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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秘密2 (夜色昧影-鬼迷心窍) 作者:丹菁

“你不要乱来,我向你道歉,我相信你不是同志了,你不要这样对我!”见他的头往下移,眼见就要来到他的下腹,凌霖的泪水急得直在眼眶中打转。 
“来不及了,是你挑逗我的,你就该对我负责……”他粗哽地说。

凌霖的心跳得好似要冲出喉咙般,一股触电般的酥麻,自下逐渐往上蔓延,他想要抗拒,却又挣脱不了这折磨。

是的,他不想承认他是多么想要他的触摸、渴望他的体温、渴求他的热情,但是姐姐怎么办?

“你这样对我,姐姐怎么办?”一想到自己无耻地沉溺在肉欲里,他便羞愧得无法面对他的姐姐。

“你爱我吗?”听出他的挣扎,焦御飞抬起头,望着半弓起身的他。

“我不知道。”泪水缓缓地淌出他清澈的水眸。“你千万不要辜负姐姐,不可以辜负姐姐……”

他爱他,可是姐姐也爱他,先不论他和他都是男人,光是养育他长大的姐姐,怎能忍受他无情的背叛?

“来不及了,已经不能回头了……”焦御飞意乱情迷地低喃着,正式宣告他的情感。“我只要你,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

“不行,我不准你背叛我姐姐!”天!是罪孽,他是天大的罪人!但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狂喜,为他的深情告白而感到有如身处天堂!

“来不及了……”焦御飞突地转过他的身子,解开自己腰间的束缚,将他灼热的勃起抵住他,义无反顾地冲入他的体内。

“痛……”凌霖还来不及反抗,他已进入他的体内,像一把审判他罪行的利剑,狠狠地撕裂他的身躯,剖开他的灵魂,无情地摧毁他仅有的理智。

已经来不及了,他沉沦,焦御飞也跟着沉沦,有谁能够阻止这不该发生的悲剧……

06“该死!”

回到台湾之后,几乎每一天都可以从总裁办公室里,听到焦御飞不时传出的咒骂声。

挂上电话之后,焦御飞怒气难忍地将手中的文件丢到地上,另一只手则不断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妈的,什么叫作无话可说?

明明是他先招惹他的,凭什么在他一头栽进去之后,他却又懦弱地缩回自己的壳里头,假装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

回台湾之后,凌霖不再来找他,甚至当他拨手机给他时,他居然只是一句简短的“无话可说”。

该死!他不知道凌霖究竟是以什么心态来看待他的感情,但当他听到电话彼方传来他和朋友的嘻笑声时,却令他怒不可遏。

莫非他看上别的男人?

他承认那一晚自己是过分了点儿,但那是他自找的,是他诱惑他的!

令他痛苦的是,自那一夜之后,凌霖再也不愿见他,甚至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当作视而不见。

或许他真的伤了他,但他可以自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得知他也恋着自己,但为何当他坦承要他时,他却又亟欲逃走?

一开始,是他追他逃;但他觉醒之后,凌霖又急着自他身边逃走,难不成他是在欺骗他?

该死,到底要他如何是好?

若是女人,他倒是可以清楚地揣测出她们的心思,可是男人终究是第一次,他实在是……

“你好像挺烦恼的?”

斐懿不知何时打开门,斜倚在门边,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眸笑睇着焦御飞,仿佛他的恼怒就是他的快乐一般。

“斐懿?”焦御飞迅速地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放在办公桌上。“怎么,你现在进来都不需要通报一声吗?”

该死,任何人来都无所谓,为什么偏偏来的人是他?

“我什么时候进来这里需要通报了?”斐懿根本不将焦御飞虚张声势的怒气放在眼底,随手带上门,大剌剌地走到办公室里,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点起烟来。

他的眼瞳里有着戏谑,性感的唇瓣更是邪气地往上一勾。

“怎么,今天没看到凌霖?”

“学校开学了。”焦御飞闷声不悦地说着,敛下眼眸,寻找着准备交给斐懿的文件。

“我是说那个凌霖吗?”斐懿玩着文字游戏。

“什么啊,讲话拐弯抹角的,谁听得懂!”焦御飞拧紧眉,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将文件丢给他,丝毫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我看你赶快和凌灵解除婚约好了,别伤了那个可爱的女人。”斐懿挑了挑眉,随意翻动着文件。

真是了不起,一次就帮他搞定。

“凌灵?”焦御飞的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压根儿理不出头绪。“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现在只想要逮到凌霖,跟他把话问清楚。

“真是个悲惨的女人。”斐懿淡淡地笑了笑。“你居然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说的是你的秘书凌灵,而不是她的弟弟凌霖。”

不管他选择哪一份爱,他都会给他祝福,不过,倘若他老是这么不懂得拿捏分寸,只怕他在伤了别人之前便会先伤了自己。

“秘书凌灵?”

他认识凌灵已经有好几年了,正因为有她,擎飞企业才能够有现今的局面,这份功劳,他是不会忘的。

可是为何在凌霖出现之后,他便彻底忘了凌灵的存在,甚至已经忘了她这个人?

和凌霖相识尚不出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彻底抹煞了凌灵的存在。

“你喜欢凌霖?”斐懿悠闲地捻熄了烟,健实的身躯往后一倒,舒服地倒入柔软的沙发之间。

他的眼光果然犀利,竟然能够看得那么准。他一眼便看出凌霖对御飞有着不同的情感,但是能够让御飞恋上凌霖,凌霖也真是了不起。

竟然能够让女人多如过江之鲫的御飞变成只在乎他的男人,凌霖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你说什么?”焦御飞的眼突地睁大,企图掩饰被猜中的心思。

爱上凌霖是一回事,但要他当别人的面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他可以和女人上床,但并不代表他爱她。

更何况,他还没想到其他问题。

爱上他,纯粹只是为了灵魂的渴求,是打从心底没有理由的狂爱,但是对外公开这样的想法,却令他没来由地心生惊惧。

他从不会排斥同志,只要不干扰到他的生活即可,想不到只是立场一个互换,他却变得有点退缩,突然有点瞧不起自己。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斐懿好笑地睇着他。“最大的问题是你和凌灵的婚约到底要如何解决?当然,这必须是在你喜欢凌霖、想和他在一起的前提之下才成立。”

焦御飞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突地黯下来。

该死,他连一个凌霖都搞不定,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凌灵的事?

想与凌灵结婚,是因为自其中他可以得到许多的好处,不管是在事业上、家庭方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传宗接代。

虽然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但他知道父母一直期望的,便是他能有家庭、有孩子,如果要与凌霖在一起,他势必要有所割舍。

“我还没有想到以后的事情。”

他必须先找个时间和凌霖谈谈,如果他没有一个有力的依靠,他无法做出任何的决定,扑朔迷离的情势向来是他最无法容忍的。

“还没想到的话就赶紧想吧。”斐懿淡淡地说着,并不看好他们,但是却不吝于指导。“可别到了最后搞得无法收拾就好。”

斐懿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给予他一些忠告,只是听不听在他,他从来没有强迫别人的兴趣,除了那个人例外。

“我确实爱上了凌霖!”焦御飞咬紧牙根低吼了一声,像是极不愿意说出,但是却又厌恶偷偷摸摸的自己。

真是的,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况且,眼前的人是可以给他意见、给他帮助的斐懿哪!

“总算承认了。”这下子,他总算可以将嫌恶他的眼神再转回好哥儿们的眼神。

倘若他老是扭扭捏捏企图隐藏自己的感情,说真的,他会蔑视他。因为如果他连对他都无法开口的话,表示他仍在否认自己的感情,更是在否认他的存在!

正因为是兄弟,他绝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凌霖或许不能接受我,因为我们的相识是因一场误会引起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准备离得我远远的。”焦御飞有点狼狈地说着,双眸中的血丝显示他连日来的失眠。

“何以见得?”斐懿依旧一贯的淡漠,替自己点了一根烟,也顺便替焦御飞点上一根。

焦御飞简单地将在美国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不是不懂得害羞,而是现在只有斐懿能够帮助他。“自美国回来后,他不曾再来找我,我也找不到他,尽管手机通了,也只是听到他和朋友嬉闹的声音,我不知道在他的心中,我到底占有什么份量。”

“你认为他不能有朋友?”这种想法太狭隘。

“不,我是怕他周遭的人是不是也在打他的主意,而他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那个意思。”焦御飞忧心地说着,狠狠地吸入一大口的烟,眼瞳燃着妒火。

他不能忍受也无法忍受,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由此可见,他真的爱惨了他。

“你会不会认为我对你也有意思?”被烟熏眯了犀利的眼眸,斐懿已敛下笑意,冷着一张俊脸。“怎么可能?”焦御飞有点发噱。

“那你认不认为我是你的好哥儿们?”

“当然,若不是好哥儿们,这种事要我怎么开口?”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焦御飞一头雾水。“那么,你认为凌霖不该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哥儿们吗?”斐懿吐出一口烟。

“怎么会?”焦御飞拧紧了眉头,捻熄手中的烟,现在连烟也救不了他迷乱的心情。“我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虽然我爱他,但这并不代表他必须将自己封锁在我的世界里,然后和所有的人隔绝,这是不公平的。”

“那你怎么能将他身边的朋友都当作你的假想敌呢?”斐懿就等着让他自己分析自己。“难道你以为同志就该没有朋友,在他身边的男人合该是他的伴侣,而不该是他的朋友?”

“我没有这个意思!”焦御飞急急地为自己辩解,双手烦躁地爬了爬头发,终于无奈地倒在沙发里。“是的!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如此不堪的人,但是却又无力反驳斐懿的说法,是的,他真的如此恐惧着。

凌霖是个男人,或许他会对女人有兴趣,但也有可能会对男人有兴趣。在这暧昧不明的窘境里,他无法控制自己不钻牛角尖他是个人,是个爱上男人的男人,他会担忧、会惧栗也是无可厚非的。

“如果爱他,请你抛去成见,这会让你好过一点儿,也能让凌霖确切地感受到你的感情。”斐懿最后替他下了定论,“如果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凌灵。”

“既然我不爱她,我会采取最委婉的方法与她解除婚约,而我爱凌霖……”焦御飞话还没说完,大门已被打开,令他反射性地噤口。

“总裁,我送咖啡进来。”开门的凌灵一接收到焦御飞似乎不太欢迎的视线,便有点结巴地说明她的来意。

可是她刚才好像听到总裁说爱她,总裁会不会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感到羞赧?

一想到这儿,凌灵的脸上漾起小女人的笑,柔柔的、甜甜的,但一映入焦御飞的眼底,却好似利刃般狠狠地刺痛他的心,不管他如何逃避,那痛依旧苦苦纠缠。

“不用了,我和斐懿要出去,公司的事就先交给你。”像是逃亡一般,焦御飞拉起斐懿便往外走,连外套也忘了拿。

只剩下沉醉在幸福漩涡里的凌灵,兀自以为他是在害羞。???

“喂!阿霖,怎么老见你在发呆?”游彻杰自系大楼走出,在一旁的花园里发现凌霖的踪影。

凌霖一见到游彻杰走近,便赶紧将素描簿合上,像在隐藏什么,令游彻杰感到相当不悦。

“好兄弟不应该这样被对待吧?”他一屁股坐在凌霖的身边,想要抢过他手上的素描簿。

“别玩了。”凌霖没好气地将他推到一边去。

“干嘛,脾气这么坏,看你过完暑假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游彻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不都跟你说过,丽云学姐已经跟你分手了,你干嘛那么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尤其是丽云学姐还比不上凌霖这朵花。

“不是那回事!”凌霖有点恼怒自己的宁静被破坏。

“那么是哪回事?”游彻杰盯了一眼他手上宝贵的素描簿。“难不成系主任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是不是要你把人物画画得更有生命力一点儿,画得更有感情一点儿?”

“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系主任对我的人物画是赞赏有加。”凌霖见他死赖着不走,索性和他聊聊。

“是啊,我在猜这本素描簿是不是有什么魔力,竟能让你最弱的人物画变得如此精湛?”游彻杰趁着他松下心防时,赶紧抢下他手中的素描簿,可惜,还没来得及翻开,便让身后的人夺去。

“谁啊?”他恶声地吼着,双眼突地瞠大。

咦?这不是那天在PUB里替凌霖挡下玻璃碎片的男人,他怎会跑到这儿来,难不成是追医疗费追到校园里来?

“走了。”他依旧是老话一句。

真是该死!什么哥儿们,什么朋友,居然玩成这副德行。

若说他们两个没关系,他实在难以相信。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凌霖望着久违的俊脸,双瞳不自然地自他含着怒焰的眼瞳移开。

该死,说好了不再见他,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蜜蜂盯上的蜜?

真的太思念,思念得心都揪疼了。

“如果不想要我和你姐姐解除婚约,你最好赶快跟我走。”焦御飞手里拿着他的素描簿,闷声不响地径自走开,极有把握凌霖一定会跟在他的身后。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见焦御飞走了一小段距离,游彻杰才小小声地问。

“下次再跟你说。”凌霖整理身边的东西,便急急地跟在焦御飞的身后。

“搞什么?”

看着凌霖古怪的反应,游彻杰也只能问天。

07银白色的跑车疾驰在大道上,快速而准确地停在一道铁门前,按下遥控器,等着铁门自动往两边移。一会儿后,跑车立即又往前驶去,停在一栋宏伟的建筑物前。

焦御飞一下车,便拖着凌霖往屋子里走,从玄关到大厅,从大厅到二楼的主卧室里,他一直不言不语。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突然说要和我姐姐解除婚约?”凌霖已经受够了,再也无法忍受地发火。

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撩拨他的心?

都跟他说过已经无话可说,为什么又来找他?为什么要拿他和姐姐的婚姻来要挟他?

“你和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焦御飞微眯起隐晦无光的黯眸,却冷厉地透出令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光芒。

他在生气,而且非常的生气,但是为了什么?

凌霖盯着他额上轻微跳动的青筋,全身上下散发不加掩饰的狂焰,他心底不断地冒出问号。

他为什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他是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而跑到学校问他的吗?

他未免太无聊了。

“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你们应该也见过的,不是吗?”

严格说起来,游彻杰还是促成他们相识的人,他没道理认不出来。

“我是见过他,但是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焦御飞盛气凌人地走向凌霖,一步一步地将他逼到角落里,逼他正视他的心。

他受伤了,因为凌霖的无情;他妒怨了,因为凌霖的无心;他气恼了,因为凌霖的退避。为了他,他把自己搞得好狼狈,而他是不是也应该让他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真正的渴望?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突地明白他话中的暧昧,瞪大一双澈亮的眼眸,眸中有着一抹被蔑视的伤痕。

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难不成围绕在他四周的男人,全都是他的性伴侣不成?

得了吧,他还比不过他焦大少爷,比不过他的多情和放荡不羁!

“这个意思。”

焦御飞突地吻着他的唇,迷乱而满足地舔着、逗弄着,放肆地挑逗着他的感官,诱惑着他与他一起沉沦。

“你是不是也让别的男人这样吻你……”他的吻火热而霸气,在喘息的空档,他不断地询问着他,大手也缓缓地扯起他的上衣,恣意地抚弄他敏感的果实。“你是不是也会让别的男人这样摸你……”

天,他真的无法忍受!不管围绕在他身边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全都不允许。自他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有自信可以为他抛弃灵魂,而他呢,他能为他做什么?

他想知道,迫切需要他坚定的回答来支撑他不安定的灵魂。

“你别太过分了!”

原本沉醉在他爱抚下的凌霖,突地用力将他推开,一双明眸染上被唾弃的赭红色血丝。

他真把他瞧得如此一文不值。

该死,他为什会爱上这自大、傲慢,却又不断伤害他的男人?

“我说错了吗?”焦御飞的双眸蒙上氤氲的欲念,低沉的嗓音低嘎而粗哑,大手更是将他紧紧地拽向自己怀里,以身体摩挲着他。

“你去死!”

他的脸突地一红,感觉到他灼热的欲望正抵着他的腰侧,他也是男人,他不会不懂那是什么。

他不该污蔑他的清白,真是气煞他了。

“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相拥,不准你对着我以外的男人笑,更不准你老是毫无防备地亲近别的男人!”继而像是妥协一般,焦御飞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怎么能忍心逃避我?”

他知道凌霖不可能是那种性开放的人,但是妒火毫无来由地狂噬他的心,令他忍不住宣泄压在心头的郁闷。

可是这不是他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

“你爱我?”凌霖有点错愕他会说出这种话。靠近他的身侧仔细一闻,并没有酒味,这是不是代表他现在很清醒,他是真心在告白,是不是也代表说他可以试着相信他?

但一切都太迟了。

尽管心头漾满无与伦比的喜悦,但几乎在同时,另一道蚀心的痛楚也折磨着他的理智。

他说他爱他,那么……姐姐呢?

“我真的好爱你,你不要再逃了,不管你怎么逃,我还是会想尽办法追到你的身边,即使要耗费我一辈子的时间!”焦御飞将头枕在他的肩头上。

“你不要爱我。”他醇厚的气息暖暖地荡在凌霖的心间,但他却得说出违心之论,“我不会爱你的。”

凌霖忍着椎心之痛,睁着一双沾满雾气的眸子,直视焦御飞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可能不爱我?”焦御飞抓紧了他的肩头,忘了斟酌力道,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幽黯的眸子写满苦涩。

“我不爱你,真的不爱你,你放开我!”凌霖忍着几乎被扯裂的痛楚,无情地伤害他最爱的人。

他是爱他的,但是他不能说。他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想爱一个人,但为了他,为了姐姐,无论如何,他都得停止这荒唐的一切。

“不,我不信!”他的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因为愤恨而狰狞,森冷的眼瞳绽出一丝慑人的寒光。“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会答应我的渴求,又怎会愿意上我的床?”

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他的呻吟、他的呼吸,有关他的一切,他在这短短的几日内不断地回想……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

他不会让他走的,即使要囚禁他一生。

望着焦御飞被痛楚啃蚀的俊脸,凌霖不舍地吼着:“是的,我爱你,非常的爱你,在你爱上我以前,我便先爱上你了!但你是我不能爱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继续爱你。”

告诉他一切,把受折磨的心捧在他面前,让他知道,他也为他受伤、为他挣扎、为他而向命运低头。

“为什么?”听到他爱他的喜悦霎时化为乌有,他再度掉入煎熬的地狱。“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让你无法面对大众、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不是!”凌霖绝望地反驳,择他所爱,忠他所爱,他绝不会有所怨言。“这是我的人生,我毋需向社会大众交代,但是我必须对姐姐交代。”

“凌灵?”该死,他又忘了她。

“姐姐很爱你,比我的爱还要来得坚定、来得长久,我怎能将你自姐姐的身边夺走?”凌霖噙着悔恨的泪水。“姐姐照顾我整整十年,为我耗尽女人最美好的时光,我怎么能够背叛她?如果非要我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姐姐;若是时间能倒回,我宁可从来不曾认识过你!”

声嘶力竭的吼着,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楚藉由泪水溢流出,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脱,因为痛依旧存在!

“你不愿意爱我,居然是为了这个无聊的原因?”他不敢置信,他居然会为了凌灵而不愿意爱他。

“这不是无聊的原因,是扎痛我心扉的主因!”凌霖声泪俱下地吼着。“你不会知道这十年来我们姐弟是怎么过的,姐姐为我付出了多少你不会懂的,请你不要说出伤人的话!”

他更不会懂他是如何期待他会爱他,却又多么盼望这一切的交会只是一场梦,他还是原来的凌霖,而他仍是原来的焦御飞!

如果还来得及,就让这一切在被姐姐发现之前赶紧落幕吧!

“我不知道凌灵是如何对待你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的感受?”焦御飞扯着他走到床边。“我爱你,我勇于面对自己的未来,即使要将所有的未来都给你,我都不觉得可惜;而你竟然为了凌灵放弃我,你要我如何能够承受这一切!”

该死,他不相信他会为了凌灵放弃他,他嫉妒凌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焦御飞突地扯破他的衬衫,狂乱的唇吻上他蜜色的胸膛。他绝不放弃他爱的人,除非他不爱他,“我只要凌灵的未来,我不要你的未来!”凌霖的双手抓住他的肩头,摇晃着他。“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我不是你可以托付未来的人!”

“是的,就是你,我愿意为你奉上我的未来!”焦御飞义无反顾地吼着,迷恋的眼瞳诉说着他的深情。

“你会后悔的。”凌霖望着他,大眼蒙上一层薄雾,声音低沉而喑哑。

“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我才会后悔一辈子!”焦御飞贪婪地吻着他结实的上半身,大手解开他的裤头,探入他灼热的下身。

“不要这样。”凌霖有点羞赧地阻止他的放肆。

他也是男人,他老是这么碰触他,总令他觉得怪异,感到有点儿难以接受。况且,上一次的痛,他还铭记在心。

“我不会伤害你的。”

焦御飞迷乱地舔吻着他的胸,以湿热的舌轻柔地舔舐着,令凌霖情不自禁地低吟。

管不到未来了,如果没有现在,哪里有未来?

“御飞……”凌霖感觉有股热流自他的指尖恣意地窜动全身,在他体内引起骚动。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哽在喉头,极感动他终于愿意接纳他,也庆幸自己可以在此生找到真爱。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御飞……”凌霖低喃着,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已经冲向顶端,全身抖颤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快感攫住他。

焦御飞一见他半醉的眼眸,便赶紧解开腰间的束缚……

“痛……”

凌霖粗喘着,双手环住他的肩头,将脸埋入他的肩窝,将自己的身体挪得更接近他。

虽然身体像是被撕裂般的火烈辣麻,但是却可以更接近他。他的爱意如此深,像是一个巨大的滚轮,将他的心碾得支离破碎,将他一身的污秽赤裸地展露。

对于姐姐,他真的是非常愧疚,羞愧得无脸见她。

但只有今晚,今晚让他可以与他相拥,不管以后的命运如何,最起码,他拥有了现在。???

整理完焦御飞所交代的工作,凌灵累得像条狗似的回到租赁的公寓,才打开门便觉得一室的黑暗,还有催魂般的电话铃声。

她第一个反应以为电话是凌霖打回来的,便赶紧将公事包丢下,随意甩脱掉鞋子,在最后一声铃响前接起电话。

“喂。”

“大姐,阿霖回来了吗?”

是游彻杰打来询问的关怀电话。

“他不在耶,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凌灵接起电话,又赶紧打开满屋子的光亮。

“我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我有点担心他。”游彻杰有点担心那个男人,他该不会真要找凌霖赔医疗费吧!

“呃?”

凌灵错愕地听着游彻杰说起那一天的事,描述今天将他带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心底莫名的警铃大响。

游彻杰所叙述的男人怎地像极了焦御飞?

挂断电话之后,凌灵浑噩地走到凌霖的房间里。

她的手抚摸着凌霖的床铺,依然是那么的干净整齐。

自从父母去逝后,只剩下她和阿霖相依为命,那时只觉得前途茫茫,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走,曾经有过几次!都想带着阿霖走上父母的那一条路。

但阿霖的笑容成为她的原动力,只要有阿霖,她知道自己不会被残忍的现实打败;而阿霖也总是乖乖地守在她的身边,给她无比的勇气,让她可以勇敢地往前走。

但是曾几何时,在阿霖的心中她开始变得不重要。总觉得这段日子以来,与他总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不晓得是不是与焦御飞有关。

她叹了一口气,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起身时撞到了凌霖放在一旁的素描簿,她赶紧捡起来,却发现里头的素描,页页全都是焦御飞。

每一页全都画上了焦御飞,抽烟的他、蹙眉的他、洽商的他、微笑的他,满满的都是他……

凌灵看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恍惚的呆愣在原地许久……

08“姐!”清晨六点多,凌霖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脱下鞋子,慢慢地走到幽暗的大厅,却瞥见凌灵正坐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凌灵淡淡地道,清亮的眸子里有着哀伤,还有稍纵即逝的幽黯。

她很想问他去了哪里,却又开不了口。

怕一开了口,她的世界便旋即崩裂。

“我回来了。”凌霖低下头来,一股羞愧快速地在心中蔓延,让他羞惭得抬不起头来面对他最亲爱的姐姐。

面对她,他便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不只是做错事的小孩,他甚至还抢了姐姐的未婚夫,更不是一句做错便能消弭的。

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形,但是老天似乎是有意捉弄,存心让他忧心的事情提早曝光。

“阿霖,你……”凌灵仔细地观察着他,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切入主题,如何问出她心中的疑问,但凌霖的眼神似乎说明了一切。

她所猜想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阿霖不懂得撒谎,更骗不过她的眼睛;只消一个眼神、一个脸色,她便可猜出他脑子里想的东西。

“呃?”凌霖突地全身一颤,站在她的身旁,双眸却像在逃避什么似的,直往一旁游移。

凌灵心碎地睨了他一眼,还在思索到底要不要破坏自己所编织的幸福世界,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去接电话。”

一听到电话铃声,凌霖忍不住要感谢打电话来的人,可是电话才一拿起来,他便后悔了,他的心像是跑了一趟马拉松般,令他心律不整。

“霖,你把你的素描簿留在我这里了。”电话彼端传来焦御飞的声音,柔情无限。

“你等一下,我叫姐姐听。”现在已经管不了素描簿里头的画是否被他看见,现在他只想要逃离这令人尴尬的空间。

凌霖快速地将电话递给凌灵,随即逃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他便无力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好痛苦,比他想象的还要痛苦上千百倍。

欺骗姐姐,令他不敢正眼瞧她,他害怕从她眼中望见他一辈子也无法面对的鄙夷。他希望御飞能对姐姐好一点儿,但是又希望他不要对姐姐太好。

该死,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姐姐,他不想这样,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人的心一旦被养刁,便会要求更多,索求更多,甚至想更进一步将对方完全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总算懂得御飞的心情,这种被妒火焚噬的滋味。

突地,他的眼一亮,发现原本放在床和书桌夹缝中的素描簿似乎被人移了位,他赶紧抽出来,翻开一看,果然……

上头着炭的部位似乎显得灰白了些,有人看了这本素描簿,而在这个房子里的除了他,只剩下另一个人——姐姐看过他的素描簿!

凌霖像是被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般,急急打开房门冲到客厅;凌灵刚好切掉电话,一双相似的大眼带幽含愁地睨着他。

“姐……”凌霖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要对姐姐道歉,想要对姐姐解释——但是一迎上她的目光,所有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

凌灵也极有默契地扯起一抹勉为其难的笑。“阿霖,姐姐要去上班了,你今天若是没课,就待在家里吧。”

话落,凌灵拎起公事包便往外走,不给凌霖说话的机会,亟欲逃离这令她不懂得该如何面对的情势。

望着姐姐宛如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股浓浓的悲恻窜上他的心,灼痛了他的双眼。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他凭什么嫉妒姐姐,让姐姐逃避他????

寂静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地作响,焦御飞迅捷地接下电话。

“喂,御飞……”

焦御飞问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彼端便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揉疼了他的心。

“霖?”

怎么了?不到一个钟头前,他才打过电话给他,不对,他只不过跟他说了一句话,他便将电话交给凌灵。

“姐姐好像……你可以过来吗?”凌霖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讲起话来颠三倒四。

他只听懂最后一句。

“霖,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一接到凌霖摸不着头绪的电话,焦御飞赶紧挂断电话,走出总裁室,来到隔壁的秘书室。

“凌灵,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公司如果有什么事,你再打我的手机联络。”焦御飞话一落,不等凌灵有所反应,便径自转身离去,没瞧到凌灵心碎的神色。

她窃听凌霖打给御飞的电话,虽然语焉不详,但和她的猜测相去不远,但她还有一点点的期望,希望一切全都是误会。

毕竟他们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但是,当她走入总裁办公室,见到搁在办公桌上的素描簿,惧颤地翻开,又是一页页的焦御飞……???

“霖,开门!”

一来到凌霖的住处,焦御飞心急地直拍着大门。

凌霖赶紧打开门,一见到焦御飞便直扑向他的怀抱,汲取着他的温暖。一个人待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怎么了?”

焦御飞虽然心喜他的投怀送抱,但是望见他难得的披头散发,随即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出了什么乱子。

他用脚带上门,抱着凌霖走入大厅,像哄骗小孩般轻拍着他的背,他从不曾见过他如此悲伤的模样。

望着他发白的脸庞,焦御飞的一颗心急得快要跳出来了。

“姐姐好像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头像是压下一大块石头般,沉重得令他无法呼吸。

“是吗?”焦御飞淡淡地问着,仿佛他太大惊小怪。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凌霖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难以置信他的反应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他为了这个问题,一颗心沉重得像是有好几斤重,既希望姐姐不要发现,却又盼望姐姐赶快发现,让他这悬而未决的心可以落实,可以平息患得患失的心情。

“要不然你希望我应该有什么反应?”焦御飞悠闲地说着,随即点上一根烟。“我早已经决定好了,这两日便要跟凌灵解除婚约,倘若她现在发现我们之间的事,只是提早将事情曝光而已。”

只要凌霖爱他,愿意正视他的感情,愿意面对他的付出,其他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你说什么?!”凌霖突地大吼。

他居然说要和姐姐解除婚约,他到底把姐姐当成什么了?

“如果我不和你姐姐解除婚约,你要我如何和你在一起?”焦御飞不解地睨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不在乎我和凌灵结婚?”

该死,难道在凌霖心中,他依旧比不上凌灵?他仍是这般可有可无地看待他的爱情?

焦御飞不悦地强吻住他羞涩的唇,带点惩戒的味道,近乎残忍地咬吻着他的唇,留下一道血痕。

“不……我……”凌霖轻喘着气,赶紧将他推开。

说实在的,他的话语在他心中引发无边无际的喜悦,但是相对的,苦涩却也是愈积愈多,多到几乎成了一张网,密密地将他罩住,窒闷了他喜悦又痛楚的心。

“你不要我跟你一起?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和你姐姐上床?”他的唇依旧缠在他晕红的脸颊上,醇厚的男人气息吹在他的耳边,诱惑着他的感官。

“不行,我不允许……”凌霖星眸半掩,无法推拒他的挑逗。

可是他真的可以这么自私、这么无耻地强占姐姐的幸福吗?

“那么,你是赞同我的说法?”

他的大手恣情地抚上他的,两根长指轻掐着他的果实,邪气地搓揉着。

虽然昨晚才要过他,但他还是想再多疼他一回,爱没有人会嫌多的。

“我不是赞同,但是……”也没有反对。

“舒服吗?”焦御飞噙着邪魅的笑,狂佞地吻上他粉红色的果实。

“嗯,不了,不……”凌霖紧咬着牙,双手攀着他,将灼烫的热源迸出体外,而后气喘吁吁地窝在焦御飞的怀里。

“满足吗?”焦御飞见到他一脸的娇媚,不禁以下身摩挲着正坐在他腿上的凌霖。

“你!”凌霖星眸瞪视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对于他的挑逗,他是愈来愈无力抵抗,一次比一次更沉沦于他的爱恋之中。

“摸我……”他的声音低哑粗嘎,一双眼瞳写满欲念。

“我不好意思……”凌霖双颊染上红晕,愣愣地任由他牵引。

两人之间只有愈来愈粗喘的呼吸声,和着一室的男人麝香味,两个人的神色愈来愈迷离,欲念游走在两人视线交会时……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拔尖凌厉的声音划破宁静的空间,惊醒了两人旖旎的情欲。

“姐姐?”凌霖惊诧的脸立时刷白,一双大眼不知所措地望着一脸愤怒的凌灵。

反倒是一旁的焦御飞有着一抹被打扰的不悦,双瞳冷鸷地凝睇着一脸哀伤、凄恻的凌灵。

“你进门不懂得先敲门吗?”

“这是我家,难道我回我的家也得先敲门吗?”凌灵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姐姐,是我的错。”凌霖快速地整理服装仪容,赶紧走到凌灵的身边,泪水早已滑落。

不是没有猜想过这种状况,所以他老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当事情来临时,心会疼得教人想哭。

“走开,你不是我弟弟!”凌灵的俏脸上布满泪痕,双手用力地推拒着凌霖。

“你搞什么?”焦御飞神色森冷地护在摇摇欲坠的凌霖身后。“我爱的人是凌霖,不是你,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该死,明知道他对凌霖的感情,她竟然还敢这样对待他!

“御飞,你在说什么?”凌霖火大地吼着。他是疯了不成,什么时候不提,居然在这时候提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凌灵泪流满面,缓缓地蹲下身子,无助地靠在墙边。“我不厌恶同志,更不排斥同志,但是那个人不该是阿霖,不该是你,更可恶的是,相爱的不该是你们两个!”

“姐姐,对不起,我……”从十年前起,凌霖便不曾再见过姐姐哭成这个样子,哭得声嘶力竭、柔肠寸断,哭得他汗颜,不知该如何以对。

他怎会愚蠢得以为姐姐会原谅他?

“滚!滚出我的家!”当凌霖的手一搭上她,她便不住地大喊,喊得痛彻心扉。

“走了。”一见到凌灵的态度如此坚决,焦御飞二话不说,直拉着凌霖往外走,留下一屋子的哭泣声。

千不该、万不该,两个都是她最爱的男人,为什么他们两个一起选择背叛她?

她不是不甘心,她只是心痛、心伤,只是情难自遏,只是无法面对。

一个是她疼入心坎的弟弟,一个是她用尽情爱的未婚夫,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要男人可以,她不反对阿霖找男人,可是对象不该是御飞;若是御飞真不爱她而爱男人,她也不反对他去寻找伴侣,但是他不该找上阿霖!

她的世界猛地一片暗黯无声,无论她往前走、往后看,都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09“你不该那样对我姐姐说话,更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一走出租赁的公寓,凌霖便忍不住地开骂。

就算他从来没有爱过姐姐,也该斟酌自己的用语,怎能如此伤人?

“这个时候不说,什么时候说?”焦御飞面对凌霖的怒气,不禁也跟着怒火攻心。“我向你姐姐求婚的时候早就跟她说过,我根本就不爱她,甚至以后也不会爱上她,而她仍然答应我的求婚;她明知道的,现在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对我发火?”

一开始大家全都说好,是她说他不爱她也没关系的,承诺全是她给的,现在反悔的也是她。

哼!女人,天晓得她什么时候才是在说真话!

“可是你可以试着别把话说得那么重,别那么伤害她。”

凌霖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总在他和焦御飞的身边指指点点,他便拖着他来到公寓对面的公园里。

“她伤了你,难道我就不能伤害她吗?”焦御飞冷冷地说道。

他要保护他所爱的人,他可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

“可是她不是别人,她是你的未婚妻、是我的姐姐!”凌霖坐在公园的石椅上,双肘靠在修长的腿上,十指没入发际。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更没想过会在那种暧昧的行为下被她撞见天!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又如何?”

焦御飞冷哼了一声,点上一根烟,冷厉的眼中净是不悦。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有的情况早在订婚之前,他便同她说过,即使今天他要的人不是凌霖,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爱恋。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对女人总是兴致缺缺。或许他本身便是个同志,但也许因为看过太多悲剧,他总是在心底否认自己的倾向,直到凌霖所撩起的火花彻底将他燃醒,将真正的他自潜意识中唤醒。

他爱上凌霖,并不讳言他的存在,更不会因为一点点的阻碍便轻易放弃。

“我不敢相信你竟这么绝情!”凌霖咬牙切齿,双目赤红,一张俊脸充满着悲恻哀绝。

虽然他不希望他对姐姐好,但是他从没希望他待姐姐如此地无情,淡漠得令他心痛。

他可以明白爱上一个人的心情,更何况他和姐姐是爱上同一个人。若是有一天御飞也这般对待他,他不知道当心中唯一的爱背叛他时,他是不是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难道你认为我娶了她,再将她蒙在鼓里,和你暗度陈仓,这样就算是对她好吗?”浓浓的烟雾笼在他的俊脸上,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真正的表情。

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没兴趣玩偷香窃玉的游戏。

“不,我只是希望你对她的态度可以更好一点儿,毕竟她是那么地爱你。”凌霖淡淡地说着。

姐姐是真的爱他,光是看姐姐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他也可以猜到;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愿意参加那时的订婚仪式。

他不能接受姐姐爱上别人而打算离开他,但现在,他不能接受自己竟抢走姐姐的幸福。

心底的苦涩泛滥成灾,双眼濡湿刺痛得难受。明知道自己和他不会有结果,他又何苦伤害姐姐?

但不舍呀,要他如何放弃一位如此深爱他的人?

他贪心地想要御飞对姐姐好一点儿,却又自私地希望御飞的心底只有他一个人,污秽的心贪得无厌,总和矛盾的心灵抗衡、厮杀,直到心也疼、神也折,结局依旧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她爱我又如何,我并不爱她!”焦御飞有点烦躁地将烟丢到脚边的草地上,望着凌霖发白的脸色,深邃的眼眸满是心疼,大手忍不住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我不爱她,又何必要我同情、要我温柔,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作法更伤人?”

他不想勉强自己做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若是对她好,在她知道他和凌霖之间的事后,她还会开心吗?

他不认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受伤害!”凌霖放声狂吼,硬是不让泪水脆弱地落下。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回到起点?

姐姐惨白的小脸映在他的脑海里,不管他如何努力想遗忘,她仍是活生生地在他的脑海里哭诉他的背叛。

那样的姐姐他不曾见过,令他的心底泛起不安栗惧的涟漪,隐隐刺痛他的心。

“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跟凌灵说清楚。”焦御飞叹了一口气,大手轻轻地将他揽在怀里,让他的头枕在他的肩上。

“我们分手好了。”凌霖散乱的发丝遮去他带泪的俊脸,哽咽的声音椎痛入心。

“不!”

焦御飞突地抓住他的肩头,强迫他正视他的愤怒。“我说过,我会和凌灵好好的说清楚,你最好不要给我随便出主意。”

该死,他真是懂得如何激怒他。

不过,凌霖太小看他了,只要是他想要的、觉得值得的,他认为非要这个人不可时,他绝不会让他有机会逃离自己的身边。不管眼前有什么困难,只要是他看得见的,只要是他能够掌握的,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凌霖的泪眸望着他激昂的俊脸,脸上不禁扬起笑。这是他的爱、他的心,向来都是这么火热狂野。

自他身上燃起的熊熊火焰,常常灿亮得令他害怕,但也是这样的一份爱,才能狂肆地吸引着他的灵魂。

若是可以,他想要一生都沉沦在他炽烈滚烫的火焰之下。

“走!”焦御飞见他默默无言,拉着他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去哪儿?”凌霖有点错愕。

“找凌灵把话说清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讨厌暧昧不明的事,更讨厌自己的爱竟然无法支撑凌霖不安的心。所以他要把一切摊开说明白,他要把自己的爱真切地搂入自己怀里。

但事情的发展通常不尽如人意。

当凌霖打开大门时,瞪大了双眸,一动也不动地直盯着眼前恍如梦境般的景象。

“怎么了?”

望着凌霖蓦地刷白的脸,焦御飞立即将他拉开一看——该死!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

“姐!”

凌霖悲怆凄绝地吼着,狂奔到倒在客厅的凌灵身旁,她手腕的伤口不断地淌出大量的血水。

“姐姐!”

凌霖的泪水恍如她手上的血水,无可控制地溢流。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手紧握着她的手腕,想要阻绝血液继续淌出。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姐姐竟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来惩罚他的背叛,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贪心地待在焦御飞的身边,他会赶在事情发生之前彻底远离他!

姐姐是他唯一仅剩的家人,更是疼他入骨的手足,他怎会被鬼迷了心窍,将她伤到如此的深,深到让她能无所依恋的离开他?

“凌霖,先把凌灵抱出来,得赶快送她去医院!”焦御飞懊恼地吼着,试着将凌霖无神的魂魄吼回来。

凌霖回过神来,一双无神的大眼直盯着他。“我不该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该和你在一起的!”他的眼瞳迸射出愤恨的眸光,但是他恨的是自己的懦弱,自私地寻找自己的依靠,所以才会无情地伤害姐姐!

是他的自私,是他自以为是的贪婪,才会将姐姐的笑容褪去,藏身进入他再也寻不着的广阔天际。

“先不谈这个,我们必须先将她送医。”焦御飞火大地摇晃着他。“看着我,你有没有听到?”

他心急的不是凌灵,他心疼的是凌霖,他那无神的眼瞳令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悚惧。

若在以往,他根本不在乎女人为他所做的牺牲有多伤痛、多无奈,但是他不能让凌霖因为自责而封闭自己,所以他必须救凌灵!

凌霖蓦然回神,双手一使劲,立即抱着凌灵往楼下跑,焦御飞总算是安心了一点儿,跟在他的身后奔下楼。???

“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凌灵自病床上醒来,映入她眼帘的即是忧心忡忡的凌霖,所有的苦涩瞬间爬上心头,她声泪俱下地吼着。

听在凌霖的耳里,她的声音却是细如蚊蚋。

“姐姐……”见到向来朝气蓬勃的姐姐,一脸惨白的躺在病床上,让他心如刀割。

最令他痛苦的是,让姐姐痛下决心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居然是他!是他为了一己的贪念,间接手刃了姐姐。

这个罪将由他背负在身上,直到他合上眼为止。

“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凌灵神色凄厉地吼着,她不想见到伤她最深的人。

“阿霖,既然她不愿意见到你,那我们走吧,毕竟我们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在凌霖身后的焦御飞冷冷地说着,凌厉的俊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什么叫仁至义尽?”凌霖蓦地旋身,一双潋滟的眸子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她是我的姐姐、唯一的亲人,你凭什么说仁至义尽?”

就算耗尽他的一生!陪伴在姐姐的身边,也永远不会出现那四个字。

“你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躺在病床上的凌灵扯出一抹苦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但也是伤我最深的人,就算要恨上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姐……”

听到这一番话,凌霖突地身子一软,跪在她的床边,低垂着脸,任凭羞惭和自责爬满他的脸。

“她一点儿也不领情,你用不着要求她的原谅。”焦御飞的眼底轻燃着怒焰,轻手拍着他的背。“就算姐姐一辈子都不原谅我,那也是我自找的。”凌霖淡淡地说着,话中有着浓浓的鼻音。

因为姐姐得救了。

只要人还在,他便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乞求她的原谅,若是人不在了,他上哪儿寻找谅解?

活着便好,不管是怎样的折磨,只要姐姐还活着,他便能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至于迷失。或许他真是幸运的,有着疼他的姐姐,还能遇上爱他的焦御飞,并且在上天的保佑之下,使姐姐得以存活下来,让他不至于有遗憾。

“你不要再说了。”凌灵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淡淡地说着。“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一辈子就当是我欠你的,我们从今以后互不相干,你再也不是我的弟弟。”

凌霖的眼眸惊惧地瞪大,不敢相信最疼他的姐姐居然会这样说。

“姐姐……”想说一些话来乞求她的原谅,无奈所有的话全都哽在胸口,窒闷得令他几欲不能呼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伤她有多深、多重,否则姐姐不会这样待他。

“你什么意思?”焦御飞真的火大了。“所有的事全都是我做的,你用不着这么无情地要他走!”该死,她到底有没有看见凌霖眼中深深的自责?她怎能狠心地对他如此残忍?

“你敢说他不爱你?”凌灵的眸子里没有温度,眼中是一片死灰。

“这……”焦御飞为之语塞。

“究竟是谁对谁无情,究竟是谁对谁残忍?”凌灵声嘶力竭地吼着。“你们有谁替我想过?有谁真正为我想过?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的弟弟,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两个人,你们居然联手欺骗我、背叛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最珍惜的人就是你们,你们又怎能如此忍心伤害我?”

听着凌灵的控诉,焦御飞也只能蹙紧眉头,望着她一脸的惨白。他从来不知道她也可以是个为爱据理力争的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会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愈是亲近的人,伤害愈深,难道你们不懂这个道理?”凌灵一字一泪地诉说。“我不在乎阿霖是同志,更不在乎你是同志,但是你们不该在我的背后做出那种事。”

她在乎的是被摒弃在他们的心门外,被抛弃在他们欢爱的身后,她是与他们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难道只有她才认为自己是他们最亲的人?

整个空间突地沉闷得令人悚栗,每个人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半晌,凌霖突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焦御飞心急地抓住他的手,忧心地望着他青白的脸。

“我到外头去走一走。”凌霖望了一眼床上的凌灵,赶紧甩掉抓住他的手。

凌灵凄恻的视线,让他感觉搭在他手臂上的是一团火,一团仿佛要将他彻底燃烧的火,令他痛不欲生。

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否则这件事不会有结果。

10望着凌霖的背影,焦御飞突地感到一抹落寞和空虚紧紧地揪住他的心,引起一股不安和惶惑。“这样你满足了?”

他不悦地回眸盯住一脸苍白的凌灵。

该死,他从来不曾如现在这般感到手足无措,甚至无法掩饰脸上担忧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爱上凌霖的?”凌灵怔怔地望着他半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着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焦御飞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身子顿时一僵,默默地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以掩饰自己突被惊动的心。

“大概是在PUB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

该死,他在别扭个什么劲?

可是一触及凌灵的眼神,他又该死的感到困窘,仿佛她是代表凌霖的家长,而他则像是个登门拜访的求婚者,正等着岳母的审判。

“你真的爱他?”凌灵淡淡地问着,如凌霖一般清澈的眼眸里,蕴着不愿再展露的哀惋悲恻。

“是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我一定会极力保护他,直到我死去为止。”焦御飞理所当然地说着,心中极为纳闷她为何会这么问。

“你要如何保护他?”凌灵闭上眼眸,不愿再看他眸中陌生的深情。“同志在这个社会是不被接受的,而你用什么做你的价值观?而又该如何以你的价值观来保护阿霖?”

“价值观?”焦御飞冷哼了一声,狂傲地回答:“我的价值观建立在霖的身上,只要有他的存在,要我做什么都值得,即使要我舍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不会觉得可惜。毕竟,钱只要再赚就有,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但是一个我爱也同样以爱回应我的人,这种情感上的互动,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换取的,你说是不是?”

焦御飞一语双关地说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凌灵问他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但他并不吝于对她说出他的真心话,也打算让她彻底对他死心。

“那么你不在乎在社会上的地位会因此而坠落,甚至一无所有,到最后,还得面对社会大众的残忍对待?”凌灵不甘心地强撑起身子,一张发白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焦御飞的眼神像在嘲笑她问了一个极愚蠢的问题。“大家要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可能去要求他们对我正眼以视;不过,这是我的人生,我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更不可能将自己捆绑在社会道德观里,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那……你一点也没有爱过我?”

她的声音微弱得要焦御飞侧耳才能听得清楚。

焦御飞叹了一声,无奈地挑了挑眉,思考着自己该用最凌厉的方法敲醒她,还是像凌霖所说的委婉一点儿?

“我们相处的时间至少有七、八年,我的个性你应该很明白,也应该知道在遇见凌霖之前,我并没有爱过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焦御飞顿了顿,睨了她凄楚的小脸一眼,又继续狠心地说:“但是,我把你当成最有默契、最具竞争力的对手、朋友、知己。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找藉口,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如此认为。”

凌灵凄怆地笑了笑。她当然明白焦御飞是怎么看待她的,所以她才会在心中的一个小角落里,偷偷地期望他会有爱她的一天;然而,阿霖却令她的希望顿时成空,彻底而残忍地宣告她的死刑。

但是要她如何面对阿霖,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现在却成了伤害她的凶手。

成全他吧,她会好受一点儿,更可以让自己真的死心,但心好疼,疼得让人只想要放下一切,只当自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切的一切,教她情何以堪?

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失去阿霖,他是她仅有的亲人,更是支撑她生存下去的原动力,她怎能弃他于不顾?

况且,就算没有阿霖的出现,焦御飞也不会爱上她;甚至她可能会因为嫁给他而任心头的私欲日渐膨胀,进而索讨他的真心,最终闹得不可开交,或许阿霖的出现反而救了她也说不定。

“你仍然非常反对我和霖的事?”焦御飞望着沉默的她。

“我只能说,若真要怪的话,你就怪我,别怪阿霖,这一切全是我强迫他的。”

他从不希望自己的恋情伤到他人,但若真的伤到了,他会负责到底。

“不,那不是强迫,说真的,是你们两情相悦,我的存在反而是个阻碍。”凌灵凄楚地说着。

“你去找他吧,我想他一定很自责、很痛苦,毕竟我真的说了很残忍的话。”

“你答应我们的交往?”焦御飞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原本冷鸷的双眸因而染上喜悦的火花,带点感谢和激赏地望着凌灵。

“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去争取他的,不是吗?”凌灵有点苦涩地笑着。

“如果你找到他,马上把他带过来,告诉他,我要向他道歉。”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强要来的幸福是虚幻的。而且只要她退让,便会有两个人得到幸福,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我知道了。”话甫落,焦御飞便狂奔而去,止不住一颗因喜悦而飞扬的心。

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便看见焦御飞气急败坏地冲入病房。

“凌灵,霖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不到人!”

“怎么会?”凌灵愣愣地望着他冷肃的俊脸,不像是在开玩笑。

“该死,他到底是上哪儿去了?”随着凌霖的不见踪影,焦御飞心底的不安随着脑海中的想象而扩大。

“难道……”凌灵的心中警铃大响,突地忆起她刚才疯狂的举动是如何伤了阿霖的心,她猜他会……一想到这里,凌灵便快速地坐起身子,脸色惨青得吓人。

“凌灵,你要做什么?”焦御飞拧紧眉头,架着她。“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乱来。”

光是凌霖的事情就够他头大,怎么连凌灵也要找他的麻烦?

“快,我带你去,我知道阿霖去哪儿了,快……”凌灵强撑着抖如秋叶的身子,小脸有着不能拒绝的强势。

阿霖就像是她的心头肉,事关阿霖,就算要她的命,她也要把他找回来!???

天色像是被墨泼染的画布,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刷下,凌霖一身湿透地坐在父母的墓前,俊脸上悔恨的泪水纵横。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双眸带着悔意和自责,剧烈的痛楚直捣心口,无情地扯裂他,他仿佛可以看见自他的胸口淌出黑色的血水……

是的,他是个罪人,他是杀姐的罪人。

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残忍地伤害姐姐,他仍旧一头栽了进去,沉沦在焦御飞为他亲手打造的世界里。

他知道他早该割舍这一段感情,早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可是好难,真的好难……他和焦御飞是不能见光的同志,原本便不应该在一起,现在还过分地害到姐姐,让她痛不欲生地乞求解脱。他该是要放手的,但是愈是想要放手,便更被紧紧地握在他灼热的掌里,令他更陶醉在他的温柔里;原本要逃出他掌心的手,却无耻地攀上他的肩,疯狂的沉沦。他感到羞耻、感到愧疚,他再也没有脸去见姐姐,也没有那个心思再见焦御飞,心底满满的都是悔恨。

“爸、妈,我对姐姐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姐姐,她的幸福,我会全部都还给她……”凌霖双手伏在墓前,深深地三鞠躬,终于忍住痛哭失声。都怪他一直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方法,才会让悲剧发生,但现在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绝对可以解除这无奈的关系,那就是——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要他割舍焦御飞,他做不到;要他继续伤害姐姐,他更是做不到。所以,是不是没有他的存在会比较好?

凌霖拿出口袋里的刀片,用力划在自己的手腕上,顿时血流如注,溅到他的身上,淌成一地刺眼的红。

望着手腕上绽开的伤口,向来怕见血的他竟然不觉得恶心,因为心痛已让他失去了感觉。

以前的他好勇擅斗,只要他一受伤,一定免不了会挨姐姐的一顿骂,但也少不了姐姐的温柔包扎。

但是姐姐却因为他和焦御飞在一起而怒斥他,甚至要和他断绝姐弟的关系,姐姐的心一定很痛,让她痛得用那么激烈的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她毅然决然地否决他的存在。

她是那么地疼他,从来都舍不得骂他的,居然……

到底要多久,身体才会因为泪水流尽而干涸?到底要多久,身体才会因为血水的淌出而枯竭?要三个人一起痛苦,倒不如让他一个人承担,只要他不存在,御飞才会和姐姐结婚,姐姐才能恢复以往的笑容。

对,只要他不存在。

从来不曾如此痛恨自己的存在,期盼自己的死亡,只因他伤害了最亲的亲人,更辜负了御飞。

若是时间能倒回,若是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会悬崖勒马、慧剑斩情丝,可是世间上的事,又岂能让他因早知道而得以闪躲?

所以,犯了错就得自己承担。

可他好舍不得御飞,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是多么地爱他,爱到不愿意伤害他。但他终究不该爱上他,不该这么爱,甚至在眼前都已经出现了他的幻影。

“霖、霖!”

焦御飞远远地便见到一地的血,心头早已被紧紧地揪住,疼得令他痛苦难熬,他真的……

“御飞?”凌霖微挑起眉,望着眼前的身影有着一张慑人的怒容,不禁扬起一抹笑。

“该死,瞧瞧你做了什么?”焦御飞放声怒吼,一双利眸泛着似雨似泪的水光,心头绞碎似地淌着血。

他居然这么狠心,这么残忍地要离开他!

“真的是你?”凌霖抬起手想抚摸他蹙紧的眉头,岂料眼前一黑,旋即失去知觉。

“该死!”焦御飞一把将他抱起,往车子跑去。

“你别以为可以用这种方法离开我,我要你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大雨下得嚣狂,狠狠地敲疼了焦御飞躁动不安的心,无声无息地冲去他脸上垂落的泪。BF〗???

“霖!”

坐在病床边的焦御飞一见到凌霖睁开眼,他欣喜若狂地握住他的手。

“御飞?”真不是梦?他刚刚真的是见到他?

“他妈的!”焦御飞也不管凌霖先前才刚自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迎头便给他一个巴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御飞,不要打阿霖!”眼看焦御飞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凌灵自他的身后将他拉住。

“姐姐。”

凌霖的右脸立即浮上一个明显的掌印,双眸怯怯地望着站在焦御飞身后的凌灵。

凌灵慢慢地走到凌霖身边,伸手也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该死的小孩!”

“如果不是我猜到你会去爸妈的墓前,你是不是就要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了?”不理凌霖和焦御飞怔愣的表情,凌灵又继续骂:“你好可恶,你都不知道姐姐会担心,不知道姐姐会很难受!”

“姐姐……”凌霖的眼一红,双眸缓缓地敛下,掩去哀惋。

“我好不容易答应要退出让你和御飞在一起,你还搞出这种事,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打算到爸妈那里说我欺负你?”凌灵总算安心了,但火气也随即爆发!

“你说……”凌霖突地睁大双眸,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不跟你说了,叫御飞自个儿跟你说。”凌灵眯起水眸,不悦地走出病房,让他们两个独处。

待凌灵出去之后,凌霖忍不住问:“姐姐的意思是说,她答应要让我们在一起?”

焦御飞瞪着一双犀利的眸子,不发一语。

见他不回答,凌霖索性自问自答,神色愈发黯然。

“她一定很痛苦,也很不愿意,说不定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不忍心伤我也说不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唇便已经被封入焦御飞温热的唇里,狂暴而野烈,彻底震撼了他的心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担心得心脏都快停了!”焦御飞结束这个吻,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感觉彼此有力的心跳。

“刚才你惨青着一张脸,任凭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的心真的都快停了。”

轻抚着凌霖柔软的长发,他的眼眶不禁泛出丝丝水气。

“对不起……”凌霖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都没有替我着想,如果你死了,留下来的人会有多痛苦,你真是太自私了!”焦御飞恨恨地说道,随即伸手轻柔地抚着他微热的脸庞。“还痛吗?”

“不痛。”凌霖愣愣地回答,却又想到凌灵刚才说的话。“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还好把你救回来了,否则不知道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会有多悔恨!”焦御飞淡淡地说着。

“真的?”

他轻轻地问着,怕自己的声量一大,眼前的一切便会如梦境般崩裂,恢复到之前的窘境。

“你连我的话都不信?”

焦御飞邪气地挑了挑眉,大手已探入棉被之下,来到他敏感的下体,攫住他的下身。

“我……”凌霖的脸不禁涨满红晕,一双眼瞅着他。

“那我就只好来拷问你的身体了。”他邪邪地笑着,大手在身无寸缕的身上游走。

“看你还敢不敢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凌霖无力地推着他的手。

“不,我看你还是不太相信。”他噙着浓浓的笑意。

“我……”凌霖娇羞地羞红脸,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够了,不要在我眼前上演限制级的镜头!”

才走入病房,凌灵不禁杏眸圆睁地吼着。她还不能适应这画面,毕竟此时她是一位刚失恋的女人!

“凌灵,如果你现在乖乖地走出去,明天你就会成为擎飞企业的总经理。”焦御飞头也不回地说着。

他知道这个条件对凌灵来说,绝对会是个超级的诱惑。她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这是他唯一了解她的地方;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重用她当他的秘书。

“这……”望着凌霖娇红的脸,她的俏脸也不禁一红,然后撇了撇嘴说:“我不要当总经理,我要你和霖养我一辈子!”

“随便啦。”焦御飞懒得理她,只要她肯离开,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凌灵轻轻地喊着,便往外走去,临走前又加了一句:“阿霖,你自求多福了。”“姐!”望着凌灵离去的背影,他不禁大声地喊着。

“没有人会救你的。”焦御飞邪气地笑着,试图扯开他身上的被子。

“不,我的身体还没复元……”

他的身体才刚复元而已,御飞怎能勉强他?虽然他很高兴姐姐回复成以往的样子!但也不能因此出卖他的身体,尽管御飞早已经摸透他的身子。

“没问题,我会温柔一点儿。”焦御飞压根儿不听他的要求,他非要处罚他不可。

不乖的小孩,害他那么担心!

“不……嗯……”

病房里传来他抗拒的挣扎声,又传来他情不自禁的呻吟,还有焦御飞满足的粗喘声……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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