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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爱了13-14 作者:大流氓 Email: boyfree@263.net


十三

  等老二一开车床,我眼看着刀头向钢棒移去,马上就要挨上了,我突然害怕起来,天哪,老二,万一出事怎么办??我想喊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没有等我出声,就听见“格崩”一声,车床电机的声音也变了,吓得我赶紧地闭上了眼睛,就听见不远处的师傅大声喊了句,“停车!”老二眼急手快的,把车给停了下来。师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也不敢打人,就使劲推了愣愣的老二一把,然后站在停下来的车床前面检查。大家见了这架势也都围了上来,原来由于车床速度太快,进的量一下子又太多,车刀根本无法正常地切削,我们一看那钢刀已经完全损坏了,锤子柄也断成了两截扭曲地变了形,师傅喃喃地说,“幸亏你两头顶得不紧,也幸亏这是跟钢条,如果是铁条的话,你小命难保!”接着他又把车床上下检查了一下,一回头,冲着老二吼,“你小子还要不要命了?你自己看看你进了多少横量!”

  老二站到木头台子上,仔细地看了看进刀量,嘴里说,“不可能,我没有进这么多啊。”

  “不要推卸责任。是谁检查的?”师傅大声问。

  “我。”我小声地回答。

  就见老二忽然脸色一变,转脸向我看了过来,那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和愤怒,简直要喷射出火焰来,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可嘴张了张楞没有说出音来,我吓的低下了头,再抬起的时候,就见那目光已经移向了别处,从他的侧面看去,那眼神好象又突然没有了神采,傻傻的直直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进刀量这么多,你也不看一下,怎么检查的?”说实话,本身我自己就很喜欢手工课,动手的能力也还可以,所以在金工实习的时候是十分认真和仔细的,表现还不错,这位师傅也多次表扬过我,经常把我车出来的东西拿到各个车床去展示。他见是我承认错误,而且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质问的语气也就缓和了很多。

  师傅向老二严厉地批评道,“这次算是事故,要扣工分的。你再换跟钢棒和车刀,下次给我小心一点!”然后,他又转向大家说“同学们都回自己岗位去,开车之前一定要好好检查,千万小心发生事故。”

  老二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师傅最后问他说,“要小心事故,听见了没有?”本想让他回答个是字,可问了几遍,老二就和没有听见一样,一声不啃,师傅的脸也挂不住了。旁边的小亚贴在我的耳朵边上,问我说,“我靠,老二是不是让吓傻了?”

  我赶紧走上前去,给师傅一个台阶下,说,“知道了,我们一定小心。”

  师傅愤愤地瞪了老二一眼,然后才迈着四方步走开了。

  老二走到一旁的箱子边想再挑一根新的钢棒,重新作锤子把儿。我也跟了过去,在另一个箱子上想帮他拿刀头。

  “是你进的横量吧?”老二一边拿起一根明明是直的要死的钢棒竖起来放在眼前,却还要用右眼瞄瞄看它直不直,一边用好象是不经意的语气和我说着。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老二又象是在自言自语和自己说话一样,但没等我回答,他把手里另外一根钢棒“啪”地用力丢回到了箱子里,然后走到我跟前,看也不看我一眼,操起一个新的车刀,转身就向车床走去,完全把我当成空气一般。

  我心里那时候就象是碰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但就是没有原先想要的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老二,真对不起,我的心里默默地说。接下来,我们这组的车床大部分时间让给了老二,但老二却不太忍心占用过多大家的时间,因为本来课程安排的就紧,不用心作的话恐怕到时候就交不了活儿了。

  “下班”了之后,同学们都收拾打扫干净自己的车床,慢慢结伴回去了。老二还在车他的钢棒,不然绝对是不可能按时完成了。我坐在一个矮箱子上,衣服也没有换,一直在想下午发生的事情,开始后怕了,无数遍地想着那锤子把儿要是飞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情景,万一要是老二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老二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也不打我也不骂我呢?我这个人怎么做事这么冲动啊,唉。这时,辉辉和小兽走过来,想叫我一起回去吃饭。我说,我等会老二吧。辉辉听了后想想也是,就向老二走去,和老二说,“怎么样了啊,老二?还在车呢,是不是给吓坏了啊?没事,咱们兄弟谁怕谁啊,走吧,先回去吃饭吧,吃完饭踢球去。”

  老二倒是落落大方,说了句,“好了,这就好了”。他又车过一趟之后,把车床关了,打扫干净,换了衣服后,和我们一起往回走。

  辉辉、小兽和班上的任何一位同学都不知道这里面是我搞的鬼,老二也没有再提这事。

  回去之后辉辉和军他们又去踢球了,我拿起脸盆去澡堂洗澡,水真是凉啊,只好一边洗一边使劲蹦跳着,正在洗呢,听见又有人推门进了洗澡间,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二!老二进来后,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我先洗完,穿好衣服后,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站在换衣间里等老二出来。果然不一会,老二也洗完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擦着身子,我低着头看着脚丫说,“老二,真对不起。”

  就听老二笑了起来,我吃惊地一抬头见老二正灿烂地对我笑着,“呵呵,没事儿,一会儿一块吃饭吧。”

  原来老二已经原谅了我,我的心里就象是乐开了花,高兴得不行。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等老二穿好了衣服,我们端着洗脸盆,肩不断碰着肩,往宿舍回去。

  晚上,由于太磨磨蹭蹭,天都黑了,食堂也只剩下冷饭了,老二执意要请客到外面吃,说是很久没有和我一起到西门外的小饭馆打牙祭了,他都已经怀念的不得了了。等我们坐定之后,就开始大吃起来,都饿坏了。起初,两个人还是默默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老二就开始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我心里暗自盘算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喝下一口啤酒然后看着老二我问他说,“你,干什么一直都不理我?”

  老二也抬起眼看着我,说,“那天给你拿药的时候,看你那么凶,谁还敢再理你啊?再说,你不也一直都没理我么?”

  我又来气了,“得了吧你,人家每次去你们宿舍,都在你床前转来转去的,你倒好,连个屁也不放,还好意思说我!”

  老二扑哧地笑了出来,说,“好,好,好,是哥哥的错还不行吗?你说吧,想要什么,哥哥买给你,作为赔罪。”他喝了口啤酒,顿了一下,然后坏坏地笑着小声说,“只要别让我以身相许就行,哈哈哈。”

   “我呸!你疯了你,就算是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你看,门外那边有个电线杆,去,跑那底下,自己弄泡尿照一下先!”

   “你可以了啊,现在胆子大了,敢骂我了。”老二嘿嘿地笑着拿手中的筷子敲我的头。

  “哼,骂你怎么了,以后你再不理我,我还敢打你呢。”我快速地一偏脑袋,把他的筷子让开,嘴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

  “好,好,好,是哥哥的不对嘛。今天应该算是我们的和好纪念日,来,干上一大口吧。”还是老二死皮赖脸的时候比较可爱。

   “对了,后天是周末,去我家玩吧?好吗,我的亲弟弟?”老二向我不怀好意地眨眼。

  “恩,”我答应着,老二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我突然发现原来老二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和舒服。看着他的那个样子,我突然有了种很幸福的感觉,发现鼻子酸酸的,以前那些所有的不高兴都过去了,原来让自己真正地开心是这么的简单。我又想起书上说的,真的爱情,应当是不分性别的,可能确实是这样的吧。

  “老二,你真好,是我不对”,一冲动,我竟然道起歉来。

  “得了,Our brother, who and who啊”,老二得意地说。

  “什么?”我没有听懂。

  “哈哈哈,就是咱哥儿俩,谁跟谁啊?”老二给我解释道。

  天,还有这种说法呢,我和老二又相视大笑起来。

  年轻就是这样,说不好就开始闹别扭,说好立刻就又好上了,跟玩儿似的。

  好不容易我们才盼到了周末。

  可等我和老二一进了他们家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老二的妈妈满脸是泪,深深地坐在沙发里,老二的爸爸一根一根地抽烟,家里好象也几天没有打扫了,凌乱的到处是纸袋和塑料袋。我傻傻地不知道该和两位家长打招呼好还是不打好,于是老二先把我让进了他的里屋。自己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过了很大一会儿,老二推门进来了,小声说,“小x,真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留你了。”

  我赶忙点点头,站起身来,说,“没事,没事,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在学校等你吧。”

   “我把你送到楼下,”老二说。

  “恩~~,不用了,你在家陪着他们吧,都来过多少次了,又不是不认识路。”说实话,我对老二他们家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老妈就差认我当干儿子了。

  我要出门的时候,老二的妈妈走上前来,塞给我一大包萨起玛,说,“小x,不好意思呵,下次来啊,小海,送送小x。”

  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我还是坚持让老二回去了,嘴里说,“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粘粘糊糊的。”

  唉,真是没有想到我说的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十四

  星期一,老二没有来上课,一早上,他打了个电话来,说如果有老师问或者点名的话,就让我帮他请个假或替他喊个到,然后就是两天没有他的消息。

  第三天,老二终于来到了宿舍,满脸的灰色,不开口,也不说话。后来我偷偷地问他,才知道,原来是经过前后共拖了三年之久的抗战,他爸妈才终于达成了协议,办理好了离婚手续。

  老二已经长大了,不存在分给谁的问题。但实际上,老二的妈妈籍贯是上海人,要回到上海去,而他们家世原来是属于上海的那种老的资本家家庭,但老二的姥姥和姥爷早已经去世了,所以老二还有一个大姨和小姨,他们全都在日本的广岛居住,大陆这边只剩下一些很久不联系的远房亲戚了,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此在老二的爸妈闹离婚的时候,他的两个姨妈就一直催促两个人尽快签字然后到日本团聚,只是老二的妈妈总舍不得他爸爸而已,所以这次老二爸妈离婚成功之后,很有可能老二要随他老妈直接去日本,留在上海的机会很小。然而对老二有可能会跟随母亲到日本的事,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被蒙在鼓里,一直都不知道。

  他接着又是好几天没有出现。

  这天,老二终于回来吃晚饭了,我正着急地等他呢,要好好计划一下暑假该怎么一起度过了,我还是太喜欢憧憬未来太爱做梦,对将来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幻想。对于学校提议的什么狗屁下乡去啦作社会调查啦什么的全是无聊的东西,我是不屑一顾的,才没有如此多的时间浪费生命呢。我一会儿说想去庐山泰山玩遍山水,一会儿又说还是作个长途跋涉去新疆怎么样。正拿不定主意呢,才发现老二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就问他的意见,老二半天才开口说,“小x,我可能很快要转学了”。

  “什么?胡说什么呢你?”我以为老二象平时一样在和我开着玩笑。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好啊,我和你一起转,行不?”我还是不相信,和老二贫。

  “这事我真不和你开玩笑,我可能和我妈一起去日本了。”老二表情很严肃。

  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真的,我先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说,“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去日本。”见我没有说话,老二看着我的脸接着说,“但我还会回来的,真的,我会回来的,等我念完大学就回来。”

  “什么时候走?”空气好象凝固住了一样,最后是我打破了僵局。

  “我今天已经去系里办了退学说明了,下周可能就得走。”

  我听了之后,有一种失落难过和一种受骗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老二啊老二,你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手续都已经办了一半了,才想到要和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但我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那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吧?”

  “恩。”老二老老实实地回答。

  “决定好了的事,为什么还要和我说!”我把饭盒盖用力咣地砸在饭盒上,拿起来,站起来转身就走。

  旁边的好多人见动静这么大,都看了过来。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食堂。老二没敢说什么,在我后面赶紧跟了上来,在食堂门口外面几步拉住了我的胳膊,口里直说,“小x,小x,……”

  我不等他说完,回过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冲他喊道,“是啊,我算什么,我算什么狗屁啊,我凭什么要管你的事!我有什么资格?我吃饱了撑着了,行吗?”喊完,我大步地离开了他。

  其实,老二原本也是想尽力争取留在国内继续读书,但怕我担心和反应太大也就一直没有先告诉我。对老二的妈妈来说,她的打击才是巨大的,刚刚失去老二的爸爸,死活也不愿意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见老二要求留在国内,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竟然用上吊和断绝母子关系来威胁老二。老二是个孝顺的孩子,别看他表面上总是给人嘻嘻哈哈,一幅纨绔子弟的样子,但了解他之后,从心底上讲,老二绝对是个好人,也是个细心和体贴的人,自然是不能让母亲大人寻死觅活的。

  现在再回头想想,也许那个时候的我们还都太小太年轻,不懂得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和应该要的,再或者就是也许生活中本身就存在着太多的无奈和遗憾,不是我们能随便左右的,尽管我们做了我们努力去争取了,但缺憾美还是处处被人歌颂。直到现在老二还经常说,如果当时他要是执意执意留在国内的话,不知道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回到了宿舍,我根本就没有给老二解释的机会,见了他的面就把手里的东西统统掼得叮当叮当响,理也不理他。

  老二要走,而且是到国外!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事先告诉过我,对我来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我一时间接受不了。真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那么一天老二会离开我!再说,我和你老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竟然能这样对我!到底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想要的时候就说要,不要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

  一气之下,我赌气跑回了家,等老妈一开门,惊呆了,直说,你,你怎么回来了。

  在家住了几天,可心里总是放不下心来,不小心又翻出了老二在过年的时候给我写的信,看着看着,就开始想老二了,我发现我这个人是怎么搞的,真是那个什么什么改不了吃那个什么什么。人家在的时候想方设法让他难过,好象面对一个苦大仇深的恶人似的,而一旦分开了,就又觉得特别的想念,想放却怎么样也放不下。真是,怎地是个情字了得啊。

  在家住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回学校去,是小亚接的,小亚高声地说我怎么突然跑回了家也不通知他一声什么云云,然后又说要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老二就要离开学校,去日本深造镀金去了。我赶紧问他老二确定没有什么时候走,小亚回答说,后天。

  老天!就怕赶不上了。第二天,什么也没有说,拿起背包,我就落荒而逃,老妈在后面喊也喊不及,我头也不回的跑。

  但等我回到学校后,却发现老二已经离开了,他们要转机到广岛。唉,他走的时候,我却不在,我不住地念叨着。我又听小贵说老二是把手续办完了还一直在学校里磨蹭着不肯走,最后他被家里来的一辆帕杰罗接的,不然他们肯定赶不上班机了。小贵知道我们关系好,末了还说了一句,“老二肯定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家那么久还不来!”

  我无言以对。回到自己宿舍,老二托小委留给了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浑身颤抖了,泪水哗地一下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儿,是的,就是我和老二一起看过的那个cdman,SONY的,1500多,闪亮着寒光的镀镍外壳,沉甸甸的,我的手一放上去,手指在的地方立刻给机子的表面蒙上了一层雾气,手一拿开,雾气就散去,我机械地把手指来来回回在上面放下拿起,雾气也就跟着聚来散去,突然一大滴晶莹的水珠溅在了机器上,溅的很散很开……我终于泣不成声了。

  我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把头埋在了枕头里,昏昏地睡了一整天。

  老二出国以后,我更加不愿意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了,总是要叫上小亚或者小委;这天我一个人回来晚了,他们都已经吃过了,我拿了饭盒,独自到西三食堂去,一路上又想起了老二在的情形,想着和他一起去食堂的路上说笑的样子,由于意见不统一对去哪个食堂吃饭总是争论不休样子,吃饭回来讨价还价谁打热水的样子。老二经常能在路上变出来些好吃的佐味品来,不是什么橄榄菜就是什么油炒榨菜,好吃的很。我到了西三食堂,里面已经开过了饭,开始有人打扫卫生了,我买好了一份已经半凉的饭菜,刚坐定,突然发现对面坐的个女孩子好熟悉,直到她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才想起来原来她就是当初做老二的舞伴的那个女生,赶忙向她打招呼说你好,她也向我笑笑点了点头。一会儿,她淡淡地对我说,“老二走了,想他么?”

  “恩”,我点了点头,是啊,刚才还在想呢,我也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用手里的勺子不断挑动着饭盒里的饭菜。

  “你们感情真好,我真的很奇怪,老二处处都说你的好,总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品行优秀的人,这是我在男孩子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啧啧,我怎么还没有发现你有那么多好处呢,呵呵”她说这话的时候,在低着头吃东西。

  我暗自苦笑,我,好吗?我也没有觉得。

  “他爱上你了。”她扬了扬头发,突然说。

  “恩~啊?”我一口饭没有咽下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的,他说他喜欢你。是他亲口和我说的,还记得第一次你们系的扫盲舞会吗?那是第一次见你,先开始他也没有说是你,只是说爱了个不该爱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也劝过他很多次。后来他临走前才说了是谁。”她看着我,顿了一下,然后说“其实老二也不容易,他说你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他很痛苦也很苦恼。还记得我们一年级的那次新年舞会吗,他已经回了家,可是觉得还是想和你在一起走过相识的第一年,他说希望你新年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他就满足了。他害怕赶不上新年的钟声,从家里打的跑到学校来的,真是服了他了。”

  “……”

  “你还记得你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他是多么希望能和你一起出去玩几天啊,你来学校的时候又来晚了,他后来还告诉我因为他不知道你坐什么车来,在你返校那天校大门口那里转悠了一个上午,就为了让你来到学校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

  “这些话是他让我在他走了以后再和你说的,他还说你平时总爱吵着到西一食堂去,让我到西一去等,我等过几次都没有见到你,就来西三,没有想到真碰到你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说想向你说声对不起,喜欢上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当然这也本来不关你什么事,是他的一相情愿罢。但,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而歧视他。好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说完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的眼中再也饱含不住热泪滚滚,滴滴的泪水从眼中直接掉到了饭盒里中,掉到了我的勺子和勺子把上,滴到了饭盒里面。阿姨扫地扫到我旁边,我用右手捂住了眼睛,伏在桌子上嘤嘤地小声哭。过了好一会儿,我默默索索想找口袋里的纸巾,却发现没有,我才想起来本我是没有在口袋里装纸巾的习惯,总是老二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变出来的。

  回去的时候,路上是要经过热水房的。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触景生情,记得我前后买过总共三个暖瓶,下场不是破了就是丢了,老二听说之后,就不让我再继续买,说是他可以送给我一个。我们去吃饭的时候都有个习惯,就是喜欢顺便把热水瓶带上,反正去食堂是要路过水房,可以把热水瓶放在水房的外面,等打好饭或者吃完饭后顺路就打水带回去,所以去吃饭的时候水房外花花绿绿的全是暖瓶。老二这家伙就利用人家的这个习惯,和我一边说笑一边很随意地就拎走了一个还是容量为5升的暖瓶。“呵呵,满的,连水都打好了”,老二坏坏地向我笑着,我却是心惊胆战的使劲催他快走,而那暖瓶也是过了一个星期,被我作了好几个明显的记号才敢用。

  我端着饭碗站在水房的外面,看着从水房出出进进的人们,想着那天的情景。慢着,慢着,是否我的思维出现了错乱,我突然觉得这事好象就是发生在昨天,而我现在在这外面等老二打满两个热水瓶后拎出来后我们一块回宿舍呢。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又重新意识到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已经是物是人非。慢慢的,眼前的人影又模糊起来,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心情不好,已经有几个星期的脏衣服没有洗了,我把它们统统装在一个大大的塑料桶里,准备把它们送到洗衣房去。我把手伸进了那件雪青色的夹克左边口袋,竟然摸出了老二常用的那条手绢。我使劲想了想才想起这手绢是那天我坐在子贤湖哭的时候,老二拿给我擦眼泪用的,我当时随手就把它装到了口袋里,直到现在才把它翻了出来。老二他喜欢用手绢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老说纸巾对他来说象是砂纸,宁可不用,我曾经嘲笑过他很多次,我总说他全身上下也就是这条手绢还干净的能见见人。我把手绢拿出来,放在手心一握,软软的,我又把它贴在了我的脸上,好温暖呵。我一闭眼,忽地好象又闻到了老二身上的味道,没错,是老二的味道,我太熟悉了,我好多次是闻着这味道睡去的,是的,没错!我又想到了老二一直是有手绢用的,但他身上却总带着纸巾,难不成是为我准备的吗?我的泪水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流。

  呵,老二,现在的你好吗?老二,你还好吗?

  对我的大学一年级春天来说,渐渐的阳光明媚的天空不是晴朗的色彩,而是昏暗的,灰的。我不再参加社交活动,不再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和大家越来越疏远了,我还觉得我开始恨这个学校,不想见到这里的一切。反而更加思念起中学时代来。

  我,开始了整天的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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