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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爱了9-12 作者:大流氓 Email: boyfree@263.net




这一年的元旦到来了,要过新年了。

我们的扫舞盲班办的越来越差劲,开始还是不少的人。我也是坚持去过几次,经过第一次培训以后老二就没有再去过,我去了两三次也就懒得参加了,总和老二泡在一起,周末么,干点什么不好,跳什么破舞呢!辉辉呢,虽然是主办人,但是回天无力,骂过我好几次说我把自己的舞伴丢在那里连人也不去,不过他也是干着急却拿我没办法。反正最后这场闹剧是以失败告终了。不过结果是,我学会了快三,慢三,四步,恰恰和水兵舞,他们还是什么也没学会。

我们元旦放假三天,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这年的元旦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天。元旦的前几天,天气阴沉沉的,黄暗暗的,可能会下下雪,我和老二说。果然,在31号星期六这天下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这天,31号,是放假的。尽管临近期末考试,但这两天都不用念书了,大家很兴奋地一整天在宿舍里打拖拉机,4个宿舍竟然开了4摊。下午4点钟左右开始整个宿舍楼里就开始热热闹闹的了,高年级的师兄屋里有大的音箱,有买的,也有自己做的,都统统冲着窗户外面的道路上,开始大声地唱,有的在放一系列的广东话唱的恭喜你恭喜你的歌曲,有的在放传统的春鼓唢呐等,还有的在放的士高,虽然闹哄哄乱七八糟的,可听起来也不让人烦,心情好呗。小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幅宽宽大大的对联,我个子高,站在凳子上才把对联给贴在了我们的门口,上面的字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反正横批是“四海兄弟”。红红的纸映得我们的脸也红红的,一片的喜气洋洋,叫人好不高兴,真有点在家过春节的味道。

今天我的心情出奇地好。本来我就喜欢阴雨的天和润润的空气,这时外面的天空还飘着小细雪,哇,天公作美,让我都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老二让我和他回家去过元旦,说他已经和老妈讲好,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我犹豫了一下,实在是学校里的气氛热闹,对我的吸引力大些,而且早就听说了,学校的元旦晚舞会是通宵的,在东边的大操场举行,人山人海,相当的热闹。老二见我不去,对我使劲地撅起嘴,一脸的可怜样儿。

我正在在打牌,转过身子拍了拍他脸,说,“别回了,别回了,你看今天多热闹啊,别回了!老回家有什么意思啊。”

老二站在我后面看我打牌,又象是自言自语地又象是专门地对我说,“我也不想回啊,可都放了两天假了,我老妈非让我回去。”

我随口说,“唉,谁让你是你家乖宝贝呢,那好,乖,那我就不陪你去啦,回去慢点儿啊。”

我和军是打联手,军也插嘴了,“老二,赶快回去吧,别影响我们。放心吧,小x就交给我。你回来给我们带点好吃的就行了。”

老二气呼呼地说,“去!给你们带个屁!一群白眼狼。”

老二他还不服气,在一旁很大声地动员小委去他家做客,我正在高兴头上,哪顾得了老二的心情,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心里不愿意了,怎么能这样,我不去,也不希望让老二和小委单独回去呀!就说,“死老二,赶快走,别拉小委。要不和你没完。”军也兴奋地在一边帮腔,“就是,赶快走,别分离我们的阶级兄弟。”

“那你就和我回去!”老二还想耍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往下摔牌。

“烦不烦啊?赶快走吧你!”我气极了,当着这么多人,让我感到挺没面子的,紧皱着眉头喊。我发现人在兴奋的时候舌头好象就不大听大脑的使唤了。

立刻看见老二身子晃了晃,顿时的脸色大变。我心里突一下,坏了,反过来我又当这么多人的面说错话了,肯定让老二下不了台,我赶紧挤出笑容跟着说,“我说你就别回算了,晚上一块玩儿。好不?”

军很聪明,就着我的势给老二台阶,帮着打圆场,说,“就是,就是,晚上陪我们打通宵,留下吧。”

老二看是如此,也觉得再拖我走好象也是不大妥当、不可能的事,没招儿了,低声也象是自我解嘲说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贵就是有神经病,不甘寂寞地说,“干脆老二带我回去算了。”

“滚”,老二骂着,起身往外去。我回头看了看小贵,他可能已经皮了,竟还在那儿嘻嘻地笑呢。

老二到了门口丢下恶狠狠的一句话:“我,我恨你们恨在骨头里!”走了。

“慢点儿~~”该我打底了,我抓起了牌,没有忘记喊了一嗓子。

我们又继续打牌。

另外的两个屋子,在准备着火锅和饺子,很早小兽就开始向班里每个人收钱,中午的时候买了一大堆什么丸子,鸡翅膀,白菜,木耳,粉丝,猪牛羊肉之类的,还买了两箱子啤酒,摆了两个寝室还不够地方,大家一致认为那些东西是“堆的象山儿一样”。我们的两个女生宝贝也早早地来到了我们男生的宿舍,又是伴陷又是洗菜,真是贤妻良母啊。军早把他那15w的小小有源音箱拿出来,在屋里大声地放着音乐。哇,一片歌舞升平,你说,我怎么舍得走啊。

一个下午没有见到辉辉,消失了一样。直到晚上我们准备开吃的时候。

“哎?嫂子呢?怎么没跟来?”我故意绕到他身后找。

“恩……,她晚上有事儿。”辉辉搪塞我。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锅已经热了,我们连买带借搞了好几口酒精锅来,几个锅里的水有的已经开了,旁边的就往里面使劲加各种好吃的,我们这边锅还没有开就大声叫嚷。不会,先煮出来点熟的,二十几个饿狼立刻给抢光。每个锅都煮开后,我们对桌上的食品就是从小规模的围剿到大面积的厮杀了。我们这两个宿舍门对门开着,大家可以从这头吃到那头,疯了一样,你吃我的,我吃你的,相互喂的,酒杯交错,真叫个热闹非凡。我看这里最好吃的就是牛肉园子和金针菇、木耳,扔进去就被抢没,都不知道是否大家生着就给吃掉了。

屋外飘着飞雪,屋内是一派欢声笑语,窗户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雾气,由于水汽太大,玻璃上的已经流成了小河。看着这景象,心中不断流过一阵阵的感动,同学情,手足情,我们是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而老二的家呢,他到了么?是什么样子?今天过新年,家里该不会再吵吧。

高兴的时候,就要把酒高歌。我和辉辉心照不宣想把军给灌醉,没有想到军的量以前我们是没有探到底的,他是海量,反而,我和辉辉被压的抬不起头来,喝多了。

由于我们这边实在是太热闹了,竟把2班的两个女生宝贝也给吸引了过来,等我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完火锅和饺子之后,大家也都喝的有点高了。快八点半,几个女生兴奋地提议说,走吧,去露天舞会吧。

我们,辉辉,军,小亚,小兽等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向东边的操场进军。要知道,早在一个星期前,校学生会就开始宣传这次舞会,到处张贴发榜。新年通宵舞会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传统,每年校长也要在12点的钟声响起后,要致新年贺词的。

路上,我又问辉辉,颖是怎么回事,辉辉说,她不可理喻,非要和辉辉两个人去他舅舅开的一个西餐厅去吃什么新年情侣烛光大餐。辉辉不肯去,想和我们一起过这新年,颖就摔手走了。

女人呗,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到了东边的操场上后,一看,哇赛,真是人山人海啊,远远望去净是脑袋的海洋。高音喇叭和大的落地音箱摆在操场的边上,舞会的场地是由十多个篮球场组成,场地上挂满了彩灯,忽闪忽闪的。

人好多,有几千人,各种彩光映在大家的脸上,全都是神采奕奕的,精神极了。这会儿喇叭里放的是慢舞曲,我们几个算是新生,羞的要命,土的要死,估计都是第一次见这种场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随来的几个女生大方,拉着我们一块跳了一曲,但没等下一曲开始立刻就被高年级的大哥给请了去,我们只有干瞪眼的份。

一会儿,喇叭里开始放起快节奏的的士高乐曲了,大家渐渐开始跳跃起来。这时老天仿佛看到了我们的快乐,想给我们加把柴火,竟然飘起了鹅毛的大雪,却没有风,雪花片子很大,一片一片飘落下来,真的是好美呵。这场雪是这个城市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的了。

有南方来的新生,见了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雪花,而且又是传说中的连北方都很少见到的鹅毛大雪,都兴奋地大呼小叫,尖叫声,口哨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整个操场已经开始沸腾了。

操场上随着音乐的摇摆,人们排起了火车队,后一个人的手扶在前一个人的背上,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人环,蹦蹦跳跳地转着。我一帮人拉着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也加入了火车的队伍中去,和着的士高乐曲喊着唱着。疯狂,就剩下疯狂了。

跳了好大一会儿,好热,我回头一看才发现辉辉不在了。他去哪里了?我问。小亚大声喊,他马子刚才来了,把他叫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借口累了,退到了人群的边缘地带,爬到了最边上一个排球场的裁判台坐了下来。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呛,真难抽,这烟是从辉辉那里拿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有点失落。我闭了耳朵,背靠着系球网的柱子,扬起了头,把目光投向空中,喧闹的音乐现在和我无关,就看见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色雪花儿快速地向我扑来,从苍穹的黑黑的博大天空中一进入灯光的照射区,就变的靓丽无比,象是突然现身的无根之花,他们下落的速度很快,一霎那的绽放立刻就投入了寂静的大地。我竟然开始可怜起这些飞舞的漂亮的白色花儿,我使劲地想望向更高远的地方,想把雪花飘落的时间看得更久一点儿,挽留住他们的美丽,我想喊他们停下来吧,可那片片白花儿纷纷然无忌地无声落下。

过了一会儿,场内又放起了幽幽的休息音乐,绵绵的,我这会儿酒劲也有点上来了,我又闭上了眼睛,觉得乐曲变的越来越缥缈,快听不见了。

忽然,我好象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飘过来的,很熟悉,是有人叫我吗?

我睁开眼睛一看,不远处站着的原来是小亚。我叹了口气,定了定神,大声地问,“怎么了?”

小亚跑了过来,说,“你怎么在这儿呢?我们到处找你找不着,老二来了!”说着,往身后的小贵、小委他们喊,在这儿!

慢点,我喝了酒的脑袋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老二?老二不是已经回家了么?他怎么来了?

等我和小亚一起往舞动的人群中去的时候,看见了老二向我快步走来。

老二跑过来,锤了我一下,说,“跑哪里了?找你半天!”

我嘿嘿地傻笑着,说,“哈呀,你怎么又来了。”

老二没有回答我,说,“走吧,玩去!”

我们又混进了人群里。

很快要到12点,也就是高潮到来的时候,喇叭里又放起了激烈的音乐,雪花也飘的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大家一起来数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当当……”

随着主持人话筒的声音,大家安静下来,跟着喊数,当最后钟声响起的时候,我们挥舞着双手更加激动地跳将了起来,使劲地鼓掌。

这时,老二拉了我的胳膊,把脸贴在我的耳边,使劲笑着说,“我们从去年一起过到了今年。呵呵呵,这雪是我们的见证。”

我冲他傻笑着,脑子里是一片浆糊。

钟声敲响之后,校长出来致辞,说同学们,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然后说了一大堆祝福大家的话,听都懒得听。他一讲完,新年舞会就这样虎头蛇尾地宣布结束了。

好遗憾,还没有玩够呢,我们咒骂着,随着人流开始往回走了。

回到宿舍后,小委和广佬都跑到各自老乡那里去了。小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小亚和小贵吵吵着要打拖拉机。

我开始感觉有点不舒服,头疼的厉害,不让他们打。他们便吵吵嚷嚷地跑到隔壁的宿舍去了。我一头倒在床上,衣服也没有脱,老二竟然帮我把鞋给脱了,然后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坐在我的旁边,背朝着我,静静地坐着。

日光灯正好投在我下铺的床上,晃的我眼睛难受,我让老二帮我把灯关了。

他起身把灯绳一拉,说,“你睡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黑下来,我不太愿意一个人呆着,就说,“老二,别走,你陪我说会话吧。”

老二又回身过来,由于新年,所有的宿舍楼都没有熄灯,对面楼的灯光投了进来,照的整个屋子蒙蒙胧胧的,老二斜靠在我的枕头上,我把左手放在了他的胸前,脑袋使劲地往他的胳肢窝里挤,现在想想当时一定象极了那到处抱窝的老母鸡。

我忽然想起了和老二一起跳舞的那个女孩子,我就问那人是谁。

老二就开始给我讲,那个女孩子是他从小长到大青梅竹马的同学,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说,那个女孩子曾经十分地喜欢老二,但是老二觉得两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反而在一起没有了感觉云云……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抬头问老二,“你,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老二的脸在屋子的映照下,微微地笑着,说,“想你,就回来了呗。”

我心里又一感动,继续躺了下来,只是左手抱老二抱的更紧了。

我让老二给我支唱歌,老二就开始慢慢哼哼张学友的《祝福》,老二的歌声很好听,我是很喜欢和他一起去唱卡拉OK的。

……

恩?一首歌过去,好大一会老二也没有再唱了,我正哼哼说快唱嘛。突然他把我使劲掰正,他的半个身子伏了下来,压在我的身上,他的脸靠近了我的脸,双手扶着我的肩,静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想亲你一口。”

没有等我回答,他的唇就贴了上来,这次我没有躲。我闭上了双眼,他用双唇触动着我,拨动着我,好绵软呵,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接过吻,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是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我把双唇微微张开还是没有动,老二突然把舌头伸了进来,我躲避着,退让着,但是老二的口中有种甜滋滋的味道,很好闻,好甜呵。慢慢的我开始回应他,慢慢的我的双臂从胸前腾了出来,一只扶在他的腰上,一只环住了他的背。



接下来,由于要参加期末考试了,日子过的紧张而简单。学校里在备考时期,所有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平时只有个别老师安排答疑,其他的时间全是由我们自己支配,复习。

说来我们也都是第一次参加大学的期末考试,心里特没底。那厚厚的一大本书在中学的时候是要学好长时间的,而在大学里一个学期就学完个屁的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学的怎么样,那么多内容,老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呢?搞不好,不及格就惨了。

有了新年晚上的那次经历,老二也在我们宿舍呆的时间越发长了起来,白天还不够,连晚上都在我们宿舍里晃。大家都觉得要复习呀要复习,好紧张啊好紧张,可他还是我行我素,常常熄灯了还不回去,有时候我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就由他去了。对我自己而言,谈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无所谓嘛,老二和我那么好,我怎么能拒绝他呢,话再说回来,和老二接吻的时候很让人兴奋,很好玩。原来亲嘴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外国人那么喜欢。

晚上熄灯已经很久,我都准备睡觉了,老二还坐在小委的床上拍打着小委吹牛吹个不停,我等着要锁门,催他说再不走就关门打狗,让你回不去了。老二顺口就说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了,他的被子又太薄,不准备回去,要跑过来和小委一起睡觉。小委一听,吓坏了,一边使劲地把被子往自己身子上裹,一边大声说,“不干,不干,你和小x那么好,你们一起睡嘛,让小x给你暖炕头!”

我边笑着铺床说,“TMD,小委,你自己不要的烂货就摔给我呀,不够意思!”

老二立刻向我冲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谁是烂货?谁是烂货?”又想动手。

唉,言多必失,我只好应诺道,“好好好,那我就吃点亏吧。”

老二得意地说,“哼!让你占便宜了!”

“得了,你那点儿便宜啊,早就占够了,不稀罕!”话音刚落,大家就哄地笑了起来。我想了想也不好意思跟着笑了,幸亏熄灯了看不见。

小兽在上铺掏出了耳机说,“哈哈哈,看来老二已经失身多次了。”

小贵躺在床上也说,“老二什么时候给我们弄个BB出来玩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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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和他们吵闹,我上厕所,老二叫嚷着脱衣服就先睡下了。走廊上好冷,我回到寝室在门背后挂的毛巾上擦手,正要关门,发现有人在外面推门,我一松手,进来了个人,一看,原来是辉辉。

他刚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身的寒气。

小兽说“辉辉,你还要不要命了,这么晚才回来”

辉辉在我们宿舍里转悠了一圈,发现我床上有个人,到跟前看,是老二,辉辉呵呵笑着边拍老二边说,“哦啊,原来是你啊,呵呵呵”。

“这么快就同居了啊?恩?”,我使劲听着就觉得辉辉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有什么事啊?”我把辉辉拉到了走廊上。

“恩?没有啊”辉辉好象是在掩饰着什么,问我,“有烟吗?”。

我摇摇头,烟都是辉辉的。现在宿舍楼的门也锁了,要买也不可能。

“和颖吵架了?”我问。

“没有,别瞎猜,睡觉吧。”辉辉平视了我一眼,说完就往宿舍睡觉去了。

我看着辉辉消失在门口,才转身回到我们宿舍。

我们的宿舍总是在临睡前有一番你来我往的大论谈,通常我们把这比喻为卧谈会。学校的床也还算是宽的,老二也不胖,两个人睡起来不太挤却相当暖和,我懒得讲话,就闭口只听。老二第一次在我们宿舍过夜,很激烈地与小贵和小兽讨论马上要进行的高数考试,我和老二一会使劲亲上一会儿,一会他还得装模作样地跟上大家的话题说上两句,还要尽力使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能过于气喘,我听着躲在被窝里使劲偷笑,老二就在被窝里使劲掐我的手。

我偷偷问老二说,“那你为什么要和小委一起睡呢?”

老二在黑暗中刮了我的鼻子一下,小声说,“我要不说和他睡,他怎么会把我推到你这里来啊,傻。”

原来是这样啊,我笑了笑,头不由自主地微微靠在老二的肩上,慢慢地睡了。

第二天是火车站到学校来卖寒假回家的火车票,离正式放假还有十多天,在我们学校电影院的售票处排队卖票。由于我们这个城市高校众多,临到放假回家那些日子,站里站外全是学生和民工,如果不提前买好车票,根本就别想回家了。前一天我的老乡就跑来说放假大家一起买票回家,我们一共有大约十多个人一起走,他今天一早5点就去排队,让我在10点钟左右去换他。

早上起来后,天气特冷,望着熟睡的老二,起来躺下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爬到床下。这样的天气和排队的任务不吃早餐没有热量可受不了。于是我就到社区中心的饼屋买了两个葱油饼加蛋和两袋热牛奶。好香呵,我在路上边走边吃,回来后,在我的桌子上给老二留了一份,老二还在睡着,哼哼唧唧不肯起来,我本来想让他陪我一起去的,也只好作罢。

我背起了我的双肩背包,装上我的walkman放了盘大学英语听力测试磁带和几本书就往电影场赶去。哎呀,人真是多,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我的老乡,他睁着半开不开的眼睛说根据以往的经验,票到最后就没有座位了,所以大家都着急很早就赶来了,他是5点半到的,但是前面已经排了十几个人。

我环视了一下,一共四个窗口,有北上,南下,东去和西去四块大牌子,我们排在北上这一队里。我看我老乡实在可怜,就说我来排好了,你赶快回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他把钱全交给我之后说等会再来,便扬长而去。卖票这帮人也真是的,说好是8点半开始卖票的,现在已经都9点了还不见人影,我们正好站在房子阴影的地方,很冷,我把衣服领子竖了起来,躲躲脚开始听英语,大概10点钟卖票的人才提了一个个的小铁箱子钻进了屋子,本来骂骂咧咧的人群立刻骚动了起来归整位置,我随着人群动着,站稳后发现自己又往后了排了几个人。算了,就我一个人,不抢了,慢慢来吧,我心里想着。卖火车票的明显长了个猪头,一张一张地数,一张张地盖上大红章,慢的很,前面的家伙又都纷纷给自己的老乡和同学代买,搞的现场很混乱。真气人,我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忽然有人拍我的左肩,我一回头,发现后面的并不认识,奇怪,那人在冲着我嘻嘻笑,我又往右一看,才发现老二笑容满面地站在我后面,他穿着皮衣背着小黑书包,手里还拿了两个大大的烤红薯,哈,我赶忙接过一个,哇,又烫又香,我拨了皮转着圈吃,一口下去就把寒气驱走了一半,感觉心里暖暖的,这个死老二,还真有心。

老二就在我旁边陪着我站着排队,他问我说,“要不晚两天再走好不?我陪你玩几天。”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回家的热情和兴奋充满了我的头脑,这么久没见老妈老爸了,巴不得早点回到家呢,我就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和老乡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够意思!”老二立刻不高兴了,撅起了嘴。他一和我不高兴就撅嘴,特别可爱。

看他如此,我又觉得心里有点不忍心,就应付他说,“那好吧,我看情况,要不早来两天吧。”

“你说话一定要算数!你就买往返票吧,早两天,我们是10号开学,你提前两天初八就从家里走吧,你买7号的回程票!”老二兴奋地拿出了校历给我算计时间。

烦不烦啊,我回来还要你规定好时间嘛?我心里想着,怒火不由从心而起。我讨厌他给我提起安排什么什么的,总觉得心里好象有什么事在欠着一样,不利索。如果是学校规定好的要什么时候返校,那没有问题,但由你老二给我安排,也不问问我本人同意与否,那我就不干!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拉倒,连老妈也常说“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嘛”,要你给我规定好时间干嘛。“干什么要你给我规定时间啊,我不买!”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回答他,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伤老二挺深的,而我那时确实不懂得如何巧妙地拒绝。

老二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把目光移向了别处,默默地把背后的包挪到前面来,把校历放了进去。我偷偷斜眼看他的手好象有点颤抖。

唉,我的心立刻也觉得难受了起来,我这是干什么嘛,停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队伍慢慢前进,前面还剩下七八个人,我已经进入了两边有铁栏杆的位置,已经排不下两个人了,老二低声说,“我到外面等你”,说完,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他,是否自己有点显得太残酷了,就说,“那我就买7号的吧。”

“算了,别买了,到时候再说吧”,老二望了我一眼,还是声音不高,没有笑容,他转身挤出了人群。

哎呀,到底买还是不买呢?我犹犹豫豫的。唉,就是我这烂性格,害我不浅,总和人搞的不清不楚。再说不好听点,就是总粘粘糊糊的,后来小亚也说过我多次,唉,头疼,没有办法。

终于轮到里面的阿姨问我的一刹那,我还是没有买。只买好了我和老乡们的单程票,挤出来时正好我那老乡也来了,我把票统统交给了他,和他约好回家的时间就告别了。

我来到老二身边,我说,“没有7号返程的,都是8号以后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骗老二,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问。“哦,那就算了。”“我到时候再看吧,如果能在家里买到票就早来两天。”我应允着,先答应下来他再说吧,其实我也很担心家里那些狐朋狗友在那个时候真能放我走。

回去的路上,我和老二默默无语,看看表已经11点半了,MD,花了一上午宝贵的时间,我咒骂着,心里也在盘算如何缓和一下气氛,我忽然想起来,东边的电器商店前一阵子给我们学生宿舍里发过传单给我们说是新到了一批优质的walkman和CD机,还打很低的折扣,估计是想让我们回家后提前准备好银子过来,好增大购买力。我就向老二提议去看看,老二欣然同意了。

等我们进了店后,我和老二紧挨着肩趴在柜台上使劲看,款式都是今年最新的,好漂亮,别说别的,这小日本还真行,净搞些我们国产货弄不来的东西。我们看着看着,突然我发现旁边有一SONY的最新款CDMAN,好漂亮啊,全金属外壳,色彩搭配的很好,触摸键和线控,真棒!我兴奋地叫老二看,老二也直称赞漂亮美丽和beautiful。我让老板把它拿了出来,放了片CD进去,哇赛,音质太好了。一问价格,老板说要1600块,给我们新生打折后也要1500好几呢,我立刻蔫了,俺的银子早就花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老二更早就得亏空。要不是他提前就给我留出了车票钱,说这不能花也不能动的话,我肯定还得举债回家。所以要让我买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看看饱抱眼福吧,我叹着气对老二说。

从小我老妈就说我是花钱没个够,据说我爷爷还专门给我算过命,说我是什么手缝大还是怎么着,反正就是留不住钱的意思,说我有一个就想花两个,这不是冤枉我嘛,屁子儿没有我花个啥啊。所以老爸坚持不让多给我钱,说一定要让我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艰苦的生活作风!还一度提议说要月月给我寄生活费,最后还是在我联合老妈的强烈反对之下才作罢,老妈怕苦了我,只能偷偷又多塞给我好几百块钱。因此我在大学里是不可能想要实现拥有它了,我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拉了老二回去吃饭,老二说,我有钱了就送你,我说你得了吧,等你有钱的时候,我早就是富翁了。

老二的脸在我看来是六月天的娃娃脸,很容易就被我给搞定了,我冲他笑笑,说几句关心和肉麻的话他立刻就高兴的不得了,他可真好,呵呵。

我们的期末考试大都集中在后两周里,隔三岔五地考上一门。这种考试作风让人心里痒痒的难受,不一次考完,总是不痛快。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学校不是这样给我们特意安排突击夜战临时抱佛脚的时间的话,估计我们不及格的功课可能远远不止个位数,每个学校也大都如此吧。

学校大学一年级加上体育在内,一共是10门功课要进行期末考试,而且从我们这一届开始,学校不再设立补考。所以如果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就要重修,要和下一级的学弟一起重新参加考试,又麻烦又丢人。虽然我们一进校就没有不认真学习的,但我还是很担心老二的成绩,老二太喜欢玩了,怕他通不过考试。还好,直到考完最后一门我都还算是顺利的,老二和辉辉好象考的也还不错。

要过年了,我算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票是考完试第二天上午的,和老乡们约好了在火车站里碰头。我想我应该是同学们当中最早离开的,辉辉和小莉他们要坐船回家,他们真幸福,船票过年一点也不紧张,随到随有,把人给羡慕死。

真归心似箭呐!老二一路上嘟囔着把送我到了火车站。我说了不要他送,可他说什么也要去,说是正好没事去火车站转转,真没办法。

“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还不行嘛”,我安慰老二。

“这还差不多”,老二又嘻嘻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小孩子,我心里高兴地想。前两天晚上下起了雪,搞的路上全是黑黑的泥,下了公共汽车,我背着个大包还没有走出几步呢,脚后跟的泥一摔就摔到白色的牛仔裤上了。

我回头看看,真心疼,裤子后面脏乎乎的,鞋子的前面也脏兮兮的全是泥巴,我就让老二赶快回家去,街道太脏了,还送什么呢,再说总有一别的,而且又不是不再面了。

老二还想坚持把我送到站里边,我使劲推他说,“不要了,不要了,我老乡还在里面呢,你就送到这里算了吧。”

他这才点点头,然后又说,“我真怕以后见不到你了。”

我哈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呢,哈哈,放心吧,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老二有点急了,说,“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怕……”

“好了好了,你就让我过个好年吧,你也赶快回去吧。我先走喽~~”

我唱着,转身走了,把老二给留在了汽车站台上。

走出百多米,老二使劲喊了一嗓子,“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我头往天上一扬,朝天大声喊了句“知道啦~~~”,我急着往站里赶,也就没有回头。

一路不提。

回到了家,老妈先冲上来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大口,说,可把妈给想死了。

我觉得一切都好新鲜,没有想到这么快我都离开家半年了。家里淡淡的味道都快给忘记。哥哥姐姐都没有我放假早,老妈老爸净给我做好吃的一个人独享。大过年的,不知道为啥,我说我想吃粽子,老妈立刻买来树叶和糯米,包了一大锅,真香。回了家以后感觉更忙了,中学同学们挨个串门,泡吧,打电游,看电影,几乎没有在家呆的时间,恨的老妈说我回了家和没回没有任何区别。

姐姐和哥哥学校放假晚,我估计老姐是陪他男朋友陪的这么晚才回来,而哥哥更狠把他的女朋友也给领了回来。老妈高兴的没下班就回了家,还交给了一封信,我一看地址就知道是老二的,老二的信很短,就是说我到了家也不给他打电话,也不给他写信,搞的他很担心,我还没有看完,一大帮狐朋狗友又找我来去逛街,我把信往抽屉里一丢就跑了出去。及时行乐,谁记得谁啊。

三十放春节联欢晚会,哥哥姐姐和老妈忙着包饺子,之前老姐正式警告我说是总算要在家乖乖呆一天的,我就哪里也没有去,陪老爸一块儿看电视。

我们这里禁鞭炮了,但是哥哥还是偷偷买了一长挂,12点一过,就点了起来,咣咣咣的,我老早就不喜欢放这个东西了,觉得没有什么激情,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地方。

玩了这些天了,我也觉得有点腻也累,剩下节目实在是没有意思,我又翻出了老二的信接着往下看,末了他说在我往火车站走的时候,他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进了站内,可我到底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看到了这里,我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也说不清楚想的是什么。我走到阳台上,透过大的玻璃窗往远处望去,外面一片万家灯火,路上还有零星的车疾驰而过,都急着回家过年呢。

外面好冷,屋内的灯光照在玻璃上,印出了我的身影,我贴近窗户,端详我的脸庞,我凝视了一会,奇怪地发现,那脸好象变成了老二笑嘻嘻的脸,一会儿,好象又变成了辉辉那很有个性而又遥不可触的脸。

他们,干什么呢?

十一

12点过了没几分钟我家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家里人多,也真是交际广泛啊,全是提早拜年的,一会儿老妈说是我的一个电话,我很奇怪,我的那帮狼友死党估计都在打麻将呢,以前也没有这习惯啊,会是谁呢?我拿起听筒一听是老二,老二兴奋地说给我拜年,还说让我给咱爸咱妈拜年带好,听到了老二的声音我高兴极了,说你可真有心,谢谢你。老二说谢什么啊你,真傻,好了,来,亲一个,我就收线了。我轻轻骂了一句,还是背过家人小声地波了一下,老二这才得意地放下了电话。

没等我坐下,电话又响了,我拿起一听,呀!原来是辉辉打来的。辉辉说他正在打斗地主,很有礼貌地向我和家里人拜年,我也回了礼,然后好象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就挂了电话,唉,怎么这么简单啊,我有点愤愤不平,不过又一想,辉辉主动打电话给我,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白天的时候还意外地接到了大老粗军和小兽的拜年电话,呵呵,我说,算你们有良心。

后来在家的时候,我还主动给老二打过一次电话,是他妈妈接的,她一听就知道是我,就说“呀,小x呀,新年好哇,在家过年呐,什么时候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啊。哦,小海啊,小海不在家里,他出去玩了。”我向她拜了年又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等晚上的时候,老二打了过来,老姐先是跟飞一样跑到电话机旁边,一听是我的,满脸的不高兴,我接过电话刚和老二聊了几句,老姐就瞪我,“一个男生,有什么好聊的,快点,我还等电话呢!”

我一向是怕老姐的,但还是很不满地叫道“是长途!”

“长途怎么啦,快点快点啦,我警告你!不许你在家打长途电话!”我说我就奇怪怎么有她这么抠的人呢?

老二在那边听出来了我在家不太方便,就劝我说算了,反正开学的日子快到了,你到时候早点来就行,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后来的几天我都是早出夜归的,搞的精疲力尽,有几次听我哥和准嫂子说有个同学打长途电话给我,我估计是老二,可也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情给他回电话,就算了。因为老二也和我说过,要打电话的话就他打过来,我打去他们家也很难保证他家能有人在。

最终过了年,我还是没有提前返回学校,老爸老妈和中学里的同学都还巴不得我多住几天呢。由于没有和老乡约好,又是我一个人返校的,不免有些孤单的感觉,怎么和我第一次到学校的感觉不一样呢,那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啊,奇怪,我分析来分析去,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老二的存在了吧。

一路上,越是快到学校了,越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急躁,因为我上车前给老二家打了几个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他家总是这样么?气人!

倒不是说急是因为没有人去接站,而是我原来是答应老二提前返校的,这下不但没有提前反而推后,怕他生我的气,不理我就糟糕大了。

等我终于回到了宿舍里,发现大家全都已经来了,我是最后一个,小兽说,我们还以为你自动退学,不打算再来了呢。

老二在隔壁听说我回来了,立刻从他们屋里跑了过来。一见我就扑了过来,搂住我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我躬着腰嘻嘻笑着躲闪着,看老二并没有怪我的意思,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大家一个学期没有见到,相互都很想念吹牛是免不了的,和大家通通热闹了一番之后,我踱到了辉辉的宿舍,辉辉不在,我问军,军说还不是陪他老婆去了,末了还说,咳,这有了老婆的人简直就不是个独立的男人。

到了晚上,辉辉还是没有回来。 是这样吗,是否两个人的世界从此不能容纳下任何沙粒?

我出于对排球运动的热爱,新学期一开始我就参加和通过了国家排球三级裁判员的资格考试,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国家级排球裁判员。排协的王老师是国家一级裁判员,见我如此喜爱排球就把我当成了协会发展的重点对象,对她来说,我的笔试和现场考试是绝对通过了的,可能不通过才会让她奇怪。所以她也乐意经常让我列席参加她的一些重大比赛的现场,当然刚开始只是吹吹边裁而已。慢慢的我和她的交流也越加多了起来,王老师年近32,然而家庭生活并不美满,她的老公在新加坡留学一年,好象也亮起了红灯,以至于到最后,我们可以深谈两性问题,到现在我还奇怪,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我总能给她们以安全感,当然除了本人魅力以外,老实巴交和善于倾听也是我的一大优点吧,呵呵。

这天,是全国青年排球锦标赛女子组分赛场在体院举行的小组赛第二场,在王老师的强烈推荐下,我终于可以上场协助她吹第二裁判,我甚至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的莫大荣幸。还好,女排没有男排比赛那么激烈,球速没有男子比赛的快,击网的情况和球的落点也比较好判断,容易吹,总的来说没有出太的乱子。比赛结束之后,王老师笑呵呵地交给我了一百元钱,是作为裁判的咨费,还没有忘记小声鼓励我一下,继续努力。

老二做为我的死党,旁无责贷地随我跑到了体院,他当然不是去看比赛,而是为我加油打气。

老二也没有料到还能给发这100大洋,我们高兴的嘴也合不上了。那时在江上时兴一种做着豪华的游船并在上面吃自助餐的运动,每个人是68元,我和老二早就有意去游游江上景色了,困于囊中之物,一直没有去成,这下我们二话没说,直接就坐车到了江边上。

登上了船,我和老二坐在靠船边的位置上,正好晒着初春时节暖暖的太阳,享受着缓缓吹过来的江风,那风中有固春天的味道,再看看对面的老二神采飞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舒畅和恬静,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静止,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幸福呢?

说实话,和老二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快乐,老二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总有能让你高兴起来的法宝,今生得一此朋友足矣。

我和老二越来越亲密,以至于我们的菜票都是混在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从桌子里抓一把就走。同学们都说要是找不到我,就找老二,反过来,要找老二的话找到我也是一样,我们已经形影不离了。

老二吃完饭不喜欢洗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洗,大不了用热水烫烫就行了,如果下顿没有吃的话,那这次洗不就白洗了浪费了嘛,反正是自己用,也不怕脏。

当天我负责大学物理课展示室的演示工作,下课后要协助讲师把各种器材清点和装箱,老二叉着手在一旁看他的体坛周报,一边等我,等我做完一切之后,已经过了12点。而这个点儿正是食堂里人最多的时候,等我们打好饭菜之后,环顾整个食堂已经没有什么空位置了,找来找去,我们俩坐在了一对恋人的对面,对方看上去象是一对初尝禁果的新生,因为他们的脸上明显写着弱智两个字。算了,挤就挤点吧,刚开始的时候,我和老二一人一张报纸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突然,老二的肘兑了我一下,我顺着老二的目光往对面一看,哇,太过分了,那一男一女两个人竟然只拿了一个勺子在吃饭,眼看着那女生自己吃了一口又马上盛了满满一勺给那男生喂了过去。真让人恶心!两个人都长的龌龊无比又黑又瘦的我就不说什么了,还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我看着老二,翻了翻白眼,老二会意,从自己的饭盒里盛了一勺,嘴里说,“来,乖,慢点吃啊~~”,向我的嘴喂了过来,我张开嘴夸张地啊呜一口吞了下去,然后自己又盛了一勺,喂了老二一口,末了我们还故做甜蜜地对笑一下。可好,对面的那对儿坐不住了,没一会儿,拿起自己的餐具悄悄溜了,剩下我和老二哈哈大笑,呵呵,我们可也够损的了。

回去之后老二添油加醋地讲了半天,把小贵听的哈拉子都快掉了下来,傻乎乎地说,我估计要是你们俩做两口子比他们还要象。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和老二的这种关系让我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担心和惊慌,我发现我们管不住自己,总是想方设法的找机会亲近,只要没有人,我们就会对吻上一口,在大的教学楼梯上,在操场上,在宿舍里,在教室里,我觉得我象是吸食了鸦片一样,中毒了。我不知道这对还是不对,我竟然和一个男生亲嘴,而且还那么的不可收拾,我潜意识中总怕可千万别出点什么事儿,我甚至觉得这要被别人发现的话可能就没有活头好讲了。

这天是周末,下午大家上完课回来,又可以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双休日了。老二进了宿舍之后牌性大发,硬要拉我打牌,没有办法,最后把军和小亚也给请了过来,在我们屋里玩起了拖拉机。我笑骂着老二,人家打牌是三缺一的时候凑份子,而你个家伙是一缺三也能把人给凑齐了。

大家正玩的高兴。广佬从外面兴高采烈地进来了,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啊,呵呵,你们知不知道啊,我今天看杂志说在中国基佬有8%那么多,哈哈”

“啥是基佬?”小委不明就里,问广佬。

“啊,哈哈,这你都不知道,基佬就是我们那里叫同性恋。”广佬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一脸的得意。

“咣当!”我就觉得好象有人在我的心里重重地用凿子凿了一下。心立刻高高地提了起来,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担心别扯到我的身上。

“啊~~~哦,这么多啊,广佬懂的真是多呀~”,小委拉长了音调应着广佬。

“呵呵,就是,广东人同性恋的人特多,广佬就是同性恋吧,呵呵”小贵听到了,也一下子来劲了,冲广佬怪笑着。

“啊?没有8%那么多吧,我看过一本书上说是5%啊,说学校里和军队里是最多的,我也估计广佬就是那5%的”,军一边摸牌一边插嘴。

“MD,去死吧!不过我觉得2班的那个明和鹏挺象的”,广佬没想到会扯到自己的头上。

“那我们班有30个人,该有几个啊,8%就是2.4个人了,呵呵,谁是啊,我就觉得小x象,皮肤那么好,长的象个女孩子,呵呵”小贵指着我嬉皮笑脸地说。

我的老天,这个杀千刀的,小贵的话就象把利剑连根捅进了我的心里,然后又从头到脚给我浇了一大桶冰水,嗡一声,我的头晕了起来,血一下子哄地涌到了头上,“放你妈的狗屁!我操你妈的!你说谁呢!”我把手里的牌一摔,站起来,反过身,大声地骂着小贵。

小贵一见我这么大的反应,愣住了,我还是从来没有和他红过脸的。军一看这情势,就伸过手把我拉着坐下,说来来,打牌打牌,别理他。

我坐下来的时候,随眼看了老二一下,发现老二脖子好象也硬了,目光放在自己的牌上,一反常态,什么也不说。

“哎呀,别生气嘛,我开个玩笑而已了。”小贵死皮耷拉地过来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说。

“滚蛋。”我厌恶地挣开了小贵的双手,恶狠狠地骂着。 “怎么了?那你还和老二一起睡觉呢,又怎么说?”小贵有点恼羞成怒了。

“你TMD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抄起个手旁的饭盒转身连饭带菜向小贵的头上扣去。

  于是乎,我和小贵扭到了一起,小贵个头实在太矮,身子也没有我灵活,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三下两下把他给收拾了一顿。要不是及时地被军和小亚他们给拉开,他一定受伤更加厉害。

  牌是打不成了,我被军和老二拉了出去,一出门,我看老二还拉着我的一个胳膊,我从军的手中挣脱出另外一只,把老二的手使劲往下一拨,硬硬地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向走廊的尽头走去,留下老二和军什么话也说不出,静静地看着我出了宿舍楼。

  “怎么了?那你还老和老二一起睡觉呢,又怎么说?”,小贵的这句话深深地刺到了我的心底,我难道真的是个同性恋吗,如果不是,我为什么那么想要和老二亲吻,我是吗?我真的是吗?我越想越可怕,我不是,我不是,我喜欢女孩子,我中学的时候曾经也很喜欢过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孩,而且我还有个红颜知己,我怎么会是呢!在我的意识中,同性恋三个字是十分下流和肮脏的,是淫乱、暴力和吸毒的统一体,我怎么可能是呢?我越想越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十二

  晚上很晚了,我也没有回到寝室去,我独自坐在子贤湖的中心亭子里,一条条的泪水干在了我的脸上。我扬起头来,看着半弯的月亮,微风凄凄的。想家了,我开始想老妈老爸了。我觉得我自己矛盾的厉害,发现我已经离不开老二,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我记得有一次和他一块出去看录像,全是国外的一系列恐怖片,看完之后,我吓的不敢一个人睡觉,愣是把老二叫过来陪我睡了一个星期才了事。而且如果我和他有一天不在一起,就觉得心里十分想念,看到他和别的同学一起出去玩而没有叫上我,就会莫明地和他生气,临睡觉前也想要看到他一眼,让他冲我笑笑我才睡得着。我不知道老二他是否也和我想法一样呢?我难道真的是象小贵说的那样的人吗?如果我是的话,我怎么对得起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湖上的夜还是很凉的,我裹了裹衣服,缩了缩脖子,把领口系的更紧,但还是觉得冷。我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双手环抱住了双腿,想着我想不清楚的一切,我发现我从心底往周边就象是传电一样,整个身体也跟着一下一下的痉挛。

  突然我感觉好象有人往亭子这边走过来,我没有去理会。一会儿,有人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被吓的浑身抖动了一下,差点掉到湖水里去。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老二,老二轻声说,“找你半天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着他伏下身子,用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我鼻子又是一酸,实在忍不住了,就势把头靠在了老二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哭着说,“老二,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

  老二用手搂紧了我的肩,声音哽咽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见到了老二,就象是在浪涛汹涌的大海里落水者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样,越想越伤心,哭的也就更凶了,“我真的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

  老二也哭了起来,说,“我们都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好兄弟。”

  我站了起来,整个身子紧紧地贴住了老二,把双手环在老二的脖子上,头贴在老二的肩上,使劲地哭。

  半响了,累了,我才慢慢停止了哭泣。老二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条手绢,把我身子掰正了,给我擦着泪水。

  老二轻轻地说,“傻瓜,怎么哭成了这样,咱们回去吧,天气太冷了,先回去再说吧。”

  我摇头,我的眼睛肿的象桃子一样,怎么回去见到其他同学,我还得要脸呢。我说,“我现在怎么回去啊,让人家笑呢!”

  我和老二慢慢在园子里走着,老二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给我披上,然后说,“其实……,我的感觉和你一样,我也很难受……”

  披了老二的衣服,顿时暖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底,我叹了口气,说不出什么来。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好久好远,我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知道是要下个决心的时候了,是我和老二走的太近,已经超出了友谊的一般范畴。我们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就快要进宿舍的时候,我突然转身板着脸对老二说,“以后你还是别理我了……”,然后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用力往他手里一塞,不敢多想老二会说什么,加快步子跑进了宿舍楼里。

  进屋子前我跑到水房,洗了洗脸,然后把头伸在水龙头下,用冷水使劲冲,好凉的水,刺的我头皮又麻又疼,回了屋子,发现没有人在,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都出去玩了。

  知道我今天再怎么想恐怕也是想不明白的,晚上折腾的太多太累了。擦了擦头,脱了衣服我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就发烧了。

  昏沉沉地睡了一天,这其中老二来过,辉辉也来过。不过我都是朦朦胧胧的,我不记得是谁给我拿了一些药,但我记得是辉辉把我扶起来喂我吃了下去,我也不记得谁还帮我打了土豆烧排骨和粉蒸牛肉我最爱吃的两个菜,但我没有胃口,看也没看,放着一直没有吃。下午的时候,我挣扎着起来上厕所,头还是剧烈地疼,身子软软的,回来后摸着墙往宿舍走,快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就发现眼前一黑,那时我也总算知道什么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眼前一黑,还真的是黑了,而且眼前都是星星。他们说我当时喊了一声,“啊呀,我什么都看不见啦!”,人顺着墙就滑到在了地上。

  我昏倒了,生平第一次昏倒了。

  后来我才知道,同学们冲出来,把我从地上滴滴嗒嗒落下的晾衣服水中给拎了起来,因为我们一楼的衣服不能晾在窗外,都在各自宿舍门口阴干,所以走廊上经常有水。他们带我到医院去打针,我想可能又加上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和在路上的折腾使我体温又升高了一点点的缘故,到了医院,护士量量体温后竟大声说,“再不送来就烧死啦,已经41度了!”

  打完针之后,我的被子一共盖了两厚一薄有三层那么多。毕竟是身体好,也可能是从小到大发烧感冒从没有用过药物的原因,所以首次用药特别管用,反正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突然间一下,我就觉得头不再昏了,摸摸额头也不热了,凉凉的上面全是汗,烧一下子全退了。

  我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上铺的床板,也不清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完全没有概念,应该说是一片空白吧,好大一阵子我才回过神来。

  想起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爬起来,头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发现宿舍里只有小委在看书。桌子上的饭菜都凉的已经没法儿吃了,我下床拿出一包方便面,想把它吃下去。

  小委见我起了身,惊异地说,“呀,呀,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说着,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接过我的方便面,想要帮我泡。

  我谢过小委后说,“没办法,身体强壮呗,嫁给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呵呵。”

  我回头看到了桌子上有一堆药,我正翻看着药的名字,小委看见了说,“那里面的好药都是老二找来的,排骨也是老二帮你打的,老二让你吃药,你死活都不肯,要不是辉辉,你根本就不吃药。”说着,小委把面端了过来,丢在桌子上,“好了,给,面得再闷一会儿。”

  唉,我的心里又叹了口气。

  真是的,一种相思,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之后我一有空就跑到图书馆开始找有关这方面内容的书籍,想找出理由来,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图书馆里的知识最渊博了,能不能救我要靠自己去发现。从图书馆里的书籍介绍中,我知道当时有一个人叫李银红的人,写了很多关于这方面内容的介绍的书,我想买来研读一下,可我很多次上街,也找了很多家书店,都没有发现有这本书。最后我在社会学系、生理学系和心理学系看了很多学术的论文,总算找到了看似是属于我的这种情况。

  心理学上说这叫作是性错乱,是属于精神病的一种,还讲了很多性错乱的渊源和可能出现的状况,反正最后我算是看明白了,也总结出一点就是这是不正常的,要坚定不移地治疗和纠正。哦,果然这是一种病,我接着往下看,既然是病就一定有解决和治疗的办法。翻了几页,看来看去,觉得也就是好象日本人发明的那种治疗的办法,叫作什么厌恶疗法对我来说还算可行也可能是有效的。上面说,在你想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或者是面对你性错乱伙伴的时候,就利用刺痛肉体的办法来让自己养成一种思维定势:是这种念头和性错乱伙伴带给你恶心和疼痛的反应,这样时间长了之后就会从根本上把病人慢慢纠正过来。

  决定先试试再说。也没有找到什么好刺疼我肉体的东西,我想来想去在自己的手腕上套了一个皮筋,可以在我想他的时候就拉起来使劲弹我一下,试了试,恩,还是蛮疼的。

  可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根本就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任何效果。尽管我见了老二还总是偷偷地把手伸到后面,使劲拉起那皮筋弹自己一下,可我觉得除了疼和自己象个神经病以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能让我感到厌恶的感觉。倒是小亚和小兽老笑我说是不是我准备扎起个辫子来。不得已,放弃了所谓的治疗,随他去吧,我想。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二也和我一样觉得我们之间走得太近了,还是应了那句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要到了分的时候。我同样到现在也一直不知道他那天让我吃药,我是怎么拒绝他的,是否很不给他面子。总之,感觉突然一下,我和老二的交集越来越少,就象是一座一直猛烈喷发的火山,突然间沉寂下来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老二就不再主动与我接近,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总闪烁着无助的光。内心就想可能是他也知道要和我保持好一定的距离,而少让别人说点闲话,大家先冷静下来一段时间再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但是每天看到老二萎靡不振的样子,说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暗自难受,有点不忍心,毕竟我们都彼此融入到了对方的生活中。辉辉可能看出来了点什么,有几次映射地对我说,吵架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呢。可没有等他说完,我就把话题岔开,辉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也就不再多问了,说实话,这也是我一直欣赏辉辉的地方之一,善于闭嘴。

  老二自然是不再叫我和他一起去上自习的,到后来根本不再来我们宿舍,连教室里也很少能看到他,有次我到他们宿舍去,看见他睡在蚊帐里,点着个小台灯,躺着在看小说,枕头的旁边还放着几本一看就是租来的破烂不堪的武侠小说。我在他们宿舍停留了一会,大声地说笑着,而脑子里却在想像如果他叫我的话,我来如何对答,想了很多种问题和答案,可是他始终也没有开口,我也是到最后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老二开始频繁地回家,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辉辉之外,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和老二发生了矛盾,这天大家在一起聊天侃大山的时候,还都提到说老二最近好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见不到,离大家也越来越远了,是不是失恋了云云。这时,不知道怎地,辉辉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也回望了他一下,我总觉得辉辉那是很奇怪的一眼。

  起初我是想过一阵子大家可能会好过,可渐渐时间一长,他还是不太理我,总是在避让着,即使平时在教室里碰到对面了,他就把眼睛移到别处,想头一歪走开的样子,慢慢地我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生气,火不打一处的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了你我还活不了了吗?不理拉倒,谁怕谁啊?走着瞧好了。开始在他面前表现想方设法表现自己的快乐,在他面前夸张地说和笑。你不是狠吗,现在让你老二看看本少爷没有你在一样能够高兴,而且比以前更加快乐!现在回想起来是否我太极端太爱憎分明呢,还是太爱面子了,唉,没有办法,就是这个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到后来,我对老二的感情竟然转变到了怨恨。那时候,我们大一的课程里面,还有一门手工课,叫金工实习,主要是练习电焊,锯,捶打,打磨和车床什么的,课时是十多周,每周有一整天的时间在泡在厂房里。要通过对一块钢条的打制,通过各种加工工艺和手法如车,洗,镀,最后要把它作成一把亮闪闪的锤子出来。我们是从最简单的锻造开始,把一个烂铁块,通过火烧,然后捶打成一个粗长条状的铁条,再锯成锤子头的形状,然后用砂纸打磨,抛光,再在车床上洗个眼儿,大概的头部就完成了。最难作的应该是锤子的柄,是一个钢条,要不断地车,还要加工出花纹来,作成前细后粗的样子。

  造化弄人,很巧的,我和老二被分到了一个组里面。

  前期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各自来完成,我们换上了一身厚厚的帆布工作服,再戴上帽子,全是灰灰的,隐去了平时花花绿绿的衣服,不看脸,从背影望上去,大家都有点认不出来了。由师傅教我们花了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把挫,锻,电焊和锯的工作先领会,然后就自己行动,先把锤子头做出来。

  这天,辉辉突然跑过来,拉着我的耳朵说,看,小莉他们在隔壁的那个车间里,她们改课时了,和我们是一拨儿的。中间休息的时间,我就和辉辉一块儿跑去找小莉,小莉和老广与我们有说有笑的,厂房外面是个小卖铺,我们一起喝汽水,吃冷饮,大声追笑骂着,惹的小兽在旁边直说我们在发骚。

  我们正聊着,老广突然问辉辉说,“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吹了?”话音刚落,就见小莉使劲地拉老广的衣服,然后嘿嘿笑着说,“不是我说的啊,不是我说的。”辉辉看了小莉一眼,大大咧咧地说,“没什么,好男人嘛,志在四方嘛~~”,唉,这女人啊,真八,我想着。

  里面哨子一下子响了,又得回去继续“工作”。我们都已经把那根钢条车的差不多了,现在是精活,要一边车,一边让车刀自动进量,这样,一刀车过去,基本上前细后粗的形状也就出来了。师傅给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小心,要仔细计算好进量、进量速度以及电机的转速,因为精活的电机转的太快了。他非要让我们一个进好量后另一个检查才可以开机。老二是第一个,我负责给他检查,老二更换了钢刀,调好了速度和各种变量,让我来核对。这时,师傅在另外一组大声叫了起来,让我们全部过去听他讲什么,于是大家都往那边走去,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你老二不是能干吗,我就给你多进一点,看你车个屁!想着,手里不计后果地把横量竟给多进了一毫米,然后重新给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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