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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秘密1 (夜色昧影-鬼迷心窍) 作者:丹菁

 PUB里头灯光四射,糜烂地在舞池里打转,身材惹火的辣妹穿着令人眼睛一亮的劲装,肆意舞动迷人的娇躯,三三两两的男人像是见着蜜般—直绕着美人窜动。 
一片燥热的气息令所有的人为这狂乱的夜奉上热情,奉上无止境的活力;然而,也有人在这一片迷情中宣泄悲愤。

“凌霖,够了吧,人都走了,你哭个什么劲?”凌霖的头号知己兼大学同学游彻杰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

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特地带他来PUB解解闷,哪知道区区一瓶啤酒,也能让他睹物思人,当场哭得不成人样。

不过是失恋,有必要如此吗?

还好时值暑假,到这儿来的人够多,里头的电子音乐够震撼,否则他真会无脸见人。

一个大男人在他的怀里哭成这样,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凌霖是系上出了名的美男子,蓄着一头艺术家气息的长发,再望着他沾湿的卷翘眼睫、含泪的眼眸、挺直的鼻、适中的粉色唇瓣,简直是个美人胚子。甫一进入这里,便见许多人将目光投到凌霖身上,若不是有他在一旁守护,只怕他会被一群误解的狼群给活吞。

可怕的是,他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地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真是服了他。

如果早知道凌霖那么不胜酒力,且一个失恋的男人会如此失常,打死他也不会安慰他,管他哭死在哪里。

“彻杰……我……”凌霖微睁着一双潋滟的眸子,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心碎,望着已被他一饮而尽的啤酒瓶。

仍哽在胸口的郁闷,不上不下地折腾得他几乎死去。

“我第一次喝啤酒,便是和丽云喝这牌子的,我不相信她真的要和我分手,她说过只爱我一个的,说好了等我明年毕业,我们便结婚,现在她却这样对我……”望着空酒瓶,藉着醉意,凌霖毫无顾虑地任泪水自他的脸庞滑落。

这是他的初恋,是他坚信一生一次的爱恋,然而他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竟在毕业之后对他挥挥衣袖,离他而去,这教他情何以堪?

昨日的海誓山盟犹在耳边,为何今日成为折磨他的情梏?

“那有什么办法?”游彻杰轻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背。“谁教你要晚她一个年级!”

女人心岂止是海底针,分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任谁也无法捉摸她的心思。

“可是,实际上我还大她一岁,我不过是……”一说到这里,他又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先服兵役去了,才会小她一个年级,否则你会是她的学长,而不是她的学弟。”听了几百遍,他早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不过,他仍是非常有义气地安慰他。

不过,说真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来凌霖大自己两岁。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是她交到新的男朋友?”凌霖抹了抹泪,突地瞪大双眼揣测着。“你……不要胡思乱想,反正分都分了,狠话都撂尽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喝酒吧。”游彻杰顿了顿,努力想转移话题。

天!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丽云学姐早已移情别恋的事,天晓得性情大变的凌霖会做出什么事!反正今天已打定主意要把他灌醉,然后送他回家睡个好觉,祝他天一亮便能忘了这场苦恋。

“是这样子的吗?”凌霖接下他倒了酒的杯子,一双含泪的水眸楚楚可怜地凝睇着他。

“是、是、是!”游彻杰随意的回答,赶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天!在凌霖身旁,他觉得自己快变成禽兽。不行、不行,自己可是他的好哥儿们,跟那些对他有企图的学长们不一样。

游彻杰偷偷地瞄了一眼两颊绯红的凌霖,又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酒猛灌。

天,没有喝酒的凌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一喝了酒,自己倒觉得他千娇百媚起来了!

难怪丽云学姐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他,有谁能够忍受自个儿的男朋友比自己漂亮,比自个儿更受异性的青睐?更何况,当他还有严重的恋姐情结时,要她如何自处?

这些话,总不能要他对凌霖说吧!

若是他酒醒后还记得他所说的话,只怕他会被有暴力倾向的凌霖给杀了、剁了、埋了。

凌霖在美术系是个风云人物,凭着俊俏的外表,配上卓越的艺术天分,浑然天成的领导气息,在校内,鲜少有人不知道凌霖这个名字。他是个可憎的人,可偏偏又良善得教人无法伤害他。

不过,若是有人胆敢以他的外貌作文章,就得请那大胆的人事先为自己准备好超渡法事,免得事后来不及超生,因为凌霖的拳脚功夫在校内也是出了名的。

“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不像个男人?”在呷了一杯酒之后,凌霖又突然问,由此可知,他对自己的面貌极自卑。

“怎么会?”游彻杰努力地让自己扯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非常有力地否决他所说的话。

开玩笑,他哪里不像个男人了?

虽然他比一般男人美了一点儿、媚了一点儿,但是他一点也不柔弱,甚至还比一般男人更要令人惊惧三分。

他非常肯定凌霖的性别。

“如果我在脸上留下一条疤,是不是看起来就会更像个男人?”话落,凌霖仗着微醺的醉意,一双醉人的桃花眼直盯着手中的玻璃杯,煞有其事的将之打破,像是真要向自个儿的脸划下般。

“别玩了,干嘛这样糟蹋自己!”游彻杰一见情势不对,立即抢过他手上的玻璃碎片,没好气地吼着。

该死!难道为了一个不懂得爱他的女人,他真要伤害自己才能消弭心灵的创痛吗?

游彻杰有点动气地扫落桌上的玻璃碎片,想要让这些危险物远离凌霖一点儿。

“彻杰,你别管我,我……”

见手上的玻璃碎片被抢,凌霖怒不可遏,一张俊秀的脸上带着怨怼,伸手便挑起桌上游彻杰尚来不及扫落的玻璃碎片。

“喂!”游彻杰火大地抓住他的手,却已来不及阻挡,眼见碎片就快要划上他的脸……

“该死!”

碎片无情地落在一只大手的手背上,鲜血立时迸流,当场令凌霖和游彻杰两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先生……”

游彻杰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只大手的主人,愣愣地没想到他的手可能需要急救。

焦御飞蹙紧浓眉,黯黑的眼眸直盯着正流着血的大手,有点气恼自己的多管闲事。

不过是情侣吵架,他又何必那么紧张?

说难听一点儿,就算这对情侣在他面前互相残杀,他的眉头连动都不会动一下,但这是文沛儒的店,他可不想在这里见到流血场面。

不过,没见到他人的血光,他倒是先让自己冒血了。

啧,他没事逞什么英雄?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凌霖丝毫不知道自己闯了祸,沉声对救了他的脸的恩人大吼。

焦御飞瞧了凌霖一眼,随即不悦地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游彻杰身上,一双冷骛的眸子迸出令人发颤的寒光。“你在搞什么?让自个儿的女朋友搞成这样,难道你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堪?”

该死!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到沛儒的店里来休息一番,竟让他碰上这种事,白白浪费他得来不易的悠闲时光。

“女朋友?”游彻杰瞪大双眸望着他手中缓缓冒出的血水,再望向他森冷的眼睛,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天!他哪里来的女朋友?

“你是在说谁?”凌霖眯起愠怒的眼眸,站直了身子,头稍往上抬睇着眼前这张陌生的俊脸。

“说你呀!”焦御飞没好气地说着。

不过,眼前这女人长得挺高的,声音也低沉了些,就连俏脸上也有一抹明显的英气,不若时下柔弱的女人。

“去你的!”

凌霖随手抓起木椅,不由分说地便往他的身上砸去。

焦御飞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女人会这么做,结实地挨了这一下。正要出口斥责时,却见她摇摇欲坠……

他赶紧快手一捞,捞起“她”的身子让她免于跌落地上。将她结实的抱在怀里后,才发现她的身子实在轻得吓人。

“先生,他是男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游彻杰见事情已经到了他无法处理的地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作势欲走。

“什么?!”

焦御飞还来不及问清楚,怀中的美人儿已经吐了他一身……???

“该死,令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焦御飞脱下一身酸臭冲天的西装,而后忙着脱去早已昏死的凌霖的衣服。

刚才一阵吵闹之后,这小子的朋友居然无情地走了,逼得他不管他也不行,只好向沛儒借了休息室一用。

这小子倒好,只要昏死过去,便能换来一身清静。妈的!他美丽的夜晚就让这个长得像女人的臭小子给糟蹋了。

不过他长得还真是俏,若不是脱光了他的衣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小子会是一个男人,而且身上还有肌肉。

他,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啐,自己大概是有点醉了,否则怎么会把这个像极男人的男人看成了女人?

或许他该找时间好好的让自己休息一下,最起码,也得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否则下次看走眼的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焦御飞将他放入浴缸之中,自己悠哉地冲起水来,正当他冲得正起劲时,突地感到有一道视线正盯着自己。

“你醒了?”他不甚在意地向正瞪大双眼瞧着他的小子问。

大家都是男人,袒裎相见也没什么不可以,他干嘛用那种像看到鬼般的眼神瞧他?

啐,把他当成什么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在做什么?”凌霖咬着牙,沉声问道。

该死,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不是正和彻杰在喝酒吗?怎么喝着喝着却喝到浴缸里来了?

甚至他还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在他的面前洗澡?而他居然会一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然后被这人溅下的水滴惊醒?

喝酒果然误事,这下真让姐姐说对了。

“怕什么?”焦御飞有点不悦地瞪视着他。“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难道怕我吞了你不成?”拜托,就算他够美,美得令人屏息,但他到底是个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可没有那种癖好!

“你想对我做什么?”凌霖沉着一张令人神迷的俊脸,一双令女人自叹不如的潋滟眼眸瞪视着他、防备着他。

“我能对你做什么?”焦御飞关上莲蓬头,拿起一旁的大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滴,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己傲人的肌理,径自走出浴室,压根儿不想理他。

该死!他的运气真是背到最高点。他以为他长得比一般男人漂亮一点儿,便可以对任何一个男人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吗?

错了,他非但没有那种兴趣,甚至还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他宁可要一个有胸也有臀的女人,也不可能要他!

他并不是歧视同志,而是他没有那种倾向。

“把我的衣服拿来!”

凌霖身上裹着一条大浴巾,像阵风刮到外头来,一双美目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正坐在外头抽烟的焦御飞。

焦御飞不置可否地指了指浴室里头的地上。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小子,他不需要对他多好。

妈的,瞧瞧他的手,还在滴血哩!

他叼着烟,单手伸到沙发边的抽屉里,摸索着文沛儒必会准备的急救箱,翻出里头的碘酒和纱布,笨拙地为自己上药、包扎。

搞了半天终于擦好碘酒,纱布却极顽固地不愿遵照他的意志,乖乖地贴在伤口上,不禁令他气怒万分,将纱布扔在地上后气恼地踹了两脚。

他妈的!全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子。

“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凌霖穿着一身湿衣服走出浴室,一双黑幽的眸子犀利地注视着他。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受多少男人觊觎,所以他勤练身体,学会保护自己,不让姐姐为自己担心。

但是这下子可好。

他居然和一个男人在浴室里洗澡,而在他清醒之前,他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长得这样子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偏偏有一堆男人缠在他的身边?

他不要男人,他要的是女人,是贤妻良母,是像姐姐那般惹人怜爱的小女人,为什么大家非得这样戏弄他?

“你过来。”

烟雾袅袅掠过焦御飞微眯的眼,掩盖他发怒之前的冷鸷神情。

凌霖研判着他的意图,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用不着怕,他现在可清醒得很,想再对他做什么可就难了。

当凌霖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离他尚有两三步距离时,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他的怀里,在还来不及防备时,他的唇便被温热的唇覆住。

他吻他!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挣扎时,他又突地松开他,一双冷鸷的眼眸蕴着狂怒,直射入他的眼瞳。

“滋味如何?这蜻蜓点水的吻能满足你吗?”他冷冷的声音仿若鬼魅般,令人浑身打颤。

他并不是同志,而是故意戏弄他的。他破坏了他的夜晚,让他受了伤不打紧,还惹得他怒气冲天。这把火,理应由他来替他扑灭。

不过,这招还真是有效,光是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模样,焦御飞便觉得过瘾极了。况且,这个吻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勉强,若他喜欢的话,他还可以再次免费奉送。

“这是我的名片,若是有事,你可以来找我!”焦御飞无情地递给他一张名片,随即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仍在怔愣的凌霖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般,拿着名片便乖乖地走出休息室。他的反应反倒让焦御飞吓了一跳,难道他不是同志?

他该不会是误会他了?

02该死!他非要焦御飞好看不可。

凌霖站在雄伟壮观的“擎飞企业”大楼前,望着手中烫金的名片,不断地在心中咒骂着。

过了惊魂的那一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结果一黏上可爱的床铺之后,他便开始发高烧,不仅自己痛苦得快要死去,连带地害姐姐为他的病情操心,甚至连班也无法上,令他极度过意不去;想来想去,他猛地发觉全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焦御飞!

真是了不起,他还是个企业总裁哩!

昨天他的病一好,便马上找那泯灭人性、弃他于不顾的游彻杰,好好地询问那一天的情形。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他几乎崩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那么野蛮、那么丧心病狂,动手打人居然不是用手,而是手持凶器——木椅!

甚至还吐了焦御飞一身……

天!他果然不能喝酒。从没想过自己的酒品居然差到这种地步,丽云该不会就是因此而离开他的吧?

啐,不想她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那可恶的男人算帐。

虽然焦御飞替自己挡下了玻璃碎片,但是他不会感激他的,谁教他要鸡婆、多管闲事。

更何况,他还看了不着寸缕的他,甚至还恶劣的亲吻他,最令他火大的是,他竟然以为他是个女人,甚至以为他是游彻杰的女朋友。

不管对方是不是同志,就算是一般人,在吻对方之前应该都会尊重对方的意愿才对;但是他没有,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个女人;在知道他是个男人之后,甚至强吻了他!

呵、呵!他的帐可有得算了。

侮辱他在先,又以话伤他,更没经过他的允许强行脱掉他的衣服,甚至还吻他,那可是他的初吻哩!罪无可恕的是,他居然害他生病,拖累姐姐照顾他!

一想到姐姐这几日来的照顾,看她脸色益发苍白,身子骨愈来愈瘦弱,他便觉得火大,而这笔帐全都要记在焦御飞的身上!

不过,他怎么老觉得擎飞企业这名字好耳熟,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算了,不想那么多,先去找他要紧。

反正是他说可以找他的,他依约前来,非得让他的面子尽扫落地、让他公司里的员工全都知道他是个同志不可!

他并不讨厌同志,但是他讨厌厚颜无耻的人,尤其是像他那般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人。

像他那种人,更需要教教他何谓做人处世的道理!

对,没错,就是这样!

凌霖愈想意得意,脚步便愈来愈轻松,仿佛愈走近大楼一步,便能早一步撕下焦御飞伪装的面具。

然而,事实向来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凌霖将名片递给一楼的总机小姐,成功地搭上电梯来到属于焦御飞活动的楼层。原本以为事情是恁地简单轻松,然而就在他喜不自胜时,却被挡在总裁室外的秘书处。

“看到这张名片,你还不相信我?”凌霖不客气地吼着,没有因为秘书小姐是一位年轻的妹妹便饶过她。

在他的眼底,男女是一样的,无所谓男尊女卑、男强女弱的道理,他向来是一视同仁,就连丽云也没有例外过。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总裁他说……你必须先预约时间。”她怯懦地回答。虽然震慑于他不知打哪儿来的怒气,但是却又无法强迫自己将视线自他俊美的脸庞移开。

天,他实在是俊美得令人不敢相信,若有天使,大概是像他这样令人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吧!

即使双眸染上怒焰,他依旧俊美得教人屏息。

“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去!”凌霖一双合着狂怒的眼瞳,俯视着娇羞的秘书小姐。

妈的,原来那个家伙是个缩头乌龟,早已经猜到他的来意,所以故意避不见面。无妨,他偏偏就是要进去,谁来劝他都一样。

他真的生气了!

凌霖旋过身子,迈步走到总裁室门口,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却被羞怯的秘书小姐给拉住。

“凌先生,请你别这样,我会被开除的!”秘书小姐急急说着,她可不想才第一天上班便得回家吃自己,尽管她遇到了个俊美如神癨般的男人。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被开除的!”凌霖努力地压下怒气,不让自己迁怒他人,转过俊脸回睨着她。

原来他是一个如此恶劣的人,居然还会假以任何理由随意开除人,他非得好好训训他不可!

“不行,我不过是个秘书助理,你这一进去,我准会被炒鱿鱼的!”她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放心!”

凌霖不再多说,随即一脚踹开大门,大咧咧地走进去,不管后头可怜的秘书助理的呼唤。???

正同客户通电话的焦御飞慵懒地抬起眼来,谈了两句,说了声抱歉,便挂掉电话。

“把门关上。”他冷冷地说着。

该死,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居然找上这里来了?

怎么才放逐自己一个夜晚而已,就让他遇上如此麻烦的事情?

凌霖戏谑地睨了他一眼,倒挺合作地将门关上,随即走到他核木做的办公桌旁。

“还记得我吗?”

他扬着一抹甜甜的笑,像个无害的小孩般,眼中含情且有意无意地勾引着焦御飞。

“想忘都难。”焦御飞揉了揉太阳穴,一双黯沉的眸子直盯住他仿若恶魔的笑容。

这真是他的梦魇。早知道如此,他宁可别在那一夜放纵,早知道如此,他大可以放任他,管他是划破自己的脸,还是别人的脸;早知道如此,他根本不用理会他,随他怎么难堪!

看样子他是食髓知味想同他上床……或是还有其他意图?

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该死!什么人不惹,居然惹上一个要命的同志。

“我是如此地令你着迷?”凌霖笑了笑,挨上他的身躯,轻轻地在他耳边吹着气。

这全是游彻杰教导他的独门方法,他要看看是否会成功。

“着迷?!”焦御飞冷冷地笑了笑,随即将他拉到一边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同志,你找错人了。”

话落,便见凌霖一脸的愕然,令他觉得自己是否把话说得太白、太伤人了?

笑话!焦御飞随即摇了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开玩笑,若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他怕是会缠上他一辈子。不!那可不行,他可不愿意跟同志纠缠不休。

“你不是同志?”过了半晌,凌霖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那一晚你不是亲了我?”

他亲了自己,这可不是在做梦,而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做梦,他也不可能做上这等怪梦!

“那是因为我气疯了!”焦御飞捺着性子向他解释。

他现在是商业界有名的青年才俊,更是令女人趋之若骛的钻石单身汉,可不能让一些不堪入耳的蜚短流长传入任何传播媒体,否则到时肯定会乱得一塌胡涂,难以解释。

倒不如趁现在把话说开,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气疯了?”凌霖站在他的身侧,眯起美目,研判他话中的可能性。“我不相信。”

那不过是他的推托之辞罢了,他可不会那么简单就相信,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什么话都还没说,他便已经猜到他的来意。

他可得小心应付,绝对要让他露出马脚!

“信不信在你,我可没有时问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焦御飞冷下俊颜,不再多作辩解。“如果你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同志,那么我已经说出答案,你也可以走了。至于你相不相信,我想,我没有权利胁迫。”

随便他,他也不相信他能对自己如何!

“我不会走的!”凌霖巧笑倩兮地坐上他的大腿,打算和他来场马拉松,看看到底是谁先熬不住。

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向来是同志的最爱,他有信心可以收服他,除非他不是同志。

凌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总是事与愿违。

过了半晌,焦御飞非但没有性致勃勃,甚至还有点动怒。

“你到底想怎么样?”焦御飞终于将所有的耐性全都用尽,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该死!就算他长得再怎么突出、再怎么美,终究是个男人;而他竟恶心地在他的耳朵旁吹气、在他身上蠕动,他以为他会因此要了他吗?

他错了,错得离谱,他要的是女人,是有酥胸、有丰臀的女人,绝对不会是像他这般的男人。在他的耳边吹气,只会令他想吐;在他的腿上蠕动,只会令他感到燥热难安,令他怒不可遏!

该死,他为什么会觉得燥热难安?

算了,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到底懂还是不懂。

难道真的非要他把话说绝、把话说狠,彻底伤了他的心之后,他才会爽吗?

若是他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做的话,那他就错了。

“我想怎么样?”被焦御飞这么一推,凌霖也跟着发火,管他什么同志不同志,谁管他是不是,反正他报仇是报定了!

凌霖用力地扑向他,大手有力地按在他的裤裆上,扯开他的皮带,解开裤子上的环扣,眼看就要将拉链拉下。

“搞什么!你欲求不满啊?”焦御飞火大地拨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拉开禁区。

他没想到同志会如此热情,如此令他招架不住,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锳这趟浑水!

不过,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可以早知道的,眼前最重要的是,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逃脱他的纠缠!

“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同志!”凌霖一搞懂他的话,俊颜倏地一红,忍不住大吼。

他知道自己是过分了点儿,但这是他的个性,一旦气过头他便会什么都不管,但也不能因此就说他是同志,他不过是想报复而已。

“你若不是同志,那为什么来找我?”焦御飞怒气冲冲地暴喝回去。他如果不是同志,干嘛脱他裤子,干嘛找上他?

“那是因为你是同志,我想要让你好看,所以……”该死,他词穷了,压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他。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就不该读美术系,应该读中文系才对,这样骂起人来才会流利无阻碍。

“依我看,分明是你在狡辩!”焦御飞动怒了,擒住他的手,拖着他直往大门走。“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办公室!”

搞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他能够滚出他的办公室,还他一个清静,他便觉得阿弥陀佛了!

“你……”凌霖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咒骂,便被打开大门的人给震慑住。

“姐……”

端着两杯咖啡,正欲走入总裁办公室的凌灵也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阿霖!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他?”焦御飞不解地望着她。

“他是我弟弟。”???

“总裁,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弟弟会来找我。”凌灵坐在沙发上,小手抵在凌霖的后脑勺,直要他道歉。

她单纯的以为凌霖是来找她的,只是不小心才误闯总裁室。

“没关系。”焦御飞仍是有点恍惚地望着眼前的一对姐弟。“对了,你该改口叫我御飞,别老是总裁、总裁的叫,听起来好生疏,我们都订婚了不是吗?”

他一直瞧着这一对面容有几分神似的姐弟,在刹那之间,他几乎要将两个人的身影合而为一,令他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甩了甩头,将所有遐思抛到脑后。

当初会和凌灵订婚,一来是因为他想安定下来;二来则是因为凌灵确实是个好帮手,所以他便选择了她。

实际上论起来,他对她没有男女情爱,有的大概是对她的信任。若说全世界的人都会背叛他,他相信唯有凌灵依然会站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并不爱她,要她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了却父母临死前的要求而已。

除了这些之外,其余的情感便像是朋友一般,难怪……他们姐弟俩长得有些神似,他第一眼看到凌霖时,却没有任何熟悉感。

“御飞,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凌霖实在太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凌灵羞红了脸。

反倒是凌霖一双眼瞳亦趋冷漠。

原来他就是姐姐上个礼拜订婚的未婚夫。

天啊,姐姐是一个如此美好的女人,而他竟然是要陪伴姐姐走过下半辈子的人!

他不允许!他绝对不会让这可恶的男人为了隐瞒自己的性倾向,而要姐姐嫁给他以作为掩护。是的,一定是如此!

他一定要找出证据,好教姐姐知道他的真面目,让姐姐别一错再错了。

因为父母早逝,所以大他六岁的姐姐,为了他不辞辛劳的工作,甚至拒绝许多的追求者;这一辈子,他一定要保护姐姐,绝对不能让姐姐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

“没关系,我很欢迎他到这儿玩,随时来玩都没关系。”焦御飞扬起一抹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笑。

尽管她的弟弟是同志,他仍会努力不让自己厌恶他的,也会努力地和他和平共处;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能想办法将他导回正途,当然,这是他对自己的期望。

而凌霖的心中也在打着如意算盘,一个模糊的计划正在成形。

“很不好意思,当初家父为我们姐弟取名字时,取音极相似,不知道御飞会不会介意……”单纯的凌灵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径自地说着。

她更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即将有重大的转变。

03“妈的,”

焦御飞坐在他专属的小牛皮办公椅上,视线自手上的文件移至一旁的凌霖身上望着穿着一件休闲衬衫、一条泛白牛仔裤的凌霖,再望向他随意扎着马尾的后脑勺,他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答应凌霖可以自由进出他的办公室之后,他便后悔了,甚至想剪下自己恣意妄为的舌头,以为警戒。

真不知道那时候他是着了什么魔,还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做出那样的承诺。

而他——该死的凌霖,居然一副主人模样,窝在他会客专用的沙发上,专心画着素描,口中还不断地吐出咒骂,俨然无视他的存在。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自个儿活该去招惹这个小恶魔!

不过,当他全心全意画着画时,他的眼神却又专注得让人心动,令他兴起一抹古怪的微妙情愫。

就如现在,他简直要怀疑大楼的空调坏了,才会令他如此焦躁难安。

光只是望着凌霖俊美得令人屏息的侧脸,他的心便没来由的一阵狂颤,隐隐约约之中,总感觉到有点醉心的悸动。

该死,他真是着魔了。这般的心情只该对女人有,尽管他俊美得有如女人!但他终究是个男人,自己岂能有这种非分之想?

难不成他是欲求不满?

一连数十日,只要一上班便能见到这一张令他不知所措的俊脸,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必须自我解放才行,否则依他现在这样的心情,只怕哪天兽性大发,他会饥不择食地吃了他。

届时,他非但惹得一身腥,也会让凌灵一辈子都不原谅他,更会令凌霖就此误认为他真是个同志!

对了!

一道灵光闪过焦御飞混沌的脑中,是了,这大概便是凌霖的计谋。

先让自己对他卸下心防,再日日纠缠、慢慢蛊惑,直到他的心彻底被攻克之后,再将他俘入他的世界里。

哼,他可真是个自傲的小鬼,真以为凭着一张皮相,便能让他跪在他的脚边膜拜吗?

但是凌霖应该不是同志,焦御飞反倒可以确定他是一个有恋姐情结的人,光看他守在凌灵身边的样子,就不难猜到这一点。

或许他是想要自己离开他姐姐,所以才会想出这种纠缠的方法,要他放弃凌灵。

“总裁……”

焦御飞在自个儿的脑子里分析得正起劲,却让凌灵娇柔的声音打断。抬起眼,望进一双羞涩的眸子里,不禁感到不解,为何他会觉得凌灵和凌霖愈看愈不相似?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你还好吗?”凌灵娇羞地问着,随即将手中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

“我……”她无端端地一问,反倒让焦御飞有点手足无措,仿佛方才暧昧的想象全都赤裸裸地摊在她面前似的。

“他八成是欲求不满。姐,你现在千万别靠他太近,否则光是闻到他呼出的二氧化碳,你可能就会怀孕了!”凌霖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说风凉话。

这男人的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姐姐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活像被勾了魂、摄了魄般。

真是过分,他已经有姐姐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还想如何?八成是在想着他同性的爱人。

可恶!他非得在姐姐面前撕下他的伪装不可。

“阿霖,别胡说,你乖乖在那边画画,千万别吵了总裁。”提到这令人脸红的话题,凌灵面红耳赤地逃离现场。???

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凌霖挑了挑浓眉,望着正啜饮咖啡、边看文件的焦御飞,脸上难掩鄙薄之色。

说真格的,他有一双英挺的眉,而他的眼神内敛沉稳,配上挺直的鼻梁、一张略薄的唇、坚毅的轮廓线条,再加上他高挑的身材,还有他年纪轻轻便拥有的头衔,他绝对会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也是姐姐会喜欢得死心塌地的型。

可又有谁知道在他人模人样的外表之下,暗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若不是让他发现他是个同志的话,说真的,他也会愿意将姐姐的未来托付在他手上。

但是他既然已经知道焦御飞不适合姐姐为了不让姐姐单纯的心灵受到伤害,他必须付诸行动,好让焦御飞远离姐姐的生活。

父母因车祸过逝之时,姐姐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大学生,然而为了他,姐姐舍弃了她应该享受的一切,全心全意地照顾他长大。

姐姐之于他,不只是姐姐,更是他的母亲、他的朋友、他的知己,更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管自己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他绝不容许焦御飞伤了姐姐!

可是照他这几天的观察,姐姐似乎已经是一心向着焦御飞,不管他如何说他的坏话、恶意地丑化他,姐姐依旧不愿意相信,他简直要以为姐姐是被他下了符。

叹了一口气,凌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向对他视若无睹的焦御飞,心中不知道已经咒骂了他几千、几万次!

像是感受到凌霖鄙薄的视线,焦御飞自文件中抬起眼来,不悦地瞪向无惧于他的凌霖。

“你在看什么?”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被凌霖瞧得心虚,不由得暴喝出声,以掩饰自己的窘境。

该死,打从凌灵一走出门口,凌霖便用那一双轻蔑得令人火大的眼直盯着他瞧,瞧得他不知所以然、瞧得他不知所措、瞧得他怒不可遏!

他妈的,就算没见过男人,也犯不着这样看着他!

“不能看吗?”凌霖挑了挑眉,压根儿不把他的疾言厉色放在眼里。“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他的心中肯定有鬼,否则为什么不准他看他?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感觉?

一想到这里,凌霖全身立即打了个哆嗦,却又倔强地凝睇着他。

“他妈的,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否则……”焦御飞突地拍桌,健壮的身躯霍地站起。

该死!凌霖凭什么对他说出这种话,像是在挑逗他似的。真要惹怒他的话,就有得他瞧的!

光是这几天惹得他无心上班便已经够让人火大,若是再任由他继续下去,他也不用办公,整个企业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否则你能如何?”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发火,凌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是你自己在姐姐的面前说我可以随便出入的,怎么,现在反悔了?原来出尔反尔是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嘴上随便说一说,又没有什么契约效力,只要你不爽就可以把我轰出去?”

见鬼了,当初是他亲自开口欢迎他来这儿玩,而且是随时的,照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不论时间,只要他想来便能来,只要他爽,就算要窝上一天也无妨不是吗?

现在却又这般吼他,令他觉得心底像是硬被打了个洞般,有种心痛的感觉!

要他走他偏不走,就不相信他能奈他何!

“妈的!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大堆废话,你现在最好马上乖乖地走出那扇大门,否则别怪我……”焦御飞指着大门,紧咬着牙,暗黯的双眸凌厉而狂怒地眯起。

“怎样?”凌霖虽然被他的悍戾所震慑,却仍是不怕死地挑衅着。“你到底打算对我怎样?”

“你给我过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强将怒气压在心里。

该死!怎么一遇上凌霖,他总是管不住自个儿的情绪,只能任由仿佛自地心窜起的火焰将他紧紧包围,令他难以遏止地向外喷发怒火。

“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吗?”凌霖依旧不知死活地吼着。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那么笨的人吗?

天晓得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有过一次的经验,凭着前车之鉴,他不会再愚蠢的接近他!

“好!”望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是令他气极。

此时,焦御飞所有的耐性全都挥霍殆尽,他迈开燃着怒焰的脚步,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把擒住凌霖的手,再迅雷不及掩耳地将自个儿的唇压上他错愕的唇瓣。

凌霖惊诧地睁大双眼,努力地想要挣脱焦御飞的钳制,但是却不及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荒唐地吻着自己,他甚至还该死地将湿热的舌探入他的口中,挑逗他、诱惑他,紧紧地禁锢他的心神,令他有种荒谬的渴望……

一感觉他的吻愈来愈狂热、愈来愈深切,他的呼吸也愈来愈浓浊时,就算是不识云雨的白痴也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趁着焦御飞喘口气、松懈钳制时,凌霖手上一使劲,随着脱离钳制的同时,一句咒骂也跟着脱口而出:“变态!”

“你说什么?”焦御飞眯起氤氲的眼眸,粗嘎着气息。“你居然敢说我是变态,”

妈的,如果他打算诱惑自己的话,那么他可以去买鞭炮庆祝了,因为他确实被他所引诱。

一开始,他只是想吓吓他而已,但是他成功地惹怒他,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管他是不是同志,他必须对他现在的需求做出赔偿!

凌霖一见到他的神色不对,拔腿就想跑,焦御飞快速地扯住他的脚,毫不留情地拉出他扎好的衬衫,以大得吓人的力道解开他腰间的钮扣,拉下拉链,探入他的下身,擒住他的火热……

“别闹了,我不是同志、我不是同志!”一见到他居然抓住自己的欲望,凌霖再也顾不得形象,不再像刚才那般傲慢,随即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

“我也不是!”焦御飞恶狠狠地回答,大手恶意地摩挲着凌霖逐渐膨胀的勃起,并邪气地圈住、抚摸着。

他当然不是同志,一开始便是凌霖误会了他,现在更惹怒他,他理当要付出代价。况且,望着他一脸不知所措的娇羞,和刚才的傲慢嚣狂大相径庭,令他觉得快活极了。

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的!

想玩他,也得看他玩不玩得起!

“你放开我、放开我!既然你不是同志,那你就该放开我!”双手被焦御飞单手扣住,凌霖慌乱的低声要求着,然而随着他手上传来的热度,却令他感到飘飘欲仙,但也令他几乎要因羞愧而死!

若说他不是同志,有谁会相信?

“我不会放开你的!”抚着他火热的膨胀下体,他可以臆测他即将解放,荒唐的是,他居然也感到一阵荒诞的兴奋。

该死,管不了那么多了!

“放开我……”

凌霖涨红了脸庞,突地暴喝一声。

望着凌霖紧咬着牙关,目光毫不留情地凝成两道利剑般划向他的心,刹那间,焦御飞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些,但是,他随即忆起这一切全是凌霖咎由自取,是他的矜傲惹的祸,他毋需负起任何责任!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绝对不会让姐姐嫁给你这个变态!”凌霖低声闷吼,却不足以宣泄他的怒气。

他一手拉紧自己的裤头,一手已经凌厉地挥向焦御飞,毫不留情地击在他的脸上,令焦御飞突地一怔。

“你还说你不是同志!”凌霖怒吼一声,强逼自己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让泪水滑落。

反正他是个男人,虽然一点也不碍事,但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已慢慢成形,在他的心情版图上扩展。

“我说过我不是!”焦御飞的大手揉了揉发疼的下巴,眼眸里掀起怒涛。

该死,他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都跟他说过他不是同志!他要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尽管他的滋味极好,也带给他不同的震撼,但他仍然可以肯定地告诉他:他要的是女人,而且那个女人是他的姐姐!

“如果你不是,又为何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凌霖冷哼了一声,态度矜狂得更甚刚才。

别傻了,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一个男人做这种荒唐事?

若不是真的有意,有谁会这么做?难道是纯粹为了好玩吗?

他不是个小孩子,还不至于会相信这种愚蠢的谎言。

“我说过我不是,你最好别再让我重复一次!”焦御飞气得目臶欲裂,低嘎地吼着,只能紧握双拳以压下想掐死他的冲动。

该死,他的脑中一片混沌未开的浊黯,而凌霖不留情的话更如刺般梗在他的胸口,仿佛他所说的真有那么一回事!

凌霖像被他的怒焰震慑住,只能睁着一双水亮的瞳眸直视着他,微张的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知道我是过分了一点儿,但是……”焦御飞顿了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又继续说!“这全是你惹我的!”

“承认了吧,你果然是同志!”焦御飞的话才落下,凌霖便抓住他语焉不详的话开刀。

“你!”焦御飞正气恼着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时,却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他回眸瞧向来者,不禁在心中犯嘀咕:谁来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唷,看来我似乎是打扰到你们了。”斐懿勾起性感的唇瓣,邪气地笑着,勾人的双眸直视着一身凌乱的凌霖。

凌霖一见陌生的人进来,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奔出总裁办公室。

“什么时候换了‘性’趣,怎么没听你说起?否则咱们倒也可以切磋、切磋。”斐懿淡淡地扬起一抹笑,坐在焦御飞对面的沙发上。

“我又不是你!”焦御飞没好气地啐道。若不是极明白自己的个性,清楚自己不是同道中人,否则,他真要以为自己是因受凌霖吸引而做出这等荒唐事。

“好重的歧视。”斐懿不甚在意地开玩笑。“若你没兴趣的话,不如将那孩子交给我,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这种高等货色了。”

“不准打他的主意!”焦御飞声色俱厉地出言警告,可是话才说完,他便又感到自个儿的古怪,他好像管得太多了。

“为什么?”斐懿淡淡地笑着,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直瞅入他的心底。

“因为……”因为什么?该死,哪里知道是什么?不过扯了好半晌,倒是让他找到了好藉口。“因为他是凌灵的弟弟凌霖。”

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藉口,连他自己都信了,“什么凌灵、凌霖的,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很显然的,凌霖已经勾起斐懿的兴趣。

“不过是相近音罢了,那是他们的父母搞的文字游戏。”焦御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那么……”斐懿邪邪地勾起一抹笑,不怀好意地大胆揣度他的心意。“你现在心底想的是那个灵,还是这个霖?”

凌灵是他的未婚妻,只要是他的死党都知道。不过,凌灵是什么时候冒出个弟弟,还把焦御飞给惹火了?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你把今天来的目的说清楚就可以滚了!”焦御飞猛地发现,他竟然无法回答这个向来毋庸置疑的问题,于是气恼地转移话题。

“好吧。”斐懿不在意地勾出笑痕。“美国有一笔极好的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为什么不接?”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想法哩。”斐懿眼光迷离地回道。

焦御飞睨了他一眼,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为了七年前的那个人。

“好个聪明人,若是知道了,不妨帮兄弟一把。”斐懿望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眸中看出他已经明白。

“斐懿,他可是个男人呀,值得你这么处心积虑吗?”焦御飞有点不太愿意帮他。

不是他小气,而是当年在大学里,那个男人将斐懿害得极惨,到最后甚至还撇清得一干二净,一个人远走他乡。

当年斐懿受的伤害,他可是看得很清楚。

“御飞,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帮他,而是要毁了他。”斐懿的俊脸上依旧挂着笑,却多了一分令人退避三舍的嗜血神情。

“你想要报复?”焦御飞皱了皱眉,有点儿不太愿意相信。当年斐懿恋着那个人是众所周知的,他不相信他会报复那个人。

“可以说是报复,但是说成惩罚会更贴切。”斐懿扬了扬眉,继续说下去:“当时年轻气盛的我太过于自傲,所以任由他伤害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真正令我绝望的不是他向学校揭发我的同志身份,而是他不该在揭发我的性倾向之后,随即离开我,践踏我对他的爱!”

“你不曾后悔吗?”焦御飞淡淡地问着。

当年斐懿因为这件事,由一个高材生变成人人眼中的变态,甚至还被退学,遂造就出今日无情的斐懿。

这是令人心疼的心路历程。

“有什么好后悔的?”斐懿依旧勾着迷人的笑。“这是我的人生,而他不过是提早让我接触这个现实的人生罢了,有什么好值得后悔!而你是我的挚友,难道不为我喝采吗?”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焦御飞苦笑着。

他的挚友因为坚强而能找到自我,如果他不是同志,那么他的人生会更完整,但他都已说这是他的人生,即使残缺又如何呢?

是他的灵魂牵引,是他的心神带领,由他的自我控制了一切,于是他爱上了男人。

“有什么好熬的?这样我反而可以更自在一点儿。”斐懿笑了笑。“那么你愿意帮助我吗?我的挚友。”

“当然。”焦御飞笃定地给了他答案。“你把资料给我,由我出面吧。”

“全在纸袋里。”斐懿将牛皮纸袋递给他,忽而促狭地笑了两声。“你需不需要先洗个手?”

焦御飞闻言,望着自个儿的手,才忆起刚刚……

完了,这下子就算跳十次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要误会,其实我……”脑中一片混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赶紧站起身,抽了几张面纸擦了擦手,赶紧转离话题:“你已经很久没有去沛儒那里,有空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斐懿噙着邪笑,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随即站起身,走向大门,又猛地回头说道:“若是找到自个儿的真爱,可千万别放弃,记得机会不再。”

他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因为他压根儿不相信焦御飞说的话,他若不是对凌霖有意,又怎会那般对他?

若说不知道,便显得有点自欺欺人了!

04“三天后要去美国,这么急?”

一听见焦御飞的吩咐,凌灵便赶紧查起他三天后的行程表。

“把三天后所有的行程全部往后挪三天。”焦御飞淡淡地说着,脑子里全都是斐懿刚才意味深长的话语。

他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难不成他也把他当成同志了?

真是太可笑了,亏他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从高中时期到现在,他身旁从来没缺过女伴,尽管他对女人没多大的兴趣,但是这仍然不能否认他是个喜爱女人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工作甚于女人,所以他对女人兴致缺缺是正常的,斐懿真的误解他了。

尽管他是这般说服自己,而自己也几乎要相信了,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心底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突地问道,像是亟欲否认那些纠缠不清的情愫。他厌恶无法掌控的情绪!

“我?”像是有点受宠若惊,凌灵怯怯地问着。“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去?”

虽然她和焦御飞已经论及婚嫁,但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她一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地走入他的心底,她一直等他自己愿意打开心门,而现在的邀约是他用心在看待她的证明吗?

“当然可以。”他露出一抹苦笑。“就当是庆祝我们订婚。”虽然订婚的日子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望着凌灵娇俏的笑脸,焦御飞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唉!不过是办公而已,她犯得着这么开心吗?

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他却一直不曾真心接纳她,也难怪凌霖会想阻止他接近凌灵。

凌霖……该死,怎又想到他?

全都是他的父母不好,不该取这样的名字,害他老是搞错名字!

“我也要去!”不知何时,凌霖自门外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凌灵身后,像是怕了焦御飞。

若不是为了姐姐,他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见到这个令他难堪的人。

“阿霖,姐姐和总裁是去办公,不是去玩的。”凌灵柔柔地斥责他,但丝毫没有半点杀伤力。

“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凌霖使出他的必杀技:一双黑白分明的无辜大眼直盯着她。当他使出必杀技时,十次里有十一次会成功!

“我……”凌灵蹙紧眉头望着他,又回望着焦御飞,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还在念大学,出得了关吗?”

“没问题,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已服完兵役,没这问题。”凌霖笑嘻嘻地说着,像个诡计得逞的恶魔。“连自个儿未婚妻的弟弟今年几岁、有没有服过兵役都不晓得,真是丢脸——”

他故意将尾音拖长,为了让焦御飞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牢骚。

“阿霖!”凌灵有点气恼地望着凌霖。

两个都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多么希望他们可以和平共处,但为什么阿霖总是……

“没关系,就带他一起去吧。”他能如何?

焦御飞努力地扯出一抹笑,瞳眸灼灼发亮地望着他,眼中散发出连自己也没发觉的深情。???

三天后“我为什么要和你睡同一间房?”

来到美国,在下榻的饭店房间里,焦御飞爆发了,一直在凌灵面前伪装的笑脸,也在她走入隔壁房间时彻底崩溃。该死,他为什么会蠢到答应让他同行?

他为什么总是不断重复这该死的错误?

“姐姐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凌霖没好气地躺在床上,懒得理他。

怪了,怎么觉得心头闷闷的?像是在妒忌姐姐原本打算和他同睡一间,又好像是为了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你姐姐在的时候,我怎么能说?”焦御飞气得咬牙。“你又何必阻挠我和你姐姐?”

该死!这一趟美国之旅原本是打算解放自己的,偏偏带了一个拖油瓶在身旁。

“我不会让我姐姐嫁给你的,你这个虚伪的同志!”凌霖不屑地瞥视他一眼,随即侧卧,背对着他。

原本打算和他斗嘴的,可是怎么一开口,便觉得心头闷得难受?

难道是因为姐姐要嫁给他,所以他觉得迷茫,觉得若有所失?可是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他早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姐姐嫁给他的,不是吗?

那他到底是在烦些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是!”妈的,他是听不懂国语吗?

“我也说过了,我、不、信!”想杠上是吧,没问题,他就陪陪他,就当感谢他为他出了机票钱,虽然那本来就是他该出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一定会娶你姐姐,而你姐姐也一定会嫁给我!”像是在否定什么,又像是要肯定什么,只见焦御飞像个执拗的大孩子,压根儿不管凌霖怎么想,执意说出他的想法。

“她不会的,因某我不会让她嫁给你!”看他一副誓在必行的样子,更是气得凌霖牙痒痒的。

姐姐是他的,他不让她嫁,她敢嫁吗?

他就不相信姐姐会丢下他不管。毕竟这十年来,他们姐弟俩是这样的相依为命,他凭什么以陌生人的姿态,那么强势地闯入他们的生活里,破坏他们辛辛苦苦守护的世界?

看着他的怒颜,焦御飞突地想到,他和凌霖除了针锋相对外,似乎从来没有沟通过,甚至连最基本的聊天也没有。

他捺下性子,试着和他沟通。“我问你,你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一个家!”凌霖斩钉截铁地说着。

“小鬼,一个家必须由一对夫妻组成,才能构成一个家庭的雏型,难道你不知道?”焦御飞冷冷的嘲讽,感觉到第一次的胜利。

“我……”

凌霖急急地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无情的打断。

“我能给她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可以遮风蔽雨的家,更可以给她保障、给她未来,你呢?”

不容凌霖再有反击的机会,焦御飞残忍地往他的痛处打。他没有觉得自己说得过火,心中反倒有一丝淡淡的窃喜。

过了半晌,凌霖一直不发一语,沉默地背对着焦御飞;此刻,焦御飞竟无端感到有股酸楚自胸口泛开,刚才的窃喜全在刹那间教这莫名的苦涩给吞噬。

望着他略微瘦削的身形,他突地感到有些不忍,甚至泛着丝丝心疼。他赶紧甩甩头,拿起自己的行李,随意地丢进衣橱里,随即走入浴室,打算洗掉一身的疲惫,更想冲掉令他惊惧的涩味。???

不知道是蓄意的,亦或是焦御飞不愿意在冲完澡出来之后,还看见凌霖清丽的脸庞,他故意洗得比平常久。

但当他从浴室出来,却看见凌霖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电视上还出现了儿童不宜观看的镜头,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我想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看着焦御飞只着浴袍,露出大半结实的胸肌,竟让他有点儿脸红地低下头去,不禁在心中咒骂自己的古怪。

“先把电视关掉!”焦御飞冷冷的命令,以不容反驳的姿态。

但凌霖并不买他的帐。

“我要先和你谈!”他的口气十分坚决,不同以往。

焦御飞无奈地睇了他一眼,走到离电视最远的一张沙发上坐下。该死!为什么这家饭店会有这种频道,简直要气煞他了。

若是以往,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观看,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心境也不同,他一点也不想再度犯错。该死,明天非得再换一间房不可。

“你爱我姐姐吗?”看着焦御飞不发一语,凌霖径自开口询问,毕竟是自己打算和他谈谈的。

是的,男人之间的对谈。

“爱?”该死,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非得由这恶心的字眼形成不可?

“回答我!”他凌厉地吼着,潋滟的眸子里挟带着不同以往的嬉笑怒骂的光芒,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我不知道。不过,至少我没爱过别的女人;我或许不爱你姐姐,但是我很欣赏她。”焦御飞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老实地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那你现在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会觉得兴奋吗?”凌霖俊脸微红地以手指着电视,双眸则直视着焦御飞。

“是男人都会吧。”这是一个半肯定的句子,最起码现在的他对画面中的女人毫无反应。

反倒是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的凌霖更能引起他的遐思。

该死,他在想什么?怎么会对他有这种反应?

焦御飞不信邪地直盯着凌霖的眼眸,盯着他引人品尝的唇瓣,再往下望着他细腻的颈项,停留在他完美的锁骨上……

妈的,他真的有反应!

焦御飞瞪大幽黯的眼眸,难以置信自个儿的生理竟然因他而有所改变,这怎么可能?

“那你真的不是同志?”凌霖双眸微眯地注视着他。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他了?

若焦御飞不是同志,那么姐姐和他会极合适的,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胸口更闷了。

是因为姐姐就要离开他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除了这个理由,还会有什么呢?

“当然,我不是早说过了。”焦御飞不是相当肯定地说着。

现在非得逼自己这么想不可,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也不打算去想那些恼人的问题。

凌霖叹了一口气,水雾迷蒙的双眸含怨地了他一眼,“那我会祝福你和姐姐。”

说完,他便径自卷着被子躺在床上,摆明了话到此为止。

反倒是焦御飞有点怔忡。为什么当他这么说时,他蓦地觉得心痛,而他眼眸中的哀怨令他感到心疼?

他不是最喜欢和自己斗的吗?

怎么他现在举白旗投降,他反倒是感到落寞,甚至还有一点点微涩的痛楚,焦御飞点上烟,兀自吞云吐雾,视线一直离不开蜷伏在床上的凌霖,心中有一股冲动,像是在怂恿着自己,可以再接近他一点儿。一察觉到这个想法,他立即想要否定似的甩了甩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让烟雾充塞他发疼的胸口,再让郁闷随着他的吐气而烟消云散。

然而,这么做并没有让他感到舒服些,不知打哪儿孳生出来的情愫正紧紧地攫住他的心,令他无法抛开心底的怅然若失。

他微愠地捻熄烟,慢慢地走到自个儿的单人床上,柔情似水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凌霖。

望着凌霖俊美如神祗般的侧脸,充满了诱惑与不可抗拒的魔力,紧紧地将他捆绑,将他的灵魂带至他的身边……待焦御飞回过神时,他的唇与凌霖的正四片交贴地温存。

他惧栗地离开他的唇,却又不舍地再度贴上,缓缓的、柔柔的,像是他极珍爱的物品般触碰着。沿着他迷人的唇慢慢地摩挲,再伸出放肆的舌画着他的唇型,继而贪婪地舔吻着他的唇瓣,像不够满足他的贪恋般,他恣意地往下舔吻着他柔腻的颈项,来到令他心猿意马的锁骨,忘情地舔啃着,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抚上他赤裸的胸膛,直到早已沉睡的他发出像是叹息一般的呻吟,才将他的神智拉回。

“我在做什么?”

焦御飞赶紧退到自己的床上,氤氲的眼不敢再探向凌霖。

“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情愫他不曾有过,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是理不清这感觉,难道这一切真如斐懿所说?

不,不会的,他知道自己不会的。

焦御飞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住,不让心灵深处的渴求牵引自己接近凌霖,他不断地在心底否认。直到天亮之际,他仍然在否认着愚蠢的念头,却没有发觉凌霖对他的意义。

他彻底地否决初漾的心动。

05隔日天一亮,焦御飞便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仿若昨日的越轨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径自带着凌灵拜访斐懿所说的客户。

凌霖只能怅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望着眼前登对的男女,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他到底是在烦躁些什么?为什么望着姐姐和焦御飞的背影,却让他有一股想要将他们拆散的冲动?

不行,那可是姐姐的幸福未来,他怎能由着自个儿的冲动左右?

就算焦御飞真的不爱姐姐,但他确实可以给姐姐无忧无虑、毫无压力的生活,这是他现在给不起的。

他还只是个大学生,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是姐姐赚来的,而他怎能阻断姐姐渴望的幸福?

他知道姐姐累了,她想要有个美好的归宿;更知道姐姐是多么地爱焦御飞,他应该要笑着祝福姐姐总算找到自己的依归。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快乐?心底像是破了个洞,亟欲将他吞没似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空洞,紧紧揪住他慌乱的心,他害怕失去姐姐,更怕另一份在心底孳生的情愫。

其实昨夜他并没睡着。

所以,当焦御飞吻他的时候,他是清醒的,且是百分之百的清醒,但是他却没有拒绝他的吻。

是因为他不想破坏焦御飞和姐姐之间的婚约,更是因为他不想惹怒他,让他有机会抛弃姐姐……

狗屁!那全是他自己编织出来的谎言。

他爱姐姐,希望姐姐得到幸福,也希望焦御飞不要舍弃姐姐爱他的一颗心;但是没有拒绝他的吻,却是因为他自个儿的渴望、希冀,是他想要与他缱绻的。

为什么他会无耻地想将自个儿的渴求加诸在未来的姐夫身上?

焦御飞不是同志,但是他却忘情地吻了他;他也不是同志,但是他却享受着他的吻。

对他的情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凌霖思考了一个晚上,终于推断出一个结论。

大概是自他假藉保护姐姐的名义进入总裁办公室时开始。

他是个男人,但是他却无耻地渴望另一个男人的抚摸。或许是因为震撼太大,他便在潜意识里彻底否决这个想法、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是这份深藏在心底的渴望,终也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觉醒,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同性间的感情。

他不能告诉姐姐,更不能让那该死的焦御飞知道。可一见到姐姐和他愈走愈近,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将他俩拆散,而这个冲动是冲着姐姐,还是因为焦御飞?

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姐姐愈来愈爱焦御飞,还是不愿意看到他爱上姐姐?

一见到姐姐对他的信任与宠溺,见到姐姐单纯的眼眸漾着甜甜的笑意、更令他深刻地感到自己的污秽他想要逃离这里,想要否决这一股蠢蠢欲动的念头。

“阿霖,你在这里等姐姐。”一走入商业大楼里,凌灵回过头来唤着一脸茫然的凌霖,见他没有反应,她不禁蹙眉又喊了一次。

“呃?”凌霖突地睁大双眸,直直地望向她。

“姐姐和总裁要到上头去了,你在这里等姐姐。”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凌灵不禁将小手抚上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好得很,你赶快上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凌霖不禁心虚地掩饰自己的窘样。他悄悄地将眼眸睇向焦御飞,碰巧对上他正望着自己的无言瞳眸,令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一颗心像是小马在辽阔的草原上奔跑一般,令他几欲昏厥。

“你可千万别乱跑。”凌灵认真地嘱咐了他一声,旋即和焦御飞进入电梯。

凌霖坐在商业大楼一楼会客区的沙发上,傻愣地望住他俩的背影,止不住心底的怅然若失。

什么嘛,他不是最喜欢和他斗嘴的吗?怎么现在一见到他,连话也不说,活像是舌头被咬掉一般。

该死,凌霖突地用双手捧住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别再想着昨晚的吻,带点霸气、却又像怕伤了他似的,轻柔地舔吻着,以他湿热的舌抖颤地描绘他的唇型。

他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一个男人怎会对另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倘若他真是喜欢自己,那姐姐呢?姐姐痴恋的心该何去何从?

该死,为何会无端跑出这些问题?他已经不知道该有何想法才对,或许回台湾之后,他该远离他,远到永远再也见不到彼此。

但念头才浮上心海,他便觉得刺痛难忍。一想到再也见不着他那一张嚣狂的脸,他觉得痛苦、觉得哀伤,仿佛只要和他分离,他便会随着他的离去而失去呼吸。

“嘿,你是台湾来的吗?”

一道低沉却带着喜悦的声音在凌霖的身后响起—迫使他不得不回过头去,看向一张陌生的脸。

“请问你是……”凌霖挑了挑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防备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严至盛搔了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我是一位到美国工作的台湾人,在这儿见到自己的国人,活像是见到自己的兄弟一样,等我回过神时就已经叫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吓了一跳。”

凌霖睁着剔亮的眼眸,直视着他腼腆的笑,心中的防备也跟着松懈,随即扬起一抹笑,大方地伸出手。

“我是凌霖,请问大名?”

严至盛一见,赶紧伸出自己的手与他相握。“我是严至盛,刚被公司调派到美国来,吓到你了。”“你并没有吓到我,我只是刚好在想事情。”凌霖随即露出苦笑。

“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严至盛热情地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一张迷人的脸写满诚恳。

“很难。”

“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真的能帮上忙。”

凌霖笑睇他一眼,心想:不说,是因为说出来怕会把你给吓跑。???

焦御飞与凌灵谈妥了公事,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一楼会客区,可一见到凌霖的身旁多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的心情倏地荡到谷底,刚拿到契约书的喜悦毫不保留地被凌霖的笑脸捣碎。

该死!他没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得那么开怀,到底是打算诱惑谁?

焦御飞额上青筋尽露,双眸冷鸷噬人地直盯着凌霖,双腿已经早他的意识一步,走向他的身旁。

“走了!”他已经非常努力地抑制自己的嗓音,但是效果显然并不理想。

凌霖睁大双眼,似是臣服于他的命令,像尊被牵引的木偶般立即站起身,随即向严至盛道别,快步地跟在他的身边。

“谈妥了?”

“废话!”

他放声怒喝,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喝出,谁知反而将他的心箍得更紧、更闷。

凌霖不知所措地望着一旁的凌灵,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两人只好默默不语地跟在一脸阴郁的焦御飞身后。???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

凌霖洗完澡,身上仅系着一条浴巾,一打开浴室门,便见到焦御飞依旧站在阳台外,径自抽着烟。

打从一开始,凌霖便搞不清楚焦御飞到底在气恼什么,他根本不想甩他,只当他是在烦恼其他的事情。

可很显然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自回到下榻的饭店开始,到用完晚餐回房里休息,焦御飞都不曾拿正眼瞧过他,在他的眼里好像只剩——凌灵,而没有他的存在。

这个想法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焦御飞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将他当成隐形人、把他当个屁一般?

“喂,焦大总裁,你到底是怎么了?”凌霖没好气地走出阳台,一双清澈的眼眸带着不耐。

该死,他干嘛老是在乎他在想什么!

今天和严至盛谈话,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可以接受自己的想法和说法,而且还提出一些忠告,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可惜,当时急着跟焦御飞回来,害他忘了问如何和他联络。

反正他现在就照着严至盛所说的,千万别破坏姐姐的婚姻,也得远离焦御飞,让一时的荒唐画下完美的句点。

他猜想自己会对焦御飞有着古怪的情愫,可能是因他和丽云分手的缘故。但天晓得,自他和丽云分手之后,他也只在那一夜疯狂而已;从那之后,他便不曾再想起她。

算了,不想那些了。离开焦御飞,虽然会令他心痛了点儿、难受了点儿,但总比日后痛苦来得好吧!

长痛不如短痛,他是如此地深信着。

“进去里头!”焦御飞皱紧眉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干嘛要进去?外头天气不错,我又没有惧高症,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凌霖有点不以为然地睨了他一眼,随即走到他的身旁,双手靠在雕花的石栏上。“而且,我想看夜景。”

焦御飞恨恨地瞪了刚沐浴完的他一眼,微红的脸庞、身上的清香,惹得他心神一乱;再望着他瘦削的身躯,直有一股冲动趋使着他想抱住他。

他闷地一吼,单手搂紧凌霖的腰身,半拖半扯地将他拽到房里,才不悦地松开他,将玻璃落地窗闩起,一对幽如潭水般的黑眸直盯着站立在一旁的凌霖。

“你看什么看?”面对他突来的怒气,凌霖有点莫名其妙,也忍不住吼了回去。

他这个人怎会如此阴晴不定,不说话便算了,没道理他要看个夜景,他也要强加阻挠。

“要出去外头看夜景,你不会先穿件衣服吗?”焦御飞冷冷地说着,刻意压下熊熊怒火,而他的眼神却与他的怒气背道而驰,既贪婪而又凝着欲念。

该死,他怎么那么没大脑?

才初到美国,就随意和刚认识的人聊天,聊天也罢,居然还聊得那么愉快,亏自己还怕他出了事,以最快的速度签立合约,再赶紧冲到楼下,却让他撞见那情景。

这还不打紧,他居然白痴得在他的面前裸露身体,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在他的眼底跟个女人没差别吗?

活像在诱惑他。

他也是如此诱惑那个初认识的男人吗?

该死!他真的恋上他了。自昨晚到天亮,再由天亮到现在,他的脑中一直烙印着他香甜的睡脸,他的眼所看到的全都是他的身影,若要再否决这一切,他是不是太孬了?

“我又不是女人,我站在阳台上,干嘛还要穿件衣服?”凌霖放声吼道,极不爽他说话的态度。

“你自个儿去照照镜子,活像个女人似的!”焦御飞着迷地盯着他尚在滴水的发丝。“如果不是女人,干嘛留着长发,这样比较好钓男人是不是?”

一想到在商业大楼里的那一幕,他便口不择言地嘲讽。一股苦涩的酸意闷在胸口,欲上不上,欲下不下。

“你在说什么?我哪里像女人?你瞎了眼睛不成!”凌霖火大地吼回去,他最受不了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你现在是不是在藉题发挥?是不是在气恼我和陌生人说话?”

像是故意的,凌霖不待焦御飞反击,又接着说:“我爱跟谁说话便跟谁说话,有哪里碍到你了?”他顿了顿,暧昧地说道:“怎么,难不成我和至盛讲话,你吃醋了……”

“住口,说那是什么屁话!”焦御飞火大地吼着。“谁会为这种事吃醋?我不过是想提醒你,最好小心那个男人,天晓得他的心底在打什么主意!”

没错,他确实是在吃醋,吃这莫名其妙的醋,他是疯了、狂了,才会如此情难遏止地任妒意在心底流窜。

“你在胡说什么,至盛才不是那种人,他不过是因为在异乡遇到自个儿的同胞很开心,才会找我说话。”凌霖怒不可遏地吼着。“他说等到他回过神时,已经在跟我打招呼了,你怎么可以随意贬低他人?”

虽然他和严至盛今天才认识,但是他们却像是无话不说的老朋友。

“贬低?你也未免太嫩、太容易上当了。”焦御飞冷冷地笑着,眼瞳中有着被妒火熨烫过的痕迹。“连那种无耻的话他都说得出口!什么叫作他回过神时便已经向你打招呼了?光是如此,你便能把他当成好朋友一般看待,那当我回神时才发现已经爱上你,那你又该如何回应我的感情?”

焦御飞敏捷地拽住他的双手,将他推倒在床上,结实的身躯立即压住他的,狂热的舌已经迫不及待地挑逗着他、诱惑着他。

“你在做什么?”一得到可以喘息的空间,他蓦地推开焦御飞的身躯,想为自己的意乱情迷保留最后一分颜面。

“你真能抗拒我吗?”焦御飞邪气地扬起一抹笑意,大手已经扯去他的浴巾,露出他一身蜜色的身体。

“去你的!”一见自己的生理反应毫无羞耻地回应着他,更是令凌霖羞愧得无地自容,抬起长腿踹向他的肚子。

该死,他到底想怎样?

“妈的!”他还想好好待他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很难。

他的大手紧紧钳制住他的双手。

“焦御飞,你放开我!”羞愧和屈辱啃咬着他的理智,令他不断地摆动身躯,想要逃离这种羞人的对待,但他的心底却另有一道不同的声音在回荡,折磨着他两难的心思。

“不放!”焦御飞喘着气,湿热的舌放肆地吻上他蜜色的胸膛,吮吻着他羞涩的果实,再慢慢地往下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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