏阳。
“去哪?”苏阳问道。
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刻我该做什么,我知道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十四
每次上早班,不到6点钟就要起床,眼睛都不想睁开,简单的梳洗后便要出门了。走到交通车停靠站,发现有人已经在那等车了,“哎,还好,如果没人可就惨了,那么我一定要迟到了。”今天特别冷,风挺刮脸的,竖起衣领,风还是一个劲的往里钻,坐上车,享受不到5分钟的热度,又要下车了。虽说工作间里有暖气,不过不能总待在里面吧,总得干活啊,真的挺累的。
不知道苏阳有没有起床啊,我想应该不会,因为他上常白班,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很羡慕他,坐在办公室。接接电话,敲敲键盘,写写划划,神仙般的快乐。而我呢,偏偏上的是运转班,别人休息我却要上班,连周末假都与众不同,要是想和苏阳一起休息,八周才有一次机会,连外出旅行都要经过久久的策划,真的挺麻烦的。
苏阳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手头上的工作,每天都要迎接很多挑战,每天都觉得他头脑挺累的,真的好心痛,谁叫他是白领呢,而我呢,每天只是简单的重复一些动作,每天都要和一些天天碰面的人碰面,每天都要拼命的挤饭堂,生怕迟了,没饭吃了。苏阳每天下班后,还要忙着一些自己的业余工作,比如他每天都会上网,聊天,见网友等等。而我呢,每天都在为下班后怎么躲避同事的酒肉之约,每天都在为闪开朋友的聚会而头痛心烦。我和苏阳真的挺不同的。
有时候真想一夜之间让我也能在电脑上纵横驰聘,就算不能登峰造极,至少可以给我爱的人传递一份心里的问候,深深的祝福。
临下班前,接到苏阳的电话叫我下班去他们公司,不知道是什么事,心里挺担心的。
下班后十分钟,我赶到他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桌上有一杯刚泡好的红茶,他身后的桌子上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好象显示着WINDOWS98。
“林军,今天工作忙吗?”
“还好。”
“理发啦?”
“对,今天才剪的,好丑吧?”
“挺好的,我蛮喜欢的。”
“真的?”,为了下午见他,特地把头发弄得很短,显得特别有朝气,特精神。
“露一手,OK?”我对苏阳说。见面不一会儿,我便耐不住性子,要苏阳教我玩电脑。“这是什么?”“什么是拨号网络啊?”“你点什么东西啊?”“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我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苏阳只是一个劲的笑,什么都没说,继续操作着他的电脑。
“想看什么?”苏阳问我。
“我想……”“上中央电视台”。
“这么土!”苏阳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笑着对我说。不一会儿,中央电视台的网页就出现在我的眼前。“看些什么?”苏阳又问道。
“随便。”
“随便是什么?”
“随你啦。”
………
接下来的时间,我光顾着看屏幕,有时候还没看清,一闪就没了,再看苏阳,一脸的轻松,还不时对我吐着烟圈,调皮地看着我。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的画面啊。”
“这是我的网站啊!”
“哦!”面对着屏幕上的画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这就是中国最著名的同志网站?”随着画面的翻动,我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心里有些乱。
“林军,我给你注册个网名吧?”
“要他干嘛?”
“以后你有电脑了,也可以上网啊!”
“哦。”叫什么呢,想了半天,我对苏阳说,小军吧?平时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
“不行,已经注册了!”
“什么,注册了?那再想个别的,就叫简单吧!”
“简单?”
“简单!”
平时就有很多同事说我没心眼,有点孬,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单纯,什么人都可以做朋友,什么话都敢说。很多人都说我长不大,就象个小孩子似的。
……
“OK!搞掂!”
“行啦,这么快!”办个证还得贴照片,填表,盖章,网络就是这么快,打心里挺佩服眼前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仿佛它什么都可以做到,真神秘。
“林军,你看。”
“西祠胡同,什么啊?”
“一个网络社区,你不是一天到晚说你故事多吗,怎么样看看人家的故事。”
“哦……”
不知怎么的,看着别人的心情潮汐,心里特有一种欲望,想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不为别的,只为宣泄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许这种心情只能用虚拟的方式表达出来吧。
“阳,我想写一篇文章,我来念,你打,好不好?”
《有故事的人》…………
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让苏阳替我完成了我的网上处女作,一篇真实的故事,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一个只有开始暂没有结尾的故事。一个我用心去完成的故事。
“林军,已经有十几个人拜读过你的大作了……”
“继续坚持,我做你的靠山。”
第二天,接过苏阳的电话,心里一股莫名的激动,一股让我继续做下去的动力,因为我和苏阳就是这个《有故事的人》中最有故事的有故事的人。
十五
每一次从梦中醒来,都会关注今天的天气有何变化,是晴是阴。第一天清晨,深深地呼吸几下,都能感觉到空气的潮湿,事物就是这样,瞬息变化着,也许刚刚还晴空万里,不一会就乌去满天了。也许你刚才还喜于颜色,不一会你便又要雷霆大怒了。是这么奇怪,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定。认识苏阳的这一段日子,从身边的同事还有周围的朋友,都能感觉到我的变化,我的转变,似乎我想把和苏阳之间的这一段快乐传播四面八方,快乐让我每一天都神采风扬,快乐也让我每一天都轻松去面对所有烦恼。
“林军,要死啦!忘了我啦!” “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联系,死得啦?”
“噢,生活幸福,家庭美满。”
每次接到陆陆的电话,似乎总是在听他一个人说,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
“晚上给我出来,找你有事,给你介绍个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答应陆陆的,心里糊里糊涂的,乱乱的。
苏阳曾经和我说过好几次,让我不要没事就往渔场和GAY吧跑,因为他说我太单纯了,很容易就会上当。苏阳叫我不要和以前圈子里的朋友常常联系,因为他怕我,跟好学好,跟坏学坏。当时我答应的非常快,也保证不去那些地方,但时间一长,心里总有一股痒痒的感觉。总有一股欲望在心里萌生,心里特乱。
找个理由骗过苏阳,晚上8点,我来到了已经好久没有来过的“愚人码头”,熟悉的音乐,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还有一群熟悉的陌生人。
“林军,在这里。”
“哟,好长时间不见了,脸也变白了,头发也短了。”
“你不懂,这是爱情滋润的。”
“别瞎说,这叫做以形补形。”
陆陆和何健,杨峰他们坐在灯光很亮的二号台,刚一落座,他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他们今天都非常“漂亮”,陆陆穿了一件黑色紧身毛衣,浅色的年仔裤,外面披了一件大红的外套。何健挺瘦,他今天穿了一身紧身皮装,一眼可以看到他的小蛮腰,他们都说何健的腰只有一尺八。杨峰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瘦的,1.75米,大概只有100斤都不到,今晚他穿得还挺男人的,不过总担心,深怕说话声音一大,一阵风把他给吹走了。
曾经在圈子里混迹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一起钓人。别人都叫我们“风尘四侠”,来去无踪,飘飘浮浮的。回想曾经的那段日子,虽然过得挺潇洒,但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真的,每天都觉得失落落的。
“林军啊,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你不想我们啊。”
“别人都说我们散了。”
“别人说你在谈恋爱,有人在说你傍大款,是不是啊?”
他们三,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我都不知发回答,只好瞪大眼睛,望着他们,强忍着露出一丝微笑,茫然的任音乐和笑声强奸着我的耳朵。
……
“HI,来啦,好久不见。”
“林军,别总这么酷吗,笑一个。”
“林军,唱首歌听吧,好长时间没听了。”
“能请你跳个舞吗?”
“能让我知道你的电话吧。”
“愿意到我们台上来坐坐吗?”
……
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了,或者今晚又有很多新朋友,所以在我落座的一会工夫,就有很多很多我不认识的或不认识我的朋友上来打招呼,当然这中间还有很多许久没碰面的老熟人了。
“林军,待会儿有个外地朋友,27岁,挺帅的,交给你搞掂。”陆陆一边吸着红茶,一边悄悄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下面有请二号台嘉宾演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林军,你的歌,快,上去!”……
记不得那天是怎么唱完这首歌的,回到座位上,也没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心里总在想一个人,苏阳,好想好想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林军,介绍一下,这是王力东,浙江的一位朋友。”
“你好,我是王力东,他们说我是王力宏的亲戚。”
“哦,你好。我叫林军,不是空军,也不是陆军。”
听完他俏皮的话,望着他那张有点成熟还有点英俊的脸,心中有一丝冲动,一种触电的感觉,不知怎么了,那一刻,我忘记了苏阳,忘记了那个穿咖啡色外套的人,也忘记了苏阳那份对我不变的爱。
“二号台,《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二号台,《望乡》”;
“二号台,《想见你》”……
那一晚我唱了好多歌,喝了好多酒,有点醉了,身子也有一些倦了,又想苏阳了。老掂挂着他,好想好想拥他入怀,想他身上那独有的味道。
“来,喝酒。”“怎么多啦?”
“哪有啊!”
接过王力东递过的酒杯,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我眼睛模糊了。在我眼里仿佛他变成了苏阳,仿佛苏阳正在用他那清澈的眼神望着我,我很兴奋。一口喝了个满杯。
“来,再搞!”……
“少爷!上酒!四瓶……”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暗好暗。因为窗帘拉着,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身边躺着一个人,是苏阳吧。“哦,在做梦,还早,继续睡。”奇怪,今天我怎么闻不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了,苏阳今天没喷香水,是不是用完了,还是没带,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起床了,小宝贝。”
“谁?”苏阳从不叫我小宝贝,睁开眼睛,是他--王力东!怎么回事?昨晚我做了什么?掀起裤子,发现我只穿了一条短裤,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背着苏阳做了什么,天哪……
“宝贝,起来吧,中午去哪吃饭?”
“昨晚……你……我……”
“昨天你酒喝多了,他们又先走了,没办法,所以我……”
“没事,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中午,我们去哪吃饭,你说?”
我不记得怎样和他说再见了,也不记得在出门时他说了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在路上,我拨了苏阳的传呼,“昨晚在同事家打麻将,太迟了,没回家。”一到家,我就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让水淋湿我,水好凉,可是我只想让它冲掉一切不干净的东西,冲掉昨晚发生的一切,冲掉一段抹不去的回忆。
昨夜,我什么都没做,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苏阳你能相信我吗?
十六
等了好久,到了中午十二点,苏阳该下班了,我站在他们公司门口,看见苏阳正和他的同事一起走过来,心里好激动,也很内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军。”
苏阳看到我了,一脸的微笑,清澈的眼神依旧,轻松的朝我跑过来。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对苏阳说。
“哦,恐怕不行,我们经理叫我们中午去聚餐。”
“噢。”
“要不,你跟我一起。”
“恐怕不好吧,你有事就算了,我只是想见见你。”
“这样啊,那下午再联系,BYE,我先走了。”
望着苏阳渐行渐远的影子,我心里好凉,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找一个地方静静坐坐,我茫然走在熟悉的街道,任身边的车来车往,匆匆过客,这一刻我要干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林军,你好,我是王力东。”
“嗯?你好,你怎么有我电话的?”
“是问陆陆的,中午有没有事,我想请你吃个饭。”
“好啊。”
“去金满楼,20分钟后见。”
挂上电话,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我怎么会答应他,这样做是不是会对不起苏阳。也没有啦,只是吃个饭嘛,简简单单,又没说要又做什么。
豪华的饭店,装潢精美的大厅,丰盛的酒菜,还有两个面对面坐着的熟悉的陌生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饭店就餐了,或许是因为我对面的那个他真的有一点帅,所以那天中午,我很快乐,一种截然不同的快乐,一种失落中的另类快乐。酒足饭饱之后,品着香浓的咖啡,听着轻柔的音乐,望着对面的他,渐渐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慢慢地侵蚀我的心里。
“下午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安排啊?”王力东在埋单时,望着我问道。“第一次到合肥,陪我逛逛吧?”
在他的眼中,我感觉到好象有一股火焰,要把我吞没,赶紧转移视线。
“随便啦,合肥没什么好玩的。”
“随便是什么啊,要不我们下午去开卡丁车。”
“卡丁车呀……”
“走嘛,求求你了,陪陪我嘛。”说完这句话,王力东拉着我的手,我感觉这一刻,现实击败了我的理智。算了吧,一切顺其自然。
……
“给,喝杯饮料。”
“刚刚剧烈运动,不能喝太凉太甜的东西,这是果汁,加热了。”
刚开了几圈,就受不了了,摘下头盔,一头的汗,这时,王力东端了一个杯子走了过来。
“你……”
“喝吧,来,给你毛巾,擦擦汗。”
接过他的毛巾,一下感觉心头好热。
“走吧,我有些累了。”
“OK!”望着他的背影,我打心里感觉有种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大概是苏阳在我心里已经占据了全部,这时的我不可能对任何人留情,也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再次感动了,但此刻,苏阳不在我的身边,而旁边的他却是如此的细心,让我感觉一种不习惯,一种不同的感觉让我好难过,好难过。
“走,到酒店坐坐吧,顺便洗个澡。”
“这样啊……恐怕……好吧。”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后面,任由前面的他不时的回过头问这问那。这时我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苏阳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从中午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为什么,你在做什么?难道你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金安徽大酒店2208房。房间是那么的熟悉,身边的那个他又是那么陌生,为了不使大家都那么难堪,我特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个人抽着烟,闭上眼睛想着那个天天让我想的人。
“喝点什么?红酒?啤酒?汽水?”
“给你抽这包烟,从香港带来的。”
“是不是有点累?先洗个澡,轻松一点。”
“房间不冷吧,要不要把暖气开大点?”
一连串的问题,一连串的话语,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回答什么,心里挺乱的,挺烦的。
“你平时做什么的?”为了不至于太失礼,我问了他第一个问题。
“我是做贸易策划的。”
“经常出差?”我追问道,
“是啊,经常满世界跑。”
“哦,挺忙的。”
“是啊。”
虽说房间里有卫星电视,但调来调去,也找不到一个好看的节目,反正也没事,一个接一个的调。
“我先去洗澡,待会你再洗,OK?”
走到窗边,窗外的风景很好,可以看到大半个合肥,马路上很多车来车往,不知为什么特别想苏阳,这时候他在哪一个角落呢,我最爱的人,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想打给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也特别扭。算了,不打了,反正他也不想我。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王力东正在用电脑,望着他的背影,我想了很多,想到那一天在苏阳办公室里的那一幕。
“洗好了,我正在忙业务,我正在做一个表格,待会再和你聊。晚上想吃点什么啊?”
“哦,随便。”我用最快的时间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电视。
“来,你过来看。”
“什么啊?”我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操作着那台小巧的便携电脑。
“每日更新……阳光公告……社区近贴……”这一刻我的心全乱了,苏阳为什么你没有一点消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难道在你心中我真的不想我吗?
十七
“林军,怎么啦,有没有考虑好晚上吃什么?”“怎么不说话?”王力东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回过头神秘的看着我。房间的灯光很柔和,更映衬出他那张英俊的脸。
是不是苏阳的手机没电了,是不是网络出了故障,是不是我的手机有毛病,一连串的假设,一连串的疑惑,又被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否定。不可能,不可能的。是不是苏阳出事了,是不是……
“你好,国信28号为您服务,请讲。”
拨通了苏阳的传呼,突然又不知该说什么。
“国信28号请讲。”
“哦,请呼,6060606”
“请问回电还是留言?”
“回电吧,哦,不回电,还是留言。”我怕苏阳知道我在哪里,怕他起疑心。
“对机主说,下午天气很好,祝下午有个好心情。”
挂上电话,又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嘟……”是好的,待会儿苏阳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直觉告诉我。
“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电视机里传出这么一段熟悉的旋律。王力东停下手来,转过身子。
“林军,昨晚你唱得真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听到了?”
“会的。”简单的回答。可是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了。
为什么苏阳还是没给我打电话呢?难道非要有事才知道联系我,难道非要我要他回电,他才知道我想他了。难道他一点感应都没有吗。走到窗户边,推开一扇,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最亲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耳边音乐声不断,心情也一下子低调了很多。“狠不下心,向黑夜说再见……”
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在这一刻强烈的冲击着我。回想认识苏阳的这一段时间,我为他付出了很多,当然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也得到了很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许苏阳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些别人曾给过我的东西,但苏阳了我一份承诺,一个永恒的承诺,一份让我去执着追求的承诺。
我想,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把苏阳抢走,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我想也许就是这种焦急的等待,才能证明,我和苏阳是真的恋爱了,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我总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嘟……”手机响了。是苏阳?
“喂,是林军吧?猜猜我是谁?”一听就知道是陆陆的声音。
“知道。”
“在哪?”
“你管呢!谁叫你乱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别人。”
“哟,哟,哟,装纯情,好了吧,是不是和王力东在一起,晚上叫他请我们吃饭,好了,我打到你们房间,不浪费你的话费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有什么事都会让陆陆知道,从他刚才的口气就知道他一定以为昨晚我和王做了什么。因为陆陆太了解我了,在他心中我不是那种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树林的人。换句话说,他知道我是个花心的人。可是陆陆哪里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爱情可以改变一切。在认识苏阳之后的这一段时间,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爱,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真的,如果是那棵树,我想我会为了他而放弃整个树林的,我想我会的。
“哦,谢谢啦……你怎么报答我啊?请我吃火锅!”
“好的,好的,好的。”王力东正在和陆陆通电话,从他的话中,就能猜想到陆陆和他说了什么,想辩解,又不知该怎么说,算了。随他们说吧,心里好乱哦,一边是很想苏阳,一边的那个他又是那么的不可抗拒,哎,烦死了。
“不早了,我们走吧,答应陆陆晚上请他吃火锅。”“你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要不要紧啊?”
“没事,没事,房间太热了,走吧。”
也许是因为太想苏阳了,或是因为他没有给我打电话而在生气,我心里挺别扭的,再加上王力东又是那么的贴心,问这问那,那一晚餐,我很兴奋,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也许就这样才能暂时不去想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烦乱的心暂时松懈一下。
“晚上我们去“真爱”蹦迪。”我想我是喝多了,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哟,不想你家那位啦!”陆陆接过我的话就插了上来。
“不想,反正他也不想我,他也不在乎我。”
“哟,小两口真吵架啦。”
“去你的,王力东晚上我们去蹦迪。”
“好啊。”
分明可以看见王力东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喜,笑容也堆加在他那英俊的脸上。毕竟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真爱迪吧,闪烁的灯光,刺耳的音乐,晃动的影子,仿佛那一刻,又回到从前,回到那种都市夜归人的生活。那一刻我整个心都乱了。
那一晚,我玩得很HI!一身的汗,在下楼的时候,王力东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想去你那里洗个澡。”
“你不怕。”
“不怕,想做就做吧。”
那一晚,我真的喝多了,躺在床上,身上躺着另外一个男人,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心里还记挂着苏阳,那一夜,我睡着了,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我真的累了,真的有点累了。
十八
“我是上午7:40的飞机,你就别去送我了,昨晚你又没睡好。”“下次来合肥的时候,还叫你陪我一起去开卡丁车、跳舞。”“昨晚,谢谢你……我……好想……”早晨醒来的时候,王力东对我说了好多话,可是我没有一点心情去听他说什么。
从宾馆出来的时候,才7:00钟,外面很静,只有几个上学的学生。一阵风吹来,好冷,心也好凉,拖着脚步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吃点什么?”
“老规矩,2两饺子,一碗汤。”在马路拐角的“老王包子店”我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身边有一对母子,儿子大概上高中了,十七、八岁的样子。
“妈,不要天天送我上学,我都么这么大了,该让我自由了。”
“自由,想自由,等你结婚以后吧。”
“那得等多少年啊,大学我一定考到外地学校去,省得一睁眼就是你在身边绕来绕去的,烦死了。”
“到外地,到哪都一样,你就象风筝,线还在我手中,一辈子也飞不走……”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一个风筝,飞得再高,线还是在别人的手上,你放一回,他放一回,但真正有谁把你收下来,握在手中,紧紧地不放呢?就算飞得再远,还是要回到地上,还是要回到现实中。
两三天没有回家了,也没和家里人打招呼,心也该收收了,别没事成天到处闲逛。回到家看见桌上妈妈的留条:要是没吃早饭,柜子里有方便面。打开音响,飘出的是顺子的《回家》,心一下子就有点醉了,眼皮也上下打架了,躺在床上,一不小心压到了苏阳送给我的一个小睡熊。是啊,几天没回家了,也没和苏阳联系,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请呼6060606,留言:昨天我去同事家吃饭了,酒喝多了,没有回家,方便的话请回电,我现在在家里。”挂上给苏阳的传呼,怎么也不能安静不来,老想着,这么说,苏阳会不会信,这么做,对不对得起他。
五分钟了,电话还没响,十分钟了……十五分钟了,到底他怎么了?
“苏阳!”电话铃刚响,我一下子拿起话筒。
“林军,刚收到你的传呼,我正在上班的路上,手机忘在家里了,所以到办公室才能给你回。”“今天上夜班吧,酒喝多了就好好休息,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喝那么多酒。”“我又不在,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要不要紧,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挂上苏阳的电话,一股想哭的欲望强烈刺激着我,苏阳,你干嘛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我不配。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巾已经湿了大半,眼睛也有些肿,头挺疼的,深奥都不舒服。从来没有一个时候,我如此想他,一种想见他的欲望强烈冲击着我,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迫使着我。
赶到他们公司的时候,已经是4点40了,下午2点出的门,先去超市挑了好多他喜欢的小吃,又去黄山宾馆订了房,我想今晚我一定要他陪我,我有好多事想说给他听,我要把这几天的故事讲给他听,今晚我要赎罪,我要补偿,我要向他道歉。
“苏阳!”
“林军,你怎么来了,你看你,眼睛都肿了。”苏阳关心的问道,
“晚上没事吧,我订了位置,请你吃火锅。”我说,
“陆陆也去吧?”苏阳问道,
“没有啊,就我们俩。”望着苏阳,我一脸的茫然。
“哦,陆陆说有事找我,叫我下班去商之都找他。”苏阳笑着对我说,“你们又搞什么飞机?”
“没有啊,陆陆没跟我说啊。”
“走,一起去吧,看他有什么花招。”
在车上,我一句话也没说,陆陆找苏阳干嘛,告状?还是……不敢再想下去,到时再说吧,看着身边的苏阳,他正望着窗外,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和纯净。
“哟,这么巧,找曹操却来了刘备,怎么感情这么好,还一起来,怕我给苏阳介绍人啊,要介绍也介绍给你啊,那么帅,万人迷嘛!”看到陆陆的那一脸的微笑,似乎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阳,找你有点事,上次你说销售科要人,要从我们这抽,你帮帮忙,你和周总关系不错吧,搞掂我请客!”听完陆陆的话,心里一阵轻松,不过还是有点虚,如果我不在,陆陆会不会说出另外一番话,但愿不会。想到这,呆呆的望着陆陆,心里祈祷着。
“陆陆,一起去吃火锅吧。”我说道,
“哟,这么大方,苏阳,沾你光哦。”
“别这么说,林军早就说过要请你吃了。”苏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望了我一眼,眼神依旧是那么清澈和纯净。
…………
“林军,陆陆,晚上我们去蹦迪!”刚刚吃完火锅,苏阳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苏阳非常不喜欢迪厅,因为他嫌吵。可是今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军,走啊,我们去真爱。”
“陆陆,走!”
“好,苏阳,Let's go !”看着陆陆挽着苏阳的手,心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挺乱的。
十九
真爱迪吧,都市夜归人的最爱。
看着这熟悉的标语,不知为什么,心里更乱了,不是怕苏阳今晚为什么要来蹦迪,总是有一个问题在心里绕啊绕。这么多家迪吧,苏阳为什么不去滚石,不去JJ,偏偏要来离我们最远的真爱,为什么?怎么也弄不明白,弄不懂。
闪烁的灯光,刺耳的音乐,衣着新鲜的靓男倩女,我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望着身边扭动的苏阳和陆陆,心里总是一种莫名的惊慌,不知道今晚会有一场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会,林军帮我要一杯可乐,谢谢!”苏阳边嚷边拉起我走出舞池。
我要了一杯可乐递给他,“给你,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先走了?”我问道。
“才10点,早呢!…
“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嗯……算了,待会再说吧。”
“好啊,陆陆,我来了!”苏阳一边答着我的话,一边走进舞池。望着苏阳的背影,想着该怎么跟他说,怎么开口。
“晚上你们怎么安排,其实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要干嘛,我还有事,不耽误你们了,谢谢你们请我吃火锅。”陆陆拦了辆的士先走了。
“苏阳,跟我走。”
“去哪?你家,你有没有烧水啊,我想洗个澡,蹦出了一身汗。”
“黄山宾馆!”我拉着苏阳坐上一辆的士,苏阳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先洗澡了,快热的受不了了。刚推开黄山宾馆502房门,苏阳就脱了外套,进了洗手间,“林军,把空调打开,再把床铺好。”苏阳从洗手间探出头来说道,听完苏阳的吩咐,我一边铺床一边想:不管怎么样,我要对他说,我受不了他那清澈的眼神,我觉得他眼中应该永远是那么纯净,我要对他说昨晚发生的事,不管今夜有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苏阳已经躺在床上了。
“林军。”
“干嘛?”
“你真帅!进来吧。”苏阳示意我钻进被窝。
“苏阳,我……我……我……”
“别说话,什么都别说,你的话我全懂,不要说了。”苏阳一边吻着我的脖子,一边说。
“苏阳……我……昨天……苏阳你等一下,你先听我说。”
“昨天,我没有和同事在一起,我也没喝多,我骗了你。”
“是和陆陆喝的吧,没事,反正你们又没做什么。”苏阳笑着说。
“不是!苏阳,我……我……对不起,昨天,前天我都没回家,我……”
“你没回家,那你去了哪里?”
“苏阳,你听我说,我不想骗你,我太爱你了,我不能骗你,前天……吃饭……酒吧……昨天……蹦迪……宾馆……”我一口气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苏阳。“苏阳,说话啊,你骂我啊,你找我吧,你说话啊!”“求求你,别不说话,我好怕。”
长久的沉默,房间里只能听见空调的声音。
“林军,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
“你!你!你怎么会……OK,让我静静!”
在苏阳背对着我的那一刻,我想了很多,如果苏阳要和我说分手,我也认了。如果苏阳要特别气,打我一顿也可以,只要他能不生气,但是这可能吗,如果可以,我愿被他狠狠打一顿。
坐在床边,想了很多,也许真该静一下,真的该静一下了。
“苏阳,不管怎么说,认识你的这段日子,我很快乐,不管明天如何,我真心祝福你幸福快乐!”悄悄地穿好衣服,在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我对苏阳说出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苏阳,祝你天天快乐,再见!”我拉开了宾馆房门准备向外走去。
“林军!不要走!不要走!”
二十
如果那天晚上苏阳没有叫我的名字,没有在我最想流泪的那刻抱住我,我想这篇《有故事的人》也就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多了。也许这篇《有故事的人》就象一个吹了气的气球,永远的放在一个角落,等到有一天漫漫的消失。正是那天晚上,一句“林军,你不要走!”让我重新认识了苏阳,也让我从心里更加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我爱的男孩。
那晚苏阳对我说了很多,说了以前他的故事,说了他和他上个BF之间有故事:他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他们聊得很投机,彼此也很爱对方,但是在他们一起外出旅游的时候,他突然对苏阳说对他没感觉了,他们分手了。苏阳沉默了很长时间,苏阳对我说,如果没有遇见我,他可能已经不在合肥了,因为他不想留在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了。
那晚我和苏阳都哭了,彼此都把最深处的话说给对方听,彼此都把心里最隐蔽的东西说出来。那一晚过后,我心里更爱苏阳了,因为在他清澈的眼神之后有一潭更平静的湖水,他纯净的心里有一股更清澈的溪流,缓缓的流着,流进我的身体,流进我的心里。
“林军,今晚有什么安排啊?没事的话,我有几个网友来了,你也来吧?”
“我啊,我又不太懂电脑。”
“来嘛,有我在,打打牌,又不全讲网上的事。”
“你说的哦,只打牌,不准说网说个不停。”
“是啊,真罗嗦。”
“你不喜欢啊?”我撒娇的说道。
“喜欢,喜欢,人见人爱嘛。”
“好啊,我去就是了。”
“晚上8点,茶言观舍见。”
挂上苏阳的电话,心想一定得打扮靓一些,千万不能让苏阳在他的网友面前丢脸。挑了半天,自己都弄不清到底该穿哪件好了。算了,还是简单最好,穿件毛衫,再套件黑色的毛领夹克,挺遮风的。一路上,不知怎么回事,老是心神不定,心里乱乱的。
一进茶言观舍,苏阳他们早已到了。
“林军,来啦,快,坐这。”苏阳站起身来招呼我,我发现苏阳的身边已经坐了四个人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李、小杜、小王、小方。”“这是……”
“我是林军。”没等苏阳开口,我已经先一步介绍了我自己,不过接下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看着苏阳和他的几个朋友说话,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他们一定在说我,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头也低了下来。
“来,我们打牌吧,老是你看我,我看你多没意思……”
“我们打对门,还有谁上来打?”
“苏阳,让你BF上来打牌啊,别一个人坐在那里。”
“苏阳,你和你BF一起上,有人说,打牌做对门,睡觉睡一头。”
“去,去,去,一边歇着去。乱说。”
苏阳的网友都是那种活泼开朗型的,可能他们以前早就见过面,可以看出那种纯纯的友情,也可以感觉到他们传播的快乐。
“厉害,厉害,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打不过你们。”苏阳的一个网友对我和苏阳说道。
“吃醋了,想要自己也找一个啊……”苏阳立刻给予“反击”。
“你们别这么酸哦,昨天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要不要送你上医院啊,呵呵。”
那一晚我们就是这么快乐的度过,也不记得我和苏阳赢了多少次,只记得那晚苏阳的眼中流露出的快乐,我觉得那种快乐也许就叫做幸福吧。
很喜欢看苏阳的眼睛,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特别有神,很亮很亮,象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清澈、纯净,让人回味。很喜欢看苏阳的笑,因为他一笑,眼睛和嘴角全都翘起来,象一个洋娃娃,好可爱,好可爱。
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千禧年的第一个情人节,我的第一个情人节,该怎么过呢?苏阳会送给我什么,好吃的还是好玩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一天有他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廿一
接到陆陆的电话,让我陪他逛街。
“林军,帮我试试这件毛衫,小虎牙和你身材差不多。”在一家服装专店的专柜前,陆陆对我说。
“胡说,你哪有你那位胖啊,而且我比他高!”
“好,好,你高,快,帮我试试,快穿,快穿。”
接过陆陆递过的毛衫,心里闪过一个
。对啊,快过年了,送什么给苏阳呢,苏阳喜欢什么呢?
“真不错,颜色挺好的,这个领子真好……”
“是不错,我也挺喜欢,陆陆,你看我穿怎么样,好不好看。”
……
“小姐,两件,多少钱?”
“又买这么多?你家衣柜都放不下了。”走出佐丹奴专卖店,我一脸惘然的问陆陆。“没事,新世纪嘛,又快要过年了,总不能穿旧衣服吧。走,再陪我逛逛,还没买外套呢。”陆陆一边挽着我,一边笑嘻嘻的对我说。
“唉,快点,快点,前面有爆米花。”
一路上,陆陆就是这样,不时买这个,买那个。而我呢,双手提的都是纸袋,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林军,张嘴,给,好吃吧。”
“快走吧,好多人,别挤散了。”我说。
“怕什么,我挽着你。”说完陆陆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活蹦乱跳的走在人流如织的步行街。不敢乱看,因为我觉得周围人的眼光纷纷投向我们,我觉得脸热热的,好烫好烫。
那天,我和陆陆从下午一点一直逛到六点多,天已黑了,双手已提满了东西,一点劲都没了。
“到哪吃饭,去巴蜀人家,吃火锅吧?”我问道。
“就我们俩?要不要叫你那位?”陆陆调皮地望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
“叫就叫,要不要也把你家那位叫上,我帮你约他。”我立即回敬道。
“你约不出来的,我家那位特倔。”
“不信,我给他介绍人,看他出来不出来。”说完,我便拿出电话,准备开始拨号。
“你敢,打死你。”
“噢,不敢了,别打,哈哈……”
“吃什么,自己叫,别客气,林军请客。”陆陆把菜单递给小虎牙。苏阳也坐在我的身边。
“林军,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苏阳问道。
“你们家林军衣服多的可以开专柜了。”陆陆怪声怪气的说道。
“去你的!”“这件是去年买的,那时不敢穿,怕太显眼。”我笑着对苏阳说道。
“现在就敢了!”,陆陆总是插上一句。
“你烦死了,不说了,快吃,撑死你……”我假装生气的骂了陆陆一句。
那一顿晚餐,我们说了很多话,看着身边,苏阳一脸的微笑,小虎牙一脸的严肃,还有陆陆那付玩世不恭的嘴脸,让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吃火锅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太热了,脸好烫,蒸气太大,对面的人都看不清楚了。还好,苏阳坐在我的身边,偷看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心好热,一种自然的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这种感觉真好。
“苏阳,我送你。”送走陆陆和他的BF,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苏阳,快过年了,你有没有买新衣服啊?”
“还没呢。因为最近挺忙的。”
“喜欢我这件毛衫吗,想要的话先给你穿啊。”
一路上,我总是一停的问这问那,苏阳却总是一脸的微笑,眼神很清澈。
“林军,晚上住我家,好吗?”
“不会打扰你家人吧?”
“没事,他们都睡了。”
“别说话,我来开门。”在苏阳家门口,我紧紧的跟着他轻轻地走进他的房间。房间不大,朝北,摆设挺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台电脑。简简单单的。房间很香,熟悉的味道,好象在什么地方闻过,好熟悉。哦,是范思哲香水的味道;是苏阳身上经常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
“喝什么?”
“红茶。”
“你坐,我帮你泡。”
看着苏阳的背影,我觉得好温暖,虽然窗外已是腊月寒天。
在苏阳玩电脑的时候,我随便的看了看他的房间,床边的书柜,有很多书,还有好多小玩意,很多各种各样的布绒玩具,好可爱。对了,还有几瓶香水,上面都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不过心里好象知道,苏阳挺喜欢香水的,心里有点数了。
“林军,快看你的文章。”
“我看,别闪那么快,下来一点,再上去一点。”看见苏阳把我的文章发表在他的网页上。
那一夜,看见苏阳在网上忙这忙那,知道了他每天都要做些什么,好象在心里又更深层次的了解了这个我爱的人。
廿二
“嘟……嘟……嘟……嘟……”
晚上不停地拨打着苏阳家的电话,老是占线打不进去。今天是大年二十九,除夕。没有陪他一起吃饭,因为家里实有脱不开身,大过年的,总得全家人在一起吧。不过在吃年饭的时候,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苏阳可以坐在我身边,一起吃一顿晚餐,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想到这,心里升起一投莫名的冲动,甜甜的。
其实话说回来,我和他分开还没有三个小时,下午我们还一起逛街,虽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过,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因为我觉得那一刻,这个世界是属于我和苏阳的,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块地方。苏阳把《有故事的人》打印出来,送给我,虽然我对它已非常熟悉了,毕竟是自己的心血,看到它变成铅字印在白纸上,那种感觉特别舒服,但对我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真奇怪。一份熟悉而又陌生的礼物来自我最爱的人,我好喜欢。
“送给你,小小意思。”我笑着对苏阳说。
“红包?什么意思?”苏阳一脸惊讶。
那是一个特别的红包,因为是我在上月初一那天从寺里求来的,里面还有一道平安符,据说有高僧开过光的。当然里面还有一张浪漫卡,上面寄满了我对苏阳的一份爱,一份不变的承诺。还有一张十元的新钞,特别是它的号码0907,那是苏阳的生日,为了找到这样一张新钞,我可是费了不少劲,花了不少心思。但当苏阳抽出它们时那一脸的微笑,还有那一眼望不清的清澈,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这一刻只能用三个字来表述:我愿意!
“谢谢,林军,我爱你。”依然是那样清澈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微笑,依然是那么轻轻的一句问候,好暖和好暖和。
快到十二点了,电视里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还在继续,周围的笑声还在继续,小孩子的叫闹声还在继续,空气中传来的麻将声还在继续,而我对苏阳的思念也还在继续。我继续拨打一个同样的号码,一个熟悉的号码。
一定要在十二点钟打通这个电话,给他千禧龙年的第一声祝福,让他和我同样有一份不一样的好心情,让他感觉到那一种被爱的感觉。
“过一天,变一变,一千天,一千变。”电视里黎明正和几个舞者劲歌。是啊,2000年,一个新的开始,为什么不让我们天天快乐,天天开心,快乐每一天。真想和他一起分享这份独有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的欲望,但愿每一天的快乐都能和他一起分享,有他的日子真好。
“四、三、二、一,过年啦!!!”电视里传来零点的欢呼。
“嘀……嘀……”几乎是在新年钟声响起的同时,我收到了苏阳的电话,好感动,直想流泪,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该对他说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军,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恭喜发财。”
“谢谢,苏阳……谢谢……”
“步步高升,工作顺利,一帆风顺,龙马精神。”
“苏阳,我……我爱你。”
“I Love You too!”听到苏阳那熟悉的声音,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醉了。挂上电话,发现眼泪已不经意划过我的双颊。
“妈,舅舅哭了。”多事的侄子跑到他妈身边,悄悄的说了一句。
“彬彬,看我怎么收拾你,明天不带你上街。”我悄悄抹去双颊的泪花,转过身来,伸出手,做了一个打的动作,还装模作样伸出舌头。
“耶,耶!”看着小侄子调皮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自然因为那一刻我感觉他仿佛就在我的身边,我感觉他就坐在我的身边。
“表姐,手气如何,让我摸几把?”
“好,你来,看你手气怎么样,我来哄彬彬睡觉。”
“电视开小一点,你们声音小一点……”
……
廿三
早晨,屋外满世界的鞭炮声吵醒了我,不想起来。但今天是年初一,待会肯定会有人来拜年。在妈妈接二连三的起床声中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伸了腰,揉揉眼睛,想睁却睁不开。真累,真不想起来,要是让我睡上几天就好了,算了,别做梦了,还是起床吧。对了,苏阳在干嘛,打个电话给他,向他拜个年。
“嘀……嘀……,国信26号为您 服务,请讲。”
“请呼6060606,留言,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每天都平安、开心、健康、好运,还有每天想我一遍,天天HAPPY!”
本想打电话给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打个传呼给他更加浪漫,心里想着苏阳低头看到这个传呼的表情。哦,都快把自己搞醉了,好高兴,好幸福。
“嘀……”手机响了,肯定是哪个同事的拜年电话。
拿起电话发现是他的手机号码。
“喂,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呵呵,收到你的传呼了,谢谢你,我爱你!”话机中传来他的喘气声。
“哦,干嘛,一大早说得这么肉麻。”分明感到脸在发热,好烫。
“不喜欢我说,那下次就不说了,留着对别人说。”听见苏阳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你敢,看我不掐死你,嘻嘻,我也爱你。”我说完,拨了一粒糖,塞进嘴
里。
“对了,下午有什么安排,天气这么好,上街吧。”边吃着糖边对着话机说。
“好啊,下午我和你联系,现在我还得再睡一会儿,BYE!”
挂上苏阳的电话,走出卧室,客厅里,姨夫、舅妈还在搓麻,真羡慕他们,年龄一大把,一点倦意都没有,真是活到老,战斗到老。
“小姨,怎么样,让我打两牌,换换手气。”我一边吃着煎饺,一边伸着头,调皮地站在他们旁边。“出这张,对,二筒!”
千禧年的春节就这么离我而去了,没有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该怎么过呢……
古井赛特商场一楼的化妆品柜台。
“陆陆,送什么好呢。”我一边低头看着满眼的化妆品,一边问身边的陆陆。
“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去,吃你的鱼片吧,死小子,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生气的对陆陆说,继续寻找着他心中可能喜欢的东西。
看着陆陆远去的背影,感觉一路上,很多人都在望他,陆陆今天穿得有点妖。忽然,我想起了,对了,苏阳喜欢香水,对,就送他香水。
送哪一种呢?高夫、范思哲、CD、阿迪达斯、CUCCI,苏阳都有了,还有什么男士香水呢?我对这并不精通,还是问陆陆,也许他知道。
“陆陆,过来!”
……
“谢谢,小姐!”拿着已经包好的香水,我们走出了商厦的大门。
“唉,陆陆,阿曼尼这个牌子好不好?”我问陆陆。
“那么土,你懂什么,我说好,就好。不信别问我。”
“哦,对不起,我不懂嘛,别生气,讲你吃麻辣涮。”
“你进的,别反悔哦。”看着陆陆噘嘴的表情,心里一股莫名的感觉。想想每一次,无论我有什么麻烦和困难,总是陆陆帮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好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晚上七点,一个人回到家里。今晚有星,有月亮,没有风,四周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也想着他。渐渐地,有点倦了,不知不觉,渐渐睡着了。那一夜,真的睡得很香,也许太累了。
“共行、共逢、共处时,夜残、夜冷、夜半时,魂聚;
梦回、梦归、梦醒时,独行、独醉、独处时,魂散;
潮来、潮去、潮落时,月明、月暗、月缺时,魂破时。”
大结局
时光飞逝,转眼我和苏阳已经认识了有一段日子了。有他陪伴,我走过了冬天,有他陪伴,我走进了春天。每一天,醒来时,都仿佛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每一夜,睡去时,又仿佛那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我身旁。苏阳特别喜欢收集香水,大凡有名的香氛在他的收藏中都可以找到。每一次见他,总是首先感觉到他身上那独有的味道,好香,好温馨。不过有的时候也挺头痛,有点适应不了,比如和他一起坐车的时候,那香味会让我晕车。唉,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上一个爱擦香水的男孩子呢,只好认命罗!
情人节那天,恰逢我休息,中午,洗个澡,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门,想着晚上的约会,心里一阵一阵窃喜。该准备点什么,到哪里去吃饭呢。对了,最近新开了一家叫“金满楼避风塘”的酒楼,听说生意挺不错的,晚上就去那吃饭。哦,对了,还得去买一点小吃,好长时间没买东西给他吃了。每次买东西给他吃的时候,他总是说,下次别买这么多,弄得他越来越胖。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自己也蛮喜欢吃零食的,只好借着他的名义来满足一下自己的需要,管不了那么多了,哈哈,想着想着,自己也笑出了声来。
“嘀……嘀……”在超市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单位的电话号码。“喂,是李主任啊……哦……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就走……哦,好,好,再见。”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单位通知我,明天派我去上海学习,要半年的时间,心里很矛盾。不去,这是一个好机会,毕竟还年轻。去,我舍不得离开合肥,我舍不得他。去还是不去,怎么办?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满楼避风塘二楼,湘云坊。
“苏阳,在这。”今天苏阳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挺飘逸的。老远就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飘来的一阵熟悉的香味,还有那么一丁点陌生,因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苏阳了,刚过完年大家都挺忙的,没时间见面。
我想如果不是在大厅广众之下,我可能会扑上去,抱抱他。常听人说,距离产生美,但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如果明天我飞去上海,半年之后,苏阳会不会变,又或是自己有没有变了。但我却怎么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错事,我不知道,这一刻,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又被这无情的事实击打的粉碎。心也突然凉了下来。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陌生。我不知道,我和苏阳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会不会有一天形同陌路,我不敢去想。
“你今天好漂亮,好帅!”看着那种熟悉的脸,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他那清澈的眸子下藏着一股欲望,一种涌动,一份缠绵。
“想吃什么,自己点,听说这里的鸭头还有各种粥很出名的。”我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不悦,低着头看着菜单,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给你,HAPPY
TODAY!”苏阳深情地望着我。“谢谢,情人节快乐,礼物我藏了起来,待会再给你。”我也深情地说出这一句话。
“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走,我们去点吃的东西。”为了避免这种沉默,我不得已起身,走出大堂。
“这个喜欢吧,那个……来一份,尝尝看……喝甜的,还是……”
……
那一顿晚餐,我没吃多少,也许苏阳看出我有心事,所以在路上,我们都彼此不说话,低着头着人行道上那一块块黄砖。慢慢地走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上……
旭日大酒店502房,这是我和苏阳第一次开房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怀念吧,我和他不知不觉地又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人,还有那熟悉的味道。一切一切就是那么自然,那一晚,我和苏阳非常投入地去和自己所爱的人相拥,因为在我的心中,他的位置是永远不换的,在苏阳的心中,他是真的在乎我,我不想证明什么,但是我想说,我爱他,他也爱我,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想,明天该做什么?去不去上海,我已经明白,我已经决定了,就让我去勇敢面对明天那份未知的等待吧!!(全文完)
有故事的人(后记)
谢谢各位从一开始就审视关心《有故事的人》,谢谢你们对它的支持、帮助.特别要感谢的是小龙,是他让我有信心把这篇故事从头讲完。我是一个从小做事就没有耐心的人,做什么总是有头没尾,几天新鲜劲一过,就忘了,是小龙鼓励着,帮助我,让我第一
一件有始有终的工作,谢谢小龙,谢谢所有的朋友,谢谢你们。
第一次接触网络,第一次写小说,第一次看着自己的文章,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乱乱的,本来准备不写这个故事的结尾了,因为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还没有结尾,但是小龙说,总要有个交待。所以《有故事的人》在今天就要划上一个句号了,故事的主人公林军和苏阳未来的命运、生活会怎样,可能我会写《有故事的人》的续集。
也许有人认为这个故事是虚构的,我不想多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最后还有谢谢大家,谢谢小龙、方林、乖乖虎、老蔡、thia、真爱无敌,
也谢谢《同志贡献》网站的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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